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财童子第二十五参　婆须蜜多女

　　这时，善财童子渐渐向南行去，一路上思惟着刚才从师子频申比丘尼那里所闻到的教诲，并受到比丘尼大智慧光明的照耀，而开发他的心，收获是很大的。不久，便抵达险难国的宝庄严城之后，便各处寻觅婆须蜜多女。

　　在这宝庄严城中，有些人不知这位婆须蜜多女的不可思议功德智慧，见到善财童子在打听她时，因此作这样想：“现在这位童子，看他很正经老实，诸根都寂静，他的智慧也非常清明了达，不迷惑、不狂乱。但看他的样子，一点也不执着。目视不瞬，亦不作轻佻不正当的动作。他的心不为外物所动摇，他的智慧甚深宽广，犹如大海一样。他不应该对于婆须蜜多女生贪爱心，或存颠倒想。他不应该被婆须蜜多女的美色所摄持。……他不应该到这里来找女人，那么，他到这里来寻觅婆须蜜多女，有何意图呢？”这些人都存怀疑，而私下在议论。

　　但其中也有些人，他们已经知道婆须蜜多女有大智慧，是一位圣人。便告诉善财童子说：“善哉善哉！善男子，你现在乃能推求寻觅婆须蜜多女，可见你已经获得广大的善利益。……众生是颠倒无明的，以为美色是一种清净殊胜的东西，这好象将破铜烂铁当作金子似的，他们染苦为乐，而不知贪求美色将导至堕落苦痛的深渊。你应帮助他们看破放下，远离爱欲，返本还原。”　　

　　接着，他们指点说：“善男子，婆须蜜多女，她住在这庄严城中，市廛北边①的一座广博严丽的住宅内。”

　　这时，善财童子听了他们的介绍，欢喜踊跃，立即前往婆须蜜多女所住的地方。只见这座住宅非常广博庄严而华丽。有十道宝墙、宝树和宝堑（城壕）围绕着住宅的四周。在那宝堑中，盈满着香水，有金沙布满堑底，在这堑池中，有各色名贵的莲华盛开在水面上。宅内处处分布着巧夺天工的宫殿和楼阁，又处处遍布着宝网、宝铃和幡幢。②……在宅内还有十个大园林，以为庄严。这里种种的严丽，非言语可以称说。

　　善财童子见到这位婆须蜜多女，颜貌非常端正，色相圆满，皮肤是金色的，眼睛和头发都是青绀色，不长不短、不粗不细的头发，非常适中均匀．在欲界的人天中，可说是无与伦比了。她的音声美妙超过一切梵天的清净音。一切众生种种不同的言语音声，她完全了解通达。她的学问渊博，能深深地明白了达字义。她又能善巧谈说，讲话的艺术非常巧妙。她得到如幻的智慧，入方便的法门。有众宝璎珞，庄严着她的身体。又有无量多眷属围绕着她，她们都共同种善根，发同一行愿．她们都具足无尽的福德大宝藏。

　　这时，婆须蜜多女从她的身体放出广大光明，普照宅中一切宫殿。凡遇到这种光明的众生，身上都会得到清凉、舒适。于是，善财童子在她的面前恭敬顶礼、合掌，说道：“大圣者啊，我已先发无上正等正觉心，可是仍未知道菩萨怎样学菩萨行？怎样修菩萨道？我曾听师子频申比丘尼为我介绍：说你圣者，善于诱诲一切众生，愿圣者为我演说。”

　　婆须蜜多女立即告诉善财童子说：“善男子，我得到的菩萨解脱，名叫‘离贪欲际’。我能随顺众生的欲乐而示现种种身：若天人见到我，我便示现为天女，形相容貌非常光明，殊胜无比。乃至人非人等众生若见到我时，我也立即为他们示现人非人女，随顺他们的乐欲，我都能使他们见到。

　　若有众生，被淫欲的念头所缠绕，而来到我这个道场，我便为他说法；闻法之后，他便能离贪欲，并得到菩萨无执着的三昧。若有众生，只要暂见到我一面，他便能离贪欲，并得到菩萨欢喜的三昧。若有众生，只要暂时同我说一次话，他便能离贪欲，并得到菩萨无碍音声的三昧。若有众生暂时同我握一次手，他便能离贪欲，并得到菩萨遍往一切佛刹的三昧。……若有众生与我拥抱，这人便能离贪欲，并得到菩萨摄受一切众生恒不舍离的三昧。若有众生，同我接吻，他便能离贪欲，而得到菩萨增长一切众生福德藏三昧。凡是众生，只要亲近于我，他们都能住于‘离贪欲际’，而入于菩萨一切智慧之地，现前无碍的解脱门。③

　　善财童子听了十分好奇，便问道，“大圣者，你在往昔是种了哪些善根，修了哪些福业，才会得到有现在这样的自在呢？”

　　婆须蜜多女回答说：“善男子，我回忆过去，有一位佛出世，名称高行佛。那时的王都城，名叫妙门城。善男子，那位高行佛，因为慈哀救悯一切众生，所以进入王城。当这位佛的脚刚踏在妙门城的门槛时，这城中的一切都在震动，这城忽然变得广大宽博，同时有众宝庄严着这妙门城，还有无量光明，递相映彻。种种宝华，散布在地面上，诸天音乐，同时齐奏。一切诸天天人，充满虚空。善男子，我在那时，是大富长者的妻子，名叫善慧。当我见到佛这种不可思议的神力，心生觉悟而远离贪欲。我便和丈夫前往佛所，以一宝钱而作供养。那时，文殊师利童子做佛的侍者，他为我说法，令我发无上正等正觉的心。”

　　但这位婆须蜜多女还是很谦虚地说：“善男子，我唯独知道这一‘菩萨离贪欲际法门’，如果要象大菩萨那样，他们成就无边善巧方便的智慧，他们的宝藏非常广大，可是我所知道的境界怎么能与大菩萨们相比呢？我又怎能知道而演说他们的功德行呢？你应再去寻访另一位善知识。　　

　　善男子，从这里向南方，有一座城市，名叫善度城，在这城中有位居士名叫［革+卑］瑟胝罗。他常常供养栴檀座的佛塔。你可以到他那里去请问：‘菩萨怎样学菩萨行？怎样修菩萨道？’他将为你演说。”

　　于是，善财童子向婆须蜜多女顶礼，向右绕无量匝，然后殷勤瞻仰善知识，依依不舍的告辞而退，再向南行，去寻访他下一位（第二十六位）善知识。

　　［注一］

　　市廛之北：市廛，是表示喧杂。表示此婆须蜜多女在欲行禅，处喧常寂，故在市廛之北。这是菩萨大权示现，以甚深广大的智慧和慈悲，用权巧方便的法门来教化众生，令众生背尘合觉。

　　［注二］幡：旌旗的总称，佛教用来与盖、幢一起供奉和装饰佛菩萨像。
　　幢：在佛像前立竿为柱，顶放宝珠，上面用丝帛装饰，表示佛统率众生制伏魔众之意。

　　［注三］《维摩经·佛道品第八》菩萨示行贪欲。离诸染著。……示有妻妾采女，而常远离五欲淤泥。《维摩经·佛道品第八》示受于五欲，亦复现行禅，令魔心愦乱，不能得其便。火中生莲华，是可谓希有。在欲而行禅，希有亦如是。或现作淫女，引诸好色者，先以欲钩牵，后令入佛智。宜化上人说，婆须蜜多女人于淫念之火而不动心，犹如莲华出污泥而不染。这是菩萨大权示现，用“以毒攻毒”的方便善巧法门，来引导众生走向觉道。所以同一样的事情，圣人来作，就能离开贪欲。而凡夫在这种情况之下，就会生出贪欲。同样是一个人，圣人和凡夫是不同的．所以婆须蜜多女虽是女人，无论男人或女人抱持着她，不但无贪欲，反而能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