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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佛陀诉说(节录)

       

发布时间:2009年05月28日
来源:不详   作者:星云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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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佛陀诉说(节录)

  星云法师

  我阅读史书,我远赴印度高山,我前往敦煌莫高窟参拜,我建校兴学……都只为了能真正实践佛陀的教诲。

  佛陀,是我的导师,是我的慈父,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心……

  佛陀,是我的模范,是我的榜样,是我的偶像,是我的道路,是我的真理……

  从小,我并不认识佛陀,我只知道家中供奉有观音老母、土地公、城隍爷;外婆也时常教导我们、鼓励我们,要拜这许多神明,但没有拜过佛陀。

  所幸,后来我出家了,在各大丛林参学,在许多大雄宝殿里,我见过象征佛陀清净法身的毗卢遮那佛,好似圆满报身的卢舍那佛,以及千百亿化身的释迦牟尼佛。

  师友们告诉我,那都是佛陀,是我们的教主。我也知道,那是佛陀。只是,那是竖立在殿堂里供人膜拜的形象,真正的佛陀,我还不认识。

  到了二十五岁以后,我在台湾撰写《释迦牟尼佛传》,我需要设身处地思惟佛陀的言行、用心,甚至佛陀的生活、待人,这时我详读了佛陀的史书《释迦如来成道记》、《佛所行赞》、《释迦谱》、《杂阿含经》以及日本的常盘大定、武者小路所著《佛传》等,这时我才慢慢地认识了佛陀的精神、行仪,甚至佛法。从此我好像进一步接近了佛陀,但要说到真正地了解佛陀,还是不够。

  后来,为了替佛陀效劳,为了学习佛陀的弘法利生,我心中才慢慢浮现出佛陀的另一种形貌、另一种样子来。我甚至感觉到,佛陀并不是出生在印度,而是出生在我的身边;佛陀也不是出生在两千五百年前,他出生在今朝、当下。我不禁要和佛陀说:“佛陀,为了要找寻您、认识您,我花费了数十年的岁月。”

  为了要找寻您,我曾经六往印度,在菩提伽耶大塔边,我跪拜、经行、沉思、默想,甚至希望生命当下就终结在那里,以便能和您同在。我对您坐过的金刚座,对您经行过的尼连禅河,对您苦行林中的足迹,我向往、追查,不为别的,只为了要找到佛陀您。

  我也曾经在您说法的竹林精舍、灵鹫山上徘徊,想到两千五百年前“法华会上”,百万人天的盛况,我忏悔此身多业障,生不能躬逢其时。我走过频婆娑罗王前去拜访您的道路,我也坐过您曾经设席宴坐的石头。这时天上有飘浮的云朵,山上有婆娑的树林;一样的花开,一样的草长,但是佛陀,我仍然没有见到您。

  我曾经到您的出生地“蓝毗尼园”访问过,也曾经到您第一次说法的“鹿野苑”,想要聆听您的法音。五比丘能够接近您,亲临“三转法轮”,承受您的法乳;千两百五十位大阿罗汉,也从您阐述三世人生的“十二因缘”里悟道。我何其福薄,为何不能得到佛陀您的垂慈呢?我亲到印度朝圣访问,虽然心中怀抱着佛陀您崇高伟大、慈悲济世的德行,然而回归到现实的凡世,我总不能如愿地见到您,当面聆听您的教诲。

  印度的土地辽阔,想到当初佛陀您行脚全印度的辛苦;在那高温四十度以上的燠热天气里,您和弟子们居无定所,佛陀,您是怎么能忍受那种酷暑炎热的呢?

  恒河的流水,涤荡着历代的印度王朝,也把佛陀您的法音,一直流传到今天,甚至流传到未来,流传到十方。

  我曾经为了寻找您的足迹,到过海拔四千多公尺的拉达克高山,听说那里是两千年前大乘佛教发扬的地方,但却是一个寸草不生的山区。佛陀,当初您和那么多的大比丘,是怎样在那里生存的呢?

  根据经典记载,您曾经到过斯里兰卡,我也特地访问过这个国家,并在那里礼拜过您的“佛牙”;我曾朝拜过泰国的“佛统宝塔”,瞻仰过“古城佛像”。我到过缅甸普甘佛陀的遗迹,从那几百间的佛塔遗址,看得出您的圣德当初在此地流布的盛况。同是亚洲佛教遗址之一的柬埔寨吴哥窟,经联合国列为世界的文化遗产,但是柬埔寨是一个落后的小国,为什么他们不借助您的慈光,把国家的成就向世界推进呢?

  我到过马来西亚北婆罗洲的沙劳越,看过印尼的婆罗浮图佛塔;从那些崇高巍峨的建筑,可见千余年前佛教弘传的盛况。可是,两千年来,本是佛陀您弘化的土地,而今您和弟子们都已退让给回教的信者了。

  我曾经忧虑挂怀,想到那么多的佛教瑰宝,不知道会不会像古道丝路,或者像阿富汗的大佛一样,虽然是世界闻名的人类遗产,但仍然遭受异教徒的摧残。我们佛教徒面对各种迫害,能一直都是这样忍让吗?

  佛陀,我也曾经为了您,走遍中国大陆的山河大地。四大名山,香火鼎盛,灵异事迹特别多,对中国佛教的信仰,影响至大。只是我们希望,未来佛教的文教事业,也能更加地普遍发展。

  我曾经在甘肃敦煌莫高窟参拜,回来后的许多日子里,彻夜难眠。想到我们的遗物,被英国、法国取回国内,分藏在他们的博物馆,以及罗浮宫里。佛陀,我们等不肖子孙,没有力量保持佛教史上的辉煌成就,怎么能不感到汗颜呢?

  我曾经从中国,捧着您的“佛指舍利”到台湾,促进海峡两岸如兄如弟般的交流,并在台湾受到四百五十万人的礼拜、瞻仰。我在法门寺的地宫,多次有幸最靠近您的法座。我为八宗起源的长安,而今不复唐代的盛况,感到忧心忡忡。我可怜兮兮地,保存着佛陀您曾经说法度众的印度恒河流域的金沙,虽然只是一小撮,我把他视为佛陀您的圣物。

  印度政府曾经送给我,在圣地发现的您吃过的米谷,虽然已经呈现褐色,但也是宝贵无比;我拥有您用来喝水的净瓶,我也收藏您乞食的钵盂。甚至印度贡噶多杰仁波切送我的“佛牙舍利”,我会把他建成比佛光山更重要的一座纪念馆,我要让佛陀不但常住在纪念馆中,更要让佛陀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佛陀,我走过世界名山大川,希望能像法国的博克森博士,曾经在鸡足山亲睹大迦叶尊者的面容,见他手捧袈裟,等待着弥勒菩萨应世。我也希望如金毗罗王子一样,意外地见到佛陀您的金身;虽然佛陀您曾经批评过莲花色女,不可以在金身上著相,要真正观照到空性,才能见到您的法身。

  我搭乘过世界多少国家的飞机,多次在空中眺望白云片片,多么希望佛陀您能现身在云端之中。我也曾经搭乘过各种船舫轮渡,漂泊在世界五大洲之间;从海洋的倒影里,我依稀知道,佛陀您就在我们的左右。

  我几度云游参访归来,虽然没有找到希望,但也没有感到失望。我只有努力地在各地丛林寺院中,尤其是您居住的大雄宝殿里,早晚顶礼膜拜,希望佛陀您给我片言只语。当然,我更希望您双手抚摩着我的身体,您双眼垂视着我的前程。然而静穆的大雄宝殿里,除了窗外微风习习,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我仍然得不到佛陀您的开示。

  佛陀,我想您也看到了,千百年来,万千的信者都在庄严的佛殿里,希望跟您接近,希望获得您的加持。但是,佛陀呀,那么多人在寻寻觅觅,您究竟在哪里呢?

  终于,我在《阿含经》里,好像听到佛陀您说法的音声。您机巧指导波特尊者“拂尘扫垢”;您慈悲引领清洁工尼提“洗身净心”;您以弹琴的譬喻,开示闻二百亿耳如何“中道修行”;您告诉婆罗门的战遮女,怎样才能“消灾灭罪”。

  舍利弗尊者受您的教益最多,阿难尊者也是受您百般呵护。我最羡慕优婆离尊者,为您理发而进入禅定;我也欣赏须菩提尊者,在宴坐中欢迎您从忉利天归来。您甚至“让半座”给大迦叶尊者,您探视在林中修行的跋提王子。那许多情景,都是那么真、那么善、那么美。

  我对佛陀您说法时善于“观机逗教”,最是心领神会。您为失去爱子的慈母,讲说“吉祥草”的故事;您为甫从爱欲中醒悟的摩登伽女,讲说修行的秘诀。您原谅提婆达多的迫害,您不计较指鬘外道的恶念。您的慈悲,就像浩瀚的海洋;您的智慧,正如日月的光明。

  毗舍佉夫人欢喜捐献“珍珠衣”,启建鹿母讲堂;须达长者不计一切,以“黄金铺地”为您建设祇园精舍,作为弘法的基本道场。如果没有伟大的圣德,何能感人至此呢。

  佛陀,为了找寻您,我曾经走遍全球;为了实践您的教言,我关心周遭的大众。当然,我希望忽然从人群中见到您;我盼望在小径上与您不期而相遇。

  终于,经过多年的朝思暮想,我也有了进展。我吃饭的时候,观想佛陀您坐在我的上首;我走路的时候,想像佛陀您走在我的前方。我睡觉的时候,佛陀您出现在我床前;虽然不能“朝朝共佛起,夜夜抱佛眠”,但我渐渐感受到,佛陀,您和我是生活在一起的呀。

  我看到芸芸众生,都是佛陀您的化身;我见到青山绿水,都是佛陀您的示现;我听到风吹草动、潺潺流水,都是佛陀您的说法音声。原来是真的,佛陀!您是真实地活在我们的心中。

  有时候,我也会生起瞋恚之火,但是想起了佛陀,您慈悲的法水,立刻浇灭了我的无明烦恼;有时候,我也会生起贪欲念头,只要想起佛陀您喜舍的行仪,总能适时帮助我舍弃贪执。当我觉得世间对我有不公不平的想法,您的教言也能给我一些鼓舞,一些希望;当我心灰意冷、万般无奈的时候,您会及时点亮我心灵的灯光。您总在我脆弱的心性中,不断地添加油料,让我的信心增强、增强、再增强。

  我很欣赏佛陀在《佛遗教经》所说的“忍之为德,持戒苦行所不能及;能行忍者,乃可名为有力大人。若其不能欢喜忍受恶骂之毒,如饮甘露者,不名为有力的入道智慧人也。”

  想当初,佛陀您在因地修行时,遭到歌利王“割截身体”,乃至“割肉喂鹰,舍身饲虎”等种种事迹,不禁恨心顿消,发愿学习佛陀您的慈悲、忍耐。

  我也喜欢佛陀所说的“五种非人”,即“应笑而不笑,应喜而不喜,应慈而不慈,闻恶而不改,闻善而不乐”,可谓一语道尽性格异常的众生丑态,同时也说明:随喜结缘、慈悲应世、改过向上、与人为善、见义勇为、忍让谦和等,都是做人应有的修行。

  佛陀,您在《法华经》“化城喻品”里所说的“譬喻”,多么给人启发;您在《华严经》里阐扬“四法界”的真理,多么美妙。当然,“真常唯心”、“缘起性空”,都是你宣说的真理,说明了“空”才能建设“有”。

  例如,饭碗不空,怎么能盛饭呢?房屋不空,我们住在哪里呢?衣服口袋不空,金钱物品没有地方置放;身体五脏六腑不空,生命就无法维持。原来这一切都是说明“虚空建设万有”,也就是所谓“真空生妙有”。

  佛陀,您所宣说的真理,就如虚空,无所不在;宇宙间的空气、阳光、流水,都是您的空性。您的圣德就如天地,那么无私地覆盖,那么无我地普载。

  我从浩瀚无边的宇宙里,好像见到您的身影,发现到您的伟大。我曾在佛光山的朝山团里,跟随信者的心,虔诚地一步一拜,人虽然拜了下去,但是我的心却升华而与佛陀您接触。

  我体会到佛陀您的柔软,我感受到佛陀您的活力;您的慈祥恺悌,您的超脱安然,我好像徜徉在您的般若慧海里,我时时沐浴在您的慈悲之光里。

  有时候,我也会因而有个感觉,青山常秀,净水常流,我跟随您,十方世界,行脚云游。可以住在一个小村的农家,可以和一些天真烂漫的儿童游戏。我也想对佛陀您建议:过去您照顾过有病的比丘,您为弟子们穿针引线,甚至倒茶送饭;佛陀,现在我们也去残障者居住的地方,抚慰那些孤苦的心灵吧。

  孤儿院的小孩,他们需要如同佛陀您这样慈母般的关爱;尤其在感情上受到伤害的妇女,在生活上没有明天的弱者,我们能给他们一些什么呢?原来,佛陀您给他们的,都是动力,都是自觉,都是工具;至于如何生产?必然需要他们自己去耕耘。就如佛陀您在《佛遗教经》所说:“我如良医,应病与药,汝若不服,过不在医;我如善导,导人善路,汝若不行,咎不在导。”

  我也曾经告诉万千的信者,要他们肯定自己,要勇敢地说出“我是佛”。佛陀,这应该不是冒犯您吧?您不也是大慈大悲地要我们承认自己是佛吗?您的“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唤起了我们的尊严,所以我鼓励信者们,要转化为“自己是佛”:

  能以佛的慈眼看世界,那么我们所看到的,就是佛的净土;能以佛的耳朵倾听世间音声,那么我们所听到的,就是佛的法音;能以佛的嘴巴讲说善言好话,我们所说的,就是佛的智慧语言;能以佛手来行善做好事,我们所做的,就是佛的慈悲之事;能以佛的悲愿来关怀宇宙众生,我们就有了佛心佛性。

  原来,佛陀您是这样地慈悲,您所有的一切,都能给我们分享;原来,“千百亿化身”不是一句理想,那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因为我们都是佛陀您的千百亿化身。

  佛陀,我知道您曾经生气过,您对说谎的罗睺罗,是那么严厉地教诲他;你对卖弄神通的宾头卢,更是重重地罚他不准进入涅槃。我也非常赞赏佛陀您责备人的艺术。您对无明不讲理的人,说他是“愚痴众生”;您对不肯认错改过的人,呵斥他是“不知惭愧”。您认为做人不能只是“空想”而不切实际,您主张学佛应该远离“戏论”而安住在“中道”上。因为,太过热烘烘地执着世间,会迷失自己;太过冷冰冰地怀抱出世思想,又会流于空谈,所以您指导大众要过“八正道”的生活。

  佛陀,我真是感谢您,因为您的荣耀,增加了我的欢喜。例如,每逢佛诞节时,万人空巷的崇拜,主动参加庆祝游行,举办各种纪念法会,大家唱著「天上天下无如佛”的赞偈,我是多么欢喜呀,这都是佛陀您赐与我们的收获。

  当然,也有少部分没有正行、正念的业障众生,也会毁谤佛陀您。我们虽然义愤填膺,要找对方较量,但想到佛陀您在《四十二章经》里说:“恶人害贤”,就像“仰天而唾,唾不至天,还从己堕;逆风扬尘,尘不至彼,还坌己身。”佛陀,我们相信“贤不可毁”,凡是毁谤正法的人,必然“尘唾自污,祸必灭己”。

  佛陀,您对在外弘法的弟子,总是特别关心、爱护。您挂念富楼那到蛮荒的输卢那国布教,您照顾在外地传教的迦旃延之徒弟均头沙弥。您为了优婆离要到远方调解僧事,特别准他多带一件袈裟,以防雨天不便;您为了阿难尊者远行在外,特地改变原有的规定,允许蓄钵两个。佛陀,您慈悲爱护众生的心,就如“慈母忆子”;您那无边的方便教法,都从呵护弟子的慈悲行仪中,让人体会,让人感动。

  我在《维摩经》中,看到佛陀您派文殊菩萨去探视生病的维摩居士,当时诸大菩萨和维摩居士论《不二法门》的情景,多么叫人神往;我在《胜鬘经》中,阅读到胜鬘夫人效法您的精神,在宫中传授青少年佛法,甚至胜鬘夫人向您宣示她的“十大受”,如此崇高的愿心,多么令人钦佩。

  我从佛教史上看到,后世的弟子当中,弘扬佛陀圣教最有力的,恐怕要算印度的龙树菩萨了。龙树菩萨受人尊为“八宗共主”,我也曾经亲自到他的故乡海德拉巴市弘法,主持皈依。那也是当代圣者安贝卡博士,五十年前为了发扬佛教“众生平等”之精神,以废除印度阶级不平等的“种姓制度”,先后多次带领百万印度人民皈依佛教的地方。想到安贝卡博士当年的壮举,我也不禁致上深深的敬意。

  我尤其缅怀东晋法显大师,以及唐代的玄奘大师,他们或从陆路,或者取道海路,到印度求取您的法宝,将之发扬光大。当然,各个国家都有许多圣者卫教护法,弘扬正道,真是“一佛出世,千佛护持”,感谢佛陀,也感谢这些先贤圣哲。

  佛陀,我对您常说“我是众中的一个”,更加感受到您的伟大。您是人,不是神,您不以神权来控制他人的信仰,您以真理铺陈宇宙的起源、人生的还灭。

  你对人间的苦恼、业力,早已清楚说明:世间凡事都有前因后果,善恶行为,都要自己负责。这种“因果报应”的观念,安慰了多少想不开的苦难众生;行为好坏都是“自作自受”的业力思想,说明了世间万有不变的定律。

  我曾在多少的深夜、多少的清晨里,匍匐在佛陀您的座前,向您倾诉。倾诉什么呢?——您的教团中,存在着许多问题,因为地理气候的不同、生活习惯的差异、风俗文化的变迁,造成了各地不同的佛教性格。

  在很多的差异当中,我们容许不同的存在;但是在不同的里面,我们也需要“异中求同”。尤其,怎么样让佛教从山林走向社会,怎么样从罗汉自了的性格,发挥菩萨度众的精神,更为重要。

  世间的阶级观念,阻碍了佛教的发展。当初佛陀您出家修道,创立教团,就是为了要打破印度的种姓制度,倡导“众生平等,佛性不二”;但是现在的僧团,男众贬抑女众,出家歧视在家,行门排斥解门,不但相互分裂,还要彼此对立。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眼耳鼻舌的功能,本来就不一样,各有其分,各有所长;当人体上,能看的眼睛讨厌耳朵的听闻,呼吸的鼻孔不喜欢嘴巴讲话,你说人怎么能活得自在呢?

  在历史的长河中发展出来的宗派,汉传佛教说南传佛教只重修行,不学无术;南传佛教批评日传佛教只有慧解,没有戒律行持。甚至日传佛教嫌弃汉传佛教保守而不求进步,汉传佛教又说藏传的密教,影响佛教的正统。

  对于佛陀您的圣教,现在分裂成南传、汉传、藏传、日传,乃至印度本土的佛教,虽然这是时空演变造成的结果,但为什么我们不能有一个大总相的法统呢?

  我的意思是要告诉佛陀,请您加持佛教界,让大家能“以戒为师”、“以法安住”、“以忍为力”、“以慧生活”。彼此之间要团结合作,要互相尊重包容,要经常交流联谊,藉此凝聚统一的力量,增加动员的活力,因为如果不团结,彼此障碍,就无法承担您的如来家业。

  自古以来,宗派之间的相互排斥,禅净之间的争长竞短,都削弱了佛教的力量。人我相嫉,是人生最大的毛病;佛教徒见不得人好,也是可以疵议的事。

  尤其,佛陀您曾为“狮子身上虫,还食狮子身上肉”的事情而垂泪悲痛;我们何尝不也是为此感伤难过呢?想到既穿佛衣,又吃佛饭,为什么不正派地弘扬佛法呢?不过,尽管佛教的教团里有很多瑕疵,我仍然要说:伟大的佛陀,我敬爱您。

  我对佛陀您当初包容“四姓出家”,促进“众生平等”的精神,心生崇敬。您提出“苦集灭道”的圣谛理论,以及“因缘果报”的循环真理;您把“法界”融于“一心”,您的胸量包容天地,我们现在也要学习您,涵容异己的存在。

  佛陀,我从小丧父,没有效法您“为父担棺”;但我高龄九十五岁的母亲逝世,我曾在火葬场亲自为她举火。我想到社会上各阶层的苦难众生,忍不住也要代他们向您祈愿:那些清洁队员们不怕辛苦,那许多探险家们不计危险;身怀六甲的母亲忧惧之心,远行他乡的商人酸楚之情,他们都需要佛陀您特别的照顾。

  曾经,善觉大王责怪您不为国家服务,不事生产,您说:“我每天以慈悲的,耕种众生的福田,播撒信心的菩提种子,开放般若的智慧花朵,结出圣贤的佛道果实。我每天都这样不停地忙碌,怎么能说我没有做事呢?”

  我们也是一样,要把您的法音广为宣流,要用您的精神鼓舞大众“行佛”;只要我们每天用功修行办道,用慈悲、德行来改善社会、净化风气,这就是佛的世界,这就是佛的净土,这就是人间佛教。

  我也曾经云游在世界五大洲,将佛陀您的法轮在各地转动。您的“十二分教”,我也想透过各地的语言,如您一样,能以“一音演说法”,让“众生随类各得解”。我曾经到过西伯利亚的冰原,也去过纽西兰南岛的冰山,在欧洲广袤的大陆上,在美洲壮阔的山河间,尤其非洲的黑人,以及亚马逊河的土著,我发现他们都非常有佛性。

  我第一次在非洲,为九位黑人剃度出家,想起佛陀您当初度五比丘和耶舍长者子的情况。我曾应邀到俄罗斯圣彼得堡大学弘法,同时主持该大学教授陶奇夫、索罗宁、斯大里宁、安德列叶夫、鲁多义等人发起的圣彼得堡佛光协会成立大会。后来甚至有来自乌克兰的斯大洹彻洹阔教授,也到台湾佛光山朝山,并著有《净土》一书发表。

  佛陀,我也要向您报告一些现代佛教的情况。我们以在美国成立的“国际佛光会”名义,加入联合国非政府组织团体,成为会员。我也曾到联合国,在他们的大会堂里,传播您的法音。在瑞士日内瓦联合国总部的附近,我们也建了一所“国际佛教会议中心”。这一切,总是希望把佛陀您的教法,不但人间化,还要走上国际化;不但本土化,更要让他普遍化。

  我曾经在世界各国的博物馆里,看到许多您庄严的身相,也看到不少记录您教言的经书。加拿大魁北克是一个冰天雪地的寒冷地带,我们在那里也建立了佛光山的讲堂,希望让严寒地带的人民,也能享有佛陀您的慈晖温暖。

  在澳大利亚布里斯本的黄金海岸,我们建立了“中天寺”,象征着此乃中国人的天堂;在雪梨建立了“南天寺”,代表着这是人类南方的天堂。我们在美国洛杉矶建立“西来寺”,意谓着大法西来;建立“中美寺”,希望中国与美国永结盟友,互相友好。

  我们在非洲约翰尼斯堡的四千公顷土地上,建立了“南华寺”,希望那里成为地球南端的一朵净莲;在欧洲瑞典的冰天雪地里,也设立了道场,希望附近的芬兰、冰岛、丹麦等一些国家,也能接触到法音的宣流,享受到佛光的庇佑。

  在此踏遍五大洲的期间,也有各地的原住民参加我们的协会,甚至有牧师转而改传佛教,也有修女参加佛教的共修,神父、主教也都参加我们的法会。尤其台湾二十一个宗教,指定由佛光会担任主席,每年集合在最大的会堂,共同为全世界的人民祈福,实践佛陀您慈悲与人相处的一贯风格,同时证明:世界的宗教虽然分歧,但是佛心、佛性只有一个。

  在开拓国际佛教的同时,我们在佛光山也成立“大藏经编修委员会”,把佛陀您的《三藏十二部经》重新整理,不但出版佛光大藏经,甚至把经典输入电脑,让藏经电子化,未来研究佛陀您的教法,真是愈来愈方便了。

  在中国,自从政治上的文化大革命以后,经济萧条,百废待兴,但是学界和教育界,研究佛教的风气特别兴盛。我把中国学者两百多篇博士论文,结集起来,编辑成《法藏文库》。现在中国大陆经济发达,政治安定,各项建设突飞猛进,尤其信仰人口增加,相信《法藏文库》也将为这个时代留下一点纪录。

  我们只是希望效法当初七叶窟集结经律论的盛况,让佛教源远流长,让佛陀您的慈悲智慧,永远像芬芳的花朵,远近宜人。

  除了文化以外,我们对佛教教育也不遗余力地推动、发展。在美国创办的“西来大学”,已获得“美国西区大学联盟”认可,成为美国首座由华人创办且获得该项荣誉的大学,写下中国人在美国办学的历史新页。

  在台湾,我们有“南华大学”、“佛光大学”,甚至计画在澳洲筹办“南天大学”。另外,如高中、初中、小学、幼稚园等,也就不必详加述说了。总之,我们是想以佛陀您的教示,作为化导众生的甘露雨霖,希望让普世众生都能获得佛法的滋润和清凉。

  因为,我知道佛陀您是一位爱护众生的圣者,您在因地修行时,为了救火,所谓“鹦鹉衔水”,明知不可为,也是本着菩萨的精神,尽力去做。您曾为了救一只鸽子,宁以自己的胳臂交换,也要从猎人手中救它一命。您为了国王要宰杀鹿母,当时身为鹿母的您,垂泪哀求,希望生下鹿子之后再去就死。您身为忍辱仙人时,即使遭人割截身体,也不说出他人的秘密。您对人格与人权的尊重,真是发挥到了极点。

  佛陀,从您因地修行,到成佛的过程,您所展现的伟大行仪,一切的一切,都经常浮现在我们的心灵上,就像电影一样,一幕又一幕地不断重演。

  您准许姨母大爱道夫人出家,这是您对女性的尊重与爱护之表现。想到您成道之后,初见耶输陀罗时说:“请你为我欢喜,我成道了。虽然对你,我是抱歉的,但是我对得起一切众生,愿天下的福荫都能庇佑你。”多么高贵的情感,多么圣洁的语言;没有欢欣,没有悲伤,有的只是宇宙间至情之爱的回荡。

  赵州禅师被人称作“赵州古佛”,太虚大师被人称为“现代佛陀”,天台智者被人尊为“小释迦”,多少古德都被认为是“佛陀再来”。所谓“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在古今的时空隧道里,原来我们都可以和佛陀您会面呀。

  过去我曾经非常自责,因为我们太依赖佛陀了,凡一切事都要您为我们服务,都只祈求您庇佑我们聪明,加持我们平安,给与我们满足。其实,这是表示我们还没有长大,因此需要您的护卫。但是现在我懂得自己要振作:为了弘法,宣扬真理;为了度生,救苦救难,这一切如果都要劳烦佛陀,那我们是做什么的呢?所以现在我们要更加勤勇,更加发愿,所谓“但愿众生得离苦,不为自己求安乐”,我们应该发心,分担佛陀您救度众生的慈心悲愿。

  佛陀,您为世间所做的工作真是够多的了。曾经有两个村庄的人民,为了争水而相互械斗,您特地前往开导他们,您问:“生命重要?还是用水重要?”大家一致说:“生命重要。”您告诉大家:“何必为了争水而丧生害命呢?”一场无谓的纷争就这样平息了。

  您知道琉璃王率领军队,要攻打迦毗罗卫城;为了救护祖国,您不辞辛苦,端坐在烈日当空的道路上。琉璃王劝您坐到树荫下,您说:“亲族之荫胜余荫。”您对国家、亲人的用心保护,多么令人感动。

  您对儿童尤其特别爱护,因此交代后世弟子们,用餐前先要施食鬼子母,表示让天下的儿童都能平安;您对一切众生都尽量照顾,大鹏金翅鸟经常啄食弱小动物,您也教我们饭前要出食,喂饱大鹏金翅鸟,以护持所有众生的生命。

  您对苦难中的人,尤其特别伸出援手。不管是贵为皇后的韦提希夫人,或是贫贱的旃陀罗女,您都一视同仁地救护。您对贵族出身的玉耶女,殷殷开导,降伏她的傲慢之心;即使孤苦无依的贫女,也能获得您特别的照顾。

  您视所有众生都如罗睺罗,您度化的对象不分亲疏。信奉拜火教的三迦叶兄弟,心存险恶,想引出山洞里的毒龙伤害您的生命,但是您不但降伏了毒龙,也降伏三迦叶,甚至增加了一千位弟子。您在说法四十九年、讲经三百余会当中,度了多少跟您不同想法的宗教家,例如舍利弗、目犍连,他们都因为您的德行比他们超越,纷纷皈投在您座下。甚至您在涅槃前一刻,还说法度化了外道须跋陀罗,成为最后的一名弟子。

  您对调马师,就跟他开示“御马之法”;你面对商人,就告诉他“发财之道”。您曾为频婆娑罗王讲说“治国之方”,您曾为雨舍大臣说明:一个国家应该重视的是人民的教育、善良风气的养成,这远比对外发动战争更为重要。您的“和平七事”,现在从政的人都应该引为参考。

  您对政治真是做到“问政不干治”,您希望每个国家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您为多少国王开示治国、爱民之道。您本来如果不修行成道,就是一位转轮圣王;您把转轮圣王的精神再发挥,成为法王的佛陀,普利天下。难怪所有经典记载,只要您一说法,天龙八部都来护持。当然,频婆娑罗王要和您“分国而治”,波斯匿王轻重事情都要请教于您,其他大大小小的国王,就更加以佛陀您为依皈了。

  在《仁王护国经》里,您不但教大家要爱护自己,更要爱护各自的国家。甚至您把护持佛法的责任,交付给王公大臣,所以东晋道安大师说:“不依国主,佛法难立。”

  您告诉我们做人处事的方法,都是至理名言,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给我们人生的指南,给我们航海的罗盘。例如,您告诉我们交友之道,您说“友有四品”:如花的朋友,当您鲜艳美丽时,他把你插在头上,一旦枯萎凋谢,就把你丢弃在地;如秤的朋友,当你分量够重时,他低首匍匐在你面前,当你失去重要性时,他就昂首傲慢,不可一世。但是,朋友也不全然都是如此,有的益友就如高山,容许鸟兽聚集;也有的朋友像大地一样,无私地普载我们,帮助我们成长。

  您又告诉我们,菩萨道要发“四无量心”:要以无量的慈心、无量的悲心、无量的喜心、无量的舍心来实践佛法。尤其您告诉我们修心之道,要把心安住在“四念处”上:一要观身不净,二要观受是苦,三要观心无常,四要观法无我。

  您对众生真是关顾周到,为了让大家未来有一个死后的归宿,您提出西方极乐世界的净土;甚至为了让人们现世就能享受安乐富有,您提倡药师琉璃的修行法门。您告诉在家信徒,发财的方法就是要播种,要结缘,要喜舍,要布施。世间上没有比结缘更美好的事,世间上也没有比慈悲更能感化人心,因此“慈悲没有怨敌,施舍必有收获”。

  佛陀,在这个世间上,好多愚痴执着的人,有的人自以为聪明,实际上是愚痴到了极点。您对愚痴的人所做的比喻,真是惟妙惟肖,例如“杀子成担”、“鞭打自己”、“储藏牛乳”、“愚人吃盐”;他们愚痴而不自觉,所以相对于此,可见佛陀您的“自觉教育”,对凡夫众生是多么重要哦。

  愚痴、执着固然可怕,一些不肯认错,不知惭愧,不懂羞耻,不愿自省的人,更是可怕。惠能大师说:“护短心内非贤,改过必生智慧”;您的忏悔法门,让万千众生都能改过向上,改邪归正,所以“忏悔”是得度之道。

  曾经,我也像“盲人摸象”一般,一度在您的法海里找不到出路。及至我懂得佛陀“以人为本”的胸怀,您顺应众生的需要而设教,我才恍然有所体悟:是真的,佛陀,如果没有人,如果佛教不能利益于人,世间上还需要佛教做什么呢?

  人,是宇宙之本。所以“人间佛教”虽然在佛陀您涅槃两千五百年后,才有人倡导恢复您当初说法的本怀,但是也好,在末法时代,“人间佛教”就像黑夜里的一盏明灯,照亮迷途的夜归人。让他找到回家的路,让他知道方向,让他获得安全,让他明白“佛说的、人要的、清净的、善美的”,都是人间佛教。

  佛陀,因为有您的佛法为依皈,让我这么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在您座前,生命永远充满了活力,人生永远怀抱着无穷希望。您在《法华经》里,以“盲龟浮木”比喻人身之难得,就如大海里一只盲龟,每一百年浮出水面一次,要在那一刻刚好把头套进一根有孔洞的浮木上,这样的机率真是比登天还难,所以您说“失人身如大地土,得人身如爪上泥”。您的譬喻,让我们对于“人身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深感庆幸不已。

  佛陀,您在成道时曾经说过“人人皆有佛性”。现在,如果说“我是佛”,并不敢当;如果说“我像佛”,也不敢说;如果说“我学佛”、“我行佛”,这是必要的。学佛,就是要“自觉”;行佛,就是要“觉他”。能“学佛之所学”、“行佛之所行”,才能“成佛”;能“自觉觉他”、“自度度人”,就能直下承担,就会发现,原来“我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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