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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藏义净《西方记》残卷研究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郑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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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藏义净《西方记》残卷研究
作者:


  郑炳林(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所长)
  徐晓丽(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博士生)
  由上海古籍出版社的《俄藏敦煌文献》第四册收有Φ209《圣地游记述》,(1)主要记载一位僧人(也可能是其他人)在印度游历佛教胜迹的情况,起自二月三日到舍卫国,游历了舍卫国给孤独园、波罗奈城鹿野苑、俱尸那城佛入涅槃处,亭玚明国、阿育王本生国、言陁城、雀犁浮图、天竺国、七宝梯、弥勒像、佛降伏天魔处、舍婆提城悉达太子本生处、尸毘王救鸽处、跋陁城月光王舍头处、檀特山、奚吴曼地城、迦毘舍国、师子国等,这位僧人按照他记载的时间推算,他从舍卫国起到师子国大约用了五十八个月的时间,在印度游历将近五的时间。用五年时间来游历印度各处的佛教圣地,只有佛教僧侣才能做到这一点,所以Φ209《圣地游记述》的作者毫无疑问是来自中国的一位游方僧人。关于Φ209《圣地游记述》的研究甚少,到目前还没有见到有人对Φ209《圣地游记述》进行介绍和研究。从敦煌写本的本身来看,该卷首部残缺,尾部没有抄写完,抄写十分工整,字体秀美典雅,不是一般的寺学学生所能抄写得了。全卷残存四十六行,每行大约十四至十七字不等。从与保存下来的有关印度方面的游记著作比较,没有与之相吻合的,所以完全可以肯定,这是一篇失传的关于印度史地胜迹记载的游记著作,对研究印度历史地理有非常高的价值。Φ209号在孟列夫的《俄藏敦煌文献叙录》中分在文学圣地游记述类,称之为《印度圣地游记》,而在《俄藏敦煌文献》中都定名为《圣地游记述》。到目前为止,Φ209号还是一卷没有人进行研究的有关印度历史地理敦煌写本,也是从未见到过的关于印度记载的文献。我们通过对Φ209号俄藏敦煌写本考释和研究,发现Φ209号可能是唐·义净所著《西方记》抄本残卷,现将研究心得写出来,供学术界批评指正。
  一、俄藏敦煌唐写本Φ209号释录
  俄藏敦煌唐人写本Φ209号,孟列夫《俄藏敦煌汉文写卷叙录》编号1446,归入文学类定名为《圣地游记述·前言》,后来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俄藏敦煌文献》时,这篇游记是采取了《俄藏敦煌汉文写卷叙录》的定名。而最早接触这篇文书是弗卢格,在二十世纪三O年代,苏联科学院东方研究所研究人员弗卢格对部分敦煌写本编了简目,即《苏联科学院东方研究所藏汉文写本(非佛经之部)简报》和《苏联科学院东方研究所藏汉文佛经古写本简目》,孟列夫的定名当来自于弗卢格对这篇文书的定名。孟列夫《俄藏敦煌汉文写卷叙录》称:[Φ209,印度圣地游记片断。残卷,94.5*28.5。手卷尾。四十六行,每行十六字。纸色微黄白。书行细。楷书。无题字。(八——十世纪)。从[丈室行迳二月三日至舍卫国祇树给孤],到[日日来供养从师子国北行径七月]。经文后面连写几次[皆]字(书法练习)。弗卢格149。](2)由此得知当时是将这篇文书当作文学作品中的《圣地游记述·前言》类看待的,该类还包括有《三藏圣教·序》、《佛经译本·前言》等。我们对照原卷文字不难看出,孟列夫将本卷与《三藏圣教·序》、《佛经译本·前言》放在一类是错误的,把本卷与ⅡX-234都作印度圣地游记是正确的,虽然孟列夫对本卷没有进行进一步的研究,但这毕竟是最早关于这篇文书的介绍了。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第一,对本卷文书内容的介绍基本正确;第二,提出了本卷文书的抄写时间是八——十世纪的看法与事实虽有出入,也有一定道理。
  为了使敦煌学术界对Φ209《圣地游记述》的内容有一个全面的认识瞭解,对文书反映的问题作深入的研究,现将Φ209《圣地游记述》全文释录如下:
  (前缺)
  1·囗囗……
  2·丈室,行迳二月三日至舍卫国祇树给孤
  3·独园处,其中有祇陁寺,侧布金钱买[地]
  4·之所,祇陁寺僧徒众有四千,国王及诸眷
  5·属日日来供养恭敬。其中有如来说法
  6·旧所,宛然见在。舍卫城东行迳一月更到
  7·波罗奈城鹿野林苑鹿王比丘处。其中
  8·有尼居地树枝叶遍覆三万余人。从波 
  9·罗奈城北行迳三月至俱尸那城佛入涅
  10·槃处,并有塔庙。有阿泥拔提水河。其
  11·城东北有娑罗双树,四面拘(俱)生两根,故名
  12·双树,冬夏恒青。从俱尸那城东门出北
  13·行迳二月到亭玚明国,北行迳三月至新
  14·头河。行新头河北行三月余日么阿育
  15·王本生国。从阿育王生国北行至言
  16·陁城,从言陁城东行十里至雀犁浮图,
  17·高广五百丈(尺)。从雀犁浮图北行迳六
  18·个月余至[北]天竺国。从[北]天竺国迳三月至
  19·七宝梯,至弥勒像,像身八十尺,檀木作
  20·炎一百六十尺。从弥勒像身行迳大处
  21·寺,有树,是佛降伏天魔处,(扬)树叶
  22·至七月一日方生,十五日诸比丘皆集在
  23·树下,为诸国王说法,百味饮食供养及
  24·用七宝布施。其树若王在,枝叶自生,荫
  25·覆王上;王若无时,枝叶不生。彼国天子
  26·并以七宝庄严此树,其僧集时乃有
  27·八万五千告徒众。众大处寺一日至如来
  28·在道逢雨迳(躲)寺亭(停)住,晒
  29·曝衣乾行,去曝[衣]处东北行迳十月至舍
  30·婆提城,是悉达太子本生处。东行五月
  31·到摩诃陲投饲虎处,一月至尸毘王救
  32·鸽处,其塔高一丈。从救鸽处东行廿日至
  33·跋陁城,是月光王舍千头处。其城有八十
  34·四门,其舍头处有寺,僧徒众有七百。从
  35·此向东行迳一月至檀特山,是太子[舍施]儿女
  36·处,三千里以来无人无水处。东行迳三
  37·月余日至奚吴曼地城,城东有[醯]罗寺,
  38·如来顶[骨]、眼、锡杖、三衣、瓶、钵,并在空中
  39·不下即住,天子及王一切见今供养,并
  40·遣五万乐人音声一日一夜十二时,以此音
  41·乐供养及令五百万兵拥护其地,七宝殊(珠)
  42·书夜自明,不须灯烛。从奚吴曼地城东
  43·北行迳八月至迦毘舍国东
  44·行迳六个余月到师子国。师子国王百姓
  45·皆敬信[囗囗],其国内有僧一万八千,徒众天子
  46·日日来供养。从师子国北行迳七月
  (以下未抄完)
  从Φ209号的记载可以看出这位僧人从毘舍离国方丈室行经二月三日到达舍卫国,之后再没有具体时间的记载,只有他在到达各地所花费的时间:从舍卫城到波罗奈城用了一个月,从波罗奈城到拘尸那城三个月,从拘尸那城到亭玚明国二月,从亭玚明国到新头河三个月,从新头河到阿育王本生国三个月,从雀犁浮图到天竺四六个月,从天竺国至七宝梯、弥勒像三个月,从弥勒像大处寺到舍婆提城十个月,从舍婆提城悉达太子本生处到摩诃陲投饲虎处五个月,又到尸毘王救鸽处一个月,从救鸽处到跋陁城廿日,从跋陁城到檀特山一月,从檀特山到奚吴曼地城三个月,从奚吴曼地城到迦毘舍国八个月,从迦毘舍国到师子国六个月,从师子国北行用了七个月。从舍卫国开始到师子国离开到某处,前后最少用了五年零两个月,有谁能在印度游历这样长的时间,也只有僧侣才能这样。中国中古时期有很多僧侣为取经求法曾到过印度,他们中有谁可能写作这样的传世之作。要弄清这个问题首先得弄清这篇文书的撰写时间。
  Φ209号写卷前部残缺而后部没有写完,但是从这卷文书整体抄写情况来看,是后来人抄写的而不是原著,在记载到奚吴曼城时[城东有囗罗寺],罗字前空一字距,说明抄写时原著此处字体不清或抄写者难以辨认该字,所以空一字位置表示缺一字,留待后来校勘时填补之用。这些都清楚地说明这篇文书是敦煌写经生抄写的东西,由于没有来得及校对,因此留置的空字一直保留下来了。另外在抄写中夺字脱文现象比较多,如第三行[侧布金钱买之所]、第七至第八行[其中有尼居地树枝叶遍覆三万余人]、第十八行两处天竺国前夺[北]、第三十三行至第三十四行[其城有八十四门]、第三十八行至第三十九行[如来顶眼锡杖三衣瓶钵并在空中不下即住天子及王一切见今供养]等。形成这种写卷状态的原因,我们推测一方面抄写者不是完全遵照原文抄写,根据自己的需要对原卷进行删改加工,在晚唐五代敦煌归义军时期往往为了教学或其它需要,对古籍文献根据需要进行必要的删改加工现象比较常见,比如略出本类书、书仪等,(3)Φ209号或许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的产物;另外一方面,晚唐五代敦煌僧人到印度游历佛教圣迹,往往把前人的著作当作旅游指南,敦煌文书中就记载了同光二年曹氏归义军时期鄜州元寺智严往西天巡视圣迹曾把《西域记》作为指南使用,(4)在S2659V《大唐西域记》卷一末有智严题记一行[往西天求法沙门智严《西传记》写下一卷。]表明智严抄写《大唐西域记》是把他作为往西天求法巡视的指南。(5)Φ209号很可能就是晚唐五代敦煌或经过敦煌的某个僧人巡视天竺佛教圣迹时,根据某个现有著作进行加工改编而成的具有旅游指南性质的游记。
  二、俄藏敦煌唐写本Φ209号记载有关问题考释
  Φ209号和ⅡX00234号记载印度历史地理有其自身的独到之处,和《法显传》、《洛阳伽蓝记》卷五、《大唐西域记》、《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释迦方志》、《慧超往五天竺国传》等记载相比较,很多地方超了以前的记载,对研究印度古代历史有著重要的意义。我们根据这两件文书的记载,结合其他西天行记的相关记载,对文书的有关问题进行一些研究。Φ209号保存比较多,记载比较全面,首先我们对Φ209号记载的地名和佛教圣迹进行一些考释研究:
  (一)吠舍厘国方丈室
  Φ209号《圣地游记述》前部残缺,第一行文字看不清,第二行记载到[丈室],就是方丈室,在毘舍离国,即吠舍厘国。《大唐西域记》卷七说:吠舍厘国[伽蓝东北三里有窣堵波,是毘摩罗诘故宅基趾,多有灵异。去此不远,有一神舍,其状垒砖,传云积石,即无垢称长者现疾说法之处。去此不远有窣堵波,长者子宝积之故宅也。去此不远有窣堵波,是庵没罗女故宅,佛姨母等诸芘刍尼,于经证入涅槃]。《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二记载与此同。毘摩罗诘即维摩诘,又名净名、无垢。这表明在唐·玄奘及其以前维摩诘故宅还没有称之为方丈室。维摩诘故宅称之为方丈室是从王玄策出使印度以后。《释迦方志》卷一〈遗迹篇第四〉[吠舍厘国]记载到:[宫城西北六里寺塔,是说 《净名》处。……寺东北四里许塔,是净名故宅基,尚多灵神。其舍垒砖,传云积石,即说法现疾处也。近使者王玄策以笏量之,止有一丈,故方丈之名因而生焉。]根据《释迦方志》卷二记载,《释迦方志》是道宣律师于永徽元的参与玄奘大师译经事业后,根据《大唐西域记》所作,但是《释迦方志》的成书年代应当在这以后,王玄策出使印度四闪:贞观十九年(六四五)、贞观二十一年(六四七)、显庆二年至龙朔元年(六五七——六六一)、龙朔三年(六六三)。(6)王玄策参观方丈室时大第三次,由于他曾经用武力征服了中天竺,威望很高,所以他参观维摩诘故宅后改名方丈室就被沿用了下来。《法苑珠林》卷二十九载:[于大唐显庆年中,敕使卫长史王玄策,因向印度过净名宅,以笏量基,止有十笏,故号方丈之室也。]龙朔元年,王玄策第三次出使印度回来撰《中天竺国图》,估计[方丈室]首先是在他们的著作中使用的,从此以后中国著述中才开始沿用[方丈室]之名。义净《南海寄归内法传》称其遗址为方丈。所以方丈室的称呼是从唐显庆年间王玄策出使印度之后才开始起在中国文献中正式使用方丈室,那么这卷文书的年代最早不会早于王玄策第三次出使印度回来的龙朔元年。
  (二)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祇陁寺
  舍卫国,即室罗伐悉底,是梵文Sravsti的对音。(1,p482)Φ209号记载舍卫国时称:[行迳二月三日至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处,其中有祇陁寺,侧布金钱买之所,祇陁寺僧徒众有四千,国王及诸眷属日日来供养恭敬。其中有如来说法旧所,宛然见在。]舍卫国,《高僧法显传》记载作拘萨罗国舍卫城,[城内人民希旷,都有二百余家。……出城南门千二百步,道西,长者须达起精舍。精舍东向开门,门户两边有二石柱,左柱上作轮形,右柱上作牛形。精舍左右池流清净,树林尚茂,众华异色,蔚然可观,即所谓祇洹精舍也。……祇洹精舍大院各有二门,一门东向,一门北向。此园即须达长者布金钱买地处](2,p71-74)。祇洹精舍即Φ209号所记载祇陁寺,所以Φ209号所记载之[侧布金钱买之所]句有脱文夺字,应当作[侧布金钱买地之所]。法显到舍卫城时,城中只有二百余家,祇洹精舍虽然没有记载有多少僧众,但绝对不会有四千僧众。Φ209号记载舍卫轩的情况与《法显传》记载的情况相去很远。
  舍卫国又名室罗伐悉底国,《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记载室罗伐悉底国旧名舍卫,[城南五六里有逝多林,即给孤独园也。昔为伽蓝,今已颓毁。东门左右各建石柱,高七十余尺,无夏王所立。诸屋并尽,独一砖室在。中有金像。昔像升天为母说法,胜军王心生恋慕,闻出爱王刻檀为像,因造此也。……伽蓝东七十余步有精舍高大,中有佛像东面坐,如来昔共外道论议处](5,p58-59)。《大唐西域记》卷六室罗伐悉底国有逝多林给孤独园:[城南五、六里有逝多林,是给孤独园,胜军王臣善施为佛建精舍。昔为伽蓝,今已荒废。东门左右各建石柱,高七十余尺。左柱镂轮相于其端。石柱刻牛形开其上,并无夏王之所建也。室宇倾圮,唯余故基,独一砖室归然独在。中有佛像。昔者如来升三十三天为母说法之后,胜军王闻出爱王刻檀像佛,乃造此像。善施长者仁而聪敏,积而能散,拯乏济贫,哀孤恤老,时美其德,号给孤独焉。闻佛功德,深生尊敬,愿建精舍,请佛降临,世尊命舍利子随瞻揆焉。唯太子逝多园地爽垲。寻诣太子,具以情千。太子戏言:[金遍乃卖。]善施闻之,心豁如也,即出藏金,随言布地。有少未满,太子请留曰:[佛诚良田,宜植善种。]即于空地建立精舍,世尊即之,告阿难曰:[园地善施所买,林树逝多所施,二人同心,式崇功业。自今以去,应谓此地为逝多林给孤独园。]](1,p488-489)逝多林又名胜林,旧称祇陀,祇陀寺就是指给孤独园伽蓝了。但是没有记载到给孤独园伽蓝的僧人扔有量和国王对佛教信仰程度。《续高僧传》卷四〈唐京师在慈恩寺释玄奘传〉记载:[又东北千余里至室罗伐悉底国,即舍卫舍婆提之正名也,周睇荒毁,……城南五里有逝多林,即祇陀园了,胜军王臣善施所造,今时颓灭,尚有石柱,举高七丈,育王标识。](9,p127-138)从这些记载看,玄奘到达给孤独园时,祇陀寺已经荒废,远非有僧众四千的繁荣景象。因此Φ209号记载给孤独园祇陁寺有僧众四千与唐·玄奘不是一个时期,当在其后。《释迦方志》卷上〈遗迹篇第四〉记载室罗伐悉底国[寺数百所,僧徒少。天祠百余,外道甚众。……城南六里许有逝多林,是给孤园太子所造寺也,今荒废,尚有石柱,高七十余尺,育王造之,砖室一存,余并湮没](4,p43)。但是也没有记载拥有僧徒的数量,所以Φ209号的时间很可能还要晚于《释迦方志》的记载。
  (三)波罗奈城鹿野苑
  波罗奈城,即婆罗泥斯。关于波罗奈城鹿野苑伽蓝,Φ209号记载波罗奈城:“舍卫城东行迳一月,更到波罗奈城鹿野林苑王比丘处,其中有尼居地树枝遍覆三万余人。”《大唐西域记》卷六记载波罗尼斯国,旧称波罗柰国。(1,p556)卷七记载鹿野伽蓝:“婆罗尼河东北行十余里,至鹿野苑伽蓝。”至于树枝叶遍覆三万余人的记载当指施鹿林,《大唐西域记》卷七记载在鹿野伽蓝西侧不远有施鹿林,因鹿王代雌鹿输命及国王施放诸鹿,“不复输命,即以其林为诸鹿数,因而谓之施鹿林焉。鹿野之号,自此而兴”(1,p561-564)。关于波罗奈城鹿野苑还见载于《释迦方志》卷上<遗迹篇第四>:波罗泥斯城东北有波罗尼河,“河东北十余里,鹿野寺也,区界八分,连垣周堵,曾轩重阁,僧徒一千五百人,并小乘正量部。有佛精舍高二十余丈,砖龛四合,节级百数,皆隐起金像、短石佛等。……寺际极多,精舍、浮图乃数百事,不可具也”(4,p46-48)。但是关于尼居地树枝叶遍覆三万余人却没有记载。
  (四)俱尸那城佛入涅槃处、双要伽蓝
  俱尸那即拘尸那国,又称拘夷那竭城。Φ209号记载曰:[从波罗奈城北行迳三月至俱尸那城佛入涅槃处,并有塔庙。有阿泥拔提水河。其城东北有娑罗双树,四面拘(俱)生两根,故名双树,冬夏恒青。]
  俱尸那城、阿泥拔提水河,《高僧法显传》记载作拘夷那竭城、希连河:[城北双树间希连禅河边,世尊于此北首而般泥洹。及须跋最后得道处,以金棺供养世尊七日处,金刚力士放金杵处,八王分舍利处。此诸处皆起塔,有僧伽蓝,今悉现在。其城中人民亦希旷,止有众僧民户。](2,p89)
  俱尸那,《续高僧传》卷四〈唐京师大慈恩寺释玄奘传〉记载作拘尸:[又东七百里方至拘尸,中途诸异,略不复纪,创达此城,不觉五情失守,崩踊躄地,顷之顾眄,但见荒城,颓褫纯陀宅基,有标誌耳。](9,p127-138)玄奘到拘尸那时这里已是一片荒芜的衰败景象,只有颓褫纯陀宅基标誌。这种情况的解释从唐·慧立等《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三中看出端儿来,玄奘到拘尸那时这里已经是[处极荒梗。城内东北隅有窣堵波,无夏王所建,准陀故宅。……城西北三四里,渡阿恃多伐底河,河侧不远至娑罗林,其树似槲而皮青叶白,甚光润,四又齐高,即如来涅槃和也。有大砖精舍,中有如来涅槃之像,北首而卧。旁有大窣堵波,高二百余尺,无夏王的造]。(5,p61)此精舍与窣堵波即Φ209《圣地游记述》记载之所谓塔庙。娑罗双树即娑罗林,关于佛入涅槃处和娑罗林的位置,《大唐西域记》卷六拘尸那揭罗国:[城西北三、四里,渡阿恃多伐底河西岸不达,至娑罗林,其树类槲,而皮青白,叶甚光润。四树特高,如来寂灭之所也。其大砖精舍中,作如来侵之像,北首而卧。傍有窣堵波,无夏王所建,基虽倾陷,尚高二百余尺。前建石柱,以记如来寂灭之事。](1,p538-539)阿恃多伐底河又名阿利罗跋提河、尸赖拏伐底河,即阿泥拔提水河。双树的记载也与Φ209号有异。P3532《慧超往五天竺国传》记载慧超到给孤独园伽蓝时:[至拘尸那国佛入涅槃处,其城荒废,无人居住。佛入涅般处置塔,有禅师在彼扫洒……。](8,p5)与Φ209号记载佛入涅槃有塔庙基本相符,有禅师洒扫超出Φ209号记载。表明Φ209号作者到这里时,这里有塔庙而没有僧侣居住。《释迦方志》卷上〈遗迹篇长四〉记载蓝摩国[又东北大林路险,五百里至拘尸那揭罗国,城颓荒,人物少也。城内东北角塔,是准陀故宅。……城西北四里度阿恃多伐底河,此云有金也。近西岸娑罗林,两林间相去数十步,中有四树特高大。砖精舍中作佛涅槃像弱首而卧。旁塔高二百余尺,前有石柱,记佛灭相](4,p46-48)。所谓双林伽蓝就是佛涅槃处。
  (五)亭玚明国
  亭玚明国以前没有文献记载到,只有Φ209号记载到亭玚明国:[从俱尸那城东门出北行迳二月到亭玚明国,北行迳三月至新头河。行新头河北行三月余日到阿育王本生国。]此处记载到的亭玚明国,其他文献都没有记载,按从俱尸那城北行到健驮逻,中间经过的国家有很多,我们很难确定是那个国家。
  (六)言陁城与雀犁浮图
  言陁城,其他有关记载到印度行记的文献中都没有记载到,按地望应当是指健驮逻。城东有雀犁浮图:Φ209号记载:[从阿育王本生国北行至言陁城。从言陁城东行十里至雀犁浮图,高广五百丈。]健驮逻,《高僧法显传》记载作揵陀卫国:[从此东下五日行,到揵陀卫国。是阿育王子法益所治处。佛为菩萨时,亦于此国以眼施人。其处亦起大塔,金银挍饰。](2,p36)《大唐西域记》卷二记载健驮逻又名乾陀卫国,[城外东南八、九里有卑钵罗树,高百余尺,枝叶扶疏,荫影蒙密。……卑钵罗树南有窣堵波,迦腻色迦王之所建也。……若是增高,踰四百尺。基趾所峙,周一里半。层基五级,高一百五十尺](1,p237-239)。唐·慧立等《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三记载健驮逻:[城外东南八、九里有毕钵罗树,……其侧又有窣堵波,是迦腻负迦王所造,高四百尺,基周一里半,高五百五十尺,其上起金铜相轮二十五层,中有如来舍利一斛。](5,p39)Φ209号[高广五百丈]之记载应当作[五百尺]。虽然《大唐西域记》没有记载迦腻色迦王所建的这个窣堵波就是雀犁浮图,但是从其他文献中可以得到证实。《续高僧传》卷四〈唐京师大慈恩寺释玄奘传〉记载玄奘从滥波国[又东山行至健驮逻国,佛寺千余,民皆杂信,……城东有迦腻王大塔,基周里半,佛骨舍利一斛在中,举高五百余尺,相轮上下二十五重,天火三灾,今正营构,即世中所谓雀离浮图是也。元魏灵太后胡氏奉信情深,遣沙门道生等齐大幡长七百余尺,往彼挂之,脚纔及地,即斯塔也,亦不测雀离名生所由,左侧诸迹,其相极多。]《洛阳伽蓝记》卷五记载乾陀罗城东南七里有雀离浮图,高四百尺,更广塔基三百余步,金盘十五重。(3,p327)从以上记载证实言陁城就是健驮罗。由是得知相轮只有十五重,高也只有四百尺,到唐初玄奘到印度时雀离浮图遭受火灾正在修建,其高度五百尺。由以上资料证实,Φ209号雀犁浮图五百丈应作五百尺,高广五百尺应当是唐·玄奘到印度时雀犁浮图遭受火灾重修之后的规模,由此得知Φ209号当成书撰写于七世纪以后,与道宣《释迦方志》卷上〈遗迹篇第四〉记载健驮逻国[城东南八、九里,卑钵罗树高百余尺,枝叶蒙密。……王后在南建塔,基周一里半。金铜相轮二十五重,或云四十层者。举高五百五十尺,有舍利一斛](4,p29)。言陁城即健驮逻城,是乾陀罗城的音译。
  (七)七宝梯、弥勒像
  七宝梯和弥勒像的位置,根据Φ209号记载:[从雀犁浮图北行迳六个月余至天竺国。从天竺国迳三月至七宝梯,至弥勒像,像身八十尺,檀木作炎一百六十尺。]这里的天竺国应当指北天竺国,天竺国,由Φ209号记载顺序看,地处健驮逻到陀历国之间,这里所述天竺国,当指北天竺乌苌国。《续高僧传》卷第四〈唐京师大慈恩寺释玄奘传〉记载唐·玄奘从健驮逻[自北山行达乌长那国,即世中所谓北天竺乌长那国也]。《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记载从健驮逻乌铎迦汉荼城[城北陟履山川,行六百余里,入乌伏那国](5,p30)。所以天竺国就是乌仗那国。
  七宝梯,其他文献没有记载,根据Φ209号记载分析,七宝梯是从乌苌国到陀历国间必经之地。《高僧法显传》虽然没有记载到七宝梯,但是法显从陀历国到乌苌国曾经过一段栈道,可能就是七宝梯:[于此顺岭西南行十五日。其道艰岨,崖岸崄绝,其山唯石,壁立千仞,临之目眩,欲进则投足无所。下有水,名新头河。昔人有凿石通路施傍梯者,凡度七百。度梯已,蹑悬緪过河。河两岸相去减八十步,九译所记,汉之张蓦(骞)、甘英皆不至此。](2,p26)七宝梯当指此地。《大唐西域记》卷三记载由乌仗那国到达丽罗川:[东北踰山越谷,逆上信度河,途路危险,山谷杳冥,或履緪索,或牵铁锁,栈道虚临,飞梁危构,椽杙蹑蹬,行千余里,至达丽罗川。](1,p295)从这段行程所经过的地方就是七宝梯。《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记载乌仗那国:[城东北闻说有人登越山谷,逆上徙多河,涂路危险,攀缘緪缫,践蹑飞染,可行千余里,至达丽罗川,即乌杖那旧都也。其川中大伽蓝侧有刻木慈氏菩萨像,金色庄严,高百余尺。](5,p41)《续高僧传》卷四〈唐京师大慈恩寺释玄奘传〉记载乌长那国:[城之东北灭三百里,大山龙泉名阿波逻,即信度河之本源,西南而流,经中所谓辛头河也。王都东南越山逆河,铁桥栈道,路极悬险,千有余里至极大川,即古乌仗之王都也。]唐·玄奘并没有行经此道,只是根据传说记载。
  弥勒像,在北天竺乌仗那国。《法显传》有记载:[度领已,到北天竺。始入其境,有一小国名陀历,……其国昔有罗汉,以神足力,将一巧匠上兜率天,观弥勒菩萨长短,色貌,还下,刻木作像,前后三上观,然后乃在。像长八丈,足趺八尺,齐日常有光明,诸国王竞兴供养,今故现在。](2,p26)所记载弥勒像的规模与Φ209号记载出入比较大。而Φ209号记载与唐·玄奘记载基本相符。《续高僧传》卷四〈唐京师大慈恩寺释玄奘传〉记载乌仗旧王都[中有木慈氏像,高百余尺,即末田地罗汉将诸工人,三返上天,方得成者。身相端严,特难陈说]。慈氏像即Φ209号记载之弥勒像。弥勒像的处之乌仗旧都,即《大唐西域记》等所记载之达丽罗川。
  (八)大处寺佛降伏天魔处
  大处寺的位置,Φ209号记载曰:[从弥勒像身行迳大处寺,有树,是佛降伏天魔处,扬枝叶至七月一日方生,至十五日诸比丘皆集在树下,为诸国王说法,百味饮食供养及用七宝布施。其树若王在,枝叶自生,荫覆王上;王若无时,枝叶不生。彼国天子并以七宝庄严此树,其僧集时乃有八万五千徒众。]根据《大唐西域记》卷三记载:[达丽罗川中大伽蓝侧,有刻木慈氏菩萨像,金色晃昱,灵鉴潜通,高百余尺,末田底迦阿罗汉之所造了。](1,p295)大和寺就是达丽罗川之大伽蓝。
  (九)舍婆提城悉达太子本生处等
  舍婆提城,可能就是瞢揭厘城。Φ209号记载舍婆提城及附近的佛教圣迹有悉达太子本生处、摩诃萨埵王子舍身饲虎处、尸毘王救鸽处:[从大处寺一日至如来在道逢雨迳(躲)寺亭(停)住,晒曝衣乾行,去曝[衣]和东北行迳十月至舍婆提城,是悉达太子本生处。东行五月到摩诃陲投饲处虎,一月至尸毘王救鸽处,其塔高一丈。]《洛阳伽蓝记》卷五记载乌场国[鞞罗施儿之所,萨埵投身之地,旧俗虽还,土风犹存];[去王城东南,山行八日,如来苦行投身饿虎之处](298-299P)。鞞罗指苏达拿太子。饲虎处,据《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二记载:[又从呾叉始罗北界渡信渡河,东南二百余里,经大石门,是昔摩诃萨埵王子于此舍身饿乌择七子处。……又从此东南山行五百余里,至乌刺叉国。](5,p42)道宣《释迦方志》卷上〈遗迹篇第四〉记载基本相同,从僧伽补罗国南返至呾叉始罗国北界,[度信渡河,东行二百余里,渡大石门,是摩诃萨埵王子舍身饭虎处](4,p32)。又根据《结高僧传》卷四〈唐京师大慈恩寺释玄奘传〉记载,舍身饲处在乌苌国南到呾叉始罗国之间,从乌苌国[南至呾叉始罗国,具见伊罗钵龙所住之池,月光决目之地,育王标塔,举高十丈。北有石门,殊极高大,崇竦重山,道由中过,斯又萨埵舍身和也]。从这些记载看,舍婆提城所拥有的佛教圣迹都是原来乌仗那国的佛教圣迹,乌仗那国旧都达丽罗川,按照方位舍婆提城应指乌仗那国新都瞢揭厘城。尸毘王救鸽处,《大唐西域记》卷三乌仗国:[摩愉伽蓝西六、七里,至窣堵波,无夏王这所建也。是如来昔修菩萨行,号尸毘迦王割身代鸽处](5,p31)。从以上记载得知这些佛教圣迹都在乌仗那国境内,所以舍婆提城就是瞢揭厘城。
  (十)跋陁城月光王舍头处
  跋陁城,其他文献没有记载。根据Φ209号记载月光王舍头地点在跋陁城,跋陁城就是呾叉始罗国:[从救鸽处东行廿日至跋陁城,是月光王舍千头处。其城有八十四门,其舍头处有寺,僧徒众有七百。]根据《洛阳伽蓝记》卷五记载乾陀罗城西行五日[至如来舍头施人处](p326-327),属于乾陀罗国管辖范围。《大唐西域记》卷三呾叉始罗国:[城北十二三里有窣堵波,无夏王之所建也。……斯胜地也,是如来在昔修菩萨行,为大国王,号战达罗钵剌婆(唐言月光),志求菩提,断头惠施。]又曰:[舍头窣堵波侧有僧伽蓝,庭宇荒凉,僧徒减少。](1,p304-306)与Φ209号记载的僧众规模去甚远,基本可以肯定不是一个时期。
  (十一)檀特山太子舍施儿女处
  檀特山太子舍施儿女处,Φ209《圣地游记述》记载:[从此向东行迳一月至檀特山,是太子[舍施]儿女处。]《洛阳伽蓝记》卷五记载乌场国:[王城西南五百里有善持山,……山顶东南有太子石室一口两房。太子室前十步有大方石,云太子常坐其上,阿育王起塔记之。塔东南一里,太子草庵处。去塔一里,东北下山五十步,有太子男女遶树不去,婆罗门以杖鞭之,流血洒地处。](p300)《大唐西域记》卷二健驮逻国:[跋虏沙城东门外有一伽蓝,僧徒五十余人,并大乘学也。有窣堵波,无夏王之所建立。昔苏达拏太子摈在弹多落迦山(旧曰坛(檀)特山,讹也)。婆罗门乞其男女,于此鬻卖。](p258)
  (十一)奚吴曼地城、醯罗寺
  奚吴曼地城,城东有[醯]罗寺,如来顶[骨]、眼、锡杖、三衣、瓶、钵,并在空中不下即住,天子及王一切见今供养,并遣五万乐人音声一日一夜十二时,以此音乐供养及令五百万兵护拥其地,七宝殊(珠)昼夜自明,不须灯烛。]此处抄写有误,城东有罗寺,当是醯罗寺,即耆贺滥寺,《洛阳伽蓝记》卷五记载佛之锡杖供养在耆贺滥寺:[道荣传云:[至那迦罗阿国,有佛顶骨,方圆四寸,黄白色,下有也,受人手指,闪然似仰蜂窠。至耆贺滥寺,有佛袈装十三条,以尺量之,或短或长。复有佛锡杖,长丈七以水桶盛之,金箔其上。此杖轻重不定,值有重(时),百人不举;值有轻时,二人胜之。好揭城中有佛牙、佛发,并作宝函盛之,朝夕供养。至瞿罗罗鹿见佛影,入山窟十五步,四面向户,遥望则众相炳然,近看瞑然不见。]](3,p341)佛顶骨、锡杖、三衣、瓶、钵等都有记载,而佛眼不见记载。[并在空中不下即住],此处记载有误,[空中不下]当指佛影而言,在那竭国城南石室:[佛留影此中,去十余步观之,如佛真形,金色相好,光明炳著,转近转微,彷佛如有。诸方国王遣工昼师摹写,莫能及。彼国人传云,千佛尽当于此留影。](2,p47)关于奚吴曼地城,《高僧法显传》、《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大唐西域记》等都没有记载。《高僧法显传》记载弗楼沙供养有佛钵、那揭国供养有佛影,佛齿、顶骨:弗楼沙国[佛钵即在此国……可容二斗许,杂色而黑多,四际分明,厚可二分,甚光泽。贫人以少华投中便满;有大富者,欲以多华而供养,正复百千万斛,终不能满](2,p39-40)。寺名佛钵寺。那竭国界醯罗城[城中有佛顶骨精舍。……骨黄白色,方圆四寸,其上隆起。……精舍处方三十步,虽复天震地裂,此处不动。]那竭国[城中亦有佛齿塔,供养如顶骨法。城东北一由延,到一谷口,有佛锡杖,亦起精舍供养,杖以牛头栴檀作,长丈六、七许,以木筒盛之,正复百千人,举不能移。入谷口四日西行,有佛僧伽梨,亦起精舍供养。彼国土俗亢旱,时国人相率出衣,礼拜供养,天即大雨。](2,p46-47)从《法显传》记载看,奚吴曼地城不是弗楼沙国就是那揭罗国城。
  罗寺,不见记载,根据这个寺院收藏佛教圣迹看,应当是耆贺滥寺,唐名醯罗城、佛顶骨城。根据《大唐西域记》卷二好揭罗曷国记载城西南二十里是小石岭佛影窟,[城东南三十余里,至醯罗城,周四、五里,竖峻险固。花林池沼,光鲜澄镜。城中居人,淳质正信。复有重阁,昼栋丹楹。第二阁中有七宝小窣堵波,置如来顶骨。骨周一尺二寸,发孔分明,共色黄白,盛以宝函,置窣堵波中。欲知善恶相者,香末和埿以印顶骨,随其福感,其文焕然。又有七宝小窣堵波,以贮如来髑髅骨。状若荷叶,色同顶骨,亦以宝函缄封而置。又有七宝小窣堵波,有如来眼睛,睛大如梌,光明清澈,曒映中外。又以宝函缄封而置。如来僧伽胝袈裟,细氎所作,其色黄亦,置宝函中,岁月既远,微有损坏。如来锡杖,白铁作环,栴檀为钚笴,宝筒盛之。……迦毕试王令五净行给侍香花。观礼之徒,相继不绝。诸净行等欲从虚寂以为财用,人之为重,权立科条,以止諠杂。其大略曰:[诸欲见如来顶骨者,税一金钱,若取印者,税五金钱。]知余节级,以次科条。科条虽重,观礼弥众。]顶骨城就是醯罗城,但是以上记载没有记载到瓶钵。根据同卷,健驮逻国[王城内东北有一故基,昔佛钵之宝一也。如来涅槃之后,钵流此国,经数百年,式遵供养,流转诸国,在波刺斯](1,p224-229)。道宣《释迦方志》卷上〈遗迹篇第四〉记载那伽罗曷国东南二十里有佛影窟,[城东南三十里有醯罗城,四周险固。中有重阁,上安佛顶骨,周尺二寸,其色黄白,发孔分明]。又有佛髑髅、佛眼睛、佛锡杖、佛大衣,[斯五圣迹,王令五净行者执侍掌护](4,p27-28)。佛大衣就是Φ209号记载三衣,但是没有记载醯罗城保存有佛瓶钵。从这些记载看,Φ209号记载的奚吴曼地城具有的佛教圣迹顶骨、眼睛、锡杖、三衣等都保存在醯罗城伽蓝中,所以奚吴曼地城应当指那伽罗曷城,寺院原名是醯罗寺。醯罗城在《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二记载作佛顶骨城,那揭罗国[又东南度沙岭十余里,到佛顶骨城。城有重阁,第二阁中有七宝小塔,如来顶骨在中,骨周一尺二寸,发孔分明,其色黄白,……复有髑髅骨塔,骨状如荷叶,复有佛眼,睛在如柰,光明晕赫,彻烛函外,复有佛僧伽胝,上妙细氎所作。复有佛锡杖,白铁为环,……](5,p37)。佛钵记载在健驮逻[王城东北有置佛钵宝台。钵后流移诸国,今现在波刺拏斯国](5,p39)。从《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的记载的得知佛顶骨城有佛顶骨、佛眼、佛衣、锡杖等,而佛钵先在健驮逻王城,现在波斯。《续高僧传》卷四〈唐京师大慈恩寺释玄奘传〉记载滥波国[城南不远,醯罗城中有佛顶骨,周尺二寸,其相仰平,形如天盖;佛髑髅盖,如荷叶盘;佛眼圆睛,状如奈(柰)许,澄净皎然;有佛大衣,其色黄亦;佛之锡杖,以铁为环,紫檀为笴。此五圣迹,同在一城,固守之务,如传国宝。]又记载曰:[健驮逻国佛寺千余,民皆杂信,城中素有钵庙,众事庄严,昔如来钵经地此庙,乃数百年,今移波斯王宫供养。]根据这些记载推断,奚吴曼地城就是那伽罗曷国城,又名那揭罗国城、那揭国城;罗寺即醯罗寺,又名醯罗城、耆圆滥寺,因该寺以收藏佛顶骨著称,所以又名之为佛顶骨城。所不同的是醯罗城没有瓶钵等圣迹。钵,据《续高僧传》卷四〈唐京师大慈恩寺释玄奘传〉记载在健驮逻城中,瓶可能就是佛澡罐,《续高僧传》卷四〈唐京师大慈恩寺释玄奘传〉记载在缚喝国王都城外西南寺中。这种差异是否表明到Φ209号的作者到醯罗城时,瓶钵等都收集到醯罗城寺院中,这些圣物处建有寺,以城为寺院名,即醯罗寺。说明Φ209号的作者到这里的时间在唐·玄奘之后。其次从这些文献记载中我们发现没有七宝珠的任何记载,这就给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是这些文献记载疏漏,还是唐·玄奘到这里以前就没有保存七宝珠?我们的看法倾向于后者。
  (十三)迦毘舍国、师子国
  迦毘舍国,根据《大唐西域记》卷六记载即是劫毘罗伐窣堵国,又名迦毘罗卫国。Φ209号记载到:[从奚吴曼地城东北行迳八月至迦毘舍国,从迦毘国东行迳六个余月至师子国。师子国王百姓皆敬信。共国内有僧一万八千徒众,天子日日来供养。从师子国北行迳七月……。]我们从Φ209号的记载得知作者经过迦毘舍国(劫比罗伐窣堵国)时,没有停留,因此对迦毘罗卫国诸圣迹没进行记载。《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五记载与《大唐西域记》基本相同:[从此东南行八百余里,至劫比罗伐窣堵国,旧曰迦毘罗卫国。国周四千余里,都城十余里,并皆颓毁。](5,p59)《续高僧传》卷四〈唐京师大慈恩寺释玄奘传〉记载:从室罗伐底国(舍卫国)[又东将七百里,至劫毘罗伐窣堵国,即迦罗卫,净饭王所治之都也]。Φ209号作者游历完师子国佛教圣迹后,又用了六个月时间北返,我们认为他经过六个月回到了摩揭陀国,这与Φ209号文书记载的里程基本相符。
  师子国,又名僧伽罗国。俗语Simghala音译,梵文Simhala,巴利文Sihala,意译执师子国、师子国。Φ209号记载这里僧一万八千,国王百姓信仰佛教。《大唐西域记》卷十一载僧伽罗国:[伽蓝数百所,僧徒二万余人,遵行大乘上座部法。佛教至后二百余年,各擅专门,分成二部。一曰摩诃毘诃罗住部,斥大乘,习小乘;二曰阿跋邪祇厘住部,学兼二乘,弘演三藏,僧徒乃戒行贞洁,定慧凝明,仪范可师,济济如也。](1,p878 )所记载的僧徒规模与Φ209号基本接近。《释迦方志》卷下〈遗迹篇第五〉载僧伽罗国:[都城周四十余里,人户大盛。寺有数百,僧二万余人,上座部了。宫侧有佛牙精舍,高广如前。宫中日建万八千僧食,十数年来,国乱方废。](4,p81)僧伽罗国有僧二万人,总数与Φ209号稍异。与Φ209号记载完全相符者为《大唐西域记》中之师子国王日日供养一万八千僧,时间正好是唐高宗时期,也就是说Φ209号撰写于高宗到武则天时期。
  从我们对Φ209号所记载的地名进行考证中证实,该僧人是从中天竺开始游历,在游历了中天竺的舍卫国、波罗奈城和俱尸好城等地来到了西天竺,在游历了西天竺的言陁城、天竺国、舍提婆城、跋陁城、奚吴曼城等又回到迦毘舍国,然后又游历了师子国后可能返回到印度中天竺,由此得知这位僧人是以中天行为中心游历印度诸地的。所以这位僧人不是从西域到印度的,可能是沿海路或从吐蕃到印度的。
  其次我们还从Φ209号记载到地名间的距离得知,文书记载从某地到某地用的时间只表示该僧在该地行程和住的时间的总和,不表示两地间的距离。乌苌国到达丽罗川间的距离,《法显传》记载作十五日程,《大唐西域记》、《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续高僧传》卷四〈唐京师大慈恩寺释玄奘传〉等记载作千里,而Φ209号记载作者用了三个月时间,花了法显的六倍时间才到达,于情于里都说不过去。虽然七宝梯难行,但是也用不了三个月时间。
  三、俄藏敦煌唐写本Φ209号的定名及其史料价值
  《圣地游记述》是一卷关于印度历史地理记载的珍贵资料。《法显传》记载西晋时间印度历史地理的情况,《洛阳伽蓝记》卷五记载了北魏时期印度的情况,《大唐西域记》和《释伽方志》记载了唐初印度历史地理情况,中唐以后虽然中国有许多僧人到印度游历,但是都没有留下记载游历印度的著作供后人研究,所以中唐以后的印度情况,我们只能从唐代西域求法高僧传中得到零星的记载。《圣地游记述》是中唐以后关于印度最详细的记载,是研究当时印度历史地理最珍贵的历史资料,可以补充其他关于印度历史地理记载文献之不足,弥补关于部分印度历史地理记载上的空白,纠正有关史籍记载的错误。
  《圣地游记述》记载了以前许多史籍没有记载的地名,从记载内容和历史古迹特徵来看是以前史籍失载的地名,七宝梯就是其中一个。
  七宝梯是从乌苌国到达丽罗川中间必经之地,《法显传》、《大唐西域记》等都记载到从乌苌国到达丽罗川所经之地的艰险与《圣地游记述》关于七宝梯的描写是一样的,但是没有记载这段路程的名称,这样就给我们留下了很多推测:一种可能是当时已经有了七宝梯的名称而撰述者没有用,这种可能非常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法显传》、《大唐西域记》关于这段路程的描写非常详细,不可能将这段路程的名称略而记,第二种可能是在法显、玄奘经过这里时,七宝梯的名称还没有出现,所以在他们的著作中没有记载。那么七宝梯一名出现于何时,史籍没有记载,我们无从得知,但是有一点是明确,就是七宝梯一名出现得比较晚,可能在玄奘《大唐西域记》成书的初唐高宗及其以后。
  中国古籍中记载天竺的历史地理记载没有流传下来的书籍,根据《旧唐书·经籍志》的记载有:《述行记》二卷,姚最撰;《魏聘使行记》五卷;《魏国以西十一国事》一卷,宋云撰;《西域道里记》三卷,程士章撰;《中天竺国行记》十卷,王玄策著;《游行外国传》一卷,释智猛撰;《历国传》二卷,释法盛撰。(7)在这些有关西天竺国记载的行记里,前三者有隋代以前的作品,王玄策的《中天竺国行记》,顾名思义应当记载中天竺历史为主。至于释智猛的《游行外国传》,据《释迦方志》卷下[六谓东晋后秦姚兴弘始后,京兆沙门释智猛与同志十五人,西知凉州鄯鄯诸国至罽宾,见五百罗汉,问显方俗。经二十年,至甲子岁与伴一人还东,达凉入蜀。宋元嘉末年卒年都。游西有传,大有明据,题云《沙门智猛游行外国传》,曾于蜀部见之](4,p97)。智猛由陆路到印度又经由陆路返回,所以Φ209不可能是智猛的《游行外回国传》。又记载:[又高昌法盛者亦经往佛国,著传四卷。](4,p98)所以释法盛的《历国记》,虽为僧人所作,由于时间相去比较远,Φ209号不可能是他们的作品。
  天于Φ209号的作者,由于离煌写本前后残缺,没有留下任何记载和与之相知的线索,我们只能根据中古时期到过印度的僧人的传记中所流露蛛丝马迹去寻找。Φ209《圣地游记述》记载文书的作者最少在天竺游历了近五年时间,同时他可能是由海路到天竺的。只有具备了这两个条件,才可能是Φ209《圣地游记述》的作者。首先进入我们视线的是唐·义净和尚,义净是中国古代著名佛教经典翻译家,根据《开元释教录》的记载,他共翻译佛经五十六部合二百三十卷,著作有《南海西域寄归内法传》和《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根据王邦维先生的研究,义净于咸亨二年(六七一)与善行从广州搭乘波斯商人的货船前往天竺,于咸亨四年(六七三)二月八日到达天竺,咸亨五年(六七四)义净在天竺游历各处佛教圣迹。而后又回到那烂陀寺,在那烂陀寺足足住了有十年时间,于垂拱元年(六八五)离开那烂陀寺东归。唐中宗〈大唐龙兴三藏圣教序〉说义净[所经三十余国,凡历二十余年](8)。他所游历天竺的地区在《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记载到:
  从此行数日,先到那烂陀,敬根本塔。次上耆阇崛,见氎衣处。后住大觉寺,礼真容像。山东道俗所赠紽绢,持作如来等量袈裟,亲奉披服。濮州玄律师附罗盖数万,为持奉上。曹州安道禅师寄拜礼菩提像,亦为礼讫。于时五体布地,一想虔城。先为东夏四恩,普及法界含识。愿龙华初会,遇慈氏尊,并契真宗,获无生智,次乃遍礼圣迹,过方丈而而届拘尸;所在钦诚,入鹿园而跨难岭。(7,p153-154)。
  那烂陀、耆阇崛、大觉寺等都在摩揭陀国;方丈是指维摩诘的故宅,在毘舍离国;拘尸城附近有双林是释边牟尼佛涅槃地方;鹿园就是鹿野苑,是释迦牟尼佛初转法轮的地方,在婆罗屽斯国;鸡岭了在摩揭陀国。其中方丈室、鹿野苑、双林等在《圣地游记述》中记载到过。同时我们从记载得知,《圣地游记述》的作者游历圣迹都是从摩揭陀国开始的,初期游历地点也基本一致。
  义净在天竺游历各处圣迹的活动还可以从他翻译的《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三十八的一条注中提供一点信息:
  比于西方,亲见如来一代五十余年居止之处,有其八所:一、本生处,二、成道处,三、转法轮处,四、鹫峰山处,五、广严城处,六、从天下处,七、祇树园处,八、双林涅槃处。(9)
  本生处在劫比罗伐窣堵国,也就是《圣地游记述》所记载的舍婆提城和跋陁城:[去曝[衣]处东北行迳十月至舍婆提城,是悉达太子本生处。东行五月到摩诃陲投饲处,一月至尸毘王救鸽处,其塔高一丈。从救鸽处东行廿日至跋陁城,是月光王舍千头处。其城有八十四门,其舍头处有寺,僧徒众有七百。从此向东行迳一月至檀特山,是太子[舍施]儿女处。]成道处在摩揭陀国菩提伽耶,《圣地游记述》的作者记载是从毘舍离国的维摩方丈室开始,应当说他由摩揭陀国来的,佛成道处是他必游之地;转法轮处在婆罗屽斯鹿野苑,《圣地游记述》就记载到他亲自到[波罗奈城鹿野林苑鹿王比丘处],说这里有尼居地树叶遍三万余人;鹫峰山就是耆阇崛山,在摩揭陀国内,是《圣地游记述》作者必经之地;广严城就是毘舍离城,维摩诘的方丈室就在毘舍离城;从天下处双称为三道宝阶,在劫比他国,是《圣地游记述》作者必经之地;祇树园在室罗悉伐底国,室罗悉伐底国即舍卫国,祇树园即《圣地游记述》记载的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又名祇陁寺;双树涅槃处在拘尸城,《圣地游记述》就记载到双树涅槃处。
  从这些记载得知,义净经历的天竺诸地,而《圣地游记述》都记载到了。同时我们还应当指出《圣地游记述》记载的很多地方在义净的有关记载中没有记载到,这并不能否认义净没有到过这些地方。义净在天竺停留了二十余年时间,其中用了将近十年多时间来考察天竺的佛教圣迹,经历了三二余国,而《圣地游记述》记载作者用了五年零两个月游历了十四个国家,主要是中天竺,北天行和师子国,还有西天竺、南天竺、东天竺,由于文书残缺没有游历的记载到,基本可以说明《对地游记述》的记载与义净所游历的佛教圣迹基本相符。
  义净和尚所游历的天竺佛教圣迹不仅仅限于中天竺地区,还游历了四天竺,《南海寄归内法似》卷四[三十四、西方学法]条记载:[寻《理门论》,比量善成;习《本生贯》,清才秀发。然后函丈传受,经三二年,多在那烂陀寺(中天也),或居跋腊毘国(西天也)。斯两处者,事等金马石渠,龙门阙里,英彦云聚,商权是非。](6,p198)表明义净曾经游历过西天诸地佛教圣迹。卷四[四十、古德不为]条记载:[年在弱岁,一留一遣。所有福业,并用薰资。酬恩死别,报恩生离。愿在在遭会而延庆,代代奉训以成褫。积义利乎同岳,委净定也如池。冀龙花(华)之初会,听慈氏之玄漪。遍四生而连想,满三之长祇。](6,p240)慈氏即弥勒佛,根据《圣地游记述》记载,西天行有弥勒像:[从雀犁浮图北行迳六个月余至[北]天行国。从[北]天竺国迳三月至七宝梯,至弥勒像,像身八十尺,檀木作炎一百六十尺。从弥勒像身行迳大和寺,有树是佛降伏天魔处。]《法显传》记载弥勒菩萨像在陀历国,《续高僧传》卷四〈唐京师大慈恩寺释玄奘传〉记载慈氏像在乌仗旧王都,是北天竺境。表明义净曾经游历北天竺诸地佛教圣迹,这样一来《圣地游记述》所记载到的地方,义净都游历过。
  义净和尚不但在天竺停留了二十余年时间,用了十余年时间来游历天竺三十余国,而且还有关于游历这些佛教圣迹的著述。义净《南海寄归内法传》卷一[九、受斋轨则]条记载:[然北方诸胡,睹货罗及速利国等,其法复别。施主先呈花著,供养制底,大众旋绕,令唱导师广陈咒愿,然后方食。其花盖法式如《西方记》中所陈矣。斯等虽复事有疏繁,食兼广略,然而僧徒轨式,护净手餐,大徒法则,并悉相似。众僧或有杜多乞食,但著三衣,设他来请,或奉金宝,弃如洟唾,屏迹穷林矣。即如东夏齐法,遣疏请僧,虽至明朝,不来启白,准如圣教,似不殷懃。必是门徒,须教法式。若行赴供,应将泸罗,僧所用水,并可观察。既其食了,须嚼齿木。若口有余腻,即不成齐。虽复饿腹终宵,讵免非时之过,幸可看西方食法。拟议东川,得不之宜,自然明白,无暇详述,智者当思。](6,p69)王邦维行生认为《西方记》是义净所著。(10)我们经过研究得知,这卷《圣地游记述》很可能就是义净和尚所作《西方记》。但是我们由以上记载得知,《圣地游记述》记载与《西方记》还有一定出入,就是《圣地游记述》没有记载华盖法式等僧人受齐轨则。关于这一点我们从文书本身可以做一些说明,《圣地游记述》的内容显然是经过后人改编的东西,有很多地方有改编留下的痕迹,很多地方存在著内容衔接不上的情况。是否可以这样说,义净的《西方记》流传到敦煌地区之后,敦煌到西天取经者把它作为游历指南,为了使用方便,就把其中关于与行记关系不大的记载进行了删略和改编,所以我们看到的《圣地游记述》就是改编后的《西方记》残卷。
  其次,我们还可以从义净和尚游历天竺佛教圣迹的起点看出《圣地游记述》与《西方记》存在的一致性。《西方记》是记载游历天竺佛教圣迹的游记性著作,必然是以义净和尚的游历路线为线索进行记述的。根据义净《南海寄归内法传》卷四[四十、古德不为]条记载义净:[遂以咸亨二年十一月附舶广州,举帆南海,缘历诸国,振锡西天。至咸亨四年二月八日,方达耽摩立底国,即东印度之海口也。停至五月,逐伴西征,至那烂陀及金刚座。遂乃周礼圣踪,旋之佛誓耳。]从这段记载中透露出义净是从东天竺进入印度的,然后到中天竺那烂陀寺后才开始游历佛教圣迹的,基本上与《圣地游记述》记载一致,《圣地游记述》摩揭陀国部分残缺,开始于毘舍离国,毘舍离国在摩揭陀国北部不远,可以肯定《圣地游记述》的记载开始于摩揭陀国或者更前的东天竺国。所以二者在记载开始上基本一致,因此应当是同一部文献记载。关于义净和尚在天竺的行程,在义净《大唐西域未法高僧传》卷上[爱州大乘灯禅师]记载:[大乘灯禅师者,爱州人也。……遂持佛像,携经论,既越南溟,到师子国观礼佛牙,备尽灵异。过南印度,复届东天,往耽摩立底国。既入江口,遭贼契舶,唯身得存。淹停斯国,十有二岁。颇闲梵语,诵《缘生》等经,兼修福业。因遇商侣,与净相随诣中印度。先到那烂陀,次向金刚座,旋过薛舍离,后到俱尸国。与无行禅师同游此地,灯师每欢曰:[本意弘法,重之东夏,宁知志不成遂,奄尔衰年,今日虽不契怀,来生愿毕斯志。]然常为睹史多天业,冀会慈氏,日昼龙华一两枝,用标心至。灯公因道行之次,过道希法师所住旧房,当于时也,其人已亡。……禅师在俱尸城般涅槃寺而归寂灭,于时年余耳顺矣。](7,p88)义净游历天竺佛教圣迹是与灯禅师同行的,所以其行程路线是从那烂陀、金刚座、毘舍离、俱尸国,然后到慈氏像,与《圣地游记述》的记载旅行路线一致。
  通过以上几点探讨我们基本可以确定,俄藏敦煌唐写本Φ209号是唐·义净和尚所著《西方记》残卷。义争是唐代著名的佛经翻译家,又亲自撰写了《南海寄归内法传》、《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等流传于世,唯有《西方记》失传。虽然Φ209号删改严重,但是通过Φ209号,我们基本可以看到义净《西方记》的原貌;同时通过对Φ209号的研究,我们还可以对印度部分地区佛教发展状况有比较清楚的了解,对研究七——八世纪印度佛教意义重大。
  [注释]
  (1)《俄藏敦煌文献》第四册(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九三年)第二四三——二四四页。
  (2)孟列夫(L.N.Mensikov)主编《苏联科学院亚洲民族研究所藏敦煌汉文写本注记目录》(OPisanie Kitaikikh rukopisei Dunkhuanskogo fonda Instiuta Narodov Azii)I-Ⅱ,一九六三——一九六四年。袁度箴、陈花平译,《俄藏敦煌汉文写卷叙录》上册(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九九的)第五七六页。
  (3)敦煌文书P2537号是张球改编的《略出籯金》,另外还有河西节度判官张敖改编的《新集吉凶书仪》等;佚名人改编的P3908《新集周公解梦书一卷》,都是这种情况出现的作品。
  (4)S5981〈鄜州开元寺大德智严巡礼圣迹留后记〉:[大唐同光贰年三月九日,时来巡礼圣迹,故留后记。鄜州开元寺观音院主临坛持律大德智严,誓求无上普愿,仗拔四生九类,欲王西天,求请我佛遗法,回东夏。然愿我今皇帝肆岁,当府曹司空千秋,合境文武崇班,总愿归依三宝。一切士庶人民息(悉)发无上菩提之心。智严回日发愿:将此凡身,于五台山供养大圣文殊量利菩萨。梵烧此身,用酬往来道途护卫之恩。所将有为之事,回向无为之理。法界有情,同登正觉。]池田温,《中国古代写本识语集录》(大藏出版株式会社,一九九O年)第五六六——五六七页。
  (5)见黄永武主编,《敦煌宝藏》第二十二册(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一九八五年)第八十二页。
  (6)季羡林,〈玄奘与《大唐西域记》〉——校注《大唐西域记》前言之四[唐初中印交通的情况],载《大唐西域记校注》(北京:中华书局,一九八五年)第九二一——九十六页。
  (7)《旧唐书》卷四十六〈经籍上〉(北京:中华书局)第二O一六页。
  (8)《昭和法宝总目录》卷碱,第一四二一页,引自王邦维,《义净与南海寄归内法传》第一章〈义净生平考述〉,载唐·义净原著、王邦维校注,《南海寄归内法传校注》第十一页。
  (9)义净翻译,《根本说一切有部分毘奈耶杂事》卷三十八注文,《大正藏》第二十四册,第三九九页上。
  (10)参王邦维校注,《南海寄归内法传校注》第七十页注释三曰:[《西方记》:今书不存。从上下文看,似为义净所著,后亡失。]
  [参考文献]
  1.唐·玄奘、辩机原著,季羡林等校注,《大唐西哉记校注》(中华书局,一九八五年)。
  2.东晋·沙门释法显撰,章巽校注,《法显传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五年)。
  3.北魏·杨衒之著,范雍祥校注,《洛阳伽蓝记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二年)。
  4.唐·释道宣著,范雍祥点校,《释迦方志》(中华书局,二OOO年)。
  5.唐·慧立撰,彦悰增补,孔毓棠、谢方点校,《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中华书局,二OOO年)。
  6.唐·义净原著,王邦维校注,《南海寄归内法传校注》(中华书局,二OOO年)。
  7.唐·义净原著,五帮维校注,《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校注》(中华书局,二OOO年)
  8.唐·大超原著,张毅笺释,《往五天竺国传笺释》(中华书局,二OOO年)
  9.唐·道宣撰,《续高僧传》,载《高僧传舍集》(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九一年)。
  10.郑炳林,《敦煌地理文书汇辑校注》(甘肃教育出版社),一九八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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