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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的问题与苦难的出路

       

发布时间:2009年09月16日
来源:美佛慧讯 第一二二期   作者:杨云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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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最爱的是生命,但也因为有生命所以有苦。拥有生命到底是喜悦,还是悲哀?人是生命的受益者,还是受害者?佛法为解脱这般的生命问题而出现,可是二千年来,各种对峙诤论不息的问题,一直困扰著佛子,而难解的八万四千佛法也让很多人迷失了方向。

  佛教面临的问题

  学佛二十多年了,有时觉得何其有幸,能得到如此高级的人类智慧结晶,但有时会觉得,佛子有如生于帝王家,虽家财万贯,却要读庞大的书籍。老实说,大乘真的比想像的还大,佛子光要搞懂经文已不容易,再加上祖师的著作,对业余的一般人而言,花十年仅能窥得一角,想比较通达,可能需花二十多年。其实难怪中国佛教说的是大乘,行的是小乘,因为研学经教之余,又要禅观自修,哪还有太多时间去行菩萨道?若说不必学这么多,一则有遗珠之憾;二则一知半解,又怕自误误他,面对众生必感心虚,所以还是乖乖地继续自学为妙;三则大乘三系,有互相支援性,想学得好,最好三系都有全盘了解才行。如此潜修二十多年下来,收敛而不好表现的个性,多少也已成形,要佛子能当“众生不请之友”,的确会有些困难,这是佛子学佛首先要面临的一大问题。

  另外,大乘经的境界,实在深到不可思议,经中说二乘人在大乘法会里,如聋似哑,若他们会是如此,又怎能期望我们就会“识得宝藏,欢喜信受”呢?所以中国佛教发展到后来,禅与净土会成为主流,因为这两宗都是以直接与简单来接引众生,毕竟要一般人发三大阿僧只的大愿,这是强人所难。当生成就,或即使不成就也可往生净土,这才能符合众生切身的需要。问题是,禅是需有根器的,所以到后来也式微了,剩下净土成为今日中国佛教的主流,甚至有人主张只读三经一论就够了。

  只要是宗教,必定会以“信仰”为主要成分,佛教发展了二千五百多年,为了迎合信仰的需要,必然已经加入了很多的“方便”,当更多人接受方便法,那原本较纯的思想,就变成非主流了。佛教在各地域几百年后,逐渐发展出地方的样貌时,到底离原本的佛法多远,这是佛教在发展上要解决的第二个问题。

  可是一个良好的宗教,应该要有活水源泉的开展,或应该守著原本的说法,不容增添,相信不是二分法的抉择。例如在佛灭后,弟子源于对佛陀本怀的崇拜而开展的“菩萨道”思想,这本是很自然而必然的事,从一开始以“弥勒菩萨人间净土”为尊的信仰,把佛法与人间作紧密地结合,到后来对人间修行的没把握,人间净土转而为回向娑婆的西方净土信仰,这些都是应乎众生苦难的必然发展。宗教为考虑普及与因缘,势必会有所调整,只是若一直牵就众生,到后来竟说“一句弥陀含盖八万四千法门”,这样的发展,可说就已太过偏颇了。

  菩萨道的特色,是以人间为主,因此不强调解脱入涅槃的原始佛教,主张取代以生生世世的愿力,为佛子的发心,佛教也从解脱为尚,变成以发菩提愿为主的大乘菩萨道。可是,若自己的生死都还没有把握,就谈愿力,如此的愿力,到底能否兑现,这又会有不切实际的问题。而且菩萨道的基础在解脱道,要佛子未具起码的离执力之前,就直入大乘,只恐怕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到头来只能当个“败坏菩萨”,于己于人,两边都落空。中国佛教一直要佛子发大乘菩提心,却又未先重视解脱道的基础,在缺乏入众生而不动的功力下,对大部分佛子而言,“菩萨道”变成架空的口号,真的是个难以实现的难行道。若一直喊,却无法真正落实,最后就只能停留在愿力与信仰层面,成为一种理想而已。又,若没足够的器度,却要勉强当菩萨,其结果,就像今天几个各自在标榜人间佛教的道场,却变成各显本领的“山头”,彼此未能互相合作,更别说僧众们能“见和同解,利和同均”了。佛子若为了争著度众生,自赞毁他、互相排挤,把很多精力放在“观他人之过、扬自我之善”,这样竞争下去,佛教能不日渐变质就不错了,更别谈能调伏愚痴及济度苦难。难怪有句话说,“若要佛门兴,只有僧赞僧”。能作人天师的出家众,人数远远不够,这是今日中国佛教的第三个问题。

  一向以大乘自居的中国佛教,不肯回头虚心从解脱道下手,常在数说唐朝佛教的蓬勃气象,一直强调祖师的见解与证量,想恢复大乘恢宏的局面,但在法门上却只挑既简又顿的来修,这是行不通的。其实佛教传到中国,在唐朝时思想已达巅峰,大概也已极致了,所以后继无力而且出现瓶颈,或许也是正常的,并非只因战乱所致。有时笔者还庆幸后来没有更多的创宗立派的大师出现,否则中国佛子真的会有读不尽的书籍、学不完的法门。试想,若大乘八宗随著朝代继续增多,到今天必然学说纷纭,则大藏经恐怕要变两倍了,要佛子埋首于更大堆的学说与经教,恐怕终将难免落于“歧路亡羊”的命运,这是幸或不幸呢?中国佛教面对大量经教,虽可说是财富,却不知如何妥善理财,让子孙们不知如何继承。这是今日中国佛教的第四个问题。

  当然,从佛法也不离缘起的发展而言,佛教是无法只守著古老的教义或祖师的证量,一定要开展时代性、学术性与地域性的内涵,才能继续发光发热。中国佛教到底何去何从?这似乎是一时还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也犹待我们这代佛子来创发。

  幸运的是,这代佛子有印顺导师开创新局,回溯到印度时期佛教本源,重编阿含,并再整理大乘思想,以数十年工夫,把佛教从紊杂的胡同里,清出了明晰的路径。从此阿含的教义也开始被佛子普遍重视,并有助消除大小乘长期对立的问题。可是由于以往大乘一直批判小乘,于是很多深入阿含的修行者,尝到了其中的法利后,也就开始反过头来批评大乘,甚至认为大乘非佛说,印顺导师虽为此还特别发表文章为大乘辩正,但这问题至今还未尘埃落定,大小乘如何相安共事,也将可能成为中国佛教要面对的一大问题。

  大小乘的形成

  其实在原始佛教时,并没有大小乘的分别,也不能把声闻人当小乘看,事实上小乘是指当时的耆那教的苦行厌世思想,而后部派佛教时期,思想受耆那教的反扑与影响而有的杂说,也当然会被说是小乘之流续,这种小乘的称呼,本是为防堵外道思想渗透,可是部派佛教时,众多新的学说太复杂,让一般人无法依随,若想深得法旨必然要长年远离世事,于是后来为佛教的前途而走入众生的教说,便发展出成大众部,在教法上卒以“一切皆空”,来统一复杂的部派思想,于是大小乘的说法就从大众部正式形成了。

  可是,后来的大乘教说一直拓展,从中观到唯识到如来藏,又在中国结合中国文明,开展八宗(舍了二个小乘宗),又开始让佛子面临教说庞大的问题。所以前面谈到中国佛教为何会走向“说的是大乘,行的是小乘”,这是现实的烦恼与修学的要求使然。可是若要中国佛教回到“一切皆空”的独尊也已不可能,若要回归部派系统或甚至原始佛教,势必也会面临数典忘祖的问题,于是有些人干脆就独尊“佛亲口所说”,这至少可免去很多对错上的选择。

  佛教讲求明觉

  大乘是不是佛说,其实并不是很关键的问题,重要的是学大乘者,能不能把大乘的精神展现出来。同样的,原始佛教是不是最了义也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他们能否展现出佛陀的智慧。佛法重在实践与度众两方面,若大小乘都能展现这样的实力,则都会被肯定,也必经得起考验,纠纷的问题将自动化解,如此则佛教在世间的地位,必能超越其他宗教,真正带引世人走向离苦得乐,得到更多众生的信赖,相信这才是佛教应该开展的时代使命。考证发展,虽有澄清教义的好处,争议的冲突却难免让佛子陷入是非对立中,增加佛教内部错乱。今天不管是世间或佛教的诸多问题,解决之道,不在争人多、不在辩真假输赢、不在谁的论述多庞大、不在道场的气派大小,而是该体察缘起发展的必然性,互相尊重并发挥所长,从多方面传扬让世人解决烦恼的方法,把众生的迷惑颠倒转成明觉的正行。

  由于世间的一切都在变易,而变易就是苦,因此每个人内心所要的,不外是“能掌握的快乐”,都以生存为起码的要求。为此,人要努力追求钱财、健康、知识、地位、权力等等来保护所有。但不管如何努力,似乎永远是不够的,所以人从出生就被告诉要不断打拼,一代接一代想尽各种办法,希望有一天能完成梦想、能有圆满理想的生活。然而事实告诉我们,这样拼下去,只会把人的欲望推向无止尽的天边,加速地球灾难的到来。可是知道归知道,没有人肯停下脚步,因为一停下来就会被淘汰。

  这个人间,几乎是人类竞争的舞台,能力差者多半注定要困顿潦倒,而那些成就者,也还是有苦恼的压迫。只要是生命,就几乎没有选择的自由,这可说是人类生命的悲哀。其实正确的说,悲哀是人类愚痴无明的写照,这样的悲哀只是愚痴所造成的果报。

  强调缘起无我的正见

  如何避免愚痴与苦难,这其实才是每个人内心真正需要的,这也是佛教在世间应提醒众生的重点。从缘起角度言,这世间每个人本来就不同,各有长短,没法平等,接受自己的不足与缺点,愿正视现实,才不会一直有非分之想,知足常乐。接受会变化的事实,不作不必要的挣扎,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此才不会把世间推向竞争不已的互轧,进而能降伏我慢,走向解脱。

  佛教提供解脱的方法虽多,但不外四圣谛,或说“味、患、离”。味就是看到贪著的集起,患是看到在变化中无法有可掌握的渴爱,所有的执取都会把人推向苦,而离就是愿接受自己的缺点,能惭愧无明的冲动、肯反省人生的真谛,放下渴爱,趋向无贪、无嗔、无痴的修行。

  贪爱是众生的驱动力,也是助长无明的温床,执取贪爱就是强化五蕴我的世间,化解贪爱便能抽除无明的燃料,令之不续。虽然南传佛教重于离贪爱,而后期佛教著重于打破无明,但这两者的共同处,都在“识缘名色,名色缘识”。识缘名色就是因为根尘触的反应而有识,名色缘识就是识支持身心的继续,这双方的关系犹如“父母生孩子,孩子养父母”,互相支撑一个家庭组织(名为我)。每个人的生命,就像个家庭组织,本来名色与识互相照顾是没什么问题,麻烦是“强爱性的支使”,就像父母控制孩子,或孩子左右父母,具有压力的爱,必让人的生命失去该有的自在。

  在“识缘名色,名色缘识”的发展中,不明彼此是以关系而有,这不明就是无明。当人不明彼此的存在,是因关系而有,而以为各个有自己的本体,这即是无明缘行,或说行就是妄起个自性见。无明与行也是没有自性,而是由识与名色而有,不能说无明是先有,这就是“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的缘起法,也是所有佛子学佛必先需有的正见。

  从“父母生孩子,孩子养父母”而组织家庭,这“家”本来只是名词或观念,但把这名词或观念实体化,才会从此误会地活在犹如“水中月”的影子里。为了维护水中月的生存,人必然要面临“保不住”的忧苦,所以十二因缘的结果,就是“纯大苦聚”,若发现这事实,就是看到“苦、集”二谛。

  当“孩子”长大后,又成了新家庭,这时新的组织结构(假名我)就出现了。有新的五蕴,新的角色,这就是“轮回”。亦即轮回其实是因缘的流转,我们看到的只是从一个我消失,转到另一个我的出现,但事实上当这期生命未结束,已经对下期生命的因缘发生影响,而死亡只是组织结构中可见部分的色身转变,其实轮回一直都在进行。换言之,轮回是因缘的继续,是无我的轮回,有如季节的转变,只是气候的流转。当认清这事实,人就能正见当下是无我的,若观照成熟,就可证得初果。

  正见生命其实是无我的,人的著眼点就能从“自我”转向“因缘”的角度;从追求自我的成就与幸福,转向见解的提升与净化。若人人都不再“自私”,就不必互相竞争,只考虑这大家庭中的利益,没有个人的问题,这世间便是净土。虽然这是不太可能实现的事,但已提供我们知道解决人类问题最切实的办法。这世间烦恼苦难的出路,不能只想解决外在的因素,而是从避免愚痴与破除无明下手。

  异方便的需要

  由于解脱是心无挂碍,但并非是从此诸事顺遂,所以无余涅槃才是完全的无有众苦。因此破除无明后,原始佛教取向以不再轮回的无余涅槃为生命归宿,这虽是个人愚痴生死的最好结局,但对一般世人而言,却不是最向往的理想,而大乘提出“无住生心”,倒是挺符合众生的人性。无住是不住“色声香味触法”,这是先要能破我见的无明才可能做得到,大乘认为既然无我,又何妨演场戏,所以要“生心”,要不以自我的圆满为归宿,所以在未得到四果的解脱前,赶紧把握乃至延长(初果后最多七世人间)还能与众生一起“共修”的机缘,另以“异方便”的发心,为净化人间努力,只要不会堕落,虽是生生世世为人,也可以继续弘扬人间正法。至于这样的愿力能让一位无住生心的行者住世多久,或即使证得圆满的解脱后,能不能还继续再现人间,这是争不出结果的,也可能真的超乎原始佛教所述的范围,而且也不是一定非要知道才行的问题。

  从另一方面,又的确有菩萨示现人间的事迹而言,菩萨道应不只是种信仰而已,从圣者的“解脱知见”不断灭而言,沛然的活力应是可以随缘再开展出菩萨道(一种更精纯而无杂习气的慈悲愿力),也应该是可以实现的胜义菩提心。更重要的是,菩萨的愿心给凡夫众生一种没被圣者弃舍的温暖,不论这是否只是梦,但人间总是需要这样的宗教关怀,值得鼓励赞叹。佛教一定需有根本,这是原始佛教必须被重视而不可取代的地方,可是佛教也需有方便,这是大乘佛教一直发挥的领域,也有很多正面价值。佛子应放下见诤,共同努力,如此才能开展时代性,更有效地广度众生出无明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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