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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悲寺妙祥僧团·心得体会:走向回家之路(释传了)

       

发布时间:2013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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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悲寺妙祥僧团·心得体会:走向回家之路(释传了)

   走向回家之路

  释传了

  序

  《佛说四十二章经》云:“佛言:剃除须发而为沙门,受道法者,去世资财,乞求取足,日中一食,树下一宿,慎勿再矣。使人愚蔽者,爱与欲也。”

  宣公上人度轮禅师云:此为赞叹头陀的胜行,能行头陀这种殊胜的行门,割爱去贪,才能证道果。

  惭愧后学传了未出家前,闻上妙下祥和尚言,头陀法能使正法久住五百年。后学从2004年开始学习了恩师上妙下祥和尚讲解的《佛说四十二章经》,阅读了不少大悲寺妙祥僧团僧众的行脚报告、受戒报告,认真观看了其行脚的大量图片资料与原始录像资料,逐步为之感召,为三宝摄受,为头陀行这种法门摄受,于2004年4月8日佛诞日在大悲寺皈依并受五戒,同日在佛前发愿40岁之前出家。佛满众生愿,后学2005年7月间了断世缘,发心出家,同年10月间,大众师慈悲剃度为尼,受教于恩师上妙下融和尚尼。

  经云,善知识即是如来。在这两位恩师的教导下,在大众师的慈悲培养下,毛病习气重的后学在修行上蹒跚起步,有幸于2006年秋季参加了行脚乞食,学习头陀行这一殊胜的修持法门,开始走向解脱之路,回家之路。

  第一日

  深秋,多云,时为公元二○○六年农历八月三十日。

  凌晨两点起床板之后,我们领取了行脚用的背包,包里装有睡袋、睡垫、塑料袋等物品。昨天下午我们小众还在出坡采摘山楂,晚课后才接到行脚通知。大戒师去9位,除恩师上妙下融法师,还有亲密师父、亲船师父、亲仁师父、亲菩师父、亲辉师父、亲应师父,外加两名挂单比丘尼,其中亲菩师父止语;小众去5位式叉尼,是从式叉尼中随机按高矮个头选出排在前名的五位,传顿师、传智师、传觉师、传昌师和后学传了。

  式叉尼是式叉摩那尼的简称,梵语意为学法女,按佛制,女众出家先受沙弥尼十戒,再加学六法受式叉摩那尼戒,于二年中预学比丘尼一切诸戒威仪,戒体渐成,方可受具足戒,故而式叉尼可谓比丘尼的预备班级。若将出家落发比为重新投胎,式叉尼犹如尚未出生的孩子,没有岁数,不在僧数。

  背包刚打好,师父通知上车。包里又塞进去三衣钵等物,差不多满了,掂掂,觉得不算太沉,帐篷被师兄们背着,必定比传了的包沉重多了。一辆客车停在寺外小桥“仙境桥”旁,全部到位,上车坐好,车就启动了。要开到哪里?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反正是跟着师父走,用不着担心。虽然紧张的准备工作着实让传了手脚忙乱,心里却是平静的,有师父看护我们,佛菩萨加被,依教而行,把头一低,跟着师父走走路罢了。

  上车后,师父告诉大伙诵持楞严咒,行脚途中有的师父每天能诵40多遍,传了则是诵不上几遍。

  天亮后至一市区加油站,听说是岫岩,下车换了中巴,这些似是居士们安排的。换车的时候才见到居士们开车跟在后面,此次行脚随行9位居士:张维卓居士、李洁居士、吕凤琴居士,大石桥臧居士与另一女居士,两位男居士。

  中巴没开多久,下车后,师父拎着小香炉走在排头,我们跟在师父后面,护法居士们也背个大包,跟在我们后面。行脚时有人问师父要往哪儿走,师父答没有目的地;又问师父行脚这是不是我们的必修课程,师父答是。

  传了的这门必须课正式开始学习了。

  走不多远,在公路边就能发现众生的尸体,或被压成一张皮,或是刚被踩死、碾死,还有屠杀后扔出的零碎尸骨,见着的就一一捡拾、掩埋。传顿师与传智师一路持方便铲掩埋众生,功德无量。佛曰:一切众生皆为前生父母,未来诸佛。出家人慈愍众生,将其掩埋,度脱其苦。

  行走当中心中动了一念,想知道现在走的是哪条公路,心念一动,六根就乱动了,眼神就从眼角溜出去了,一看脚下路标上为“张庄线”。背包刚背上的时候,不觉得有多沉,后来觉得越来越沉,后背痛,左胳膊与左手突然还麻木了。正此时,队伍在张庄线一村庄口停下,被告知一早已走了20多里地。怪不得人常说,路遥知马力,行脚也是一种长久心与耐力的训练课程。

  乞食就定在这里了,在村口搭衣、分组,传了与大戒师亲仁师父、亲菩师父一组。通知9:40结束乞食,各小组要按时返回。

  亲仁师父带队,三人排成一行向村里走去。经过的第一家锁门,亲仁师父叩响这一家的门,声音适中又清亮:“阿弥陀佛,你家有人吗?”两三声过后,里面有一女声答:“家里没人,快走吧!”至第三家,开门的老年妇女说没有吃的,亲仁师父说给点水也可以。老人便让身后的女孩去舀水,她去舀了一大勺水,亲仁师父拿出滤水器放在钵口,说倒点就可以,亲菩师父与传了也分到了一小钵底凉水,水是清凉、清净的。亲仁师父教老人念了句“阿弥陀佛”,离开。

  亲仁师父让我们每人一家轮流乞。传了主乞的第一家,出来一年青妇女,说:“没啥食物了,剩了一碗饭、一碗菜。”乞食不分别新做的与剩的,想必是她欲布施剩饭了?她接着说:“让我给倒了喂猪了。”正欲离开,她诚恳地道开歉了:“对不起啊,对不起啊!”第二家听到拍门声,缓缓走出一老年妇女,听传了说出家人乞素食,问小米做的行不行,见我们同意就进屋去取。老年人走得慢,等待的时间就延长了。传了近视,平日又不喜欢戴眼镜,看不到老人回屋忙活什么,好几分钟也没出屋,我们没有钟表之类的,两位大戒师正在考虑是否离开,围观的人中走出一名中年妇女,说也是这家的,飞快地进屋里去端出两碗饭出来,老人也端着一碗饭,拿着三副筷子出来了。布施的是大米和小米做的稀饭,原来她回屋后给我们热稀饭。这两位妇女又进去盛了三碗倒到我们钵里,老人又端一盆拌咸菜,因有香菜不能接受。当这两位施主为传了往钵倒饭时,发现碗四圈还有米粒,有点担心被浪费了,叫人家划拉到钵里吧,也没有合适的工具。于是,与仁师为施主回向:“所谓布施者,必获其利益;若为乐故施,后必得安乐。”要离开时,老人叮嘱道:“可得吃了,要不就坏了。”看样子也是个节俭之家,想必传了担心碗里剩的米粒被扔掉是多余的了。

  回至村口,众人乞来的食物倒在一起盛在盆里,师父那组最后回来,居士拍摄时看到盆里乞来的食物,说:“都是稀的。”

  准备过斋,发生了一件小事引来村民的围观。

  斋前一切同在寺院里过斋相同,打板,供佛,按次第入座,刚坐下就听到一位妇女的声音,高声向派出所讲述与拍摄乞食的人员发生纠纷的原因。师父那组去过她家里乞食,见发生纠纷,具体细节不详。居士们与派出所人员说明了细节,这个时间已经到了过斋时间,头堂斋45分钟,吕居士、臧居士做好了行堂的准备。派出所的人要看记者证与行脚有关证件,居士们去找复印件。师父看到这件事还没处理完,就让我们念供过斋,她也上前处理。最后护法居士们让师父过斋,孟居士他们去随派出所处理这件事,师父才回座处过斋。传了注意到亲船师父是唯一一个在等师父端钵过斋的人。

  乞来的饭菜倒在一起,等行堂时进钵里早就凉了,护法居士们供养了热乎乎的饭菜,行堂的时候先行乞来的食物,之后才能行供养的饭菜。

  斋后行至一山坡处休憩,大部分人趁着这个时间记日记。下午动身的时候,天有点阴沉,天黑后在一大片玉米地旁宿营,我们小众用两个帐篷。大戒师支好帐篷,就听师父说为了待命在外面露宿不进帐篷。师父为众弟子付出的心血我们是很难想象得到的,操劳之下亦累坏了身体,僧团又日益变大,师父一直带病支撑着如来家业,行脚中还要像看护宝贝似的看护着我们,最为劳累。

  临睡前,有村民前来探询后离开。师父一夜未进帐篷。第一日就这么平平常常中度过。

  第二日

  农历九月初一,雨。

  “掉雨点啦!”听起来是孟居士的声音打破了凌晨的宁静。雨点密密地打在帐篷上,雨下大了,众人手脚麻利地收拾睡袋、帐篷。夜里帐篷里避风,所以也不觉得冷。传昌师在止静后悄悄地把她用的睡袋还是别的什么为师父盖上,早晨才去取回来。传了则睡得死,什么都不知道。

  打着手电收拾完背包,拿出雨披披上,队伍开始从田边往大道上走。等到张庄线后沿线继续前行。起程没多远,僧鞋就湿了,不久衣服也都淋湿了。虽然湿乎乎的,行走当中并没觉得太凉,鞋进水,脚板反而舒展开了,踏踏实实地踩在地面上。

  雨披带着帽子,一戴上罩至额头,低头走道只能看见脚下方寸大小,行进中难免“撞车”,前面的传昌师一停,传了脑门很准星地撞到她背包上。护法居士在我们左侧一前一后打开车灯照明。亲辉师父上来为传了拉了拉雨披帽子,视野开阔多了,谁知道走了没多远,走在传了后面的臧居士怕是见传了的耳朵在帽子外面呆着,一伸手又给拉回来原来的样子,这是让传了都摄六根哪。这一早包括师父不下三四人为传了整理雨披,整理成啥样就啥样,随缘。

  雨没有变小的意思,风也刮上了,只见路面上的雨水飞快流向两边,一时间让人感觉像在海里行走。队伍没有停留,直至天亮前,居士们供养姜糖水,师父让队伍停下来。大戒师们对早晨时间饮用姜糖水是否如法议论开了,师父命全体都喝,避免这一早的行走把我们给浇出病来,天气冷,加上衣裤鞋袜都湿了。大众师虽有异议,但还是依教奉行了,每人都取出杯喝了一杯,无人要第二杯。居士们煮了一大桶,出家人饮用完,护法居士也分着喝了一些,还是剩了。

  继续行进,师父再次命队伍又停了下来,雨基本也停了,师父叫我们脱下僧袜,居士们把手头的塑料方便袋收集起来分给出家人,师父教我们把它们套在双脚上保暖,这样一来,脚底下就不怎么凉了。

  前行至一村庄,居士打听叫“新店村”(音),我们分头开始乞食。今日传了主乞的第一家出来一高个男子,先说没有素食,又问:“山楂饼行不行?”这时又出来一妇女,称自己为男子的姐姐,说是弟弟有病,又一个人住,也没吃的给我们。正好传了也并未回答男子的问话,仁师父先听出来她是不同意弟弟布施,就问她有没有水,她问:“热水行不?”进去提了一暖瓶出来,倒了传了半钵,为两位师父也倒了,然后顺手把瓶里剩下的热水倒在地上。昨天上午到一户人家的厕所方便,一位妇女为传了打水,因用大水瓢往矿泉水瓶灌,使劲往下漏水,见状就让她用盆接着,瓶子没灌满水,盆里倒接了一大半清水,她想都不想,拿起盆就泼出去了,传了忍不住说要节约用水,浪费水的果报是将来生到缺水的地方去,她说此地水有的是。大概是由于以前传了也常浪费水的缘故,所以与人讲说因果无法令人生信。在世间我们毫不吝惜地浪费了许多资源,水、电、粮食……浪费这些就如同花销存在银行的存款,有一天终会耗尽人们的福报因缘。

  乞至第二家的青年男子问完屋里的女主人后说没有吃的,我们乞食的时间是普通人家早饭与午饭之间的间断期,说没有吃的太正常了。仁师在要离开前教他念阿弥陀佛,那男子听完没吱声,屋里的女主人出来了,男子对她说:“她叫我念阿弥陀佛。”到底是念出来啦!仁师父在乞食时大多要教人念阿弥陀佛,一句佛号能让人闻之即种下善根,做为小众应该虚心向比丘尼师父学习。

  第三家信基督,这样的人家不乞。

  仁师父乞到一家布施了地瓜、芋头,另一家院落贫寒,而主人非常乐施,端出一盘剩菜与两个小饼,仁师父耐心地询问她有无荤油、葱蒜等物,证实之后不能接受。她年岁已大,见到我们似乎很高兴,述说了许多,见端出的东西不行,还有心布施其他,对方说有咸菜,进去拿了,旋又出来,发现咸菜早就不小心倒猪圈里了。传了没听清是倒还是掉,反正是正好没了。在这位瘦小的老年妇女家门口乞的时间较长了,传了想了想,觉得可以跟她乞水,问她有没有水,她为传了倒了一些热水,水非常浑浊,倒在了传了钵中。菩师父乞至一家男子先欲布施三棒生苞米,生粮食不能乞,就端出一盆米饭布施三人,我们的钵带着底座放至矮墙,男子一一布施,回向后向回走。

  传了低头行走,脚上的鞋本来潮乎乎的,来村庄的时候过小河又踩进水里了,本有石块可供跨过去,传了迈脚时想起上妙下祥恩师(寺里大众称为大师父)的开示,于是脚迈到哪块算哪块,够不着就一脚迈进水里。

  我们是最晚回到集合处,已定在一户人家门前的宽阔地带。居士说有人供斋,是村里一家夫妇正在分施现做的热菜。居士说:“让人布施圆满了。”我们打开钵,本已有半钵食物,女主人分别为我们三人打满菜,还有菜剩下了,钵没满的人也就打开钵,从形式上就满足了主人的圆满布施。菜盆空了,女主人又端着一小碗辣椒面,说是随便要。辣椒面避寒,这一早上行走不是裤腿湿,就是鞋子,有的人上衣也都湿了,要点也行,传了把钵伸出去了,一勺辣椒面下去,又想这么多人一勺哪够吃,又接了一勺,嗯,这还差不多够吃了。主人带着居士结缘的《溯源》杂志满意地走了。

  一会儿听到师父在一旁玉米地喊传了过去,大戒师不少人也在。上前就听师父说:“传了,今天乞到你可口的东西了?”心里一愣,合计乞到食传了好像没有自负的表现。原来,师父看见传了最后的两勺辣椒。师父接着数落传了,因为自己是南方人能吃辣椒,不考虑不能吃辣椒的那些人,再说连汤带菜的,放了辣椒怎么吃。传了沮丧地低着脑袋,手里提着钵。师父问传了:“你知不知道钵里的饭菜要倒在一起?”回答知道。“知道你怎么还要辣椒?”“天凉……”传了不会当众与师父辩白。师父批评自有师父角度的考虑。本来就是自己只考虑到包括自己在内的能接受辣椒的那部分人,僧团中即使一个人没考虑到就不属于平等法了,师父是从全局而言,传了则只见局部,所以无法辩白,但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开脱:传了能接受辣椒,但不打能吃这么多辣椒,自问内心最先想到的就是天凉我们需要辣椒。传了也知道师父当众教育传了是在上课,见闻者想必不会再犯这个错误了。师父果然说到在外常住什么都为我们想到了,是的,这次行脚洗钵布与钵刷都不用带,用的是纸巾,常住着实细致的准备好了一切。今天中午饭菜之外也一定有护法居士供养辣椒面,后来确实如此,想得再好也没有用。当师父要去一边过斋时,路过传了跟前说:“自私!”眼泪差点要掉下来,几分委屈,几分难过,今生传了可别做一个自私的人了。师父总是严厉指正弟子们的不究竟之处,很少见她当面表扬哪个弟子。还在客堂做接待居士的时候,记不起传了与师父一起做什么,传了当然得承事师父,师父见罢就说:“在世间你是上流,在佛法是下流。”初听此句还没觉得什么,仔细一想心里实感不能接受,借机从客堂溜出去找了点别的活干,平复平复情绪。在师父跟前这种考试常见。

  过斋时,乞来的饭菜里的辣椒混在里面,还好,不辣,心里总算有点安慰。今天除了传了,也有人要了辣椒面。

  刚过完斋,村里人围着师父请法宝,这时听说上妙下祥师父要来了。估计半个多小时后,上妙下祥师父来到村口,众人顶礼,与上妙下祥师父一同向前行进。上妙下祥师父观察我们行走,拉下车窗告知不要戴小披风的帽子,至前方公路边一松软土地休息,地上可见小地瓜,寺里也种有地瓜,临行脚前不久刨的。上妙下祥师父让我们铺好睡垫坐着,并说:“坐!”传了一听扑通一屁股坐下去了,刚着地,上妙下祥师父语气平静地说:“师父没坐,起来!”传了向侧一看,见有的大戒师还没坐下去,赶忙站起来了,等大戒师都坐下了,这才依次第而坐。尊师是必须的,可是贡高是一个大的坏习气,使得只尊己不尊人。在寺院里也有一次类似的经历,过斋前师父临时有事让大伙进去先坐,进去就坐下来了,好几个人提醒传了说师父还没来,一看除了年长的老师父,就是传了坐着了,那时心里的念头就是师父让坐的呀!就这么坐着等师父。现在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傲慢,眼里只有师父,心不平等,忘记了师父们的教诲。

  刚才走的那一段路,上妙下祥师父不让披风帽子覆头,等休息了,让我们把帽子戴上。我们一行人坐成一排,背包放在身后的苫布上,苫布不够长,背下没垫苫布的人有把包挪到有苫布的地方,上妙下祥师父说:“拿过去,遇什么因缘算什么因缘。”

  休息二十分钟后,队伍继续向前行走,至一桥洞下,上妙下祥师父先亲自查看了地点,非常满意,说是我们有福气,他们行脚没遇过这样的好地方。我们与居士们收拾了地面,铺好睡垫,上妙下祥师父让我们坐下,不必顶礼,我们坐成两排,上妙下祥师父坐在前面,方才为我们做了开示。开示得非常细致,凭记忆大致有以下一些内容:

  一、恭敬师长

  上妙下祥师父说我们走得还可以,但是起身、放包动作缓慢。师父放下背包才能放包,背包应该先于师父,便于去为师父整理背包。发现有小众先于师父坐下,要等师父坐下再坐。刚才上加油站公厕有点混乱,上卫生间应该先找好休息的地方,把东西都放好然后再去,不是背着包直接就去了,另外师父还没去有人就先去了。

  二、乞食注意事项

  乞食时,不称施主为“菩萨”、“老菩萨”、“大菩萨”、“二菩萨”的,也不能称“居士”,直接呼“阿弥陀佛”,也可问:“家里有人吗?”乞食时说:“行脚的僧人乞点食物。”听不懂就说:“要点吃的。”乞不在多少,给点就行,哪怕给一口也行,不可以贪多,比如主人又要进去盛,没有必要再要。乞食不可以到宰杀众生之家乞,不可以到金、银匠家乞,商店、小卖店不去,五金店可以。乞食时不可以问有水果咸菜之类的东西,水也不乞,对方不给,立刻走。过斋的时候先食用乞来的食物,居士若不给行,出家人则有选择挨饿的权利。

  乞食要注意安全,突然地去乞食,不预先选择,乞食时有可疑情况报告师父,比如有一家一下子乞到十多个馒头,就比较可疑了,饮水就喝矿泉水,防止有人在水、饭里做手脚。乞食后给回向,对方未布施不回向。

  三、乞食的意义

  主要是去贡高我慢。金山活佛顶着别人扣的屎盆到处走,乞食时即使食物被门里扔出来,捡起来就走,即使吐上痰也捡走。

  四、其他问题

  大戒师们就一些问题与上妙下祥师父请法,师父也为大家请问了几个问题,上妙下祥师父一一解答。

  1、乞食可以多人去乞,也可以二人、三人、四人去乞,有一人主要乞,其他略远离即可,与对方语言交流也以一两个为主,不能因为想度众生,插太多的话,不见得没乞到就不是度众生了。

  2、早晨喝的姜糖水不如法,可以喝姜水。

  3、乞到辣椒可以单行,即使菜里有辣椒,有病也得吃。

  4、饭菜没有好与不好,但别起贪念,不能因为饭菜好就不吃。

  上妙下祥师父还要我们听话,要依教奉行,恭敬师长,小众要护持大戒师,大戒师乞到食物先分给小众等等。

  上妙下祥师父又教我们如何使用背包里行脚用的大塑料袋,不赞同使用帐篷,还嫌我们图行脚轻便,睡垫太薄,也没背打坐用的披的东西。

  桥洞的风不小,上妙下祥师父也是带领上院众师行脚回来没多久,今天一直拄着一个简易的拐棍,左手长衫拉下一块没来得及补,前襟还有一个大口子,站久了,似乎他的一条腿就麻了,有时还得用拐棍敲打小腿。

  叮咛再三,看确实没什么问题了,天黑时上妙下祥师父才离开。师父这才换下穿了一整天的湿鞋,传了也换了一双干的,居士们供养了胶鞋与手套。上妙下祥师父、师父、还有居士们如此这般精心呵护我们,我们何以回报?

  今天听完上妙下祥师父的开示,心里的敬佩与感动使传了深深悲叹今生堕为女身,有诸多的习气与业障。广钦老和尚说过:女人少修五百世。我们造作恶业堕为女身,何其苦!广钦老和尚认同苦修,也认为女众应该苦修,上人也说吃苦了苦,上妙下祥师父则说以苦根拔乐根,以苦去除无数劫种下的种种贪恋。古人亦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不吃苦了苦,不能了脱生死。

  止静了,风很大,钻进大塑料袋,睡在睡袋里,很久没入睡,头两天乞食遇到的问题怎么都让上妙下祥师父的开示给解答了?

  第三日

  早晨被冻醒,睡袋又轻又薄,大塑料袋里还有一层哈气,桥下过堂风较大。醒来没多久,听到两声击掌声,就起床了,紧张地收拾后很快又动身上路了。

  队伍一直沿着张庄线前行,中途休息两次,行至英那河大桥时休息。居士为我们拍了几张集体合影。英那河是条母亲河,河水喂养传了多年了,却是第一次见到。

  时间差不多了,继续行至公路边一村庄乞食,我们在一家主人同意之下把背包等物放在其家门前宽敞的平地,过斋也就在这里了。

  村庄比较分散,遇到的也多为锁门或无人应答。我们三人至一家见一男子拄着双拐,右腿高位截肢,先说自己一人在家没有吃的,似又想起来了加问一句:“地瓜能吃吗?”然后就拄着拐杖回到屋里端出一大碗地瓜。由于门墙太高,只好把钵带着底座放在门口的地上。他就吃力地拄着拐杖弯腰一一布施,每个钵里放了两三块,之后碗里剩了两小块,他说这两块不太好不给我们。传了与仁师父为他回向:所谓布施者,必获其利益,若为乐故施,后必得安乐。这段回向有时候施主听不大懂,传了用过“祝你吉祥”“祝你身体健康”这样的祝愿语,仁师父今天告诉传了用法语回向。

  离开,又遇一家,一位中年妇女出来应答,有点生气地说:“俺们信教,不信这个。”

  时间不早了,沿公路返回过斋地点。最后一组也回来了,她们今天乞到苹果,还乞到一些地瓜。师父听说是生的,就批评说:“怎么没把人家粮仓搬来?”一旁的亲船师父说以前乞食也有乞到生地瓜的。生的地瓜是可以食用,但乞食中绝对不乞生米生面等。今天乞食时间短,乞到的食物放在一起也不太多,护法居士亲自做了饭菜供养大众,结果等我们过完斋才知道行堂居士将热菜全供养了出家人。李洁居士便为二堂过斋的护法居士们烤地瓜,地瓜皮烤糊了,这样的地瓜皮居士们应该从未吃过。师父在一边一直看着居士们过斋,开示说:“十方利养,吃了。”没办法,硬着头皮也得吃了地瓜皮。

  斋后,张维卓居士与李洁居士要开车返回寺院去,是上妙下祥师父打电话通知她们回寺。昨日上妙下祥师父见我们衣物单薄,要为我们加点衣物。师父让取观音斗来,张居士与李居士开车离开。这时,有一中年男子路过此地,恳切地问师父:“你们到我们瓦房店去好吗?”可能过斋时他一直在观察我们。

  我们又向前行至一玉米地休息。天气晴朗,和风徐徐,太阳晒得很暖和,正好晾晒背包里昨日淋湿的东西、雨披、鞋袜等等。不少人利用这段时间写行脚日记,传了也坐在玉米秸上记日记,听到师父正在批评一名挂单的师父,谁有错师父都会去指正。

  下午,离开休息地点时师父让大家把玉米秸都恢复原位。一路前行,至公路旁山坡一松树林,松树密集挺拔,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地面上落了许多松针,脚踩上去松软如床榻。松树好久没人修剪枯枝似的,一走进松林,居士几人正在掰掉枯枝,以方便进去安单。居士见我们小众走了过来就问:“小众师父是不是可以却树枝的啊?”无人应答。

  我们在松树间安顿下来,地面上的松针层是干燥的,下面都是潮湿的,传了把塑料袋铺在地上隔潮,打开背包拿出行李准备铺“床”。出家人日中一食,树下一宿,天为被,地为床,无比自在。不久,师父召集大众围成一圈,集体诵持楞严咒。这一片松树林位于公路一侧,另一侧远处能看见村庄,黄昏的松树林静悄悄的,我们诵咒的声音并不大,传了是闭眼诵咒,所以只觉得刚开始不久就有灯光晃了几晃,还以为是居住们拍照或是录像。五遍咒结束,居士告知派出所来过了,说是我们诵咒期间远处村里的狗叫成一片,村民起了疑心报了警,派出所来了三、四个人,提着电棍、手电等,拿着大手电挨个晃,大众都在垂目诵咒没人搭理。来人与居士查看行脚证件后,确定不是法*轮#功后离开。居士问狗为什么叫,师父答:“有光。”诵咒是为七十里地净坛。上人也讲过,一诵楞严咒就有光。凡夫肉眼见不到,畜牲道众生能看到,狗见到光就使劲叫。楞严咒的确不可思议。夜色中静静地坐在松林,诵咒的感觉特别清净,前所未有的清净。

  天黑了,全体休息。传了打开睡袋,罩上雨披压风,右侧吉祥卧入睡。也不知道几点,在寒冷中使劲打了几个喷嚏,给打醒了,便坐起来打开小手电,远处师父低声命传了关了手电。这时听到有人向我们露宿的地方走来,还有手电光,师父怎么也醒了?或者师父一直没有休息,在为我们守护?女居士们和我们每天住宿在一起,两位男众则远远地在车里守护。后来,传智师告诉传了,说她见师父为了护持我们安全行脚,眼都急红了。传了在寺院做居士的时候,有一次一位发心出家居士的家属打来电话说自己是其母亲,师父这边答:“我是她法身父母。”师父不但抚养我们的色身,而且在我们求学于佛道上忘我地教育引导我们,恩德更难报答。

  来人走近了,师父上前与之交谈,传了已听出是上妙下祥师父的声音,隐约听到是另派了两名男居士。上妙下祥师父安排后就匆匆离开,众人继续休息,传了也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居士说上妙下祥师父来的时候是夜里十一点多,又一位为我们操劳的师长,他们从始至终宛如呵护婴儿一样呵护着我们,对我们唯独有一个期待:依教奉行,持戒精进修行,在佛道上早早成就,早日回到本来家乡。

  第四日

  九月初三凌晨起床,收拾东西,一摸塑料袋贴地那一面湿漉漉的,夜里有点冷,但还不至于冻坏。

  行至一加油站,见夜空繁星点点,借着加油站的灯光,师父打开从寺院取回的一大包东西,打开一看,是我们平时睡觉用的大氅,并不是观音斗。今天是行脚第四天,有的人脚上打了水泡,也正是要出现疲劳的时期了,如果背包里加上这六、七斤重的棉大氅,行走起来可想而知。这个大包袱是上妙下祥师父关心所致,有意见也得依教奉行。传了把大氅使劲塞到背包里,鼓鼓囊囊,份量增加不少。修行当中最怕自己给自己加包袱,放下各种包袱更容易前行,可惜传了没修持,财、色、名、食、睡中总有舍不去的,不是怕冷吗?就来了个大包袱,要不,背个三衣包轻松自在,现在为了自己的色身,还得背上暖和的棉大氅,受其压苦,就像在寺院里干活一样,就是为了自己的色身的吃、穿、住、用、行要劳作,天下永远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一日不劳,一日不能食也。

  再继续往前走,明显走得吃力多了,肩痛,腿肚子发硬,行脚以来,大多数人最难忍受的是脚板疼,而传了则是双手裂口子的疼痛最难忍受。刚开始行脚第一天裂得最厉害,钻心地疼,有的口子愈合了,现在又裂一些,双手手背几乎没有一块不裂口的地方。

  一大早走得都比较快,天亮不久,师父带我们至公路旁一小路,拐到一大片像水泥地一样的坡地,比较平整。大众刚刚放下包,太阳就冲出了早晨的云层,晨光沐浴着我们。云雾缭绕中,群山与小树林、还有红瓦房如诗画所述一样宁静祥和。师父说这特别适合拍照,兴致勃勃地与大伙合影,传了想有机会与师父拍张相片也是好的,就挨上前去,过了一会,四五个人一起排在师父左右,好不容易要拍了,一位师兄在照相机旁边说:“传了,你下来,让大戒师与师父拍吧。”传了一看师父两旁除了传了,都是大戒师,就退了下去,再就没机会照了,因为师父不拍了。想了想就放下照相的念头。心里动了,有了念头,就会有所行为,行为达不到念头要求的目的,就又动第二个相关联的念头,如此以来欲求的心念会生出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等等。看来什么念头都要放下才好。

  休息时,正在整理,谷红居士上来问传了累不累,传了点点头。今天背包变沉,背着包长时间行走的确累,但又不算累,哪个不累?传了也很难描述,让行脚的人们去体会吧!居士一直对我们行脚拍摄记录,看来这算是采访的开始。她又问传了这几天乞食中有没有空钵的时候,传了答没有。谷红居士大约一直在观察传了,现在终于找到机会问传了说:“您手上的小红点点是怎么回事?”她把手背裂的不计其数的小口子叫小红点点,传了告诉她是裂的口子,因为杀业重。

  行脚前头一天,双手开始裂口子,等行脚第一天,一下子又裂了许多口子,裂得双手肿痛到手腕,手指头、指甲缝、手关节、手背等处都有裂口,有大有小,洗手疼,碰上东西更疼,像刀拉似的。行脚一会儿背包,一会儿又放下包,一会儿取东西,一会儿放进去,用手的机会太多,本来传了动作就慢,老落在后面,一直是连颠带跑不让自己掉队。双手的痛苦让传了深深体会到众生被杀的痛苦。未出家前传了在大连酒店行业工作,招募训练员工,自身又好食鱼虾,造了恶业必招恶果,所幸传了是出家了,果报也只是手上裂口子,比起以命偿命来说轻多了。这些口子不是冻裂的,一般只要能忍住疼过一段就能自己愈合,愈合后的口子就似一张张小嘴巴。如果怕疼可以贴上橡皮膏就不疼了,可是等下次同一地方还裂口子,所以传了什么措施都没采取,就让它干巴巴地疼,以示认账偿还果报,舍去对双手的贪爱。传了的师兄当中有的也因杀业手裂过八个月的口子,也是疼痛难忍。普劝大众深信因果,莫杀生,食素食,不著众生皮毛制成的衣物,多放生护生,以忏除我们的罪业。

  当然,,传了对谷红居士并未讲这么多,只是告诉她传了杀业重,估计是与她所想的不同,后有两次休息与师父提起,最后一次师父说:“她的手也该裂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师父的回答让传了记起上妙下祥师父讲过,有一位富家儿子生下来后就被人抱着,双足不落地,长大后落地行走,脚就裂口流血淌满地。吃苦了苦,享福消福,这双没吃过苦的手现在裂口原来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搭衣要乞食了,师父让我们把方便铲留给男居士一把护衣,这才带队到坡下的公路,分派各小组乞食的方向。我们三人至村一角,刚刚走到村口,就听到一老年男子声音:“这要钱的这玩意!”等走到他跟前经过时,他又说:“现在还有要饭的?这不给国家丢脸吗?都锁门啦!”我们自顾自地向前走,走到一排民房前准备沿门乞食。

  中文的字细细品来是非常有意思的,比如吃饭的“吃”字,分开来看,就是“口”“乞”,这是说我们吃饭就是用口乞来的,小时候吃父母的,回头自己的子女又吃自己的,因因果果皆由这个吃字引起的。当初光音天的天人贪吃我们这个世界的地肥,再也飞不起来了,落在地上成为人类的初祖,亦是由吃而引起的。佛教出家人日中一食,慎勿再贪,从饮食上来了脱生死。行脚乞食就是行持佛的法,只是现在很少见到这种头陀法,倒是假借三宝乞钱的增多了,让人讥讽三宝,毁灭佛法。出家人中比丘的中文含义中有一个意思就是乞士,上乞佛法以资慧命,下乞饮食,化度众生,是要饭吃的意思。但这个要饭的意思是中道义,即既不为资色身的饮食而卑下自居,又不傲慢自居,可谓不卑不亢最适宜。

  今日乞到的第一家,女主人布施一碗炸得金黄的地瓜丸子,另一家女主人布施了馒头和苹果,每人一份。每天乞食每人可以乞七家,锁门与无人应答的不包括在内,一般我们乞食的速度都比较快,用不上乞到七家就结束了。

  传了主乞的这一家老人听到“阿弥陀佛”后,答说家里没人,这亦是在家不能做主的老年妇女,离开;另一家有点意思,当传了刚走到大门口七八步远处,一年轻妇女正在抱柴禾,抬头瞅见我们了,传了就喊了一句“阿弥陀佛”,未待下文,她直起身来,拿起一根树枝像吆喝着撵什么似的:“去!去!去!别阿弥陀佛的!”传了扭头就走,想到她那句“别阿弥陀佛的”,低着头忍不住笑了,还好她念了句佛号。

  三人决定返回,在村口又碰到一老汉,边推车边打听我们从哪里来的,亲仁师父答:“海城。”他就又说:“海城生活不困难呀?你们这样跟老百姓要国家允许吗?”见两位大戒师并不应答,亦默然前行。

  回到过斋处,见那位拿方便铲的男居士笔直地站在一边,这位居士是昨夜换班来的大悲寺的居士,搁那一站,猛地一看像尊护法神塑像,一动不动的,直至我们坐下来准备过斋,师父叫他休息,才放下方便铲到不远处的车边去休息。师父赞叹说:“看人家大悲寺的居士,就是依教奉行。”

  今天乞到的食物式样比较多,倒在大盆里拌匀了,每天这样乞来的食物行到钵里没有太寒凉的感觉,吃起来反而是一种清凉的味道。我们过斋时先行乞来的食物,今天乞来的花生臧居士忘了行,而是先行了李洁居士供养的小食,师父示意老半天才明白过来,最后还差点忘了乞来的苹果,结果大众师并未食用李洁居士供养的小食。斋后,臧居士挨了一顿批评,师父说居士总怕师父吃不好,而不把众生放在心上,明天再这样,她就不吃饭了。

  斋后休整后继续前行,行脚第四天了。

  第五日

  昨夜终于睡了个暖和觉,因为棉大氅的缘故。

  昨天夜里住宿的地方是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的一片稻田地。师父带着我们七拐八拐,先行至一道边靠边坐着,静悄悄地倚着背包等着天黑。又由居士的车领着向前行进了一段路程,从大路下小道,在田地里又行进了半天,最后才到一村庄旁的稻田地里休息。几天来,听居士讲总有人尾随我们,还有同一牌号可疑的车辆,加上上妙下祥师父对这次行脚的关注,大伙几乎同时意识到这次行脚是在一个非常时期进行的。行持头陀,在这个时代也有太多的不易。即使不易,甚至有生命危险,这条路也必定会有人行下去,今天是我们,明天会有更多的人来行持头陀行,行持正法。

  当我们在夜里背着包坐在道边悄悄等到天黑的时候,坐在传了一旁的传智师兄后来跟传了说,传智师兄出家前在家已经诵持楞严咒多年了,行脚中她一直在诵楞严咒,诵着诵着看见天空锃明瓦亮,看见天空布满天兵天将,还有骑大马的,是卫护我们似的,这些人衣着五颜六色,等等。佛、菩萨在护佑着我们,护法神也在保护着我们,护法居士也在精心地护持着我们,出家的人唯独剩下的就是一条命了,对于外境的危险没有畏惧。

  然而师父终是最为我们安危担心的,看护宝贝似的看护十三个弟子,出来行脚身上的担子更加沉重,做弟子的如今却无法分担一点点。

  九月初四,起床刚整理东西,天又下起雨来,穿上雨披又开始了雨中行脚。

  走至一桥边,倚靠桥栏杆短暂休息,行进到一加油站,雨披够大,但防雨性能不太好,一下就透,师父让换上塑料袋。行脚的背包里有一大一小白色透明塑料袋,长度宽度差不多都在一米以上,上妙下祥师父教我们夜里铺在地上,钻进去铺好行李,像大棚似的用,隔潮保暖,现在师父教我们罩在身上防雨。

  师父是有智慧的人,先拿出自己包里的塑料袋大的那个,教大伙怎么用,就是把塑料袋全头罩到脚,像罩衣服套似的。传了比量了大、小两个塑料袋,决定拿出小的用,罩上一看正好罩到小腿,长短宽度都够,背着背包也很宽松,走几步试试,觉得很轻巧,活动起来也很方便。这时一旁的居士与师兄见传了用了小的塑料袋,说这样不行,走路会浇湿的,还是大的好。自悟是宝,他人说是草,传了没吱声。当传了从公厕回来,老远就听见有人议论大的塑料袋太长,走路不利索,师父个子高大,罩大的正合适,一般人罩着拖地了。等传了走到跟前,心里一乐,大部分都换小的了,居士大多也罩小的塑料袋。趁着大伙收拾的功夫,传了换下了湿透的僧鞋,居士供养了胶鞋,吕居士耐心地为传了找了一双合适的,臧居士又给了传了几个塑料袋,脚套上塑料袋,穿上胶鞋,脚底顿时暖和多了。

  大众罩好塑料袋,排队继续向前走,没多远又停下来了。师父让张居士用刀为每个人在塑料袋靠近脸部的位置拉开一人脸长的口子,让每个人的脸都能露出来。因为塑料袋从头倒罩全身,封口那边在头顶上,这样呼出的气在塑料袋里结成一层水雾,时间久了视野不清。脸露出来了,塑料袋开口的地方别在耳后,排在传了前面的传昌师兄转过身来悄悄对传了说:“传了,你看一个个露出了娃娃脸。”传了仔细一看她,再听她这么说,乐完了。传昌师罩的是大塑料袋,太长,她就在顶上做了个手脚,把塑料袋在上面扎了个结,看上去像一朵白莲花似的,外来挂单的师父也这样。露出笑脸的传昌师脸庞清净犹如孩童。在“大白伞盖”般的塑料袋笼罩之下,大众师顺利向前行进。

  在师父身边,弟子们个个都像娃娃,什么也不用操心,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像小娃娃一样听话,依教奉行。可是太多的知见与执著,太多的贡高我慢,使得我们难调难伏,紧握双手,总不舍得把双手放心地交给师父,交给佛菩萨。传了就是一个最不听话的弟子,有一回被师父勒令关在寮房里反省写忏悔书,忏悔通俗一点就是认识错误、改正错误,写检查。除了吃饭、早晚课等共修课程让传了参与,别的事情一概不让参加。当时寺里好像是打了两个戒七,也在盖房子,传了则打了两个“忏悔七”,师父关了传了十多天。事后师父对传了说,缺课就得补课,知识分子劳动课得补上。传了读书一直读到临出家前,养了一身的坏习气,师父给过定语:懒惰。一双书生手又笨又懒,还自负清高,难怪师父要评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若不是师父关传了十多天,反复教化,平日又不能随众干活,那行脚再背个大包的话,就传了这单薄体格挺不了多久,而行脚就是要在修行路上长久地走下去。

  雨停前,天早已亮了,我们至一桥洞下,桥下的河水在雨后清澈多了,见有人洗东西,传了也拿僧鞋要洗,传智师兄制止了传了,说她看到旁边有牌子上写着不让在这里洗东西,传了连忙收起。修行以戒为准则,何况国家社会公约?传了出家晚,比起师兄们来说持戒的行力差多了。

  “妙湛总持不动尊,首楞严王世希有;销我亿劫颠倒想,不历僧祗获法身……”师父在桥洞哼唱早钟偈,也就是楞严咒的偈子,是阿难尊者赞楞严咒的偈子。空旷的声音在桥下让行脚的人忘记疲劳,充满了力量。楞严咒,佛给我们的大白伞盖保护着我们。

  离开桥洞至一工厂的外棚下,厂主让进空厂房,未进,经主人同意后收拾场地,发现一台秤,有人把背包放到上面称了重量,差不多都在三十七、八斤,如果包括雨披、帐篷,超过四十斤了。我们还称了一下体重,传了比在家时重了六、七斤。日中一食,身体素质各方面都逐渐恢复提高了,并不像出家前所担心的那些问题:会不会营养不良?会不会适应?等等。

  乞食的村庄离大道非常远,师父带我们离开厂棚,过马路来到一条泥泞的乡村小路上,直走到头,分派各个小组去村庄不同方位去乞食。这个村子比较大,亲仁师父带着我们一直往最里面的人家走,说是把近处的人家留给其他组乞,而且每每遇到叉道口,她总是先征询亲菩师父和传了的意见,传了是小众,一般不敢答,亲菩师父如果示意哪条路,亲仁师父就带队往哪走。

  今天遇到锁门和无人应答的较多。乞食乞到这一家,走到门口发现铁栅门还锁着,有一妇女正好从街那头边走边问:“干什么?”听到仁师以“阿弥陀佛”回答,她也念了句“阿弥陀佛”,猜测是信佛的人。等她走近,说是主人,知道我们乞食,她便打开门,说家里没有新做的,有剩的,请我们进去,盛情再三,我们就走到院子里等待布施。她为我们盛出了三碗热乎乎的小豆米饭,对我们说:“我也信佛,皈依了。”回向后离开。

  另外几家的情况分别如下:有一家女主人说是家里全是荤的食物,另一家布施了地瓜,还有一家养了两条宠物狗拴在大门里,主人听到狗叫声,弄清来意后说:“去!去!没听到狗咬你吗?”最后乞的那家出来一位高个男子,听传了说乞素食,二话没说,扭头进屋盛出两个大馒头,传了让他分成三份布施,他说这怎么分,围观的村民对他说再去拿一个,好施的男子进去又拿了一个。看我们乞食的村民有人问为什么要分成三份,仁师父答:“我们有法。”传了也补充答了一句:“我们有难同当。”本想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约是享福不能了道,难苦反而更容易使人修道。

  这时有一辆白色面包车开过,亲仁师父问传了:“那是不是我们的车?”看上去像是李洁居士开的车。我们乞食的时候,护法居士们供斋大都是自己找到合适的地点亲自做的。围观的村民有的问:“刚才是不是你们的车?你们不是做饭了吗?”明显有了疑惑。仁师父说这是护法居士的车,传了也说:“她们是在家人,我们是出家人,她们是居士,与我们不一样。”

  结束乞食,打听好最近的返回大道的小路,正要走,为我们指路的中年妇女又问我们说:“你们是送小佛、送佛像的吗?”原来这一带有人送“佛”上门。

  今天乞食前师父叮嘱乞点就行,按一个人食用量乞。等到乞到食物,倒在一起也是满满一大盆,护法居士做的米饭没有轮上供养。斋后听说此地也有寺院,难怪,法缘殊胜。

  过完斋,传了用手捧着舍下的一口米饭,是乞来的小豆饭,准备去喂拴在门口的狗,正好传昌师也去舍食,她留的是一块饼。我们蹲下喂食的时候,发现狗用的食盆外有一只死螃蟹,似是煮熟的,传了和传昌师把它拿到远处给埋了。可怜的螃蟹早得脱苦。

  不久,两位本地女居士,斋前就来过,请了一些法宝,现在又来专门邀请师父去给当地居士们开示,师父应邀前去。天放晴,太阳也出来了,我们把湿东西拿出来晾晒,有些人开始写日记,也有几个在交流乞食当中的经验。

  下午,居士开车来了,师父很快也回来了,收拾行囊准备动身,前方三、四里地就是庄河市了。

  走到庄河市的时候,队伍行进得异常慢,车辆多,人流也大,走得越慢背上的包压得越沉,简直像一大块铁。背包再沉,放下顿时轻松,而我们的包袱何时才能彻底没有挂碍地放下呢?

  从经过英那河的时候,传了知道这回行脚就是往大连方向前行,心中顿时像打翻的五味瓶,传了这是走向回家的路吗?宛如回想起过去生一样,抖落了一路的尘影,想起了父母眷属、老师同学、亲戚朋友,甚至想起了从小到大所记忆的事情,这一切一切都如身边的轻风早已吹过,荡然无存,亦无法存留,留下的只是六根里存在的感觉。这些感觉让传了迷失了多生多劫,像在大海漂浮的人不能到达彼岸,而佛、菩萨在彼岸那个家苦苦等传了回家。多生以来传了就努力走向那个真正的家,多生以来传了也背个大包袱,里面装满了虚幻的感觉,不能舍去,所以一直没能到达,在六道中头出头没,或为男子,或为女人,或为旁生畜牲……随业流转,流浪生死。可怜今生托为女儿之身,有女儿之性,忘我大丈夫之相,大丈夫之志!可悲可叹!

  好在能随佛出家,好在还能以女身行持头陀,行脚乞食,步步迈向回家之路,无论走多久,走多远,这条路终需走到头,回到本来家乡。传了如今不具备这个耐力,所以只能一步步学习,一点点沉淀,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

  闹市的声音喧嚣不休,加上传了的妄想,这段路走得非常散乱。我们短暂休息了两三次,传了对传智师说:“晚上不会在广场休息吧?”

  夜幕降临,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前行不远遇一平整广场,在广场一人行道边,师父令队伍排成一排,背向马路面向广场坐下休息。传了有些累了,迷迷糊糊睡着了。等醒来听到吕居士过来说:“师父让披上大氅,再看上妙下祥师父的消息,不一定走啊!”广场边上坐着凉嗖嗖的,心里想,上妙下祥师父接我们回去得了,要不还不知道要在行脚中经历什么。

  白天眼睛比较听话,不怎么东张西望,到了晚间,尤其到了广场,没了定力,四处乱瞟,开始观察四周环境。广场两边几乎都是酒店旅馆之类的建筑,霓虹灯闪烁,歌舞升平,传了深深叹了口气:“灯红酒绿。”此句一出口,身上“啪”“啪”挨了两掌,旁边的传智师打的。她说:“本来我看见这些一点想法都没有,听你这么一说,想起来都觉得恶心了。”于是,连拍了传了两下,手举得很高,落得轻轻的。宁动千江水,勿动道人心,挨打也不能去除语言对别人的影响,一句话就像往深水里扔一个石子,荡起波漾很难一下子静下来的。上午过完斋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探讨戒与修行,最后传智师总结说戒就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修行就是为了别人,不为自己。听罢高兴之下就说传了想打她两下,她说你就打吧。说打就得打,传了就像人们之间问候似的拍了拍她,两下,晚上又给找回来了,不多不少,也两下。因果不爽。

  本市区居士有闻讯赶来的,先是带我们去一所高楼里的卫生间,带路的居士关切地问我们累不累、冷不冷,还自责地说自己怎么与我们差得这么远,边说边用手拍自己的脸巴掌。传了笑了,指指自己的头,又指指她的马尾辫,意思是传了剃了头是出家人,不一样的。这一路上走到哪里,传了就能听到有人见到我们后大喊“和尚”,很是殊胜。

  回到广场,打开大氅发现里面放了一个热水袋,这是刚才庄河居士供养的,灌了热水。围上大氅,坐下抱着热水袋,身上暖和极了,心里更是感动。当地人说这里就是在我们来的这两天开始降温的。居士们告诉我们广场别处还有背风的地方,现在坐的地方正好是风口。很快,我们收拾东西向居士们说的地方走去,这时,似有人在拍摄,师父告之不能拍摄。这一路,居士他们的摄像头就如同居士们大大的关注的眼睛让人不敢放逸,现在被人拍摄则觉得被偷视一样不自在。

  不少居士帮着转移东西,我们这边有两三个女居士为我们拿热水袋,有一个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包住热水袋,旁边有居士担心她因此受凉,她笑着说没事不冷。

  在广场一角的新楼下,铺好睡垫,披着大氅,不少人准备坐着睡觉,师父说:“你们都修持好啦?”不同意,那就躺下吧,今夜休息的较晚,一躺下就入睡了。

  居士们都说:是夜供养热水袋的人们功德老大了。

  第六日

  农历九月初五,早晨起来,天气有点冷。4:20出发,上厕所时,漱口洗手用的是热水袋里的水,新胶皮味极重,苦极了。大伙都用热水袋水。

  早晨行至201国道,传了开始有点疲劳反应,有一段路觉得背包沉得使心脏疼。

  路过一劳改所休息后,继续向前行走。传觉师兄说我们在劳改所道边休息时,有人说我们是劳改犯。传了听后心里想,这个说法太正确,简直是对传了的一个写照。首先传了在世间做了诸多的恶事,造作了罪业,犹如犯罪一般,虽不在社会法律的制裁之下,却在因果之中受果报。其次在佛法的学校中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修正自我,改正知见。另外,福报不足,加上缺乏劳动这一门课的学习,故而今生要通过最不起眼的劳动来改造自己。劳动在修行上也是一门行解佛法的好课程,不明白的时候当作苦差事,仔细体会之后才知道通过劳作干活,持咒念佛,可以训练持戒,去贪嗔痴慢疑,去我执我见,同时积攒往生资粮,益处太多太多。师父说过在三宝地劳作,既培福报,又消业障。为成佛道,现在传了乐意出家来做“劳改犯”。

  在国道路标1609处,师父终于找到一处适合过斋的地点。她先与几名大戒师去查看地点,之后示意我们过马路。队伍排成一排,像小学生过斑马线那样过马路。此段路是一小慢坡,坡上老远一辆农用三轮车急速驶过来。传了记得因为车开得快,司机大老远就连喊带叫,已经刹不住似的,冲正在过马路的出家人开过来。这个时候刚过了几位大戒师,看起来车是朝挂单的大戒师冲过去的,传昌师正好跟在她后面,也很危险。一瞬间,几乎是在马路中间的人向道边奔去的同时,车开过来了,传了以为车开过不会撞人,谁料就在看到车从我们旁边急速开过的时候,也听到了“嗵”地一声,心中一惊,以为撞到了出家人,定神一看是吕居士,被车冲撞了距前四、五米远,面朝下,直挺挺地抢在地下。一切都如此无常!

  这一路上,我们都遵章右行,护法居士们就走在出家人的左侧护持,车辆多的时候,还经常充当临时交通指挥,有时候看他们这么发心护持,那么危险在车辆中走来走去,传了为之捏一把汗。吕居士自行脚以来都是负责行脚斋堂一块的事宜,总是跟李居士的车忙活。昨天下午过庄河市区的时候,她也下车跟着护持,师父见她没背包,就让她上车了。今天一早,吕居士就背上了行脚的背包一起行走,一路护持我们。吕居士见到当时的车冲过来,急忙护着在道中间的人,传昌师说她觉得背包被人一推,然后才安全到了道边。传了与亲船师还在道这边,见吕居士被车撞倒,我们冲上去把她扶起来,只见吕居士脸色发白,还用一只手捂着鼻子和嘴,指缝有点血。车撞完人后在七、八米远处才刹住车,车上似乎是装了一车砖。传了扶着吕居士,怕她倒下,亲船师父边念观世音菩萨边叫吕居士,吕居士已经说不出话来,打量她全身上下,万幸没有出血的地方,可是见她头发花白,为了护持我们,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这会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传了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师父这时也到了现场,司机也来了,吕居士去医院了。师父见传了哭了,沉脸说传了一点定力也没有,吕居士的车祸也是在因果中。师父说传了情太重,以后再这样的话不带传了出来了。

  传了知道出家人亦应该是有泪不轻弹,但是一时情起总忍不住如一般女人一样啼哭。但对师父说吕居士出车祸也是在因果报应之中有点接受不了,为什么偏偏在我们行脚中果报了?其实,最接受不了的是吕居士护持出家人的时候出车祸。于世俗来讲,我们非亲非故,就因为我们行持头陀行、正修而舍命护持,心头觉得这份护持难以承受。传了惭愧啊!

  因今天有大石桥众居士要来供斋,师父在乞食时叮嘱乞几家就可以,因为处理完车祸后已临近过斋。

  去乞食的村庄非常小,师父和我们两组人员乞了两三家就到头了。我们乞了两家。一家的男主人欲布施苞米粥,有些残疾的女主人问他说:“那我们中午吃些什么?”出家人吃十方供养,夺人口粮一般,无话可说。第二家两名妇女热情布施了苹果与桃酥,师父说桃酥中有牛奶,舍给居士食用。在寺院里我们自己做的桃酥与面包等都是纯素的,非常清净可口。

  乞食后回到过斋处,这是一所小学门前,已经来了一大堆居士,好多家送了自家做的饭菜供养我们。过斋的时候,就围在一边看着我们吃饭,就像父母精心做了一顿美餐盼望儿女全都吃下去一样,盯着我们,又不时地看看行堂的居士有没有把自家的饭菜行下去。有一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如法,可能是有荤腥的,没能给出家人吃,送供养的女主人跪在地上自责地哭了。

  这一顿饭,真是赶上吃“百家饭”了,但吃起来与寺院里的饭菜的味道一样,清净。

  刚刚过完斋,又来了一些庄河本地的居士,我们听到她们在急迫地征询师父供斋的事,供斋的日期要从明天排到走出庄河地区。师父笑而未答。

  我们在一边休息,大部分人在写日记。传了因吕居士的事心情复杂,问传昌师出家后的感觉是什么,她答说:“甜蜜蜜。”传了的这些师兄们比传了早出家,出家前做发心居士就有两三年的,最少也一年多,现在的几位在传了看来心胸宽广、做事豁达,犹如女中丈夫,加上相貌上也转向男相,所以每每写到她们的时候,总觉得用女她非常非常别扭。

  这时候有许多居士过来对我们一一顶礼,见这情形赶紧躲到一边,像传了这样空具一副出家模样,不配受人礼,尤其是众居士的心如此虔诚。我们收拾妥当离开的时候,走了挺老远,李居士回头看了看说,居士们还在原处目送我们。

  走了一段后休息,护法居士们这才说,今天幸亏出家人没出什么事,否则没法向上妙下祥师父交待。吕居士去医院检查也没什么大问题,已经万幸了。

  离开休息的玉米地继续前行,下午走到一加油站,师父先去找今天的露营地,我们待命休息。这时护法居士发现一骑自行车男子在我们一边滞留,上前询问后知是一名请法宝的本地居士,我们在加油站一直等到黄昏直至天黑,那男子也等到天黑。

  夜色中阵阵寒意,师父终于回来了。有人把请法宝的人领至师父的车旁,师父与之交谈之后,就为他找相应的经书法宝。原来这位本地居士是名工人,在市里上班时我们经过他们厂子,车间领导让他出去探查出了什么事,他一看是出家人,下班后就骑车追上我们,因为他想请一本佛学字典。师父为他挑选了不少法宝,诚心诚意等了那么久,终于满载而归了。

  与师父一起离开加油站,我们前行至一桥名“向阳桥”,师父领我们下桥,一下去就看到桥下一处高出的平地,非常干燥,看上去就像一副大炕。师父带我们平整了地面,为我们安单,最平的地方是师父用方便铲铲平的,分给了今年动过大手术的亲密师父。

  庄河昨夜供养热水袋的居士中又来了一位男居士,追上我们收热水袋,拿回去灌热水,拿走了供养的二十个水袋,又问是否够用。

  庄河居士前脚走,居士后脚跟着来了,要接吕居士去大连检查身体。吕居士下午回到行脚队伍中的,由于车撞得她面门抢地,牙折了一颗,松动了四个,其他部位有些挫伤,下午开始疼痛。传了未出家前也曾被车撞飞过,骨折住院,像吕居士这样被车撞得那么狠,伤得又不重,若非佛菩萨加被护佑,以及她护持的功德,实在让人难以相信。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吕居士出事后,从到医院检查清醒后,就没让肇事司机掏一点费用,她深信因果,对司机一丁点抱怨也没有。若传了是那名司机的话,也要惊讶坏了。

  居士走后,传了听到师父与一名居士通电话,师父让她明天去居士处为吕居士做饭,对方大概在大连,可能问师父能做点什么吃,师父答说稀的,粥之类的。

  铺行李的时候,庄河众居士赶到,送来了二十四个热水袋。师父把多供养的四个热水袋分派给挂单的师父与亲密师父,然后又上桥去为车上护持的居士安排。庄河居士们怕太晚欲离开,先是恭恭敬敬地爬在地上给我们顶礼,之后才上了桥。不一会儿,女居士们又跟着师父下到我们休息的地方,坐在苫布上听师父开示。

  夜已深,桥洞风大,我们把睡袋打开叫她们盖腿。有一位居士还带了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很乖巧,围着睡袋安静地听师父讲话。今天大伙都累了,师父讲法,自然不能躺着,有的坐着就睡着了。刚开始传了也坐着听师父在讲法,师父说念佛不在多少,要印到心里,还说一根倒,根根倒。师父的这些话传了是听明白了一些,我们凡夫六根放逸,像八爪鱼似的到处听闻见解,妄想纷飞,念佛可以都摄六根,慢慢地就能收回六根,六根收回自见本地风光。可惜传了尚未按师父所言修证。有一位居士向师父述说在家修行的苦闷,师父说这就叫五浊恶世。《涅槃经》云:居家迫窄,犹如牢狱,出家宽广,犹如虚空。走出家的路是走对了,不走这条路,传了如何回到本来家乡?又有人问了别的问题,传了有点顶不住了,迷迷糊糊坐着睡着了。我们年轻轻的都这样疲劳,师父呢?

  居士们听完开示要走了,有人把传了的睡袋结结实实围在传了身上,传了抬眼见是一名女居士。传了招呼了身边坐着的师兄,躺下吉祥卧,脚下有热水袋,在温暖中入睡。

  第七日

  九月初六早晨醒时,听到睡在边上的师父几声咳嗽声,起来见师父坐着,或许师父又为我们守护了一夜?

  谷红居士也醒了,传了怕起早了,问她时间,三点十一分。

  大众很快都起床了。又上路了,传了有点迷糊,昏沉,方向都不太清,背包沉得让人难以忍受,直至天亮,昏沉劲才过去。

  行脚第七天了,今天要去应供,大石桥马居士供全堂斋。听说马居士昨夜里十一点就朝我们的方向赶来,早晨就到了。

  早上七点多在一家门前的玉米秸上坐着休息片刻,又向前行走,这一走直至应供地点,再也没有中间休息。

  今天的背包异常沉重,肩头、锁骨似要碎了。大众师都在咬牙坚持,脚上打了泡的早就在默默坚持,把泡挑破,脚板的疼能减轻一些。马居士先是开车向前去了,不久又返回。队伍走得很慢,过了两座桥,连暂停的机会都没了,传了大力地弯着腰,低着头,背着包,委实背不动了,就用双手托着走一会儿再放下,心里烦恼地想:师父怎么不叫弟子们休息呢?哪怕像前几天临时在桥栏杆上靠两三分钟也好啊!

  回头看看一路拿着方便铲的传顿师、传智师,她们一直掩埋众生的尸体,追随队伍,背着包,休息的时候还常去护持师父,不比自己累吗?咬咬牙,开始数路标向前行走。

  又过了一座桥,谷红居士边走边兴奋地说:“一早三十多里出去了。”终于,走到了公路边一大块平整地边,师父先拐进去放下背包对马居士说不像他说的那么近,一下子走了这么远。原来这地方就是马居士开车特意选择的应供地点,周围有小土丘挡着,避风。马居士是开车找的,所以对远近是用车轮衡量的,师父以为不远了,就带着大伙不停地走,即使这样到了应供的平地,已经九点四十多分了。

  放下背包,身上顿时轻松多了。从早晨四点到九点,五个小时走了三十多里,行脚途中一次最艰难的应供。马居士供养的饭菜是精心准备的,过斋时端钵时心生一念:怎么像野炊似的?

  刚过完斋,师父说:“快点刷牙!一会还往前走。”在师父眼皮底下,必须时刻准备着,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要奉命干什么去。

  刚刚刷完牙,果然,居士赶来了,吕居士跟他一起回来了,看她嘴唇的肿还没消,其他地方则无大碍,她笑着与大伙寒暄。一辆黄海大客车停在道边,是接我们返回寺院的。

  忽啦啦收拾好东西,集体上了车,车启动了,总算是要回家了,心里一松动,加上今天天气风和日丽,车里温度又高,靠着座椅就睡着了,等醒过来冷不丁往外一看,外边的街景怎么如此熟悉?听到车后有人在议论“大连”如何如何时,传了知道客车正在驶过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在传了行脚即将返程的时刻真实再现,心里有别样的滋味,可这里对传了来说已经是传了今生的一个驿站,走过了。

  平复心情,传了拿出背了一路的《行道》读了起来,路,还要走下去。

  其实,如佛所说,人身难得,得了人身来到这个世界,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修行,走向最终回家之路。出家后也才真正明白这一点,如果我们每个人能熏修佛法,迟早会找到自己多生修行过的痕迹,找到自己轮回六道的铁证。回想起来,传了曾经在小时候十一、二岁时突然间拿起笔整本整本地画各种仕女图,这之前从未学习过绘画,突然间对美术非常爱好,家里父母看到这种情况,即为传了找老师送去学了一段时间,后来在学校画得也小有名气,升高中时为了考大学便舍弃了。现在知道,是过去生在这方面有所学习,今生还有点记忆罢了。所以许多人的天赋爱好在此看来也是多生多劫所致。可惜的是,太多的迷失,让我们无法相信因果与轮回,我们一生又一生地流浪,流转三界中,恩爱不能脱,忘却了走向回家的路。

  下午五点多,车终于停在仙境桥旁,在“本师释迦牟尼”的圣号中,寺里庄严的迎请队伍出来了,钟鼓齐鸣,在空旷的四周回荡。这七天,经过风雨的洗礼,别人打了一个“行脚七”,一个“楞严七”,传了又打了一个“妄想七”。

  至大殿,我们搭衣礼佛,寺里为了迎请早早安排的妥妥当当。师父升座哽咽地说:“感谢在家的大众与护法居士,许多人都想去行脚,可是我护不了那么多的人……”寺里的安定是我们在前方行脚的坚实保障,在我们行脚期间,寺里采收了上万斤山楂,护法居士也赶来护持寺院,这样才使得行脚如此圆满。所以师父连连恳切地说了好几个感谢。

  随后是晚殿,我们回来的路上吕居士在海城去了大悲寺。我们回寮房休息,在家的师兄弟早为我们烧好热水,寮房收拾得干净整齐。放下背包收拾的时候,行脚的师兄说等一会儿去搬大白菜去,有人往寺里供养了一大车白菜,正好在我们行脚回来时送到。这样就飞快地收拾了一下,穿戴好就与师兄们去卸大白菜。等到了斋堂院前,众人早就忙乎了半天,赶忙参加到搬运的队伍之中。

  传了深深知道,行脚的旅程也只是七天,近三百里的路程,而平常的学习与修行还有许多的路途要走,就这么平平常常地走下去,终有一天,会走回本来的家乡,在那里,佛、菩萨正在翘首期盼着我们。

  至心顶礼尽虚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佛、法、僧三宝,顶礼恩师上妙下祥和尚、上妙下融和尚尼,顶礼大众师,愿三宝加被传了早日回家,脱离生死轮回之苦。传了在此也忏悔自己自从出家以来放不下贡高我慢,与众中孤行,六和敬做得极差,今后将改过自新,随众,听话,干活,不讲理,老老实实做一出家人,踏踏实实做事,行持正法。

  文中不妥之处,请各位大德慈悲指正。

  阿弥陀佛!

  二○○七年一月二十五日完稿于道源寺

  释迦牟尼佛成道日前夜

  惭愧后学:释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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