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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尊为什么重视轮王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观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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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尊为什么重视轮王 观惭
  轮王,具足说,应称为转轮圣王。轮王有四种,现在专就金轮王说。轮有二释:一回转,二碾摧,意思说轮王的金轮宝,能任运无碍而降伏一切。从声闻藏到菩萨藏,对轮王却很重视,但声闻藏更特别重视。声闻藏为什么特别重视轮王?这其中原因何在?是值得研究的一个问题。
  一、释尊重视轮王之背景
  二千五百年前释尊降生时,印度各方面正陷于混乱状态中。原先雅利安人的文化是颇高的,其道德表现与文化亦相称合,佛元前六世纪至二世纪顷,雅利安人确立四姓阶级制,这时,他们的文化与道德从卑落中而失去维系社会的作用。婆罗门最大的把柄─知识其宗教观是建立在知识上的,因此也就以宗教而笼罩一切知识。祭祀、祈祷、卜筮、治术、教育、用兵、养生等知识,成为他们满足欲乐的工具。这与西方中古时代的僧侣以宗教垄断一切学术相同。宗教徒操纵著一切知识,意识中就浮现起自己是智慧者,是不凡者的观念。世间宗教有一共同点(有的起初不这样):就是从上生下,从下向上(此种直上直下的世界观,造成不能向无尽的横面沟通的促狭心境,尤其西方神教是如此),以上制下的思想。把自己看成是梵天或上帝生,性格中熏成一种高慢感,受到传统知识、礼仪的训练,尊严感就越发强烈起来。婆罗门把自己位于“四姓”之上,对刹帝利、毗舍、首陀罗,看作总不如自己。因操纵知识而夸大,而凌蔑一切,这与以教制政有关。婆罗门有的直接当政,握教、政二权于一身;有的间接干政,这依然是以教驭政。他们强烈的政治观,配合著严格的阶级制,总给人一种不能享受平等幸福的坏印象,时代思潮便掀起了反对的声浪。于是新宗教、新思想遍地堀起,与婆罗门相抗相斥。这时的印度,可算进入思想自由发挥的时代,但亦混乱至极,混乱中的人心,对平等幸福的真统一是最渴望的。
  这时,印度东方的优秀民族,以久受吠陀文化的启发,及新思想的激发,群体意识便演化出新的理想。以知识而操纵一切的婆罗门,面临此种变化,以教制政的权威便不得不削弱了。起初,婆罗门是以刹帝利为其保护者,而自已则教政兼掌,或以教制政,现在是刹帝利当政了,婆罗门已退为政治顾问(有的依然保持“聚落王”、“封邑”、“国王”的特权)。婆罗门的政治观,是建立在阶级上的,换言之,即以上制下。释尊是否定阶级的,但要彻底铲除其界划,必须有新的合理的政治。轮王政治是最合理想的政治,这种政治观是从刹帝利倡导出来的,在中印度一带普遍风行。
  释尊是刹帝利种姓,他常把刹帝利提在婆罗门上面,对后二种阶级,有时代以“居士”与“工师”的名称。释尊决不想以刹帝利压抑婆罗门(以政制教),抬举刹帝利的原因,是因当时刹帝利中露出比婆罗门有望的政治曙光。武士阶级的刹帝利,本来是以冲锋破阵为能事,但从刹帝利出身的轮王,却特重“文德”而不专恃“武功”。这种暗示,对当时好战的侯王无异给以一种仁慈的奖勉。仁慈从政治上生根发力,轮王治世确能做到,释尊之渴慕轮王者在此。“昔转轮圣王出阎浮地,刹利水浇头”(长含十八卷),从“从善思(王)以来,转轮圣王相续不绝”(长含二二卷)。在释尊看来,轮王政治不单是未来的一种理想政治,过去时曾在这个人间实现过。从久远的历史证明轮王的确实性,这针对著婆罗门的政治观是违反政治道德的最高标准─平等幸福。从时空无量上看这一说法,就会绝对相信。释尊将转轮王与刹帝利时常连在一起看,根本圣教中他自称是转轮王的后裔,有时又自称是刹帝利后裔。肯定自己的祖先是轮王,当下就肯定著轮王政治之崇高价值。释尊非常重视政治,“古昔有王最初出世,名大人,众所举”(四分律三一卷)。在这个人间成劫之初,大家就选举一位公明措理众人之事的王者,这王者,经中称为“众许平等王”。其实就是轮王政治之发轫。这一思想的底蕴,说明成劫之初的人类,并非依赖于幼稚的宗教信念靠“神”而求生,一开始就知道重视政治而过著有秩序的生活。这与一般宗教的迷信神权绝不同。“刹利生为最,能集诸种姓,明行戒具足,天人中为最”(长含二二卷)。从释尊当时的情况看,不论是政权或修道方面,的确是都是刹帝利居于优势。但这决非对婆罗门起矜夸感,相反地,却想把一切种姓都纳入刹利种姓中,“王者受水浇顶,受王职,是名为王刹利浇顶。若婆罗门,若居士乃至女人,受是浇顶王职,则名刹利浇顶”(十诵律十八卷)。任何人一做了王,都可称为刹利浇顶、进一步说,刹利实行轮王政治,一切种姓的“分相”就泯除了。就名称说,只有刹利种姓。阶级、种姓,是婆罗门从极端尊严感中划分的冷酷疆域,此种疆域一成为传统风习,印度许多人民便在无尽的虐待与残忍中过著牛马般的生活(释尊出世后前后,婆罗门就是做个聚落主或小国王,对他管辖范围内的人民,都可以任意的生杀予夺,纵使做得再坏些,皇帝也无可奈何他们,因为那时是不准杀宗教徒的)。虐待,残忍,是人类的最大苦痛。古代人民莫不存著「畏(包括刹利中的恶)王刀力、鞭杖力、健嗔力”(十诵律一八卷)的心理。轮王是反对刀力、鞭杖力、健嗔力的仁王,在其治化之下,决不会有虐待、残忍的现象发生。这是释尊重视轮王政治之背景。
  二、重法舍位与藉法辅政
  “若在家者、必为转轮王;若出家必成无上觉”(中含四一卷),这是释尊降生时,相者给他下的断语。轮王既能行德政而治世,释尊又具有作轮王的资格,当时印度正陷于混乱苦痛中,他正好从自身上实现其理想政治,为何舍此不顾而出家学道?这有两个答覆:一、佛的本生处?{毗罗卫国,种姓和文化虽都优秀,但论其版图,只是雪山麓下一小王国,在政治上缺乏实力号召。二、政治因时因势而发生变化,其本身无永恒的真实性,光是靠它来解决人间问题,是决不够的。释尊从深慧中体解到这,所以决定采取了重法舍位而又藉法辅政的作略。政治是从人类意识中觉察到人事缺的陷而制成的各种规限,国家的治乱兴亡全系于这,一滥用或误用了,许多灾变就叠接而来。释尊最重视现实政治的改进,同时又提出更高的准则─法,冒在政治上面提摄著它,使它循著法的轨辙而推进。政治本含有因应人事的变诈性,而道法是绝对如此的真实性,以真实性损减变诈性,政治才能从道法的洗练中而归于纯净。释尊直从德政的内在─道法上著眼,想从道法上实现其理想政治,可说是重法而不轻政的兼顾者。
  但从现实事效上说,政治就显得太重要了,道法必藉政治的护持才弘得开。释尊是法的正觉者,轮王是法的奉行者。从法性不即边说,觉法者必须超出政治,始显得政治之上有一更高而普遍的真理在。从法性不离边说,奉法者在真理的提摄中而施设政治,腐化糜烂的事相才会根绝。概括说,法性是凌越而又涵盖一切的,政治不过是法性空中一种幻相而已,在幻化无尽的政治中,在在与人类的祸福苦乐有关。法必须冒在政的上面,这与世间宗教的以教制政绝不同,是从法的体验中撇开主观而自是的意识,不矜于政治的成就,而抬头举目都在法的大念流行中,这样,便能于万执中泛应曲当,便无往而非德政之化育。“王事”、“国事”,释尊是禁止出家弟子谈论的,只是勖勉他们尽速地悟入于法,但对国王宰官便一面说法一面论政了,临了总结归到以法辅政。一般善法人类会实践的,甚深的法性许多人就无路可通了,在法性中得不到止息处,在现实中又无良好措施,人类的秩序与情绪就会乱起来。政治是维持秩序与安定情绪的一种力量,但情绪真正的获得安定,是由于法的深入而消灭凡心的冲动所致,决非单是政治的力量。从内心安顿而兴发自律自成的精神,全靠正法之昭示与提醒。“法建立世间”,释尊肯定人类得救世界得治的根源是法,所以始终怀著藉法辅政的思想。近人有佛法不重政治之说,这对于释尊的轮王政治观是不甚了解的。
  三、婆罗门书中之轮王
  “我等婆罗门经籍有是语:有二人出世甚为难遇,实不可值,云何为二人?所谓如来、至真、等正觉,转轮圣王”(增含四一卷)。婆罗门受到时代思潮的冲击,从混乱苦痛中接受了新的希望,于是许多婆罗门也一心系念轮王了。一个国族在祸乱艰危中挣扎久了,总希望觉世者与治世者同时出现,在众生迫切呼吁的苦心感动中,觉世者便应运而生。但觉世者常是暂时的脱离世间,从孤寂的正思澈悟中而提出具体的觉世之法,然后在不辞辛勤不畏一切的精神之下而弘传此觉世之法。在迫不及待的渴望中,在正思澈悟的历程中,此觉世之法反似乎消极,因此对拨乱为治的治世者之属望就更切了。释尊是觉世者,轮王是治世者。从世间缺陷看,觉世者往往非治世者,治世者亦往往非觉世者。从(高度文化)人类意欲看,总希望一个觉世而兼治世者开创统一局面。释尊回到迦毗罗卫国,诸释种苦劝其绍承王位,便是这一意欲的明显化。为著适应这种意欲,释尊自己固然不想为王,但与弟子们言谈之间,时常将转轮圣王与自己列在一起,这象征轮王是治世者,而又含有觉世之可能性。在此种启示之下,印度人对轮王之思慕就越发普遍而提高。据杂含说,诸天曾劝质多罗作转轮圣王,这意味著轮王政治有天与人归的共同倾向。在以天警人的古代文化中,人事的善恶都与天的赞否有关,这不能只视为神话,正表征著客观的一切反应的顺与违。轮王政治既为人天所普遍拥护,客观的一切就自然倾向他。
  四、中印诸王对轮王之景仰
  当时中印诸王中,性格和善而最景仰轮王政治的,首推摩竭陀王的瓶沙王。释尊学道期间,他曾想以摩竭陀的一半分给释尊治理,但被婉拒了。于是深深地赞叹著说︰“……又沙门瞿昙,舍转轮王位出家学道,若其在家,王四天下,统领民物,我等皆属。”(五分律二一卷)瓶沙王与憍萨罗的波斯匿王,在中印诸国中起著领导作用,他─瓶沙王─对轮王竟然这么热慕,足见其观念已多少受著轮王政治的影响。他的逆子─阿闇世亦自称“如似弄转轮圣王种”(增含三九卷)。佛灭百余年,阿育王以摩竭陀为中心而统一全印,轮王政治便在印度实现了。除瓶沙王外,中印诸王对轮王也存著仰敬与服之心,据说佛升忉利天为母说法,回到人间时,优钵华色比丘尼以神通力变为轮王迎佛,“是时五国王(波斯匿王、优填王、恶生王、优陀延王、频毗婆罗王)遥见转轮圣王来,欢喜踊跃,不能自胜,自相谓言:甚奇甚特,世间出二珍宝:如来、转轮圣王”(增含二八卷)。从释尊出家的弟子(特别是释迦族中出家的弟子,对转轮王的印象非常深刻、活跃,“我等(阿难自称)门族出转轮圣王位”(增含四七卷),这是释尊从古老记载中极力敷演所致,平时受了他提倡轮王政治的影响,自身当然不想作转轮圣王,但要求轮王治世之心情却非常渴仰,所以连比丘尼也想暂时现轮王身,藉此而引起当时有力诸王推行轮王政治之意念。有真正的治世者,觉世之法才弘得开,这点,释尊与其及门弟子都非常重视。
  五、依法施政
  轮王施政是以法为中心,法是佛陀创觉的“法尔”理则,从法性说非常深广,从法相看极其繁复;从繁复的法相悟入深广的法性,应以十善业为修行之本。轮王是十善的实践者,深化而广化了的十善业,是世间善法与出世圣法的综合。轮王而被称为圣王,即含有以王者身而弘播圣法之意。五戒十善,是佛教淑世淑民的基法,五戒是规限人类的的业行,十善是拓展人类的德行;五戒是十善的简括,十善是五戒的扩充。轮王自身不杀、盗、(邪)淫,口不两舌、恶口、妄言、绮语,意不贪、嗔、痴,这样从私人生活表现到政治道德上,左右臣属受到此种影响,一国一天下,都受到此种影响,则国家天下就会太平无事。
  “是以转轮圣王,以右手执轮宝而作(是)说︰汝以法回转,莫以非法,是时轮宝自然回转,又在空中住”(增含三三卷)。轮宝,是由轮王的深厚福善所感得的胜报,据说轮宝可以装载很多军队,在空中飞行无碍,随著轮王的意之所至。轮王发动轮宝的动力,不是热力而是法力,从含意看,惟有以法而律己治国,国家的一切始能运行自如而无蔽无碍。不依法的反面,“不见灾患,不知出要,便出自意治国;以出自意治国故,国遂衰减,不复增益”(中含十五卷)。轮王最后对出自意治国,政治观念是“如法,非不如法”(增含四八卷)。(大天)“王告太子曰:我今以圣位殷勤累汝,当使圣位世世相绍,莫使种断;种断者,便为边地人也。若断善行者,便生无法(三恶道)处”(增含四八卷)。法、善行、圣位,这是一系列的问题。无法便无善行,无善行便无圣位,这又是一系列的问题。断善行便生无法处,大天王这个“顾命”,是怎样的真切与沉痛!“(长生)王仰头答曰:童子!夫圣王法,不恃父之所有也,汝自行法求之。王复问曰:转轮圣王以何法化?父便答曰:敬法、重法、念法、养法、长法、炽法、大法,行此七法者,便应圣王治也,可以致(轮)宝也。王复问曰:云何敬法,乃至大法也?父答曰:当学给赐贫穷,教民孝养二亲,四时八节以时祭祀,诲以忍辱,除淫、嫉、痴行,此七法者,乃应圣王法也”(增含四八卷)。轮王不师心而师法,在践法中克制私心,法是外通内照的正力,外通则由关顾人民而视为一体,内照则由体验善心而化被一切。不向外通,则不能了解人民苦痛,便从怨厌中而作乱。不向内照,则不能省察自心过患,便从恣横中而起慢。不通不照,便会“善行不继,五减遽至:人民短命、薄色、少力、多病、无智,五减已至,转复贫困,困穷窃盗相纠……闻不与取,王辄杀之……由是杀生从此起,(人间)便有两恶出”(增含四八卷)。轮王后裔不能实行十善,“世系”便难保了!
  “(坚固)王告子曰:当依于法,立法,兴法,恭敬尊重,观察于法,以法为首,守护正法……又当以法护视教诫诸王子大臣,群僚百官及诸人民,沙门婆罗门,下至禽兽,皆当护视。”依法而身体力行,也就能以法而护视一切,这样,便能从自他相关、物我相关中而进入大和谐、大仁慈的善境。法是德行的基因,推扩到政治上就成为德政了。把法作为政治的规范,政治的实效才能从道德律中表现出来。“(频沙王)复语二十亿耳及六十人事,我为汝王,以法治化”(五分律二一卷)。“是故大(波斯匿)王!当以法治化,莫以非法”(增含十八卷)。依法施政,一切弊害才会消灭。轮王政治之值得系念,固其政治观是以法为中心。
  六、威德感服而非暴力胁迫
  这个世界分成许多国别、种别,从对峙中酿成许多冲突、战争、杀害。生活在疆域自封的人类,眼光却时常超出自已的国度而向外扫视,继之而来的是探险,是侵略,是攫夺。强烈的占有欲挑激著残酷的杀害心,在病狂的冲驰中,无数的生命与文化所摧毁了!以命戕命是人类最野蛮的暴露,但从野蛮的内含─雄心中所蕴蓄著的阔大远景看,却想独占世界而推行其与自我意识所认为合式的文化、制度而强硬地统制一切。人间世的浩劫都是在此种雄心独霸者的气魄下造成的。国族的分散、扰乱、侵害,亦是撩拨人类统一天下之促力。“天下乌乎定?定于一。”统一天下,王者与霸者(中国春秋前期的霸者,其道德感、义务感均相当高,非一般为侵略而侵略者可比)同有此心,不过文德与武功的重点不同。在强横的“军国民主义”者看来,认为暴力与恐怖最易征服异民族,世界便在暴力与恐怖的威胁中惊忧不已。共产主义的斗争思想,鲸吞野心,从利诱威胁中迷警著许多国族,而实际是全凭暴力与恐怖(加上间谍渗透)待机一举而成。想从恐怖中统制这世界,无异于毁灭了这世界,在恐怖中无自由、民主、平等可言,这世界不等于毁灭了吗?翻开人类的历史,除了吊民伐罪,总是在杀夺推翻中演变不已,其症结是想以暴力与恐怖统制天下。
  天下一家是人类的大愿望,暴力与恐怖决不能使天下一家,真正的天下一家,是据德而不(专)恃力。中国文化中的王道,印度文化中的轮王政治,都是据德而不恃力的。德是身心上洋溢著的慈行,而深入人心引起归向悦服的真切感召。人间的戾气在力的竞赛中,总是愈来愈重,不忍力而重德的煦育,从至德的潜化中而涵盖一切时,人间的戾气才会消灭。“于此四海之内,不加刀杖,自然靡伏”(增含十三卷)。轮王在深厚福德的培养中,居然做到不藉刀杖而统一了。据说轮王开始统一时,率领臣属及军队乘著轮宝,先向东方巡视,次第由南而西而北,所经之处,那些国王都自动地奉献版图,并且“金钵盛银粟,银钵盛金粟”作为朝贡之礼,但是轮王一点也不接受,祗是对他们说如何奉行善法,爱护人民一类的话。在一天下而不在得天下的观念中,决不把天下看成是自己的,只求天下在大一统中让各民族各文化在相通相启相助相成中而融洽无间。英雄豪杰争江山,打天下,其志是在得天下的“物”,得了天下之后,自己便在物中埋葬了!轮王没有得天下的观念,对天下的物不视为己有,统一了天下之后,自己对一切物毫无系著。以无所得的心境统一天下,天下才真能统一哩。“财散则民聚,财聚则民散”,中国文化特重散财而不重聚财,对属国只要它承认中国是宗主国,此外并不想获得什么,反而采宁予勿取的政策。中国史乘中这类记载很多。轮王政治也是重散不重聚,重予而不重取的,所以人民对他都表示由衷的爱护。“转轮圣王有四未曾有之法,云何为四?于是转轮圣王欲出国界时,人民见者莫不喜悦;尔时转轮圣王有所言教,其有闻者靡不喜悦;闻其言教,乃无厌足;尔时转轮圣王默然,正使人民见王默然,亦复欢喜”(增含二七卷)。一个对天下无所得但对人民都无不关心的圣王,语默动静中流露出深厚而广大的德养,百姓当然会竭诚爱戴的。
  轮王政治的特色,是富强与威德并重,其实是德重于威。践德而扩德是消弭祸害之源,德与法相应,便会蕴化出莫可抗拒的真力量,所谓“仁者无敌”。从暴力胁迫中统制天下,这是人类最惨最怕的事,不忽力而重德,才能减低极权凶焰而使其瓦解于无形。
  七、特重此世之和乐善生
  佛法的世界观是无量的,简括说,有此界,有他方。在无尽的复面世界中,有些世界是有佛的,有些是无佛的。诸佛降生于某一世界,即以这一世界为其根本化区;释尊降生于此界,当然以此界为其根本化区。菩萨藏有特重此界与偏赞他方的两面,声闻藏就特重此界了。众生根机的利钝,是不分国别种别的。但转钝成利,由利而成熟,决非立时可办,要在长期中善巧化导才成。因此,释尊为著摄受此界有情,其精神、时间就不得不贯注在此界有情身上。诸佛的大悲心,是当下流露而广缘现实众生的,总想直从现实中著力解除众生苦痛,往生他方是曲逗时宜的巧便。释尊在世的教化法,大要不出两类;一、于此生直趣解脱,这是为出家弟子说的,从五支缘起的纯大苦聚上,修“无常观,住生灭观,无欲观,灭观,舍观”,便能情消业尽,而证入无余灭度。二、于此世渐求增上,这是为在家弟子说的,恋世情深的在家众,对五欲熏成了一种坚著性,说“灭”说“舍”是听不进的。从信、戒、闻、施中渐教渐学,培养福善,消除罪恶,于现未中增进不退,照样的获得解脱。恋世,是有情的共同观念,在恋世中却含有无穷之望,想藉这世间实现出来。这样看,众生酷爱此界,就不能说他是毫无意义了。
  从另一面看,此界的缺陷相当多,秽浊、危脆、战争、斫杀,是最明显的例证。这是可以改进的,预先站在改善乐土的图案上来看此界,就会从严净丽的构想中激起创造精神。'菩萨藏中的“庄严净土,成熟众生”,与声闻藏中于此世渐求增上的思想是相应的。“小身能办大事”,是他方佛对此界菩萨的赞语,释尊对此界众生当然更重视了。此界众生所受的无量剧苦,都从不解缘起的和乐善生而来,所以释尊特重从和乐善中提高人类的德慧,果真从高度德慧中撇脱了凡俗业行,这个世界就够理想了。十善业是和乐善生的具体说明,轮王是十善的奉行而扩充者,在他的治化之下,人人便都涵育在和乐善生中了。不理解释尊特重此界之意趣,便不能理解他为何那样重视轮王政治。
  八、厌欲出世的人格观
  古代帝王是一切独揽的(少数仁君例外),在任意支配与享受中,自已被惑昏了,国本也就动摇起来。纵欲是腐败与毁灭的最恶毒的的魔。从历史上看,清明而坚持的帝正毕竟不多,这,说来很简单,是由于贪著世间而不知出世之故。世间绚烂的境相,当事功意兴高而志气正强时,是不会太留恋的,等到事功成就而志气松弛时,对绚烂的境相,便生起享福心来。人格的支持力敌不过欲乐的诱惑力,国家天下的灾变全从这里郁积而勃发出来。治世,必须深入世间而关怀一切;观世,必须超出世间而撇脱一切,在此种即在即舍的心境下,人格便能于醒豁中而坚恒不变。轮王的人格极其高尚,因其当事功成就后,即生起厌欲出世之念。这对于古代穷奢纵欲的帝王,具有极深刻的点示作用。依佛法说,最理想的治世者,是贪心轻而法心重的人。轮王从欲海中直透出来,其崇高之人格实足效法。
  轮王起初也享人间五欲之乐,但节限相当严,这样就不会溺欲了。“王于六斋之日,具敕内外,皆持八关(戒).....种种惠施,恣民所欲”(增含四九卷)。八关戒,是在家众在短期(一日或七日)中练习过类似的出家生活,称为“学真人(阿罗汉)法”,这是在家者修“梵行福”种“解脱因”的前方便。轮王自己及内外时常过此种生活,这是厌欲出世的实践。但他却广行惠施,听老百姓尽量享乐,这与中国圣王“与民同乐”的做法相近,但倾向超出的一面。“是以天王于八万四千夫人及女宝,有念有欲者,唯愿大王,悉断舍离,至终莫念”(中含十四卷)。这是大善见轮王修定之前,教那些夫人对自己说的一番警勉语。古代印度人断欲的方法----修禅定,在禅的观照与定的凝摄中,获得了微妙的喜乐,对欲界的欲乐便淡化而舍离。真实说,单靠禅定断欲是不究竟的,不过获得了禅定,至少会做到不溺欲。四禅修练熟了,轮王的性格和心量就格外纯和与阔大,时常以慈悲喜舍心缘无量众生,因此贪嗔就不现行。“于是国王不著财物,不兴嗔恚,亦复不以小事起怒害心,是谓第一之法,便得久存。复次,国王受群臣谏,不逆其辞,是谓成就第二之法,便得久存。复次,国王常好惠施,与民同欢,是谓第三之法,便得久存。复次,国王以法取物,不以非法,是谓第四之法,便得久存。复次国王不著他色,恒自守护其妻,是谓成就第五之法,便得久存。复次,国王亦不饮酒,心不荒乱,是谓成就第六之法,便得久存。复次,国王亦不戏笑,降伏外敌,是谓成就第七之法,便得久存。复次,国王案法治化,终无阿曲,是谓成就第八之法,便得久存。复次,国王与群臣和睦,无有竞争,是谓成就第九之法,便得久存。复次,国王无有病患,气力强盛,是谓第十之法,便得久存”(增含四二卷)。轮王因不著欲,故能时常从清明虚坦中惕励自己,体察国策,谅解臣属。厌欲出世,是轮王善始善终的要著,他的人格全从这上面完成。
  九、轮王在佛法中之地位
  释尊对轮王政治渴慕不已,谈吐间时常透出来,无形中造成了他在佛法中的地位。“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有三人世人所应供养,云何为三?如来、至真、等正觉,世人所应供养;如来弟子漏尽阿罗汉,世人所应供养;转轮圣王,世人所应供养”(增含十二卷)。如来、阿罗汉、轮王列在一起,这表示轮王是依法施政,而又是以政护法的热诚者。在政法展转相依之下,世出世间才能相通无碍。在此种思想的流行中,就演化出特重国王护教的嘱累来。到了大乘经中,轮王就成为大菩萨的化身了。从声闻藏到菩萨藏,一致蕲求轮王政治之实现,这说明佛法决非万能,要藉德政协助才推得动。“所谓如来、至真、等正觉出现于世,甚为难得;转轮圣王出现于世,甚为难得;此二人出现于世,甚为难得”(增含九卷)。进一步撇开阿罗汉,直接将如来与轮王说在一起,这是治世与觉世的平等重视。“世尊告阿难曰:若如来不出家学道者,当二千五百世作转轮圣王,治化人民”(增含三二卷)。轮王相续治世,是释尊对政治的最高企求。
  “于四衢道而起(轮王)偷婆”(增含四九卷),据经律说,祗有如来、阿罗汉、独觉、轮王,应该建塔供养(舍利)。将轮王的塔建在四衢道中,让人民从瞻仰中时常浮现出轮王人格之崇高意像,从口头上时常称道轮王治世之美满理想,而促成轮王政治之提早实现。释尊对轮王治世之意念,是从过去而现在而又贯到未来的,据说当来弥勒菩萨从兜率下生时,亦是从蠰伽轮王夫人梵摩越右胁而生(文载增含四四卷,杂含中亦载释尊为阇耶授转轮王记)。“尔时法王出现,名曰蠰伽,正法治化”(卷同上)。释尊常以法王自称,对轮王亦称法王,由此可知其在佛法中的地位了。
  十、释尊晚年渴慕轮王出世之原因
  当释尊降生时,中印度早已分裂为若干大国,其中以摩竭陀、(北)憍萨罗、毗舍离为最强。从政治关系上说,当释尊成道后至入灭前数年止,摩竭陀与憍萨罗相处颇好,因为瓶沙王与波斯匿王是亲友(瓶沙王死后,阿阇世王便兴兵伐波斯匿王,先胜后败,文载杂含四六卷,佛光版卷四一)。但摩竭陀与毗舍离,一直处于战争状态中,起初是毗舍离伺机侵略摩竭陀,到了释尊晚年(约七十二岁),阿阇世登位时,对毗舍离老是存著戒心,而这时摩竭陀的实力似乎超过毗舍离,阿阇世久已“秣马厉兵”而思一举歼灭,以释尊极力阻劝,才暂时按兵不动。除了这,当时的强国亦在角逐中,许多小国都被并吞了,不用说,释尊是感到难受的。最令他惨痛的事情,是毗琉璃王将迦毗罗卫毁尽了,将释种杀光了,接著毗琉璃王溺水而死,拘萨罗被阿阇世灭亡了(这与波斯匿王晚年内政不修有关,文载增含四三卷)。阿阇世王的心非常雄,优耶婆陀太子与勇健大将又是兼并的提倡者,在此种相激相促的气氛中,战争就扩大而更惨烈了。
  迦毗罗卫国灭亡后,释尊从舍卫国回来凭吊,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此是尼拘留园,我昔在中与诸比丘广说其法,如今空虚无有人民,昔日之时数千万众,于中得道,使法眼净,自今以后,如来更不复至此间”(增含二六卷)!此种动人心弦的哀音,读后辛酸不已,照推算,这时的释尊已是八十高龄了!在战火蔓延的当时,横梗在他眼前的,是苦难呻呼与血肉模糊交织的惨象,因此就更加系念轮王了。“阿难!从拘尸城、从和跋单力士婆罗林、从尼连然河、从求求河、从天冠寺、从为我敷床处,我于其中间七反舍身,于中六反为转轮王,今第七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中含十五卷)。这是释尊入灭前说的。当时印度那么混乱、苦难,在释尊看,只要实行轮王政治就会从平靖中统一起来。然而事实适得其反,直到临灭时还在渴切中蕲求轮王出世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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