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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与和尚(1)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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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序〗
  近来有一些受过西方教育的人士他们很少了解佛教的史实,他们知道某国总统是天主教徙,某国总统是基督徙,因此就以信仰洋教为光荣,喊几句上帝为时髦,而对固有的佛教不悄一顾。因此我写这本“皇帝与和尚”就是要告诉那些将信未信的人士们,知道佛教在中国是如何的感化了历代帝王,帝王们是如何的崇信佛教,甚至有些皇帝发心出家当和尚,有些和尚还俗去做皇帝,有的皇帝对和尚如何的恭敬崇拜,有的和尚对帝王如何的协助和化导。
  我们不要在宗教信仰上也“以为外国月亮比中国圆”。在外国史上很少看到国王总统不做去当神父牧师的记载,在中国就有些国王不愿做而去当和尚哩,例如梁武帝三次舍身同泰寺当和尚,都被大臣找回来。清朝的顺治皇帝也是一心一意要做和尚,传说他真的出了家。不过在历史上他虽然没有出家,可是记载他有出家之心和死后安葬用佛教“荼毗”仪式安葬。
  顺治有一次召见浙江憨璞大师,在万寿殿相见。顺治对璞大师说:“从古治天下皆以祖祖相传,日对万机,不得闲暇,如今好学佛法,从谁而学?”璞大师答道:“皇上即是金轮王转世,宿植大善大慧、天然种性、故信佛教,不化而自善,不学而自明,所以天下至尊也、”这一席话说得顺治大为高兴,从此开始学佛。又有一次皇帝对憨璞大师说:“财宝妻孥,人生贪恋不放者,朕对财宝妻孥,亦如风云聚散,若非皇后一人挂念,可随老和尚出家去也。”后来董鄂妃病故,他干脆一刀削去头上三千烦恼发,决心出家,落发后,召见玉琳国师,相见的地点在万善寺,四目相对,两个光头一个是新剃头的和尚皇帝,一个是从小落发的和尚国师,可是顺治那一次,仍然出家未成,大臣们对其请求不允,终于接受玉琳国师的“蓄发劝告”。因为他不能如愿出家,可怜仅在廿三四岁就崩驾了。生前未能如愿出家,死后仍依佛教仪式安葬。
  盛唐是我国最强胜的时代,也是佛教黄金时代,本书内容多数是说明唐朝历代皇帝对佛教的关系,佛教当以太宗高宗武则天等朝最为发展,可以说是高僧辈出,八宗竟盛,那时如果预兆到什么地方有高僧出世,国家派人抚恤其家,培植教育。例如在高宗咸亨二年南岳怀让禅师出世,他出生那天是四月初八,有白气六道贯天,当时就有太史令表奏道:“有德之家,当应空门”高宗道:“道人之德,国之善庆”随时就命金州太守韩偕,到让禅师家中,抚恤他的父母,并厚赐养育的费用,使他们一家,皆蒙国恩,后来让师长大,果然出家,传六祖心印,在南岳大光佛门。
  那时君主心中,佛教兴盛对国家有莫大的利益,所以历朝国家兴盛,也是佛教兴盛。我们从这一小故事中就知道那时佛教之盛了。说起来很惭愧,笔者从一九五0年就患严重高血压,一用脑筋头就热痛,四五年来很少用脑筋写作,这次写“皇帝与和尚”“本不想多写,更没有预备出书,可是黄孟林居士来信要我马上将全部文稿寄去。我为了弘法不得不忍着最大的病苦,搜集十几种参考书,多数是在深夜比较痛苦小一点写成这本小书,自知不登大雅为了接引初机倘祈教界大德指正斯幸。
  (1)、〖石勒石虎师事佛图澄〗
  佛图澄,西域人,晋怀帝永嘉四年,来到中国洛阳,他本想在洛阳建寺,弘法不巧正遭逢刘曜作乱,京都洛阳非常紊乱,不得已,只有潜隐山林,以待局势安定。  
  那时候,西晋已亡,东晋刚刚建国,石勒自封后赵王,残暴成性,以杀戮为能,出家沙门被他看到也不能幸免,佛图澄悲悯无辜众生及沙门受戮,便杖策来到石勒大将郭黑略的军门,郭信奉佛教,见澄即欢喜作礼,迎至营帐供养,并请澄帅到他府中去住,澄法师为郭授五戒,并为郭屡次献谋,因此,每次出战皆获胜利。石勒疑之,因问郭黑略,郭以实告,石勒闻听非常高兴,下令召请佛图澄法师入见。
  略施法术,石勒见信
  石勒见佛图澄来,问道:“佛法有什么灵验?”澄师知道石勒是一个粗鲁的人,知识未开,不达深理,只有用法术来导使其相信。因此就说:“佛道虽深邃,但也可以用眼前的事物作证验。”澄师随手取了一个食器,将器中注满清水然后对着它密咒一会儿,食器中竟生出一支青莲花来,光色鲜艳耀目,石勒见了大感惊异的说:“真奇怪啊!”从此崇信佛图澄,留於军中参决大事。
  谏劝暴君,救度生灵
  石勒是一个以杀人为荣事的暴君,但由于佛图澄之劝阻,许多无辜生命得免于难,而石勒之所以信仰佛图澄,实由于佛图澄有许多的不可思议之处。
  有一次,佛图澄对郭黑略说:“今晚敌人劫营!”郭禀知石勒。入夜,果如其言,因有准备,不但未遭敌人暗算,反而大败敌军。石勒欲试澄师,传令军将披挂甲胃,手执戈矛待命。于是派人告诉澄师说大将军准备出战,那知来人到了澄师处尚未开口,澄师就说:“平安无寇,不劳试告!”来人回告石勒,石勒对澄师非常尊崇。
  一天,石勒的杀性又起,并以沙门为对象,佛图澄知之,走避郭黑略府中,告诉郭家人说:“如有石勒派人来找,就说不在。”须臾,果然有人来寻觅佛图澄,郭府人等都说不知,没有看到法师何往?使者回报,石勒这时凶性已敛,自悔的说:“罪过!罪过!我不该生起恶念想害圣人,圣人舍我而去矣!”
  石勒很是后悔,一夜不得安眠,思欲见佛图澄之面,澄师知石勒已经自悔,次日一早即出现军帐,石勒见了又惊又喜,问昨夜何往?澄师道:“公有怒心,故昨权避,今已自悔,是以入见。”石勒大笑,向法师赔罪以后不敢再犯。
  祈禳水源,解襄水荒
  襄城泉水枯竭,全城水荒,石勒问佛图澄:“何以致水?”澄师道:“龙能兴致石勒字名世龙,以为澄法师戏笑自己,乃说:“本龙不能致水,故相问耳。”佛图澄道:“非戏言也,水泉之源,必有神龙居之,今往敕语,必可得水。”于是澄师与弟子法首等到了泉源上,出水处久已干涸,从人都说没有办法了,但澄师那里燃烧安息香念密咒三天后,水潺然而流。士庶道俗围观,欢声雷动,襄城水荒就此解除。察往知来 事映手掌。
  鲜卑族段波率众围攻石勒,石勒惧而问计于澄法师,澄说:“明早餐时,当擒段波。”石勒登城去看,见波军盖地而来,不禁大惊失色,派人再问澄师,澄师说:“已获波矣!”这时城北伏兵奇击而获段波,石勒欲斩之。澄师劝安抚而释之,石勒依从。
  刘曜篡位,派刘岳攻打石勒,石勒遣石虎拒敌,两军大战于洛西。澄师自官寺到中寺,刚进寺门就叹惋着说:“刘岳可悯!”弟子法祚问何事?师说:“昨日亥时,刘岳已被我军捉住了。”刘曜得悉刘岳已经战败被擒,亲率大兵来攻洛阳,这是一场生死的决斗,石勒出城迎战,问于澄师,师曰:“军出即捉曜也。”果如其言,一战而刘曜被擒。
  佛图澄善诵神咒,能役使鬼神,他用麻油和胭脂涂掌,便能于掌上映现千里内外之事物。当石勒出战刘曜时,他便与石勒子石弘守城,刘曜被擒,他首先传捷:“战事已经平定。”
  扁鹊再世,起死回生
  石虎有子名斌,石勒甚喜爱,一日忽然暴毙。石勒说:“吾闻扁鹊有起死回生之术,惜今无此等人,和尚乃国之神师,有救治方法否?”澄师以杨枝净水治之,石斌还复如故,石勒感载得五体投地,因令诸子都皈依师,并常到寺中礼佛,为儿祈愿。建平四年,一日天静无风,而塔上的铃声忽鸣。澄师对众说:“国有大丧矣七月,石勒死。”
  一代宗师,荣显已极 
  石虎敬重佛图澄法师过于石勒,登位后下令道:“和尚乃国之大宝,荣爵不加,高禄不受,从此以后,应衣绫锦,乘雕辇,常侍以下,都有抬舆之分,太子诸公等要扶持和尚上下。和尚入朝,朝侍要唱“大和尚至!”余人闻声都要起立恭敬,以彰其德。又敕司空李农,旦夕亲问起居安适,澄师享受殊荣,在出家人中,可谓极矣。
  凡夫欲子,欲害圣者
  石邃太子图谋篡位,不惧别人,就怕佛图澄有神通,先知其意念。因此,他与心腹计议,先杀害澄师。
  每月初一十五,澄师依例要上朝觐见石虎的。这天,澄师进朝时先对弟子僧慧说:“有人欲谋害我,当我经过太子住处时,太子如留我谈话,你就进去托言有要紧的事……”
  澄师入朝,经过石邃住处,石邃就延请澄师入内谈话,刚坐下僧慧即来报说:“君上有紧要事情议论”……澄师站起就匆匆辞了,使石邃的阴谋来不及施展。
  太子欲篡位,澄师在石虎面前难言又难忍,只有以隐语示意,但石虎不懂,不久事件发生石虎才知澄师示意。
  密咒解厄,石虎遭斥
  郭黑略于长安中羌人伏兵,情势甚厄。澄师于寺忽觉,令弟子法常等齐持咒,念了一会儿说:“若从东南,可脱围困。”说完又念,不久又说:“脱矣。”经过一个月后,郭黑略回来说:“那次坠入羌围,有一帐下小校,拉马与我向东南突围而出,及出不知小校何人?甚概念不已。”
  一日,石虎连接三方告急,情势危急,石虎忽生嗔心说:“我奉佛供僧,而今更增外寇佛僧不佑耶?”澄师知之,正言告石虎道:“大王过去世为巨商,一次到厕宾寺供僧,与会六十罗汉,吾乃其一,当时有得道人言:“此斋主命终当受雉身,雉终当王晋地。今汝为王,已应佛法所言,战场军寇,国之常事,何得怨谤三宝,而兴嗔念?”石虎聆师一顿训斥,感悔不已,跪地向澄师谢过。
  祈雨泽民,异香驱盗
  有一年,天气大旱,从元月至六月,滴雨未降,乡民到各均祠庙跪拜祈雨,仍是无雨。石虎请师祈雨,当时就见白龙二条降于祠所,刹时大雨顷盆而降,方圆千里内,农作丰收,蛮貊之民,先不识佛法,及闻澄师之名,都遥而拜,此可谓德被万民,不言之化也。
  澄师派弟子到西域买香,走未数日,澄师于掌中见他路上遇盗,生命危险,急烧香诵咒往护。及买香弟子,回来报告澄师说:“某月日,路遇盗匪,意为难免劫运,我忽闻香气自国而来,贼匪也无故惊叫说:‘快逃!快逃!官兵到了!’因此得脱。”
  饮料救火,香味扑鼻
  一日,澄师与石虎坐谈,忽然惊叫道:“变!变!幽州大火灾!”急忙取水洒之,久而笑说:“已得救矣!”石虎派人去查,回来报云:“那天炎从西门起,忽自西南飘来黑云,一阵骤雨将扑灭。但是,雨后闻有浓香饮料气味。”
  太子交争,二俱被难
  建武十四年七月,石宣石韬阋墙,势不两立。石宣到寺与澄师同坐,一铃忽鸣,师问石宣:“汝解铃鸣之意吗?”石宣说不知。师说:“胡子落度!”石宣色问是何意?师道:“老胡为道,不能山居,无言重茵美服,岂不是要落度吗?”。
  石韬后到,师目视韬良久,韬惧而问,师说:“怪汝血奥,故相视耳!”韬不会意。
  八月,石虎与杜后来询澄师,师说:“胁下有贼,十日内,此殿以东,当有流血事件,慎勿东行。”石虎与后疑虑,但不知祸自何来。后二日,石宣果派人害石韬于寺,欲再等石虎来视再行篡弑,但石虎因澄师先有诫言,随时留意,得免于难。
  事后,石宣被捕,师谏石虎道:“既是陛下之子,何为重祸耶?君尚有六十纪年,如必诛之,宣为彗星下扫鄞宫也。”但石虎未从,烧死石宣,收其官属三百余人杀之。澄师悲叹不已!
  妖孽出现,石赵末叶
  一日,澄师见一妖马直入宫门,但见其驰向东北,刹时便不见了。澄师叹道:“灾星至矣!”
  到了十一月,石虎大宴群臣于太武殿,澄师吟曰:“殿乎!殿乎!棘子面林,将坏人衣。”石虎令人发掘殿下石看,果有棘草蔓生。澄师回寺,面对着佛像自言自语道:“使人怅惘,不得庄严。”又说:“三年得乎?”自答云:“不得。”又问:“一年,百日,一月得乎?”自己又答:“不得。”回到房中,对弟子法祚说:“戊申祸乱渐至,已酉石氏当灭,我于未乱之前,先行化去”。又遣人与石虎辞行说:”物理必迁,身命无常,贫道焰幻之躯,化期已至,兹逆以仰闻。”
  石虎见此突然而来之事,茫然的说:“不闻和尚有疾,为何忽言作别?”急忙来寺见师,慰问挽留。澄师说:“头出头没,道之常也,缘分已定,非人能延。”藉此开示石虎一番,石虎号恸悲泣,如丧考妣,眼见澄师安坐而逝。时晋穆帝永和四年,春秋一百一十七岁。
  圣人化世,奇迹甚多
  后来,有沙门从雍州来,看见澄师入关,就将此事告知石虎,石虎疑道:“我亲见和尚坐去,急么还有人看到他呢?”于是命人发冢开棺视之,棺中只有一块石头,什么也没有了,石虎看了很难过,叹道:“石吾性也,和尚埋我而去岂能久乎?”不久,石虎去世,冉闵作乱,杀石虎宗族殆尽。冉闵小字棘奴,也就是澄师所说的“棘子成林”的预言。  澄师身上左乳旁有一孔洞,能通彻腹内,有时他把肠子拿出来用水洗洗,然后再放进去,然后以布絮塞之。如果夜间要看书,就把棉絮拔去,洞中放光,一室通明。
  澄师身长八尺,妙解契经,并通世论,石勒、石虎皆是残杀成性的人,以师在其左右故,朝夕劝谏,因而解救无数生灵,凶暴之石氏,也因师之影响,改变其性,受惠的百姓更不计数了。澄师出家一0九年,来华度弟子百余人,门徒有数万人,由他经手各州郡所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法席之胜可见一般了。
  (2)、〖五帝争供一和尚〗
  僧朗和尚是一位弘法利生为已任的有道高僧,朗和尚的高尚人格和学问道德,都为当时帝王将相和士大夫们所景仰的。可是朗师生于五胡乱华的时代,天下大乱,杀人如麻,在这种动荡不安的时局之下,使他无法安心做弘法传教的工作,因此他隐居在泰山金舆谷内,安心办道,可是一位出了名的高德,无论你隐居在什么地方,都会被人找着的。朗和尚隐居不久就为一些慕道者赶来相依,有的从千里以外专程赶来追随朗法师学法者就有一百多人。
  五帝致书,供养和尚
  朗和尚隐居泰山时,五朝天子都派了专使前往致书慰问送供养给他,并邀请和尚下山,可是朗和尚的高风亮节,不为名利所动,五朝天子一个也没有能够请他出山,所以后人称扬朗和尚道:“道德凝怀,千里哲人竞凑,芳声播远,五朝天子移风。”
  今将五个皇帝给朗和尚的书信大意介绍如后:
  第一位是秦主苻坚致书中说:“皇帝敬问泰山朗和尚,大圣应期,灵权超还,荫盖十方,化融无外,若四海之养群生,等天地之育万物。朕日理万机,不能亲自前来迎请和尚,今遣使人,安车相迎,希望和尚的灵光,能够荫被京邑,随使奉上紫金数斤,供镀形像,绩绫三十匹,另外送上奴子三人,以应和尚扫洒之用,至人无违,幸望纳受,大师定能慈鉴朕意,如师能来,朕当以师礼事之。”
  我们从这一书信中可以看出秦主对朗和尚的一片诚意了。
  第二位是晋武帝曜给朗和尚的信说:“皇帝敬问泰山朗和尚,睿德光时,声飞东岳,我想与和尚同养群生,至人通微,想大师能明朕之心意,今遣使者,送上五色珠像一尊,光锦五十匹,象牙的箪子五领,金钵五个,维愿纳受。”
  第三位是后燕的成武帝慕容垂给朗大师的书信说:“皇帝敬问泰山朗和尚……朕承注大统可是方夏事膺,昔蜀不恭,魏武含慨,现今二贼不平,朕岂获安……至人通灵,能够随权指化,能使兵不血刃,四海归伏,我早就敬仰和尚,有心归依,今遣使者,送上官绢一百匹,袈裟三领,绵五十斤,幸为纳受。
  第四个是魏太祖道武的来书:“皇帝敬问泰山朗和尚,承妙圣灵,要须细略,已命元戎,上人德同海岳,神算遐长,仰望和尚,助威谋略,克宁荒服,今遣使者,送上素绢二十匹,白 五十领,银钵三枚。”
  第五个是南燕的慕容德,他对朗和尚更是恭敬有加,并亲自为他在齐州建一神通寺,然后再致书给朗和尚说:“敬问泰山郎和尚,遭家多难,灾祸屡臻……朕以无德,生在乱兵,遗民未几,继承天禄,幸和尚大恩,神祗盖护。使者送绢百匹,并敕封大师东齐王之位,奉以高山等二县的封给,书不尽意,称朕心焉。”
  我们看了上面五国君给朗和尚的书信,以及供养,可知朗和尚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了。一个和尚能被那此皇帝敬重,也可以说是“皇帝与和尚”中的一段佳话了。
  (3)、〖梁 武 帝〗
  梁武帝姓萧名衍,字叔达,兰陵都里人,萧何丞相二十四代的孙子,父名萧顺之,曾做过丹阳的县尹,母亲是后来尊之为张太后的。武帝生来状貌奇伟,虎目龙颜,颈项有一道圆光,右手有纹印曰武。天纵奇才,幼而好学,允文允武,多才多艺。六艺皆精;至于阴阳星相各种学问,无不精通,虽登大位,日理万机,仍然手不释卷。他是魏晋以来的一位博古通今的英明皇帝,而且也是一位信佛虔诚的佛教帝王。不过,本文只能片段的介绍他研究佛法,律已修身的大概。
  舍道奉佛,诏文述志
  武帝在未信佛教以前,是崇奉道教的,对于道教的教义有深刻的研究。可是,佛教高深的教理,使他深深折服,因此,便决心舍弃道教,皈依三宝。天监三年佛陀圣诞的那一天,他跪在佛前,宣读舍道归佛的诏文。今录数语如下:
  “维天监三年四月八日,梁国皇帝兰陵萧衍稽首和南十方诸佛法僧,伏见经云发菩提心者,即是佛心………若不逢值大圣法王,谁能救接。………弟子痴迷,耽事老子,历叶相承,染此邪法。今愿发菩提心,弃迷归正;原未来世中,童男出家,广弘圣教,化度含识,同成正觉。宁在正法之中长沦恶道;不愿依老子教暂得生天、涉大乘心、离二乘念,祈愿诸佛证明,菩萨摄受。弟子萧衍和南。”
  “宁在正法之中长沦恶道,不愿依老子教暂得生天”。由此可见他信仰佛教的诚心了。
  武帝与志公禅师
  梁武帝当时最崇敬的是法云、云光、宝志三位法师。每当法云、云光二法师讲法华经时,均感天花飞集;武帝以为他们都是证果的高僧。有一天夜里,他独自在便殿焚香,遥请三位高僧,明日中午到宫中应供。可是第二天中午,准时前来赴齐的只有志公禅师一人;法云云光二法师没有他心通,当然不知道武帝昨夜在便殿焚香,邀请他们了。
  从此,武帝对宝志禅师更加尊重敬仰了。因此下诏道:“大士宝志,迹拘麈垢,神游冥,水炎不能 濡,蛇虎不能侵惧;语其佛理,则声闻以上;谈其隐沦,则遁仙高者岂可以俗法常情,空相疑忌,自今中外,任便宣化。”
  武帝会诏名画家张僧徭,为志公绘像。志公以指 破厢门,现出十二面观音像,妙相殊丽,或慈或悲使名画家僧徭,竟无法成笔。有一天,武帝与志公临江纵望,见一物逐水而流,志公以手枚遥遥引之,此物竟能随枚而至,乃是一块紫檀香木。武帝命供奉官俞绍,雕刻志公禅师像,顷刻而成,神采如生,武帝很高兴,就将此像安奉内庭。
  天监二年,有一天,武帝问志公道:“国有难否?”志公用手指指喉和颈(暗示侯景)再问“亨国几何”答道:“元嘉元嘉。”(宁文帝无嘉至三十年,重言者过无嘉也)武帝大喜,以为加倍于文帝之年。
  时革命之初,武帝临政苛急,志公假神力给武帝,使他能够看见过去的先君,受苦地下,从此武帝才开始恤刑行仁。
  有一次,武帝与志公登钟山的定林寺,志公指著前面的独龙阜说:“此为阴宅则永其后。”武帝问:“谁当得之?”曰:“先行者得之天。”天监十三年,大士示寂。武帝忆想当年之言,就以二十万金易其地,为大士建浮图五级,上面镇以无价之宝,并敕王筠勒碑;出葬时,武帝驾车亲临致典。大士忽然现身云间,万众吹呼雷动,声震山谷,自是道俗奉祀。
  梁皇忏法,度脱郗氏
  天监二年,武帝作皇忏度皇后郡氏。郡氏初生进,也是红光照室,神奇异瑞。及长,其性明惠,形貌秀丽,且善于隶书,寻于史传女工之事,靡不闲习。当时,宋、齐诸王皆慕名而来求婚,均被她父亲郗晔所拒,后来嫁给武帝,生了三个女儿;当武帝为雍州剌史时,郗氏就不寿而死,郗氏生前貌虽美丽性却善妒,不信佛法,毁谤三宝,残杀生灵,因此死后堕为巨蟒。一日,托梦给武帝,请求他看在夫妇之情,设法为她超度,离苦得乐。
  郗氏死后堕为蟒蛇,要求超度,因武帝夫妻情深,念于旧情,便参阅佛经而撰慈悲道场忏法十卷,请僧礼忏,超度夫人。郗氏遂仗佛力而脱离蟒身,化为天人,现身空中,谢帝而去。此忏因为是武帝亲笔撰著,俗称〈梁皇宝忏〉。直到一千几百年后的今天,仍然盛行不衰。
  水陆大斋,恩泽今古
  天监三年四月八日,武帝率贪领僧俗升 坐云殿,披露忏悔,亲撰原文。将住宅改为寺院,名为光宅寺。因其住宅曾放光七日,故有此名。供奉一尊金铜铸的大佛像,敕法云法师为住持。一天,武帝梦见一僧人对他说:“六道四生,受大苦恼,何不以水陆大斋而救拔之?”第二天,武帝诏诸沙门说明梦中之事,徵询他们的意见,志公说:“寻经必有因缘。”于是武帝亲自披览三藏佛典,撰著仪文;经过三年,水陆大斋的仪文撰成了。一天晚上,武帝跪在佛前,灭去灯烛,手捧仪文,极尽虔诚地对佛禀白道:“如果弟子亲撰的仪文,合乎圣理,则祈求佛陀慈光加被,当弟子拜起时,这烛光自然明亮;假若这仪文未尽 详明,不合乎圣理,则此灯烛依旧暗黑。”说罢投身一拜,蒙佛感应,灯烛皆明,于二月十五日在镇江金山寺,依照仪文修设水陆道场,武帝亲临为席,并诏僧佑律师宣读仪文,冥阳两利,大彰灵验,关于水陆道场的佛事,自从武帝去世以后无人提倡。到唐朝初年,竟失傅了。在唐咸享二年三月间,长安法海寺的英禅师,一天见一异人来谒见,对禅师说:“弟子知有水陆法会,能够利益幽冥,自武帝殁后,因循不行。今有大觉寺义济法师藏有此文,师前往求之,来月十五日在山北寺依法修设,台能释出狴牢,敢不知报。”英禅师依言寻找义济法师:果然他存有仪文,依其所期之日,在山北寺如法修设。第二天傍晚,那位异人,率同十多个人来,向法师致谢道:“弟子是秦襄王。”说后,又指著同来之人一一介绍道:“此是范睢,这是攘侯,此是白起,那王剪,这是张仪,此是陈轸,皆是秦国的大臣,他们皆负罪障,幽囚阴府,长夜冥冥,无法脱苦。昔梁武帝在金山寺设此水陆盛会,那时有很多人因此离苦得乐,弟子也暂为息苦,后因狱情未决,不得出离。今蒙吾师救度,使弟子与此徒辈及列国诸侯们都能乘此善力,将生人间,因虑世异国殊,所以在未生人间之前来此致谢。”言讫不见。从此水陆仪文盛行天下,恩泽今古。
  天监六年,武帝假志公的神力,见地狱诸苦相,武帝惊怪不已,问志公道:“如何能救他们出苦?”志公道:“唯闻钟声,其苦暂息。”于是武帝下诏天下所有佛寺,大击钟鼓,悠扬的钟鼓声,响彻云霄,在地狱里受苦众生,因而暂息其苦。
  佛前宣誓,断食酒肉
  同年,武帝誓断酒肉,撰一文如下:“弟子萧衍,从今以后,决心断除酒肉,假若再饮酒食荤,杀害生灵,原受一切鬼神制裁,将堕阿鼻地狱。”
  天监十一年,武帝下诏道:“凡宗庙祭祀,皆须依止佛戒,青蔬豆腐,断用荤肉,去除贪欲,天地生灵,不能杀损,岂能为满自己口福,而牺牲任一有佛性的众生;再则,为祭祀而杀生,非旦无补于事,且更加罪其身,永远沉沦,何苦而为?今后祭祀,宜皆以面粉为之,以大饼代替大脯,其馀尽用素果”。现今信佛者以面粉代生物为祀者,说是当时梁武帝所提倡的。
  作净业赋坚其道心
  武帝自信佛以后,道念日坚。曾作一篇”净业赋“在佛前宣读,表明内净其心外净其行;在他所作的”净业赋“的序中,有这几句话道:“朕不啖鱼肉,不与嫔妃同处;四十馀年来,既不食荤,更无杀害障、既不御内 也无欲恶障,除去此二障,意识稍明,乃作净业赋。”这是梁武帝撰净业赋的因缘,现略录其辞如下:“观人生之天性,抱妙气而清净,感物外以动欲;心攀缘而成眷,过常发于外尘,累由于前境;怀贪心而不厌,纵内意而自骋,耳流连于丝竹,眼转移的五色,香气酵起,触鼻发识,舌之受味,甘口啖食;耳之受触,以自安怡。细腰从手,弱骨丰肌,附身芳洁,触体如脂,狂心迷惑………如是六尘同障善道,方紫夺朱,如风靡草,抱惑而生,与之偕老;随逐无明,莫非烦恼。由是外清眼境,风净心尘,与德相随,与道为邻,见净业之可爱,以不杀为因;离欲恶而自修,故无障于精神;患累已除,障碍亦净,如久澄水,如新磨镜,外照内像,内见众疾;既除客尘,反还自性,心清若冰,志洁如雪;结缚既除,忧畏亦灭,与恩爱而常违,顾生死而永别。”
  这篇净业赋不但文理通顺,且能作为修道人的借镜,我们应以此警惕自励。
  武帝受菩萨戒于惠约国师
  普通元年,梁武帝在宫中筑坛,欲禀受菩萨戒,朝延大臣们一致推焉德高望重的惠约禅师,因此武帝下诏道:“道资人弘,理无虚授,事藉躬亲,民信乃立,惠约禅师,德重人世,道被幽冥,四月八日,延师于等觉 ,受菩萨戒法。”当佛事行羯磨忏法时,甘露天降,有两只孔雀  阶驯伏不去,武帝大悦,复设无遮大会。
  武帝自从受戒以后,日唯一食,食只素菜,寝居 所,净如沙门。梁武帝依惠约禅师受菩萨戒还有一段有趣的插曲,事情是这样的:“武帝延请禅师在正觉殿举行授戒大典参加观礼的细素大德,有十几万人,法会之盛,可说是空前未有的。武帝在受戒时顶礼禅师后对他说:“弟子顶礼,请勿为外人知之”。这时禅师便合掌入于净瓶中,结跏趺坐,须叟间又化为五彩云朵而出,他也细声地对武帝说:“贫僧化身入瓶之事,也请陛下勿为外人知之。”武帝自恃万乘之尊的身份,只应受人顶礼朝拜,他是不肯向人顶礼的;可是今天既然依师受戒,不能不向禅师顶礼但又怕为外人知道而失面子,因此有此请求。禅师显神通,化身入瓶,让他能心悦诚服的顶礼。可是,佛法是不许随便现示禅通的。禅师不原让外人知道,所以有此一段对白。
  普通四年,武帝下令中外人士,不得称呼惠约禅师之名而以别号(智者)代替。现今沙门之有别就是从禅师开始的。
  大同元年九月六日,惠约禅师入灭,世寿八十四岁。武帝素服临丧,执弟子之礼,哀恸出声,为之辍朝七日。六月廿九日诏葬于独眼山,志公禅师的墓左。从师得戒的弟子有四万八千多人,都服缌麻,痛心欲绝地送到墓地。这种哀荣在出家人中实属鲜见
  三次舍身同泰寺
  大通元年,京城大疫,武帝于重云殿,为万民设救苦斋,以身为祷;复于同泰寺设四部无遮大会,披法衣行清净大舍,素床瓦器(就是吃钵饭),乘小车不用车驾,亲升法座,为大众开讲涅 经,群臣以一万亿奉赎回宫。武帝又设道俗大斋,参加者约五万人,这是武帝的第一次舍身。
  大同元年,武帝于同泰寺讲(金字三慧般若经),举行清净大舍,皇太子与群臣再以一万亿钱,奉赎回宫。是晚,同泰寺里浮图发生火灾,武帝以为天魔所为,于是下诏道:“道高魔盛 ,行善障生。”因此再起十二层高的浮图,这是武帝第二次的舍身。
  太清元年,武帝第三次的舍身是在同泰寺,设元遮大会,行清净大舍,升妙严殿讲(金字三慧般若经),群臣仍以钱一万亿为赎身回宫。
  刚直的智藏法师
  武帝笃信佛教,恭敬三宝,因此对出家释子多所从容,僧团中不时发生事件,主僧懦不能制。武帝对此很为重视,他想自己来律行僧正的事,诏下京城大德们,无人敢异议,独有智藏法师,他以为佛法渊博,非一人能尽之,因此他执不奉诏,武帝对他不肯奉诏,大为惊异,便召入光华殿问状,智师面陈大旨,秉执有据,使武帝不能夺,逐从其言,不作自任僧正之议。
  智藏法师对众僧说:“皇上以佛法为已任,诚当推顺,然而衣冠家子弟十辈,犹不能俱称父意。现今糅杂五方之众,而欲以一已好恶绳之,戒律将废矣,诸君不虑及此何也?”
  法云法师叹道:“教理深致,未能多此,今日之事,良可愧服。”因为法云法师在,很得武帝信任,又是极负众望的大法师,对此事利害蔽端末虑及此,若非智师反对推翻此举,几乎铸成大错,所以他要对智师有“良可愧服”之语。  武帝自从受了菩萨戒后,他的寝室与沙门略同,虽宫禁之内,亦恣僧众们游览,独禁止御座而巳。智师一日升殿,登上宝座,左右大声呵止,智师也大声答道:“贫道定光金轮之斋。宁愧此座,倘欲见杀,不虑无受生处。”左右以此奏闻,武帝特令不问。
  武帝与达摩祖师
  普通元年,禅宗二十八祖菩提达摩尊者,泛海来华,九月廿一日到达南海,广州刺史萧昂迎礼,表奏京师,武帝遣使往迎。次年十月一日到达建康,武帝见后问道:“朕即位以来,造寺、写经、度僧不可胜数,有何功德?”尊者答道:“并无功德”武帝惊问道:“何以并无功德?”尊者道:“净此是人天小果,有漏之因,虽有非实。”武帝又问:“如何是真实功德?”尊者道:“净智妙圆,体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于世求。”武帝再问道:“何为圣谛第一义?”武帝与照明太子等都是持论二谛的;立真谛以明非有,立欲谛以明非无,所以尊者用“廓然无圣”一句回答武帝,武帝错会祖意,对于“廓然无圣”却作人我见解,再问,“对朕者谁?”尊者道:“不识。”武帝不省玄旨,不知落处,因他们彼此说话不投机,达摩尊者便离开江南,一苇度江之魏。这就是达摩一苇度江的故事。
  侯景叛乱,定业受报
  梁太清三年,侯景叛乱,至建康陷台城,入城见武帝于太极殿,以甲士五百人自卫,带剑上殿拜谒,皇上神色自若,对侯景说:“卿在戎日久,无乃为劳。”使人引他就三公榻。侯景惶惧不能对,便向左右道:“吾踞鞍临敌,矢石交下,未曾怖畏,今见萧公,使人畏惧不已!”
  侯景自称丞相,武帝尤愤成疾:可是他仍斋戒不衰,口苦索密未至,举手曰:“荷荷!”就崩驾于净居殿,世寿八十六岁,在位四十八年。
  江陵地方有一居士陆法和,隐居奉佛;侯景遣将任约,进攻湘东王于江陵,陆法和与他的弟子八百多人,役使神祗阴兵,把侯景击败了;复于江夏聚兵,欲协助武帝讨伐侯景,可惜武帝恐怕他为乱,不听他的话,法和对武帝愤然的说:“贫道学佛者,尚不希释梵坐处,况人王之位乎?但以空王佛所,与你有香火缘,今知王遭受宿报,故欲救之,既然见疑,当是定业,不可转移也。”可见武帝与侯景,并非今生之事,而是宿世定业,偿还前债罢了。不然为什么不接受陆居士的协助,来消灭敌人呢?因陆居士知道他要遭宿报,特地来救他,他还不肯领情,这就是佛说定业不可转的道理。
  梁武帝的著作
  武帝最大的著述是通史六百卷,金海三十卷,五经义注讲疏等共有二百卷,赞、序、诏、诰、铭、诔、箴、颂、笺,奏等文共一百二十卷,关于佛教的著述有涅 、大品、净名、三慧等诸经解义共数百卷。
  持戒精严解行并进
  武帝自受菩萨戒后,就严守戒律,一个万乘之尊的帝王,他的日常生活,清苦得如同一个苦行头陀,他日中一食,而且只吃点豆羹粝饭而已。有时遇事繁忙不能在午前就食,一过午,就不吃了,穿的是布衣木棉,盖布被,垫莞席,足登草履,头戴葛布;一冠三年,一被二载。从五十岁起,便断绝房室,不饮酒,,不取乐,除宗庙祭祀大会,或其他法事外,他从不举乐。日理万机,勤于政事。在冬天须过四更方才就寝,夜深天寒执笔撰写,手皮为之破裂。他不但勤政而且爱民,亲近侍从,犯过者每多纵舍,每判一死刑,常常矜哀流涕。居小暗室殿,亦常理衣冠,暑夏炎热,而不褰袒,虽见内宫小臣,仍然如遇严宾,虽古之贤君,又有几人及此呢。
  史官笔下评语
  史官魏徵,他给梁武帝的评语中赞道:“布泽施仁,悦近来远,开荡荡王道,革靡靡商欲,大修文学,盛饰礼容,鼓扇玄风,阐扬儒业,介胃仁义,折冲樽俎,声振寰区,泽周遐裔,干戈载戢,凡数十年,济济焉,洋洋焉,魏晋以来,未有若斯之盛也。”不过武帝并非没有缺点,魏徵亦曾不客气的批评道:“慕名好事,崇尚浮华,抑扬孔墨,流连释老,或终夜不寐,日旰不食,非弘道以利物,唯饰智以惊愚,且心未遣荣,虚厕苍头之位。高谈脱屣,终恋黄屋之尊。”
  魏郑公批评梁武帝,持论最为公正:新唐史上对武帝的评语也不偏执,他说:“梁萧氏兴于江左,实有功在民,厥终无大恶。”当然他没有魏徵说的详细了。然而不信佛教的韩退之,他硬说梁武帝饿死台城。后人不去鉴察,只是人云亦云罢了。要知道武帝日中一食,一个八十六岁的老人,布认素食,到了临终之前,仍然斋 戒不衰。武帝如此简单的生活,在那些恣情丰美,嗜欲享受者看来,就近乎是饿死了。
  笔者亦曾目睹耳闻有佛教人士为文对梁武帝恶意的批评,因为他们未曾看过武帝平生的事迹:如果看过了本文以后,那将要大生惭愧心,不该再道听途说的加以批评了。希望现今诸山长老大德们能免以此自愧自勉,以求上进。(本文参改释氏稽古略,佛祖历氏通载,南史,辩正录、梁武本纪、佛祖统纪、僧镜录等书)
  (4)、〖陈武帝与佛教〗
  陈霸先是陈国之开国君主,自己姓陈,国号也是陈;以姓为国号的,在史书上很少见到。陈主仕梁因灭侯景纂乱有功,进位相国总百揆,封陈公备九锡,陈国置百司不久进爵为王受梁国之禅位了。
  我们读史书,读到某大臣加官进爵到了备九锡总百揆时,就顸知他不久将要废旧主而自立为王了。
  愚者不信佛教因果,更不知一部二十五史就是因果的写照。当初梁武帝在齐国任大司马晋位相国总百揆备九锡,不久便受禅即皇帝位。
  梁武帝得齐位是如此,陈主得梁位也是如此,其他如隋文帝等亦是如此。
  堂堂一表,帝王之相
  陈霸先号兴国,小字法生,吴兴长城下里人,出身微贱,自称是汉太丘长陈宝的后裔,英雄不论出身低,别看他不是什么王公大臣贵族的子弟;可是,却生就一副帝王之相,身高九尺二寸,一把长须有三尺多长,两手垂下来过了膝盖,神明高放,志略超群,堂堂一表九五之君的仪容。当魏贼侯景作乱时,台城沦陷后,武帝所修建的寺庙也被摧毁殆尽,侯景杀晋安王后自立为王,改年为太始,这时陈霸先帅甲骑十万大兵,舟舰二千,会舍僧辩于白茅湾,筑坛歃血为盟,退杀叛贼侯景,景兵大溃,侯景逃回家中,被他的小舅子羊杀死,用盐纳入腹中,把尸道送到建康,僧辩傅首江陵,枭之于市三日,然后再把其首,煮而漆之,存于武库。这就是催残佛教的果报。
  建寺弘法,不让前朝
  陈武帝登位后,第一件事便是恢复梁朝的旧政。在金陵地方,有七百多所佛寺,被侯景焚荡几尽;武帝崇拜佛教,是个虔庄的佛教弟子,便将那些毁壤的寺宇一一修建,翻经讲道,不让前朝。梁朝有译经师四十二人,所译经论共七百八十卷,建有佛寺二千八百四十六所,度僧尼八万三千馀人。
  大庄严寺,二次舍身
  永定元年,恭迎佛牙于杜姥宅,并设四部无遮大会以志庆祝,凡是佛教出家、在家的信众,都可以参加受供(无遮大会者,就是没有遮止,来者不拒的意思)。
  永定二年五月,武帝大庄严寺行清净大舍。第二天群臣表请回宫。十一月又至大庄严寺,发金光明经题,十二月再至大庄严寺,设无遮大会,供僧布施,放生宥罪,行第二次清净大舍。第二天,又被群臣表请回宫,同年在扬州建东安寺等四所。
  永定三年,敕令在宫内设仁王大斋,诏请宝琼玉法师于重云殿,讲大品般若经。同年,武帝写佛经十二藏,造铸金钢佛像百万尊,修建故寺三十二所,度僧尼七千馀人,可惜武帝在位只有三年就驾崩了,世寿五十七岁。
  重云殿飞升入海
  永定三年,曾发生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就是重云殿飞升入海,重云殿为梁武帝所建,殿中安置佛像,所陈设皆是珍宝,据说陈武帝驾崩后,群臣须要葬具,欲取殿中佛像前宝幔珍珠王珩佩,作为送葬造车舆之用,当众人齐集动手时,忽然云气围绕,大雨滂沱,雷电震击,百工奔走,又见火列空中,布焰冲天,重云殿与其殿佛像一齐上腾,烟火相映,当然向东海而逝。全城的人都仰首上望,一直到看不见为止。一个月后,有人从东州来,他说:“那一天曾看重云殿乘空入海。”后来望海者,还时常看到元魏时,洛阳永宁寺的宝塔,天震而飞东去,与此事略同。
  陈文宣二帝与佛教
  陈文帝名茜字子华,是昭烈王始兴的长子,当初陈霸先与其兄,同营帝王之业,因此陈武帝在世时立有遗诏。武帝驾崩后,皇太后以遗诏立川王。即皇帝位,号为文帝,改国号为天嘉。
  文帝在位只有七年,修建佛寺六十所,写经五十藏,度僧尼两万余人。
  为皇太后,大舍宝位
  文帝在天嘉四年,为皇太后大舍宝位,设无遮大法会,行清净舍身大法,并召集群僧,举行方等陀罗尼法华忏,金光明忏等,在每一忏法中,文帝都亲笔撰发原文,自称菩萨戒弟子皇帝,如他所御撰的忏文有妙法莲华经忏文,金光明忏文,大通方度忏文、虚空藏菩萨忏文、方等陀罗尼斋忏文、药师忏文、娑罗斋忏文等。他在无遮大会舍身忏原文中这样说:“……圣人扬罪已之说,故亡身济物,仁者之恒心,克已利人,君子之常德。况复菩萨大士,法本行处……运无量之四心,修平等之六度……奉为天龙鬼神幽冥,空有三界四生,五道六趣,若色若想,若怨若亲,若非怨亲,遍虚空法界,穷过去尽未来无量名识,一切种类,平等大舍。”舍弟子自身,以及乘舆法服……珠交璎珞,宝饰壮严,给用自资,生平所好,咸施三宝,今谨于殿前设无遮大会,奉行所愿,并诸功德,愿诸佛菩萨以及冥空幽显,都来为他证明,开智慧日,映慈悲云,树宝幢于大千,击法鼓于百亿,最后要使一切沉沦的痛苦众生,出生死轮回,到无生彼岸。文帝在位七年,四十五岁崩于有觉殿。
  法师高材,时称四绝
  文帝天嘉年间,有一位洪偃法师,才重一时,甚为文帝所敬重。当时齐国有一位才华高绝的崔武子,出使陈国,陈国早惮崔武子的大名,知道他要来,竟无一人敢出任接待伴对之职,文帝临时决定请才学双优的洪偃法师任接待武子之职。崔武子与洪法师畅谈以后,竟使那位目空一切的崔武子,加叹而归,敬佩不巳。从此洪法师即为全国朝野所钦仰。因此,朝庭上下都劝迫法师返俗为官,于朝庭出任重职。如后秦姚兴迫使道恒、道标返欲为官,唐太宗劝请玄奘大师返俗一样。皇帝的本意是爱才,可是这些法师都是不为名利所能诱惑的法王之子。
  洪法师因此绝食以死自誓,皇帝不敢强其意志,法师当时有四绝之称,即是姿容、德行、文章、草隶、冠绝天下。  法师临死时,对弟子们说“世人为贪心所暗,贪已则惜落一毫,贪他则永无厌足。至于身死之后,还要高其坟,重其椁,要想在九泉之下,交结四邻,以为自己富贵。真是可悲可叹!我死之后,把我的鄙形布施飞走众生即可。”法师圆寂后弟子们遵其所嘱而行。
  文帝驾崩后,由他的弟弟宣帝接位,宣帝名绍世小字师利,昭烈王的次子,身高八尺三寸,勇力过人,善骑射之术,宣帝在位对佛教弘化也是不遗余力,他受过菩萨戒,在他亲撰胜天王般若忏文中,一开始就说“菩萨戒弟子皇帝,稽首十万诸佛,无量尊法,一切贤圣等。”
  大建十四年皇太子陈叔宝即位时,就设无遮大会于太极殿,行清净大舍,大赦天下。
  南岳大师,降伏道士
  陈宣帝在位时,慧思大师隐居南岳山中,当时有九仙观的道士欧阳正则等十四人,诡言诬奏,陷害慧思大师,说他在山中埋一木头于地下,终日咒诅,欲以巫蛊之法,对皇上大大不利。宣帝闻奏后,马上派差官急诏慧法师进京奏对,差官尚未出京,而大师忽由空中飞临帝前,使得宣帝驾慌不已,以为大师是神,当时就问道士诬告之罪,欲杀之弃市,承蒙大师为他们多方求情,最后改判这些道士到大师寺内为僧众作侍役。敕令有司,治十四个铁券,铁券上识有十四人姓名,令他们随大师回山服役舂米。但是,那些道士都是名闻当时老道,怎能舂米呢?后来道士愿将田地送给寺内赎身回去,因而该地名为留田庄。于是藏其铁券,勒石为记,石记上说:陈朝皇帝赐南岳慧思大师降伏道士铁卷记。这些道士害人不着,反害了自己。   (本文参考释氏稽古略、佛祖厉代通载、佛祖总记、辩正录、广弘明集、南岳本记)
  (5)、〖隋文帝与佛教的关系〗
  自从周武灭佛后,佛教元气大伤,隋文帝登极后,大 兴佛教,隋唐佛教之盛,历史上称它为黄金时代。谈到复兴佛教的功臣--隋文帝,他的出身和童年生活以及如何发愿弘扬佛法,值得向读者介绍的。
  文帝出世,紫气满庭
  隋文帝杨坚,他出世时,正当是后魏大总七年六月十三日,降生在般若寺内,当欲生时,红光照室,并有紫气满庭,紫气之色,能使人的衣服,并为之变紫,顿使内之人,见此异状,惊异不已!六月的天气炎热,褓母用扇子为小儿扇风,小儿怕冷,寒甚几绝,已经哭不出声来。
  这时,忽然有一此丘尼,无因而至,对文帝的父亲说:“你们不用为此儿担心,他有天佛所佑”,并替小儿取一乳名--那罗延,梵语那罗延,含金刚不坏之义。这位比丘尼又说:“此儿来处不比寻常,你们欲家秽杂,由我来抚养。”文帝的父母既不认识那尼师,当然不愿意将爱子让一个尼师来抚养。可是那罗延小儿很怪,他看见尼师就不哭。一离开神尼他就啼哭不休,使得太祖全家无法止儿啼,后来只有忍痛让神尼来抚养。
  太祖割宅为尼寺,开一小门相通,小儿由神尼带去抚养,因此文帝在褓襁之际,就与神尼过着出家生活,吃斋奉佛,有十三年之久。
  智仙神尼,梵行高远
  上面所说神尼法名智仙,河东蒲坂刘氏女。她从小出家,而且精研戒行。有一天她忽然不见了,寺内和尚怕她堕入井中去,到处寻找,原来她在佛堂中俨然如禅者入定。那时她只有七发,可见神尼生来就不平凡。从此以禅定为她专修功课,并常言吉凶成败之事,莫不奇验。她住的般若寺时,也就是文帝降生时的地。
  皇妣抱儿,化身为龙
  当初神尼领养那罗延时,曾与其父母有所约定,不得她的允许,不得随便抱看小儿。有一天。皇妣很想念儿子,乘神尼离开时,就偷偷的走进儿房,从床上将小儿抱起,忽然抱在手上的小儿,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竟是抱的一条龙,惊惶恐怖,双手发抖,小儿堕地,小儿大叫。皇妣来时,神尼不知,及至闻声赶来一看,见小儿坠地上,就将小儿从地上抱起来对皇妣说:“为什么要来妄触我儿?令其晚得天下。”从此皇妣们,都不敢来抱此儿,全由神尼负责教养。
  那罗延七岁时,神尼有一天对他说道:“儿当大贵,从东国来,佛法当灭,由儿兴之。”
  神尼沉静寡言,精修道业。文帝在寺内由神尼教养,一直到十三岁,方始离开佛寺回到自己家中。而神尼在般若寺内,住了四十余年,从不走寺门之外,到了周武灭法,神尼才隐住皇家,内著法服,戒行不改。
  文帝后来果然如神尼所说:自山东入为太子,重兴佛法,皆如神尼数十年前的预言。
  舍利神异,数之不尽
  文帝登极后,常常对群臣讲,追念阿 梨,这是他小时对神尼的称呼。文帝又说:“我兴由佛法,而好食麻豆,前身似从道人中来,(那时称出家人为道人)由小时住寺至今,乐闻钟声。”
  文帝登位时,智仙神尼早已圆寂,为了要报她的恩德,敕令史官王劭为神尼作傅,并发大愿,度僧弘法。
  仁寿元年文帝和皇后在宫内感获舍利,并放光明,以砧锤试之,一无所损。因此忆起往年,当文帝未登位时,遇一梵僧,以舍利一布袋送给他,并对他说:“檩越他日为普天慈父,此是大觉遗灵,故留与供养。”僧去后,再找此僧也没有了。
  他登极时,曾与昙迁法师各置舍利于掌上而数,或少或多,始终无法数定,迁法师说:“诸佛法身,过于数量,非世间所测。”文帝用七宝瓶贮之,及至海内大定,这才忆起梵僧之言。因此将舍利分送各州郡建塔供养,塔下皆图有智仙神尼之像。有的书中记载舍利是智仙神尼的舍利,南京摄山栖霞寺就有这一座舍利塔,塔上出有智仙神尼的像,不知者都说是神尼的舍利,共实不是。这是文帝建塔给像报恩之义。
  文帝在塔铭上说:“菩萨戒佛弟子,大隋皇帝坚,敬白十万一切三宝,弟子蒙三宝福佑,为苍生君父,思与民遮,共建菩提,今故分布利,诸州供养,欲使共修善业,同登妙果,仍为弟子,法界幽显,三涂八难,忏悔行道。奉请十方常住三宝,愿起慈悲,受弟子等请,降赴道场,证明弟子,为诸众生,发露忏悔。
  建塔佛事,异僧出现
  仁寿元年六月十三日,是隋文帝降生之日,文帝在他生日那天,怀念父母深恩,延请大德沙门,诵经论道,欲在海内,选择三十个清静佛寺,建塔供养,栖霞山的舍利塔,就在仁寿元年第一次所建的。
  文帝并下诏道:“朕归依三宝,重兴圣教,思与四海,共修福业,今使现在未来,俱获利益,宜请沙门三十人,能解佛法,堪宣遵者,各带待者散官,分道送舍利于诸州起塔。尽卅位现有高僧为朕及所有人民幽显生灵,七日行道,当地的官员,刺史以下,放假七日,停止常务,专知建塔之事,同时要在十月十五日正午入函一时起塔。
  皇帝在起塔这一天早上,在左京大兴殿西,迎请佛像,沙门三百六十人上殿,左右密报人数三次,都是三百六十一人,多出一僧来,帝见一异僧,披褐色衣对左右说:“勿惊置之”。等到行道完毕,再找这位异僧,已不复见。文帝说:“佛法重兴,立舍利塔,必有感应。”果如其言,各地都有瑞应奏闻。
  隋文帝重兴佛法,其他的不说,但就两次在各州兴建舍利佛塔就有八十三所之多。第一次仁寿元年十月十五日,同时舍利入函的有三十处;第二次是仁寿三年四月初八日,同时舍利塔落成的有五十三所,关于各地舍利入塔的瑞应,高僧传内均有记载。
  (本文参考高僧传,佛祖总载释氏稽古略等)
  (6)、〖唐太宗与佛教〗
  我国佛教在盛唐时,素称为黄金时代,因为唐太宗皇帝不但是位有道明君,而且也是一位护法仁王,凡是看过唐朝小说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小秦王李世民,他带了一支军队东征西讨,南争北战,为他的父亲打天下,他的父并唐公李渊,也是唐朝开国的第一任皇帝,太宗是他的次子。唐室江山是他一手打下来的。
  隋朝末年,炀帝无道,天下大乱,到处都是盗匪,他们据地称雄,各霸一方,秦王世民,仁贤爱民,仗义轻财,以德服人,天下归心。当他起兵打天下时,他父亲对他说:“将来破家亡躯的是汝,化家为国的也是汝。”后来他果然启兴唐室,统一天下。
  太宗有两个没有出息的兄弟,那就是太子建成、齐王元吉,在武德九年,他们嫉妒秦王的势力,商量谋杀世民,结果都被秦王的大将们所杀。不久,高祖退位给世民,他三十岁登位后,成为我国历史上最负盛名的贞观天子。
  跟随他打天下的如:程知节(咬金)、秦叔宝(秦琼)、徐绩、魏微、尉迟敬德(尉迟公)、李靖、萧禹、殷开山、张公瑾、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虞世南等文武大臣,都是凌烟上标名的忠臣,而且这些人都是佛教徒。
  小秦王,破阵乐
  太宗皇帝不但是中国历史上的明君,在世界各国也都很有名,外帮小国都称他为“天可汗”玄奘法师在印度求法时,有一次,从王舍城入祗罗国,祗罗国的国王亲自郊外迎接法师,见面时就问道:“贵国有贵人出世,作小秦王破阵乐,是怎么一回事?请法师为我解释说明。”于是玄奘法师便将太宗皇帝如何的神勇英武,削平天下,躬行尧舜之治等事,加以描述了一遍。祗罗国王听后大惊,起身向东稽首道:“我当朝贡,拟与法师偕行。玄奘法师将他自己所作的“制恶见论”给国王看,国王阅后,钦叹的说:“此论一出,可谓日光既升,莹火夺明了。”并赠送青象名马,助法师驮经而还。
  太宗德政,为民吞蝗
  太宗在位,德政很多,例如他放出宫女三千,还她们自由之身,回家团聚;纵放死囚四百人,各人回家与家人团聚一时,再来受刑服役,四百人都能按时回来,一个也不会逃走,以德服仁,罪犯囚徒为所感。
  还有太宗下旨禁止笞背等酷刑,一年之中,只有二十九人犯罪囚监的记录。人民夜不闭门,路不拾遗,这都是秦汉以来所未有的仁风德政。
  有一年七月,发生蝗虫为害苗圃,灾情惨重。太宗在宫中捉了一只蝗虫,对著蝗虫愤然的说道:“民以谷为命,而汝害之,是害吾民也。百姓有过,在我一人,汝如有灵,当食朕身,无害我民。”责叱后,将要吞食此蝗,左右待臣,怕皇上服下蝗虫受毒害,要求代为吞食。太宗皇帝说:“所愿移灾朕身,我为什么因疾不食呢?”随即将那只蝗虫吞食之。从那一次起,太宗在位数十年,蝗不为害。贤君爱民如子,有什么灾祸,他愿个人承当。这就有愿代众生受苦的菩萨心肠。
  唐太宗下诏度僧
  太宗登位后的第一年,就传旨诏京城有道德的高僧们到内殿行道七天,为国祈安,并超度多年来死于战乱的阵亡将士和无辜伤亡的人民,同时,也在同一年下诏天下度僧三千人,在他的诏文中有这样一段说:“朕近因丧乱,僧徒减少,华盖宝塔,窥户无人,绀发青莲,栉风沐雨,寺宇凋毁,良用抚然。”可见当时战乱的破坏与人口的死亡了。因此,他诏中说:朕要天下有寺之处,都令地方官度人出家为僧尼,总数以三千为限……务取精诚德业,不问年龄长幼,“朕鉴于有些僧徒,溺于流俗;或都假托神通,妄傅妖怪;或谬称医筮,左道求财;或都造诣官曹,嘱致赃贿;或者赞胃焚指,骇俗惊愚。假使有一于此者,皆大亏圣教,朕为了护持正法,对于如上所说的不合佛法,败德无行的僧尼,是决无宽舍,务使法门清整……伽蓝净土,咸知法味,菩提觉路,绝诸意垢。”我们在他这段诏文中,可以看出太宗皇帝对佛教的了解和正信了。因此,那时的出家僧团,都能清净无染。出家人数,在量的方面说,虽然不多;可是,在质的方面,学问德道都很高。
  为战亡人,设斋行道
  唐贞观二年三月间,太宗皇帝念及当初平定天下时,诛戮的人数太多,内心颇为不安。所以,将他的御服,布施各寺诸僧,并且礼忏超度。在他那“为战亡人设斋行道”的诏书中,很沉痛的说出他内疚的话来,他说:“朕为了禁暴用兵,盖不获已。自隋末创义,志存拯溺,北征东伐……凡所伤殪的人,是难用胜纪的。虽然他们是逆命乱常,自殆殒绝;可是恻隐之心,还是追意怆恨,生灵之重,能不哀矜。故使他悄然疚怀,无忘兴寝。想起释氏之教,深尚仁慈,禁杀三科,杀害为重,朕所以意念及此,就弥增悔惧了。”
  在他征讨期内,亲手所诛剪的人,前后之数将近二三千人之多。为了此事,他命令有司之官,在京城各寺内,建斋行道,竭诚礼忏,“并将朕所服之衣物。尽充舍施,冀此功德,使三途之难,因斯解脱;万劫之苦,也籍此弘济,使那些死亡的难者,灭除怨障之心,趣向菩提之道。”可见太宗皇帝,除信佛教因果业报的道理外,时时都在担心为他杀死和战死的亡魂,对他存有怨恨之念。在一个初登大宝,年青英勇的皇帝来说,为此设想和信仰,实在是难能可贵了。
  为七处战场敕建佛寺
  贞观三年的十二月间,太宗皇帝又下诏,为过去行阵作战的地方,建立佛寺,在他“行阵所立七寺诏”一书中说:“纪信捐生,丹青著于图像,犹恐九泉之下,尚论鼎镬,八维之间,永缠冰炭,所以树立福田,济其魂魄。”于是在他倡议已来,交兵作战,死亡惨重的地方,为敌我双方义士凶徒,陨身戎阵者,各建寺刹,延招僧侣。让那些死难的亡魂,闻到晨钟暮鼓之声,能够变炎火于青莲,易苦海为甘露。在七所战场上,建筑七所佛寺,第二年五月间,各地战场的佛寺,一齐竣工落成,还派有道高僧住持,并且都施给庄田的寺产。今将各地的寺名地点列后
  一、破薛举于幽州,立昭仁寺。
  二、破宋金刚于晋州,立慈灵寺。
  三、破刘武周于汾州,立弘济寺。
  四、破王世充于邙州,立昭觉寺。
  五、破窦建德于郑州,立等慈寺。
  六、破刘黑闼于 州,立昭福寺。
  七、破霍老生于吕州,立普济寺。
  寺建成后,敕虞世南、李伯药、褚绪良、颜师良、颜师古、岑文本、许敬崇、朱子奢等七位大臣,为以上七寺巽新寺碑志。
  贞观三年的那一年,天下丰收,斗米三钱,夜不闭户,行旅不带食粮,一年断刑二十九人,天下大治。太宗对群臣说:“这都是宰相魏徵的功劳,他劝我广行仁政,现在果然受效。”不是仁君,就不能听良臣之言,去广行仁政,天下也就不能大治了。不过,良臣要遇明君,才能施展他的才能;如非明君,有良臣也不为所用。
  贞观廿年,太宗还征辽回来,也下诏为阵亡军民等延僧超度,在幽州创建忠阎寺。
  玄琬法师,为太子师
  贞观二年,太宗皇帝诏玄琬法师入宫,为妃嫔及皇太子诸王等,受菩萨戒法,太宗皇帝对玄琬法师,颇为敬重。法师于贞观十年十二月圆寂。他圆寂时,留有遗表奏章,对太宗皇帝说:“圣帝明王,恭敬三宝,出家的沙门,如果犯法,不应与民同科,送交所属,以僧律治之(现在泰国、锡兰等佛教国家,出家人犯了法,送交僧属的机构,先将僧装卸掉,除去僧人资格,穿上俗服,成为在家人,然后才能判他的罪刑)。并呈上遗作“安养论”和“三德论”。太宗均能嘉纳其言,下诏哀吊,同时并派太子前往敬吊;同时传旨敕令有司之官,负责一切葬义的费用。出家人奉旨国葬的,在唐朝是从玄琬法师开始,并在他所葬的地方建一佛塔,敕令庶子李伯乐为法师撰碑纪念,可见皇上对玄师的敬重了。
  因尊李老二僧遭贬
  贞观十年,太宗以道教祖师,老子李耳是他李氏的先宗,诏令从斋供行住,要道士女冠在僧尼之前,因为过去屡朝都是佛先道后的,现在忽然要道先僧后,当时京城的法师们,都愤然上表极谏。可是,有司之官,不敢接纳上报。当时有位智实法师,率领宿德高僧们随驾上表抗议,内容大意是“会道士在僧之上,岂敢拒诏,老君垂范治国治家,他所穿的服装,初无改易,他也没有建立观宇,不领门人,他是处柱下以全真,隐龙德而养性。可是,现在的道士,不遵其法,所著的道冠,皆是黄巾之徒,实非老子的后裔,他们所行的是三张之鬼术,也不是老子五千玄言,反同张陵谩行章醮。他们从汉以来,常以鬼道,化于浮俗,妄托老君之后,实在是左道之苗,如果让他们在僧尼之上,诚恐国家同流,有损国化。因此,将道经以及汉魏诸史,佛先道后之事--说明。”…当时太宗见表后,很赞其卫教之忱,派遣宰相岑立本去安慰他,送他回寺。可是,智实法师的个性很强,他不达到目的,不肯离去,固执不奉诏命,因此,触恼了圣怒,杖法师于朝堂之上,着民服发配到广东潮州。
  当智实法师获罪时,有人讥笑他不自量力,自取其有辱,法师听后对人说:“我固然知道这样做,不可能使皇上改变诏命,明知不可为者而为,是要后人知道大唐有僧耳。”闻者莫不慨然下泪。叹惜不已?
  不念观音,唯念陛下
  另一位汪琳法师,也因此事作论反对,到了贞观十三年,有道士秦世英,检举琳师著论,讪毁皇宗,有旨逮捕琳师,琳师知道此事,就变服自缚,亲往请罪,皇上有旨说:“据你的论文说:有念观世音菩萨,临刑不伤。今汝所犯之罪,当坐大辟。现赐你七天假,你可以勤念观音圣号,看你能否临刑,自免不死。”琳师奉制,七日之中,一无所念。七天后,诏问琳师,七天所念观音的感应如何?琳师答称“一无所念。”再问“为什么不念,”琳师答道:“隋季失德,四海沸腾,陛下廊清寰宇,道治生灵,琳自七日已来,不念观音,唯念陛下。”太宗惊奇他的话,派御史韦琮去详问琳师念陛下之意如何?琳师答道:“观音至圣,垂形六道,上天下地,皆为施救,今陛下御临宸极,万国欢心,文治至平,灵鉴无外,圣与观音齐等,所以唯念陛下。同时我志在宣扬佛教,以助皇化。使人民畏惧因果报应,畏刑罚而不敢为恶,琳何求而敢有所讪谤呢?陛下如果察琳忠于国事,则所谓临刑自免了。假使仍以谗言是信的话,则琳伏尸无地了。”御史韦琮回奏其言,然而道士们不断上表谗谐琳师,因此琳师免其死刑,发配到四川益州的地方去。后来那个谗害法琳法师的奏世英,也因获罪被杀也。
  太宗终其一身,只有对尊老之事,开罪了佛教两位法师,其他对护持正法、度僧、译经、建寺之事,皆做得很多。
  仁君至孝 建寺报恩
  贞观三年,太宗为报亲恩,将自己旧宅,改建为兴增圣寺在他建兴圣寺的诏中有永怀慈训,欲报无从,言念因果,思凭冥福。通义宫是皇家的旧宅,制度弘敞,以崇仁祠,敬增灵佑,宜舍为尼寺,以《兴圣》为名。贞观四年,有诏命上宫,绣了一尊一丈六尺高的释迦文佛圣像,安奉在胜光寺。佛像安座时,还
  贞观五年,太宗又为穆太后,在庆善宫内造慈德寺,昭陵建瑶台寺。并请玄琬法师在禁内德业寺,为皇太后写佛藏经;又在延兴寺更造藏经,派玄琬法师为造藏的监护,精选法师十人校正。并诏智光法师在大兴寺,翻译宝星经等五部,有佐仆射房玄龄等为监护。
  贞观六年,又有诏旨将太原的旧宅,改为天宫寺。八年又为追念穆太后,在台城以西,真安城内建弘福寺,太宗曾亲自到弘福寺为佛像开眼。
  贞观十六年,为穆太后御撰,追福愿文致弘福寺,文中说:“圣哲之所尚者──孝也,仁人之所爱者──亲也。朕幼荷鞠育之恩,常蒙抚养之训,蓼莪之念,何日去忘?罔极之情,昊天匪报。昔子路叹千钟之无养,虐丘叹二亲之不待,方寸乱矣!信可悲乎!每痛一月之中,再为难疚,兴言永慕,衷切深衷,欲报无因,惟凭冥助,敬以绢二百匹,奉慈悲大道,倘至诚有感,冀消过往之愆;为善有因,庶获后缘之庆。”
  这一篇真情流露的原文,句句都是至孝之言,沉痛之语,可见太宗对其太后的孝念之真切了。
  自称菩萨戒弟子
  贞观十五年二月间,有一天,太宗皇帝到弘福寺内,召见大德僧伽道懿法师等五人,请他们坐下来,用闲谈方式,说明自己的心意:“朕屡次创建佛寺,专为追念先母穆太后…。”皇帝一谈到穆太后时,竟言发涕零,龙目掉泪,使得懿法师等为之感动,也陪着掉了不少眼泪,皇帝自己所撰的疏文中,自称为菩萨戒弟子,他对懿法师等解释道:“因为老子是朕之先宗,所以令其名位,在僧尼之前,我知道卿等对此将感愤恨。”道懿法师忙奏道:“陛下尊崇祖宗,懿等荷蒙国恩,安心学道,诏有天下,大家都能了解圣心,那里敢有所不满呢?”太宗知道法师们对此事,不无介蒂在心,随着又自我解释道:“尊祖重亲,人生之大本,故先老子以别亲疏之序,非不留心于佛教也。自有国以来,朕从未创立一所道观,凡有功德,皆归僧舍。你们看!我将自己太原的旧宅,都改建了佛寺。过去虽然在操戈临阵之时,我也不愿滥杀无辜;而今凡有战场的地方,都建立了佛寺。朕心如此,恐怕卿等还不能了解呢!”道懿法师等闻后,赶忙起立合掌称谢,皇帝阻止道:“你们请坐,不用多礼,这是朕的心意,若不道出,恐人有所不知。”当时天气很热,寺内的设备不全,皇帝很关心的说:“今后所施,可以另建经寮,让他们僧众,可以宽展行道。”
  仁王护法,敕书遗教
  贞观十八年,太宗皇帝下诏道:“如来灭度,时以末代浇漓,佛法付嘱国王大臣,护持正法,然而僧尼出家,戒行须备;若纵情放逸,触途烦恼,关涉人间,动违经律。那既失如来玄妙之旨,又亏国王受付之义。《佛遣教经》是佛陀涅 时所说,戒敕弟子,甚为详要,末俗缁素,并不崇奉,大道将隐,而微言且绝,寡人为了永怀圣教,用思弘阐故令有司之官,差选书手十人,多写此经本,务必要尽力施行。凡是京城中,五品官位以上者,以及诸州的剌史们,都各人付给一卷,若见僧尼业行与经不同者,应当公私劝勉他们,依教遵行。”太宗皇帝知道务僧之本,在于佛陀遗教,故今有司之官,书写此经,劝勉僧尼行道。
  杜顺和尚,号日帝心
  文殊菩萨化身的顺大法师,困其俗家姓杜,所以当时人都呼他为杜顺和尚,他是宰相杜如晦的族长。年少时就为隋文帝所崇敬,并且按月给俸供养他,太宗皇帝对他更为敬重,常常引入宫中奉之如佛,敕赐封号曰帝心。
  法师专宗华严,为华严宗的一代祖师,也称为华严和尚,著作有华严法界观等书。法师的神奇事很多,有病者来医治,法师与病者对面而坐,不一会病人即霍然而愈;或者生而聋者,法师召其与言,聋即痊愈,或有生来即哑者,法师和他谈话,他就能开口说话,或有狂颠者,法师要人领他到禅室,在其室内稍坐片刻。即病愈而去。
  有一次法师要渡河,临溪涉水而过,跟随的侍者。骇怕不能过水,法师用手牵著同行,这时溪中的流水,忽然断流,让他们过去,其神异如此,难怪太宗要奉之如佛了。
  贞观十四年十月,杜顺和尚在义善寺坐化,有弟子朝五台山,礼拜文殊菩萨,刚跑到山下,见一老人对他说:“文殊菩萨在终南山,现在的杜顺和尚就是。”弟子知道此事赶回来时和尚已经圆寂了。
  傅奕谤佛,招报经过
  有位信仰道教的太史令傅奕,在唐高祖时就七次上疏请求皇上,废除佛教,最初高祖皆置之不理。可是他一次一次的上表,上表的次数多了,对佛教没有研究的唐高祖也为其邪言所动。
  有一天,高祖把傅奕的奏章交给大臣们傅阅,徵求群臣的意见,大臣们都说:[佛教兴于前朝,弘善遏恶,冥助国家,理无弃废.]同时,宰相萧禹对傅奕谤佛愤然的。说:“佛,圣人也,而奕非之;非圣人者,当治其罪。”那知傅更狂妄的说:“圣人之大伦,莫如君父,佛以世嫡,而叛其父,以匹夫而抗天子,你肃禹不是生于空桑(即沙门),而尊崇这种无父之教,非孝者无亲。”禹相对此不可理喻的狂者,只有合掌说:“地狱正为此人设也!”结果闹得不欢而散。有一天,高祖问群臣道:“傅奕常说佛教无用,你们以为如何?”左仆射裴寂奏道:“陛下昔倡义师之时,
  就是志凭三宝,曾言登位后,誓弘佛法,现在六合归仁,富有四海,而欲信傅奕的话,废除佛教,岂不是亏往昔而彰今过吗?”
  高祖又将傅奕的奏章,给佛教僧众们看,并问他们出家人与国家有什么利益?当时有法琳法师作破邪论说:“佛教彻万法之源,而孔老立言,是域中之治,凡出家者,守志明道,弘善兴福,启迪昏蒙,利国非浅。”虞世南为破邪论作序赞扬,明概法师作决对论,痛责傅奕谤佛八事,又有秦王府的典仪李师政。作内德论,慧乘作辨正论十喻九箴,破道士十异九迷之谬,那一次因傅奕谤佛的事件,若不是太子建成等谋乱,秦王世民讨杀,发生兄弟骨肉相残的事件,,继后高祖退位,秦王登基,佛教要遭受一次很大的教难,因为高祖已经下旨,淘汰佛道二教,京城只留三寺一观,其他各州只存一寺,太宗登位后,傅奕又第八次上表,要灭除佛教,上表后太宗召傅奕问道:“佛法微妙,圣迹可师,而且报应显然,屡有徵应,汝独不悟其理为何呢?”傅奕说:“佛是西方桀黠流入中国,尊尚其教的人,教是邪僻之人,摸老庄玄言,饰其妖妄,无补于国家,有害于百姓。”太宗不答,压其所言恶毒。从此终身对其不齿,更不重用。傅奕在贞观十四年的冬天,暴歼而亡,在冥报记上说:“傅奕初与傅仁均、薛迹同为太史令,仁均先死,薛迹欠仁均五千钱没有偿还。有一天,夜梦仁均向他讨钱,薛迹就问他:“我欠你的钱,现在要交给谁呢?”仁均说:“你付给泥人。”迹又问道:“泥人又是谁呢?”答曰:“傅奕”,一位冯长命少府也同样梦见此事,薛迹问他:“佛经所说是否真实?”答曰:“是实有之事。”薛迹又问:“傅奕毁谤佛教,当受何报呢”他答曰:“已付越州为泥人。冯长命将其所见,入殿告诉薛迹,想不到薛迹也同样梦见此事。当时有唐临在旁,听他们两人谈论此事,薛迹送钱给傅迹时,并告诉他梦中所见之事,过了几天,傅奕就暴死了”。他们所说泥人者,就是泥犁中人,也就是死后堕入泥犁地狱的人了。
  玄奘法师 ,取经回国
  贞观十九年正月间,玄奘法师从印度取经返抵国门,先由留守玄龄接待,住锡在弘福寺内,那时太宗皇帝,正在东部忙著出兵要亲征高丽,二月间,玄奘法师见驾于仪鸾殿,这是高僧与明王的初次见面,以下便是他们相见后的一段谈。
  太宗见面就问道:“法师西去求法,为什么不事先相报呢?”玄奘法师答道:“当初欲西去时,我曾三次上表奏请奏圣允,或者是我的诚愿微浅,不蒙谅许。那时我因慕道心切,不得已私行偷渡西去,专擅之罪,惟深愧惧”。
  太宗笑著答道:“法师出家,与俗殊隔,能够委命求法,惠利苍生,朕很高兴,你也不用为此烦恼,但念山川远隔,我奇怪法师,怎么能够到达的?”
  法师说:“乘疾风者,造天地而非远;驭龙舟者,涉江海而不难。自从陛下登极后,德龙九域,仁被八区……所以那些戎夷君长,每见翔云之鸟,自东来者,犹疑发自上国,他们都 衽而敬,何况玄奘,圆顶方袍,亲承化育的哩?仰赖陛下的天威,所以能往来天难。”
  太宗歉然地答道:“这是长者之言,朕何敢当?”
  继又详问奘师雪岑以西,印度境内之事,因为那些过去是“博望之所不传,班马无得而载”的地方。法师将他在印度十七年来,所见所闻的经过,详细的有条理的叙诉出来,太宗皇帝听后,龙心大悦,便请法师,将他十七年中,经过一百多国的见闻,写一本大唐西域记,流传后世,现在玄奘法师的这本大唐西域记,译成了很多国家的文字,成为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地理历史文献。
  太宗对奘法师的敬仰
  自从玄奘法师回国后,太宗皇帝对法师特别有缘,每天都要诏请入宫来与他谈天,大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有一天,太宗对侍臣们说:“昔苻坚称道安为神器,举国尊敬,朕观法师,词吐温雅,风节贞峻,非徙不愧古人,实有过之远甚。”当时有司徒长孙无忌答道:“陛下明见,道安虽然高行博识,然而弘法之功,不及法师,躬趋圣城,讨论众妙,探究宗极者矣!”
  那时皇上正要问罪高丽,车驾齐备,就要出发听说法师回国,暂停一时,先与法师见面,那知一见面就畅谈起来,不觉天己日暮,仍然是言不尽怀。实在不想分开,就想邀请法师与他一同东征高丽,“到那里去省风观俗,我们在指挥之暇,也可以进一步的畅叙幽情,可不可以呢?”法师道:“玄奘远归,兼有疾病,不堪陪驾”。太宗似不相信,道:“法师尚能孤游绝域,今日此行,在你看来,跬步而己,你为什么要推辞呢?”法师又道:“陛下车征,六军奉卫,伐乱诛奸,那时必定有牧野之功。昆阳之捷,玄奘同去,无所相助,空负道路之费,况兵刃交战,佛制沙门,不得观视的,这一点尚请陛下原谅!”
  法师搬出佛制不许的戒条来,太宗才很欢喜的接纳他的请求,留在京都翻译佛典。法师奏明他一共带回的梵本经论,六百五十七部,希望在嵩山少林寺翻译,可是,太宗不肯法师离他太远,便对法师说:“朕最近为穆太后创建弘福寺,地方清静宽敞,你可以在那里翻译,如果你需要什么,可以告诉平章房玄龄,他会为你负责一切的。”法师承诏,留京译翻经,不过,他对皇帝提出要求道:“百姓无知,见奘远归归往妄有窥看,那时不但妨疑了我的法务,兼虑有不测之患,请皇帝派监门官来防守。”皇帝很赞叹他有这些考虑,便道:“此言可谓保身之计。”下旨派官监护。
  天子爱才,欲其还俗
  太宗以法师德业渊博,仪表绝伦,因此想请法师罢道还俗,共襄庶政,故对奘师说:“从前三王五帝,莫不以万机事殷;不能遍理,所以有周凭十乱,舜托五臣,他们盛明之君,尚且如此,何况朕之寡味,而不寄托众哲呢?我想请法师脱却缁服,挂上勋衣,协助寡人,陈谋论道如何?
  法师真想不到太宗出此一策,因此立刻陈明六点陛下不假他人之手的理由,然后用坚决的口吻说:“玄奘庸陋之人,何足以预大计,至于守戒缁门,弘扬圣法,此之诚愿,伏乞天慈,终而不夺。”太宗不愧是个贤明的君主,见法师坚决不愿还俗,很高兴的说:“法师刚才所说的话,都是上天重祷佑,以及宗庙之灵,卿士之力,寡人怎能以此自居呢?法师既欲弘扬圣道,我也不敢违背你的高志。”这时中书令褚绪良说道:“今四海廊清,天下安宁,都是陛下的圣德:实如法师之言。”太宗笑而答道:“不如此,你要知道,珍裘岂一狐之腋,大厦必众材共成,何有君主一人独济?法师欲自全雅操,故滥相光饰耳。”
  我们从这一段谈话之中,可见一代明君的心胸是如何的宽廓,一切事众缘而成。现在的人,一切好事归向自己,坏事往别人身上推,甚至有些人创事业,实在积众人所有之力量而成,可是盛名由他一人独享,连谦虚一下都不肯。看了太宗上面的话,能无愧乎?
  帝与法师,相见恨晚
  贞观二十二年,太宗到坊州的玉华宫,召见了玄奘法师,法师到时,太宗对他说:“朕在京城,天气苦热,所以来此山中,泉石清凉,心中很忆念法师,劳驾法师屈就来此,并询法师近来翻译什么经?”法师告诉他是弥勒菩萨的“瑜师伽师地论”,太宗亲自阅览一段后,对侍臣们说:“佛教广大,犹瞻天瞰海,莫测高深,那些九流典籍,如同汀滢与溟渤之比了。一般人都说三教齐致者,真是荒谬之谈。”因此下诏有司总官,广写玄奘法师新译的经论,颁赐九道总官,那时天下共分九道。并御撰大唐三藏圣教序,用冠各经之首,又诏皇太子,(即高宗)撰菩萨经后序,不过后来两序,皆放在藏经的前面,太宗从此,平章法义,不辍于口,对待法师,亲于家人。
  有一次,太宗问师道:“法门之益,何所为先?”法师对道:“弘法须人,度僧为最。”故于九月下旬,诏天下各郡度僧,每寺度五人出家。那时天下寺院,有三千七百多所,共度了一万七千多人出家为僧。
  同年九月在京城大内紫微殿西,专为法师敕建弘法院,供给法师居住,并选有德名僧七人,陪法师同住,从此法师,白天要陪太宗谈经论道,晚上要回到弘法院翻译经典。
  太宗要法师,将老子的道德经翻译成梵文,流传西竺,法师说:“佛老二教,其致大殊,且老子立义肤浅,五竺学者观之,适足见薄。”;因此没有翻译出来。
  贞观二十三年四月,太宗在翠微宫,召见法师,陪他谈话后,不觉叹道:“朕与法师相见恨晚了呵!未能尽弘法之意。”他们如果早几年相遇,对弘扬佛法之事业,将有更大的成就和贡献,所以太宗有此叹惜,后世的我们,也对此深感遗憾。太宗与法师太有缘份了,彼此也非常尊敬。可惜就在那年五月,太宗皇帝驾崩于含风殿,享年五十三岁,在位二十三年。
  新唐史对太宗的赞评语云:“盛哉太宗之烈也,其除隋之乱,比迹汤武致治之美,庶几成康,自古功德兼隆,由汉以来,未有之也。至其牵于多爱,复立浮图,好大喜功,勤兵于远,此中材庸主之所常为。”不信佛教的欧阳修,以一已的好恶,对太宗信佛教不满,就批评他中材庸主,实非持平之言,而且是违背事实的谬论。
  传说欧阳修有一次,梦见很多勇士把他摄到太宗之庭,太宗怒而责道:“吾文武勋烈如此,尚不能逃子之眨,何也?”欧阳修震惧大骇而醒寤,后欲追改评语,而新唐史已经颁行矣,遂不克改过,他自己对此也曾概叹地说:“平怀最难。”此殆非偶然而云耳。
  梁武帝唐太宗都是历史上有名贤明君主,因为信奉佛教的关系,都在谤佛者欧阳修的笔下成为庸主之材了。   (本文参考佛祖统记、佛祖历代通载、释氏稽古略、高僧传、广弘明集、辨正录、忠义传、冥报记、苦报记、唐书旧史、文馆辞丛林等书)
  (7)、〖唐高宗与佛教〗
  唐高宗皇帝是太宗皇帝的第九子名字,字为善,小名雉奴,他在二十多岁就登上了皇帝的宝座,在位三十四年(或说三十六年)高宗在太子时,就依玄琬法师受过了菩萨戒,玄奘法师,请太宗皇帝作三藏经教序时,有一篇菩萨藏经序后,就是高宗在太子时奉诏所作的,内中有“余以问安之暇,证以妙法之宝,奉述天旨,微表赞扬,或命有司缀于卷末。”其实这两篇序文皆冠于经首。
  追念母仪,创大慈恩寺
  贞观二十二年,皇太子在春宫,当时天气阴晦,他的身体倦压哀感,追念母仪,昊天罔极,慈恩难报,于是就鸠材择地,创建了一所大慈寺,为文德皇后,追崇冥福,从春天开工,到十二月,大慈寺,方才峻工,在寺傍又建了一座雄伟的佛塔,诏选京城,德高望重大德沙门五十位,各度六人,同居新寺。那一次他们晋山典礼的仪式,特别隆重,太子备了宝车五十乘,迎接五十位大德,并有采亭宝刹数百具,新请到的梵本诸经以及瑞像舍利等,一同迎到寺内奉安,演奏的乐队是太常九部乐,与长安万年音乐。华幡导引入寺,京城每一寺都参预此一游行盛会,太宗皇帝在安福门楼上执炉致敬,等待经像等行列过了后始罢,皇情对此盛况,颇为高兴,高宗登位后,并制大慈恩寺碑。
  有一次高宗谒大慈恩寺上香礼佛,慈恩寺沙门做了一首五言律诗道:“皇风扇祗树,至德茂禅林,仙草为日彩,神幡曳远阴,绮殿笼霞影,飞阁出云心,细草希慈泽,恩光重更深。”
  高宗皇帝也做了首五言诗和慈恩寺沙门道:“日宫开百仞,月殿耸千寻,华盍飞圆影,幡虹拽典阴,绮霞遥珑帐,丛珠细纲林,寥廊烟云表,超然物外心。
  大慈恩寺,译经道场
  显庆元年正月皇太子在慈恩寺斋僧五千人,太子在寺内与玄奘法师谈起翻译经典的事,太子请问前代翻经的经过,玄奘法师答道:“晋宁巳来,翻经皆有监阅,详辑之官,前秦苻坚时昙摩难提译经,黄门赵整执笔,姚兴时罗什法师译经,兴及姚崇执笔,后魏菩提流支译经,侍中崔光笔授,以至梁陈周隋各王朝,也都是如此,就是在本朝贞观初年,波颇那罗译经,先帝文皇帝也敕令赵郡王孝,詹事杜正伦为监护,可是现今阙如,如今大慈恩寺,极其庄丽轮奂,是今古罕俦,可是尚未建碑,贫道住此寺,关于建碑的事,我想给皇上知道建碑之事,不久黄门侍郎薛元超,将奘法师与太子所谈翻经以及建碑之事,奏闻皇上,高宗允奏其事。数日后高宗命中书令崔敦礼,宣读敕旨诏曰:“大慈恩寺玄奘法师,新翻经论,今特令,左仆射于志宁,吏部尚书来济,礼部尚书许敬宗,黄门侍郎薛元超,中书侍郎李义府杜正伦协助看阅,或有不稳的地方,随笔润色,”
  皇上朝罢后就派遣内给事王君德,先去告诉玄奘法师,就说朕已经诏令多人来协助他翻经的事项,至于慈恩寺碑的事,朕想自己撰作,不知法师意下如何?
  玄奘法师接到王君德的报告后,马上就率领大众,上朝陈请,不久高宗亲制的大慈恩寺碑文撰好,碑文中有“……玄奘法师者,实真如之冠晃也,器宇凝遽,若清风之肃长松……腾今照古之智,挺自生知……孤标一代,迈生(道生)远(慧远)以照前, 秀千年,架澄(佛圆澄)什(罗什)而光后……衣单雪岑之风,旷野低轮,肌弊流沙之日,遐征月路……通昔贤之所不达,悟先典之所未闻,遂得金牒东流,续将绝之教,宝偈西徙,补巳阙之文……朕之虔心八正(八正道)肃冀志双林,冀延景福,式资冥助,奉愿皇太后,逍遥六度,神游丹阙之前,偃息四州,魂飞紫极之境……”四日八月,奘法师率领京城缁素,盛备幢幡宝辇,香花梵仪,来迎接皇帝的御碑,皇上也特派太常九部音乐,以及长安,万年,二县的乐戏,同时京城的戚里候王们,都全部参加了迎送的行列,高宗皇帝自己站在安福门上观看。玄奘法师迎迓大慈恩寺碑的导从,是用的天竺的法仪,隆重庄严,皇帝见此庄严盛况,龙心大悦不巳。
  特旨沙弥,窥基为僧
  永徵五年高宗特旨度沙弥窥基为大僧,因为当时窥基未满二十岁,依佛戒是不能受比丘戒为大僧的,他是鄂国公尉迟敬德的侄儿,右金吾卫将军尉迟敬宗的儿子,他的母亲裴氏夫人梦见掌中有月轮吞之有孕,诞生的那天晚上,神光满室,年甫六岁就能著书立说了。奘公很欢喜这小孩绝顶聪明。想度他出家,为他的继承人,可是这小孩子自己不肯出家,后来与他的父亲商量好,用法逼他出家,先是玄奘法师在西域遇见一个童子,也是悟司绝伦,奘公将他从西域带回东土。
  一日奘法师携带着西域童子,去见尉迟敬宗,敬宗将军就命窥基出来拜见奘公法师,奘法师就命其读他所作的兵书,有数千言之多,同时奘公目视童子,要他留神注意,待窥基读完后,奘公说:“此古书耳,不足为奇”敬宗将军不相信,奘法师就命西域童子,覆诵此文一次,竟一字不差的诵出来,敬宗大怒,以为窥基偷窃古书来欺编自己,喝令将此逆子推出去斩首,玄奘法师慢慢的出来为他求情,敬宗也故意不允,坚持要杀此逆子,然后奘法师说明度他出家,尉迟敬宗才允放他,窥基说:“你一定要我出家,要依我几件事,我要御、荤、色、晚膳方能从你出家,不然的话,我宁可伏剑而死,也不去饿死。”奘公为了爱他秀逸的才华,方便允许,因为他的相貌堂堂,气概万夫,虽然年弱冠,而身高八尺,颈上有玉枕,十指纹皆盘折如印,使见者内心折伏,因此皇上就也特旨度他受戒为大僧,参预翻译经论,他每览一种佛经疏记,都能过目成诵,义亦顿解,并善解大小乘经论。后来成为唯识宗的祖师,住大慈恩寺,故唯识宗又名慈恩宗,他著论有百部之多,有百部论师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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