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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与死——佛教轮回说(十):第十章 轮回说与心灵学死亡学等现代“人学”所应研究的课题

       

连载陈兵教授佛学名著《生与死》

发布时间:2008年05月20日
来源:怡红快绿 07-08-2006   作者:陈兵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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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轮回说与心灵学死亡学等现代“人学”所应研究的课题

  人类对自身生死之谜的探究,虽然早就发轫于远古,极受祖先们的重视,但长期以来,主要是从哲学和宗教二途进行,玄学和信仰色彩太浓;所记述的大量与生前死后有关的事件,也多带有前唯象学记述的性质,不及近现代科学观测实验方法之精密。十六世纪以来,从物质方面研究人自身的生理、生物、医学等学科的长足发展,使“人是一架机器”的机械唯物主义生命论风行一时,直到时下尚为许多人所认同。作为对这种片面见解的反对和补充,从一百多年前起,有一批重视自身灵性的西方人,便开始用近代科学的方法研究透露生死黑谜若干信息的种种“心灵现象”(Psychical phenomena)-与心灵(Psyche,心理内核)相关,用正统科学理论无法解释的超常现象,这种研究称为“心灵研究”或“心灵学”(Psychical research),曾略译为“灵学”。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剑桥大学心灵调查会”(有时称“鬼神会”)等几个组织开始从事心灵研究,1882年,世界上第一个“心灵研究会”在伦敦成立。此后,欧美各国陆续建立了心灵学研究团体,心灵学研究曾风靡一时,有许多知名科学家关注和参与。最近几十年来,心灵学逐渐被“超心理学”(Parapsychology)一语所代替,这方面的研究又呈发展之势,在世界几十个国家和地区已有了二百多个超心理学研究机构。在中国,西方灵学曾被引进介绍,但自本世纪五十年代以来,被戴上迷信帽子,成为禁区。

  西方的心灵学研究,在早期主要以唯灵论(Spiritualism)一认为人死后续存并能通过与无形实体交流来获取证实的一种观点-为主导。其所研究的现象,主要是与生前死后相关的鬼魂、再生、神动,多用降神术、通灵术、招魂术、催眠术等方法。由于方法上的一些失误,曾引起思想界、科学界的攻讦。但其研究成果相当可观,积累了成千上万件经过周密调查观测的超常事件记录报告,这类事件有再生、魂灵显示、鬼魂作祟、脱体经验、濒死体验、神动现象、巫术、灵魂照相术等,实际上多属中国古籍中所载记忆前世、死后复活、见鬼神、神游、闹鬼等事件。医学、心理学界的有关人士,也对濒死和死后复活经验作了大量调查研究,其成果被新近才兴起的“死亡学”所利用。心灵学等的研究成果表明:古代所记述的许多有关生前死后的超常现象,是超时代、超地域而存在的,在今日的人世间并不难发现,有些现象甚至是相当普遍的,在古代当然也应如此。这类实实在在的现象,虽然尚不能完全揭开生死之谜的黑幕,但毕竟打开了一些可以窥视黑幕内情的孔洞,提供了大量暗示着死后续存、轮回转世的证据。

  近几十年来,心灵学、超心理学,及国内新建立的以超常心灵现象为主要研究课题之一的“人体科学”,受社会思潮的左右,主要着重于与人体潜能开发有关的“超感官知觉”(ESP)和“心灵致动”(PK)两类特异功能。但还是有一些研究者对再生、魂灵、濒死等现象继续进行研究,成果不少。西方社会上流行的这方面的专著,如《死后的生命》、《体外旅程》、《关于“捉弄人的鬼”现象》、《轮回的秘密》、《轮回转世的科学确证》等,达一百多种。灵魂、再生、闹鬼等现象的科学考察及轮回观念,已成为西方社会人士广泛知晓的话题。据有关人士统计,在美国,相信有来世的老年人占77%,日本某帝国大学51%的学生相信灵魂的存在。在国内,近几年来也有人开始从人体科学、生命科学的角度研究灵魂问题,调查再生等事件,试图对生死之谜、灵魂问题作出理论解释。

  由于再生、灵魂、鬼神等现象的超常性、神秘性,与近代科学观念的不相容性,及其长期以来与宗教、巫术纠缠不清的关系,使这方面的调查研究,极易受世人非议,有被斥为“伪科学”和迷信骗术之嫌。这方面的研究者们,从百余年来的探索中,形成了较为严谨的学风,一般都尽量抛开传统宗教观念,力求客观周密,不轻易下结论。自本世纪二十年代以来,从定性研究走向定量研究,运用了统计学的技术和电子计算机。其研究成果,主要在于用人体科学、气功学所谓“唯象”的方法,对超常事件进行调查、观察、测试、记录、统计。他们所记述的有关生死之谜的大量事件,自然要比古籍中的同类记述更为真实可靠。


  第一节 “再生人”何其多

  “再生”(Reincarnation)一译“复活”,指灵魂在人死后于另一肉体中重生的现象,即是轮回、转世之意。这种观念本非基督教所有,源出古希腊和古印度,十九世纪法国唯灵论者颇主张此说。这种观念的最有力证据,是回忆前生及表现出“先前人格”(前世的人格)。十九世纪法国研究者艾伯持·德罗卡斯用催眠术对此作了系统的实验。用听觉、视觉刺激及暗示等方法,使人精神松弛而又集中,进入非睡非醒的被催眠状态,可使15%的人随催眠者的暗示退回童年,有些人甚至可退回前生,表现出先前人格。一些催眠术者宣称能用催眠方法使任何人回忆起前世。这种“催眠性倒退”的成功案例的确很多,但往往受催眠者暗示及被催眠者潜意识的影响,多数都难以获得证实。然而,“在极少的案例中,被试者产生出极少为人所知、但又得到证实的资料,按理说,他或她靠正常渠道是肯定无法获知这种资料的。另外,有时一名被试者可以应答性地讲起众所周知的一种语言,而根据现有证明来看,他或她从未正式学习过这种语言。”(《心灵学》中译本148页)心灵学称这种现象为“应答性异语。”

  这方面最有影响的案例,是1952—1953年,美国青年实业家莫烈·凡斯丹对社交界著名女士鲁斯·西蒙斯施行催眠术出现年龄退回,引出前生记忆的报告。报告以《寻找勃莱狄·玛菲》为题,连载于拥有数百万读者的书报,被翻译为二十几种语言,其录音唱片售出了数万张,全美的报刊杂志,争相报导此事,成为当时的爆炸性新闻。这一催眠性倒退的情况大体是:28岁的鲁斯·西蒙斯,在被催眠后,先倒退回五岁,以五岁女童的声音说出幼儿园里坐在她左右的小孩的名字、衣服。然后又退回到三岁、一岁。继而,倒退到出生前,说出其前世是名叫勃莱狄·玛菲的女人,1798年生于爱尔兰克谷的墨多士,父母兄弟、丈夫、公公的名字和职业等,一一知晓,并详细道出了结婚时花马车经过的很多地名,及烟草公司、上过学的学校、教会、送葬式、结婚典记、女式服装店、伯尔浮土德报、钱币、习惯、老歌、方言等旧事。之后,爱尔兰组织了有图书馆员、律师、记者等参加的调查委员会,对西蒙斯所讲一百多年前的爱尔兰旧事进行查该。结果是:西蒙斯在催眠状态下所说的很多人名、地名、风俗习惯、方言等,竟与史料中所载相符。芝加哥德里报社的特派员调查后说:“当地的图书馆员等,经过好几个星期才调查出来的事实,为何美国的鲁斯·西蒙斯能够知道得那么清楚’只有拿出‘前世的记忆’来说明此事而外,别无可说明。”

  凡斯丹在催眠中继续往前追溯,西蒙斯回忆起再前世在美国临终的情景及父母名字、住所,此外不能再追忆,至于勃莱狄·玛菲于1864年死于爱尔兰,至1923年再生于美国之间八十年的经历,西蒙斯的回答是:记得死后观看自己的送葬式,然后侍候在丈夫身边,丈夫死后回娘家侍候哥哥,曾与死去的弟弟相会却未能会见死去的丈夫,对鬼灵界的情形一无所知。

  更为有力的再生证据,是对前生的自动记忆。这种事件在世间虽称稀奇,但经研究者们调查,在世界各地都有发现,其绝对数字很是不小,仅现存的记忆前世者,便要比古籍中所载全部记忆前世的人数多出好多倍。不仅深受轮回思想浸润的南亚、中国等地现存多例,即在不信奉轮回转世的基督教、伊斯兰教文化圈内,也不乏记忆前世的确凿事例。美国华尼西亚大学医学院精神病系的I·史蒂文森教授,多年来从事这一现象的研究,他从印度、日本、缅甸、斯里兰卡等国,调查收集到一千六百多例自动记忆前世的事件,从中筛选出二十个证据最确凿者,写成《说明再生的二十人事例》(1966)一书。美国加州的心理学家海伦·万巴赫搜集有1088宗记忆前生的案例。英国Joseph Head与S·L·Cranston合编的《东西方轮回事迹汇编》,瑞士Guenther Wachsmuth著的《灵魂转世》等书中,都载有大量记忆前生之现证。

  记忆前生的情况大多类似:大多发现于2—5岁的儿童中,常自称是已死的某人,能详细陈述前生的经历和家庭状况。对前生的亲人深怀感情,认得前生常走的路径,认识前生的熟人,表现出前生的人格和嗜好,知晓前生所藏的财物,等等。这些,按他(她)们今生的经历,是不可能有的。当然,“在两个家庭相会之前便把儿童关于前生的陈述记录下来的案例,只占全部调查案例的1%”(《心灵学》150页)。大多数是在前后生两家相会、事件传出后才去调查的。另外,也有在长大后,遇一前生的亲属或重游前生故地,而忽然表现出记忆前生的案例。

  这类事件以印度所调查到者为最多,其中最著名者为香蒂·提毗(Shanti Devi)女士的故事。香蒂生于德里市一个商人家庭,从会说话时使表现出记忆前生的若干言语举动,其双亲未予重视,九岁时,看到家中来的一位谈商务的客人后,香蒂一反羞怯之常态,如同遇见故知一般,向客人亲热地微笑着说:“您不是我前世丈夫的堂兄吗?依旧住在姆特拉吗?……”当客人听到香蒂所说的前生丈夫和三个孩子等的姓名时,脸孔发青,干脆地答道:“不错,一点不错!”不久之后,按两家的商量安排,香蒂前生的丈夫凯达带着三个都要比香蒂大的孩子来到香蒂家。香蒂马上认出了他们,不顾一切地扑进凯达怀里哭泣起来,又抚摸着三个孩子,流着眼泪叫他们的名字,使在场的人都大为惊愕。这一奇事很快在德里市传扬开来,由多学科的科学家们组成的调查委员会对此事进行了周密的调查测试。香蒂被带上一辆火车,但她并不知道要上哪儿去。当她被带到前生故地姆特拉市时,一看到前世的亲属,香蒂用家乡话一一喊出了他们的名字。她又被蒙上双眼坐进马车,而车夫竟按香蒂的命令,直达前世丈夫的家,接着,在调查团的见证下,按香蒂的指示从家中地下室挖掘出了藏钱的箱子。她前世的丈夫凯达颤抖着说:“太可怕了。虽然面貌与亡妻不同,但声音、动作、性情,却一模一样!”香蒂后来毕业于旁遮普大学研究院,在德里大学女子文理学院执教。二十多年后,印度大学周祥光教授见到她时,问起是否尚能忆及前生。答言:尚能忆及,只是不及幼时清晰。忆及前生,有如银幕上放映的影片,转瞬即逝,否则,便难以生活下去了。香蒂后来是印度政界名人。

  在印度调查到的众多此类案例中,有不少是从小就展示出某方面天才的神童。“长期从事研究转世现象的研究者们发现,许多接受调查的儿童宣称他们有前世.而且他们从小就具有建筑或木工技术。经过对这些事例的抽样研究,发现今天神童的特殊技能跟他们所称的前世职业有关。”(《今日印度》1993年第一季度第九期19页)

  在没有轮回观念流传的土耳其,竟然也有此类案例发现。1956年出生于亚达那地方的男孩伊士迈记忆前世的奇闻,曾一度轰动世界。事件的经过大略是:当伊士迈一岁半时,一天忽然以大人的口吻对其父梅菲默特说:“我不愿再在这个家住下去了,我要回去和我的子女们团聚。”他自称是几个月前被人杀害,家住一公里以外的五十岁男子阿比,说出阿比被害的情况,及原配妻、第二个妻子、一儿一女的名字。一再恳求回到儿女们身边去,其又怒叱而不许。嗣后,每当父母喊他“伊士迈”时,他拒不应声,只有叫他“阿比”,他才答应。他表现出阿比嗜好杯中之物的习惯,常瞒着父母偷喝“辣忌”酒。一次被其叔父马哈默特撞见,斥责他,他顶撞说:“小子!你在我果菜园当园工时,曾偷喝过我的辣忌洒,被我发觉,我默不作声,如今竟忘恩负义,胆敢骂我,连畜生也不如!”马哈默特被他揭出隐私,终于折服。一天,见到一个卖冰淇淋的小贩,伊士迈以大人的口吻与其打招呼,道出那人从前卖西瓜蔬菜,自称曾为那人行过割礼,那人惊愕之余,不得不承认他是阿比再世。伊士迈对阿比遗族关怀眷恋的骨肉之情与日俱増,常在就寝时梦呓般呼唤阿比子女的名字,有好吃的东西,便要求其父送与阿比的妻儿。

  伊士迈三岁时,双亲带他去阿比家,伊士迈今生从未去过那地方,却领头在前面走,同行者故意指示错路,伊土迈不予理睬,迳自走到阿比家。看到阿比的下堂妻,他跑过去喊着她的名字,拥抱着她,淌着眼泪。(这情景拍有照片)他向阿比的亲属一一问安,领着人们观看了阿比被杀害的马厩和阿比的墓地。他能说出只有阿比本人知道,别人不可能向他灌输的知识,说出与阿比有借贷关系的人。他常围着一条围巾走路,当地人无此习惯,这是阿比生前爱好的独特服饰。

  1962年,伊士迈六岁时,印度拉查斯坦大学教授、超心理学家H·N·巴奈尔吉博土专程赴亚达那,实地调查了阿比再世的实情,其报告书曾由他所在的大学印行。日本宗教心理研究所所长本山博博士评论巴奈尔吉博士的调查报告说:“巴奈尔吉博士身为科学家,用科学眼光谨慎探究这件事情真伪,是否有诈骗钱财之嫌等等,把所假设疑问一一示证,结果证实伊士迈确确实实是阿比的再世。”

  巴奈尔吉博士现任拉查斯坦大学灵魂心理学系(Department of parapsychology)主任,他从美国获得一项很大数目的金钱资助,专用于研究轮回转世问题。他说:每周平均有四件轮回事实的报导,从世界各地送往该大学。在印度本土,他曾收到轮回报道八百多件,其中有二百件已经实地调查。在印度拉加桑一所大学变态心理学部任教的英国人彭乃杰博士,也曾花费十二年时间,从世界各地调查到转世投胎事例约三百件。

  超心理学研究者们所调查的“再生人”,有些还带有前世的伤痕,能不经学习而讲前世所用的语言。如前述土耳其男孩伊士迈,生来头顶便有黑色疤痕,恰是前生阿比遇害时被击破之处。印度乌达布拉狄思省心理学研究所所长幕纳·布拉沙德博士在新德里调查到的一印度人,自记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阵亡的一名英兵转世,身上有枪伤疤痕,即为前世所受枪伤部位。出世后始终不能接受印度生活方式,以刀叉进食,喜着军服,未经人教即能讲一口流利英语。英国菲尔丁·荷尔在其《人的灵魂》一书中,叙述了在缅甸调查到的一七岁女孩,自忆其前世为一开傀儡戏院的男子,曾被第三个妻子用刀刺伤肩膀,今生她的肩上还带有疤痕。她未经人教,便能熟练地操纵木偶,唱出傀儡戏台词。近年来英国一婴儿初生时,手臂上有已故摇滚乐巨星“猫王”皮礼士肖像的身,六个月时便能哼出多首“猫王”名曲,其相貌亦毕肖“猫王”幼时,原来其母怀孕时,多次梦见“猫王”,又不时听到“猫王”名曲在耳际响起。

  在中国民间,也流传着不少再生故事。笔者近年来听说的便有三例。台湾《中文文摘》第五期曾绘声绘色地记述过陕西某县人张生有一出娘胎便开口讲话,记得前生为田三牛的故事。笔者熟识的上海供电局倪维泉总工程师,曾自费赴广西某地大地镇调查一名叫春耕的男孩再生的情况,写有《关于特异记忆功能的调查报告》。著名气功师张宏堡创办的“国际生命科学院”,专设有“再生现象研究室”,从1989年起,深入民间调查,收集到一批“再生人”,在《麒麟文化》创刊号《再生之谜破密》(贾天全、张建伟)一文中,简述了六例,附有多幅照片及转生路线图。例一折国娥,1978年生,女,两岁多时便唠叨前世之事,自称为一男子张福大转世。例二张成保,男,1967年生,为一叫武林娥的妇女转生,刚会说话时突然道出前世同村的收猪人的姓名,从此常念叨前世的事。例三于马马,男,1957年生,刚会说话时便问他母亲:“我出生时,你计划把我生在尿盆里淹死,但未能成功,我的头在盆边碰了一个大包,对不对?”他母亲惊呆了,这从未和任何人说过的事,他怎么能知道呢?此后于马马自称为十五里外的王乔家转生。其他几例大略类同。事件的结果几乎千篇一律:经多方验证,证实确系再生,前后世两家皆予承认,从此来往如同亲戚,再生人对其前世的亲属还怀着深厚感情。再生人们在幼小时几乎都表现出前世的某些生活习惯,如妇女转生为男子的张成保,六岁就会缝衣服,喜欢玩女孩子的游戏,至今尚保留着前世不喝红稀饭的习性。于马马三岁时便喜欢玩拉骆驼的游戏,喊他从未听到过的拉骆驼的口令,对骆驼表现出特殊的感情,原来其前生王乔家,便是个拉骆驼的人。

  活佛转世不昧宿因者,在当世也不乏例证。四川康定南无寺大吉活佛,现年73岁。因前生生于江西,人称“江西活佛”。幼年被认定为南无寺老活佛转世,迎往南无寺,闭关静修“大威德”法二十余年。今生生于雅安,二岁时即求母亲背着他找到前生故寺,认出前生寮房之钥匙,开门入室,在室中内壁挖出前生所藏剃刀,求师为之剃度,又找到前生所用木钵。倪维泉先生曾于1989年拜访调查。又,噶玛噶举派第十六世大宝法王日白多吉,在1977年52岁时,便立下寻找自己转世灵童的遗嘱,密封存箱。四年后,日白多吉圆寂于美国。1992年,噶玛派四大活佛开启日白多吉遗嘱,见遗嘱中有关于转世的三条预示:灵童位于昌都县拉多乡藏语中“巴”字打头的村庄;父名顿珠,母名洛嗄;灵童属相为地上行走的动物。根据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的指示,寻访灵童的人员终于在昌都县拉多乡巴果村中,访得一户牧民家属牛的男孩阿布嘎嗄,其父名嘎玛顿珠,母名洛嗄。经过依传统方法测试及政府批准,阿布嗄嗄(8岁)被认定为十六世噶玛巴转世灵童,举行了隆重的坐床典礼。《人民日报》和中央电视台等均报导了此事。

  在“再生人”案例中,不仅有由地球人死后转生为地球人的,而且还有自记由动物转生的人,印度巴奈尔吉(H·N·Banerjee)教授举出调查过的两例:一位很美丽的已婚妇女,自称乃一只猴子转世,用测试猴子的方法测试,结果发现有相当的证据。一位富人声称他前生是一条蛇,他的外表看起来的确像蛇。中国佛教界则记录有一些人转为畜类的事件。如1933年,上海报刊上曾登载过狄子平写的《人畜轮回之铁证》,并附有一人手猪之照片。报导谓民国十二年,江北某甲病危,遇一云水僧劝令忏悔,乃以左手向僧作礼,如僧家之半合掌式,遂即命终,时邻舍新生一小猪,前左足为人手形,行时不着地,时时对人作合掌之状。其家购得,送至上海大场宝华寺放生园内。这一奇闻,当时曾震动沪上,又《中国佛教》第七卷第十一期载既明《三世猪身》一文述:作者1937年在四川西昌筇海渡船上见一牧童右手为带毛之猪脚,以衣襟覆盖之,船客告言:此童能忆三世转为猪身之事,谓每次被宰杀,挂肉街头出售,每割一刀,即觉疼彻心肺,直至售尽,神识方能脱离。最后一生甚久未能售尽,至仅余一蹄,感痛不可忍,猛然用力一挣,魂灵虽脱,得转生为人,而余业未尽,仍留一猪爪以示世人。

  据英国心灵学会瑞士籍会长穆勒博士研究,大量再生事件表明:死亡和再生的间隔期,从几天到数千年,平均约为一百年。有说死后至再生,须经七个阶段,所需时间迟速不等,平均约为五百年。美国史蒂文森博士则说,死亡至再生的期限,因地区而不同:土耳其4月,斯里兰卡21月,印度需45月。再生人能忆前世者,以前生暴死者居多。记忆前世的时间多在2—4岁,至5—8岁时,多有遏止记忆之念。

  《麒麟文化》创刊号《再生之谜破密》从国内近年内搜集到的再生事件中,总结出再生现象的几个特点:再生事件多发生于山区、农村;从死到再生的时间,从四小时至十八年不等;再生人对前世经历的最佳记忆年龄是3—7岁,7岁后前事逐渐淡漠;再生人中具遥诊、透视、预测、搬运等超常功能的人较多;再生人在回忆前世时,身体往往有不适感,甚至每讲一次会病一场,到成年后这种病态反应会明显减轻;转世的路程都不是很远,去再生地点,有坐马车、毯子等的,有步行的,皆感身体无重量,行动自由;再生人的记忆中,死和投生的瞬间,都是不自觉的,都说死后进了母亲的房间,正赶上生孩子,便投胎转生了。国外心灵学家们调查到的再生案例中,也反映出这些特点,一般说对从死后到再生之间的经历,再生人多记忆不清。

  除了可取得客观事实验证的对前生的强型记忆外,还有不少不易获得事实验证,唯属主观经验的对前世的弱型记忆。这种记忆往往由特定境物的触发,偶尔出现,多是由一些恍如隔世的生活片断,记起自己在成为今天这个我之前,曾是一个大略为什么身份的人,而记不清姓名和其它情况。这种记忆为时短暂,孩童时多不予注意而遗忘,也有能自觉注意的,虽然不堪作科学测试的案例,却常能使自觉注意这种经验者确信有前生后世。如以严谨庄重著名的已故学者梁漱溟先生,1990年在中国佛教协会召开的一次会议上,曾郑重其事地宣布:“我前生是个和尚,是禅宗的和尚。”笔者在以往四十多年的生涯中,曾有过六七次这类经验,多发生在童年时,大约三四岁时,有次在院子里玩,仰头看见大门屋顶,忽记起在生于这家人之前,曾被一个人领着,在这家大门屋顶停留,那人称自己为什么。另一次忽记起自己曾是个当官的,坐在轿子里,前呼后拥,还有一次记起自己曾白衣披发,在山中静坐。上初中、大学时,还有过此类经验。现在回想起来,那种经验都发生于完全放松、无意识的刹那间,如独处玩完后、打完篮球往回走时、吃完饭放下筷子时那种记忆与普通主动的追忆不同,是一种自然呈现的直觉,在刹那间似乎可现出相当长的经历,但当自觉意识到,想要有意追忆时,则转而渺茫。据西方心灵学家调查,这种经验在人众中相当普遍。

  这类弱型的前世记忆,在修习禅定的佛教徒和气功锻炼者中,往往有发现。笔者的朋友中,便有几个由坐禅和练气功,自称能回忆前世者,有的还能知晓别人的前世。如美国朋友弗利克斯,来华修禅定几年后,自称能自知好多世,被甘肃拉卜楞寺承认为该寺一喇嘛转世。据自述,能知晓他人前生者大略有两种:一种是由气功所说“天目”的直觉,据在所看对象身后或自己额部所现的形像,判断其前生;另一种是由直觉随口说出他人前生。虽然多难于验证,但笔者相信他们并非妄言。而有某种主观经验的依据,不管这种经验是否符合真实。在精勤修行的僧尼道士中,颇有自称能看别人前生者,以藏传佛教的僧人中为多。

  从再生转世的眼光看来,记忆前世的现象可以说相当普遍,甚至尽人皆有。记忆有强型的,有弱型的,有显性的,有隐性的,弱型的、隐性的记忆虽然未必自觉到,但从再生的角度可以观察到。史蒂文森教授认为,儿童对某种境物表现出的恐惧心理、偏嗜、特别技巧、与父母间的反常关系、性别错乱、胎记、先天性畸形、同胚双胎的性格差异等普遍存在的现象,只有追溯于前生,方可获得解释。它们实际上可看作对前生的隐性记忆。另外,还有一类超出儿童知识范围的奇梦,如前所述苏东坡小时梦自己为独目僧来往陕右之类,可以解释为前世经历在梦中的再现。

  国外心灵学家、心理学家还把再生运用于医疗。内瑟顿与雪弗莱合著的《宿命疗法的理论和实践》(一译《前生疗法》)一书,系统介绍了这种源出佛家的治病方法。其法大略是先向病人讲述再生及三世因果的道理,使他们确信善恶必报。然后以宿命通观察各人疑难杂症的宿因,令其各自忏悔改过,修善修德,以消除宿世恶业。书中通过三十六位病人陈述的心得体会,证明这种疗法不仅能治愈多种宿疾顽症,而且能改变恶劣人格,使人身心健康,喜逢再生。医生伊斯迪·菲奥里著的《你到过这里》一书,则通过再生案例中三世因果的研究,论述前生的人际关系如何可影响今生的婚姻,给人们提供了一种奇特的婚恋学说。


  第二节 濒死体验与临终视觉

  濒死体验(Near-death experience),指在死亡边缘上经历的主观体验,实际上即是古籍中所载死而复生及昏死不省人事者复苏后自述的体验。这种体验虽非尽人皆有,却也相当普遍,在医院里可谓司空见惯之事。在近代西方,十八世纪瑞典著名科学家斯威登堡(1688—1772)曾宣称自己经历过死亡的早期阶段,对死后景象作了生动的描述。十九世纪的一位杰出的地理学家阿尔伯特·海姆,在一次登山中遇意外事故几乎丧命,获得一种濒死体验,从此对垂死境况与濒死体验产生了浓厚兴趣,几十年如一日地搜集了大量危险事故中幸存者们自述的濒死体验。对这种透露出死后境况的信息、暗示着死后续存的特殊体验的研究,在当代西方有新的进展,成为新兴的“死亡学”之重要内容。美国医学哲学家雷德·穆迪博土于1976年出版的《生命之后的生命》(一译《死后见闻》),分析了150名濒死复苏者的自述。同类著作还有斯·格罗夫的《死亡探密——人死后的另一种境况》等。美国心脏病科专家迈克尔·萨博竟毅然以身家性命为赌注,亲自“去地狱出差”,他建立了一个由有、无濒死经验两类人组成的小组监督,一个高水平的抢救小组负责“起死回生”,以医学方法亲由体验了死亡,复活后写成名著《死亡的回忆》,宣称濒死经验是人类最大的奇迹。1985年,美国康涅狄格大学成立了“国际濒死经验研究协会”。1988年,纽约世界民意测验研究所在全美国所作的广泛调查结果,令人震惊:竟有800万美国人声称自己有过濒死体验,经历了“地狱之行。”

  研究者们调查的濒死体验自述者,据《死后见闻》一书的总结,大略有两类人:一类是已被医生判定或宣布为死亡而又复生者,另一类是在事故中受到严重损伤而接近肉体死亡者。至于第一类死而复生的死亡标准,指医学上至今通用的心脏跳动和呼吸停止、血压为零、瞳孔扩散、体温开始下降等。最新的由脑电图平直等判定脑死亡的测试技术,还未能应用于濒死体验研究。一般认为,按医学通用标准诊断为死亡5分钟以后,脑便会因缺氧而受损,不可能再复活。但专家们调查的情况中却频有例外,精神病学家乔治·里奇在1943年因肺炎被诊断为死亡,9分钟后竟然复活,脑未受损,有灵魂离体的体验。穆迪博士调查的案例中,还有被诊断为死亡20分钟后又复活的,其所述体验,按通用医学标准,实际上应称为“死后复生体验。”

  除了极少数案例外,绝大多数死而复生者和濒死者都记得“死”后的精神历程,死而复生者和濒死者的这种经历大致相近,只是前者比后者对这种经历的叙述更为炫耀、完整,死亡时间较长的人要比死亡时间较短的人叙述得更为深刻。从各人的体验中尽管可以发现共同点和相似点,但任何两个叙述都不完全相同。各人体验的最根本的共同点,是都体验到意识、灵魂或自我离开肉体而出游,其体验非人类的语言所能明确表述。这种体验对大多数当事人都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往往能改变其生死观、世界观,使他们确信死后续存,不再畏惧死亡,变得更热爱生活和更加慷慨。

  专家们通过对大量案例的分析统计,将一般体验的过程描述如下:

  首先,听到医生和旁观者说自己死的消息,想极力表白:我没有死,可他们根本没有反应。

  接着,头脑里发出嘈杂声、咔嗒声、轰鸣声、猛撞声、铃声、风呼啸声等,而后听到悦耳的音乐声、感到极度平静、祥、轻松。

  觉得自己被一股旋风吸入一个巨大的黑洞,在洞里飘游,感到非常舒适、平静。

  之后觉得自己离开身体,游离到天花板上、半空中,在远处观看着医生和亲人们在自己的肉体周围忙碌,听到了亲人的哭泣声,心情极度不安。然后发现自己虽离开肉体,而仍有身躯,其特性与原来很是不同。

  而后看到闪烁的光,见到已故的亲朋好友迎接自己去另一个极乐世界。这时,自己一生中的重大经历在眼前一幕幕飞逝而过,或觉与灿烂的光明融为一体,与宇宙合一而获得极为静谧和穆的永生体验,或觉到达世界的边缘后,觉得身后有一种力把自己往回拉,回归肉体而“复活”。

  这些过程,有的书中分为五个阶段。实际上,这并非是一个固定的模式。有些人只是经历了以上综合经历的若干阶段,有些人先看到明亮的光,同时自觉离开肉体。

  在此类主观体验中,也有“死后”游离体外时所看到的事物可在现实中获客观验证的少量案例,如斯特拉顿在1957年调查过这样一例:一位病人“死”而复生后,记起当她濒死时,似乎坐在病床的窗户旁,观看医务人员在抢救她。还从窗中望出去,看到下面院子里一些被单晾在绳子上,有一株圣诞树,一个男孩正在逗弄一个女孩,而窗外的院子,她入院后从未看见过。恢复知觉后,她立即请一位护士观看窗外,证实了她“死后”所见。

  与濒死经验相近的,还有临终体验(Deathbed experience),即真正死亡、不再复生的人在临终时的体验。这种体验有叙述出来的,更多是从其临死时的表情动作等而观察判断。通常是看到已死的家庭成员或种种宗教的形象(如天使、耶稣、佛菩萨等)来迎接,护送死者去另一个世界,称“临终视觉”。奥西斯和哈拉特森在1877年处理的一些案例说明:“有几个垂死者显然看见了他或她至今还不知道的一个已死亡的人;而这个人死亡的消息或者还没有到达垂死者的所在地,或者一直被有意地向他或她隐瞒着。”(《心灵学》147页)这类事件的记载在中国史籍上可举出多例。

  西方学者们在对濒死体验、临终体验的研究中,发现了此类体验与东西方宗教对死亡描述之一致性。有人把穿过黑洞说成是《圣经》中的“死亡笼罩的山谷,把看见光明解释为耶稣所说“我就是世界之光”,深受基督教观念浸润的人,在濒死体验中往往将所见光明理解为天主或耶稣,与之融合,获得与主合一的极乐体验,乃至自认为获得了关于宇宙奥秘的知识。还有认为濒死体验中的与光融合与印度瑜教所说昆达利尼灵蛇(潜藏于脐下的生命能量)被唤醒的体验极为相似。美国赖因格教授与加拿大“昆达利尼研究中心”主任合编的《超智慧之人》一书中,认为濒死体验是释放人类潜能、变人为超人的捷径,是人类将向一种新的状态飞跃的预兆。而佛家大乘、密乘对死亡和中有的详悉描述,与心灵学研究的濒死体验,应该说更多一致之点。如《楞严经》说人临死时“一生善恶俱时现前”,藏密说临死际听到各种声音、看见光明、进入黑暗等,皆属濒死体验中的重要内容。《死后见闻》一书在列举了濒死体验与藏密《中阴救度密法》对死亡过程的描述后说:“这本书所记载有关死亡早期阶段,与我所采访的几位有过濒死经验的人所言若合一契,令人惊讶不已。”

  笔者尚未见到国内关于濒死体验、临终体验的研究成果。这类事件无疑是大量存在的。笔者曾听三个人讲述过其濒死体验。1974年,笔者因采访,住在新疆呼图壁县天山林场伐木工的帐蓬中,听一位四川籍的老工人讲述他死而复生的经历;当听到医生宣布死亡后,他自觉离体出游,轻快无比,如鸟出笼,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近两年,又听到湖南人体科学研究会的一位女同志讲她幼年病死,自觉离体,观看家人为她准备葬事,还看到家里一些其它事情,又回归肉体,问大人“死”后所见之事,得到证实。另一位成都的女同志,曾因车祸濒临死亡,自述出事之际,先觉眼前闪耀光明,然后沉入幽深的黑暗。此类体验,都深刻影响了他(她)们的世界观,对佛家的死后非断说表示认同。至于临终者眼见有来迎者等体验,笔者曾听闻过多例,亲自见过的,是1959年,自己的祖母临终前,正好在她跟前,当时她端着碗在吃饭,忽然放下饭碗,惊愕地望着门外,似乎看到了意外的来客,朝她的视线看去,却不见有人影,回头一看,只见她慢慢倒下去,瞌上双眼,脸色由苍白而转青黄,连呼不应,这才意识到这大概就是死亡。这是笔者讫今见到的唯一临终情境。


  第三节 脱体经验

  脱体经验(Out of the body experience),缩写OBEs,一译“灵魂离体经验”,心灵学的诠释是:“一个人似乎从身外的角度知觉世界并常常报告说看到了自己躯体的一种经验”(《心灵学》523页)。“星际投射”、“行进的遥视”、“超感官知觉的投射”,都曾是用来描述这种现象的词汇。古籍中所载神游、魂游、入冥、出神、灵魂出窍等,及许多濒死体验,都可以看作脱体经验一类。

  这类在中国古籍中屡见不鲜的特殊经验,在西方人士中也非属罕见。前述十七世纪瑞典著名科学家斯威登堡,从55岁到84岁逝世,每日接连做神识脱体的“白日梦”,在“梦”中神游天上地下,会晤天使和众多古代帝王、圣人的魂灵,与月球、水星、火星人交游,对其神游经历有详悉的记述。他依神游经验及与天使的交谈,创立了“幽明对应”理论。对神游、脱体一类现象的研究,在西方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早期对这类经验的最流行的解释,是以神知学说为基础的“星际投射”说,这种理论认为人有可与肉体分离而出游的“星际躯体”(Astra body)——一种略似灵魂的东西。1929年,英国卡林顿与美国马尔登合著的《离开躯体的灵体》,列举有许多灵体神游的事例。后来,为避免与星际投射说混淆,心灵学一般称此类现象为“脱体经验”。

  据有关专家们的调查统计,脱体经验是一种相当普遍的体验,有这种经验的人出乎意料地多。从美国、英国、冰岛、荷兰等地调查的大学生和市民中,承认有过脱体经验的人,竟然占8—34%,有许多人有数次脱体经验,个别人声称能任意引发这种经验。这种经验与宗教信念和兴趣无关。大多数有这种经验的人都坚持说,它们与普通的梦境不同,在脱体经验中能更清晰地思考、回忆。并非所有的脱体经验都牵涉星际躯体或幽灵。

  脱体经验的一般事例,如格林所调查的一名妇女自述:她那时病势沉重,躺在病床上,病房是L形的,根本无法从病床上看到拐角处。一天早晨,她感到自己飘浮起来,俯视着其他病人,看见自己正靠在枕头上,十分虚弱苍白,她妹妹和护士带着氧气冲到她床边,拐角处的病床上,有个头上缠绷带的大个子女人坐在床上,用蓝毛线织东西,脸蛋很红。忽然,一切都变成一片空白。等她睁开眼睛时,看见妹妹正伏在她面前。她告诉妹妹刚才的体验,妹妹大为吃惊,因为她所说的情景完全符合事实,而这不是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她所能看得见的。

  有这种经验者,都把他们的体验描述得逼真生动,说在脱体经验中,视觉要比平时更为明亮清楚,视线能穿透墙壁,能怀着一种轻松惬意的愉快感随意行走,任何实物都不能阻碍其行动。但当他企图移动某物时,他几乎总是失败。力图使别人看见和感到自己的尝试也总是失败。在被诊断为死亡而又复生者和濒死者的体验中,多有脱体经验发生,大多数脱体经验,出现在身心松驰,如正要躺下去休息、松弛地坐着之际。有的脱体经验中有能遥视远方等超感官知觉。

  西方有关方面的专家用多种方法对脱体经验作了探测研究。对一些能随意进入脱体经验的人用各种仪器测试的结果表明,在进入脱体经验时,心率、脑电图、眼动等生理指数都逐渐发生了变化,然与睡眠和作梦时的这些生理指数有别,说明脱体经验并非在睡眠中发生,是与一般的梦不同的一种特殊心理状态。用磁强仪、紫外线和红外线探测器、应变仪、热变电阻器及磁电效果探测器等测定脱体经验时,很少发现仪器上有反应,说明脱体经验中没有已知的物理实体逸出体外,或逸出体外的东西难以探测,尚未找到可靠的探测方法。1975年,帕尔默及其同事们通过放松身体、呈示单调的声音和景象,加上脱离身体的暗示,成功地使受试者们获得了脱体经验。研究者们还对脱体经验中的超感官知觉进行了测试,结果表明其命中率比在直接的超感官实验中测试到的略高些。1973年,美国奥西斯测试的l00名受试者中,有15%能提供脱体后辩物的可靠证据,有些事例证据确凿。

  脱体经验在西方人士中既然普遍发生过,在中国人身上也不应该没有。笔者曾听一些人讲述过他们的这种经验,甚至还听到过有能入冥之人。笔者自己从19到29岁的十年间,曾有过六次脱体经验,这种经验与西方专家们调查的一般脱体经验有所不同,其特征主要有以下几点;一、每次都是被动发生的,多是在躺下休息时,先听到一种奇特的声音(后来才发现是佛经中的一句咒语),而后听到说:“某某来请”,或内眼看见有古装“人”在眼前突然出现,其时一切都非常清晰,绝非做梦。然后觉得自己的意识乘着一种能量从身体的某个部位(面部、胸部、腹部等)猛然脱体而出,脱出时有挣脱身体内的一种吸引力之感。二、离体后即可发现,自已仍有身躯,但与本人长相衣着不同,为一披发、白衣的古代童子形状,每次所见皆同。此“我”能看见自己的肉体躺在床上,其体质和行动自觉与肉体不同,自然能穿门透壁,行走甚速,行时作“环走”状,足似不触地,危急时能升于空中,远距飞行时速度愈来愈快,最快时只觉自已为一极小的粒子,二千公里路程,约半小时可到,在空中飞行时能看到火车和飞机在下面慢慢移动。当穿过墙壁、门窗、屋顶等障碍物时,回头一看,身后有无数道微细金光迸射,当时理解为自身与实物擦撞而生的光电效应。三、离体之“我”意识清晰,不同于梦中,虽能意识到自己是离体之“魂”,但对自己是谁,变得模糊,有时觉得曾是另外的某人,有时自忆本从天外而来,暂时寄身这个世界,已辛苦备尝了。四、离体之后,有时先见光明灿烂,有如春日骄阳,而光有清凉感。所见熟识之人,皆与平时所见形貌不同:有的身有光明,可见其内脏,有的一团漆黑,有的现某种动物凶猛之相。能听见人们说话,但觉其声远而又近,隔着一个难以言喻的界限。能清晰看见并听见其语声同属一界者,主要是自称为钟离权、吕洞宾及天使、龙王、土地神一类仙、神,还看见有古装武土等在电线上空飞行。他们的形貌基本如人,多为明代以前古装,与人的主要区别,在于人是光照于其面部有明暗之分,仙神们则光从其自身发出,眼眸不动而目光中蕴含深沉智慧。他们称离体之“我”为生魂,叮嘱应尽快归还“本宅”,时间久了对身体有损。有时有政治、人事方面的预言,后来都有应验,还见到一些亡故之人,如已死去50多年,连父辈都不记得的祖父,然只能远观,见其为一黑影,告言死后境况,谓见离体之“我”光明炽盛,不能接近。五、每次离体时间,多为二小时左右,最长曾达六小时,时间稍长后,即有饥乏与无归属感,终而回归肉体。先在肉体前回忆此次经历,确认有归入此肉体之必要,然后卧于肉体之上,便立即如梦初醒,醒后虽意识清楚,而觉胸闷不适,四肢僵冷不能活动,需经一二小时后方慢慢温热能动,下床行走时犹觉腿关节僵硬,往往跌倒。

  笔者最离奇的一次脱体经验,是在1974年农历四月初七日傍晚,晚餐后躺下休息时,忽见有周朝衣冠的人来迎,脱体后迅速飞升,看到了地球外“大香海”中的仙山和四层天宫,当到第四层天时,如回老家,自然记起那是曾生活过几千年之久的兜率宫。在那里见到了佛教、道教二教的教主各自说经的场面,目睹玉皇大帝、耶稣基督、圣母、穆罕默德和多位东西方古代圣哲们听释迦牟尼说法。游览了西方极乐世界,有自称摩诃目键连者,称“奉佛法旨,为你演化十二因缘”,只觉头上白光一闪,即退回无数劫前,重现无数轮回历程,又自觉于未来恒久修菩萨道,一级级上进,最后于将来大火劫中,作为994位大菩萨之一,从火海中运载众生达安乐处,终至成佛。其间自觉历时数万劫,而实际只用了几个小时,可谓至极稀奇。回归肉体后虽多半忘失,但在禅定中能部分呈现。其中所闻佛教术语如“十二因缘”、“唯心所现”等,皆为此前所未曾见闻,回归后数月方从佛典中发现。所见无量寿佛赤色形相,于十多年后看到藏传佛教的无量寿佛像,才发现与之相近。这一神游“奇梦”,使笔者激动不已,当时在天外曾想,为将这见闻回报于人类,还须返回人间。笔者由此而引起研究佛学的浓厚兴趣,在钻研了显密诸家的教义十多年后,确认总体佛法与自己“演化”体验中所蕴含者一致。笔者曾多番反省研究这次体验和自己当时的心境、生活条件等,自认为绝非解释为一个偶然的奇梦便可说服自己。一个在当时毫无宗教知识信息储存、日常沉迷于作“大革命”中口号式歪诗的人,能作出这种奇梦,是不可思议之事。

  道教内丹学宣扬:炼成“元神”,可随意“调神出壳”,离体漫游。出神又有可令人见的“阳神”与人不能见的“阴神”二种,阳神只从顶门出,阴神从眼耳等窍穴中出。佛教《楞严经》卷九说,修禅定达受阴尽(当于第四禅)者,“其心离身,反观其面,去住自由”,“心离其形,如鸟出笼”,藏密称修成“幻身”和“颇哇”法者,其神识可从顶门梵穴离体而出游。此说是真是假?笔者功夫未到,不敢妄言。仅听几个朋友自称能出神。一位修炼内丹多年的朋友,自言一次出神后,有人看见他在某处行走,得到证实。一位上海气功师,自称与其一百多名弟子,都能随意出神。笔者所在大学的一个男生宿舍里,据说便有三个练气功的学生能出神,一位广东籍同学为证明是否真有其事,在回家前夕出神到家中,弄响一件东西,回家后验证,家人于其时果闻怪声。这类经验若真属实,对于揭破自身秘奥,无疑极富价值,人体科学理应将其列入研究课题、告诉世人一个经科学验证的明确答案。


  第四节 魂灵、鬼及其它奇事

  西方心灵学调查研究的与生死有关的超常心灵现象,还有魂灵、作祟、降神、着魔、神动、自动书写、巫术、超感官知觉等,多属古籍中所载的那些与鬼有关的奇闻异事。

  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鬼的故事,在东西方各地的民间都有广泛流传。西语中的“鬼”(ghost)被定义为“离开死者尸体的神性存在”,“魂灵”(Apparition)则指“鬼所特有的一种形象”。心灵学中的“鬼”(ghost),指能导致作祟(Haunting)现象的不可见的实体,“魂灵”则包括虽被看见而实际上未出现的活人和景色。早期心灵学特别重视对魂灵、鬼及与其有关的各种奇事的研究,调查搜集了大量此类事例,发明了一些观测研究的技术。

  为避免传统的鬼魂观念引起的感情联想,心灵学家们多将已死或未死而不在场的人在视觉中呈现的现象(魂灵)称为“幻觉”(hallucination),看见过魂灵出现的人数之多,令人吃惊。这方面调查的首次权威性成果——西奇威克于1894年出版的厚达400页的《幻觉的调查》一书表明:根据对收到的17000份调查回复的统计,大约每十个人中,就有一个人有过这种经验。其中830份属第一手资料,看到死者魂灵的,约占其20%。所见魂灵形状具共同特点:它并非如传说中吡牙咧嘴、阴森可怖的鬼,而更象一位穿着平常的活人,有时栩栩如生,具实体感,有时为半透明状,仅仅呈现片刻,然后突然消失或逐渐隐没,在房中、野外等凡是人迹可至之处都有出现,在上了锁的房中也会突如其来,有时能投下阴影、遮住灯,或映现在镜子中。极少数还能开口讲话、触摸人,或使人感到冰凉,既可出现于暗夜,也能忽睹于白天。有个人独自看见的,也有多人集体共见的。其出现多数时候毫无来由,与看见者的心境、健康状况、文化程度、宗教信仰、所处环境无关,近年来美国一女教授的调查结果表明,14岁以下的少年儿童中,有过“幻觉”者最多,她收集的此类事例多达两万余件。《心灵学》一书总结一百多年来魂灵调查的成果说:“看来无可置疑,正常、健康的人们的确会偶然看见魂灵,只有白痴才会否认这些事实。”(129页)

  人们看见的魂灵大略有三类:一是不在场的活人,二是不认识的无名魂灵,三是死亡和已亡故者的魂灵。第二类的案例,如《心灵学》所举175年12月接到的一个报告:一个4岁的幼儿简正躺在床上,约晚上9点,她开始哭喊并发出尖叫,其父走上楼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时,看到一个女子的形像在楼梯顶上向着她站立着,身穿白色礼服,上绣红蓝小花,连小花上的针脚都看得清清楚楚,然从衣领往上整个是姜黄色,看不清鼻子、眼睛,看上去不是固体物,仿佛能看透而不能看穿。这个形体大约持续了5秒钟,然后转身走进楼梯右拐弯,从视线中消失。当父亲赶紧来到女儿房间时,简正站在她的小摇床上,边喊边说:“请别让那位女士拿走我的童车。”此后好几个星期,简都不愿独自留在她的房间里。

  同书所举的第三类案例,摘自西奇威克夫人1922年的著作中。事件出自皇家空军中尉J·J·拉金于1918年12月22日写的报告,附有其同伴加纳·史密斯和希尔曼的两份证明。事件的过程大概是:在写报告5天前(12月7日),拉金的同事空军中尉戴维·E·穆康内尔身着海军飞行服,戴上海兵帽,驾机离开斯坎普敦机场,临行前向拉金告别说,下午喝茶时他就会来。大约下午3时25分,拉金在火炉边读书,听到有人走过走廓,伴着戴维日常特有的喧哗声和脚步声,门开了,听见他说:“喂伙计!”拉金从椅子上半转过身子,看见戴维站在门口,身子一半在门里,一半在门外,手握着门把手,穿着全套飞行服,戴着海兵帽,外貌与平时没有半点不同。他微笑着回答拉金的问候说:“回来了,一切顺利,这一趟挺不错……”然后说了声:“好,再見!”便重重地关上门走了出去。在傍晚时,拉金听说穆康内尔已经坠毁丧生,他身上的手表停在下午3时25分,正是拉金看见他回来之时。

  还有不见其形、而闻其声的事件。如《神鬼交通》一书载:英国海军少校仆登,游历美国菲尔特非奥,住在他的朋友渥立佛司的书房中,夜来登榻而卧,将至夜半,忽闻室中有歌声唱道:“马鞭草与朱色之丹兮,打破我迷恋的快乐”,声音低细如蚓鸣。他下榻巡视,一无所见,及回榻,歌声又起。因而惊问:“是准?”即闻有低细的女子声答道:“我莎娜唱歌,与你何干?”说完又歌。次日,少校以此事告渥立佛司,渥立佛司自己来此室住,果然听到歌声,从歌词上辩知,确系莎娜生前所唱之歌,后来灵学会派人到此,将其歌录音,其唱片保存于美国灵学研究总会中,据说鬼音声波,比人音低百分之五十二。还有不经人为,超自然地自行录于磁带上的声音,通常是一已死者的声音,心灵学称这类现象为“电声现象”(Electronic voice phenomenon)。

  十九世纪六十年代,照相术进入平民生活后不久,便有一批在前片上出现的无法用正常光学方法解释的奇异效果,被心灵研究所发现。这类前片显示,在被拍照者的头像旁出现了多余的头像或形体,通常是其已故亲属的形像,在当时被称为“灵魂照相”。这种情况并非罕见,有的显示出形像的“多余者”在其有生之年从未拍过照片。在由持怀疑态度的专家在严格试验条件下选择和冲洗的底片上,有时也会显示出类似结果。这类现象在近今尚有发现。

  另一类并不罕见,通常被认为与魂灵、鬼、精灵有关的怪事,是所谓“捉弄人的鬼“,亦译“神动现象”(poltergeist),源出德文,意为“精灵的喧嚷和吵闹”。安德鲁·兰于1911年在《不列颠百科全书》中解释神动现象一词说:

  “此词用来指某种不可解释的自然现象,比如,物体的毫无原因的运动,同样地毫无原因的声音;在某些案例中还显示出智力的活动,例如,按一种密码发出叩击声,以此来回答出一个问题。按照神动现象一词来看,各种现象都来源于一个精灵或妖怪的行动——这是对所有死后续存现象的古老而通俗的解释”。

  这类现象在一所住宅或一个处所屡屡出现,被认为是魂灵、精灵“作祟”(Hauting)。这显然便是中国古籍所载和民间传说的凶宅闹鬼妖一类现象。

  这类怪事在西方广为流传,记载不少,心灵研究搜集有大量案例。法国警官C·蒂萨诺(Tizane)创造了一种收集这类事实的方法。“捉弄人的鬼”作祟的表现令人瞠目结舌,给当事者的生活造成难以忍受的干扰。听到鼓门声或重重撞击墙壁门窗的声音,开门一看,却什么也没有;石头等物莫明莫妙地向房间掷来,有时会砸伤人;沉重的家俱,不知被什么力量移开几米远,家里的东西被翻得零乱不堪,然并无贼行窃的证据;门窗和牢牢关上的小橱自动打开,乐器自行鸣响,东西被抛出去……这类中世纪传说中的现象,在科学昌明的西方至今尚时有发生。弗莱堡的心理学边缘领域和精神卫生学会在35年中调查了50多个神动现象案例,其中一例,在沃特姆堡的一个小城堡中,闹鬼持续了几乎一个世纪。艾伦·高尔德和A·D·科内尔在《神动现象》(1979)一书中,列出了500件神动现象案例的年表和特征。B·B·沃尔曼的《超心理学手册》中,所收罗尔写于1977年的一篇文章,概述了l16件神动案例。研究这一问题的专著还有A·R·G·欧文的《我们能够解释神动现象吗》(1964),W·G·罗尔的《神动现象》(1972)等。专家们对调查过的典型案例的真实性做出肯定,证明属实,非蓄意的欺骗和恶作剧。其中最耸人听闻的,是1967年发生在西德罗森海姆的事件,此事由德国著名超心理学家H·伯德尔亲自作了调查。

  事件的概略是:在幕尼黑附近的罗森海姆小镇,荧光灯管突然无缘无故熄灭,电工们发现螺丝几乎被完全旋松。枪支未扣动扳机而自动发射出子弹,响亮的敲击声响成一片。被拴在挂锁上的电话机,在记进装置上显示:一分钟打了六次电话;后来,发现一位年轻的女雇员安·玛丽走过走廊时,悬挂的灯骚动起来,直撞到天花板上,但当伯德尔约请生物物理学专家来共同调查研究时,却发现电流和电伏都正常,没有异常的静电电荷,在外部磁场中也没有特殊变故。最后,安·玛丽吐露,是她为了摆脱追求她的男士,她的无意识求助于捉弄人的鬼,导致了这场闹剧。这位女士因此被解雇。

  《心灵学》所举的另一典型案例,发生于法国的阿尔萨斯·吉玛(妻子)一家在三年中一直被“捉弄人的鬼”纠缠:家中的东西被搬挪,夫妻俩正睡觉时,枕头硬被拽开,床常常移动。摹拟的声响令全家惊恐。女主人有时带着被绞勒的痕迹从恶梦中惊醒,这时她看到有鬼显现,这家人终于搬家,以避骚扰,伍德尔和法国物理学家雅奎博士曾一起调查过此事(1982)。

  早在1848年,美国纽约州海德维尔的福克斯姐妹家闹鬼之事,便引起过巨大轰动。夜里的敲门声、击打声、家具移动声和脚步声,使全家无法安寝,当他们用简单的暗号询问“敲门人”时,居然有回答声,得知他是几年前在这座房子里被害的小商贩,尸体埋在地下室里。挖开地下室的土,果然发现了人骨和小商贩的铁皮箱。福克斯姐妹因而成为人灵交通术的发明者。此后,人灵交通风行于世,成为当时心灵学的主要课题和引起令社会关注的重要新闻,不少一流科学家热心参与此事,如爱迪生晚年即致力于人灵交通机的发明而未能成功,恩格斯也曾亲自考察过降神会。一批能与鬼灵交通的巫师,如D·D霍姆、派珀夫人、格拉迪斯·奥斯本·伦纳德夫人等,成为驰名一时的新闻人物。降神招魂、人灵交通中,虽然不无作弊现象被揭露,从而大大影响了这种研究的声望,但经研究者们严密观测而证实的事例也不在少数。如著名物理学家威·廉克鲁克斯等对霍姆进行了长达二十年的测试观察,从未发现他有任何假冒行为。美国心理学之父威廉·詹姆士对派珀夫人的降神会作过几次考察,美国心灵研究会的主持人霍奇森对派珀夫人作了秘密侦察和多次测试,均未发现有漏洞可寻。奥利弗·洛奇证实了伦纳德夫人的奇迹。

  人灵交通中的怪事可谓无奇不有:魂灵现形、发声、物件自行移动、悬空,乐器不鼓自鸣,自称某某亡故者通过灵媒的“自动书写”或“维加板”(一种类似乩盘的东西)传达其信息等等,都是降神会上常见的表演。那种情景当时在中国也有所报导。如《平等阁笔记》说:“从前伍廷芳博士游历英国的时候,参观灵学会十余处,所见种种不同。有闻鬼声的,有与鬼言语的,有与鬼握手的,有鬼现形与人跳舞的。据说,伍博士曾赠鬼一束花,鬼即挟之而去,云云。”当时所译《死的研究》(On Death)一书,载加灵顿所记降神会情景说:

  由撒比阿(中介人,即巫)所主的灵感会,每次开始时,中介人面前的灵感桌,在灯光灿烂之中,众人严密监视之下,忽然腾起,浮扬空中,离地约二尺许,留止空中二十秒至三十秒不坠,如是者,不下数百次。有一次,内房的小桌,忽然腾空向外,乘于灵感桌的上面。

  每会之中,必有一二种乐器自然鸣奏。有一次,小鼓突然作响,飞到中介人头上,继而移至内房下落。

  人形及面部的发现,也有过一二次。一次,中介人右面的监视人,觉肩部有物相触,回头看时,明明见有人形,继而渐渐的淡薄如烟,移入内房而没。

  一次,中介人撒比阿的手足,被人用索缚住,不久,忽现白手一只,将索解去。因此,中介人再请人把他的手足牢牢缚定,那时白手又现,索又解去,投索于旁观人之一。另一次会中,一绅士从他的衣袋中,取出烟匣一只,当众放在灵感桌上,但见那烟匣忽开,香烟自动的纳入绅士口中。

  我到灵感会总计不下四十次,对于会中所显一切现象,绝少疑惑,更因其一再表现,故可断定无伪。

  克鲁克斯长期测试的巫师霍姆,在降神会中表现出:他的身体似被托起,悬空8英寸高;一玻璃水瓶和一高脚酒杯自行飞起,从一名当事者飞向另一名当事者,用轻叩声敲打出问题的答案;用带子将一只手风琴吊起来后,见有一幽灵似的形像绕屋子走动,弹奏手风琴,然后慢慢透过地板而消失。派珀夫人则是在恍惚状态中,以一种与从前迥异的声音,称是她的“控制者”,与人们交谈那些亡故者的事,有时能道出唯当事者知晓的秘密,能说出她从不认识的亡故者熟人的姓名。这显然是中国古籍和传说中的附体传语。心灵研究会的早期领导人西奇威克夫人和霍奇森等逝世后,通过派珀夫人等与阳间保持联系,其联络途径主要是巫师的“自动书写”(Automatjc Writing)——巫师在恍惚状态中书写,但对书写内容毫无所知。二十世纪初,一位嘉郎太太通过自动书写撰述文学作品,声称是十七世纪的英国作家蓓卒斯·沃丝附体而作。当代巴西神医阿里戈,本无医学基础,自称据右耳中所听到的已故德国医生弗里兹之声,为人治病,驰名一时。

  最奇特的人灵交通实验,是十九世纪英国著名科学家S·W·库尔克斯(当时英国学士院会长)所作的魂灵通过灵媒显形的所谓“灵的物质化”实验。1870年后,库尔克斯依据细胞分裂的原理,把15岁的灵媒少女库克缚在椅子上,直到她昏迷,然后和他的同事一起期待魂灵的物质化现象降临。终于,一位自称凯特的魂灵显现了几次,并与人交谈,她自称生于十七世纪威尔兹地方的安妮·莫尔干,其相貌与灵媒相似而身材较高,肤色黝黑,体温与皮肤触觉与人相同,脉搏为90次。其显形并与研究人员交谈的场面,拍有40多张照片。当魂灵出现时,灵媒库克的体重下降了一半;实验结束时,魂灵从脚尖开始“溶化”,终至消失,这时灵媒体重恢复。当魂灵现形时,灵媒处于昏迷状态,研究者通过在她身上固定的电极等观察其生理变化。专家们对实验结果下结论说:显现的魂灵的确是灵媒有机质的另一部分。近年来,这种实验又有人进行,有哥顿、海伦·威廉等被选作显形者的灵媒。

  西方心灵研究者们还通过具有遥视、透视超常能力的人观察人死亡的情景。如安特留和惹克逊等所记阿摩尼亚观看一老妇人死亡的过程大略是:当心身分离之际,病人似感非常痛苦,不久,她的头部似被一种美丽柔和、有光辉的气所包围,大小脑皆形扩大,脑电作用终止。头部光辉热度增加,肢体各末端发冷而现黑色。从环绕头部的灵气中,别现一头部轮廓,逐渐清晰,发剧烈光辉,从肉体头部映射而出,其时四周有气滉漾波动,至离体之头已具模形时,气消失,而后离体之灵自肩胸乃至全体成形,立于灵体头部。忽然有疾速的电气一流,一部分归于肉体,分播全身。离体之灵体开始呼吸大气中灵的部分,初似困难,后转习惯,现愉快之状,其形貌与肉体完全一致,态度宁静,不因家属之痛哭而悲哀,约二小时半,灵体移步向外,步行空中,继见有二魂灵出现,与妇人魂灵一同上升虚空,转瞬不见。翟维所撰《死及来生》中,也有遥视者所见濒死的记载,情状大致相同。

  西方心灵研究者调查研究的超常现象中,还有中国古籍中所载借尸还魂、附体一类的奇事。如1958年冬,美国伊利诺斯州瓦达西加地方,曾发生过一起被称为“瓦达西加奇事”的事件:14岁的健康女孩罗兰·文纳姆,突然陷入神志昏迷状态,苏醒后,人格大变,有极显著的证据表明她的人格变成了邻居夫妇在十二年前亡故的女儿玛丽·格甫。她不认识家人了,恳求让她“回家”,能讲出玛丽家的琐事,认识玛丽生前熟识的人,找出玛丽的遗物,描述以前如何用它。三个月后,她哭喊:“罗兰回来了”。向玛丽的家人忧郁地道别。然后突然失去知觉,醒转之后,人格又回复为罗兰,不记得那段转换人格的经历。著名心理学家霍奇逊博士对此事曾亲作调查,证明报道属实。至于类似中国扶乩的人灵交通法,在西方心灵学界更是司空见惯,一般用一标有字母和数字的“维加板”(Ouija board),作为接受魂灵发出信息的工具。

  西方心灵学所调查研究的大量与魂灵、鬼有关的事件,在中国这块“鬼神文化”深深浸润的土地上也不会没有。虽然尚未看到关于这方面研究的报告,但鬼的现实故事,在各地都时有流传,仅笔者偶尔听说的,便在一打以上。在笔者的亲友熟人中,大约有十分之一的人有过见鬼神一类“幻觉”。笔者本人在ll岁时曾有过一次奇遇:当时全家租住在县城一家许姓人家的房子里,一日晚上约十时许,笔者正在一煤油灯下读书,忽觉灯光闪烁,见其光焰忽而变小,又忽而变大,似被风吹,但不倾斜。正惊疑间,忽见对面约一米远处出现一物:似人,高约一米,头上、身上披白布,自胸以下渐模糊,然面容却十分清晰,脸盘大小如五六岁儿童,脸色黄绿如病人,正在以嘲弄的眼光看着我。我也审视其物,并未害怕,心思此是何物(其时笔者无清晰的“鬼”之概念),觉有冷气入骨,以为是彼物以气吹我,乃还吹他一口气,只见彼物现畏惧退缩状,急转身钻入墙中而没,从其身后放出微细金光,与笔者后来在脱体经验中穿过门墙时身后所见金光相同。彼物退没后,闻空中有极凄厉之声,忽近忽远。几天后,笔者以此事告诉母亲,母亲说:“那是房东家主人(死后尚不足一年)回来看他妻儿吧?”然后又否定:“没有那种事!小孩子不要记得这些!”回思所见物的面容,确与房东女儿相像。后来读了佛书,才想到所见物与“中阴身”颇有一致点。笔者还有在如打盹中“梦见”鬼神的数次经验。实则每次都与做梦不同:并未入睡,所见场景亦不离当处,见完即醒,也分不清是梦还是一种潜能的发现。如1973年,在新疆乌鲁木齐住院时,一天中午饭后忽如打盹,“看到”有一约一米高的古装女子正向房顶飞升,俯视笔者,用陕西话说:“我是罗刹女周某,与你有缘,刚才吸了你的精。”她裙下的红裤和一寸金莲,看得十分清楚。几年后,笔者才从佛书中弄清了“罗刹女”的含义。此类经验,恐怕不只是笔者所专有。常能见鬼的“狗眼人”,笔者曾听说有好几位。报刊上报导过有人在故宫中常看到有古代帝王宫人出没的消息。笔者遇见的一些练气功开了“天目”的人中,便很有自称能见到亡故者其至死蛇等的“遗留信息”的,并以驱除这种信息为人发功治病,效验颇著。其中有些人从不相信有鬼神存在。


  第五节 对有关生死的超常现象之解释

  心灵研究,可以说是人间所有学科中发展最慢的一门,一百多年来的研究成果,大概主要在于积累了大量超常现象的调查观测报告。用近代科学方法调查、统计、观测过的关于再生、魂灵、濒死体验、脱体经验、神动现象、人灵交通等的大量实例,向人们透露了生死黑谜的不少信息,以传统的轮回观念解释之,自是顺理成章。佛教等宗教的信徒们,当然有理由以它们为轮回教义的证据。但这类事实,尚不足以完全揭破生死之谜,何况它们总是少数人的主观经验,难以迫使没有这种超常经验的人确信死后续存和轮回说。《心灵学》一书在总结关于死后续存问题的研究时,说得很是客观公允:“研究者们已经发现了大量的、暗示着人在死后续存的证据。但是,证据并不等于证明,更何况人们对于现有证据还可以做出另外的解释。这些证据可以使人相信死后的续存,但并不能迫使人完全信服它。”

  在西方心灵研究者中,对此类证据,从来便有两种解释:一类解释认为,这些事实提供了人死续存和轮回的证据,除了发现并比较调查到的大量事实与东方佛教等和西哲柏拉图关于死亡的描述多所符契外,一些专家们还利用现有的科学成果,提出了死后续存或轮回的假说和理论解释。另一类解释认为,再生等案例即使属实,也不足以作死后续存说的证据,他们也利用近现代科学知识,从否定死后续存、轮回说的角度,对所谓续存证据作了种种解释。

  轮回转世的最有力证据再生(记忆前世),被有的研究者解释为超感官知觉的衍生物——是用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表现“无躯体者”传出的信息或对前生的回忆,这种解释称作“超——超感官知觉假说”。这种假说,可通过几种可靠的调查方法所获得的事实,予以有力反驳。而且,若说其记忆前生的信息源于一“无躯体者”的心灵传感,那么这“无躯体者”岂非人死后续存的魂灵之类?若说是某一活人的心灵传感,那么这恶作剧的活人是谁?何况,“从原则上讲,超感官知觉的任何证据,也就是人类人格在死后续存的证据。”(《心灵学》151页)因为正如“超感官知觉”的词义所表示,既然人有不依赖感官和大脑活动的知觉,那么这种知觉不会随肉体之死亡而消失,便是顺理成章的推论了。

  关于濒死体验,怀疑者解释为大脑缺氧或临终前神经系统功能紊乱所生的幻觉和病态意识。《死后见闻》一书中通过分析比较,说明濒死体验与幻觉和精神病有着重大区别:与大脑缺氧者和精神病者的幻觉及由迷幻药物所致幻觉之混乱支离的人各相异不同,濒死体验皆十分近似,当事者对其濒死体验与幻觉和梦,都分辨得很清楚,多数都把濒死体验当作确确实实的事,深刻影响了他们的生死观。至于从悬崖上等突然事故产生濒死体验,并不会有大脑缺氧的情况,怀疑者们则可用心理学知识,解释为对死亡恐惧的反应或生物学上的适应性。这种解释显然不足以否定濒死体验中有意识离开肉体。

  与濒死体验相近的脱体经验,被与梦及由药物所致幻觉相比较,看作一种大脑内产生的意识变更状态、特殊心理活动。实验室中对能自行脱体者的观测表明:当产生脱体经验时,生理指数虽与眠梦不同,但肉体终归是活着的,大脑还是在活动的,测不出有灵魂从体内选出,不堪作精神可离体独存的证据。至于脱体经验中所见事物被证实的案例,可看作超感官知觉潜能的发现。但脱体经验千差万别,所测定的只是能随意发生的一类。仅据测不出体内有实物逸出,不足以断定没有尚无法测定或根本就不可测的意识、灵魂离体而出。若以测到有物质离体为意识离体,则研究者们多次测定的人死后体重减轻7克,便应看作灵魂的重量了。

  至于令人怵目惊心的神动现象,或被解释为活人们的意念致动,这种情况未必没有,但难以解释多数案例,只须让研究者和当事者作一下主动意念致动的实验,大概便可以令持此论者无话可说。另一种解释是据荣格心理学,解释为“集体无意识”的创作:这种最深层心灵,与大自然浑然一体,它所具有的原始意象,具安排事物的力量,其物质方面能在一个无生命的物体上显现出来,使这种物体像有生命的人一样行动。用这种心理学的假设来解释耸人听闻的闹鬼现象,显然不及假设一个有意识的鬼灵更具说服力,何况这种心理学解释并不具有排斥鬼灵存在的逻辑力量。

  至于魂灵显现,则常被解释为人对有意识悲伤或恐惧的潜意识反应,催眠术通过暗示,的确可以制造出逼真的魂灵,如方士使汉武帝看到李夫人的亡魂之类,便可能是玩的催眠术一类把戏。但集体共见魂灵及不知死亡消息而见到死者一类案例,无论如何非解释为当事者潜意识的外化便可了事。何况见魂灵的事件,大多发生于偶然的、非属悲伤恐惧的情况下。悲伤哀悼,极度想一睹已死亲人魂灵的人,却很少遂愿。正像佛教徒和神教徒们日夜修行,一心想象佛或神,但真正看见的实际很少。

  对各种有关生死的超常心灵现象从否定死后续存、灵魂实有角度所作的解释,在科学理论上不无贡献,深化了人们研究此类现象的思路,有利于避免受宗教、迷信观念影响而轻信盲从。但其理由多较牵强,显然打有科学本义的流行思潮影响的印迹。持此论者,多属无这方面超常体验的人,从旁观者的立场观察别人的神秘超常体验,难免如隔靴搔痒。实际上,根据记忆前生、魂灵显现等大量事例,假设一种死后续存、轮回转世说来解释,要比相反的解释更有理由。人们既然不以相信缺乏重要环节物证的生物进化论为迷信,那么就更无理由指依据记忆前生等事实相信轮回转世说者为迷信了。不要说此类事实已收集证实有成千上万例,即使有一例证据确凿者,从逻辑上讲,便已对否定人死续存、轮回转世说提出了尖锐挑战,无视这类自然界向人类透露生死秘机的暗示,岂是科学态度?对它们作不出有力的否定,便武断人死断灭,力排轮回说,并将其未必正确的理论当作“科学结论”来宣扬,是对世人极不负责的态度。

  研究过各类心灵现象后,尚坚持人死断灭论的人,除了有怕涉迷信之嫌的防范心理外,在理论上大抵多从意识依赖于大脑活动着眼,从而否定有能离肉体而独存的意识、精神或灵魂,不出中国古代神灭论者“薪尽火灭”、“利依刃存”的思路。如英国约翰·泰勒的《向超自然挑战》一书所说解释超自然现象的一种观点:

  “精神是现在和过去的脑神经活动的组合,精神虽然不是物理地性的物体,但可以对物理行为产生影响。某一个过去的兴奋(记忆、回忆)常常和现在的脑神经活动有极为紧密的关系。各种关系的组合和神经细胞牢固地结合在一起。缺少哪一方,另一方就不能存在。”

  根据这个“相关理论”,如果没有大脑,精神不要说行动,就连存在也是不可能的。不伴随肉体的精神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不可能有灵魂。

  这种说法看到了精神对大脑活动的依赖关系,自有其理由,但难以解释“脑外记忆。(记忆前世)等超常现象。按这种理论,超常心灵现象应测得其生理活动的依据如电磁信号等,但在实验中并未测得。何况仅依据精神活动和脑神经活动有极密切的联系,并不足以断言死后精神活动停止。若将精神活动归结为大脑中电磁和场的作用,则这种作用也许不仅仅依赖于生物性的大脑方能发生,无理由否定它在人死后还能以另外人尚不知的形式继续。说精神完全是大脑神经活动的作用,也还面临着一类特异现象的挑战:如世界上现有的几十名“无脑人”(脑中唯脑脊液),其智商反而普遍偏高,脑手术案例表明:切除大脑皮质一半,并不影响意识。即据脑科学的最新成果,也还不足以完满解释意识的微妙作用,还可得出完全相反的推论。当代脑科学权威、诺贝尔奖获得者C·艾克尔斯教授,通过多年实验研究,认为精神、意识是唯一“真实的、超常的第一性实在,大脑只是其工具而已。他从而认为无理由武断人死精神永灭。著名心理学家荣格在《找寻灵魂的现代人》(1961)中说:“与脑的关系不能证明心灵乃是副现象——因果地依赖生物化学历程的次等功能……脑之结构与心理学对于心灵历程未提供任何解释。心灵具备不可化为其它事物的独特性质。”艾克尔斯和荣格的观点,仍未出柏拉图、婆罗门和中国古代神不灭论者的心物二元论思路。

  即从心物一元论的立场,或仅从物质方面研究生命现象,考察心灵奇迹,也仍有得出人死续存、灵魂永生结论之可能。现代著名科学家发明大王爱迪生,即主张生命不灭,精神永存,相信人死再生。曾说:“我相信生命有如物质,是不能毁灭的。世界上一直有定量的生命存在,而这个量是永远不变的。”他认为生命单位由亿兆光电实体组成,人死时实体进入太空,进入另一肉体而循环。一些苏联科学家研究了脱体经验后认为:心灵可能是能量的一个类型,心灵离体后也可能把这种能量变为媒介物运载自己,不同类型的离体现象或可能各有不同的相应媒介物。或认为,人体内有一个可以形成离体自我的能量系统“生物等离子体”。心灵既然可乘生物等离子体等能量离体神游,则当然应在人死后继续其存在了。生物等离子体等能量系统,当于佛家密乘所说心识所乘的由气为能源的“细身”。

  近几年来,国内人体科学和灵魂问题研究者们,也多倾向于将意识、精神归结为一种特殊的物质,据物质不灭定律,自然可推论出精神或生命信息不灭了。其中最有影响的是林清泉等的“阴性物质”说。这种理论大概是受了苏联科学家沙哈洛夫等有物质宇宙必有反物质宇宙之说的启发,利用中国传统的阴阳学说解释特异现象和生命本质。认为宇宙是由阴阳两种物质按各自的规律运动而组成的整体。与人类目前所认识的所有运动极速为光速的“阳性物质”相对,还存在着一类运动最低速度为光速的“阴性物质”,阴性物质超光速,不能被肉眼所见,不可测而来去自如,UFO(不明飞行物)、特异功能等一切神秘现象,都可由阴性物质得到解释。生命虽由阴性物质“灵魂”和阳性物质躯体所组成。所谓灵魂,系由各类型号不同的信息波组成,储藏着生命的活动程序密码,在生命的全过程中起着“指令”的电脑作用。生,是某一组特定的阴性物质灵魂和某一组特定的阳性物质组装体的组合。死,即生命体中的灵魂离开了躯体(阴阳离决)。离开躯体的阴性物质灵魂,自不会消灭,它上哪里去了?若它又与另一阳性物质组合体结合而形成新的生命,岂非佛家所说的轮回转世?具有智慧者,以意念自控自身的灵魂离开躯体漫游,便会有真正灵魂脱体的经验,亦即道教所说“出神”,佛家所言“心离其身,反观其面”。还可推测:应有一不可见的阴性宇宙,渗透于可见的阳性宇宙中;应有不可见的阴性生命——灵魂生命或宇宙人,当他们调节自身的运动速度低于光速时,便会显现于人类面前,乘“飞碟”突然出现的外星人,盖即此类。按此,则亡故者不灭的灵魂生命,便可能偶而显现。而佛家所言诸天等“细身众生”和超出生死的罗汉、菩萨、佛,乃至天宫佛国等,便都应有存在的理由甚至必然性了。因为“生物进化必然导致‘星球智慧动物’的出现,然后再过渡到宇宙人的最高生命阶段”(林清泉《灵魂学手记》136页),进化的峰颠,便应是无所不知、自由无碍、永生不灭的佛了。

  著名作家柯云路在研究了大量气功、特异功能现象后,认为意识不能仅简单地归结为大脑的属性,而有其离体的独立性,必须用全新的观点来认识它,抛弃无灵魂说,进入有灵魂说。他用“意识体”一词来代替“灵魂”,说意识、思维不仅表现为大脑内的运动,而且是波状的、辐射的,是特殊结构的场。意识体可理解为一种复杂结构的特殊物质,这种物质是整个宇宙结构密码、运行法则通过生命形成、诞生而集中、浓缩起来的。意识体既然具离体独立的特性,则由记忆前世、驱邪治病等特异功能暗示的轮回转世、死后续存,便都是可能而且是简单明了的事。

  阴性物质说和意识体说尚较粗糙,在理论上不无漏洞可寻,但作为一种解释近现代科学不能解释的特异现象的假说,无疑开拓了思路,深化了人类对自身的认识,自有其理论价值。


  第六节 从佛法看心灵现象

  国内人体科学研究者们,对这一领域的探索满怀信心,深信特异功能等现象,是揭破人类自身乃至整个宇宙之秘奥,令科学和人类文明发生飞跃的突破口。佛学“若知于心,则能得知一切诸法”(《大乘宝云经》)的思想,被不少人体科学研究者们无意识地认同。《灵魂学手记》说得好:“地球人必须在一步步深入认识自身之后,方能认识到产生它自身的宇宙之真面貌。”

  面对特异功能等不可思议的现象,中国的人体科学研究者们几乎都认为:必须突破现有科学知识的框架,设想一种全新的理论,采用全新的研究方法。东方传统的佛、道、儒诸家学说,在认识自身方面,较近代西方科学的思想高出一筹,应继承发扬其精华,以开拓新的思路。东方传统的天人合一思想,经过发挥,成为人体科学主导理论“人天观”的主干。佛、道等诸家的禅定、瑜伽、气功,被誉为认识自己、开发潜能、变革生命的简而灵的最高技术,研究自身心灵的根本方法,佛家五蕴和合的生命结构说、轮回说,被认为是很深刻的思想;佛的智慧和理想境界,被视作最高智慧和气功的终极归宿。这大概不仅是佛家文化长期影响下的一种社会信仰的余晖,而是人们思索特异功能、气功等神秘现象时必然会趋归的思路。即使在未经东方文化浸润的欧美,当专家们面对再生、魂灵、禅定、瑜伽、气功时,也不能不援引东方古学,惊异东方古代圣哲们智慧之深湛。

  其实,对心灵现象的探索研究,早就起步于古代东方人,佛教尤专重认识自心、开发潜能,对心灵现象作了大量记载,提出了各种理论解释,并以禅定等方法实验履践,形成了自家研究心灵现象的独特方法。在佛家看来,今人所谓的神秘、特异现象,实际上并不神秘、特异,是宇宙本然法则的显现,人心潜具功能的显现。人们因戴着偏谬之见的有色眼镜,才把本来寻常的现象看得神秘、奇异,甚而拒不承认。沿着佛家的思路,参以东方其它传统思想和现代科学知识,各种超常心灵现象,都可得到解释,作为一种假说,大概不无参考价值。

  为什么有人能记忆前生,而大多数人都不记有前世?按佛家唯识学,往事的遗留信息,虽储藏于第八阿赖耶识中,为人能记忆之本,但明显的记忆(念),主要是第六表层意识的功能,现在看来须依脑中的记忆机制而发挥其功用。人不能自忆三四岁以前事,应是脑中的记忆机制未能发育健全的原故。死后再生,经入胎、住胎、出胎,约四年左右,生命形态、记忆机制发生巨变,自然有佛家所说“隔阴之昏”,不能明记前世,未必是像民间所传说,是在阴间饮了“孟婆汤“所致。虽然表层意识不能明记前世,但阿赖耶识中还藏有前生宿世的各种“种子”,能使人在幼年便表现出性格、爱好、行为习惯等方面不易以今生家庭、遗传等条件解释的倾向,这实际上可解释为对前生宿世习气的隐性记忆,可以从一个人人格和心理的分析而推知。一些人能记忆前生,证据确凿,大概有两种情况:一种应属佛家密乘等所说的“夺舍”;即因特殊原因,不是在父母交合受孕时投胎,而是在降生之际或出生以后投胎,逼走原来胎中的神识,夺其肉体舍宅而居。其神识未经住胎之迷,便可能明记前生。心灵学调查到的记忆前生案例,多数盖属这种情况。那些记忆前生者,说起投生的经过,几乎都说正赶上生孩子,进去就发现已投了胎,生为另一婴儿。而且,记忆前生者中,以前生少壮暴卒者为多,如《晋书》所载羊祜、鲍靓,都是前生几岁夭亡后转生。这种人阳气(生命能量)尚盛,与阳气有关的记忆功能强,故夺舍转生后,尚能明记前生。道书中论及此事,如《云发七签》卷八八《道生旨》说:“于强死中其神或渐耗未尽,却被气将去,为人则分明记得前生事也。”至于其所夺舍宅的原识,佛书中有释为“代识”(暂替代投胎)的。道教则有释为魄先投胎,魂于降生时投胎的。记忆前生的另一种情况,是由修道而开发宿命通,将这种神通力带到后世,如活佛转世不昧宿因之类。宿世多生的历程和遗留信息,皆储藏于自心阿赖耶识仓库中,乃至自己的过去、现在、未来,无量众生、诸佛的过去、现在、未来,皆不出一绝对真心。故无量世的过去、未来,皆有可能被自心所知见。世人终日被声色货利所诱,杂念妄动,有如猿猴躁动不停,因而不能直窥自心底层的库藏。修道者通过瑜伽禅定等方法止息念虑之波动,寂静自主的意识,便可能提取自心储藏的前世信息,知晓宿命,宿命通熟练坚固到一定程度,便可投胎转世而犹不昧前生。中国史籍中所载少时记忆前世者,即以前世曾为僧尼、修过道者为多。有的人虽小时未必知宿命,但偶遇前生境缘,或身心放松,达到如四禅“舍”的心境时,也可能在刹那间突然显现潜在宿命通,忽忆前世。有些人则可能在被催眠而达无意识时,显现出潜在的宿命通。

  至于濒死体验,其中“死而复生”一类,应当看作死后真实的精神历程。按藏密说法,死亡是一周身之气逐渐离体的过程,人完全死亡约需三日半至四日。故死亡不久,如穆迪所所调查死后20分钟复活的案例,虽然心跳、呼吸停止,但尚有余气在身,维持脑组织不致因缺氧而坏死,还有神识归体而复活的可能。美国德克萨斯州的贝尔茨医生于1889年被宣布死亡4小时后复活,中国辽宁北方气功协会的吴中原在1967年心脏停跳三夜后复活,都有死后神游的体验,证明藏密所说死亡时间并非虚言。当然,濒死体验中也有不少并非“死而复生”,只是临近死亡边缘,其体验只能由濒死之际的生理和心理变化,解释为一种活人身上的特殊心理状态。藏密对此早有描述和解释。

  心灵学所研究的脱体经验中的多数,大概属于幻觉、意想或某种超感官知觉的暂现,不是真正的灵魂脱体。但也不能否认脱体经验中确有神识离体出游者。肉体尚活及测不到有某种物理实体脱体而出,不足以作为否定神识离体的依据。按佛家之说,心识是多层次的多种功能的集合,可能有一部分意识乘气离体出游,一部分心识或余气维持肉体生理活动。用道教魂魄说来解释,可能有三魂或一二魂离体,七魄守舍。这时虽实有神识或魂脱体出游,但肉体还是活着的。当然,真正的神识或灵魂脱体,在肉体上应能测出相应的生理变化。至于修道者自在“出神”神游者,据佛家之说,是修禅定、瑜伽达色界二至四禅时,由身中细气或色界四大形成一“幻身”,有净、不净之分,皆可离体出游。自行离体不归,即是自主了死,表现为“坐脱立亡”。按道教之说,则是修内丹等达炼气化神(当于佛家二至四禅定境)时,体内形成一纯阳之“阳神”,可脱壳而出。若炼气化神未能完成,神气中的阴滓尚未炼尽,其神虽亦能出,称为“阴神”。幻身、阳神、阴神之脱体神游,在生理反应上与一般的灵魂脱体应有所不同。

  心灵学所证实的大量魂灵显现,“捉弄人的鬼”现象,按佛家之说,自是人死非断的确证。佛家虽说中阴、鬼神诸天等细身众生,其身体由微细四大集成,非凡人肉眼所能见,唯天眼能见,但凡人也都有潜在的天眼功能,中阴鬼神诸天等也可能具有以念力显形于凡人的功能。当人的潜在天眼因偶达无念而得显现,或中阴鬼神等显现自身的念力能激发人的潜在天眼时,便会发生活见鬼神的怪事。这类事以发生于少儿中者为多,益因少儿入世未深,无念时较多,潜在天眼较易显现。人们日常偶达如四禅“告”的无念状态,主要是在入睡前,万念俱息而尚未进入睡眠状态之际,其时心中空空如也,易于接收任何表层散乱意识所无法接受的信息,中阴鬼神等传信息容易成功,故“梦见”亡灵鬼神而确有验证之事,多发生于是时。而“梦”毕即醒,恍如打盹,与一般的梦很是不同。

  只要证实了人死非断、鬼神实有,则借尸还魂、附体传语、扶乩降神、巫术治病、作祟之类,并无奇异可言。亡者的神识或中阴,进入他人新死未坏的肉体,以亡者的人格而复活,即是所谓“借尸还魂”。这种怪事充分说明精神是生命组合体中的主导的、决定性的因素,肉体不过是精神的舍宅而已。亡者的中阴或鬼神凭陵于活人之身,将活人的生命能量与神识往下压,亦即一半的暂时夺舍或还魂,便表现为暂时性的人格转变,附体传语。因传语者非本人原有神识,故本人不能知晓此事。凭依的神识离开后,原来的神识需一恢复过程,或其阳气被凭附物的阴气所伤,故传语之后,一般都晕绝一段时间方能苏醒,有的附体传语者在数日后身体方能复元。能凭附人者,多为暴死者的神魂,古人早就发现了这一点,道书《云笈七签》卷八八《道生旨》解释说:“若人之暴横而死者,元气犹强而未弱,还元返本不得,或为匿鬼而凭陵于人。”谓这类鬼能附人传语,是因为其元气尚盛。而被附体之人,又多属病弱妇孺、意志和念力不强者。巫师之附体传语,则需由虔祷或服迷幻药物,进入无念心态,其时鬼神方能凭附其身或以传心术传信息。当然,附体传语一类事,也有非鬼类附体,成为癔病症状者;巫师降神,也有假装做作以欺骗人者,但不能因此而否定有真实的鬼神附体。即使真实的鬼神附体其所附者也有可能并非其自称者,而为其它鬼类假托,如《搜神记》所载张汉直之妹附体事。人既有恶作剧者、骗人假冒者,鬼类中当亦不乏此类。

  异物凭附之事,在修道坐禅、练气功者中出现较多,佛书称为“魔事”,道书谓之“入魔”。佛书中对此事论述甚悉。坐禅练功之易被异物凭附,大概与巫师及病弱者被凭附的道理差不多:当放松入静之后,自我意识转薄,心境空虚,各种信息容易打入,容易被凭附或得到感应。凭附、感应之异类,当与所入静定的层次一致。禅经中说,当人坐禅入欲界定和初禅未到地定时,因其心态与鬼神及欲界诸天同一层次,故可能被鬼神、欲界天加持或凭附,表现出一些神通异能,此为修禅的大障,须拒弃之。《楞严经》卷九、十详述修禅那者在破色、受、想、行、识五阴境界中,可能被各种鬼神凭附而入魔,表现出不同的神通异能和见地。说入魔者,主要原因在于自身无正见防护,有隙可乘,才使魔得其便。“主人若迷,客得其便。当处禅那觉悟无惑,则彼魔事无奈汝何。”缺乏正见,希求神通、功夫,贪图名利,是被鬼魔所凭附的罅隙。但鬼神之附体,也并非全属害人,尚有附体或加持媒介者为人治病陈难,以自修功德的。现在气功师中,便颇有自称某位师父附体及驱役鬼神为人治病的。有的待异功能者声称,是某位凡人看不见的“老爷爷”等帮助他实现了意念移物。

  鬼神既属实有,则当有其意志、功能、作祟一类怪事,便极易理解了。扶乩降神,完全可能是鬼神以意念加持于扶乩者的无意识而书写。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中有以魔术骗人者,及书写者自身无意识的作品。

  佛学虽说人死非断、轮回转世、鬼神实有,但并不建立灵魂之实体以解释此类现象。与国内人体科学研究者们建立灵魂、并将灵魂、精神归结为一种特殊物质不同,佛学观察生命现象的根本立场,是辩证的缘起心枢论、中道的身心境不二论,认为众生的存在是色受想行识——即身、心、境或心与物的集合体。身、心、境或心、物相互关联,不可分割,非一非异。其中心识虽不能离物独存,却功用神妙,在生命活动及超出生死中,始终起着关键性的主枢作用,不可将其归结为一种物质,不可离开心识的主枢作用而片面地仅从物质方面研究自身。佛学是一种以了生死为着眼点的宗教学说,着重在通过理性思辨从现实世界中发现真实之理,找到超生脱死之道,并不在于构想一种模式来解释世界。就了生死而言,通过瑜伽实践自净其心,自主其心,显然是一条捷径,甚至是唯此一径,别无他途。佛学强调,心本具超物质、超时空、超生死、无碍自由之性,是世间最为奇妙而又最好掌握的东西,舍此别求,是为舍本逐末。一切奇异的心灵现象,若离开对自心的深彻观察,难以得到明晰的解释。

  在佛学看来,自身及宇宙的秘奥,大概不是仅以理性思辨和从物质方面观测实验的科学方法所能穷其底蕴;大量心灵现象虽泄露出不少生命谜底的信息,然仅此一斑,尚不足以窥全豹。理性有其极限,无法穷极绝对真实;自然科学观测物质现象的方法难以测定微细灵活的心理、心灵现象;人类理智难以臆测高于人类的生命及其文明。这大概是人类理性历数千年探索尚不能破解生死之谜,心灵研究百余年来无大进展的根本原因所在。欲图穷彻理性难穷的心灵底蕴,须用一种超物质科学的研究方法,获得一种超理性的慧眼。佛家认为:这种方法早被人类祖先所发明,这种慧眼人人自心潜具——这就是以瑜伽方法自观其心、自制其心,认识自心,开发出自心潜具的各种智慧。佛门无数弟子,已由此途径成功地实践了近三千年。深受佛家等东方古代传统思想哺育的当代中国人体科学研究者、爱好者们,不少人已认识到了这一点,不仅作理论探讨,用自然科学方法观测实验,而且自身实践气功、瑜伽、禅定,以期开发天眼、慧眼、法眼、佛眼,直窥宇宙本面,并已颇有心得。传统方法与科学方法结合,大概可以为人体科学的飞速进展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


  对生死之谜破解历程的反思(结语)


  当结束这本已显冗长的书之际,还有必要对人类关于自身生死之谜的破解历程来一番大略的回顾与总结,以便从整个人类认识史、文明史的视角,对佛教轮回说作出公允的评价。

  自先民们的自我意识明朗之日起,生死之谜,便困扰着人类的心灵。出于本性中抗拒死亡威胁的意欲,人们一代又一代继续着对它的破解,至今尚研究未已。人类破解生死之谜的方法,不出宗教、哲学、科学三途,讫今为止,大体经历了四大阶段。


  第一阶段:前宗教——宗教阶段。

  这一阶段的上限,可远溯至十多万年前,下限,在几大文明古国,约在公元前2—l千年,古埃及宗教、古印度婆罗门教、犹太教等形成之时,在中亚、西亚延迟至公元七世纪伊斯兰教之创立,在一些后进地区则一直拖延至近代。这一阶段,由前宗教的巫教和后来人为的一神教、多神教所提供的死而不亡、灵魂不死之说,成为全社会所共同接受的对生死真相的认识。人们破解生死之谜的方法,是基于内心需要和感情的信仰,被信仰的关于生死真相的答案,系通过人神或人灵交通的途径,由巫师或“圣人”传达出的神明的降谕。

  这种降谕被人们奉为圣知圣见,非人类智能所堪窥探。其对生前死后,宇宙真相之描述,甚为简单粗略。史前的原始灵魂不死观念对生前死后的说明多模糊不清;中国先秦巫教只留下人死“魂归于天,魄归于地”或“魂归太山”的朦胧观念;婆罗门教圣典《吠陀》中只有关于死后灵魂去处的暗示,在后来出现的《梵书》和《奥义书》中才有了粗略的三道轮回之说;基督教的《圣经》和伊斯兰教的《古兰经》,宣说人生前死后亦甚简略,大略都说人类乃唯一至上神的创造物,负有其先祖在天园偷尝禁果的原罪,命运一系于至上神,信神行善者,死后其灵魂永生于天堂、天园享受幸福,不信神、行恶者的灵魂死后受地狱火刑等的永罚。神教的主旨,是教人以敬畏心、依怙心归伏于有绝对权威的神明膝下,按被称为神明颁示的法则生活,不容许以凡夫俗子的知识去妄测生死之间、天人之际的奥秘。显然,这是人类在生产水平、认识能力相当低下、不可能依自己的智慧窥破生死之谜时,在强大自然力量的威逼下发自深心的信仰。


  第二阶段:哲学或哲学与宗教结合阶段。

  第一阶段的上限,在几大文明古国,大约在公元前一千年左右,《奥义书》出现,佛教、耆那教等创立,中国先秦百家争鸣,欧洲希腊罗马哲学家出现于思想舞台上之时,其下限,在欧洲约至十六世纪,在中国和印度等地落后了大约三百年,延及近代。

  这是人类理性从觉醒到成熟,发挥其逻辑思辨与悟性之能,力图依自己的智力从宏观上窥破宇宙奥秘的哲人时代。宗教观念虽然还是统治全社会的主导思想,但通过哲学的概念思辩解释世界,对生死等问题作出经过理性审视的定性认识,已成为不可遏制的时代思潮。即各宗教,亦被这时代思潮所推动,对其教义不断作哲学的论证,宗教家们多数兼披着哲学家的衣装。东西方的诸家哲学、宗教虽然思路各异,然其对生死之谜的解答,大略不出灵魂不死与人死断灭即中国哲学所谓神不灭与神灭二端。在社会上影响较大,被多数人所接受的,是主要由宗教所宣扬的灵魂不死论。对于灵魂及人死后断灭与否的论证,皆以身心或形神问题的辨析为理论基础。

  主张灵魂不死者,大抵皆从人心、精神具主动性、超物质性,功用神妙,为身心结构中的主宰者着眼,说精神或灵魂不会因肉体躯壳之死亡而消灭,死后续存或轮回转生。其哲学立场多属二元论或精神本原论,认为灵魂、精神是一种不同于物质的形而上的实体,是先于形体而存在的本原性的东西,人生不过是这种东西与肉体的暂时结合过程。东西方哲人、宗教哲学家们对灵魂的性质及其与肉体结合的方式作了种种解析,如印度教哲学分自我为五个层次;道教说人有三魂七魄,以精气神为身心的内在结构;西哲毕达哥拉斯、柏拉图皆将灵魂区分为三个部分;基督教教父哲学家的最高权威奥古斯丁(354——430)说灵魂有自觉的记忆、理智、自由意志三大功能,遍布全身而是一非多,是非物质、无形体、不占有空间的实体“精神’(spirit);基督教经院哲学正统派代表人物托马斯·阿奎那(1226——1274),虽据亚里士多德的身心同一说论述“灵魂活动有赖于肉体的一切器官”,而又从灵魂是身体的主人公出发,说灵魂因具主动性和无可比拟的思考、抉择、决断之能。是可与肉体分离而独存的形式,人死而灵魂不死。苏格拉底、新柏拉图派的柏罗丁(约206——270)等,则从灵魂是“太一”出发,论证其为超物质的“始基”或“本原”,是永恒不灭的。中国的《淮南子》和以魏晋玄学为基础的佛教神不灭论者,也从精神为以“不化应化”的本原、本体,论证人死神不灭,与苏格拉底、柏罗丁的思路大体相通。

  人死断灭论者则着眼于精神对肉体的依赖关系,从唯物论的身心一元论出发,强调精神的物质基础,认为精神既然与肉体同一,则应随肉体之死亡而消灭。如印度的顺世论,说人的生命不过是地水火风等元素的组合,人死“四大”解散,无灵魂、轮回可言。古希腊的伊壁鸠鲁(前341——前270)、古罗马的卢克莱修(前99——前55),从原子论的本原论出发,认为灵魂是由原子构成的有形体的东西,必须借助身体的器官才能表现出感觉等作用,当身体死亡、结构分散,灵魂也就没有了感觉。人死断灭论在中国影响最大,理论阐释最为充分,王充、何承天、范缜及多数宋明理学家,都从形神不能相离着眼,以元气论、气一元论为本,论证人死如薪尽火灭,物质基础既已破坏,岂有精神独存之理。范缜的“形质神用”之说,集中概括了神灭论的基本理论依据。

  佛教轮回说,发明于哲学阶段的初期,近代以来无多发展,基本上属这一阶段的精神成果。它虽属宗教学说,却颇多哲学色彩,在这一阶段的东西诸家学说中,对生死之谜的解答最为明了完备,其主张与灵魂不死、人死断灭二端皆有不同,在同一阶段的诸家生死说中独树一帜,具有如下突出特点:

  1.佛教轮回说不片面着眼于灵魂或物质,而是从朴素辩证法缘起论出发,把生命活动、众生存在看作身心合集、心识主枢、非断非常的流变过程。它既否认有不变不灭的灵魂,又反对人死断灭论,避免了灵魂不灭论和人死断灭论的理论破绽和弊端。佛家轮回说始终坚持缘起论的、中道的哲学立场,独辟出以朴素辩证法穷究生死秘奥的理径。

  2.佛教轮回说描写论述三界、六道、十法界之事相、因果,及生前、临死、死后情状,至为详悉,提供了一幅极为壮阔的多层次宇宙全景图,为世间讫今

  为止的所有同类学说所无法伦比。如印度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等虽然也说天堂地狱、天使魔鬼,但说法粗略,境界相当低,带有人间世界投影的色彩,与佛家之详说三界二十八天、百八地狱相比,精粗立见。即大幅度吸收佛家天堂地狱鬼神说的道教,其有关描述尚远不及佛家之周详。

  3.佛家不仅详述众生情状、凡圣因果、宇宙全景,而且建立多种哲学体系,力图从理论上作出解释。如大乘法相唯识学主要从心识分析入手,建构了一种多层次、多功能的心识集合体变造主客观世界,形成生死流变的哲学解释,其对心识之分析,从现代心理学来看,犹显精密;大乘性宗以绝对一心依缘现起论解释生死唯一真心现,宇宙全息具足于当下一念,将本体论、体用论发挥得淋漓尽致;密乘无上瑜伽的身心多层次缘起说,论析身心的内在结构、微观结构更是慧眼独具。总之,与世间多数哲学宗教仅以直线性的、静态的思维方法解释生命现象不同,佛家尤大乘佛学的轮回说,提供了一种多层次的、立体的、圆融的、动态的生命结构说,高出直线性哲学一筹。就以哲学思辨破解生死之谜而言,佛学可谓已穷极人类理性思辨之能事,堪称登峰造极。

  4.佛家不仅以哲学思辨、心理分析观察解释生命现象,而且用禅思内观的方法,开发超理性的超常智能,以直窥生命秘奥,其关于生死轮回的现象描述与理论解释,终以禅思内证之实践为依据。其破解生死之谜的方法,与西方哲学、宗教之仅依信仰、思辨很是不同,可与中医之以哲学直贯医疗实践相比较。印度教、道教等东方宗教破解生死之谜的路子与佛教有所相类,但其理论、实践技术皆未及佛家之丰满。禅思与辩证哲学紧密结合以开发潜在智能的方法,使佛家的生死轮回说具有了超时代、超阶段的性质和价值。


  第三阶段:科学或科学率领哲学的阶段。

  这一阶段主要开始于西方十六世纪以来的科技革命,延伸至现代。其时程最短,而变化甚巨。传统宗教的生死观虽然还有约半数人信仰,但信仰普遍淡化,在社会生活中退居次要地位,宗教失去了几千年来独宰人心的力量。科学代之而起,成为左右一切的新权威。人类认识的主攻方向,转为通过以归纳、分析、比较、观察、实验整理感性材料的精密科学方法,从物质方面穷研宇宙,力图征服自然,以增加物质财富,方便物质生活。科技进军节节获胜,战果辉煌,使人类一改历来对超自然力量俯首屈躬的敬畏姿态,昂首挺胸,以大自然主人的雄姿纵观宇宙,充满了以自己的理性揭破所有宇宙之谜的信心。生前死后的问题,从表面上看来已不被科学和多数人所关注,似乎已被解决或被视为无关重要的玄虚问题。但从一些人类学家的眼光看来,人类不可能摆脱对死亡的恐惧,通过科技途径力作征服自然的英雄,还是一种出于潜意识深处的对死亡的恐惧,而采取的一种抗拒死亡命运的“移情”手段。

  科学从物质方面对人自身的研究,实质上也是对生死之谜的破解,其成果也足以令人欢欣鼓舞。生物学、生理学、医学等研究人机体的学科日益进展,不断分支,借助显微镜等仪器和物理学、化学、数学的成果,对人身的认识,从细胞深入到了微观的分子、电子层次。科学对人自身机制的详尽揭示,使古代哲学、宗教的有关说法显得粗浅幼稚。基因的发展,蛋白质的合成,生物工程学无性繁殖、“试管婴儿”实验,及医学除脑以外的器官移植的成功,使人成为能改变和创造生命的神祗。进化论关于人类由猿猴进化而来的论证,打破了宗教上帝造人的神话。脑科学、思维科学、行为科学、心理学等对人心理、精神的研究,详悉揭示了人感觉、意识发生的生理机制和社会条件。模拟人知觉、记忆、思维的人工智能研究,已制造成功了智力仅次于人的电脑、机器人。这一切,似乎已基本揭开了人自身的谜底,否定了人身中有不灭的“灵魂”实体因而死后续存的古老观念,给古代神灭论者“形质神用”的思想提供了有力的证据。灵魂不死、轮回转世,只有从科学尚未彻底究明的两大问题上,还可发现考虑其可能性的余地:一、精神怎样从人脑的神经元网络中产生,生命最初如何从无机物中产生,尚是个待解之谜;扫除灵魂作用的最有力的实验证据——人造生命、人造精神离成功尚远,生物工程人造生命,尚须利用活细胞、微生物为材料,机器人与活人还存在着某种本质上的区别。二、对心灵研究调查证实的大量记忆前生、魂灵显现等暗示着死后续存、轮回再生的实例,科学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

  这一阶段,哲学和其它人文科学,无不唯自然科学的马首是瞻,哲学成了对科学成果的总结概括或补充。哲学对人自身的探究,大多都回避灵魂不死的宗教信条,着重从身心关系究明精神的本质,随科学的进展,出现了形形色色的身心学说,大体上可归纳为身心二元论、身心同一论(一元论)、身心平行论三说。

  身心二元论的早期代表人物笛卡尔(1596——1650),将人看作身、心两种绝然不同的东西的结合,最切实的存在,是一个能思维的主体自我、灵魂(anima)、精神(esprit)、心灵(mens),这是没有广延性、物体性、不依赖他物而自存的实体;肉体,是具广延性而能思维的主体,全然是一架机器,与动物属同类。心、身相互交感,惊、喜、憎、悲、欲望、快乐等精神的活动与体验,是客体的刺激经肉体神经、生命精气的传输在精神中形成,形成后能引起相应的生理变化。身心相互作用的接触点和联络站,是脑中小小的松果腺。笛卡尔后学有反对身心交感的,有主张“灵魂是肉体的样态,思想是机械运动”的,有将心身协调的偶因归诸于上帝的。后来还有主张心理为生理活动的伴随现象的“副现象论”和身心互为副现象论。策动心理学创始人W·麦独孤(1871——1938)则为泛灵论辩护,认为精神的生命过程不可能完全用机械论术语描述解释,应假设一没有广延性和可度量性的灵魂,它可看作思想、感情、抉择的努力等功能的集合,具有策动、控制的力量,人的有意识行为、形态发生、自动化动作、遗传等,都是灵魂和物质共同作用的结果。总之,科学时代的哲学身心二元论,和古典的身心二元论一样,首先肯定了精神的超物质性、自主性,不把它简单地归结为肉体的机能或一种物质,又考虑到自然科学的成果,肯定身体对精神的作用和精神形成对肉体的作用。

  身心同一论,有唯物、唯心二端。唯物主义的身心同一论,针对二元论灵魂观念的理论漏洞,根据科学成果,从精神活动的物质基础着眼,将精神活动看作身体的一种机能。如英国机械唯物论哲学家霍布士(1588——1679),认为物质和运动是唯一的终极实在,是一切心理、精神活动的终极基础,作为精神活动直接基础的心灵或灵魂,是人头脑中的一种内在实体。一切心理活动,都按机械力学规律发生,表象是感觉时体内运动的遗迹,高级的推理活动也可看作一种机械的加减。英国“百科全书派”以“人是机器”的口号著称,灵魂被视为人体机器的一个部件。这一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拉美特利医生(1709——1751)甚至骄傲地宣称:借助医生的手术刀和生理学家的解剖刀,可从人体中“把心灵解剖出来”,他利用当时流行的“振动说”解释心理活动,把心灵得到感觉的过程比喻为琴受到振动而发出声响,被声浪打击的脑弦激动起来,便发出那些被触动他们的话语。十九世纪法国庸俗唯物主义开创者卡巴尼斯(1757——1808),认为意识、半意识状态和无意识的本能,都是大脑活动的产物,从脑中产生思想,就像从肝脏分泌出胆汁、从唾液腺分泌出唾液一样。福格特(1817——1895)认为精神是人头脑中一种物质性的活动和机能,是与光、热、化学运动无本质区别的物质运动形式,其区别只在于复杂程度,思想是地球上最复杂的物质的一种最高级的运动形式。毕希纳(1824——1899)认为智力水平的高下,取决于大脑的褶皱和脑外层灰质的发达程度。“自然科学唯物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著名生物学家海克尔(1834——1919),认为全部灵魂活动可用物理学的方法予以描述,它们都遵循物理学、化学的规律。他用历史考察的方法论述了灵魂从低等生命中发生进化的进程。在唯物主义身心一元论中,数费尔巴哈(1804——1872)之说较带辩证色彩:他把精神活动作非感性的、非物质性的活动与感性的、物质性活动的统一,主观活动与客观活动的统一,认为从“灵魂的逻辑学”看,精神或灵魂确是非物质的,独立的,而从“灵魂的物理学”看,精神或灵魂又为脑的活动。心身互为因果,互为工具。

  唯心主义的心身同一论,也是看到身心二元论的弊病,从精神着眼,力图把世界统一于精神之一元。如主观唯心主义哲学鼻祖贝克莱(1685——1753),强调精神是充满活动的指挥者、施动者,为唯一实体,而肉体是无活力的受动者,为自然属性的集合,精神乃肉体生存的基质、支撑物,必然依赖精神而存。他从自然科学引入“以太”概念,说以太或不可见的火是联系万物的中间环节,是它把灵魂与粗笨的物体联系起来,而灵魂这种中性自然又把理智与以太或不可见的火联系起来。德国古典唯心主义集大成者黑格尔(1770——1831),以一绝对精神按客观逻辑辩证地展开一统宇宙万有,说主观精神的发生发展经历了灵魂、意识、自我规定着的精神(简称“精神”)三大阶段,每一阶段又各有三个发展阶段。精神一经出现,即高于其它事物,不断向前发展,具自我同一性、无限性、自由性,是一种统一的能动的活动。具体到心身关系,黑格尔吸取自然科学成果,将心身看作对立面的统一,精神有其依赖于肉体的一面,又恒为主导,能以肉体为其工具和占有物。唯意志主义者叔本华(1788——1860)、尼采(1844——1900)则以意志为精神王国的最高统治者,一统万物及人身。认为意志是一纯粹的精神本体、物自体,自由、全能、不可分割,具有无尽的追求。身体、外物之表象和意志以外的一切精神活动,都是意志所派生,身体是意志的客体化、意志的工具,直接服从于意志,间接服从于理性。除意志外,其它精神活动都依赖于人脑、身体乃至外部物质。

  另外,还有中立一无论的身心平行说,如斯宾诺莎(1632——1677)强调身心并非两个根本对立的实体,思想和广延性亦非两个实体的根本属性,它们是同一个东西的两面,从思想方面看则为心灵,从广延性方面看即为身体、物质。十九世纪末构造主义心理学派的冯特(1832——1920)等,认为心理与生理同一经验世界的两个方面,平行发生作用,心身之间协调对应,但不是互为因果,而是“两种并行存在的因果系列的平行”关系。

  总之,根据尚未究竟身心秘奥的科学成果对灵魂、心身问题所作的哲学推论,仍然异说纷纪,各执一端,未能避免各自的片面性和理论漏洞,不能提供一个举世共认的关于自身谜底的合理答案。德国伟大的思想家康德(1724——1804),从另一高度纵观以往的西方思想,超越关于心身问题的争讼,首先对人的认识能力进行了审察,划定了理性的极限。他认为:心灵实体、意志自由、心身有无及相互关系等问题,都是人类理性主观设计的“幻想”,是不可能依理性思辨而解决的。论证灵魂不朽,犯了形式逻辑上“四概念”的错误。灵魂实体存在与否,是超越人类理性认识的问题,只有现象,方为人可以认识的直接对象。康德对灵魂、身心问题的探讨所作的这一结论,在今天看来还有其明智之处。


  第四阶段:科学、哲学、宗教结合的阶段。

  这一阶段,开始于近几十年,正在发展之中。几十年来,科学向纵深突飞猛进,对人自身的研究越来越受到重视。随着整个科学走向统合的趋势,研究物质现象的学科和研究人自身的学科互相交涉渗透,开发出脑科学、神经心理学、脑生物化学、精神物理学、人工智能等新学科。自然科学与哲学的结合更为紧密,哲学家掌握科学知识、科学家探讨哲学问题,蔚成风气,出现了像脑科学家艾克尔斯和哲学家波普合作研究身心问题的典型事例。系统论、控制论、信息论等新方法被普遍运用于对自身的研究,使以往对心身问题的直线性认识,提高到了多层次的、整体的、曲线性的层次。宗教中出现利用科学成果阐释和革新传统教义的趋势,东方宗教的瑜伽、禅定等修行方法,被心理学、超心理学、心身医学等研究、利用。研究神秘心灵现象的超心理学再次掀起热潮,轮回转世、因果报应之说引起一些心灵研究者的重识。人的存在、死亡问题被提上议程,专从人的存在着眼的存在主义哲学等风行西方,研究死亡问题的“死亡学”诞生问世。总之,人类记起了古哲“认识自己”的口号,注意力开始转向自身内的“黑箱”,对自身之谜的破解,表现出科学、哲学、宗教三大方法结合的势头。但对自身精神、心身问题的看法,仍然是异说纷纭,二元论、一元论、平行论之争,仍在继续进行。

  从身心二元论立场建立的灵魂实体,虽已被多数学者所否定,但根据最新科学成果,主张有灵魂或精神实体者,仍大有人在。如基督教新托马斯主义利用生物学家摩根的“突创论”(“层创进化论”),说世界万物处于从低级物质向最高级的上帝层层进化之中,心灵、精神是在进化的特定阶段被突创出来的,其中除了知觉、记忆等需依赖物质性的头脑发生外,还有纯粹精神性、非物质性的灵魂实体,具思维、概念等功能,不能等同于物质、等同于神经系统的运作,不能用物理学、生理学来解释。著名哲学家K·波普在他与艾克尔斯合著的《自我及其大脑》中,将世界分为物理世界(世界1)、主观精神世界(世界2)、客观精神世界(世界3)三个层次,认为主观精神世界是在进化的特殊阶段由物理世界中产生出来的,与物理世界一样,是一个实在的世界,不能看作物质现象的副现象,不能还原为物质现象。三个世界互为因果。互相作用,低层次的物理结构可作用于高层次的精神活动(“上向因果作用”),高层次的精神结构也可作用于低层次的物理世界(“下向因果作用”)。自我或精神是宇宙中真正的、唯一的、严格意义上的动因。著名脑科学家艾克尔斯通过其实验研究,认为精神或自我意识精神〔selfconscious mind)像物理世界一样,也是独立存在的实体,虽然居住于大脑中,有其依赖大脑的一面,但不具物质性,是一种有实体结构的东西。注意、选择信息、永远同一的统觉能力,及个体存在的一致性、连续性,从脑神经的活动中不能发现其终极根源,只有归诸于非物质性的自我意识精神,精神与脑的联络,好比多路扫描与探测装置的关系。精神对大脑、身体及外部世界,能起主动、积极的反作用,精神在个体中起源的问题,是个人存在的秘密,没有办法认识清楚。既然自我意识精神是非物质性的实体,那么在大脑死后它是否继续存在,便起码是无理由断然否定的了。

  与二元论相对立,多数科学家、哲学家坚持唯物主义身心同一论的立场,批判二元论和其它各种旧的身心学说,利用最新科学成果,提出种种新说以解释精神现象,出现了格式塔心理学的同型论、机能主义的心身一元论、突现论的精神一元论,心理生理等同论、功能主义、异态一元论、突现的唯物论、动力模式论等心身学说。这些新说都否认有精神实体存在,将精神、心理活动归结于人脑的功能,然多用系统论方法观察精神现象,大大深化了以往的唯物身心同一论。格式塔心理学将心理、物理现象都看作“格式塔”(stalt)——一种通体相关的完整现象,具有本身完整的特性,不能分割、还原为简单的元素。M·彭特莱创立的功能主义,也认为心理机能不能还原为生理过程,非某一具体生理活动的对应物。荣获1981年诺贝尔生理学奖的脑科学家斯佩里,根据对裂脑人多年研究的结果,强调意识是大脑的整体特性,不同于和大于大脑各部分之和,是作为动力系统的大脑在高水平的层次上的突现特性,它产生后以一独立的层次存在,能对脑过程起巨大的反作用,从地位和价值上来说比大脑、物质更重要、更优越。J·斯马特等的心理生理等同论,则认为每一心理、精神活动即是某一特定类型的中枢神经系统的活动,将人看作一只有物理性质的物质客体。H·普特南主张的功能主义,认为心理属性是人脑的一种功能属性,而不能等同于物理化学属性。L·史蒂文逊创立的“非还原论的唯物主义”,将精神活动归结为中枢神经系统的活动,然心理与生理、物理并非机械等同的对应,而是随机应变的对应或等同。M·邦格强调依据系统论及多层次的宇宙观,对精神现象进行多方法、多角度、全方位的扫描,将它放到突现它的系统中去考察,才能成功地解决心身问题。他提出的系统的唯物论的“纲领性假说”认为:精神活动是极为复杂的、具可塑性的大脑神经系统整体的一种突现的特性,它突现出来后,有自身相对的独立性,有自身特定的结构与层次,其对大脑的反作用,亦有赖于大脑系统。J·先塔戈泰的动力模式论,据最新的脑科学成果,认为意识是大脑这个复杂系统的高层次的机能。

  此外,主张心身平行论者也还颇有其人,如当代著名系统论哲学家E·拉洛兹创立的“双重透视论”,也强调用系统方法探索心身问题,将实在、功能和组织联系在一起,扔弃过时的物质概念。认为人类所具使用语言、工具,进行概念思维等特性,并非唯人独有,而是以潜在的形式存在于所有生物中,人只不过是这些潜在形式的能力得到特别发展而已。人这个自然系统,可作双重透视:从常识的说明模式来看,表现为精神与肉体两个方面;从科学解释的模式来看,表现为功能和“整体和谐的排阵”两个方面。两方面是同一的、同时发生的,然精神与肉体是知觉经验的集合,非实在本身。肉体“可能是具有稳定形式的力场所表现出来的非常复杂而又整体和谐的排阵”(《双重透视论》),而所谓精神实际是大脑系统信息处理的功能行为。精神事件和物理事件并非两种实在,而是同一自然系统及其功能呈现于人知觉中的两个方面。

  总之,对人自身精神世界的认识在近几十年来虽然有了很大飞跃,但精神的本质和起源,仍是个待解之谜。正因为科学尚不能揭破这个谜底,用哲学方法去探究它时便不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二元论、一元论、平行论各执一端,相互都可以揭发出对方的理论疵漏。精神、心身之谜既然揭不破,则生前死后的黑幕,便无从揭开了。多数科学家、哲学家都回避这一问题,或持人死断灭之见。当然,西方流行的人死断灭之见,主要是对基督教等所说灵魂不死的否定,这从哲学上看,是有理由的,但就科学证据而言,只要精神谜底未能完全揭破,便有设想一个第一性的、不死的灵魂之理由。如艾克尔斯即据脑科学的最新成果,建立一自我意识实体以作为精神在脑中发生的终极因。至于人死后是否以另外如佛家所说五蕴相续、业果相续的方式继续其生命进程,即使从全部科学成果和新的唯物一无论观点看,也不无可以考虑的余地:既然科学、哲学家们公认精神从产生或突现出来后,便具有独立性和不同于其它物理现象的特性,具主动性,能对肉体和物质世界起反作用,那么它是否还有在肉体死亡后继续其主动的进程的特性?心灵研究调查证实的大量记忆前生、魂灵显现等事件,为这种思路提供了颇具挑战性、启示性的活证。拒绝考虑这类暗示着自身秘奥的重大事实,岂能对精神本质、生死之谜作出全面、合理的解释?然而,现代的科学家、哲学家考虑这一问题者甚为罕见,不少人尚出于科学主义和断灭论的先入之见,对超常心灵现象拒不承认,心灵学、超心理学往往被正统科学界斥为“伪科学”。超心理学、人体科学界,也不敢将有关死问题的心灵现象列为研究课题,只有不多几个有特殊兴趣的个人和民间学术团体,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力量甚为薄弱。这种情况未免令人遗憾。

  然而,现代人也仍有老病死亡等痛苦,对死亡的畏惧,解脱生死等痛苦的需求,毕竟深潜于人的本性中。既然科学家、哲学家们揭不破生死黑谜,提供不出一个有效地满足人内心宗教需求的方案,则传统宗教,当然便不会没有它的市场。尤其佛家,说生前死后、诸天鬼神,如数家珍,周祥明了,理论解析,精辟透彻,指示解脱之道,有条不紊,可行可证,对生死之谜解答之明晰,可谓无与伦比。其为“上帝已死”、“自我消失”迷惘中的现代人所关注,便成为时势之必然。

  据笔者管见,自然界已向人类泄漏了生死秘机,人类完全具备破解生死之谜的能力,甚至可以说,从哲学和宗教结合的途径入手,生死之谜或许早已被佛陀的慈眼所窥破;问题只在于长期以来,人们对从物质方面获取精确答案过于倚重,依总是不能究竟的科学认识进行推论,遮蔽了应有的智慧光明,才陷入灵魂不死与人死断灭二端的长期诤讼。殊不知仅依有极限的理性思辨和以理性思维整理有限的感性材料的科学方法,即使走到尽头,是否能揭破生死之谜,本身还是个谜。康德对人类理性所作的批判,在今天尚发人深省。但应看到,按近几十年来科学、哲学、宗教三大方法结合的趋势发展下去、在正确哲学观的指导下,科学的精密描述与由宗教神秘主义路子开放发出的超理性智慧的直观结合,生死之谜的揭破,为期大概不会太远。

  就此而言,佛家轮回说,可能会在未来社会进一步显现其价值,也许具有永恒的参考价值。在哲学观方面,坚持缘起的辩证方法,从集成生命的色受想行识五蕴的整体活动进程着眼,作多层次的、动态的观察,重视心识的主枢作用,可以避免哲学方法上偏此偏彼的片面、直线性思维的肤浅和静态观察的失真,免堕理论误区,息灭断、常两极片面见解纠缠不清的争论。佛家多层次的、动态的心识结构说、多层次心身缘起说、真心现起说等,蕴含着系统论、控制论、信息论、生物全息论等思想因素,而且还可发掘出超越这些思想的微妙智慧。至于禅思中开发神通、无漏智的操作技术,更是佛家独擅的拿手好戏,对人类具有永恒的吸引力。

  纵观人类破解生死之谜的历程,大致是从宗教出发,经哲学思辩、科学检验之否定,科学、哲学、宗教又呈同趋一轨之势。按辩证法否定之否定的规律,沿这一路子走下去,科学、哲学当在其究极认识的高度上,趋归于经它们严格审查过的宗教,尤其是宗教的最高智慧成果佛法,引导全人类臻于无住涅槃的理想境地。这是有待于未来社会的发展去证实的推论。


  由大圆心髓无上菩提 于 07-09-2006 09:10 AM 发表:

  下载陈兵教授佛学名著《生与死》
  在网上搜到了两个下载地址:
  1。[EXE]《生与死——佛教轮回说》陈兵著就是我连载的这个版本,可能有删节,而且需要注册。下载地址:
  
http://www.eshuw.com/viewthread.php...%FA%D3%EB%CB%C0
  2。PDF格式:一百本佛教书籍下载里面有《生与死——佛教轮回说》陈兵著。
  下载地址:
http://board.verycd.com/t211494-50.html
  可能还能够搜索到其它下载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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