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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称的生平、著作和他的几个学派——重点介绍《量释论》各章次序所引起的争论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1日
来源:不详   作者:虞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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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家逻辑Buddhist Logic,一称因明He-tuvidya,是印度逻辑史上一个重要的学派。这一学派,我们知道它是属于逻辑体系和认识论。它在第六、七世纪产生于印度,是杰出的佛家逻辑学者陈那Dignāga(480—550)和法称Dharmakirti(约620—680)所开创的。他们的逻辑著作在印度逻辑史上发挥了继承和发展的作用。他们所继承的是什么,佛家逻辑文献虽有记载,但我们了解得不够全面;而他们的著作,却启发了后代佛家逻辑的发展。北传佛教为他们的著作写出了很多的注疏。这些逻辑文献都是研究印度逻辑史所必须掌握和了解的重要的资料。
  陈那和法称的著作出世,在佛家逻辑史上出现了两座高峰。即第六世纪陈那创造性地把印度逻辑从论法发展到量论,他的立论精密,远远地超过了前人而自成体系,出现了佛家逻辑第一座高峰。威利布萨那博士Dr,S.Vidya-Lhuaban的《印度逻辑史》极推崇陈那的著作,称陈那为“中古逻辑之父”。第七世纪法称继陈那之后,建立一个认识论逻辑的体系a system of epistemological logic,这又是一座高峰。法称这个学术体系的火炬,照明了从七世纪到十二世纪佛家逻辑的道路。关于陈那在佛家逻辑史上的伟大成就,由于玄奘法师之汉文翻译于《正理门论》(陈那八论之一)与弘传,已为众所周知之事。而法称的著作及其学派的发展的文献,幸保存在我国藏文的译典中,而且弘传未衰。我以未谙藏文,现在仅就苏联科学院彻尔巴茨基院士Th.Stchercatsky[附注1]和伏士特里考夫先生Mr.A.Vostrikov研究有关法称逻辑问题所积累的成绩,结合自己的体会,有重点地来介绍法称的生平、和他所有逻辑著作的主要内容、《量释论》各章的次序以及为法称著作进行注疏的几个重要的学派。
  一 法称的生平
  法称生于印度南方突利玛拉耶Trimalaya(提鲁玛拉Tirumalla-?)一个婆罗门的家庭并受过婆罗门教育。后来他对佛学发生了兴趣,想从世亲一位及门的弟子护法得到教义,而到了那烂陀,礼护法为师,跟他出家学习。法称对逻辑问题特别发生兴趣。这时逻辑学家陈那已不在世,法称改师自在军Isvarasena跟自在军一道研究陈那的逻辑。法称不久对陈那者作的理解超过了他的老师。据说自在军承认法称比他自己更加了解陈那。法称在他的老师的赞同下,开始用容易记忆的偈颂形式写了关于陈那主要著作的注疏。
  法称尽毕生的心力从事佛家逻辑的研究、著作、教学与公开辩论。他死在羯伽Kailnga地方的一所由他所建立的寺院中,寺院的周围尽是他的弟子。
  尽管法称尽力阐扬佛家逻辑而成功地不断地扩大了佛学范围。但他只能暂时阻止而不能完全挽回佛教在印度走向下坡路。这个时代的印度,正是以古玛雷拉Kumarila和善伽拉加雷耶Sankaracarya为首,努力复兴婆罗门教——反佛教的浪潮正在到来。据说法称曾经以公开辩论的形式和婆罗门辩论过,并且胜利过。另一种说法,则是婆罗门的领袖们从来没有遇到法称反对过。这些说法,只能反映出法称个人对佛教的衰落趋势显得无能为力。历史学家一致告诉我们:法称时代的印度佛教,除婆罗门教的复兴外,加上教内对教理的研究和宗教仪式——秘密教的兴起更形复杂,佛教已不像无着、世亲兄弟时代那样的纯洁与勃勃有生气。同时,这个带有世界性的佛教已转向印度近邻各国传播而通过各国社会的内因获得了不同情况的发展。
  逻辑是人类实践的产物,它本身就是一种思想斗争的武器,是各个敌对学派所争取利用以立己破敌的思想武器。佛家逻辑一代大师的法称,他为缺乏充分了解他的逻辑体系而忧虑到能继承他事业的弟子而感到悲哀。正如陈那没有著名的弟子一样。陈那的继承者法称是在一个世纪以后才出现的。法称真正的继承者法上也一样地是在一个世纪以后才出现的。当时法称的及门弟子帝释慧Devendrabuddhi虽然是一个忠心耿耿和勤学的人,但是限于天资不足以担当法称的继承者。他既不能充分了解先人陈那的全部思想,也不能理解法称自己先验认识论的体系。因此法称在某些诗句中流露出悲观心理的最深挚感情。
  在法称的伟大著作第二部分里,有一首作为导言的诗篇;对这诗篇有人认为是后来加进去的,是作为对批评他的人的一个答复。他说:“人类大半耽于陈腐之言,他们不讲求精巧。他们根本不顾深刻的教诲,他们充满憎恨和嫉妒的丑行。所以我不为他们的利益而写作。然而我的心在我的著作中感到满足,因为通过它我对每一善而美的言辞都经过深奥和长久的思考,这里充满着热爱。有这些我已经感到愉快。”又说:“我的著作在这个世界上将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很容易理解它深义的人。它将由我本人所吸收和消失,正如一条河流流到海洋中被海洋所吸收和消失一样。[附注2]那一些没有赋与他们伟大理智力量的人,完全不能测量它的深度!就是思想卓越而大胆的人,也不能领悟它的最高的真理。”[附注3]这充分反映了法称自己得不到有得力而能继承他的学说的弟子而悲哀。同时,也反映他忠实于自己的写作事业而内心充满着自信。也曾有过为法称的著作得不到人们尊重而惋惜的诗人,在诗篇里描述法称的遭遇。诗人把法称的成功著作得不到知音比做女子找不到称心的郎君,从而寄托于诗篇以抒发其不平之情。其中有:“造物者创造这美人,他已在平静地生活着的人们心里燃起一支智慧的火焰。但美人却十分怅惘,因为她(当时)找不到真正爱她的未婚夫!”
  法称在逻辑学方面的造诣,非常自负和自信,他对虚伪学者极其轻视。我国西藏史学家达纳那塔Taranatha告诉我们说:“当法称完成他的伟大著作之后,他把自己的著作拿给当时的学者们看,可是得不到赞赏和推许。甚至和法称敌对的人竟然把法称著作的书页挂在狗的尾巴上,让狗在各街道奔跑,书页纷纷散落。法称在这个侮辱面前却说:“我的著作正如这条狗穿过各街道一样,将传播全世界。”
  二 法称的著作
  法称写过七部著名的逻辑的著作,即被称为“七论Seven Treatises”者是。“七论”,已经成为世界学者研究印度逻辑的基本文献,都保存在我国藏文译典中,我们不能不感谢先辈译师之努力为我们留下这个鸿文瑰宝的遗产。
  法称的这些著作原来是作为陈那逻辑著作的详细注疏的,但法称的卓越见解与精确性;却超过了陈那的原作。七部著作中的《量释论》是最主要的一部。这一部是他逻辑学说体系的“身体”,其他六部论是这个身体的附属部分称“六足”。以“一身六足”来说明法称著作的一个主要部分和六个次要部分,像北传的佛典一切有部阿毗达磨论部一样,也曾将《发智论》和《法蕴足论》等称为“一身六足”。但根据布席顿Bu-ston对法称著作的分类,“认为前三种著作是‘身体’,后四种是‘足’。”本来法称的《量释论》、《量决定论》和《正理一滴论》都是发挥陈那《集量论》The Framana-samuccaya六章的要义,不过有广、中、略的不同,而其余四部论乃是对逻辑的专题进行讨论。所以布席顿的看法是有道理的。
  在法称所著的七论,虽有主要次要之分,写作形式和章次组织也各有不同,但内容都是互相联系的。同时,也很显然地看出法称对逻辑研究的看法:他认为逻辑与认识论的研究须代替早期佛教旧的哲学。
  第一部《量释论》Pramāna-vārtika包含四章:研究推理、知识的真实性、感官的知觉和推论式。以易于记忆的诗体写成。约两千个颂。
  第二部著作是《量决定论》Pramāna-viniscaya,内容是第一部著作的槪要。它是以偈颂和散文写成的。占一半以上的偈颂是取材于《量释论》的。
  第三部《正理一滴论》Nyāya bindu是与《量决定论》同样主题而进一步的槪括,都分成三章,用来讨论感官的知觉、推理和推论式。[附注4]
  以下四部著作的主要内容是阐述特别问题:
  第四部《因论一滴论》Hetubindu,是逻辑理由简略的分类。
  第五部《观相属论》Sambandha-pariksā,是关系问题的探讨——富有作者自己的评述,以颂体写成的简短论文集。
  第六部《论议正理论》Codanā-prakarāna是论述关于辩论进展的艺术的论文集。
  第七部《成他相续论》Santānāntara-siddhi,是用来反对“唯我论”Solipsism关于他心的存在的论文集。
  除了《正理一滴论》而外,其他著作都没有梵文本,但它们在我国西藏丹珠尔译文中都可以找到。在西藏的文献中,还有法称的一些其他的著作,例如《修罗迦得格玛勒》uara’sJātakamāiā注疏和《毗奈耶—修多罗》Vinaya-Sūtra注疏,但究竟是不是属于法称著作的,现在尚不能断定。
  三 关于《量释论》各章的次序
  法称的第一部著作《量释论》共分四章,是用偈颂的形式写成的,须要辅以注疏。但他自己只为《量释论》的第一章——推理的一章做了注疏;其余三章注疏的任务,就交给他的弟子帝释慧去做,但帝释慧不能全部完成老师交给他的任务。达纳那塔曾经这样说:“帝释慧为法称的《量释论》三章作注疏,头两次所作的都被谴责,到了第三次所作的也只有一半得到法称的同意”。法称最后说:“这个原文的全部意旨帝释慧并没有全部用上,但是基本事实的意义是正确地处理了。”
  《量释论》阐扬陈那《集量论》六章的要义,是讨论佛家逻辑的作品。这样作品,章次的安排应按照自然次序,便于依照次序开展逻辑主要问题的讨论。照一般习惯是先论知觉,次论推理,后论推论式。但法称的《量释论》的章次的安排却出乎常规,这令人感到奇异,也和法称自己的第二第三部著作不一样。例如他的《量决定论》、《正理一滴论》这两部节录性论著的章次安排是和一般自然次序一样的,首先一章论知觉,其次二章论推理和推论式,这和陈那的著作比较相一致。《量释论》章次的安排是把推理放在第一章,第二论知识的真实性,第三论感官的知觉,第四论推论式。这样次序似乎是倒置的。再如法称《量释论》第二章论知识的真实性的一整章,如果只包含注释陈那《集量论》开头那个颂的话,那末,把论知识的真实性放在第一章是更应该的。我们知道,陈那《集量论》一开头的归敬偈颂,是表示对佛陀的礼赞,把佛陀称为“具体表现的逻辑”Embodied Logic(Pramāna-bhuta),这样的内容如放在第一章处理,则整个大乘佛陀论,所有关于论绝对的、遍知者的存在的证明也都放在这个项目之下来讨论是比较合适的。
  这部著作如以论述知识的真实性这章开始,以及论及遍知者的存在开始,然后转到知觉、推理和推论式的讨论,在安排次序上是较符合读者的要求的。
  法称《量释论》的章次是从推理开始,把知识的真实性一章置于推理与知觉之间,把感官的知觉放在第三位来处理,以及把推理用其他的两章从推论式分离开来。这不仅违反了印度哲学的全部结构的习惯,而且违反了要讨论的问题的性质。也正由于如此,产生了后代意识上的分歧,也是自然的。首先是反映印度的和我国西藏的逻辑学家们的注意和争论,有的认为把《量释论》原来各章次序;改变成为自然的次序,有的主张保持传统的次序。伏士特里考夫对法称《量释论》章次安排的原因作如下的看法外,并对这部论第二章“知识的真实性”也提出了他的看法[附注5]。
  一、关于维护传统次序所依据的事实,不外是如此:法称本人只写了推理这一章的注疏而逝世,他本人由第一章开始注疏,这是很自然的,其他各章的注疏由他的门人帝释慧去写。
  二、更值得注意的即是:“知识的真实性”(佛陀论Buddhology)的宗教部分是否为法称写的,写在什么时期这个问题。知识的真实性的宗教部分可能不是法称写的。因为法称在《成他相续论》中曾经最强调和最清楚地表示了他的意见。他认为被称为绝对的无所不知的佛陀是一个隐喻的实在。这是时间空间和经验以外的东西。而我们的逻辑知识是限于经验的,所以我们既不能想也不能说出关于它的任何肯定的事情。我们既不能断定、也不能否认它的存在。因此,如果佛陀论是法称写的,这一章必定是法称最早期的,是当他在自在军门下学习时开始著作的。
  对第二个问题,伏士特里考夫认为法称后期的思想发展,是一个转变。这个转变如果不是他宗教信念上的转变,就是他所采取的方法上的转变。因此法称在他成熟的年龄,放弃了注疏第一章的想法,而把关于知觉这一章交给帝释慧去写,而法称自己只写了推理这一章,因为这是最难的一章。
  四 为法称著作注疏的几个学派
  由于为法称的逻辑著作而作注疏的人很多,而这些注疏又成为后世庞大注疏文献的起点。成为在佛典注疏文献上是最庞大的一种。我国西藏的译文所保存法称一系的著述中,如果根据注疏工作所指导的原则和见解的不同来划分,可分为语言学派、克什米尔或哲学的学派和宗教学派的三个派别。
  1.语言学派的注疏家——这个学派的开创人是帝释慧。它是一个语言学的解释的学派。它的目的在于用语言正确地处理注疏原文的直接意义,而不是把其中深邃的含义加以注疏者自己的理解来阐述的。在帝释慧之后属于这学派的人物有他的弟子和追随者释迦菩提Sākya-buddhi。释迦菩提的注疏保存在藏文中。普拉巴菩提PrabhāLuddhi或许亦有这类的注疏,但他的著述已经遗失了。他们都只注疏《量释论》这部论,其余的《量决定论》和《正理一滴论》都未曾注意。关于后几部论的注疏是由律天Vinitadeva注疏的。他在注疏著述中援用了与帝释慧相同的简炼的直译主义的方法。在西藏的作者中宗喀巴Tso-khapa 1357—1419的弟子盖大普Khai-dub,应该也是属于这一学派在西藏的继承者。
  2.克什米尔或哲学的学派的注疏家——这个学派根据它的主要活动的国家来命名,称为克什米尔学派Cashmerian school。根据它在哲学上主要的倾向来区分,可称之为批判学派。这个学派的注疏家们,都不单纯地满足于法称著作原文的直接意义,而争取探讨它的更进一层深邃的哲学。据这个学派思想意识认为作为绝对存在和绝对知识的一个化身的佛陀,也即大乘佛陀Mahāyānistic Buddha是一个隐喻的实在,所以我们不论是用一种肯定的或用一种否定的方法都不能认识他《量释论》并非其他,只是关于陈那的《集量论》一部详尽的注疏,而《集量论》则是一部纯粹逻辑的论著。他们尤重视后者在开头表示归敬佛陀的偈颂里所提到了的大乘佛陀的伟大品质,而且把他和纯粹逻辑等同起来看待。它们认为这只是虔诚感情的一种宗教哲学传统的表现。这学派的目的是要发掘陈那和法称体系高深哲学的内容,把它看作是逻辑认识论的一种批判的体系,企图把这个体系由发展、改进而成为完善性。
  这一学派的创始人是法上Dharmottara(约760—830),虽非克什米尔人而讲学活动则在克什米尔。这个学派的积极成员经常是婆罗门种姓。法上一系,传到我国西藏后,受到研究逻辑的学者们的尊重,被誉为非常尖锐的辩论者。虽然他不是法称直接的弟子,但他在继承法称逻辑学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因为法上的注疏不仅能体现自己的深思,也能发表自己独立的看法,而且在重要题目上能成功地运用了新颖的公式来表述。但达纳那塔在西藏佛教历史著作中竟没有提起法上的自传;或许因为法上的活动范围限在克什米尔。《克什米尔年鉴》载:公元八百年左右当耶必大Jayāpida国王梦中看见“一个太阳从西方升起”,他就邀请法上到克什米尔去访问。九世纪的瓦迦拍米出拉Yācaspatimira引用法上的著述好几次。从而得知法上也应是公元八百年左右的人物。
  法上没有给法称主要的而且是第一部的著作《量释论》作注疏,却为法称的《量决定论》和《正理一滴论》作出了详尽的、被后人称为“大疏”和“小疏”注疏。甚至对《量释论》各章次序的问题也没有引起法上的注意。法上在继承法称的逻辑上,但猛烈地攻击他的前辈律天的关于《正理一滴论》的注疏。律天原是第一字派的一个追随者。法上除了以上两部著作而外,还着了有关逻辑和认识论的特殊问题四种其他小部的著作。[附注6]
  著名的克什米尔诗歌艺术作家,婆罗门种姓阿难陀瓦哈那A nandavardhana曾经着了法上的《量决定论注》Pramāna-vinicaya-tikā的补充注解,但这部著作尚未被发现。
  克什米尔派婆罗门种姓建那那司利Ja<621016aa>a-sri也作了法上的《量决定论注》的补充注疏。保存在我国藏译丹珠尔的文献中。最后有一位婆罗门善加难难陀ankarānanda绰号“大婆罗门”的,从事于一个规模很大的、考虑包罗宏富的关于《量释论》的注疏,不幸他没有全部完成。现存的部分虽只包含第一章的注疏(按传统的次序)而且连这一章的注疏也没有全部完成,但在丹珠尔藏文中已是占有四卷的庞大篇幅了。
  在我国西藏作家中宗喀巴的弟子鲁也查布Rgyaltshab(1364—1432)和这个学派有些因缘,而且可以看作是这个学派在我国西藏的继承者。他毕生致力于逻辑研究的工作,几乎把陈那和法称所有的著作都注疏过。
  3.宗教学派的注疏家——这个学派和第二学派一样,努力于发掘法称的著作的深邃的意义而发挥它潜在的根本倾向。这一学派也研究过第一学派的代表著作,它极端藐视第一学派所谓直接意义的注疏。无论如何,这两个学派根本的区别点在于它们对于这个体系中心部分和根本的定义上的不同。根据这一学派的看法;认为《量释论》作者的目的,根本不是对陈那纯粹逻辑论著的《集量论》的注疏,只是大乘经典的注疏。这个注疏是用它建立了遍知者和佛陀其他本性以及“法身”的存在,建立在绝对存在和绝对知识的双重面。对于这个学派来说:这个体系的所有的批判和逻辑的部分除了给予一个新的和净化了的形而上学说铺平道路外别无其他目的。根据这一学派的以上看法,法称所有著作的中心和最重要的部分都被包括无遗。认为《量释论》第二章中(在传统的次序中),这一章是研究我们知识的真实性,以及在这种原因上所具有的宗教问题,这些问题对于佛家说来,是佛陀论的问题。
  这个学派的创始人普拉那迦拉古朴达Pra-jakara Gupta他是孟加拉邦Bengal人。达纳那塔在《印度佛教史》没有描述他的生平。可是提到了他是佛家社团的一个外行者,而且说他是生活在普儿Pal王朝、玛希巴拉Mahipala的继承者玛哈巴拉King Mahapala国王的时代。根据这个说法,就是说普拉那迦拉古朴达生活于公元后十一世纪的,但是这未必是正确,因为十世纪的乌搭耶那—埃克理亚Udayana-acarya曾经引用过他的著作。也许是十世纪的人,是和乌搭耶那—埃克理亚同时代的人。《量释论》法称自己已经为第一章作了注疏,普拉那迦拉古朴达作了第二章到第四章的注疏。这部著作在我国藏文译典中,补入在丹珠尔的两大厚卷,仅仅第二章的注疏就占了整卷的篇幅。这部著作并不是以经常的注疏为标题,而是命名为《量释庄严论》,所以这位作者普拉那迦拉古朴达被人称为“庄严论的大师”Masterof the Ornament,他用这个命名,希望向人昭示说:一部真正的注疏将需要更多的篇幅,并且需要富有非凡的启发性,这种启发性是门弟子所迫切需要的。所以他另外又着了一部短的《庄严论》,为那些爱浅尝为足的人指出这个学说突出之点。他猛烈攻击帝释慧以及那些只寻求所谓直接意义的注疏方法。他称帝释慧为笨汉。
  普拉那迦拉古朴达有许多追随者,大槪可分为三个小派,这三小派的代表人物是基那Jina腊维古朴达Ravi Gupta和耶玛雷Yāmari。
  基那是普拉那迦拉古朴达最坚决和勇敢的追随者,而且是普拉那迦拉古朴达思想的发展者。基那的看法认为《量释论》原来的次序如下:第一章研究知识的真实性,包括佛陀论。然后第二、第三、第四章对感官的知觉、推理和推论式的一个探讨。他认为这个章次本来是清楚的而且自然的,后来被愚者帝释慧所误解和倒置。基那认为帝释慧所以会误解和倒置,也是有一定的原因造成的,那就是法称自己只有时间写第三章偈颂的注疏,也许第三章是最难的一章,法称自己先注疏,或许法称自己并不觉得有能力去完成整部工作,选定了这一章在他的晚年来注疏。基那在指责和指出帝释慧误解和倒置的原因以后,并谴责腊维古朴达误解了大师的原意。
  在基那指出《量释论》的章次是被帝释慧误解和倒置而违反自然次序这问题以后,也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反对基那的看法。那就是普拉那迦拉古朴达的及门弟子中第二支派腊维古朴达。腊维古朴达的活动范围似乎是在克什米尔。也许是和建那那司利同时代的人。建那那司利和基那比起来,他是中和倾向的典型代表。他对《量释论》章次安排的看法又和基那不一样。他认为《量释论》各章原来的次序是帝释慧所接受的次序。他认为帝释慧虽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是并不至于是把他老师的主要著作的各章次序混淆起来的笨汉。此外他对法称著作《量释论》的目的看法也和基那不同。他认为法称写《量释论》目的并不是全部为陈那的逻辑体系作注疏,只注疏了一部分,其目的在于给大乘佛教创立一种哲学的基础。
  普拉那迦拉古朴达学派第三支派的代表是耶玛雷。他是克什米尔人建那那司利的及门弟子。他活动的领域似乎是在孟加拉邦。根据达纳那塔的看法,他和克什米尔学派的最后代表“大婆罗门”善加难难陀是同一时代的人。这两个作者都生活于公元后十一世纪。耶玛雷也是中和倾向的人物,不过没有像腊维古朴达那样突出。他的著作充满着反对基那尖锐的辩论法。他指控基那有误解普拉那迦拉古朴达著作的地方。耶玛雷也认为帝释慧是法称及门弟子,不可能把《量释论》各章的次序基本的东西混淆。
  耶玛雷的著作包括普拉那迦拉古朴达著作的整个三章的注疏。这个注疏丰富了我国西藏丹珠尔四大卷的内容。而且被认为是范围广泛包罗宏富的注疏,如同他同时代的人克什米尔学派最后代表善加难难陀的注疏一样。
  第三学派从什么角度来理解法称的著作,对法称著作的见解如何,特别是对接受法称著作有关逻辑学说这一部分的看法如何,这一点的研究者是很广泛的。根据在西藏梵学者中传统流派的看法,认为第三学派开创人普拉那迦拉古朴达是极端相对论者。他是运用中观学派随应破派Mādhymika-Prāsangika school的观点来解释《量释论》。月称Candrakirti是中观随应破派伟大的代表,他完全反对陈那的逻辑改革,他宁愿采取尼也耶、婆罗门学派实在论者的逻辑。但是普拉那迦拉古朴达认为月称不是完全不可能接受陈那的逻辑改革。不过月称是中观随应破派的中坚,他认为“绝对”的东西是不能够完全用逻辑的方法来认识的。
  善谛拉克司大antiraksita和喀马拉希拉Kanralaila虽然研究了陈那的逻辑体系而且对它作了一个精明的解释,但在他们精神上是中观学派的人物。这一点从他们的著作看得很清楚。他们属于中观瑜伽Mādhyamikas-yogācāras或中观学派的自立量派Madhyamikas-Sautrān-tikas混合的学派。
  萨司耶班底特Sa-skya-pandita1182-1251所创立的西藏学派持有更不同的见解。这个学派认为逻辑是一种完全凡俗的科学,根本不包含有佛教的性质,正如药品或数学之不包含佛教的性质一样。著名的史学家布席顿和任波持Rin-poche有同样的见解。但是现在著名的基鲁司巴Gelugspa宗派反对这些观点,而且承认在法称的逻辑中,作为一个宗教来看,仍然是佛教一个坚固的基础。
  以上是为法称著作作注疏的各学派。他们各根据自己的角度和见解来理解法称的著作,由于各持自己认为正确的见解,也进行了互相反对的争论。
  当然的,角度不同见解也必定有分歧。到底各个学派见解,谁是谁非,我们还需要根据具体问题作具体分析。但从各派各家的见解及互相间的争论,充分反映出法称著作在印度逻辑史上所起反响的多面性和广泛性。
  为了表达各个学派为《量释论》注疏的人和互相间的关系,作简单表解及说明如下:
  表示《量释论》的七种注疏与补充注疏之间的关系,其中的五种注疏是没有注疏第一章的。
  第一学派(“语言学的”,学派)的《量释论》的直接注疏家
  二、说明:这个学派的律天没有为《量释论》进行注疏,但是他注疏了法称其他的著作。
  在我国藏族的作者中,盖大普属于这个学派。
  第二学派(克什米尔的批判学派)的《量释论》的注疏家
  二、说明:属于这个学派的法上为《量决定论》和《正理一滴论》曾作了注疏。而建那那司利曾注疏这些著作的第一部分。他们都未曾对《量释论》进行注疏。
  第三学派(孟加拉宗教的学派)的《量释论》的主要和补充的注疏家
  二、说明:各箭头表示了所攻击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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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参照 Th. Stcherbaisk:Buddhist Logic, Vol. 1, PP. 34--47。
  ②西藏译文指出与其阅读《倍耶伊瓦》Paya iva,不如阅读《沙雷伊瓦》sarid ivn见Th Stcherbatsky:BuddhistLogic,Introduction P.36,1.
  ③阿勃兴纳瓦古朴达Abhinvdgupta在这些话中发现“施力莎”slesa这个字,好像不是作者的本意。注疏家没有提到它。比较荻万尼耶洛伽Dhvanyāloka的注疏第217页就知道了。根据耶玛雷Yamari's解释-阿脑巴底沙克知希”analpa-dhi-saktibhib应分析为“阿亚希”a-dhi与“欧巴底沙克知希”alpa-dhi-saktibhih。它的意思将是:“它的深度怎样能被很少知识或根本没有知识的人所理解呢?”这一点将说明帝释慧的无能。
  ④见拙译威利布萨那博士所著:“法称《逻辑一滴》的分析(《现代佛学》,1958年,第7期)。
  ⑤伏士特里考夫先生论文曾在列宁格勒佛学研究所会议上宣读,并为彻尔巴茨基院士所称引。
  ⑥法上有关逻辑和认识论的特殊问题的四种著作:即《成量论》Prsm na,sariksa《遮诠论》Apohn-praknrana《成就刹那灭论》Paraloka-siddhi和《成就彼世间论》Ksara-bhaga-siddhi。
现代佛学 1962年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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