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月诗魂证菩提

宋人词集中，有不少咏月妙品，这些作品既不离自然界月亮的特征，又让人感受到一种妙不可言的意境。如朱敦儒《念奴娇.垂虹亭》：“放船纵棹，趁吴江风露，平分秋色。帆卷垂虹波面冷，初落萧萧枫叶。万顷琉璃，一轮金鉴，与我成三客。碧空寥廊，瑞星银汉争白。深夜悄悄鱼龙，灵旗收暮蔼，天光相接。莹澈乾坤，全放出叠玉层冰宫阙。洗尽凡心，相忘尘世，构想都销歇，胸中云海，浩然犹浸明月。”寥廊之天宇，莹洁之明月与澄澈之内心三位一体，物我为一，梦想销尽，凡心洗却，只觉得内外俱是无边光明境界。又如陈灌《减安木兰花》：“触目是家山，到了须拈取。云散长空月满天，好个还乡路。”任意自在，处处见机，月光遍照江天，照亮了“还乡”之路。这些作品中的明月都明显地带有一种象征意味。

以月象征佛性，象征真如本心，这在佛教经典及文人笔下是最常用的手法了。《宝王论》曰：“法身如月体，报身如月光，应身如月影。”《文殊师利部菩提经》云：“初发心如月新生，行道心如月五日，不退转心如月十日，补处心如月十四日，如来智慧如月十五日。”唐译《华严经.兜率宫中偈赞品》：“譬如净满月，普现一切水。影象虽无量，本月未曾二。”《五灯会元》中类似的说法更多，如：“山河与大地，都是一轮月”（卷三十一）。“夫心月孤圆，光吞万象，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全心即佛，全佛即人，人佛无异，始为道矣”（卷三），佛教中还有“月光摩尼”，“月明菩萨”，“月面佛”，“月爱三昧”。“水月观音”等，又有“月轮观”法，还专有《月喻经》一卷。我们再见几首诗证：寒山诗云：“寒山顶上月轮孤，照见晴空一物无，可贵天然无价宝，埋在五阴溺身躯。”“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可比拟，教我如何说。”李白《宣州灵源寺仲濬公》：“观心同水月，解颔得明珠。”韦应物《寄皎然上人》：“相兹栖禅夜，见月东峰初。”王安石《记梦》：“月入千江体不分，道人非复世界人。钟山南北安禅地，香火他日供两身。”苏轼《送小本禅师赴法》：“师来亦何事，孤月挂空碧。”《罗湖野绿》卷二载淳居士诗：“无心闲谈云归洞，有影澄清月在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