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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严法师著:日本佛教史(2)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圣严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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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海在中国
  延历二十三年。空海来华,是和最澄坐的同一艘船。先到福州长溪县登陆,十二月下旬抵达长安,先住西明寺,再于青龙寺,遇到已有六十高龄的惠果阿阇梨。空海当时不过三十二岁,但是这位真言宗的第七代祖师,一见空海,竟如十年知交,被选为正嫡的传人,嗣第八代祖位,号为遍照金刚。举行灌顶大法,是在那年的六月十三至八月上旬,惠果竟于十二月十五日示寂,一如专门等待空海来传受密法的。
  空海所学者为金胎两部,即是以金刚界开示大日如来的智德,以胎藏界宗本大日如来的理体,两者互为表里,此为密教教义之根源。就其教仪来说,有坛(曼荼罗)、有仪(念诵供养佛菩萨等之仪式轨则的书记文件) 、有印契(以手指表徵种种之形物──法德的标帜)。密教重视教理教相之宣说,但更重视教仪的行法。称此教仪行法的事相为之灌顶。灌顶之法,极为神圣。不得杂滥,否则传者受者,并得重罪。此为密教之特色。
  空海留华,前后三年(西纪八○四──八○六,唐德宗贞元十年至唐宪宗元和元年),除了亲近惠果,又在醴泉寺向罽宾僧般若及牟尼室利学悉昙;从南天竺的婆罗门僧学梵语;韩方明授其书法。当他回国之时,携去经论章疏二百十六部四百六十一卷、图像十铺、道具九种、阿阇梨付属物十三种。此对中日文化之文通,又是一大贡献。
  空海的伟业
  返日之后的空海,先讲大日经疏于久米寺。弘仁三年(西纪八一二),至高雄山寺,行金胎两部之灌顶,复修天皇圣体安稳及镇护国家之祈祷。弘仁七年,赐其纪伊之高野地方为入定之所。十一年于东大寺行知识华严会。十三年在东大寺建立真言院。此后即以此为密教的基地,故称为东寺密或东密。这一年最澄示寂,空海遂集朝野之归敬于一身了。他为平城上皇及废太子高岳亲王,行灌顶礼,尊荣极于一时。十四年赐东大寺为真言宗道场,模仿我国长安之青龙寺,当时为镇护京城的道场,号为教王护国寺,住密宗沙门五十人,禁止他宗者杂居。天长元年(西纪八二四),空海任东寺之别当,此为东寺长者制度之始。
  天长八年,空海五十八岁,因病奏准退居于入定地高野。次年,奏请宫中建立真言道场。天长九年(西纪八三五)的三月,他以六十二岁的世寿示寂。灭后二十二年,即是文德天皇天安元年,追赠为大僧正;灭后八十六年,于醍醐天皇延喜二十一年,谥号弘法大师。
  空海的著述很多,而以三教指归及十住心论十卷为其中心思想之所寄。他以十住心论,立足于密教而批判佛陀一代之时教;他以三教指归,立足于佛教而批判儒道释三教之优劣。十住心论是于淳和天皇天长七年奉勒所撰,是当时的六部宗论之一。其他尚有华严宗的普机,三论宗的玄睿,律宗的丰安,天台宗的义真,法相宗的护命,各写了发挥自宗宗义的一论。俱舍宗与成实宗,则包摄在法相宗及三论宗内。
  空海的门下
  空海门下极盛,而以实惠、杲邻、智泉、真济、真雅、真如法亲王、圆明、泰范、忠延、道雄,古来称为十大弟子。此外尚有真绍、真然、常晓、坚慧、道昌、圆行、惠运等,亦均为一时的硕匠。其中的实惠,最受空海所重,继为东寺的长者。余如真雅住弘福寺及东大寺,真济住高雄山寺(神护寺),真然住金刚峰寺,也都是空海的亲自嘱付。实惠则受命为:‘吾法之兴,有赖汝力’,得技法灌顶之权,成为东密第二位阿阇梨,作诸弟子的依止。此后,真绍为第三阿阇梨,西寺之守敏则为第四阿阇梨。
  长者之制度,其后亦有变更,自真济始,同时任命两位长者。昌泰元年(西纪八九八)增为三长者,至安和二年(西纪九六九)又增为四长者。
  空海门下之来华留学者,有真如、常晓、惠运等。实惠虽想来华而因事未果,故由他的弟子圆行和常晓同于唐文宗开成三年(西纪七三八)来华。真如是平城天皇的皇子高岳亲王,他于唐懿宗咸通三年(西纪八六二)由真绍的弟子宗睿伴同来华。惠运则于唐武宗会昌二年(西纪八四二)来华。他们都在中国带了很多的典籍和修法的道具回去。其中的真如法亲王,到中国时,已有七十多岁,但他见到唐武宗灭法之后,佛教极其衰颓,因与两三道侣,蒙发远游天竺之志,然其竟在中途的罗越国(今之马来半岛南端,许是新加坡的附近)逝去。此一壮举与豪情,日本史家引为美谈而追怀不已。
  最澄、空海、圆仁、圆珍,加上空海之下的常晓、惠运、宗睿及圆行,日史称为入唐八家。
  密宗的门流
  日本系一岛国,民性坚强而自尊之心高昂,故其密宗流派之开出,乃为必然之趋势。
  先由宗睿说起,宗睿初学天台宗于比睿山,后学密教于实惠及真绍之门。宗睿门下出源仁,源仁之下出益信及圣宝,各自大弘密教,由此而引出东密之分裂为广泽与小野二流。
  广泽流以益信为创祖,嵯峨地方的遍照寺为其道场的中心。因为益信初学唯识于明诠座下,后受密法于宗睿及源仁之门。源仁也是由相宗而入密宗的人,放在源仁寂后,密宗东大寺的长者之一,即兼任了相宗东大寺的则当之职。
  宇多天皇对于益信,备极敬仰,昌泰二年(西纪八九九)皈依、落发、受戒,延喜元年(西纪九○一)灌顶传法而成为法皇,法号空理,灌顶号金刚觉,置其僧房于花园之仁和寺。自此,仁和寺即成为广泽流之中心道场。
  自宇多法皇经宽空,传宽朝。宽朝则以嵯峨广泽之遍照寺,为弘化中心。宽朝传济信,济信出大御室性信法亲王(三条天皇第四子),其下出宽助而名声极于一代。宽助弟子极众,大别又分出六派,称为广泽六流:
  一、由觉法法亲王(白河天皇太子)开出仁和寺御流:先由宇多法皇设置御室,后遂规定仁和寺的住持职,均由皇子出家的法亲王担任,故称为仁和寺门迹,或御室门迹,这是皇族寺院所谓门迹制度的开始。
  二、永严开出保寿院流。
  三、信证开出西院流。
  四、圣慧法亲皇(白河天皇皇子)开出华藏院流。
  五、宽遍开出忍辱山流。
  六、觉鑀开出传法院流。
  再说以圣宝为创祖的小野流:
  圣宝虽依空海的弟子真雅出家,却在南都学了三论、法相、华严,尤其精于三论。此后故在东大寺起东南院,为基本道场,专弘三论;同时又慕役君小角的行迹而修炼行于山林之中,后世称之为修验道的中兴人物。他也由此而返回到密宗,在真雅示寂之后,即向真然受密法灌顶,又由源仁授他东密之奥密,他的声誉遂和益信齐名。
  圣宝先住于京都山科小野的曼荼罗寺,后于醍醐之山中建立一寺,为其修行道场。宽平九年(西纪八九七)列为官寺而与洛西的仁和寺并峙。
  益信于延喜六年(西纪九○六)示寂,享寿八十岁。德治三年(西纪三○八)谥号本觉大师。圣宝则以七十八岁寂于延喜九年,宽永四年(西纪一六二七)谥号理源大师。
  由圣宝之下的系统是观贤传淳佑,传元杲,传至仁海,为小野流的极盛期。仁海与广泽流的宽朝,称为东密的两大重镇。仁海祈雨有奇验,故被呼为两僧正。仁海之下有成尊,成尊门下出义范、范俊、明算。义范下传胜觉,范俊下传严觉,由此二人各出三流,成为小野六流:
  一、胜觉下的三流:
  定海开出三宝院流。
  贤觉开出理性院流。
  圣贤开出金刚院流。
  二、严觉下的三流:
  宽信开出劝修寺流。
  僧俊开出随心院流。
  宗意开出安祥寺流。
  (三)平安时代的佛教形态
  入唐求法
  推古以来的日本朝野,对于隋唐文化的吸取,真是如饥如渴。日廷除了屡屡派遣使臣来华,并有留学生及学问僧的派遣,尤以僧人之来华,极受政府的奖励。日僧来华之际,日廷恒赐予絁四十疋、绵一百疋、布八十疋,其量乃与遣唐副使相等。所以有唐一朝,来华求法的风气,如火如荼。自唐高宗永徽四年(西纪六五三)至唐僖宗中和二年(西纪八八二)之间,前后来华的日僧之有名可考者,共计六十五人。平安时代则以天台及真言两宗的八家为最有名。平安朝正当我国密教盛行时期,他们携去近九百部约二千卷的典籍之中,关系密教的亦占其大部,故在唐武宗灭法之后,中国密教失传,而竟独盛于日本。同时,会昌法难之世,日本吸收中国文化的程度,已达饱和。中国佛教在密教一度盛兴之后,加上会昌法难的摧残,则趋于衰颓景况。所以,受留唐僧中灌上书太政官痛论唐末之凋弊多乱的影响,日本遣唐使即告终止。
  密教及法会
  平安时代以天台及真言两宗并盛,但在实际修持方面,偏重于密教。密教的内容,分教相及事相两部,教相属于教理,事相则为行法。所谓行法,即在加持祈祷的身、口、意三密,特别重视护摩(Homa 意为焚烧)法,共有六种:消除恶难的息灾法、增进福利的增益法、召集善神的钩召法、折伏恶邪的降伏法、祈请诸佛菩萨之护持的敬爱法、祈求增长寿命的延命法。以致大至国家事变,小及日常茶饭,皆不离开密法的作持,形成了形式主义的佛教。
  伴于密法之盛行而生的,又有许多法会,例如大极殿之御斋会、药师寺之最胜会、兴福寺之维摩会,称为南都三大会;圆宗寺的最胜会及法华会、法胜寺的大乘会,称为北京三大会;宫中真言院的(年终)后七日御修会。此外尚有一代仁王会、临时仁王会、灌佛会、盂兰盆会、佛名会等等。经费均由政府支给,佛教却只见到空洞的仪式了。
  贵族佛教
  平安时代,皇室与佛教的关系密切,例如最澄与空海,深受桓武天皇及嵯峨天皇之信仰;文德天皇及清和天皇,向圆仁结缘与受灌顶。第五十九代的宇多天皇则为益信的付法弟子。自此以后直至第七十七代的后白河天皇,共十九代约历二百六十年之间的天皇,竟有十五位落发而入佛门。因此,与皇室有关系的寺院就很多了。由皇室所特建的,数某著者,即有嵯峨天皇的观空寺、嵯峨皇后的檀林寺、淳和皇后的大觉寺,醍醐皇太后的劝修寺及醍醐寺、后白河天皇的莲华王院等。
  此外由贵族所建的寺院亦不少,例如藤原道长的法成寺、藤原赖通的平等院,系为其中之最有名者。
  正由于皇室及贵族之与佛教的关系深厚,皇室与贵族的人以出家为高贵,凡是出家的僧侣,其身份和所受的待遇,也就相等于贵族阶级了。所以日本史家称平安时代为贵族佛教。
  贵族出家的动机,初期的确系为了宗教的信仰,但到后来就变了质,因由于贵族出家者,享有宗教的特权,依赖富裕的寺产,拥有经济的实力,并藉其俗家的势力背景,得任教界的重职,原为凭德学而选任的僧官僧位,至此则仗权势而占得。此所以形成了贵族寺主之世袭的门迹制度,此所云出家,实不过是其在俗生活的延长而已。
  同时,僧官的名位,也落于不切实际的虚荣化。奈良时代以来,即已有了僧官的三纲,到了平安朝的嵯峨天皇时代,除了僧正,尚设大小僧都各一人,律师四人,但均有名无实。又分僧位及师位,为了表彰僧人的功勋,分别授予大法师位、法师位、满位、修行位的四种师位。为使僧官的名位与一般的师位有区别,便又另立印法大和尚位、法眼大和尚位、法桥上人位,顺序配置僧正、僧都、律师。于是,僧官与僧位交混,真是叠床架屋之举!
  僧兵的发生
  在平安时代的中叶,由于藤原氏专权于中央的结果,武人阶级抬头,例如坂东的武士及西国的海贼,以武力争斗,扰乱地方治安,杀伐之风,次第及于全国。各大寺院,除了专修学问的僧人所谓学侣之外,多数由私度而来的则称为行人。这些本为衣食无着的游浪之徒,出家的目的在于寄佛偷生,非为修行学佛。乱世之民多失正业,这些被称为恶僧与滥僧的分子,也就越来越多。
  各寺院之间,由于各自受到外界不同势力的激荡,为求自卫,便将这些行人武装起来。接着由于寺院之间各贵族子弟的互争权势,也就诉之以武力。南都与北岭之间的僧众,为了信仰及门户之争,也以武力来对抗;地方的神社势力之角逐,也加入并利用了武装僧侣,这就是僧兵的成因。
  僧兵跋扈之甚者,乃是南都兴福寺与北岭延历寺,通称为奈良法师及山法师,他们各挟某地方势力发动战乱。
  在第一节中,已说到天台宗的分裂为山门与寺门,故其僧兵的主力,又为山门的延历寺对寺门的园城寺。朝廷对之,也是无可奈何。
  末法思想的出现
  由于寺院生活的世俗化,以及僧兵的横暴,杀伐纵火,斗争不已,日本教界即出现了末法来到的思想。
  这是释尊入灭之后,流行于佛教中的预言,分有三时说,以及五个五百年说。所谓三时说,即是在正法时期的佛子,具备教、行、证的三法;在像法时期,无证法而唯教与行;在末法时期
  ,已无行法与证法,只有教法的存在。根据大集经月藏分的法尽灭品及摩诃摩耶经中说,正法五百年,像法一千年。根据怀感的群疑论所引大悲经,则以正像二法各一千年。以下便入末法时期。日本虽两说并行,而以第二说为有力。他们以释尊灭于周穆王五十三年(西纪前九四九),到日本后冷泉天皇永承七年(西纪一○五二),便入末法时期。
  五个五百年说,也出于大集经月藏分:佛灭第一五百年,解脱坚固;第二五百年,禅定坚固;第三五百年,多闻坚固;第四五百年,造寺坚固;第五五百年,斗争坚固。
  日本当时的教界,便将平安初期及此前的纷纷造寺,配第四五百年。平安中世以后的僧侣堕落及僧兵之乱,配第五五百年。这是一种在无可如何之下的消极的安慰及解释。到了镰仓时代,日本佛教却因对末法的警觉,现出了蓬勃的生机。
  弥陀信仰的兴起
  平安时代中期之后,由于社会多乱,人民多感此一世界之危脆,遂有他方净土的向往,弥陀信仰即渐受重视。虽然在奈良时代,即有三论宗的智光及礼光等,愿生西方净土,但其成为民间大众化的信仰,则在空也上人出来之后。
  空也名叫光胜,他于二十多岁时,即以沙弥身份,巡游全国各地,普劝民众念佛。朱雀天皇天庆元年(西纪九三八)入京都,往人群集中的市场内,劝大众念佛,世人困号为市圣。天禄三年(西纪九七二) 示寂,世寿七十岁。
  又有源信,出于良源之门,盛弘弥陀信仰,着有往生要集,劝行念佛法门。寂于宽仁元年(西纪一○一七),世寿七十六岁。
  永观律师也在京都之禅林寺,修念佛法门,日念一万遍至六万遍。着有往生十因,为当时净土行者之所爱读,逝于天永二年(西纪一一一一),享寿八十。
  良忍又开融通念佛,他以天台基础而修净土法门。当他四十六岁那年(永久五年──西纪一一一七,五月),在三昧中见到阿弥陀佛,感得融通念佛之偈:一人一切人,一切人一人,一行一切行,一切行一行。’也就是说:一人念佛,能融通一切人,一切人念佛,融通一人,人人互相融通,行行互相融通,宛如灯灯相照,镜镜互映。这一思想,是从自力圣道门过渡到他力净土门的媒介,是站在法华及华严的立场,傍接了净土三经的观念。此到镰仓时代,便成熟为亲鸾的真宗,日莲的日莲宗。
  社会福利事业
  继续奈良时代布施屋的发展,有最澄于美浓设广济院,于信浓设拯济院,置宿泊所,以便贫穷的行旅。另有越后的国分尼寺的法光尼,于渡户滨,设布施屋,并以四十多町之农田收入作为其经费。此后,布施屋即由民间慈善事业而转为国家经理的社会救济,然其监管职掌,仍由僧侣负责。
  此时又有僧侣所设的好多济贫事业,如武藏国的悲田处、相模国的救急院、太宰府的续命院、出羽国的济苦院等。
  空海为修水利,便民灌溉,在赞岐国开了一个万农池。
  空也上人,劝人念佛,但也为许多地方掘了好多的水井,时人呼为阿弥陀井。
  淳和皇后于天皇崩后,从圆仁出家。宅心仁慈,成立孤儿院,收容孤儿,并设救治院,为僧尼疗病。
  永观律师,常至监狱,教诲罪犯。
  文学及艺术
  在此时代,日本文学之受佛教的影响极多。即就佛教本身而言,可从佛教说话集之编纂,而知其产量之丰富。主要者有:日本国现报善恶灵异记三卷、三宝绘词三卷、今昔物语集三十一卷。尚有佛教歌谣之所谓和赞,例如珍海的菩提心集、千观的弥陀赞、后白河天皇御撰的梁尘秘抄都二十卷。此外有源信的往生要集、永观的往生十因等,均系一代名作。
  艺术方面,平安初期,以密教美术为主,中期之后,即由净土教的美术代起,称为‘来迎’(弥陀)美术。例如宇治的平等院法华堂,日野之法界寺阿弥陀堂,其以丈六阿弥陀如来像等,最为有名。又如源信于高野山所画的圣众来迎图,被称为净土教绘画的最大杰作。
  神佛合一的思想
  自奈良时代以来,佛教渐次与日本的神道思想混合,此由圣德太子开始,崇佛而不废其固有神道的祭祀而来。佛教为适应日本的环境,遂将神佛界限废弃。到了平安中期
  ,竟学印度佛教的末期,以本地及垂迹的观念,付一切外道之神以合乎佛法的地位,而将日本的神祇,解说为佛菩萨的垂迹权化。将各含神祇,均配置以佛菩萨的身份。例如比睿山及日吉山王七社之关系,兴福寺与春日神社之关系,即是因此神佛混同的思想而结合起来。说什么神是阿弥陀佛的垂迹,什么神又是观音菩萨的化身。此到明治维新,倡神佛分离,才告结束。

  四、镰仓时代

  (一)南都佛教之复兴
  复兴的机运
  平安朝迁都之后,佛教的中心也到了新京,由天台真言两宗的势力,取代了奈良佛教的地位。奈良的六宗,仅能保持其命脉,却已次第失去了昔日的光辉。但到了平安末期,新京的佛教也趋于没落,相反地,又刺激了南都所谓古京六宗的复兴。根据日人境野黄洋的日本佛教史要,说此新机运的到来,有四个因素:在平安末期,第一事相隆盛之反动,第二战乱之影飨,第三僧侣堕落的结果,第四宋日交通的启发。
  由于真言宗重视事相的形式,佛教又成了祈祷的空架;由于战乱及僧兵的残酷横暴,以及贵族僧侣的堕落,引起了末法思想的醒觉;由于宋日交通的结果,再次输入了新兴的禅宗。日本的本身也开出了日莲宗及净土真宗。这是在多种因缘的促成之下,使得南都的佛教,对于佛陀的教法,作了一次深切的反省与再认识。他们认为,末法既已到来,吾人唯有同复到正法时代的精神,才能保持佛法于不坠,所以主张追慕释尊,或依当来的弥勒,均宜推展复古运动。因此,新起的日莲宗及禅宗,也是释迦教。又有人以为,末法之际的五浊恶世,人的意志薄弱,罪垢深重,唯赖他力净土之救济,故有净土真宗的勃起。
  华严宗的复兴
  在天历元年(四元九四七),有智光于东大寺起尊胜院,以期复兴自宗,但其真正的复与,要到镰仓时代之初。智光传松桥及观真,由观真五传出景雅,景雅之门出明惠上人高辨。由松桥七传出宗性,宗性之门出凝然大德,高辨及凝然二人,才是复兴华严宗的两大重镇。
  高辨幼失怙恃,十岁出家,先学密教于醍醐寺的实尊之门,再从景雅修学华严。建永元年(西纪一二○六),后鸟羽上皇敕赐栂尾山为其兴隆华严之地,高辨即以华严经句‘日出先照高山’之意,取名为高山寺。高辨行解并重,尤谨于律,一时朝野归敬。镰仓幕府的执权北条泰时,亦常往礼敬,并请示治世之力。他的理想,是将释尊当世的正法,实现在末法之世,故其因追慕释尊之事迹,而欲在印度朝圣,终以染疾未果。他的著述很多,有金师子章光显抄二卷、华严唯心义释二卷、华严信种义一卷、华严修禅观照入解脱门义二卷、摧邪论三卷等。由其师承的关系,他
  主张华严与密一致之说,愿生弥勒的兜率净土。他逝于贞永元年(西纪一二三二),六十岁,门下有喜海与静海,相继住持高山寺。
  宗性也是幼年出家,于东大寺专攻华严,兼通三论、法相、俱舍等学。文应元年(一二六○)五十九岁,就任东大寺的则当。正应五年(一二九二)以九十一岁之高龄示寂。笃于弥勒信仰,著述极多,现存于东大寺者,尚有二百三十部四百五十卷。凝然即出于其门。
  凝然大德,十五岁依东大寺的圆照落发,从宗性学华严。又尝于睿山及京都等地,探究各宗奥义,自声明、音律、国史乃至神书,无不精通。蒙后宇多上皇之眷顾,继圆照而住东大寺戒坛院。他的著述,都达百廿七部一千二百余卷,卷数之多,堪称空前。他因特别敬仰圣德太子,于六十年之间,研究圣德太子的三经义疏,着注释达一百十卷,故以三经学士自称。最有名的是着有佛教入门书八宗纲要二卷,以及继承宗性的佛教史学而着三国佛法传通缘起三卷、传法传章通十八卷、诸宗传通录六卷。华严学因到凝然而集大成,成为华严的中兴之祖,元亨元年(一三二一)八十二岁示寂,加国师号。门下有禅尔、湛睿、盛誉等。
  法相宗的复兴
  法相宗是奈良六宗之教学的核心,平安时代其虽式微,仍可维持教学之传统。至平安末期,出有藏俊及觉宪等名匠。觉宪门下的贞庆出来,始为法相的中兴。贞庆号为解脱上人,十一岁依觉宪出家,他是觉宪的俗侄。其后入兴福寺专究法相宗义,建久二年(一一九一),
  因列席宫中的最胜会,目观众僧竞以美服为尚,殆念佛陀尝有头陀行之遗训,慨叹时下僧风之堕落!遂于次年三十八岁时,隐遁竺置山,达十六年之久。寂于建保元年(一二一三),享寿五十九岁。他的代表作是注释唯识论的唯识同学钞六十二卷。他的思想结晶,则可从其愚迷发心集、心要钞,一窥全貌。
  贞庆在理想上,求生弥勒的兜率净土,在实际生活上,重视律仪的严格操守。因此他又是关系南都律宗之复兴的重要人物。
  律宗的复兴
  平安时代的初期,由鉴真所传的南都律宗,尚保持其传承,平安中期之后,法脉遂告中绝。其原因有二:一为僧风之颓废,一为受了比睿山大乘戒坛之兴隆的影响。嗣由于末法思想的醒觉,即有实范起而作了复与律宗的先驱。
  实范出身于兴福寺,号莲光,又称为少将上人,保安三年(一一二二)着东大寺戒坛院受戒式。大治四年(一一二九)创建成身院于奈良之东郊,努力于戒律之复兴。继其后者,有法相宗的藏俊、觉宪、贞庆、戒如,相承弘律。戒如门下则有觉盛、有严、圆晴、睿尊,号称戒如门下之四杰。
  觉盛字学律(西纪一一九三──一二四九),先于兴福寺学唯识及俱舍,因概于律门不振而发心以扶律为己任。并于嘉祯二年(一二三六)与圆晴、有严、睿尊,同在东大寺以瑜伽及占察所说的自
  誓受戒法,求受比丘大戒,上接已经中绝的律统。后于宽元元年(一二四三),移住唐招提寺,盛弘戒律,深受朝野之尊信,誉为鉴真之再来,寂后谥号大悲菩萨。
  睿尊号思圆(一二○一──一二九○),十七岁出家,先学密教于醍醐及高野等处。三十五岁时因自戒如及圆晴听闻四分律行事钞之讲义,故于次年自誓受戒。自此之后,即献身于兴教利生之大业,游化各地,为民众受戒。又因仰慕圣德太子的社会教化及救济事业,而为乞丐及癞病患者授戒,并供给食物,施以沐浴。同时他也深受皇室及武家的崇敬,尝为后嵯峨、后深草、龟山、后宇多、伏见等五代天皇的戒师。在他一生之中,鼓励戒杀,不遗余力。于全国各地,设立放生所,计达一千三百余处。寂后由伏见天皇谥号兴正菩萨。门下有信空及良观,特别是良观。
  良观(一二一七──一三○三)十六岁出家,二十三岁投入睿尊门下,从事社会救济,建立疗病、施药、悲田诸院;又因爱护动物而造马病舍及动物病院。三十六岁,即得执权北条长时及北条业时两兄弟之皈依,并称之为生身的如来。寂后由后醍醐天皇谥号忍性菩萨。
  北京律的兴起
  日本史上站在平城京的立场,称奈良为南都或古京,又称为南京。上来说的是古京律的复兴,由于另一律宗新支,从中国输入,在北方的京都弘扬,故被分别称为南京律与北京律了。
  北京律的兴起,归功于俊芿及昙照。俊芿(一一八六──一二二七)又号不可弃法师,先学台密,
  后悟三学之根柢在于戒律,故于三十四岁时,正治元年(一一九九,南宋宁宗庆元五年)入宋,在中国留学十二年。自明州景福寺的如庵了宏受学南山律,同时也在华亭县超果院学了天台宗,又至临安与禅教律诸师论道。东归时携去大小部律文三百廿七卷,天台教观文字七百十六卷,华严章疏百七十五卷等。故在回国之后,重兴京都东山的仙游寺,改名泉涌寺,大张台律之讲筵。寂后,后小松天皇赐号大兴正法国师,明治天皇加赐月轮大师号。
  昙照(一一八八──一二六○)曾两度来华,第一次于南宋宁宗嘉定七年(一二一四)入宋,与俊芿同在了宏门下学律。居留十四年后返日,建戒光寺,大振律风。宋理宗绍定六年(一二三三)再度来华,居八年回国,又建西林寺及东林寺。
  (二) 净土宗与日莲宗
  源空与净土宗的独立
  平安时代,虽已有了净土教的流行,但仍未脱寓宗的地位,到了镰仓初头,由于源空的出现,净土宗始告独立。
  源空,亦名法然上人(一一三三──一二一二),十三岁登比睿山,学天台教。后又游历诸方,参访硕学,颇有才学之誉。仁安三年(一一六八)以后,隐居睿山之黑谷,寻觅出离之要道,披阅源信的往生要集,又见善导的观无量寿经疏中所说:‘一心专念,弥陀名号,行住坐卧,不问时节
  久近,但能念念不舍,是名正定之业。’因而归命,专修念佛。是年源空四十三岁,后人即以之为净土宗的开教之年(一一七五)。
  自此之后,源空即下睿山,大弘专修念佛之教,发展极为迅速。在平安时代的净土行者,尚修其他诸法,源空则排除一切杂行,一心专念南无阿弥陀佛,此为净土教之纯化及简化。六十五岁时,尝受关白九条兼实之请,着有选择本愿念佛集二卷,说明他的宗教思想。
  源空的新宗既能受到众多人们的欢迎,其他各宗包括南都及北岭(睿山)的徒众,即起而反对。睿山一派于元久元年(一二○四)集议制止专修念佛之流行;南都方面则以源空轻忽佛戒,好谤他宗,排斥余行的理由,于元久二年向朝廷奏请纠弹。故到建永二年(一二○七),朝廷即宣令取缔,并处源空师徒以重刑:计判死刑者四人,流刑者源空等八人。至建历元年(一二一一),源空蒙赦归京都,住于东山大谷,但他已是七十九岁的人了,第二年即示寂于彼。在他死后,他的自由教团,虽仍屡受旧派的迫害摧残,然他毕竟是成功了。宽元二年(一二四四)赐号通明国师,元禄元年(一六八八)东山天皇谥号圆光大师。灭后五百年,又由中御门天皇赐号东渐大师。
  源空门下的诸流
  源空的门下很多,并且各自成派立宗。例如:圣光房辨长上人开出净土宗镇西派,善慧证空上人开出净土宗西山派,皆空房隆宽律师开出长乐寺流,觉明房长西上人开出九品寺流,成觉房幸西上人倡导一念义,尤其又有亲鸾圣人开出了净土真宗的新兴宗教。由西山
  流又分出了一遍上人所创的时宗。
  净土宗、净土真宗、时宗,乃由源空系下分张设教的三大流,迄今仍为日本佛教最大的宗派者,也唯源空系下的门流而已,可见源空之对日本佛教的影飨之大了。
  辨长的镇西派
  辨长(一一六二──一二三八)十四岁出家,二十二岁登睿山学天台。建久八年三十六岁入源空门下,受净土教,弘布念佛。建历二年在其故乡筑前,创立善导寺,世称镇西上人。着有彻选择集二卷、净土宗要集六卷、念佛名义集三卷、末代念佛授手印一卷。
  辨长门下极盛,最著者首推然阿良忠(一一九九──一二八七)。良忠十六岁出家,尝学究诸宗教义。三十八岁时,师事辨长,伴随二年,即于京都及关东等地,弘通宗义。自他以下,又分出京都三流及关东三流,后世则以寂慧良晓的白旗流及尊观良辨的名越流较盛。
  证空的西山流
  证空(一一七七──一二四七)十四岁进法然上人之门,直到源空示寂,前后二十三年之间,未尝离师门。源空的选择集,实系口述,乃由弟子笔受而使证空勘文之作。证空始于洛东之小坂,弘布念佛,故称其宗义为小坂义。建保年间(一二一三──一二一八),受慈圆僧正之嘱,住西山之善峰寺,后退住于西山之三钴寺,世人因而称之为西山上人。由其开出的宗义,称为西山流。他着有观经疏观门义钞四十八卷、秘决钞二十卷、自笔钞十卷、他笔钞十卷等。其门下也分出四流,后世之发展,则以净音的西谷流及圆空的深草流较着。
  一遍的时宗
  源空寂后二十七年,一遍出世(一二三九──一二八九),七岁即学佛典,十五岁出家,其后登睿山学天台,因感与末法时机相应的唯一法门,乃是念佛,遂投圣达门下,取名智真,改学净土教达十二年之久(一二五二──一二六三)。圣达是西山流祖证空的弟子。又结草庵闭门称名者三年,以有证得,出而游行全国,广弘念佛之意趣。随身所带者为本尊弥陀及其正依之净土三部经。就其偏重而言,恰与源空、亲鸾,各得其一:源空以观无量寿经为中心,亲鸾以大无量寿经为中心,智真则以阿弥陀经为中心。智真于文永十一年(一二七四)夏,在熊野地方的神社权现宫,斋戒祈祷一百日,而感得一偈:‘六字名号一遍法,十界依正一遍体,万行离念一遍证,人中上上妙好华。’感得此一所谓神敕偈之后,自觉已悟弥陀之真意,遂又改名为一遍。
  此后即随身携带劝进帐及念佛算,前后十六年间,游行教化。其念佛劝进(开示化导)的方法,全同于良忍的融通念佛。当他示寂之时,入其念佛算中的,则云:‘决定往生,六十万人。’此乃取其神敕偈的各句第一个字而成。记入劝进帐中的人名,亦达二十五万人以上,可见其结缘之众。他根据经说‘踊跃欢喜’之义,提倡‘踊跃念佛’。又以弥陀经中的‘临命终时’之句,一遍呼其同修道侣为‘时众’,因号其派为时宗。他的时众在他死后,均能继承其遗风,以度游化生活为原则。后来有了寺院,仍呼其住持为游行上人,以表不忘其创祖不住寺院的精神。
  亲鸾与净土真宗
  亲鸾(一一七三──一二六二)号为善信房,又称愚秃。初为比睿山常行堂的堂僧,建仁元年二十九岁时,依源空之专修念佛。承元元年(一二○七)朝廷宣令禁止念佛,与源空同被判处流刑,配於越后国。在那里先后住了五年之间,沉思默察,深有感悟。鉴于平安时代,有一位沙弥空也,弘扬念佛,而他自己则因蓄妻而成了非僧非俗,故称愚秃。他于获赦之后,移住于关东,以常陆为其中心,弘通念佛,凡二十年。
  亲鸾的代表作是‘净土真实教行证文类’六卷。自五十二岁起,经过不断的修订,到七十五岁时,始告大成。一般人以为源空与亲鸾的宗教思想,都很平易浅近,实则,他们在实践方面固然极为平易,是所谓易行道。但其宗教的体系,绝不平易,乃系经过信解行证的思想历程而产生的。所以,如果缺乏准备的知识,要想理解亲鸾的这部大作,殊不容易。
  亲鸾的门下很多,由他之下开出的门流,现在已有十派,主要的团体则有下野的高田门徒,下总的横曾根门徒,常陆的鹿岛门徒,以及本愿寺系统。本愿寺初为文永九年(一二七二)营建于京都大谷之本庙,是亲鸾的坟墓及影堂之所在,土地是其末女觉信尼(俗名弥女)所献。本庙则由其门弟共同管理。留守之职仍由觉信尼的子孙相续承继。到了亲鸾的曾孙觉如,始发展而称为本愿寺。寺号的定名年代,大概是在正和及元亨之间(一三一二──一三二三)。另有亲鸾门弟真佛的高田派,传至显智而极其隆盛,以专修寺为中心。
  法华信仰的独立
  在源空的专修念佛成立之后约八十年,又出了一位日莲圣人,开创了以法华信仰为根本的日莲宗。日莲(一二二二──一二八二)生于渔家,故其自谓:‘日莲乃日本国东夷东条房国海边之栴陀罗子也。’十二岁入其故乡的清澄寺,求学内外诸典,十六岁落饰,法名莲长。此后即历访南都北岭等地的诸宗名师,深契法华经之妙理。建长五年(一二五三)三十一岁,归清澄寺,同年四月二十八日之晨,登山顶,面向由海上升起的日轮,他便高唱‘南无妙法莲华经’之经题,是为开宗的起源。他向大众宣称:法华是一切经的眼目,是诸宗的中心。同时他攻击他宗之论锋也极其锐利,因此不见容于故乡,移居镰仓,结一草庐,同时改名为日莲。
  受迫害
  但他传道之心热切,常于镰仓市区,高唱经题,并向来往行人,男女老幼,劝导说法,鼓吹法华信仰,论难念佛之非。受其感化而归从之者,道俗皆有,而且日益增加。正嘉元年(一二五七),日本适遭大地震、大风、洪水、饥馑、时疫等灾难,相继袭击!日莲为了探究其因,即于次年至实相寺,阅读藏经并作冥想,结果,以为是由于专门弘通净土及禅等诸宗的邪法而致正法不行的缘故。于是撰著守护国家论及灾难对治钞,以述其旨趣。到了文应元年(一二六○)七月,将其所作有名的‘立正安国论’,献于镰仓幕府的前执权北条时赖。内谓若不容受法华信仰,也不停止念佛之教,则三灾八难不免,外寇亦自远来袭。对于这点,却触犯了执权北条长时的忌讳,所以大为愤怒,他的草庐,亦为旧有诸宗的徒众击破焚毁。日莲本人,仅以身免。
  受此迫害,却更加坚强了日莲的信心,依然猛烈地攻击他宗,积极地倡导唱题成佛之说。于
  是,再度带来了迫害!弘长元年(一二六一),幕府将他流配到伊豆的伊东地方。文永元年(一二六四),又遭反对派的伏击,他的弟子之中,有几位因此丧命,他亦负了创伤。
  到了文永五年(元世祖至元五年),由于蒙古第二次遣使至日本对马岛,并掳岛民二人而去,即知强敌将至,恰好为日莲的预言所中。他便再度上书幕府,他说:非以法华经之功德,无以镇护国家。并写四句格言,分送镰仓诸大寺,谓:‘念佛者无间地狱业,禅宗天魔所为,真言亡国之恶,律宗国贼妄说。’这种激越之论,殊违乎常情,幕府不予受理,诸寺诸山则不能置之等闲,故于文永八年,即被判处斩罪,后减为流刑,远配于佐渡。
  日莲的成功
  文永十一年,因获赦,再返镰仓。由于波木井实长之请,隐于身延地方的山中,结草庵而居。但是慕名敬仰者,均从四方云集而至,后来即以此处为法华信仰的中心道场,名为久远寺。弘安五年,感病出身延山,移居武藏地方的池上宗仲所建之本门寺,开堂之日,他所讲的就是立正安国论,但也就在这年的十月示寂了,享年六十岁。
  纵观日莲的一生,为自己的信仰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显出宗教家特有的生命之光辉。但是这种精神之产生,除了日本的民族及地理背景为其根源之外,那就颇不可能了。日本佛教的强固性,就靠这一精神的维系。然也因了这一精神,宗派的门户隔阂,也就牢不可破。唯其佛教的含融性,终能促使各宗派间,相容并存。
  日莲宗的门派
  日莲的门第很多,最有名的是日昭、日朗、日兴、日向、日顶、日持,此六人称为六老僧,再加上日常与日像二人,并称为八祖。六老僧在身延山的日莲祖塔之傍,各建一房舍,各率自己的弟子(称为中老),轮次守塔。但到弘安八年(一二八五),当日向轮番之时,檀越波木井氏,主张废除交替轮值制,而由日向永远留任看守祖塔之职。日昭与日朗等人,同意了,日兴则以有违祖师遗命,遂与他们绝交而去,至骏河(静冈县)另开大石寺。这是初次分裂。
  日与的门流中出有日目,主张本门与迹门的胜劣有别义,故称胜劣派。日朗的法孙,则对胜劣之说而主张本迹一致义,故称为一致派。
  六老会中的日持,离开本岛,于永仁三年(一二九五)自奥州轻津,越松前,经桦太而至鞑靼地方(今之沿海洲)。因此而为日本史家认为日持是往海外弘法的第一伟人。
  日莲宗的弘布
  日莲宗在京都的开发,是从日朗开始。日莲寂后第十三年忌日,日朗门下的九凤之一,也是八祖之一的日像,西上至京都,但却经过了三度驱逐。在这三度进退之间,得到真言宗的贤贤及妙实两人的改宗,助力极大,故于元亨元年(一三二一),首先得到许可在京都建立了日莲宗的第一座寺院,称为妙显寺。此后接引公家(朝廷)及武家(幕府)者,也就是此寺之力。日像(一二六九──一三四二)后来被尊称为龙华尊者。他的弟子妙贤,于历应四年(一三四一)将妙显寺迁至四条栉笥(也是京都的),故称为四条门流。
  尚有日朗的另一弟子日印,也有弟子日静,由于他与将军足利尊氏的俗缘关系,而获幕府的保护,故于贞和元年(一三四五),将镰仓的本国寺,迁至京都的六条,所以称为六条门流。
  另有一位,本系比睿山的学僧,康历二年(一三八○)当他六十七岁时,因阅及日莲遗著开目钞及如说修行抄等,大受感动,遂改宗而自号日什(一三一四──一三九二)。往来于京都与东国之间,宣扬宗义。因他接近了将军足利义满,保护了当时的妙显寺未受睿山徒众破毁。他在室町建有妙满寺,在远江、镰仓、会津等地,亦建有寺院。他的派下称为妙满寺派或称日什门流。
  (三)禅宗的输入及其发展
  早期禅者
  在奈良时代,法相宗的道昭,除了亲近玄奘外,又在相州的隆化寺,谒见禅宗二祖慧可的弟子慧满,并听其宣讲楞伽等诸经。道昭返日之后,即于元兴寺别建禅院,天下的禅者因之风从。
  另有唐文宗开元年间去日本的道璇,曾从玉泉神秀系下的普寂,传受禅法,这是北宗禅,或称为渐悟的如来禅。道璇自己也说:‘我有心法,名如来禅。’
  到了平安时代,与禅最有关系者,是最澄。他在入唐之先,尝就行表受禅法。在华期间,又向行满重受禅要,另依禅林寺的翛然参学。根据最澄带同去的章疏考察,他传的是南宗禅的旁支
  牛头禅。
  此后有唐僧义空东渡,他是马祖道一的法孙,所以日本古来均以义空为日本禅宗的首传。北宋时来华的日僧奝然,亦曾学禅。另有比睿山的觉阿,闻南宋的禅宗盛行,便与奋然于承安元年(南宋孝宗乾道七年)来华,就杭州灵隐寺的佛海慧远禅师嗣法,东归。
  临济宗的荣西
  日本禅宗虽于奈良时代已经流传,但其独立成宗并且影响深远者,则有待荣西的出世。
  荣西(一一四一──一二一五)号明庵,十一岁落发,学显密两教于比睿山,特别精通台密,而成为叶上流之创祖。仁安三年(一一六八,南宋孝宗乾道四年),二十八岁,入宋求法,历游天台山及育王山等,于同年即携天台章疏二十余部东归。文治三年(一一八七)再度入宋,参访天台山万年寺的虚庵怀敞,传受临济法脉。因为虚庵是黄龙派下的第七代祖的法孙。
  荣西第二次来华,住了五年,于建久二年(一一九一)返日,在博多建圣福寺,在镰仓开寿福寺,在京都立建仁寺,鼓吹禅宗。但对南都北岭的旧宗派,妨害很大,因之起而抗议。荣西遂着兴禅护国论三卷,分述禅之由来以及国家于禅法之不可或缺。另作有出家大纲,以说明出家之天职为何。荣西非仅传禅,禅则由他而盛,故被推为日本禅宗的开山祖师。他也精于医术,尤其注意茶的养生方法。建保二年(一二一四),因将军源实朝罹病,荣西献上所作之吃茶养生记,说明
  茶的功能,有遣困、消食、快意之效,是为日本之有‘茶道’的开始。
  荣西之后的诸师
  荣西的弟子有荣朝、行勇、明全等。荣朝门下出圆尔辨圆(一二○二──一二八○),辨圆于嘉祯元年(一二三五,南宋理宗端平二年)来华,参径山的无准师范而嗣其法。在宋六年,东归后,受藤原道家之召,开创东福寺及普门寺等,而集公家及成家之皈依于其一身,奠定了镰仓禅宗势力的基础。花园天皇赐圣一国师之号,此为日本之有国师尊号之嚆矢。门下二十余人,而以湛照为嫡嗣。
  辨圆门下尚有一位无关普门,来华留学十二年,归国后,龟山上皇舍其离宫为南禅寺,以普门为该寺初祖。
  无住一圆,也是辨圆的门人,着有沙石集十卷、杂谈集十卷等。
  湛照门下则出虎关师炼(一二七八──一三四六),他有一部三十卷的名著‘元亨释书’,是受了中国梁、唐、宋各高僧传的启发,编成了一部日本的高僧传,迄今仍为日本佛教史学史上的重镇。
  与辨圆同兴禅宗的另一人是南浦绍明(一二三五──一三○八),绍明初学禅要于东渡之宋僧兰溪道隆座下。正元元年(一二五九,南宋理宗开庆元年)来华,参于虚堂智愚之门。文永四年(一二六七)归日,受后宇多上皇之召,嘉元二年(一三○四)住万寿寺。辨圆是禅密戒并修兼行的人,绍明则始
  终是纯粹的禅者。其门下有通翁镜圆及宗峰妙超。妙超受到花园上皇的皈依,是京都大德寺的开山。妙超门下出关山慧玄及彻翁义亨,慧玄则奉花园上皇之命改其离宫为妙心寺。
  中国禅师东渡
  镰仓时代,日本的禅师辈出,由中国前去的禅师亦复不少。其中以兰溪道隆、兀庵普宁、无学祖元、大休正念、西涧子昙、一山一宁等最为有名。
  兰溪道隆(一二一三──一二七八)是西蜀人,十三岁于成都大觉寺落发,后参历浙江诸山。南宋理宗淳佑六年三十三岁东渡,因当时日本的旧派诸宗,逞私营利,腐败堕落,纯中国的禅家风骨则寡欲朴质,不重寺院之宏大庄严,不拘泥于文字经典,主张苦修力行,不思居室之美,不贪衣食之富,这些都与源赖朝开创镰仓幕府以来,所提倡的武士精神相吻合;又以禅寺所行百丈清规之严正,亦为重礼节尚志气的镰仓武士所欣悦。同时,此时掌握政权的北条时赖,亦想脱离旧都的诸宗,树一新的宗教于镰仓,使镰仓成为政治及宗教的新的中心。故决采中国化的禅宗,邀道隆至镰仓,开建长禅寺。弘安元年示寂,谥号大觉禅师,此为日本之有禅师号的创例。
  普宁是受道隆之敦劝而于南宋理宗景定元年(一二六○)东渡,先至京都,后受北条时赖之请,继道隆而住建长寺。时赖屡就普宁修禅,热心参究,卒得普宁的印可。时赖死后,因旧派的诽谤,乃留一偈:‘无心游此国,有心复宋国,有心无心中,通天路头活。’遂于南宋度宗咸淳元年(一二六五)归宋。
  无学祖元(一二二六──一二八六)是明州庆元府人,出家后参于径山的师范之门,南宋恭宗景炎元年(一二七六),他在温州的能仁寺,因元兵至,众皆逃避,独祖元端坐堂中,元兵白刃加颈,他仍神色自若,并说一偈:‘乾坤无地卓孤筇,喜得人空法亦空,珍重大元三尺剑,电光影里斩春风。’元兵听后,即默然离去。元世祖至元十七年(一二八○),因北条时宗之请,东渡日本,先住建长寺,又创圆觉寺,寂于日本,谥号佛光禅师。门下出有日籍高足高峰显日及规庵祖圆。
  尚有一位奉了元成宗的使命赴日的一山一宁。他是台州人,初学显密二教,后于天童育王承受禅要而住于普陀山。大德三年(一二九九),奉命东渡,而为疑作间谍,被北条时贞幽禁于伊豆之修禅寺,获赦后住于建长寺、圆觉寺及京都的南禅寺。在日本二十年,备受朝野之归敬。座下著名弟子有华籍的石梁仁恭及日籍的雪村友梅。
  道元与曹洞宗
  日本的禅宗,自荣西之后,共分二十四流,但总不出临济及曹洞两派的分支。以上介绍的是临济,至于曹洞,是由道元开始。
  希玄道元(一二○○──一二五三),十三岁出家,原为荣西的法嗣明全的弟子,于南宋宁宗嘉定十六年(一二二三),随同明全来华,在明州天童山的长翁如净座下得法。如净是洞山第十三世法孙,道元受其涅盘妙心,承传了曹洞的法统。在宋四年,东归后,先在洛南,传其禅风,又在越前国开创永平寺。道元持律谨严,并遵如净之训:‘不可亲近国王大臣’。当时的执权北条时赖
  ,慕其道风,而召至镰仓,叩示禅法,一时间臣属及庶民之争相皈依者风从。时赖虽待之以优渥,仍坚不受其久留镰仓之请,而于半年之后,返回越前的永平寺。此与荣西的不拒权贵之接纳者,适足两相对照,后世即以此为树立两家不同的宗风。道元着有正法眼藏九十五卷、永平广录十卷、永平清规二卷、学道用心集一卷。门下以孤云怀奘最为有名。
  道元门下的孤云怀奘,初在睿山出家,后改师事道元,协助道元司理山务寺制。道元寂后,即着手道元著作之校集。他的门下出有义介、寂圆、义演、义准等人。义介开创大乘寺,其门又出寒岩义尹、莹山绍瑾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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