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佛教导航>> 五明研究>> 佛学杂论>>正文内容

达缘老和尚略记----陈艳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29日
来源:不详   作者:佚名
人关注  打印  转发  投稿

民国八年(1919)七月六日,达缘老和尚出生在时属江浙华亭县枫泾清凉庵镇一姓庄的大户人家里。

达缘老和尚的父亲庄少云,家里田产殷实,为人温和谦恭,读过一点书,可算个读书人,住在镇上界河道南的一幢大宅院里;母亲郁桂宝,娘家是开窑厂的大户人家,两家也堪称门当户对。因师小时笑口长开,别家孩子生出来是哭,师出生是笑故家乡人称师笑弥陀.

师小时候读书读得不怎么样,但从小对菩萨可恭敬得很,每天跟着他妈妈烧香拜佛。逢到初一、十五,他也跟着父母吃斋。

长大后有出家修道之心,年轻时和伙伴搭船去了普陀山。梵音洞旁有一简陋茅蓬,师轻叩门扉,门开了半扇,一位留着长须的老僧让他俩进去。这位老僧就是梵音洞主持、师承临济的洽义法师,法号宏圣。

师行了大礼,诉说自己想来普陀出家的意愿,请求长须老僧让他留下。洽义法师听弥陀介绍了家里的情景后说,这里的条件十分艰苦,就怕你吃不了这个苦。弥陀说,自己从十四岁起吃素,到今日已有十年了。洽义听此微微点头。他自己当年也是出生嘉善的富家子弟,一贯生活富裕,因爱子英年夭折、家庭难以维持,万念俱灰,落发为僧。尽管他出家后一改旧习,力持节俭,过午不食,至今家乡仍有人把他称为“少爷和尚”呢。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自己的青年时代……

一年后,两位年轻人在洽义座前剃了发。师被赐法名达缘,字惟良,同去的把兄弟被赐法名达本。

这一年冬天,枫泾有几个信众乘船来普陀山拜佛,来到梵音洞时,有人认出了正在佛殿前扫地的达缘师:“咦,这不是我伲枫泾的弥陀吗?”

达缘师见老家来人,也很高兴,问自己父母还好么?

来人说,哕,你走了以后,你的父母到处找你,天天哭,天天哭,鼻涕眼泪一大把。他们猜想你出家去了,但不知道你跑普陀山来了。你何不跟我们一起回家,看看你的父母呢,也好让他们放心。

师是个软心肠的人,听来人说自己的父母天天哭,鼻涕眼泪一大把,他自己的鼻子也忍酸不住。

洽义法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对达缘说,出家人首先要讲大家,不能光顾小家,不过,出家人也不是不讲孝道,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这四重恩里就包括了父母的养育之恩。达缘、达本,你俩来我这儿时间也不短了,既然你们的父母天天掉眼泪,你们就跟他们一起回老家去看看父母吧。

既然师父这么说了,达缘、达本就跟老家来的人一起回到了离别多日的枫泾镇。父母看到师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母亲对师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在家里住了数日,师说,姆妈,我要回普陀山去了。母亲一听这话,眼泪又扑落扑落地掉下来,爱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住了几天又要走,这一走,哪年哪月还能再见面?想到伤心处,她抽泣着说,弥陀啊弥陀,你若真的走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跳河去!

镇上居士林的会长是师家的亲戚,他约了几位老居士来看望达缘师的父母,劝说道:弥陀已经剃度出家,你不应该要他还俗,作为出家人,长住家里也不妥当。我们想,镇上的性觉寺荒废多年无人打理,不如让他去主持性觉寺吧,这样离家也近,你们想他时随时可去看望,你们看这样如何?父母觉得这话在理,也只有点头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枫泾镇上的居民就听到一阵阵清脆有力的敲木鱼声。不少人打开窗子看看,呀,下雪了,当地难得下这么大的雪,在这漫天银白的世界里,只见有个光头和尚,光脚穿一双草鞋在雪地上行走,胸前背个大木鱼,背后扛着块为性觉寺化缘的牌子,一边走一边敲木鱼。那和尚身影飘曳,似乎脚不着地、踩在云朵上似的,雪地上一个脚印都瞧不见。再仔细看看,咦,那不是许久不见的弥陀吗!呵,是弥陀回来了!是弥陀剃了头回来了!

笃笃笃的木鱼声在枫泾镇上整整敲了四十八天。家家户户都为性觉寺修建工程捐了款。未过多久,一座焕然一新的性觉寺便重现枫泾。达缘师特地去普陀山把洽义师父请来,让师父主持了性觉寺修复竣工开光仪式。

洽义法师在达缘、达本徒儿护持下,还在刚修复的性觉寺里闭关四十多天。时逢抗战,洽义出关,在性觉寺举办了一个规模甚大的法会,成为当时枫泾镇上的一件盛事。

十年动乱文革中老和尚 坦然面对。

一九七八年,说起来,史无前例的“文革”已算结束,开始进入了一个“拨乱反正”的年代。宗教政策虽说已开始调整、放宽,普陀山依然满目荒凉,游人、香客依旧寥寥,但春天的脚步是不可阻挡的,在普济寺主持福臻长老带领下,以普济寺为首的几所寺院拉开了全面维修的序幕。师拜见了福臻长老。对师这位当年梵音洞里的出家人,福臻很急切地邀请他来普陀山,共为海天佛国的复兴出力。

一年后福臻长老刚故世,普陀山由妙善法师当家了。妙善对老和尚说,普济寺正在修复,人手紧缺,你还是来普济寺帮忙吧。

普济寺又称前寺,为普陀山最大的寺院之一,其前身为不肯去观音院,创建于唐咸通年间。师去的时候,普济寺还是破破烂烂的。老和尚为重建寺院什么样的活儿都干。

每天傍晚,普济寺山门关闭之前,师都要走出山门,看看寺院外面,还有没有没回家的人,上去问问,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走?晚饭吃过没有?晚上有没有睡觉的地方?遇上没钱吃饭的,送饭钱;没钱住宿的,送住宿钱。

两三年后,师再次提出要去梵音洞。普陀山方丈妙善法师对他说,梵音洞现在空有其名,不久前有个来朝山的老太在那里摔死了,我正想派正缘去那里当家,把梵音洞修起来,既然这样,你就去梵音洞,协助正缘把它恢复起来吧。

师随正缘法师来到梵音洞时,只有一个小茅蓬,连一间像样的房子也没有,吃水要靠自己挑,生活条件十分艰苦。

师当了梵音洞的当家师后,像他一贯的那样,无论是挖土也好、抬石头也好、扫地也好,什么事都身先士卒,带着大家一起干,此时,他也是个六十几岁的老人了。在他的带领下,梵音洞建设呈现一派新面貌,工程进度大大加快,很快,两层结梵音洞修建得像个样子了,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凡有人来,不管来自哪里,不管穷人富人,不管有钱没钱,达缘师都热情接待,给水喝,给饭吃,当天回不去的,晚上安排住宿,没那么多床,就搭地铺,人最多的时候,不但寮房全部住满,就连客堂、厨房、甚至堆放柴火的屋子里也睡满了人!达缘师总是说,人家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当天回不去,又没个地方过夜,不能赶人家走哇!

有一次,有个萧山来的农民,对达缘老和尚说他家里失火,房子烧了,他的衣服和手表也烧坏了,没法过日子了。老和尚一听,当场就把自己的毛衣和手表脱下来给了那人。那天,正好普济寺门口摆照相摊的庄先生去看望师,他对师说:“那人会不会骗你呀?”师说:“不管他骗不骗,他现在身上就是没衣服穿么,他身上冷,我就要把自己的衣服给他穿嘛!”

各地来梵音洞的游人香客,不少人见师如此平易近人、慈悲喜舍,都喜欢拜他为师,光是沈家门一带皈依于他的弟子,估计就不下一二千人。有些沈家门来的弟子对师说,师父,善财洞现在破破烂烂的,听说要关掉呢,师父您牵个头,我们一起出力,把善财洞也给修起来吧。老和尚说好啊。

于是师向妙善方丈提出,能否让他来修缮善财洞。师的提议,跟妙善所想一拍即合,很快就同意了。

两三年后,善财洞边上大殿、僧寮、山门等房舍陆陆续续盖了起来,给前来参拜善财童子的信众游客提供了莫大的方便。

白驹过隙,岁月流光。一转眼,师在普陀山住了近十年了。

金山县政府宗教局和县政协数次来普陀山礼请师,两位局长大人亲自出马,县政协把县政协委员的头衔都给师准备好了。金山去的人告诉师,基督教在金山发展很快,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加入做礼拜的不计其数,少说也有四五千呢,相比之下,佛教的影响可就薄弱多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金山没有一个像样的当家人呀!你弥陀是我们金山人人敬重的老和尚,你老人家一定要回金山来主持佛教事业呀!

金山在历史上曾有过不少庙宇,据清光绪《金山县志》记载,那时全县有寺庵五十座。进入新时代后,经“土改”、“四清”和“文革”等运动摧毁,数十座寺庵无一幸免,直到八十年代末期,仍连一座都没修复起来。

师回到老家后,一开始连个住的地方都找不到,他想回性觉寺,可此一时彼一时,这所他在四十年代一手恢复起来的江南名寺,已被一家工厂占用了。

跟方方面面交涉无果,师只好先住进金山新农乡五龙寺旧址,筹划着先把这座小庙给修起来。达缘师来到五龙寺后,住在一个借墙而搭的小屋里,说是小屋,倒不如说是个临时搭建的蓬子更确切一点,阳光照不到这里面,大白天也很阴暗,在这篷子下面,有一口水井,提水足不出户,用水倒是够方便的!在这口水井边上,师天黑躺下睡觉,下半夜一二点钟就起来拜佛,白天为修庙不停奔波。

因寺院荒芜多年,原址上已住了数户人家,师首先不得不筹措相当一笔款子,把占地的农户搬迁掉。开工了,师每天都在工地上和建筑工人一起干活,他好像全然忘记自己已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五龙寺建筑还没全部完成,师又同时开始着手修复金山县原规模最大的松隐寺。

松隐寺寺位于金山松隐镇北,元至正十二年(1352)由僧人德然(?-1388)所建。德然为华亭(松江)人,字松隐,一子唯庵,据传七岁能诵《华严经》,受戒于杭州天龙寺,为高僧石屋禅师僧珙器重,至正八年(1348)回华亭郭汇之南结茅而居,三年足不出户,受到乡人尊重,募资为其建立茅庵,以“松隐”名之,后乡镇以此得名。洪武十七年(1384),德然建成七层砖木塔,发心刺指沥血,请高僧道谦以血书写《华严经》八十一卷,藏于塔内,其时天雨宝花,纷纷郁郁盘空而下,众皆惊骇,远近轰动,塔亦以“华严”为名。

明正统十二年(1447),主持僧道明扩建寺院,奏请朝廷,得英宗皇帝御赐寺额“松隐禅寺”。

师刚来到这里时,寺院里一片荒凉,野草长得有半人高,住在里面的几户农民,自搭了数个猪圈、羊棚和鸡鸭孵卵房,把个昔日的清净之地弄得像个饲养场。听一位名叫阿大的当地老乡说,她是最早跟着师来修复松隐寺的,这里的工作可难做了,有的人不肯搬迁,还一次次对师破口大骂。光是一只羊棚,赔了又赔,一共赔了三次!刚来时,师连个睡觉的地方也没有,就天天从五龙寺走过来,来回十几里路。常见师买个白馒头,放在口袋里,就当早饭吃。那时生活上没有任何条件,大伙弄个煤油炉,烧点白饭,一两根腌萝卜干,就把一顿午饭给打发了。有时候,大家还挑地里的野菜吃。记得那时买上一块钱豆腐,我们要吃上三天呢!几个人吃?喔,五、六个人。师啊,他也在这五、六人之内,跟大家吃一样的饭菜,不要我们给他任何一点点特殊照顾。

苦干数年,师凭着他在方圆数百里的崇高威望,募集资金千万元,在野草丛生的荒地上先后建起了围墙、山门,陆续修缮了大殿、藏经阁、念佛堂、斋堂和寮房,重建了放生池,一座巍峨庄严的松隐寺重新屹立在世人面前。

松隐寺基本修好,达缘老和尚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性觉寺重建工程。对这所五十年前曾由自己一度修复的寺院,他倾注了特别的感情。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他发觉现今修一座庙的难度,比五十年前不知要艰难多少倍!那时,整个枫泾上至镇长下至普通居民,家家户户都鼎力相助;而现时,寺院已为一家工厂所占,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孤老头想把寺院要回来,谁买你的账?

一次又一次碰壁,碰壁,万般无奈之下,从不屑走也不愿走“上层路线”的师,破天荒走了一趟“上层路线”,专门去北京找了出生枫泾的朱学范,向这位官至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的老同乡倾诉遇到的难题。朱学范动情地对他说:“弥陀老,你是我们国家的宝啊!你这么大年纪还为家乡修庙的事操劳奔波,我太过意不去了。我看你正在作的是一件大好事,也是符合国家政策法令的,我会给当地政府写封信,敦请他们尽力支持这件事。”

无偿划拨三亩地,这大概算是给北京高官过问此事的一个交代了吧。这三亩面积的依据,据说是丈量了原性觉寺的房屋建筑后得出来的。而原寺院实际占地面积,至少有十几亩呢。既然易地重建,光靠这三亩地显然是不够的,但好在已经开了个头,路算是走通了。达缘师积极募集资金,设法把这三亩地周围的一些地皮也买了下来,然后正式平地建庙。

性觉寺建造中的种种曲折辛劳,在此不一一细叙。

继性觉寺基本建成,达缘老和尚马不停蹄,又开始修复万寿寺。

万寿寺始建于宋淳熙六年(1179),原名仁寿院。宋元后多次修缮扩建,至明初占地达二十四亩,规模相当宏伟。明正统九年(1444)改名万寿寺。“文革”中被全部拆除。

万寿寺修建中的几多辛苦几多愁,这里亦不赘述。

师一生恢复重建很多寺 就不一一写了。

师最后重修东林寺。金山东林寺原在朱泾镇东林街,古为凤翔里,乃市肆热闹之地,始建于元至大元年(1308),数百年来香火旺盛,尤以清乾隆、嘉庆年间为甚,每到农历八月初一,东林寺开香市,近旁街巷人潮汹涌,佛殿里面人满为患,一直要过了中秋,才渐趋平常风光。清道光年间,曾两次失火,幸得重修。上世纪三十年代,尚有常驻僧十一人。进入五十年代,寺内六名僧人全部强迫还俗,寺院成为一个空壳。“文革”中又遭毁损,直到九十年代,还剩下一座三百五十平方米的大殿,维持着它以往繁盛的空名。

着修复后得以开放的东林寺,围墙里的圆通宝殿,妙相庄严;围墙外的一幢寮房,乃为一所民房,与其它民房交错在一起。因这里地处金山闹市,虽然围墙里面大方青石板场地面积不大,每天来这儿烧香拜佛的信众依然不少。师努力的在他走以前完成了东林寺的扩建工作。

这些年来,达缘老和尚先后修复、主持、领衔的寺院、佛协等等,大致如下所列:

上海金山县性觉寺(方丈)
上海金山县松隐寺(方丈)
上海金山县五龙寺(方丈)
上海金山县东林寺(方丈)
上海金山县万寿寺(方丈)
上海金山县佛教协会(会长)
上海奉贤县南桥二楞寺(顾问)
浙江普陀山梵音洞(主持)
浙江普陀山善财洞(主持)
浙江安吉佛教协会(会长)
浙江安吉县灵峰寺(方丈)
浙江安吉县石佛寺(方丈)
浙江临安县佛教协会(会长)
浙江临安县昭明寺(主持)
浙江义乌市德胜岩前殿(方丈)
浙江义乌市洪云禅寺(主持)
浙江富阳市白龙禅寺(主持)
浙江富阳市佛协(名誉会长)
浙江嘉善县西塘药师寺(主持)
浙江嘉善县陶庄圆觉寺(主持)
浙江嘉善县佛教协会(名誉会长)
浙江嘉兴港区瑞祥寺(主持)
浙江余杭县同安寺(方丈)
浙江余杭县安乐寺(方丈)
浙江湖州市潮音寺(方丈)
浙江海宁市崇教寺(方丈)
浙江海宁市佛教协会(顾问)
浙江上虞市药师寺(名誉方丈)
浙江象山市普福院(方丈)
江苏无锡市嵩山寺(方丈)
江苏无锡市福寿寺(方丈)
江苏宜兴芳桥潮音寺(方丈)
江苏丹阳市佛协(顾问)
安徽凤阳县禅窟寺(名誉主持)
江西景德镇市观音寺(名誉方丈)
福建晋江市安海居士林(方丈)

编者注

老和尚一生重建了这么多寺 你们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吗?

今年后学去见老和尚,老和尚那时刚建好东林寺,老和尚建的千手观音殿是我在上海见到最大的一个。

可老和尚住在什么地方呢,很普通的一间民房 也是他睡的地方。

师十六岁皈依三宝,即怀出家之念,且以五戒十善严格要求自己;二十六岁正式出家,更以比丘戒律严格规范自己的言行举止,至今凡六十年如一日,不管在以前“文革”无理性的疯狂年代里,或在近年社会物欲膨胀、奢侈铺张之风日盛的新环境里,他都以一种近乎古印度头陀行的生活方式,约束着自己的全部身心,日久年深,这种约束对他来说已不是约束而成了一种完全自觉自愿的行为。

师经常带弟子一起放生,一放就数千元,好几次,被放生的鸟啊、龟啊、蛇啊、鱼啊等等,会在师面前显出摇头摆尾、依依不舍状,老和尚说,动物都有灵性的,它们知道是你们救了它啊!有一次,师领着沈家门的一批弟子在梵音洞放生,夜里一乌龟来师梦中说:白天我躲在一个房间里睡觉,错过了皈依和放生,求求您老人家为我补授皈依和放生吧。次日师对礼印说了昨夜的梦境,要他去找找看,结果,礼印发现在自己房间里,果真有个乌龟从床底下爬出来了!又有一次,师在金山带弟子放了许多水族众生,是夜得一梦,梦中一青衣童子对师说:“你放生为何漏了我呀?”师说:“不会吧,全放掉了呀。”童子说:“你去看看那些装过螺蛳的蛇皮口袋吧,我就被卡在袋底一角上,被大家又带了回来。”说完就隐没了身相。第二天,师叫弟子把昨天放生用的蛇皮袋检查一下,果然从袋底角落里找到一只大螺蛳!

师自十四岁起吃素,至今七十多年,未再沾染任何烟酒荤腥。有机会他还动员信众吃素,并经常给他们讲讲吃素的好处。他说,如何长寿?饭吃得下就是营养。白天多喝白开水,可以排体内毒气。一切众生是我父,一切众生是我母,一切众生都有佛性,一切众生都是未来诸佛、过去父母。吃荤实为吃自己、吃荤实为吃父母!吃素蛋白质多、维生素多,吃荤毒素多。上有萝卜下有菜,一年四季素小菜。吃长素的人,一般也长寿,你看宋美龄吃素,活了一百多岁,虚云老和尚吃素,活了一百二十几岁。他与来看望他的弟子一起吃饭时,还要弟子把吃饭当吃良药,要大家先吃三口白饭,吃一口白饭表示发一个愿,吃第一口饭,发愿“愿断一切恶”,食第二口饭,发愿“愿修一切善”,食第三口饭,发愿“愿度一切众生”,然后再正式吃饭吃菜。上海协大祥老板的少夫人,早些年去普陀山,要拜老和尚为师,师说,你要吃素我才收你,你做得到做不到?她答应说,一定做到。别人都认为她平时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吃惯了,不吃荤,说说而已,哪会真的不再吃?结果,她一回去就吃素了。

在生活上也定然不贪不占、知足常乐。在佛法中,这谓之“少欲知足”,如《佛遗教经》中所说:“汝等比丘,当知多欲之人,多求利故苦恼亦多,少欲之人无求无欲则无此患。……汝等比丘,若欲脱诸苦恼,当观知足,知足之法即是富乐安隐之处。知足之人虽卧地上犹为安乐,不知足者虽处天堂亦不称意。”师虽从小出生在富裕人家,他长期来在生活上的俭朴节约,恐怕很穷苦的人家都很难与他比项。师的弟子说,达缘老和尚有的内衣裤补得补丁叠补丁,又厚又沉,重达几斤,已看不出原来的面目。有一次,师应邀去弟子家小住几天,一位老妈妈偷偷帮老和尚洗衣服,发现一条裤子实在太破旧,就扔进了垃圾筒,他知道后还想捡回来呢。有弟子对达缘师说,师父师父,你身上这件衣服已经很旧了,留给我作纪念吧。师说,那不行,这件衣服还能穿呢。后来,凡是比较旧的衣服,师就自己洗,不要别人帮忙,他怕别人帮他洗衣服,一看补丁那么多,不是扔掉就是拿去作纪念品了。有的弟子见老和尚里面的衣服太旧了,就买了新内衣送给他,他自己不穿,转手就送给了别的出家人。据老和尚的弟子礼旭回忆说,在松隐寺时,他曾住在达缘师父的隔壁,有一天晚上,他在师父床头看到一条打了很多补丁的内裤,觉得太破了,就想上街去买两条新的给师父穿。第二天早饭后,他碰到师兄的一位弟子,因为彼此比较熟悉,就说起昨晚的所见所想,那位弟子一听,马上跑到街上去,在店里买了两条新内裤,回来就给老和尚送去了。结果,师不仅没夸他一句,反而把徒孙骂了一顿。

师的一条洗脸毛巾,早已破烂不堪,仍在用,一个弟子见了说:你这条毛巾比擦桌子的抹布还破多了,可以扔掉了。师说,不要扔不要扔,还能用呢。

去东天目修复昭明寺时,韦驮殿边上有间烂泥房,已坏得不成样子,每逢外面下雨,里面也下雨,有弟子想拆掉,重新盖一间带卫生设施的方丈室。师说,不要拆,这房子我来住。徐居士说,这房子太烂了,修都修不好。师说,没关系。你们要知道,历史上的“方丈”,就是一丈见方的芦席棚、茅草棚或烂泥房间,十分简单,也不是很大,我也只要住住小的烂泥房子就行了。老人家话说到这正分上,徐居士只得叫人将这房子漏的地方给补一补,简单装修一下了事。因为老和尚不让买好东西,她特地去农民家里收购了几件普通样式的旧家具,搬了进去。本来还想装个空调,师说用不着,方丈不该享受,于是也没装。

在金山修庙时,有个新加坡的弟子,敲锣打鼓,给师送来一部小汽车,让他老人家出行方便些。这车子一到金山,师自己还没用上,就被县佛教协会拿去用了,还说他“达缘达缘,到处有缘”,意思是他用不着嘛。只是笑笑,随他们用去,自己出门,若没人来接,就坐公共汽车。去天目山修庙时,先后有弟子送给师两辆面包车,师把一辆送给了灵峰寺,一辆送给了昭明寺。直到今天,师依然没有自己的专车,师也不想要。他说,一辆车子,专门给一个人用,难得用用,不是浪费吗?还是给别人用、给大家用吧。

弟子心语

在普陀山梵音洞,礼印是他收下的第一个出家弟子。礼印那时还是某公安专科学校的学生,礼印法师现在普陀山佛教文物馆工作,他说起达缘师父,充满真挚的崇敬:

师父的行为,慈悲喜捨,完全像菩萨一样。人家有事求他,总是有求必应,总给人以帮助和安慰。他每年要买几万元经书、佛像、念佛珠等,布施结缘给别人。他看人一律平等,不管其社会地位如何。弟子要上佛学院,他给予资助,要去受戒,他给路费。有人说缺医药费,他马上掏钱。在普陀山,大家都知道他太慈悲太慈悲了。也有人不理解,认为他“滥慈悲”、“不讲原则”,殊不知,凡夫难测菩萨境界,达缘法师是真正的大菩萨啊!他是真正的“无人我相”、“无分别相”,一般人哪里做得到啊!”

今日万寿寺的监院是九七年从上海佛学院毕业后,被上级单位安排到这儿来的。谈起达缘老和尚,他很敬佩:我虽然不是达缘法师“礼”字辈的弟子,但达缘师父对所有的弟子都一视同仁,没有内外之分,是真正的平等心、无差别心。那时,达缘师父住在金山寺院期间,每天大清早带头拿扫帚扫大殿、扫院子,还对我们说,当方丈就是当个小队长,应该早点起来分派工作、带头干活!他的这种精神和行为是很感动人的。

今日松隐寺年轻的知客师法定,十多年前十六岁就出家了,天资聪颖,敏而好学,说起他的师公达缘老和尚,法定法师充满了由衷的敬佩之情:达缘老和尚虽然文化不高,但远近威望很高,他处处以身作则,每天早晚坚持拜佛,生活上十分俭朴,这样的精神和行为很感动人。他经常救济穷人、孤老,对向他求助的人不分高低贵贱,都尽力给予帮助,是真正的心地善良,偶尔也有骗子来向他要钱,我们认为不该给,他心里其实也十分明白,但仍然给个一百两百,并希望那人从此能改邪归正。像这样的大德,在当今确很少见,我们发自内心地崇拜他老人家,在别人面前说起自己是达缘师父的弟子,我们都感到自豪。

比丘尼礼道法师说:

师父就是活菩萨,八十多岁了,还早晚坚持拜佛,最少一百零八拜,哪有老年人还这样拜的?有的人看不起我师父,以为他文化低,那实在是不识人。像我师父这样的人,当今很少很少,别人送的东西,一手来一手去,衣服穿得补了又补,吃得很简单很简单,处处为大众着想,处处以他人为重,是真的活菩萨啊!

江西景德镇市观音寺是在达缘老和尚支持下建造起来的。该寺当家无生法师十分崇敬地赞叹达缘老和尚:多年来,老和尚使人感悟最深的是:潜心修行,跏趺学佛,以法自身,以法布施。慈悲广大的老和尚,一切行径都给弟子留下深刻的爱慕心,同时已烙印在大众的脑海之中。尊敬的恩师,是我学佛修行的“慈父”,是我精进修行的向导,是广大弟子的“祖师”,本为佛的后生。目前只说一句“有志竟成”,秉承恩师的宏大志愿和光辉典范,誓愿回报佛陀、报答恩师。

上海的孙居士是十年前皈依老和尚的,她谈起达缘师父,敬仰之情更是溢于言表:我皈依老和尚以后,也经常从上海带一些居士、朋友来金山拜见老和尚,不少人来了以后,就在老和尚跟前皈依了。最多的一次,我带来满满一车人,有五十三个,吃饭时开了六桌。老和尚舀了一钵饭,给每一桌的每一个人,都拨上一小撮,嘴里还要说:“增福增寿,添福添寿!”这么一个圈子兜下来,别人都快吃完了,老和尚才自己坐下吃饭。大家看到这种场面,都很感动,有的人眼泪也掉下来了。我那天正好和老和尚坐一桌,只见老和尚把桌子上别人吃剩下来的菜,包括吃剩的菜汤,不管酸的、甜的、辣的、咸的,全部倒进自己碗里,一点不剩,全部吃光。我问老和尚:“你这么吃,不咸吗?”他说:“统统吃光到西方!”大家看到老和尚这样节约,不浪费一点点饭菜,都深受感动。就连饭后用餐巾纸擦擦嘴这么一件小事上,老和尚的节俭,也是超乎常人的,他把别人递给他的一张餐巾纸,撕成两半,一半放进口袋,一半用来擦擦嘴,擦过以后,也不扔掉,而是放进了他的袖笼,等下次再用。我对老和尚说,你用过的餐巾纸,就不要再用了,不卫生呀。他说没关系的,还好用一两次,节约一点,功德无量呀。老和尚以他的言谈身教,为大家树立了一个活生生的活菩萨的典范啊!

普陀山摆照相摊的庄先生,后来在普陀山最热闹的小街上开了一家照相馆,今天已经退休了,他无时无刻都忘不了达缘师父对他的大恩大德:

达缘师父在天王殿当了三年香灯,我就几乎在他那儿吃了三年饭。后来师父到梵音洞去了,我还经常去看望他。我见他在梵音洞经常吃别人吃剩的饭菜,就劝他说:“师父呀,别的当家都有小灶吃,你也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吃别人的剩饭剩菜呢?”他说:“没关系的,我吃吃剩饭剩菜觉得很好么。”他心里始终想的都是别人,有要饭的来,他也把热的饭、热的菜给要饭的吃,宁可自己吃剩下来的冷饭冷菜。我曾经对他说:“师父呀,以后若是有一天我有条件来伺候你,我一定让你天天吃热饭热菜,再也不让你吃冷饭冷菜了!”师父回上海以后,我也经常去金山看望他。我现在已退休了。我在普济寺门口拍照时,把达缘师父的大照片摆在玻璃镜框里,摆了十多年。有游客问我那是谁?我说这是我的师父,也是这个世界上一个最好最好的好人!不过,这也不光是我一个人说的,你问问当地的老百姓吧,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十个人里面,十一个都会说达缘师父好!!

金山枫泾镇的那位善芳女士,达缘老和尚帮她恢复了健康后,她成为老和尚最铁杆的一个在家弟子,多年来一直地为老和尚弘法利生事业鞍前马后、尽心尽力。一谈起师父,她就动了感情:要说师父对人的慈悲啊,那真是没话说的!有个农村老太太来找师父说,他的儿子生病,孙子要读书没有钱,师父二话不说,拿出一笔钱就给了她。我当时正在边上,很感动,师父跟这个老太太根本就不认识呀!师父就是这样,凡有人来找他,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只要有困难,师父都会尽力帮助别人。去年我给师父买了一件羊毛衣,穿着正合身,没多久不看见了,我问他羊毛衣哪去了?他说有个小和尚衣服不够,他脱给小和尚穿了。后来又给他买了一件,没多久他又送给了别人!下雪天,他说被子不暖和,夜里睡得冷,我和另一个弟子就给他买了床鸭绒被子和被套,可他睡了没多久,把新被子又送掉了!我有点不高兴了,他对我说,别人穿就等于我穿,别人盖也等于我盖嘛。我年年给他做新棉鞋,他年年把穿在脚上的棉鞋脱下来给别人穿,这棉鞋全是我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化了许多功夫呀。不久前我给他缝了一件棉背心,我对他说,这是给你冷天拜菩萨穿的,你再送掉,我可不再做了噢!话是这么说,他只要一见别人有困难,哪会不管呢。咳,他这个人啊,就是这个样子,真拿他没有办法……

毕业于中国一所名牌大学的戚先生,在金山从事法律工作多年,他也是达缘法师的皈依弟子。他深有体会地说:达缘师父曾跟我们说起,他要生生世世来娑婆世界度众生,我认为师父的这一愿力是及其伟大、及其感人的。有的人认为达缘师父文化低,这是一种世俗的偏见,师父是真正的大智若愚,我曾多次亲身感受到,自己的一些想法,大至对社会人生的思考,小至自己家里的私人琐事,有时想说还没说出来,师父就知道了;还有些尚未发生的事,师父甚至已经知道了结局。例如有一次,我得知有两位老法师生病住进了一家医院,就对达缘师父说,自己想去看看,达缘师父告诉我,一位已经来不及了,另一位还能见上。我从金山赶去了市区的那家大医院,果然,一位法师刚刚圆寂,另一位虽然病重,总算让我见上了一面。我曾陪达缘师父去过一趟新加坡,乘机回国途中,飞机上所有乘客都听到空中佛乐不断,有人问达缘法师是怎么回事,他只是淡淡一笑。说实话,达缘师父的修行和法力到底有多深,我们都不敢妄加猜测,但我相信,师父平时显现出来的,是一种看似最平常的平常心、平常相,而这实际上是一种真正的菩萨心、菩萨相啊。

在师眼里,一切众生作为众生是真正平等的,师是以真正的平等心对待一切众生。有时,乡下老太太赶来寺院,想见见师。有的弟子见时候不早了或师父累了,就把门关上,不让进来。师若知道了,一定叫人把门打开,还批评弟子:“人家乡下老太太,可能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有的不舍得坐车,要走上大半天,你们怎么可以把人家拒之门外?”

有一次,有弟子在寺院里帮师父整理别人送的供养,一只只红纸包里,有一百元、五十元的,也有十元、五元的。有个纸包里包了三角钱,是两张一角纸币,还有两个五分硬币。弟子抖弄着这个小纸包说:“喔哕,三角钱买点葱姜都不够。”师听到了,教育弟子说:“你可不能这么说,农村里的老太太,没有钞票,她是到地里拾点谷子,屋里养个鸡生几个蛋,再换钱换来的,不容易的。”向信众分发手佩念珠、护身符等纪念品时,有几个农村老太太挤在前头,有的还想多要几个。弟子咕哝道:“供养嘛就这么一点点,拿起东西来却急吼吼的。”师又批评弟子了:“她想要,你就多给人家几个么!农村来的人,不容易呀!”

顶礼达缘老和尚

编辑: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