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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修年普要实事求是一评林子青《弘一大师新谱》(2)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秦 启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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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收录著作 不经核查
“诗言志,歌咏言”。诸凡文艺创作,表达了作者彼时彼
地的心声;诸凡研究著述,代表了作者对学术研究的追求。因
此,收录著作历来是编修年谱的重要内容。接踵而来,考查著
作也就成为编修年谱一项首要任务。包括第一步辨明真伪,第
二步力求真善全,第三步明确写作时地与初刊出处。凡此种种
,必须本著实事求是的精神,举一反三,反复核实。万万不能
听凭孤家寡人之回忆,不作核查便轻率入录。否则,必将导致
所录遗作,不是非驴非马,便是真伪不分。《新谱》此病尤为
突出,其表现形式大致有三种。
(一)著作时地,记述有误:
为使《新谱》增加篇幅,编者“以省读者检索之劳,而得
直接欣赏大师文字风格”之名,宣布凡是“谱主撰述,无论长
短,皆尽量运用。”[61]殊为遗憾
───────────────────────────
(60) 同注(10),页381一382。
(61) 同注(13)。


81页
的是,编者只收录不考查,故此全书所录著述,大多未明确标
明写作时间地点与初刊出处。甚至重要著作也不加详考,造成
谱文记述不合事实。比如《清凉歌集》歌词便是典型一例:
一九三一年(辛未)五十二岁条《谱》文称:
九月在白湖金仙寺撰《清凉歌集》。[62]
根据是大师辛未九月在慈溪金仙寺曾函请芝峰法师代撰歌词释
文 -《清凉歌集达恉》。信云:
音因刘质平居士谆谆劝请,为撰《清凉歌集》第一辑。
歌词五首,附录奉上,乞教正。歌词文义深奥,非常人
所能理解,须撰浅显之注释,详解其义。音多病,精神
颓衰,万难执笔构思,且白话文亦非音之所长,拟请座
下慈愍,为音代撰歌词注释。[63]
其实此信只能说明大师业已撰完歌词,不能就此确证《清凉歌
集》歌词即作于此时此地。再看大师一九三一年八月(夏历辛
未年7月)在上虞法界寺〈致弘伞法师信〉云:
音现居法界寺避暑,歌集本拟从缓。质平来此,谆谆相
属,故已撰五首。为《清凉歌集》第一辑,约于明春在
开明(按:指上海开明书店)出版。(1)清凉,(2)花香,
(3)山色,(4)世梦,(5)观心。于佛教色彩甚淡,冀以
广布耳。初中三年以上用。[64]
由此证明,大师《清凉歌集》歌词作于上虞法界寺。只因
信末未具时限,故尚须核查。所幸同年八月八日大师曾就此事
致函上海刘质平云:
昨获惠寄黄线尼白纸,甚感!拟以此白纸百张皆书“清
凉”二字,以为
───────────────────────────
(62) 同注(10),页281。
(63) 同注(10),页288。
(64) 弘一:〈致芝峰法师信〉,原件由李芳远家属收藏。

82页
《歌集》出版之纪念。[65]
信中所谓“清凉”、“歌集”,当指大师所撰《清凉歌集》歌
词无疑。由此确证:《清凉歌集》歌词当撰成于此信之前。其
时间地点应该是:一九三一年八月上旬于上虞法界寺。《新谱
》所谓辛未“九月在白湖金仙寺撰《清凉歌集》”盖误。
(二)引录著文,不求真貌:
凭借“为省读者检索之劳,而得直接欣赏大师文字风格”
作为理由,但凡“谱主撰述”,《新谱》编者“无论长短,皆
尽量运用”。然对著作时地与初刊出处,编者却一概不屑一顾
,故致《新谱》所录大师著述,很难做到求真求善求全,很难
一睹原作真貌。为节约篇幅,此处仅举一例辨证《新谱》之虞

一九三一年(辛未)五十二岁条《谱》文称
大师“并发明‘听钟念佛法’,撰稿刊布,而不署名”
。[66]
条末即据他人“抄示”录出作为释文:
听钟念佛法
以时钟行动时,作丁当丁当之响。即以丁当丁当四音,
假作“阿弥陀佛”四字。或每一音作二字。欲念六字佛
者,或以先二音看作一字,后二音作二字。或以先二音
假作二字,后二音看作一字。如下表:
普通念法 四字佛 丁 当 丁 当
│ │ │ │
阿 弥 陀 佛
六字佛 丁 当 丁 当
│ │ │ │
南无阿弥陀 佛
───────────────────────────
(65) 同注(35)。
(66) 同注(10),页281。

83页

迟缓念法 四字佛 丁当 丁当 丁当 丁当
V V V V
阿 弥 陀 佛
六字佛 丁 当 丁 当 丁当 丁当
│ │ │ │ V V
南 无 阿 弥 陀 佛
初学念佛,若不持珠记数,最易懈怠间断。若以时钟时
常随身,倘有间断,一闻钟响,即可警觉也。又在家念
佛者,居屋附近,不免喧闹,摄心念佛,殊为不易。今
以时钟置于身旁,用耳专听钟响,其他喧闹之声,自可
不扰其耳也。又听钟功夫纯熟,则丁当丁当之响,即是
“阿弥陀佛”之声,无二无别。常响则佛声常现矣。[67]
根据谱文所云“撰稿刊布,而不署名”这一线索,笔者反
复查阅二三十年代中国各家佛刊,终于在上海世界佛教居士林
《林刊》第十七期,找到大师原作(听钟念佛法)全文。二相
比较,泾渭分明:一是《新谱》所录,错落共约三百字,实是
非驴非马之残文;二是大师此(稿)刊布前,曾寄交普陀山印
光法师审阅,深受印光赞许。故文末录出印光覆信中之有关部
份;三是大师发明“听钟念佛法”并撰稿刊布,时间地点应该
是一九二三年于温州庆福寺;《新谱》所系一九三一年盖误。
为证《新谱》之误,今实录当年《林刊》所载原文:
劝人听钟念佛文
近有人新发明听钟念佛之法,至为奇妙。今略述其方法如
下。修净业者,幸试用之,并希以是,广为传播焉。
凡座钟挂钟行动之时,若细听之,作丁当丁当之响(丁字
响重,当字响轻)。即依此丁当丁当四字,设想作阿弥陀佛四
字。或念六字佛者,以第一丁字为“南无”,第一当字为“阿
弥”,第二丁字为“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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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同注(10),贡293-294。

84页
第二当字为“佛”。亦止用丁当丁当四字而成之也 。又倘以
其转太速而欲迟缓者,可加一倍,用丁当丁当丁当丁当八字
假想作“阿弥陀佛”四字,即是每一丁当为一字也。或念六
字佛者,以第一丁当为“南无”,第二丁当为“阿弥”,第
三丁当为“陀”,第四丁当为“佛”也。
绘图如左:
┌──┬─────────────┬───────────┐
│普通│ 丁 当 丁 当 │ 丁 当 丁 当 │
│ │四字佛 │ │ │ │ │六字佛 V V │ │ │
│念法│ 阿 弥 陀 佛 │ 南无阿弥陀 佛 │
├──┼─────────────┼───────────┤
│迟缓│ 丁当 丁当 丁当 丁当│ 丁当丁当丁当丁当│
│ │四字佛 V V V V │六字佛││││ V V │
│念法│ 阿 弥 陀 佛 │ 南无阿弥 陀 佛 │
└──┴─────────────┴───────────┘ ─
所用之钟,宜择丁当丁当速度调匀者用之。又欲其音响轻
微者,可以布类覆于其上。如昼间欲其音响大者,将布撤去。
夜间欲其音响轻者,将布覆上。
初学念佛者若不持念珠记数,最易懈怠间断。若以此钟时
常随身,倘有间断,一闻钟响,即可警觉也。又在家念佛者,
居室附近,不免暄闹,若摄心念佛,殊为不易。今以此钟置于
身旁,用耳专听钟响,其他喧闹之声,自可不至扰乱其耳也。
又听钟功夫能纯熟者,则丁当丁当之响,即是“阿弥陀佛”之
声,钟声佛声,无二无别,钟响则佛声常现矣。
普陀印光法师(覆永嘉论月律师函)云:“凡夫之心,不
能无依,而婆娑耳根最利。听钟念佛之音亦亲切。但初机未熟
,人或昏沉,故听钟念佛最为有益也。[68]
(三)误将他作,易为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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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弘一:(劝人听钟念佛文),《 上海)世界佛教居士林
林刊》第17期(1923年4月)。永嘉:温州别名;论月:弘
一别署之一。


85页
上述二例,一是谱主撰写时地有误,一是所录谱主遗作大
半错误,但不管怎么说,谱主生前确有此作,问题在于录入《
新谱》未能如实反映本来面目。此处论证的是,误将他人之作
,易为谱主录入《新谱》。与上述二例相比,问题尤为严重。
这是编者听信他人回忆不作核查造成的后果。现举一例,以证
《新谱》之误。
一九一二年(壬子)六十三岁条。《谱》文称:七月间“曾
于《太平洋报》发表(南南曲),赠黄二南君。”[69]条末便
以释文引录(赠黄二南君南南曲)云:
在昔佛菩萨,趺坐赴莲池。始则拈花笑,继则南南而有
词,南南梵呗不可辨,分身应化天人师。或现比丘或现
沙弥或现优婆塞或现优婆夷,或现丈夫女子宰官诸相为
说法,一一随意随化皆天机。以之度众生,非结贪嗔痴
。色相声音空不染,法语南南尽皈依。春江花月媚,舞
台装演奇。偶逢南南君,南南是耶非?听南南,南南咏
昌霓;见南南,舞折枝,南南不知之。我佛行深般若波
罗蜜多时。[70]
释文之后,编者又作[按]语说明(南南曲)出处云:
此曲乃李叔同赠东京美术学校同学,曾参加春柳社公演
《黑奴吁天录》之黄二难。原名辅周,回国后改名“二
南”,又号“喃喃”。晚年任北京文史馆馆员。此曲乃
为余亲诵者,因时诵多年,疑有误字。[71]
这段[按]语表明:编者既未查明谱主是否确有此作,也未
实地查证上海《太平洋报》。如此轻率入录《新谱》,实在令
人不可思议!现经笔者查阅一九一二年上海《太平洋报》,终
于了知此事真相,远非编者“疑有误字”之预料。真情实况如
下:
(1)此曲发表时题名(喃喃辞)而非“喃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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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同注(10),页103。
(70) 同注(10),页107。
(71) 同注(10),页l08。


86页
(2)(喃喃辞)刊于一九一二年四月二日上海《太平洋报.文
艺副刊》之(文艺消息)栏;而非《谱》文所称之一九一二年
七月《太平洋报》。
(3)时黄二难艺名“黄喃喃”,出任上海新新舞台客席演员。
(喃喃曲)系四川张吾军咏赠黄喃喃君,并于《太平洋报》发
表。与李叔同毫无关系。
(4)《太平洋报》所刊(喃喃辞)计二十五句,共一百八十五
字;《新谱》收录(喃喃曲)计二十三句,共一百五十字。二
相对照,《新谱》错落三十五字。
综上所述,《新谱》所谓七月间“曾于《太平洋报》发表
(南南曲)赠黄二南君”,纯属“无中生有”的不实之说。现
实录《太平洋报》所刊(喃喃辞)全文,以证《新谱》之误:
新新舞台客员黄喃喃君,承西蜀张吾军赠以(喃喃辞)长
古一首:
在昔佛菩萨,趺趺坐覆灵慈。始则拈花但一笑,继则喃
喃而有辞。喃喃梵员员呗不可辨,分身应化天人师。或
现比丘或现沙弥或现优婆塞或现优婆夷;或现丈夫女子
宰官诸缘为说法,一一随应随化皆天机。以此度众生,
冰解贪嗔痴。色相色声全不染,法语喃喃尽皈依。今欲
庄严恶浊世,谁知世尊现身世界说法以布施。春江花月
媚,舞台妆演奇。偶遇喃喃君,喃喃是耶非海潮。狮子
吼无以筏啮之。听喃喃,喃喃咏霓;见喃喃,喃喃舞
拓枝,不自知我佛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72]
八、补写谱后 醉翁非酒
为历史人物编修年谱是一项面广量大的“系统工程”。从
积累资料到钩沉梳理,从考据订正到修谱成书,往往需要投入
若干年的劳动。与此同时,编修年谱又是一项跨学科的专题研
究,要求修谱者必须完善自身的知识结构,把握史学研究的正
确途径与方法,涉及到社会科学的各方面。二者并驾齐驱,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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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喃喃辞),《(上海)太平洋报.文艺副刊》(1912年4
月2日)。


87页
等重要。如果在某一方面存在不足,就会使所修年谱留下无法
弥补的缺憾。因此之故,即便是洋洋数十万字的年谱长编,也
都写到谱主去世,便急流勇退嘎然刹止。如须表彰谱主身后哀
荣,一般以“逝世以后”名义,补录几项重要纪念活动。
弘一大师由名士而艺术家而高僧。是集中外诸艺于一身的
近代艺术全才,且于儒释道等传统文化具备过人的修养,何况
其生平活动内涵之丰富、涉及面之广、经历之传奇、成就之过
人,均在中国近代史上前所未有,因之要想为其修谱立博,本
身就具备一定的难度。如若仅仅满足于汇辑资料,而不及时完
善自身的知识结构,努力把握史学研究的正确方法,所修年谱
势必难以完成预定目标。
《新谱》编者似乎胸有成竹。执意补写“谱后”,记录大
师“灭后五十年间的遗事”。[73]从表面看,目的有二。一是
根据梁启超修毕《朱舜水年谱》所云:不写“谱后”,不成佳
作。因此,补写了(谱后),林氏《弘一大师新谱》当可与梁
氏《朱舜水年谱》媲美。故云:“由于受到梁任公先生的启示
,我在《大师新谱》的(谱后)补充大师灭后几十年的一些重
要纪事”,以“知其影响之深远”;[75]二是力图使《弘一大
师新谱》既锦上添花又一锤定音,成为后人无法逾越的扛鼎之
作。故云:“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故极力振作,力疾为之。
”[75]
观其言察其行。《新谱》编者是否在(谱后)如实记述大
师“灭后五十年间的遗事”,以让世人“如其影响之深远”,
必须结合史实加以验证,方能确知其是否言行如一。纵观大师
圆寂五十年以来,纪念活动遍及海内外,出版了许多有关大师
的书籍。现择要一一回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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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同注(10), (封底内容简介)。
(74) 同前注。
(75) 同注(10)(后记) 。


88页
(1)在泉州:
一九四二年十二月一日,弘一法师生西纪念会假泉州朵莲
寺举行“弘一大师生西‘七.七’周期追悼大会”;一九四三
年一月二十日,弘一法师生西纪念会假泉州开元寺举行“弘一
大师生西百日周期追悼大会”。
(2)在天津:
一九五六年,大悲院筹建“弘一法师纪念室”,于六十年
代文化大革命中被毁。一九八五年,大悲院重建“弘一法师纪
念堂”;一九九二年成立“天津弘一法师李叔同研究会”。
(3)在上海:
一九四三年,上海各界人士成立“弘一大师纪念会”。复
以“纪念会”名义编印《弘一大师永怀录》、《晚晴山房书简
》。
(4)在杭州:
一九五四年,虎跑“弘一大师纪念塔”,举行落成典礼。
一九八四年,虎跑筹建“李叔同纪念馆”。
(5)在香港:
一九六四年,法界学苑施资编印大师遗著《南山律苑文集
》、《四分律行事钞资持记扶桑集释》 (妙因续成)。
(6)在台湾:
一九七四年,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出版了《弘一法师法集
》(蔡念生汇编) 六册;一九七五年,台北联亚出版社出版了
大师评传《从艺术家李叔同到高僧弘一法师》(刘心皇著);台
北天一出版社编印《李叔同传记资料》三册。
(7)在新加坡:
一九五七年,广洽法师施资编印《弘一大师纪念册》;一
九六二年与一九六四年,广洽二次施资编印《弘一大师遗墨》
与《弘一大师遗墨续编》;至一九七九年,广洽法师多次施资
编印《护生画集》 (丰子恺绘图)三、四、五、

89页
六册,完成弘一大师生前未竟之愿。
(8)在菲律滨:
经由性愿法师施资;一九四六年上海北风书屋出版了《弘
一大师文钞》 (李芳远编);一九五七年上海大藏经会编印大
师遗著《南山律在家备览略编》、《弘一大师律学讲稿三十三
种》;一九五八年,费范九在沪编印《晚晴山房书简》真迹影
印本。
(9)在马来西亚:
一九八五年吉隆坡十方出版社出版大师评传《一代人天师
范》(继程法师著)。
在大师灭后的五十年间,海内外的各方人土,就是这样采
取不同方式,缅怀中国近代高僧弘一大师的。不言而喻,如要
补写大师身后哀荣,当是不可遗漏的珍贵史料。何况按照各家
年谱惯例,修谱者不得以任何名义行文入谱,以避攀龙附凤沾
美略美之嫌。这是修谱立传者必须具备的史德。怎奈《新谱》
编者于心不甘,不愿对大师上述灭后遗事花费笔墨一一记述,
而是想方设法腾出篇幅留给编者本人。故致(谱后)二十六条
记事中,涉及编者林氏大名者,竟有八条之多。真可谓事无巨
细,一一实录无遗。内容可分三个方面:
(一)记录林氏参与有关活动:
计有七与十六两条。前条说明菲律宾华侨刘胜觉一九四八
年出泉州护送大师部份灵骨至沪,即录出由林子青与刘质平“
同送至杭州招贤寺暂存”,交付“大师同门弘伞法师代为保管
”;后条录出林子青会同海内外缁素“发起编辑《弘一大师全
集》,设编委会于泉州开元寺”。[76]对照《新谱》封里简介
,此处尚应补上“被推为编委会主任”一句。
(二)记录收有林氏文章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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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同注(10),(谱后)。

90页

计有十一、十八、二十三等三条。凡是新出弘一大师书中
收有林氏文章,均在(谱后)列条一一写明,照录无遗。如十
一条记述一九八四年北京文物出版社出版《弘一法师》,即录
出“附录文章”有“林子青的《弘一大师传》等”;十八条记
述一九八七年北京华夏出版社出版《弘一大师遗墨》,即录出
书中“附录有林子青的(漫谈弘一法师的书法)”;二十三条
记述一九九0年福建莆田广化寺出版《晚晴鸿爪录》,即录出
书中“收录林子青的(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业)”。
[77]
(三)记录林氏出版有关书籍:
计有四、二十一与二十六等三条,专项记述林氏所出有关
书籍,有一列,一毫无遗漏。现实录如下,便于读者对照:
四:一九四四年十月,弘一大师圆寂二周年在玉佛寺举
行,展览大师遗墨如故。林子青所著《弘一大师年谱》
出版。二十一:一九九0年林子青所编并略注的《弘一
法师书信》,由北京三联书店出版。此书共收书信七百
余封。除了《晚晴山房书简》第一辑及菲律宾影印的同
名《书简》四百多封之外,其余有林氏多年从各方面搜
集稀见的信札。惜此书印数无多,未能满足海内外的读
者需求为憾。二十六:一九九二年,林子青费十年功夫
写成的《弘一大师新谱》(即本书)共计二十五万字,由
台北东大图书公司出版,作为大师圆寂五十周年的纪念
著作。[78]
通过上述对照验证,可知编者声称:“大师灭后我又写(
谱后)二十余条,记其灭后五十年间的遗事”,以“知其影响
之深远”,实乃口是心非的不实之言。原来(谱后)二十六条
记事,根本没有广泛记录海内外纪念大师事项,而对编者有关
事项,却又一一实录无遗。由此足证:编者乃借补写(谱后)

───────────────────────────
(77) 同前注。
(78) 同注(76)。

91页
名,行沾美标榜之实──醉翁之意,本不在酒!
九、故隐芳远 欲盖弥彰
为历史人物编修年谱,一如编写历史著作,务求做到“无
一字无来历”。因此在行文修谱时,除了引用谱主生前遗留的
文字资料,还得尽量参用他人撰写的回忆纪念文,还得广泛吸
收学术界的研究成果,包括年谱史传与专题论著。正因为此,
修谱者无不尊重历史、尊重前人成果。这是实事求是编修年谱
的重要一环。具体做法是:大事式年表,通常在文末具明主要
参考文献目录,包括作者、书篇名、出处;正文加注式,通常
在年条末引录释文时,标明作者、书篇名、出处;系时记事式
,通常每录一项活动,便标明作者、书篇名、出处。如能参用
前(时)贤编撰的现成年谱或史传(不论已刊未刊),除在修谱引
用时逐一予以标明,通常还得在前言(自叙)或后记(跋文)中,
行文加以说明。目的是表示尊重历史、尊重前人成果。
林子青先生一九四四年能顺利编修成《弘一大师年谱》,
主要参用了李芳远先生的《弘一大师年谱》原稿。其来龙去脉
与真情实况,至今尚鲜为人知。再加上林氏在《新谱》与《旧
谱》中有意识的采取两种不同作法,更使局外人扑朔迷离,难
明真相。看来值得花番笔墨探明其究竟。俾以实事求是的原则
恢复事物的本来面目。欲知其中原委,还得从林氏发愿编修大
师年谱说起。
一九四三年秋,目睹弘一大师圆寂以来,各地佛刊发表了
许多回忆纪念文章,林子青遂“立定主意”编修弘一大师年谱
,以免他日“流为神话”,而“使大师明朗崇高之人格”为之
“同化”。[79]一动手方知困难重重:一是时值抗战后阶段,
“交通梗阻,征集资料,至为困难”;[80]二是各家回忆记事
“偏于
───────────────────────────
(79)林子青编:《弘一大师年谱.后记》(旧谱)(香港:大华
印刷公司,1945年)。
(80) 同注(10),(自序)。

92页
一时一地”,而且说法“互有出入”。[81]由此意识到:仅凭
各家回忆纪念文很难实现预定计划。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而
想起大师“平生最要好的夏丐尊先生”,于是林氏即去上海胶
州路开明书店专程看望。目的是希望夏先生为其编修大师年谱
提供有益的“启示”,贡献出“许多有用的材料”。[82]
此行果然不虚,且令林氏喜出望外。一是得知林子青来意
,夏丐尊首先“打开书箱”,把自己历年收藏的“大师手述”
和“有关资料”让他“任意挑选抄录”。[83]二是得知林氏编
修大师年谱颇感为难,夏丐尊当场说明:“永春李芳远君”已
经寄来一篇《弘一大师年谱稿》,准备在《上海霖雨杂志》分
期刊出。为了支持林氏修谱,他即把李《谱》原稿“交给”林
子青,而且慨然表明“可以拿去参考”,[84]刊物发表可让李
芳远补寄。这是大师圆寂以后,海内外编修的第一份《弘一大
师年谱》,表达了李芳远对弘一大师的敬仰之情,提供了修谱
者本人与大师相交六年之久所搜罗的大师生平珍贵资料,而且
还最早运用了正文加注式编修大师年谱,无论是从形式上还是
内容上,都给林云编修《大师年谱》提供了依据。这一切无疑
使林氏如获至宝满载而归。
返回家,林氏便急不可耐“把他细细读了一遍”,连手便
把“可以采用的材料全部标注录出”,[85]林编《弘一大师年
谱》就这样编修完稿。检阅林氏《旧谱》版本,可知全书公开
标明录用李芳远《弘一大师年谱》原稿者,将近三十处;公开
标明录用李芳远《弘一大师年谱》中之信稿者,尚有十余处;
此外尚有八十余处没有标明出处的大师遗文,无疑也录自李芳
远《弘一大师年谱》原稿(凡大师遗文有出处者,《旧谱》均
一一注明;又李芳远在大师移居永春普
───────────────────────────
(81) 同前注。
(82) 同注(80)。
(83) 同注(79),(叙)。
(84) 同注(79)。
(85) 同前注。


93页
济寺时,就著手搜罗大师诗文筹编《弘一大师文钞》)有鉴于
此,林子青在一九四四年付印的《弘一大师年谱.叙》文中作
了说明:
当我去看夏丐尊先生的时候,知道永春李芳远君已经写
了一篇《弘一大师年谱》寄到上海来了。夏先生说:“
尚未看过,恐怕内容有出入的地方”,就把那篇文稿交
给我,说可以拿去参考。我拿回来之后,把他细细读了
一遍,其中可以采用的材料,全部录出。
又说:
关于大师的童年,主要参考了永春李芳远君的《弘一大
师年谱》原稿。李氏最近几年和大师颇接近,所闻关于
他童年的情况,当然也是比较正确的。[86]
基于对弘一大师的崇高敬意,李芳远没有止步。一九四三
年《弘一大师年谱》在《上海霖雨杂志》分期连载以后。他又
于一九四六年编定了《弘一大师文钞》,编修了十五万字的《
弘一大师年谱》书稿。前者,由菲律宾性愿法师施资,交付上
海北风书屋印行;后者苦于因缘不具,仅发了预告而未能付印
成书。一九五五年秋,李芳远寓居北京郊区。在致力研究古典
文学之余,检阅林编《弘一大师年谱》,发现诸多谬误不实,
亟待撰文予以订正。于是,他又写下数万字的(弘一大师年谱
补遗),目的是“校其讹舛,正其衍夺”,交付海外佛刊分期
连载。在(补遗)文前的题记中,李芳远陈明了“林编《年谱
》即以拙稿为底本”的内情:
自大师迁化之后,余就历年亲炙之所闻见,及所藏有关
大师生平之资料,试为大师草辑《年谱》。盖恐时过境
迁,著笔弥艰;抑寇乱日迫,资料深虞散失。因不揣谫
陋,整理成编。稿寄夏丐尊先生,夏先生为分期刊于《
上海霖雨杂志》。时则交通梗茀,邮信不便;余避地
闽南永春
───────────────────────────
(86) 同前注。

94页

乡间,更无从得睹。其后海上善友林子青,亦发心编辑
大师年谱.请教于夏先生。夏先生示以拙稿。林编《年
谱》即以拙稿为底本。书成,于乙酉年付大华印刷公司
排印。其年十月由杂华精舍发行,忽忽十阅寒暑矣。十
年来,余又曾编印大师《文钞》;行踪所至,并随时留
意有关大师文献。将以发扬先哲之潜德幽光,平生乐事
,无逾于此。惟居处无宁,未遑撰辑之业。且德学无进
,何敢率尔操觚。比来养静旧京古刹,瑕辄检点资料,
校对林编《年谱》,发现不无与事实出入之处。夫校其
讹舛,正其衍夺,不能谓无助于佛教史乘之求翔实。是
于林编《年谱》枝蔓处之有待翦除,存疑处之有待解
答,(补遗)之作,乌可以已。岁在乙未秋月李芳远。
[87]
通过李芳远对照原稿后写下的证词,再参阅林子青在《旧
谱.自叙》中所言,可知林氏步李芳远后尘所编大师《年谱
》,即以李《谱》“为底本”无疑。殊令人无法理解的是,林
氏在初版《弘一大师年谱.自叙》中承认“录用”李《谱》的
事实,却在《弘一大师新谱》之(叙跋)中只字不提。也就是
说,林氏《新谱》已否认上述事实。具体的做法是,编者一方
面住《新谱.凡例》中公开表明:“本《年谱》之体裁,大体
以初版(按:指1944年付印之《旧谱》) 之内容结构为基础。
”[88]一方面在《新谱.自叙》中说明,当年编修《旧谱》时
,曾请求夏丐尊先生“指示写作方法”与“提供”资料。只字
不提夏先生提供李编《年谱》“可以拿去参考”的这一事实,
而且还故意隐去李芳远首编《大师年谱》的这一事实。因此阅
罢(自叙),曾使笔者产生过错觉:满以为林氏《新谱》将有
重大发现,故对李编《年谱》材料一概弃置不用。殊不知细阅
林编《新谱》全书,方知事实盖非。原来所谓《弘一大师新谱
》,编者不仅在形
───────────────────────────
(87) 李芳远:(弘一大师年谱补遗),《(香港)原泉》12期(
1957年1月)。
(88) 同注(13)。

95页

式上依然参用李编之正文加注式,而且在内容上也依然“录用
”李《谱》的大量资料。与《旧谱》不同的是,编者有意识有
目的的作了精心处理:
(一)将《旧谱》中公开标明录用李芳远《弘一大师年谱》稿中
之二十几条资料,缩减成四条。即除四条之外,余皆不提及李
编《谱稿》,即便如此,人们通过《新谱》中之一八八六、一
八八八、一八九四和一八九五年四条《谱》文,依然可以看到
李芳远先生首编《弘一大师年谱》的功绩,依然可以看到《新
谱》“录用”李编《年谱》的事实。
(二)将《旧谱》中公开标明“录用”李芳远《弘一大师年谱》
稿中之二十几则信文,缩减成十七则。须要指出的是,此十七
则信文意义非凡。如一九三七年十月大师在厦门南普陀致书李
芳远时,慨然表示“朽人为护法故,不避炮弹,誓与厦市共存
亡。”[89]一九四一年初,李芳远向大师在俗诸友征集弘一大
师六秩大寿贺诗;一九四二年春,李芳远接受郭沫若委托,代
向弘一大师征得墨宝(寒山诗)。上述一切既充份展示了大师
爱国爱教的高僧风范,又充份证明了大师与李芳远之间的交谊
。因此《新谱》无法回避,不得不照本实录,以使内容得以充
实。
(三)《新谱》所录大师大量诗文遗作,大部录自李芳远所编《
弘一大师文钞》 (上海:北风书屋,1946年)。一如《旧谱》
,不仅在释文中,一概回避不提,而且在(自叙》与(后记)
中,也只字不提。
行文至此,人们自然会说:林子青在《旧谱》中承认“录
用”李编《年谱》;在《新谱》中否认此事,而且还故意隐匿
李芳远为弘扬大师业绩所作的种种努力,当取决于内因与外因
。要说内因,当归之于林氏自身的道德修养;要说外因,当与
李芳远惨遭政治厄运不无关系。
李芳远(1924~1981);是弘一大师晚年精心培育的方外弟
子。原籍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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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同注(10),页386

96页
永春。一九三六年举家寓居厦门鼓浪屿时,与在日光岩治律的
弘一大师相识。因早慧多才,被大师睨称“芳远童子”而悉力
培养。未及成年,他便撰成;《大方广室诗存》。诗书画印,
无一不能。成为大师所期望的中国著名古典文学研究家。留下
了大量著作。其业续已被收入《中国现代文学家辞典》。不幸
的是,五十年代自香港返回北京,仅隔数年,他便在“整风反
右”运动中受到冲击,遭遇厄运,历尽磨难,直到一九八0年
始获平反,可惜已重病缠身。为不负弘一大师所望,他负病整
理了历年诗文,辑为《大方广室诗存》与《大方广室文存》,
复又负病编撰《弘一大师本行记》与《南山本行记》等,终因
体力不支,病情加重,一九八一年八月于厦门家中病故。身仅
五十七岁。李芳远的悲惨经历,林子青在编写《新谱》时一清
二楚,这可从《新谱》“按语”释文中编者曾多次道及“故李
芳远”之语中得到证实。由此可见.林氏在《新谱》中故意隐
匿当年编修《旧谱》曾参用李编《年谱》“为底本”的这一事
实,故意隐匿增订《新谱》曾参用李芳远所编《弘一大师文钞
》以及大量信稿这一事实,目的不言自明:欲盖弥彰,自欺欺
人,乘人之危,独擅其美!
十、自我标榜 名实难副
编修年谱属于社会科学范畴,须要脚踏实地埋头苦干。尽
管修谱者竭尽心力孜孜以求,尽管修谱者甘于寂寞耗去若干年
光阴但结果往往仍难以达到真善全的境界。一旦书稿付印流布
,经由学术界人士评论鉴定,就会发现书中存在不足之处,希
望能有机会予以修订,争取在原有基础上再提高一步。要问内
中原因,大致有二:一是囿于本人当时的知识结构与治学水平
,因此在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时,尚难尽如人意一一迎刃而解,
难免会留有若干存疑或空白之处;二是随著专题研究的逐步深
入,学术界不断公布新成果新资料,原有的看法论点势必要充
实完善或更新修正。有鉴于此,历来修谱立传者皆有自知之明


97页
故在浩如烟海的年谱史传中,从未见有作者在书中进行自我标
榜或自我称许,而是以实事求是的态度,一丝不苟,坚持秉笔
直书,让历史作出公正的结论。汉代史学家司马迁编写《史记
.老庄申韩列传》便是其中一例。
当司马迁写到(老子传)时,别看全文只有四百字,他一
如既往本著「其文直,其事核”的实事求是精神,眼看老子生
平事述难以查清,且又传说“世莫如其所终”,为此,司马迁
在文中反复运用“或言”、“或云”,直至“世莫叙其然否”
等语,[90]如实一一表示存疑。再看《史记》全书,作者在卷
首巷尾没有留下任何自我标榜或自我称许之语,世人并未因此
而贬低或冷落《史记》。恰恰相反,司马迁正是凭著可贵的实
事求是精神,为后人修谱立传树立了范例。《史记》也成为流
传千古的传纪经典之作。
以此对照林氏所编《弘一大师新谱》,不免令人大为震惊
!无论是(自叙)还是(后记),也无论是封里还是封底,无
不充斥著编者的虚美之词。真可谓不惜一切竭尽自我标榜之能
。不言而喻,自我虚美同样违背实事求是精神,因此有必要加
以归纳,明辨是非,以还其历史的本来面目。
(一)所谓“语皆有本,真实无讹”:
在《新谱.自叙》中,编者借有读者“颇能理解”其“作
《年谱》的苦心”之名,有意识的引录当年《大公报》所刊(
读弘一大师年谱)中的一段话。内称“年谱是真实生活的纪录
,固贵详尽无遗。尤尚语皆有本,真实无讹,这本《年谱》确
能做到这一步”。又称“弘一大师在世六十年,从留学生活到
教学生活,再到出家生活,其间思想的变迁,生活形态的改变
,就好像是一出戏剧,毫无遗漏地引证叙述,实在不很容易。
”编者接著公开表示接受:“这些话自然是过奖,但也表达一
个读者对于此书的评价和看法。”[91]所谓“过奖”
───────────────────────────
(90) 陈鼓应:《老子注释及评价.修订版序》(北京:中华书
局,1984年),页9。
(91) 同注(80)。


98页
仅是虚晃,实际是颇为赞赏“读者对于此书的评价和看法”,
[92]字里行间.洋洋自得。此举目的不外乎:一是借助读者之
口道出编者的虚美不实之词──所谓《弘一大师年谱》“语皆
有本,真实无讹”;二是既然当年编修的《旧谱》已能做到“
语皆有本,真实无讹”,那末追加新见资料“二三倍”的《弘
一大师新谱》,自当更上一层楼,更臻完美无缺。事实又是如
何呢?即以《旧谱》而论,仅编者在《新谱》中公开注明订正
《旧谱》错误者,便有好多处;至于《新谱》已否做到“语皆
有本,真实无讹”,通过前述数章举要论证,我们已可了知其
非。由此可见,编者引录读者“过奖”之语──“语皆有本,
真实无讹”,力图虚美《旧谱》抬高《新谱》,根本不符事实

(二)所谓“补写谱后,便是佳作”:
如果说“语皆有本,其实无讹”这一虚美不实之说,编者
还是羞羞答答,借读者之口道出,那么“补写谱后,便是佳作
”,则是由编者本人直言不讳如实道出。提出此说的依据有二
:一是在(谱后)记事前,引出梁任公曾云:“我做《朱舜水
年谱》,在他死后还记了若干条,那是万不可少的。假如此类
年谱没有(谱后),是不能成佳作的。”[93]林氏受此“启示
”,也在《新谱》之后补写(谱后);二是由于《旧谱》已被
读者举为“语皆有本,真实无讹”,因此认定增补“二三倍”
新见资料的《弘一大师新谱》,当然只要“补写(谱后)便是
佳作”。故当是章“未及命笔”时,编者不甘“为山九仞”而
“功亏一篑”,乃“极力振作,力疾为之”,[94]事实又是如
何呢?如前所证:所谓补写(谱后),并非如编者所声称:用
来逐一记述大师“灭后五十年间的遗事”,以让人“知其影响
之深远”,[95]而是事无巨细,一一收录编者的有关纪事,以
───────────────────────────
(92)同注(80)。
(93)同注(76)。
(94)同注(75)。
(95)同注(73)。


99页

让人知道林氏宣扬大师生平之点点滴滴。由此足证,所谓“补
写《谱后》,便是佳作”,纯属虚美不实之词。
(三)所谓“海外知公,始自林《谱》”:
在《新谱》封里的(作者简介)中,编者精心编织了这样
一段内容:
一九四二年弘一大师在闽圆寂,诸家回忆记载多不一致
,因发愿著《弘一大师年谱》问世,以介绍大师。其后
香港台湾相继重印流通,海外景仰大师者稍知其为人。
[96]
这段话的主旨在于强调:“海外景仰大师者”之能“稍知其为
人”,始自林氏一九四五年印行流布之《弘一大师年谱》(即
《旧谱》)。目的显然是要独揽弘扬大师生平之功绩-独擅其
美。而实际事实是:由于大师多才多艺,德行过人,因而早在
林氏《旧谱》问世之前,其人其事便已引起海内外人士的关注
,先后刊布了一系列有关大师生平事迹的文章。现仅举数例示
证:
(1)一九0六年日本《国民新闻》载有记者专访──(清国人志
于洋画),介绍中国留学生李哀(叔同日本名)考人东京美术学
校立志学习西洋油画。
(2)一九一二年以来,胡怀琛等曾在《南社丛刻》、杭州《越
风》诸刊,发表了(南社的始末)等一系列文章,介绍南社社
员李叔同等人之诗文成就。
(3)一九二七年,孟忆菊在上海《小说世界》发表(东洋人士
对李叔同的印象),介绍当年李叔同在东京留学时,会同曾孝
谷倡办春柳社并主演《茶花女》的盛况。
(4)一九三九年,夏丐尊与丰子恺在上海分别发表(弘一法师
之出家)与(缘),纪念大师六十寿辰。
(5)一九四一年,澳门《觉者月刊》与上海《佛学半月刊》,
分别编印专刊,纪念大师六十寿辰。
───────────────────────────
(96) 同注(10),(编者简介)。


100页
(6)一九四三年,李芳远在《上海霖雨杂志》分期连载《弘一
大师年谱》,首次系统介绍大师生平事迹。
仅以上述数例,便足以证实:在海内外有识之士的努力下
,早在一九四五年林《谱》问世前,“海外景仰大师者”便已
“稍知其为人”。所谓“海外知公,始自林《谱》”,不合事
实。
(四)所谓“成倍增订,补足空白”:
在《新谱》封底的(内容简介)中,编者还精心罗列了这
样一段话:
本书是在一九四四年《弘一大师年谱》初版(按:该书
后记作于1944年 9月10日;又据李芳远考查:是书于19
45年付大华印刷公司排印,同年10月由杂华精舍发行。
所谓1944年初版,不合史实)的基础上,历时四、五十
年搜集初版未见及发现的资料增订而成的,改称《弘一
大师新谱》。内容份量较初版《年谱》增加一倍以上。
尤难得者:如大师青年时期入天津县学所作(制艺)及
诗词,及至留学时期,参加日本汉诗人森槐南、大久保
湘南等的“随雕吟社”所作诗篇,及出家前试验断食期
间所写的《断食日志》等,都是补初版《年谱》的空白
。[97]
这段话的主旨在于强调:通过增订“二三倍”新见资料,《新
谱》业已不再存在空白。而实际事实是:《新谱》增订主要新
见资料,有天津县学与留日期间诗文数篇,加上《断食日志》
一文,总计篇幅不满二万字。其余增订内容为:《弘一大师文
钞》 (李芳远编)中之诗文,实录各家回忆,名辞解释,编者
[按]语……篇幅也因此由十一万字,激增至二十五万字。须要
指出者,尽管篇幅成倍增加,因为未作深入考查,故致谱主生
平重要活动依然存在若干空白。比如有关出家大事《新谱》就
留下一连串的疑问,尚待海内外有志之士填补“空白”。试问
大师虎跑断食试验起讫于何年何月何日?大师于何年何月何
───────────────────────────
(97) 同注(73)。


101页
日辞去浙江一师教职,入山作在家居士?大师于何年何月何日
去杭州灵隐寺受戒?又于何时受戒圆满?戒期首尾历时多久?
大师受戒时之得戒本师、说戒本师、引礼师、羯磨阿阇黎、教
授阿阇黎、尊证阿阇黎,又是江浙沙门那些名硕大德?……可
见仅谱主出家事,《新谱》几乎是一片空白。由此证实,所谓
“成倍增订,补足空白”,不过是编者用来自我标榜的又一虚
美不实之说。
十一、结 语
通过上述各章的探讨论证,关于林氏所编《弘一大师新谱
》中的存在问题,已经初步公诸于众。有关《弘一大师新谱》
的成书由来,人们也有了初步了解。无可讳言,产生上述种种
题的原因,症结在于编者背离了实事求是的修谱立传原则-
即“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稳恶”。满足于不辨真伪不
明是非照章实录,不愿脚踏实地举一反三深入考查。再加上编
者屈从于名闻利养:热衷于不惜手段兜出资料,增加篇幅;醉
心于不顾历史不顾前人成果,唯求自我标榜独擅其美。凡此种
种,造成顾此失彼得不偿失,最终导致洋洋二十五万言的所谓
《弘一大师新谱》未能全面正确翔实地再现谱主一生的灼灼历
程,沦为一册弘一大师研究资料汇编。编者此等做法,不仅辜
负了海峡两岸读者的满腔期望,而且还轻慢了一代高僧弘一大
师可敬可颂的一生。如此结局想必出乎编者意料之外,然白纸
黑字却已铸成无法改变的严峻事实,令人无不为之扼腕垂叹!
1995年2月28日于苏州梅巷新村“二一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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