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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孚琛:王屋山道教与司马承祯

       

发布时间:2010年04月24日
来源:济源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作者:胡孚琛 李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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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省济源市,乃古代四渎之一的济水发源地,号称道教十大洞天的第一王屋山洞天,也位于济源市境内,王屋山东连太行,西接中条,山势挺拔,幽溪翠谷纵横交流,群峰雄伟秀丽,道教宫观林立,云雾缭绕,是天下少有的人文景观,被历代隐士、方士、道士视为仙境,从而促进了当地道教文化的发展。王屋山的道教文化,源远流长,文化资源十分丰厚。相传黄帝曾登王屋山顶祭天,受玄女兵法以破蚩尤,故王屋山主峰(海拔1711米)有天坛山之称,其北有五斗峰为屏障,四周有华盖峰、灵山峰、日精峰、月华峰簇绕,颇有王者气象。天坛山南面的华盖峰相传为仙人王子乔修仙之地,起南麓有开阔平坦的八仙岗,著名道观阳台宫即座落于此。战国时《列子·汤问》篇记述了愚公移山的故事,成为发生于此地的古老优美传说,更增加了王屋山的知名度。汉代至三国期间,赵叔期、毛伯道、刘道恭、谢稚坚、张兆期、甘始等方仙道徒在此修道。晋葛洪《抱朴子内篇·金丹》中云炼制金丹大药“必入名山之中,斋戒百日,不食五辛生鱼,不与俗人相见,尔乃可作大药”。《仙经》中就载有王屋山为名山,“此皆是正神在其山中,其中或有地仙之人。上皆生芝草,可以避大兵大难,不但于中以合药也。若有道者登之,则此山神必助之为福,药必成”。南朝高道陶弘景《真诰》中,亦称“王屋山,仙之别天,所谓阳台是也。诸始道者皆诣阳台。阳台是清虚之宫也”。直至唐代司马承祯,始提出系统的洞天福地说,将全国名山分为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王屋山为十大洞天之第一洞天,其所集《天地宫府图》云“第一王屋山洞:周回万里,号曰小有清虚之天,在洛阳、河阳两界,去王屋县六十里,属西城王君治之。”杜光庭著《天坛王屋山圣迹记》,亦称天坛山为“五岳四渎,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神仙朝会之所。”

道教在王屋山地区,早在方仙道和黄老道阶段就有活动,至魏晋时期已成为闻名全国的名山。唐宋年间,为王屋山道教的鼎盛时期,洛阳为唐朝之陪都,宋朝都开封,皆离王屋山较近,皇帝祭祀济渎庙,游幸迎恩宫,促进了王屋山道教活动的开展及道教宫观的建设。王屋山的著名道教宫观以天坛山顶之总仙宫历史最久,唐代规模宏大,历朝皆有修葺,清代以后败落。天坛山南麓中岩台上的十方大紫微宫为唐代高道司马承祯创建,历朝香火不断,民国期间败落,“文革”中损毁殆尽。其中遗留唐、宋、元、明、清碑碣数十通,大唐王屋山中岩台大紫薇宫贞一先生墓碣》,是研究司马承祯的珍贵资料。市内的济渎庙和奉仙观保存尚好,奉仙观又名荆梁观建筑独特,唐道士孔志道创建,宋代高道贺兰栖真曾主持该观。位于三官岭下的清虚观,唐代以来为王屋山道教三宫之一,一直延续到清代。此外尚有十方院、迎恩宫、麻姑庙、长春观、金炉顶和王母洞古建筑群等。据笔者考察,王屋山、茅山、天台山,为道教上清派的重要道坛,上清派第四代宗师司马承祯主持王屋山道坛,玉真公主来此修道,可谓极盛一时。唐代天师道、北帝派、金丹神仙道教,在王屋山都有流传。唐代王屋县令王璨,弃官入王屋山修道,诵读《黄庭经》。《续仙传》中记有唐道士许绮,亦修道王屋山。《云岌七签》卷六十四载有《王屋真人口授阴丹秘诀灵篇》,为唐代高道王长生所传,乃人元大丹男女双修法诀。唐代玉真公主修道王屋山之灵都观,终老于仙姑顶。金皇室后裔完颜德明亦为天坛山守寺道人。王褒、孙思邈、张探玄、李含光、谭峭、烟萝子(即燕真人,著述甚丰)、宋德方、秦志安、张志谨等高道皆曾在王屋山修道,足见王屋山道坛在道教中具有重要位置。就笔者所见济源市王屋山道观,虽说大多创建于唐代,但亦有不少重建、修葺的明清建筑,说明直至清代香火仍盛。就宫观中供奉的神灵看,全真道、正一道、太一道、龙门派、三丰派、上清派等道教各派都有,王母洞一带还供奉有通天教主、齐天大圣、无生老母等民间宗教神灵,说明此地在清代亦是民间宗教的重地。从全国范围看,在一个县内集中如此多的宫观,有如此多名山景观,济源市可谓得天独厚,称为“道教之乡”也不为过。然而自民国至今,除了以“愚公移山”著名的愚公村修建一新外,道教宫观大多败落,也早已全部断绝了道士的踪迹。好在该地区民风淳厚,自改革开放以来,文物保护意识逐渐增强,近些年旅游业又发展起来,前景将越来越好。

在王屋山的道教史上,存在一些有待考证的问题,今例举如下:

1.王屋山相传为商山四皓隐居之地,此处有避秦沟、商山寺、绮里季墓(四皓之一)等遗迹,如经考察确认,可增加王屋山的文化含量。

2.相传仙人河上公曾于黄河北岸之王屋山一带结草为庵,注《老子》。如果此传说属实,则王屋山为汉代黄老道的发祥地,在道教史上有重要地位。

3.相传帛和传道洛中,“洛中道士已博涉众事洽炼术数者,以诸疑难咨问和,和皆寻声为论释,皆无疑碍,故为远识人。”《神仙传》又云帛和曾去西城山事王君,后人林虑山为地仙。林虑山南连太行,北接恒岳。《神仙传》佚文亦称干吉为北海人,因病于市中遇帛和,帛和授予《太平经》,行之疾愈,“乃于上虞钓鱼台乡高峰之上,演此经成一百七十卷。今太平山干绮在焉。”《后汉书·襄楷传》云:“初,顺帝时,琅邪宫崇诣阙上其师干吉于曲阳泉水上所得神书百七十卷。”王屋山早在战国时便有曲阳地名,现仍有曲阳村。若果是帛和、干吉活动的地方,则此处为方仙道的重要传播地,又是帛家道、干君道的发祥地,在道教史上的价值不言而喻。

4.相传“道教上清派第一代宗师、南岳夫人魏华存,晚年人阳洛山(即王屋山),托言王屋洞清虚真人王褒授于她神真之道貌岸然。”考王屋山洞,道教中谓西城真人王君管领,王褒则为西城王君降授之弟子。《云岌七签》卷之一百六载题魏华存撰《清虚真人王君内传》云:“华存师清虚真人王君,讳褒,字子登,范阳里平人也。”“后隐阳洛山中,感南极夫人、西城真人并降。”成仙后授为“太素清虚真人,领小有天”,“治王屋山洞天之中”。又《南岳魏夫人传》云“魏夫人者,任城人也,晋司徒剧阳文康公舒之女,名华存,字贤安。幼而好道,静默恭谨。”“常欲别居闲处,父母不许。年二十四,强适太保掾南阳刘文幼彦,生二子。”“二子粗立,乃离隔宇室,斋于别寝。后众真下降,而清虚真人王君为之师。”“其后幼彦物故”,夫人“知中原将乱,携二子渡江。”“夫人自洛邑达江南,盗寇之中,凡所过处,神明保佑。”据以上资料,王褒曾在王屋山修道,魏华存家在南阳、洛阳一带,当为事实。然魏华存“晚年入王屋山修道”,不知何所据若然,王屋山又为上清派发祥地,这是需碑记文物进一步认证的。

5.济源市地方史志办公室编《王屋山志》记载,马丹阳“死后葬于王屋山南岭长春观东侧。”宋德方于“元太宗九年(1237年),尊师遗志,广搜各地道藏经籍,携弟子寓居王屋山灵都观、紫微宫,抄阅经书。”秦志安“卒后葬于天坛山麓松台。”赵道坚“自龙门山随师东游,进王屋山小有洞秘受戒律。”全真道宋德方师徒编辑《玄教宝藏》,马丹阳传道,赵道坚开龙门律宗,皆为道教史上的大事,必须以王屋山原始资料,石刻碑文等证实之。

6.《王屋山志》还载有赵复阳于王屋山长期修炼,崇祯初年密传弟子王常月。伍守阳亦于王屋山小有洞依王常月受三大戒。王常月于王屋山遇赵复阳,密于天坛王母洞告盟天地,授以戒律,历时八九年。这都是龙门派复兴之大事,亦须原始资料印证。

此外尚有位于大店河西崖孙真人村西北庙岭上的孙思邈墓,太一道二祖萧道熙在王屋山蟒河畔建太清万寿宫布道之事,皆须公布原始资料予以确证。如济源市地方史志办公室编《王屋山志》所载以上传说翻以文物、碑刻等原始资料考定为史实,则中国道教史须重新订正。王屋山如此多的宫观遗迹说明历史上道派繁多,大量道士墓葬更兆示着王屋山道教史上还隐藏着大量鲜为人知的史实。因之,出版王屋山的宫观碑文,收集有关王屋山道教的原始资料,是揭示王屋山道教真实面目的重大学术课题。如果能有一部考证严谨的《王屋山道教史》问世,则为中国道教研究中一大学术贡献。

司马承祯,字子微,河内温人,年二十一入道,事潘师正,居嵩山,为陶弘景上清法第四代宗师,在道教史上居有显要位置。司马承祯得道后,居天台山,自号天台白云子。景云二年年入京答唐睿宗问,与陈子昂、宋子问、卢藏用、王适、毕构、李白,孟浩然、王维、贺知章相往还,号“仙宗十友”。据考,司马承祯于武后时曾居王屋山中岩台,故其所撰《潘尊师碣》题“弟子中岩道士司马承祯书”。考《旧唐书》等典籍,开元十五年(727年)唐玄宗又召司马承祯至宗师,令其于王屋山自选形胜,置坛室以修炼。《天坛王屋山圣迹记》谓开元十二年敕修阳台观,内设白云道院,供司马承祯居止。李含光曾于开元十七年在王屋山从司马承祯修道,后归茅山。司马承祯善金剪刀书,以三体会《道德经》,定为五千三百八十言。开元二十三年六月十八日卒,葬于王屋山西北之松台。其弟子七十余人,李含光最著,司马承祯年八十九仙逝,唐玄宗下制云“王屋山道士司马子微心依道胜,理会玄远。”“宜赠徽章,用光丹录。可银青光禄大夫,号贞一先生”云云,足见司马承祯为王屋山道士,逝于王屋山确实无疑,《云岌七签》及《茅山志》中司马承祯于天台山玉霄峰冲举之说为谬。

司马承祯一生仙迹甚多,著述又丰,玉真公主从之修道。王屋山中岩台大紫微宫遗址,泥土中有唐碑,上刻有司马承祯《坐忘论》,可谓价值连城之珍宝,今就《坐忘论》之学术价值,略作分析。

《坐忘论》并序凡七篇,序中极言“生道合一”之旨,阐述“我命在我不在天”之思想。下面以信敬,断缘、收心、简事、真观、泰定、得道七个阶次,论修道程序。《坐忘论》云:“夫信者道之根,敬者德之蒂”,信敬为入道之门。又云:“断缘者,谓断有为俗事之缘也。弃缘莫结。礼交势合,自致日疏。无事安闲,方可修道”。由此可见,道士首先树立起对大道的信仰和敬畏,以此为根基,斩断俗缘,才能一心向道。

《坐忘论》又云:“学道之初,要须安坐、收心、离境、住无所有,不著一物,自入虚元,心乃合道。”司马承祯之“收心”,是“息乱而不灭照,守静而不着空,行之有常,自得真见。”如此既以道家静坐为基础,又吸引了禅宗止观法门的长处,将心猿意骊驯熟,而不执著,使心不染而神不乱。缘断于内,事简于外。鸟入巢林,仅栖一枝,兽饮洪波,只可能满腹。人生世间,事有万千,只应较量轻重,识其去取,不可贪多务得,疲劳丧身,自致亡败。

《坐忘论》云:“形如槁木,心若死灰,死灰无感无求,寂泊之至。无心于定,而无所不定,故曰泰定。”定极生慧,要慧而不用,恬养久之,自成道德。心乃至虚至灵变化莫测之物,只有以“为道日损”之法,寂定入微,不冲不动,无惊无瞬,才能入道。惟道集虚,形神合一,神性虚融,变化体质与心灵,才能达到仙人境界。

《坐忘论》以道家庄子有关坐忘的学说为根基,汲取儒、释修炼辩论的精华,创立了一套人体生命与心灵修炼工程的基本程序,为后世内丹学的基本理论打下了基础。由此可见,司马承祯《坐忘论》是中国道教学者探索人体生命的心灵奥秘的重大科研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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