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性如法师封棺谈往事

为性如法师封棺谈往事
　　夕 阳
　　众生度不尽 地狱永不空
　　若发大悲心 乘愿当再来时维中华民国七十四年十月十七日，为北投普济寺住持性如法师封棺之期。性如法师：我们是老同参，老朋友，我们今天不谈佛法，来谈谈我们的过去。我们由相见到相识，已有三十多年历史。在这三十多年的前十年，你我同在善导寺赶经忏。我们之间的感情，说好不好，说溪不揍，我们彼此之间，不管是谁的心理不平衡，吵吵闹闹是常有的事。可是你的风度，是君子不记隔夜仇。有时我们分东西，难免有不平均而争多争少，甚至说，这是我的，那是你的。而你的意见以不吃亏为原则。听你说：伙家!出家人，有吃大家吃，有用大家用，说什么你的我的，多伤感情。当时我没体会到，今天才知道，出家人本来是和合众，身外之物是大家共有的。所谓：身和同住，口和无争，意和同悦，戎和同修，见和同解，利和同均。从这些小节看来，你的学识修养，真是深藏不露。
　　自从你有了普济寺，而我也跟着回到松山寺。近二十多年来，我们彼此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而吵闹的机会当然也少了。记得七十年和七十三年的冬天，我们两次参加印度朝圣的行列。有一次不知为什么，我对你很生气，差不多有两天不跟你讲话，你仍然嘻皮笑脸的说：伙家!你是老前辈，大家出来是玩的；既然要玩，就玩个痛快，玩得开心，干吗把脸拉下来，我们说说玩玩又何必认真呢?我真服了你，佩服你的修养，不管别人生多大的气
　　，而你若无其事，就是不生气。你是什么时候学会了拾得与寒山
　　那套本领“有人骂老拙，老拙只说好，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
　　，涕唾在面上，随他自干了，我也省气力，他也无烦恼，这样波
　　罗蜜，便是妙中宝。”在这方面，我又轮你一筹，因为我若生气
　　全挂在脸上。
　　你无论做什么，总是欢喜抢在别人的前头。在餐厅吃自助餐抢盘子在前头，上飞机在前头，住房问抢钥匙在前头。你口口声声叫我老前辈，就该让我先走才对，论年龄该一九的是我，你不应该连进殡仪馆抢棺材也在老前辈的前头。若是找往日的脾气今天要臭骂一顿。你既走了，我骂你又有什么用呢?也许明年的今日我同你一样请别人为我封棺，所以也就不计较了。
　　当你从日本回来住进中兴诊所，我随莲航广元二法师去看你，你还谈笑风生，一点也不像是要死的人。我们还与你开玩笑，你在日本玩累了，躲在医院避暑，你真会享受。如今你竟悄悄地走了，连一句话也没留，真是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说走就走。两次组囤去印度朝圣，访问团团长了中法师，坚持要我为你封棺，但我不会说法，我说的可能是你不欢喜听的话。我不管你听不听，我要说的都说了。最后再送你四句话：
　　生不带文朱 死不带文去
　　撒手离尘世 犹如茂花落
　　封
　　摘自《海潮音》第66卷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