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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娄迦谶是汉地最初传译大乘经典的著名译师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肖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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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娄迦谶是汉地最初传译大乘经典的著名译师
  肖 雨
  (山西省社会科学院,山西太原030006)
  摘 要:支娄迦谶是汉地最早传译大乘经典的一代译师,也是汉地最先传译大乘般若性空思想的著名高僧,还是汉地传译文殊般若信仰的先驱。
  关键词:支娄迦谶;大乘经典;般若思想;文殊信仰
  中图分类号:B94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6176(2007)01-021—09
  众所周知,佛教有小乘、大乘之别,佛教的经典亦然。小乘经典是小乘三藏。四部《阿含》等为经藏,《四分》、《五分》、《十诵律》等为律藏,《六足》、《发智论》等为论藏。这经律论三藏皆为佛说,是佛灭后摩诃迦叶等阿罗汉于耆阁崛山中结集成的小乘法。大乘经典,依《大智度论》来说,是一修多罗藏;依《摄大乘论》来说,亦名大乘三藏。《华严》、《般若》等为大乘经藏,是诠示大乘菩萨修行证果的法门;《梵网经》为大乘律藏,是大乘菩萨所持之戒律;《阿毗达摩》、《大乘起信论》等为大乘论藏,是抉择诠辨大乘菩萨的修证之法。这大乘三藏是佛灭后由文殊、弥勒诸大菩萨和阿难等结集成的大乘法。这大乘法虽然不敢断言全是佛说,但确实是契理契机的佛法。
  这大小乘三藏是随着佛教高僧的来华传人我国的。按我国佛教的翻译史来说,东汉桓帝建和初年(147)来中国的安世高就是将小乘经典最早传译于汉地的一代译师,而东汉桓帝末年(167)来中国的支娄迦谶则是将大乘经典最初传译于汉地的著名译师。关于安世高的行履法绩,乃至于他对文殊信仰的最早传译,在2006年《五台山研究》第4期上已有论述,现就支娄迦谶的行履法绩,特别是他对大乘经典的传译等问题亦作一论述,且就教于方家。
  佛缘酿僧彩
  支娄迦谶,直云支谶,本月支国人。月支本来是我国甘肃西部敦煌、祁连山之间的一个部族。在西汉文帝时(前176年或前174年),以他受到匈奴冒顿单于的袭击,逃往其地西南。汉武帝元光年间(前134-前129年),住于妫水北方,着手重建家园,开拓疆土。首先,他征服大厦,占有了整个阿姆河、锡尔河流域。汉武帝元朔元年(前128年),张骞出使西域时曾到过其地。后来,它分裂为休密、双靡、贵霜、肹顿和都密等五部翕侯,其中以贵霜部最为强大。大约在公元———世纪上半叶,贵霜翕侯丘就却灭掉其他四翕侯,自立为王,建立了贵霜王朝。后来,他又侵占安息,夺取高附,灭亡濮达,占领厨宾,使贵霜王朝趋于兴盛。贵霜王丘就却逝世之后,其子阎膏珍代立为王。他继父遗志,攻灭天竺,占有了整个印度西北地区,并建立了对恒河流域的控制权,使其成为那时南亚诸国中最为富盛的国家,这就是印度历史上著名的贵霜王朝。我国则本其故号,仍称其为大月氏国。[1]
  月支部族本来不信佛教,但其贵霜王朝的始祖迦腻色迦王征服的大夏则是一个崇奉佛教的国家。大夏的佛教早在阿育王传道之后,即公元前一世纪时,由印度西北境传人。聪明的迦腻色迦一世,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不仅尊崇大夏民族的信仰,而且自己也改宗归奉佛教,崇敬三宝,还为佛教建立了不少庄严朴实的佛舍利塔。他的继承者胡韦斯迦亦尊崇佛教,发展佛教,为佛教建立了许多宏传壮观的寺庙。西汉哀帝元寿元年(前2年),他还派遣使者伊存到我国,向博士弟子景卢口授浮屠经,[2](P859)宣传佛教。东汉建武中期(25—56)继位的丘就却还是一位佛教信徒,他不仅拓张领土,还发展佛教。东汉永平十年(67),把月氏佛教传人我国的摩腾、竺法兰就是他当政时期的高僧。更有甚者,即是约于公元78—120年间在位的迦腻色迦王,他东打西杀,占有了印度整个印度河和恒河流域的广袤疆土,定都富楼沙(今巴基斯坦北部白沙瓦),成了拥有西起咸海、东到葱岭以东的喀什噶尔、叶尔羌及和阗诸地的大帝国。同时,他还采取了鼓励和扶植各种宗教的政策,使佛教得到很大发展。据玄奘的《大唐西域记》卷三载,他在“机务余暇,每习佛经,日请一僧人宫说法”,进行自我修养。因其国内部派纷争,莫衷一是,他遂下令各派僧侣在印度西北克什米尔举行佛教集会,由说一切有部的著名论师胁尊者组织住持,重新宣明佛教三藏,集成《大毗婆沙论》等理论著作。这就是佛教史上的第四次结集。他还到处建立佛教寺塔,在国都郊外建的“雀离浮图”直到六世纪初北魏使者宋云和僧人惠生西行求法经过这里时还见到此塔。总之,贵霜王朝时代的佛教相当兴盛,其中最有势力的部派是说一切有部。此外,正量部、饮光部、法藏部、化地部、大众部等部派也有一定影响。同时,由印度东南——南方——西南——西北——北方,逐渐形成的大乘佛教,也日益扩大影响。大乘的主要经典《般若》、《华严》、《法华》、《阿弥陀》和《维摩》等经也逐渐形成,遂使其境佛教得到长足发展。生活在这—环境中、“夙具慧根”的支娄迦谶,就自然而然地出家为僧了。
  传译大乘经
  梁·慧皎《高僧传》卷一《支娄迦谶传》说他,“操行纯深,性度开敏”。所以,在他出家之后,就能禀持法戒,严净毗尼,操守坚正,神观迈爽,精进不懈地讽诵群经,一心一意地钻研佛理。这就为尔后的译经弘法奠定了坚实基础;前面说过,月支佛教相当兴盛,僧人们的弘法激情相当高涨,贵霜王朝的国王又支持佛教的发展,还派遣僧人外出弘法。因此,在张骞出使西域,勾通月支和我国经济、贸易、文化交流的基础上,“志存宣法”的支娄迦谶便步伊存和摩腾、竺法兰的足迹,于“汉桓帝末游于洛阳。”[3](P95)汉桓帝末,即是东汉桓帝延熹十年(167)。他通晓汉语,在京都洛阳独自译经,或和早年来华的天竺沙门竺佛朔合作译经。梁·慧皎《高僧传》说他于“光和、中平之间(178—189),传译梵文,出《般若道行》、《般舟》、《首楞严》等三经,又有《阿阁世王》、《宝积》等十余部经。”梁·僧枯《出三藏记集》卷二说他译出“十三部,凡二十七卷”。唐·道宣《大唐内典录》卷第一云:“沙门支娄迦谶译经二十一部六十三卷。”唐·智升《开元释教录》卷第一云,支娄迦谶于洛阳译出经论“二十三部六十七卷”。由于上述4种典籍所记译经年代不一,作者所见资料不同,遂使支谶译出的经数也不一致。因此,现就大正新修《大藏经》记载,支谶译出的现存藏经有:本缘部的《杂譬喻经》1卷、般若部的《道行般若》10卷,华严部的《佛说兜沙经》1卷、《文殊师利问署经》1卷,宝积部的《阿閦佛国经》2卷、《佛说无量清净平等觉经》4卷、《般舟三昧经》3卷、《佛说遗日摩尼宝经》1卷,方等部的《阿阁世王经》2卷。此外,还有《佛说他真陀罗所问如来三昧经》3卷、《佛说内藏百宝经》1卷,凡11部29卷。
  从上述现存所译经典来看,支谶的译籍与安世高的译籍截然相反,大多是大乘经典。其中,《道行般若》是大部《般若》的骨干,《阿閦佛国经》、《无量清净平等觉经》、《遗日摩尼宝经》和《般舟三昧经》等是构成大部宝积的基础部分,《兜沙经》是大部《华严》的序品。这三部经典反映了印度的大乘经典从一开始就向境、行、果各方面平行发展的。其次,《阿阁世王经》、《文殊师利问署经》、《内藏百宝经》、《他真陀罗所问如来三昧经》和其译出已佚的《首楞严三昧经》,都是关于文殊菩萨的重要经典。可见,支娄迦谶是汉地最早传译大乘经典的一代译师,也是汉地最先传译大乘般若性空思想的著名高僧,还是汉地传译文殊般若信仰的先驱。
  弘扬般若思想
  般若,梵语为“prajna”,义译为智慧,但它不同于我们通常说的智慧,而是一种完美的高级的超常的智慧。在佛教哲学中,般若通常与“波罗蜜”联用。波罗蜜,梵语为“parmita”,义译为“到彼岸”。因此说,般若波罗蜜的义译就是以一种完美的高级的超常的智慧度到彼岸。所谓彼岸,就是相对于有烦恼障和所知障的解脱境界。而阐释般若波罗蜜理论的经典,叫做般若经典。据菩提流支译的《金刚仙论》卷一说,般若经典有8部:第一部有十万偈,称为大品般若;第二部有二万五千偈,称为放光般若;第三部有一万八千偈,称为光赞般若;第四部有八千偈,称为道行般若;第五部有四千偈,称为小品般若;第六部有二千五百偈,称为天王问般若;第七部有六百偈,称为文殊般若;第八部有三百偈,称为金刚般若。其实,我看还应该有“仁王般若”才为圆满。而我国著名的译经大师玄奘译的六百卷《大般若经》则是根本般若和杂部般若的集大成。
  关于般若经典的流通,在印度则是佛灭后五百年顷,“小品般若”盛行于北方,以须菩提为说法之主,舍利弗也常常出座说法。其后是“大品般若”成立,以舍利弗和须菩提互究空理。“文殊般若”则是以文殊和迦叶为说法之主。“大品般若”的广弘流通,当在佛灭后六百年顷。自此之后,诸品般若成立。至于般若经典在中国的弘通则是以本文所讨论的东汉灵帝光和二年(179)支娄迦谶于洛阳译出的《般若道行经》为起源。现就此经的传译、思想、意义作一简要论述。
  《般若道行经》,又称《般若道行品经》、《摩诃般若波罗蜜道行经》、《摩诃般若波罗蜜经》等。据梁·僧祐《出三藏记集》卷十三《支谶传》说,它是天竺沙门竺佛朔于东汉桓帝时赍至洛阳,由支谶口译而出,由于本经是外国高士“抄撮合成”,中印又“音殊异俗”,翻译又是“因本顺旨”,“敬顺圣言”。然,“抄经删削,所害必多。委本从圣,佛之至诫”。所以,安公说:“自非三达,胡能一一得本缘故乎?由是《道行》颇有首尾隐者。古贤论之,往往有滞。”[4](P47)而当代著名佛学家吕澂先生则认为,支谶的译文是“辞质多胡音”,多用音译,保存了原本面目。
  自《般若道行经》译出之后,与其同本异译的有吴·支谦译的《大明度经》6卷、前秦·昙摩蜱与竺佛念译的《摩诃般若钞经》5卷、后秦·鸠摩罗什译的《小品般若波罗蜜经》10卷、唐·玄奘译的《大般若经》第四分、宋·施护译的《佛母出生三法藏般若波罗蜜多经》25卷。其中,支谦译本与本经最为接近,施护译本与现存梵文八千颂般若及西藏译本的分品完全相同。
  由于本《经》所显示的是“般若性空”、无相、无得之思想,而当时社会上恰好流行着道家“无名天地之始”的思想,所以,一些人以为佛教的“性空”就相当于道家的“本无”,佛教的“波罗蜜”就相当于道家的“道行”等等。于是,佛教的《道行般若》就随着道家文化的传播而迅速流布开了。到东晋时,著名的注疏有支遁的《道行指归》,道安的《道行晶集异注》、《道行指归》,竺僧敷的《道行义疏》等,这就促进了晋代之后般若的盛行。
  《般若道行经》10卷30品,主要是说佛在耆阁崛山时,令须菩提、舍利弗向诸大比丘、诸大菩萨弥勒、文殊和诸天人,讲说般若波罗蜜法和诵持讲说书写此《经》的无量功德。此《经》开宗明义说,“欲学阿罗汉法”、“欲学辟支佛法”、“欲学菩萨法”,“当闻当学当持当守般若波罗蜜”。这就指出般若波罗蜜是声闻乘、缘觉乘和菩萨乘的通法。何为者也?本《经》说,须陀洹道、斯陀含道、阿那含道、罗汉道、辟支佛道、菩萨道和佛道及其相应之果须陀洹、斯陀含、阿那含、罗汉、辟支佛、菩萨和佛,都是从般若波罗蜜中出生。这又为什么呢?般若波罗蜜甚深。甚深,就是本《经》说的“般若波罗蜜即是本无”。本无就是本性空,本清净,也即《般若经》中说的无相、无作、无起、无生、无灭、无染、无所有、无挂碍、无得、寂灭、远离、真如、法界、实际、涅檠等义,意思是说涅槃是圣者自证的,非能用语言文字思维所及的。换句话说,大乘佛法的涅架是超越而又内在的,不着一切,又不离一切。那么,菩萨云何行般若波罗蜜呢?本《经》卷二《难问品》云:“劝二不可从色中行,亦不可离色行。亦不可从痛痒思想生死识中行,亦不可离痛痒思想生死识行。”何以故?般若波罗蜜是不二法。
  在本《经》卷二《功德品》中说:“受般若波罗蜜者,为悉受六波罗蜜。”何谓六波罗蜜呢?般若波罗蜜与其它五波罗蜜有何关系呢?该《品》说:檀波罗蜜(布施)、尸波罗蜜(持戒)、羼提波罗蜜(忍辱)、惟逮波罗蜜(精进)、禅波罗蜜(一心)、般若波罗蜜(智慧),是为六波罗蜜·,其中,“般若波罗蜜于五波罗蜜中最尊?譬如极大地,种散其中,同时俱出,其生大株。如是阿难,般若波罗蜜者是地,五波罗蜜者是种,从其中生。”以地与种的关系。说明五波罗蜜是从般若波罗蜜中生成的,故为“最尊”。又说“般若波罗蜜悉与五波罗蜜眼目,令各得名字,是五波罗蜜之护”。本《经》:又在其《泥犁品》中赞道:“般若波罗蜜者多所成。”“因般若波罗蜜无不得字者”,“般若波罗蜜为极照明”,“般若波罗蜜为去冥”,“般若波罗蜜为无所著”,“般若波罗蜜为极尊”。“五日者,般若波罗蜜为作眼目”。“其迷惑者,般若波罗蜜悉授道路”。“萨云若者,即般若波罗蜜是”。“般若波罗蜜者,是菩萨摩诃萨母”。“无所生无所灭,即般若波罗蜜”。“具足三合十二法轮,为转是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蜜,其困苦者,悉安隐之”。“般若波罗蜜,于生死作护”。“般若波罗蜜,于一切法悉皆自然”。阐明了般若波罗蜜的重要意义。
  在本《经》卷七《善知识晶》中,还说:“六波罗蜜是菩萨摩诃萨善知识,六波罗蜜是舍怛罗,六波罗蜜是护,六波罗蜜是一,六波罗蜜是将”。过去、现在、未来佛亦皆从六波罗蜜中出,成萨云若(—一切智)。然,他们还于四事(布施于人、欢乐于人、饶益于人、等与)中取道,用四事护持萨和萨(有情众生)。这种本来成佛,不至佛道,而是回向众生、济度众生者,如文殊、普贤、观音、地藏、弥勒,就是菩萨摩诃萨。因此说“菩萨摩诃萨为舍怛罗”、“为母”、“为父”、“为舍”、“为台”,“为度”、“为自归”、“为导’’、“为六波罗蜜’’、“为萨和萨之度’’。阐明了菩萨摩诃萨的高尚精神。
  本《经》《劝助品》中还说:“菩萨摩诃萨当学沤和拘舍罗,未得般若波罗蜜者不得人,已得般若波罗蜜乃得人。”这是因为,般若波罗蜜是度一切众生到达涅架彼岸的实智,沤和拘舍罗是为引导众生筹谋假设的权智,或叫方便智。前者为主,后者为辅,相辅相成,即可加速证人真如、涅槃。《经》中还说,“极尊无过劝助,悉代劝助,劝助已。菩萨摩诃萨从是中得何等?佛语须菩提,菩萨道德之人,常知过去当来今现在,法无所取,亦无所舍,亦无所知,亦无所得”。因为其法是无所生无所灭,如幻如化如影之空,故无所得。所以说,沤和拘舍罗是无所得的方便。“作是施者,疾得作阿耨多罗三耶三菩。是故,菩萨摩诃萨劝助为尊”,乃至说“菩萨摩诃萨皆从沤和拘舍罗般若波罗蜜中出”。指出了沤和拘舍罗的重大意义。
  总之,本《经》是说,菩萨摩诃萨在缘起性空的基础上,以菩提心为因,发起“诸未度者悉当度、诸未脱者悉当脱、诸恐怖者悉当安、诸未般涅槃者悉当般涅架”的大悲弘愿,依信心、至诚心、大悲心而行六波罗蜜,以布施摄众、以持戒和众、以忍辱安众、以精进成行、以禅定摄心,以般若人理、以无所得为方便,自利利他,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解脱成佛。或者说,本《经》是以无念为宗,无作为本,真实为体,妙有为用,心本无作,道常无念。即可体悟三明,心通八解,证人涅架。因此说,本《经》是般若波罗蜜的骨干、是菩萨道、大乘法。此外,在本《经》的《怛竭优婆夷品》中说:“弥勒菩萨近在前,旦暮当补佛处”。“弥勒菩萨所入慧甚深,何以故?常行般若波罗蜜以来大久远矣”。这恐怕是弥勒信仰在我国较早兴起的缘故吧。
  因此说,本《经》的译出,开启了般若思想乃至大乘佛教在我国的迅速流行。
  传播文殊般若
  前面说过,支谶译出的文殊经典有《阿闍世王经》、《文殊师利问署经》、《内藏百宝经》、《俺真陀罗所问如来三昧经》和已佚的《首楞严三昧经》,凡五部。现就这些经典的传译、思想、意义作一简要的阐述,以窥文殊般若的特色。
  《阿闍世王经》2卷,为后汉月支僧人支娄迦谶于灵帝光和、中平年间(178—189)在洛阳译出。其同本异译的有西晋·竺法护的《文殊支利普超三昧经》3卷,宋·法天的《未曾有正法经》6卷和开元录云西晋初出的《佛说放钵经》1卷(相当于《文殊支利普超三昧经》之《举钵品》)。
  《阿闍世王经》是说文殊师利在耆阁崛山一面梁上和25位上人俱,来到文殊师利所,讨论大乘佛教的无极慧、六波罗蜜、菩萨行、菩萨学、佛学、三藏、陀邻尼、阿惟越致轮金刚行等诸多佛学理论问题。其次,是说阿阉世王以恶人言而杀其父,后悔悟其弑逆之罪,求佛救度。而佛及文殊诸菩萨至其宫,为其讲说诸法自然、本性悉空、诸法平等、本心清净,乃至无生、无相、无作、无念、无住、无得、无愿、无著、无染、无畏等般若法门,使其忏悔自新,获得解脱。
  在这4种同本异译的《经》中,西晋,竺法护译的《普超三昧经》称文殊师利为“文殊支利”、“濡首”、“软首”、“溥首”,其后还缀有“童真”一词,而在宋·法天译的《未曾有正法经》中,又称文殊师利为‘‘妙吉祥’’等。
  在这4种同本异译的《经》中,都有几种大同小异的说法:
  一、须菩提白弥勒菩萨,仁者高才,一生补处,现当未佛,吾等寻钵不能得,仁者当处,愿行求之。弥勒菩萨言,如若所说,实一生补处,今者不及文殊师利所作三昧,不如报文殊师利而寻求之。后经须菩提求文殊师利而寻得钵。这当是“弥勒菩萨为未来佛”的渊源,也是文殊菩萨居于弥勒菩萨之前之因。
  二、《经》中说,过去无数百千俱胝那由他劫时,有佛号“无能胜幢如来”现于世,彼佛世界名“不可毁”。其刹土有声闻八万四千众,菩萨一万二千众,彼佛以大乘法六波罗蜜教化众生。时有一苾刍名曰“智王”,聪慧明达,善说法要。一天,他著衣持钵入一王城“广大”,次第乞食。当乞得满钵众食将出城时,遇到一个怀抱净臂童子的妇人。净臂见满钵是食,即取钵中众味食之。食已,遂发欢喜心,随智王来到无能胜幢如来之所,诣佛前礼佛。智王将所乞食授予净臂并告之:“汝以此食供养世尊及诸大众,汝当得无量福聚。”净臂悉将此食尽皆供养世尊及诸大众。过了7天,智王又告净臂:“汝当归依佛、法、僧三宝。”净臂遂向其父母乞求出家修道。净臂蒙父母恩许出家,其父母也深生信乐,亦复出家。时有五百人也同时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归佛出家,受佛摄受。此时,佛告舍利弗:“汝今当知,智王苾刍即今妙吉祥菩萨是,净臂童子者,今我身是。”以文殊菩萨乞食供养释迦牟尼,使其发大菩提心,乃至果满成佛。佛又告舍利子:“过去底沙如来、弗沙如来、然灯如来、尸弃如来,如是诸佛亦同我一样,都是妙吉祥供养,发起道心,得成正等正觉,转妙法轮,乃至坐道场,皆因妙吉祥教化示导。舍利弗当知,妙吉祥菩萨为诸菩萨之父母、诸佛之恩师。”这就是后来说的“文殊是诸佛之师、诸菩萨父母”的渊源。
  三、《普超三昧经》卷中《变动品》说,濡首童真谓迦叶曰:“唯大迦叶便可在前,吾今寻后。所以者何?尊大迦叶,年既耆宿,素修梵行,久为沙门,未见如来而出家学道,计于世间所有罗汉,皆从仁后有所启受,以是之故,宜当在前,吾今在后。”迦叶答曰:“计于法律,不以年岁而为尊长。法律所载,智慧为尊。神智圣达,乃可为尊。博闻才辩,乃曰为尊。诸根明彻,乃曰为尊。法律所记,以斯为尊。由是计之,濡首童真,智慧巍巍,博闻普达,辩才无碍,晓一切众生根本,以是之故,最长弘远。仁为大尊,宜当在前,余应在后。”故曰,文殊师利菩萨当在“智慧第一”之舍利弗、“神通第一”之目犍连、“头陀第一”之摩诃迦叶、“天眼第一”之阿那律、“解空第一”之须菩提、“说法第一”之富楼那、“议论第一”之迦旃延、“持律第一”之优婆离、“密行第一”之罗喉罗、“多闻第一”之阿难陀之前。
  四、文殊不仅具有甚深般若大智,而且又“人沤和拘舍罗甚深”,即有方便善巧的胜智。所以,他能善说法要,深入本际。如他对阿闍世王说:“若王不念有吾有我寿命人,以念是者以得加哀。若心无所持亦无所缘,亦不四大亦不五阴,亦不六衰亦不持三界,亦不于功德亦不念无有功德,亦不于俗亦不于道,亦不于罪亦不于无罪,亦不于余亦不于无余,亦不于脱亦不于无脱,亦不于生死亦不于泥洹,作如是者以得加哀。”哀者,悲也。悲者,拔苦。只要具有大悲心,就不会有杀生害命之事。显然,文殊说法的特色是双遣不二。
  五、文殊说:“凡夫地等于佛地”、“圣道、烦恼,二法平等”,这就是以后“烦恼即是菩提”、“世间即非世间”警语的渊源。
  六、《文殊支利普超三昧经》卷上《举钵品》中说:“软首三昧名曰普超,是诸菩萨定意正受。”定意是定心,正受即是三昧。普者,遍也;超者,过也。这就是说文殊菩萨的禅法是普超三昧,普超三昧是超过诸菩萨的禅法,即后来说的一行三昧,决非自由三昧。
  《文殊师利问署经》,直云《问署经》,凡1卷。为后汉月支三藏支娄迦谶于灵帝光和、中平年间(178—189)在洛阳译出。其主要内容是舍利弗、摩诃目犍连、摩诃迦叶、摩诃迦旃延、阿难诸罗汉和婆罗门等众从文殊师利问佛怛萨阿竭署和菩萨署的意义、学法及其讽诵受持书写此经的功德,佛向他们一一作了回答。怛萨阿竭署,谓如来之表识。其表识有四:一是自己要发四弘誓愿,为一切众生作功德;二是对于一切众生要有所作为,无所希求,经过一大阿僧祗劫的修行,达到阿惟越致,再不退转,走上成佛之路;三是菩萨坐于树下,静坐思维,诸法皆空,无所生灭,无想无求,亦无所得,入阿耨多罗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证果成佛;四是具足佛法。所谓佛法,就是如法、空法、善法、平等法、不二法,即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真理。它具有真、善、美的品格。至于菩萨署的话,它不仅要具有十种力,而且要为声闻转法轮、为阿惟越致转法轮,用七波罗蜜度一切法,用平等心度一切人,做到自利利他,同登涅架彼岸。
  再是,本《经》中载:“奈吒和罗白佛:于是会中,乃有学怛萨阿竭署者不?曰:有文殊尸利菩萨耶!”文殊尸利,即是文殊师利。佛说他是该会中唯一学怛萨阿竭署者。所以,他比是会中的诸大阿罗汉和婆罗门的地位都高。这就突出宣传了文殊菩萨。《内藏百宝经》,亦云《内藏百品经》,凡1卷。它是说佛在罗阅祗耆阁崛中时,有一万二千比丘和七万二千菩萨坐于会中,时有文殊师利问佛“沤和拘舍罗所人事,菩萨何因缘分别知内外事?”佛答:“随世间习俗而人教”,“诸阿罗汉、辟支佛所不能知”,“世间人所行皆著,佛所行无所著,独佛佛能相知”。那么,何谓沤和拘舍罗呢?沤和拘舍罗,又作伛和拘舍罗、沤和俱舍罗、乌波野等。《法华义疏》四上云:“沤和,称为方便。拘舍罗,称为胜智。”合而言之,谓方便胜智、方便善巧、善权方便,义为巧妙地接近、施设、安排,是一种积极向上的进取方法。从该《经》来看,有以·下几种意义:1、对实法而言,是为了引诱众生进人实法,根据众生根机,权设种种方法,施予化益,故称为权设方便、善巧方便。2、对于能够达如的般若实智而言,这一方便胜智则是一种通权之智,就是以权智观照实智所显示之差别。3、佛菩萨就以这两种智慧,依众生根机、时地人事,随宜示现种种法门,教化众生。所以,本《经》就把“沤和拘舍罗”喻为“内藏百宝”之箱。4、为使众生证悟真理,施设种种针对性的法门,使未信者信佛、已信者增信、未修者人修、已修者加行,疾得成佛。因此说,这一方便善巧法门,是——种非常有效的用功加行之道。这大概是大乘佛教十波罗蜜中的方便波罗蜜的渊薮吧!
  《伅真陀罗所问如来三昧经》,凡3卷,亦是后汉月支三藏支娄迦谶于灵帝光和、中平年间(178—189)在洛阳译出。它与后秦·鸠摩罗什所译的4卷本《大树紧那陀罗所问经》同本异译。前者的主人公是佛、他真陀罗、阿阁贳和提无离菩萨等等,后者的主人公是佛、大树紧那罗王、阿闍世王和天冠菩萨等等。两《经》都予文殊菩萨颇高赞誉。《他真陀罗所问如来三昧经》卷下云:
  他真陀罗谓阿阉贳,善哉仁者,而得二迦罗蜜,一者是佛,二者是文殊尸利。蒙是恩所作非法,其狐疑悉得解除。《大树紧那罗王所问经》卷4云:
  大树紧那罗王对阿闍世王说:“大王,汝今亦得获大善利:得佛世尊、文殊师利,为善知识,亲近听闻,不实、无明、黑暗、翳障、逆罪、疑心、热恼除尽,得大法明。”又,本《经》卷1云:
  文殊师利法王子菩萨。
  何谓法王子呢?《大智度论》卷32曰:“佛为法王,菩萨人法正位乃至十地,故悉名王子,皆任为佛,如文殊也。”这就是说,文殊菩萨是助佛教化众生的第一法子,即二《经》都说的仅次于佛的善知识迦罗蜜。我想,这就是后世所说的“文殊师利是释迦牟尼左胁侍”之缘故吧。
  此二《经》的内容大同小异,主要是说佛在耆阁崛山和香山向二王、诸菩萨、比丘、眷属、居士演说菩萨道法。菩萨道法的内容是菩萨四句法、菩萨成就八法、菩萨十二无满足法、菩萨宝住三昧、六十四种护助菩提道法之声、菩萨三十二法净七波罗蜜、菩萨三十二法器和四句无忧法。简言之,菩萨道法就是菩萨要以出世的精神,办人世的事业。出世在于度己,人世在于度人,度己度人,就是自利利他,圆满佛果。因此说,菩萨道法的究竟义是发菩提心,发四弘誓愿、修六度四摄和方便波罗蜜,圆满二利,同登佛道。
  那么,何谓菩提心呢?菩提心就是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阿者云无,耨多罗云上,三云正,藐云等,又三云正,菩提旧译云是,新译云觉。因此说,菩提心就是无上正等正觉,即佛智;或谓无上正等正道,即佛道。所以,发菩提心就要有大悲心、大智心和大愿心。所谓大悲心,就是广发同体大悲,行四摄法,摄诸众生,皆令归真,同登佛道。所谓大智心,就是要兴大智慧,誓度诸品,广事诸佛,广学妙法,一一证人,转化众生。所谓大愿心,就是既要上求佛智,又要下化众生,乃须广兴悲智,大发四弘誓愿,备修六度万行。行愿相资,犹如车之两翼,运行不退,直至菩提。所以本《经》说,“菩提心”是“三界最胜之心”,是“疾得无上正真之道’’的‘‘——法行’’。
  菩萨是上求无上菩提,下化众生,自觉觉他的大士,在佛教中占有殊胜的地位,本《经》说:“菩萨应当如是施作,既出世间还来世间,教化众生;生死已尽还未受有,得涅架位还游三界,于是中生,教化众生。”菩萨是在以“出世精神,办人世事业”的践行中产生的,诚如本《经》说的智慧是菩萨之母、诸法是菩萨之父,三十七道品是菩萨亲属,其无量功德是菩萨眷属。相当重视智慧,重视教化。这是因为“所有一切出世间法智慧为首,般若为众中主,为出世间宝、智慧之宝”。“法施为诸施中之最,法施能摄取一切功德”。所以,《经》云:“无有能胜于菩萨者,唯除如来。何以故?从于菩萨出生如来,从于如来出生一切声闻、缘觉。”菩萨在佛教中占有相当殊胜的地位。
  佛教的戒律很多,少则五戒、八戒,多则二百五十戒、三百四十八戒。仅就八戒而言,其中就有“不著香花璎珞,歌舞倡伎不往观听”。直到现在,还有一些僧人认为,看戏、看电影、看电视都不符合戒律,僧人更不能扮演佛教音乐节目中的角色。其实,佛经中早在释迦时代举行的法会上就伴有精彩的佛教音乐节目。如本《经》云,天冠菩萨问佛:大树紧那罗王云何以琴及美妙歌声、诸伎乐教化众生呢?佛说,紧那罗王、乾闼婆、诸声闻、缘觉、居士等众都好乐音乐,且音中可发出“佛声、法声、僧声、不忘菩提心声、施声、戒声、忍声、进声、禅声、慧声、慈声、悲声、喜声、舍声、念处声、正断声、神足声、根声、力声、觉声、道声、定声、无常声、苦声、无我声、寂声、空声、无相声、无愿声、无生声、无起声、无行声、菩萨声、菩萨法藏所摄法声,不退转法轮声、陀罗尼声、宝住三昧声”等64种声音,而听众闻其声音后,能起大爱乐,信解佛法,增敬三宝,是护助菩提道法之声,有教化众生之用。《经》中还说,“诸声闻、缘觉闻之,所有威神之力,皆悉为琴声而所覆蔽。是音不能动摇诸摩诃衍”。这是因为小乘僧人的定力不够,一旦视听音乐节目,就心猿意马,易放难收。而大乘菩萨则心如寂水,平静清彻,心神不动。从这一意义上来看,“视听音乐”也犹如“天女散花一样”,是检验僧人功夫高低的试金石。这就是该《经》的三个特色。
  参考文献:
  [1](宋)范晔,后汉书(第10册卷88)“大月氏国条”[M].i匕京:中华书局,1959.12.
  [2](晋)陈涛.三国志(卷30)·鲜卑东夷传(第30),裴松231,魏略西戒传[M].北京:中华书局,1959.]2.
  [3](梁)释僧枯.大藏经(第55册)·出三藏记集(卷13)[M].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影印,中华民国72年1月再版.
  [4](梁)释僧枯.大藏经(55册)·出三藏记集(卷7)道行经序.。[M].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影印,中华民国72年1月再版.
  摘自:《五台山研究》2007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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