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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潙山田”與“潙山牛” ——對潙仰宗的省思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1日
来源:不详   作者:蔡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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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九月底,湖南寧鄉舉辦了“中國禪·潙仰論壇”,筆者在會上作了題爲《“潙山田”與“潙山牛”》的即席發言,獲得與會的贊好。回來後,因趕著完成《虎丘禪系概述》一書,因而也就無暇去檢故了。今此書初步定稿,因將昔日發言的要點拈出,其中似仍有可資借鑒者,因而將之連綴成文,以俟方家郢政。
  一、“潙山田”——對農禪的省思
  在中國佛教中,農作引入其中,似乎並不起源於中唐時期的百丈懷海,在早期佛教的弘傳中便已出現了。據佛門中的文字記載,最早的引農作到教中者恐怕要數劉宋時期的譯經大師曇摩密多了。據慧皎《高僧傳》卷三所載,曇摩密多“到燉煌,於閑曠之地建立精舍,植奈千株,開園百畝,房閣池沼,極爲嚴淨” [一]。與曇摩密多幾乎同時代的道安大師早年也曾“驅役田舍”,從事農作;稍後的西行求法大師法顯曾經“與同學數十人於田中刈稻”,並以佛法開示奪穀的賊人;而在北方的長安,僧人的種麥於寺院中,已經見於《魏書·釋老志》了。至四祖創立雙峰道場,則農作已經納入了禪僧的日常生活之中;迄乎五祖在黃梅開東山法門,農作則更是僧家的常課了。《楞伽師資記》載弘忍大師居雙峰山幽居寺時,他“緘口於是非之場,融心於色空之境,役力以申供養,法侶資其足焉”[二]。由此可見,弘忍時期的禪宗道場雖然推行農作,但並未像後世那樣把禪修納入農作之中,使二者形成一個渾然的整體。
  到了開一代農禪風氣的百丈那裏,雖然有“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美談在寰宇傳播,但在百丈《語錄》中,除了“聞鼓聲,歸喫飯”[三]的那則公案外,所載他的農禪的事蹟似乎並不太多。幽居南泉修持的普願禪師,儘管他親自參加農作,著名的“刈茅”公案[四]便是其例,然其《語錄》所載農禪的機緣亦不多。
  真正把農禪作風掀向高潮的應當算潙仰靈祐師徒。在今日寧鄉縣的密印禪寺周邊,有不少被稱爲“羅漢田”的小型農田,相傳就是唐代的靈祐師徒之所開創。且當初百丈道場的規模也僅僅達常住八百眾的規模,而在潙山則是容納千五百善知識的大道場,要解決這麼多僧眾的日食,堅持農禪作風的實際意義也就更爲凸顯出來了。由此,把農作切實地納入具體的禪修之中,已經成爲了潙山道場的重要舉措。綜觀所有禪門文獻,可以說沒有哪位禪師的語錄中記載農禪事蹟有潙山之多的,這就足以見出農禪在潙山道場中的重要地位了。我們且來看看潙山師徒採茶的那則公案:
  師摘茶次,謂仰山云:“終日摘茶,祇聞子聲,不見子形。”仰山撼茶樹。師云:“子祇得其用,不得其體。”仰山云:“未審和尚如何?”師良久,仰山云:“和尚祇得其體,不得其用。”師云:“放子三十棒。”仰山云:“和尚棒某甲喫,某甲棒阿誰喫?”師云:“放子三十棒。”[五]
  在潙山與仰山師徒這裏,他們通過採茶的勞作,把對禪法的“體”、“用”的領會貫徹進來了,因而也使得這尋常的勞作變得活脫起來了。在他們師徒這裏,農作不僅是解決僧供的重要途徑,同時更是參學解脫的殊勝道場。事實上,也只有在這種意義上,才稱得上是真正的農禪:農作因禪修而注入了活力,禪修因農作而獲得了生活保障。像這樣的例子,在潙山師徒的勘辯機緣中還很多,再舉幾例如次。
  ①師問仰山:“何處來?”仰山云:“田中來。”師云:“禾好刈也未?”仰山作刈禾勢。師云:“汝適來作青見,作黃見,作不青不黃見?”仰山云:“和尚背後是甚麼?”師云:“子還見麼?”仰山拈禾穗云:“和尚何曾問這箇?”師云:“此是鵝王擇乳。”[六]
  ②潙山一日指田問師(仰山):“這丘田那頭高,這頭低。”師云:“却是這頭高,那頭低。”潙山云:“爾若不信,向中間立看兩頭。”師云:“不必中間立,亦莫住兩頭。”潙山云:“若如是著水看,水能平物。”師云:“水亦無定,但高處高平,低處低平。”潙山便休。[七]
  ③合醬次,師(潙山)問仰山:“這箇用多少鹽水?”仰山云:“某甲不會,不欲祗對。”師云:“却是老僧會。”仰山云:“不知用多少鹽水?”師云:“汝既不會,我亦不答。”晚間,師却問仰山:“今日因緣,子作麼生主持?”仰山云:“待問即答。”師云:“現問次。”仰山云:“耳背眼昏,見聞不曉。”師云:“凡有問答,出子此語不得。”仰山禮謝。師云:“寂子今日忘前失後,不是小小。”[八]
  ④仰山蹋衣次,提起問師(潙山)云:“正恁麼時,和尚作麼生?”師云:“正恁麼時,我這裏無作麼生。”仰山云:“和尚有身而無用。”師良久,却拈起問云:“汝正恁麼時作麼生?”仰山云:“正恁麼時,和尚還見伊否?”師云:“汝有用而無身。”師後忽問仰山:“汝春間有話未圓,今試道看。”仰山云:“正恁麼時,切忌勃訴。”師云:“停囚長智。”[九]
  在以上四例中,第一例是以“刈禾”的農作展開機辯的。在收割稻穀的同時,潙山師徒就稻穗的青、黃、不青不黃來進行機辯,從而超越世法的有、無、非有非無等一切邊見,進入佛家的中道實相義之中。值得注意的仰山最後的拈起稻穗問潙山“和尚何曾問這箇”,獲得了靈祐“鵝王擇乳”[一○]的讚賞,乃是因爲仰山能夠就具體的稻穗當體透過一切邊見,直超聖域。第二例是平整水田的公案,這也是江南農田作務中的必要工序。潙山首先以“這丘田那頭高這頭低”來激發起仰山的疑情,而仰山也當下知機,他反而以“却是這頭高那頭低”來應對。但潙山仍不放過仰山,他要求“向中間立看兩頭”,而仰山則對機迅疾,他的“不必中間立,亦莫住兩頭”一語,便掃蕩盡了一切邊見。事實上,所謂高低之見,無非是來自於人們尋常的執著,若站在平等一如的禪觀上來觀照,自然是沒有高低的。然在最後,潙山還要求以農田平整的通常做法,要求放水到田裏來看是否平整,而仰山卻指出“水亦無定,但高處高平,低處低平”。好一個“水亦無定”,它把世間一切事物“無自性”的特性表述得非常透徹。由此也可以看出,潙仰禪在平和的接機中,不但要使學人達到“離四句,絕百非”的境地,最後乃至連同這一殊勝境界也得掃蕩乾淨。第三例是在“合醬”的食品加工作務中展開,潙山以“這箇用多少鹽水”問仰山,從而開始他們師徒的機辯。仰山當下知機,便以“某甲不會”來促使潙山答話。而潙山雖然說過“却是老僧會”,但面對仰山的具體提問,同樣以“汝既不會,我亦不答”來接引。就這樣,他們師徒將這一機緣上暫時懸置了起來。到了晚上,潙山再度叩啟仰山“今日因緣,子作麼生主持”,而仰山則以“耳背眼昏,見聞不曉”來應對。最終當仰山禮謝潙山的“凡有問答,出子此語不得”時,得到的是潙山“寂子今日忘前失後,不是小小”的忠告,可見潙仰禪在體用上是要求窮源徹底。第四例機辯是在“蹋衣”的作務中展開,潙仰師徒就衣服與穿衣的人(“體”與“用”)之間進行勘辯。其中仰山的“和尚有身而無用”,暗示了潙山在此時注重禪法之“體”而忽視其“用”;而潙山反駁仰山的“汝有用而無身”,無疑也暗示著仰山得“用”昧“體”的缺失。自然,作爲潙仰禪的最圓滿境界,非但要超越一切有無對待,而且還要達到體用圓融的境地,至此方能罷手。
  其實,在潙仰師徒的尋常問訊之中,也無不就農作等事宜展開禪機,下面的這則公案便是其例。
  夏末問訊潙山次,潙山云:“子一夏不見上來,在下面作何所務?”師云:“某甲在下面鉏得一片畬,下得一籮種。”潙山云:“子今夏不虛過。”師却問:“未審和尚一夏之中作何所務?”潙山云:“日中一食,夜後一寢。”師云:“和尚今夏亦不虛過。”道了久吐舌。[一一]
  在解夏之後,仰山去看望潙山,在盡師徒之禮後,潙山便問他一夏在山下幹些什麼,而仰山的回答是“某甲在下面鉏得一片畬,下得一籮種”。而當仰山問潙山一夏是如何過的時,潙山告訴他“日中一食,夜後一寢”,而師徒兩人的評價同樣是“今夏不虛過”。如果略加審細,則不難發現在仰山的開荒與下種農作之中,寓含了開墾心田的荒地、播種菩提種子的深意;而潙山的“日中一食,夜後一寢”,自然也具有大珠慧海“喫飯睡覺”[一二]之機鋒。假如我們把潙仰師徒很平常的寒暄當作等閒看待,則會錯會其中噴薄而出的禪機,也會錯會潙仰禪的真實意趣。誠然,如果要按照印度佛教的結夏制度,在這一時期內僧人是應該禁足的,更何況是開荒播種這些農作可能傷害地下蟲子的事情?而佛教在傳入中國的過程中,對於農作便從未廢止過,更何況禪宗已將印度佛教徹底中國化了。
  在潙山門下,其門人的開悟因緣也有不少與農作直接相關的。例如香嚴智閑禪師,他早年在百丈門下時,能做到“問一答十,問十答百”。後來,百丈圓寂了,香嚴依止在潙山門下,潙山於是要他在“父母未生時試道一句看”。誰知潙山的這一問,卻使他翻閱平昔所看過的一切經教文字也答不上來,而他屢屢乞求潙山給他說破,可潙山就是不說。他最後只得把平昔所看的文字統統燒掉,“且作箇長行粥飯僧,免役心神”了。也就在他經過潙山激發而遊方之後,香嚴在忠國師遺跡上棲止,一天因芟除草木,偶爾將一塊瓦礫拋去,不料卻擊中了土地外面的翠竹,發出清脆的響聲。而恰好是這擊脆響叩啟了香嚴的悟緣,終於使他明白了潙山“父母未生前的一句”,他因此沐浴焚香,遙禮潙山說:“和尚大慈,恩逾父母,當時若爲我說破,何有今日之事?”[一三]像這樣生動的悟道因緣,何嘗又不展示了潙仰宗風中的農禪特色呢!
  其實,潙山不但將禪教貫徹在日常的農作之中,他本人也身體力行,經常從事各種農作。例如,有次,地方官吏李軍容來潙山,靈祐正在泥壁(粉牆),李只好在潙山背後莊重地持笏站著。靈祐儘管回頭看見他來了,但並沒有放下手頭的活計,而是以“側泥盤作接泥勢”來接引李氏。而李軍容也當下知機,他把笏板轉過去,作出接泥的樣子。此時,潙山才放下手頭的泥盤,帶領李一道進方丈去。[一四]
  如此多的農禪例子,除了《潙山語錄》以外,其他禪師的機緣語錄中是很難見到的,可見,農禪在潙山已經成爲了禪僧的一種自覺的禪修活動。在農作中貫注了禪修的內容,則使農作不只是作爲一種簡單的勞動出現,也不只是成爲解決僧供的一種需要,而是作爲人生解脫的一種修行。反之,引禪修入農,同樣可以解決僧人的日食所需,這樣可以使僧人生活必需品由依賴檀越的佈施轉換到自給自足之中。這種寺院經濟形式避免了僧人對社會、特別是對統治者的依賴性,強化了僧人修學的主體自覺意識,則自然也可以使佛教走向更爲獨立自主的道路。
  二、“潙山牛”——對潙山禪次第的省思
  站在禪的修行階次上講,潙山禪認爲有悟道、見道、護持、水牯牛(乘願再來度生)這樣四個階次。關於修禪見道後的護持,在諸多禪師咐囑其見道弟子時,往往有“珍重”、“善自護持”等語,而在潙山,也不例外。靈祐在一次上堂時說:
  夫道人之心,質直無偽,無背無面,無詐妄心,一切時中,視聽尋常,更無委曲,亦不閉眼塞耳,但情不附物即得。從上諸聖,祇說濁邊過患,若無如許多惡覺情見想習之事,譬如秋水澄渟,清淨無爲,澹泞無礙。喚他作道人,亦名無事人。……若真悟得本,他自知時,修與不修是兩頭語。如今初心,雖從緣得,一念頓悟自理,猶有無始曠劫習氣未能頓淨,須教渠淨除現業流識,即是修也。不可別有法教渠修行趣向,從聞入理,聞理深妙,自心圓明,不居惑地。縱有百千妙義,抑揚當時,此乃得坐披衣自解作活計始得。以要言之,則實際理地,不受一塵;萬行門中,不捨一法。若也單刀直入,則凡聖情盡,體露真常,理事不二,即如如佛。[一五]
  在這裏,潙山老人認爲:道心應是“質直無偽”的,必須使自心如秋水澄渟,方可稱作道心,或名爲“無事人”(按:丹霞天然禪師也曾以“無事僧”自稱)。這就是要求學人斷除一切人我法執,做到“情不附物”,方可證得此心,做個無事的人,這便是大師勸化學人悟道修行的法門。其實,大師開示學人所悟得之道,也就是大師所要求證得的那顆“初心”。所謂“初心”,便是學人那顆本來就具備了且未被污染的清淨心,它是一切有情本自具足的如來清淨藏識。學人經過一番刻苦的修持後,一朝真心顯露,即便識得了初心,也便見到了自性,這就實現了禪家所說的開悟。
  然而,禪僧的開悟見道,並不見得就達到了修行的終極點。因此,潙山老人認爲:“如今初心雖從緣得,一念頓悟自理,猶有無始曠劫習氣未能頓淨,須教渠淨除現業流識,即是修也。”這也就是說:禪者悟道後,仍須有一個“護持”的階段,方可使其已悟之禪境不至於退轉,方可盡除其無始劫以來的無明業障。這一主張,在當時的叢林中已實施了,且各大禪師在咐囑其見性之徒時,均語重心長地向他們道聲“珍重”或“善自護持”。可見,禪者悟道後,若棄漸修,便會退轉,乃至墮落。因而,潙山在開示學人中,明確地指出了參禪道人在悟後必須堅持再修行,這便爲禪門明確地指出了一個修行的階次。在《潙山語錄》中,還載有這樣一樁公案:
  靈雲(志勤禪師)初在潙山,因見桃花悟道,有偈云:“三十年來尋劍客,幾回落葉又抽枝。自從一見桃華後,直至如今更不疑。”師(潙山)覽偈,詰其所悟,與之符契。師云:“從緣悟達,永無退失,善自護持。”[一六]
  潙山在這裏對志勤禪師的咐囑,正如當年乃師百丈對他所咐囑的“汝今既爾,善自護持”如出一轍。這則公案,有力地說明了禪者見道之後,還必須有一個善自護持,長養聖胎的修習過程。因爲一時的見道,絕不意味著終生大事就完結了,不用再修了。
  其實,當年潙山的同參長慶大安在修學於百丈時,也經百丈開示了禪修的這一階次。
  師(大安)即造百丈,禮而問曰:“學人欲求識佛,何者即是?”丈曰:“大似騎牛覓牛。”師曰:“識得後何如?”丈曰:“如人騎牛至家。”師曰:“未審始終如何保任?”丈曰:“如牧牛人執杖視之,不令犯人苗稼。”師自茲領旨,更不馳求。[一七]
  在這裏,“覓牛——騎牛——牧牛”這三個階次,分別譬喻悟道、見道、護持這三個修持階段。潙山所開示學人的修持階段,與乃師如出一轍,這便足可見出禪門的“養子方知父慈”來。值得注意的是,從百丈的此次開示之後,以“牛”爲喻的說教便在叢林中盛傳開去,例如南泉的“向異類中行”,潙山的“水牯牛”,至宋廓庵禪師還作有“牧牛圖”。若窮其源,恐怕還得首稱百丈老人。
  由悟道而見道的禪師,在禪門文獻記載中可謂俯拾皆是了,何況尚有一些已得道或已悟道而未了的禪師未載諸禪史。從史書記載來看,僅唐武宗會昌毀佛一事,天下所拆寺院就達四六○○餘所,澄汰僧尼達二六○五○○人之多[一八]。由古至今,如許多的出家釋子,當他們剃髮染衣之時,何嘗不曾發過大心呢!然而,沙門之中果真見道乃至證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畢竟爲數不多,這便是一個十分值得思考的問題。可見,悟道、見道、護持這三個修持環節,是叢林中所不容忽視的,否則,學人或將不見道,或者雖見道而不得正果。從叢林修持的實際出發來看,潙山老人的這一開示,至今仍有重要的現實意義。今日寺院之所以要堅持朝暮二課,月二依時布薩,其目的乃在於護持二眾,使之不退轉於菩提。
  潙山老人非獨提出了叢林修持中的悟道與護持的見地,更重要的是他還提出了行“水牯牛”道式的大菩薩行之主張。說起“水牯牛”,人們也許會與前面所說的“牛喻”相混淆。其實不然,潙山這裏所說的“水牯牛”行,實質上與其潙山的師叔南泉之說有些相似。南泉普願一次上堂云:“王老師自小養了一頭水牯牛。擬向溪東牧,不免食他國王水草;擬向溪西牧,亦不免食他國王水草。不如隨分納些些,總不見得。”又云:“今時師僧須向異類中行”[一九]。南泉所說的“水牯牛”,大致有護持禪修之意;而後面的“向異類中行”,則大有修得正果後乘願再來度生之意,它正好與潙山的“水牯牛”之見契合。《潙山語錄》載潙山在示寂前上堂云:
  老僧百年後向山下作一頭水牯牛,左肋下寫五字,云“潙山僧某甲”。當恁麼時,喚作潙山僧,又是水牯牛;喚作水牯牛,又是潙山僧。畢竟喚作甚麼即得? [二○]
  若站在凡夫見地上來看,或許會認爲潙山在這裡真的墮入了下三道;殊不知潙山此乃“向異類中行”,他“雖行畜牲行,不受畜牲報”。實質上,潙山指的是行大乘菩薩行,他是要捨棄已證的涅槃位而乘願再來此土度化眾生。祇有識得此意,纔真正識得“潙山水牯牛”。
  從潙山的開示學人修禪的階次來看,潙山的禪教並不像有的學者所說的那般“雜亂”而無特色。要知道,若非一代大德,是斷乎不可以住持潙山道場,且使其叢林具有十方所未曾有的宏大規模的。更何況潙山老人所開示的這一禪門修學階次(悟道——見道——護持——水牯牛),非特適應於十方一切叢林,而且對於今天的佛門修持,也仍有十分重要的借鑒意義。
  時西元二○○五年十二月十八日作於長沙北郊之落霞居
  [一]參見《大正藏》卷五○頁三四二下。
  [二] 參見《大正藏》卷八五頁一二八九中。
  [三]《五燈會元》卷三《百丈傳》載:“忽有一僧聞鼓鳴,舉起钁頭,大笑便歸。師(百丈)曰:‘俊哉!此是觀音入理之門。’師歸院,乃喚其僧問:‘適來見甚麼道理便恁麼?’曰:‘適來肚饑,聞鼓聲,歸喫飯’師乃笑。”
  [四]《五燈會元》卷三《南泉傳》載:“師(南泉)在山上作務,僧問:‘南泉路向甚麼處去?’師拈起鎌子曰:‘我這茆鎌子,三十錢買得。’曰:‘不問茆鎌子,南泉路向甚麼處去?’師曰:‘我使得正快。’”
  [五]參見《大正藏》卷四七頁五七八中。
  [六]參見《大正藏》卷四七頁五七八下。
  [七]參見《大正藏》卷四七頁五八二中。
  [八]參見《大正藏》卷四七頁五七九下。
  [九]參見《大正藏》卷四七頁五七八下。
  [一○]又作“鵝王別乳”。《祖庭事苑》卷五載:置水與乳於同一容器,鵝王唯飲乳汁,而留下水。這裏的水,表眾生(凡);乳,表示佛(聖)。此鵝王別乳的故事是比喻覺者雖住於汙穢之世間,亦不被污染,又喻指能辨別真偽正邪善惡。《法華玄義》卷五以鵝王比喻菩薩,謂無明乃同體之惑,如水中之乳,唯有登十住位以上菩薩之鵝王,方能飲無明乳,清法性水。
  [一一]參見《大正藏》卷四七頁五八三下。
  [一二]大珠慧海《諸方門人參問語錄》载:“有源律師來問:‘和尚修道還用功否?’師曰:‘用功。’曰:‘如何用功?’師曰:‘飢來喫飯,困來即眠。’曰:‘一切人總如是,同師用功否?’師曰:‘不同。’曰:‘何故不同?’師曰:‘他喫飯時不肯喫飯,百種須索;睡時不肯睡,千般計校。所以不同也。’律師杜口。”
  [一三]參見《大正藏》卷四七頁五八○中。
  [一四]參見《大正藏》卷四七頁五八一上。
  [一五]參見《大正藏》卷四七頁五七七下。
  [一六]參見《大正藏》卷四七頁五八○下。
  [一七]見《五燈會元》卷四,《卍新纂續藏經》卷八○頁八九上。
  [一八]會昌法難一事,新、舊《唐書》載之頗詳。本文所依爲《舊唐書》卷十八中的《武宗本紀》。
  [一九]均見《五燈會元》卷三《南泉本傳》,《景德錄》卷八《南泉本傳》所載亦同。
  [二○]參見《大正藏》卷四七頁五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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