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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峰明本禅师传(小说版):第七章 参礼祖庭游大江

       

发布时间:2013年0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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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峰明本禅师传(小说版):第七章 参礼祖庭游大江

   却说脱欢丞相的到来,触动了明本禅师的心事,他一生最怕担任寺庙的住持,这蒙古丞相的一番美意,让他受之不欲,却之不敬,于是他拿定主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元成宗元贞二年(公元一二九六年)三月,明本已为高峰和尚守塔百日。他对明初说道:“师兄,这寺里的事,就全赖师兄照应了,我如今想外出一行,特来告假。”

  明初问:“师兄准备到哪里去?”明本说:“我也不知道,只是随缘而行,当止即止。”明初又问:“师兄这一去,莫非不想回来了?”明本说:“师父灵塔在这里,明本怎么敢不回来?这大觉、狮子二寺,是我兄弟根本所在。其他寺庙,我是一概不会住的,请师兄放心。”

  交待完毕,明本再上死关,在高峰塔前拜祝一番,然后一钵一囊,飘然下山。从此,明本以“中峰”为号,别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的行踪。

  明本下山之后的第三天,一队官差和僧侣来到狮子禅院,对明初禅师宣谕说:“奉行江浙宣政院谕示,特请明本禅师住湖州道场寺。”

  明初说:“我那师兄已经在三日前下山了。”使者问:“明本禅师下山后到了什么地方?”明初说:“他也未曾说到哪里落脚。不过我那师兄行事,素来离奇。他是大师兄,我们都依着他,所以不敢问他行踪。”使者及道场寺众僧无奈,只好回去覆命。

  却说明本下山后,并没有走远,他先是回到杭州故里,哪知人去楼空,邻人都不知道父亲如今在什么地方。明本心中一阵悲怆,不久就定过神来:“我已出家十年,怎么还有这等情绪?看来这念头还得好好护持,不能有一日懈怠。”于是备了些香烛纸钱,在母亲坟上供了,便转身前往吴门(今江苏省苏州市)。

  吴门原是一座古城,春秋末年,吴王阖闾命伍子胥在此筑城,名为姑苏。秦汉时为会稽郡,晋至隋为吴郡,唐宋为苏州府,元代又改名为平江路。

  苏州处太湖之滨,北临长江,物产丰富,人杰地灵。隋炀帝时开凿运河,北至洛阳,南及钱塘;元世祖时又加修治,从扬州北上徐州,再上大都。加之长江之便,可通往神州各地。唐宋以来,天下财赋半数出于苏吴。明本禅师当年为大觉寺化缘时,曾在此逗留,被这里的湖光山色、园林风光所吸引。因此下山省亲之后,他立即前往苏州。

  当年在苏州化缘时,明本禅师曾收了一位俗家弟子,姓陆名德润,是苏州的一名学究。陆学究见明本禅师骨相不凡,言谈之间颇受启迪,当下便拜明本禅师为师,后来曾亲往东天目山,为大觉寺供上百金。这次见明本突然来到,十分欢喜,立即扫出净室一间,供明本住下。

  此时正值“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之际。陆学究家住阊门,出门向南,便沿着城墙,过金门、胥门,直到盤门,方才歇下,寻了个茶馆喝茶。

  陆学究问:“师父此行,有什么打算?”明本说:“我在山十年,从来没有出门游历,想藉此机会,到各处祖庭瞻礼一番。” 陆学究说:“弟子在阊门之外有数亩松岗,名叫雁荡。那里北接虎丘寺,南临寒山寺,十分清静。师父如果有意,可以在那里筑庵而居。”

  明本说:“谢谢学究美意,目前我还没有这个打算,等过些时候再说吧。”

  于是明本暂时住下,白天游赏风景,晚上给陆学究讲授佛法,一个多月竟游遍了苏州各处名胜。在这期间,姑苏城内不少名贤都前来拜谒,明本一一为他们指示参禅要旨,唯独不许他们洩露自己的行迹。

  转眼就是岁未,高峰和尚周年之忌将至。明本辞别陆学究等人,回到西天目山狮子院。明初问道:“半年来师兄哪里去了?脱欢丞相到处寻访师兄。近来听说师兄在苏州,正打算派人迎请哩。”

  明本说:“我的确曾住苏州,这次回山,千万不要向外洩露消息,免得那丞相又来麻烦,那可是得罪不起的。”明初说:“是否得罪是师兄的事,不过那丞相对师兄倒是非常诚敬的。”

  明本淡淡一笑,说:“如果遂了他的愿,佛法就不尊贵了。当年佛法流布中国,人天景仰,天子不得而臣,诸侯不得而友。但到了武则天时,搞了一个什么御赐紫袍,敕封师号,就把天下老和尚捏在手中,动弹不得。你我师兄当效法师父,千万不可误入牢笼。”

  明初听了这一番话,心中钦佩,说:“难得师兄这番胸怀。往常我虽然自愧不如师兄,但认为不过几步之差而已。现在听师兄这样说,茅塞顿开,今后我要用侍奉师父之礼来侍奉师兄。”

  明本听了,连连摆手,说:“你我兄弟,何出此语,只有塔里的老和尚才是师父。这一年来你为山上操劳不少,我没能为师兄分忧,心中已经不安。以后的事,仍望师兄操持,就不要再用这话来折杀明本了。”

  从此之后,明初对明本心服口服,所有事务,都以明本作为准则。山上的僧人,更早是把明本当作西天目山的主人。这次回山,明初为明本安排了一位侍者——宗己。明本见宗己年少聪慧,便留下了他。

  第二年,即元成宗大德元年(公元一二九七年)三月,明本在高峰塔下向师父之塔告了假,辞别了明初,带着侍者宗己下山。在西天目山多年,明本禅师除了跟随高峰和尚参禅,还广阅经论,花了不少功夫去细品历代祖师的语录。三祖僧璨大师的《信心铭》,对他启迪尤多。因此明本发愿,今年一定要到皖公山三祖塔礼拜。

  明本带着宗己,先到杭州,在运河边找到一条去安庆的船,交了船资,便往北而行。这条船在杭州卸空了货,又买了一些货物,便载着明本师徒过苏州、无锡、常州,七八天之后,经镇江进入长江。又过了半月,方进入怀宁城(今安庆市)。

  到了怀宁,明本师徒改乘小舟,沿皖水而上,一天之后来到了潜山县(今属安徽潜山)。因水流湍急,不能行舟,明本师徒二人便舍舟步行。不论在舟在路,明本都为宗己细说沿途风物掌故,到了皖公山,明本禅师谈兴更浓:“宗己,这皖公山是江北名山,又名天柱山。三祖僧璨大师曾锡居于此,后来站着示寂于寺中大树之下,所以这山又叫三祖山。当年李太白游览此山,还作了一首诗说:‘奇峰出奇云,秀木含秀气。清晏皖公山,巉绝称人意。”

  宗己四下一望,果然山势奇秀,连山古木伟岸,流瀑绕耳,翠翅掠目,不觉点头,说:“师父,这皖公山比起我们天目山,却也不逊色。”

  明本又说:“三祖寺本来叫做山谷寺,是梁代宝誌大士所建,唐时改名为乾元寺,宋代又改为山谷寺。黄庭坚学士曾在此读书,因爱其雅致,遂自号为山谷道人。人们敬仰三祖,都称它为三祖寺。”宗己不由得感叹说:“原来山谷道人的名号是这样得来的。”

  明本意犹未尽,说:“此山还有一寺,是白云山海会寺,唐代如新禅师开山,宋代白云守端、五祖法演两位祖师先后在这里弘法。此寺实在是一百五十年来我禅宗的宗祖。”

  宗己在这一路上受教不少,对明本的佛法见地和世间学问,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觉感叹地说:“师父今年不过才三十五岁,比弟子不过大十来岁,才识竟如此广博,若在当年,在家考个状元,出家封个国师是不成问题的。”

  明本正色说:“出家之人,怎么能存此妄念。既然是修道,决不可存此非念以污染心地。庄子尚知嗜欲深者天机浅,嗜欲浅者天机深的道理。你我既为佛子,日后切不可再有这功名利欲之心。”

  宗己感到一阵脸热,羞愧地说:“师父教诲极是,从现在起,弟子终身追随师父修道,再也不敢有此妄念了。”

  到了山谷寺,明本师徒进去挂单,知客师迎上来,问道:“师兄从哪里来?”明本合掌说:“弟子来自天目山,如今特地前来礼拜三祖塔,故此打扰了。”

  知客师一听是天目山来的,立即问道:“听说高峰和尚座下有一高徒名叫明本禅师,如今在什么地方?”宗己刚要发言,明本拉了他一下,说:“那明本禅师却也一般,没什么过人之处,如今正在天目山狮子院。弟子名叫中峰,望知客师关照。”

  知客师不悦地说:“世间既有高峰和尚,你来自天目山,难道不知道规矩。如今能够称作中峰的,只有明本禅师一人而已。好了,我且不与你多说,如今天色还不算晚,你住进云水堂后,先去三祖塔下礼拜忏悔。”

  知客师虽为他二人办好挂单手续,嘴上却一直唠叨不休。明本禅师面不改色,但宗己暗地里几乎笑破肚皮。

  在三祖塔前礼拜毕,明本禅师让宗己取出笔墨,在山壁上写道:“达罪性空,为法作则。信此心兮,唯嫌拣择。”下署“天目山中峰明本礼赞”。

  原来,三祖在二祖那里,因悟罪性本空而见道,后来著《信心铭》,开篇就说“至道无难,唯嫌拣择”,唐时赵州老和尚曾因此留下不少公案,被后人广为传诵参学。明本此题,极切宗眼,引得山谷寺僧众一片哗然。

  知客师这时才感觉到来者正是中峰明本禅师,急忙到方丈室禀报:“和尚,恕在下无知,天目山中峰明本禅师今已入庙,因他没有告知实名,所以当作一般云水僧接待。现在既然知道是高峰和尚的传法之人,应当由和尚亲自出面才是。”

  住持盛西禅师久仰高峰,知是“上林新篁”莅临,立即穿上法衣,命知客师引路去接明本禅师。而此时明本已到回云水堂,正与行脚僧们闲聊。

  盛西禅师不顾年高,见了明本禅师即上前顶礼,说:“盛西不知大师光临,有失远迎,乞大师恕罪。”

  一寺的住持见了明本为何还要顶礼?原来禅宗最重法卷,从达摩祖师到六祖,再到临济,经五祖法演禅师、圆悟克勤禅师下传,高峰禅师一枝,乃是临济宗正脉所在。明本受高峰禅师法卷,是六祖下二十三代,临济下第十七代祖师,正提法印,诸方敢不礼敬!

  倒是明本反过意不去,他何曾受过如此大礼,竟然不知自己已是如此尊贵,急忙扶起盛西禅师说:“和尚莫折杀明本,明本年轻,不更世事,望和尚海涵。”说毕,便让盛西禅师上坐。

  盛西禅师哪敢上坐,侧身立于明本身前说:“大师远来,可移住方丈。”明本说:“和尚是祖庭住持,代祖师行令,十方尊仰,明本岂敢不懂规矩。”盛西禅师不安地说:“我这住持,只不过是为历代祖师看守祖塔罢了。如今大师亲临此地,正当担任住持。”

  明本禅师执意不肯,说:“和尚若要明本住进方丈室,我立即下山。这云水堂正好,明本住在这里十分称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盛西禅师自然不敢再勉强他了。两人说了一些丛林故事后,盛西禅师不敢久坐,说:“大师远来辛苦,请用过茶饭洗浴早歇。”说完作礼而别。

  明本禅师因过午不食,只是叫宗己盛来热水,洗了脚,在长连床上跏趺而坐,不久便入定去了。

  第二天一早,明本在三祖殿上礼拜后,方在观堂用斋,斋毕,就带着宗己在山中观礼。盛西禅师已知他脾气,故不敢拘礼,明本师徒方得清闲。

  次日,明本师徒又到白云海会寺。海会寺已知明本将到,住持可意和尚早已率领众僧在三门外恭候。彼此客气一番,明本便到守端、法演二位祖师塔前分别礼拜,并呈上偈赞。

  礼赞白云禅师的偈子是:“相逢一笑,触破父讳。猛省得来,声光振地。”礼赞法演禅师的偈子是:“拽海会磨,转东山轮。沸腾佛海,一远二勤。”后面的这首赞,是说五祖法演在海会寺白云守端禅师座下曾任磨头,管理寺中磨房。到了黄梅东山的五祖道场,方才大转*轮。五祖法演的弟子号称三佛,是佛果克勤、佛鉴慧懃,与佛眼清远三大士,所以叫作一远二勤。

  明本与宗己沿着溪径,上山追寻白云、五祖的遗迹。二人在山中转了半天,不觉步入一个幽谷。只见谷中有一座茅庵,明本禅师正想歇脚,就上前扣扉。随着吱呀的开门声,出来一位老翁。明本笑着说:“本想觅龙山和尚(唐代著名禅师),却见葛仙翁(指晋时抱朴子葛洪)。”

  老翁说:“我说是哪个野鬼敲门,原来是阿难尊者。”说毕,两人相视一笑,原来老者正是当年的余放牛。明本忙上前问安,说:“伯父看来仙健得很,我父亲如今在什么地方?”

  余放牛说:“你父亲已于前年故化于此山,我在寺里将他化后,把骨灰撒入这皖水之中,这是他自己的心愿。你父如今已早入净土,你应为他高兴。”听到这里,明本不觉合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两人也不再客套,就在庵里闲聊起来。

  明本将这十来年的情景向余放牛略略说了,余放牛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晓。”说着,从木箱内拿出一叠信来,原来直翁与他常通消息。明本笑着说:“伯父与直翁原是至交,我怎么忘了在直翁那里打听伯父的消息。”余放牛说:“你在直翁那里去是讨不到消息的,我们有约在先,为不扰你静修,绝不将你父亲的行踪告诉你。”

  二人谈了许久,不觉已暮色苍茫。只见寺中有僧寻来,说:“大师原来在这里,叫我等好找。堂上和尚见大师久不返寺,怕大师丢了,派了许多人来寻哩。”明本说:“烦你告诉和尚,我在这里幸逢故人,想作彻夜之谈,就不回寺了,要回我自知回去。”那僧不敢勉强,只得诺诺退下。

  明本禅师怕寺里又派人来寻,就叫宗己回寺去住,自己留在这里度夏。他与余伯父悠哉游哉,快慰无比。解夏后,明本禅师拜别余放牛,在海会寺辞别众僧,便往蕲州黄梅县双峰山,去参礼四祖、五祖圣迹。在四祖寺、五祖寺分别住了数日后,便乘了一只船前往庐山。

  明本是三月离开天目山的,一路上走走游游,加上在皖公山过夏,此时已近中秋。驾舟于长江鄱阳湖间,饱览“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景致,心头又难免有“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感受。

  上了庐山,在东林寺住下后,明本便先去参礼东晋慧远法师之塔。慧远法师是中国佛教净土宗的初祖,晋安帝时被谥为“庐山尊者”。明本禅师少年时便皈心净土,后来跟从高峰和尚习禅,仍然以净土为皈依。在参礼慧远大师塔时,明本禅师对宗己说:“远公是东晋佛法第一人,当年他在庐山结莲社时,名士刘遗民、雷次宗、毕颖之、宗炳等一百二十三人在无量寿佛像前立誓,专修念佛三昧,共期往生西方。远公自入庐山以来,共三十二年影不出山,凡送客,皆以虎溪为界。有次远公送陶渊明、陆修静下山,谈得甚为投机,不知不觉间过了虎溪。陶渊明知而不言,当远公发觉时,已过了虎溪数丈,三人不禁相视大笑。后人把这故事绘成图画,叫做三笑图。”

  宗己听了,钦佩地说:“祖师们的风范,真是令人景仰。不过远公还可在庐山上迎送,而师翁不出死关,似又更胜一筹。”明本禅师说:“也不能这样比,这都是各遂其愿罢了。”

  明本在庐山留住一月,历礼庐山归宗寺、圆通寺、棲贤寺等。在这期间,明本禅师作了怀净土诗一百零八首。这些诗以禅宗为提持,以净土为指归,实是宋初永明延寿禅师以来,提倡禅净不二的最得力的作品。像“正念阿弥陀佛时,宝池树影月迟迟。更驰心欲归清泰,又是重栽眼上眉。”“禅外不曾谈净土,须知净土外无禅。两重公案都拈却,熊耳峰开五叶莲。”这一类诗句,将禅宗与净土打成一片,参禅即是入净,入净须当参禅,手眼之高,足以折服时人,无怪后来赵孟頫等众多名流闻后都诚心礼敬。

  明本用心香写成这一○八首怀净土诗后,时已入冬,便与宗己借船前往金陵。金陵是六朝故都,文物之盛,又非钱塘及苏州可比。明本带着宗己,登钟山灵谷寺,然后在城中先礼拜了长干寺、瓦官寺、大庄严寺、大爱敬寺、承天寺、长庆寺、保宁寺、广慧寺等,都是前朝高僧译经或阐化之所。一个月下来,竟朝礼了大小寺庙百余座。宗己说:“这金陵城中,寺庙竟有如此之多。”

  明本说:“我们还没有全部参礼。如果加上郊外的寺庙,当有千数。唐代杜牧有诗说:‘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如果每日礼拜一寺,三年都拜不完的。”说得宗己吐出了舌头。

  眼看冬日将尽,一日晴好,明本禅师带着宗己登上西城门中的狮子山。眼前大江如练,水天空濛,一群寒鸦,喧噪于江边的疏林。明本不觉吟起唐代刘梦得的诗来:

  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

  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

  宗己见师父吟诗之后,久久不说话,不知心中在想个什么,就不敢多嘴,只管将头左右摆动,自个儿去领受长江壮丽的景色。过了一会,明本说:“今冬就在这金陵城外住下,咱们静养一年,明年再决定行止。”

  宗己随着明本跑了七八个月,长了不少见识,如今哪愿再回西天目山,听到这话,心中欢喜,忙问:“师父已选好驻锡之地了?”

  明本点点头,说:“就在金陵城北五里外的江边,距棲霞山不远,有一芦苇荡,在那里筑庵,咱们当一回渔翁怎样?”说罢,便下了狮子山,沿着江岸北行。

  走到中午时分,便到了芦苇荡。明本选了个高旷沙丘对宗己说:“这里筑庵甚佳,你可去临近村落,乞讨几根树枝来,我在这里割苇。”说毕,取出戒刀,便去割沙丘上的芦苇。不久,宗己拖了一大捆筑庵用的枝条回来,不用两个时辰,一座茅庵便立在这沙丘之上,周围芦苇密掩,前面大江横陈。芦苇中不时有野鸭窜出,见有人在此,便嘎嘎叫着飞入江中。

  一日在庵中,宗己问道:“师父一年来均要弟子参赵州无字公案,赵州因为什么说个无字?”

  明本说:“赵州为什么道个无字?此八字是八字关,字字要当着紧要精采来看,你若依稀彷佛,半困半醒,似有似无这样去参,驴年马月也参不透。参禅用的全是一团精神,若是精神稍缓,便被昏沉二魔引入乱想狂妄窟中。若参到精神不及处,蓦忽猛省,方知连这个精神也没有着落处,这样方才见到自己的本来面目,方才见到己即宗,宗即己。宗外无己,己外无宗。唯己与宗,俱成寐语。最后不改宗,不论己,尽力参到底,便可于无佛处称尊。”

  宗己蒙教,日后参叩益勤,后来终于有所省悟,被常州法云寺迎请住持,这是后话了。

  明本与宗己在这庵内一住就是整整十月,夏秋之时,江水盈满,芦荡全没。只有这沙丘甚高,此时便成了孤岛。好在明本有备在先,春月时便购得一叶小舟,常与宗己练习操舟之术。一次驾舟时,明本说:“道人用心,犹如驾舟,要注意做到左右平衡,不落是非。稍有偏斜,即当把舵正之,如此方能保路途无失。”宗己听了,大为叹服,说:“师父开示,信手拈来都成妙语。”

  金陵一些贤达之士,渐渐地知道了明本禅师筑庵在此,也常来参请。明本随问随答,并把《怀净土诗》给他们看,士人视为瑰宝,遂广为传抄。九月秋高之时,明本想到吴兴(今湖州市)双髻峰参礼高峰和尚当年习禅之地,便于宗己乘船,数日便到吴兴武康。

  到了双髻峰,明本看到还有不少僧人在高峰和尚当年习禅故地清修,心中感叹,怀师之情如涌,当即赋诗一首:

  双髻云深古道危,不来夜半扣柴扉。

  六年底事成遗恨,寂寞空山啼子规。

  明本在双髻峰住了三天,对宗己说:“吴兴弁山是个好去处,今冬可在弁山居住,那里还有大因缘要了。”于是就带着宗己向长兴州(今属湖州长兴)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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