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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是维摩不著花──黄玉阶之宗教活动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李世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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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是维摩不著花──黄玉阶之宗教活动

李世伟
文化大学历史学研究所博士侯选人
台湾佛教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1996.12 出版)
页97-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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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言

  黄玉阶,字蓂华,1850 年 4 月 25 日出生于彰化县大肚中堡五
叉港附近(今台中县梧栖港) ( 注 1)。同治六年( 1867 年),黄
在同乡何许中的家庭佛堂昄依先天道(后又称佛教先派、斋教先天派
);宣统元年( 1908 年),先天道闽浙地任盛道丰由厦门莅台,将
全台道务交黄命为全台头领;宣统三年,雷道兴老太来台巡锡,加升
黄为“顶航”之职,成为先天道在台湾的最高领导人。( 注 2)

   1895 年,日本领台不久,台北地区便发生流行霍乱,次年鼠疫
(黑死病)、班痧症等相继发生,蔓延数年之久。黄玉阶以其高明的
医术奔走城乡各乡各地尽力救助、活人无数;日本当局并接受他的建
议,在台北成立“黑死病治疗所”,并先后担任黑死病治疗所嘱托、
仁济院嘱托、百斯笃(鼠疫)预防组合组合长、艋舺保安医院传染病
隔离所医务主任等相关医疗职务。明治 30 年 (1897),黄与其他 14
位地方仕绅倡导废除缠足的“天然足运动”,开维新风气之先。明治
32 年, 黄受命任监狱教诲师嘱托,同年于大稻埕日新街设立“普愿
社宣讲所”,积极宣讲教化。明治 42 年,日本政府任命黄担任当时
台北最繁华的大稻埕区区长, 授勋六等,佩蓝带褒章。 大正七年(
1918 )年,黄因糖尿病去世,享年 69 岁。 当时《台湾日日新报》
特别刊出黄玉阶的照片、书法、各方政要名流祭文;往后几年,每逢
黄之祭日多有新闻刊布,此番荣显即使是日本政要亦罕见其例。

  综观其一生,黄一本其济世渡人的宗教情怀,集宗教、慈善、教
化、德望于一身,允称日据初期一代奇士;然而有关黄玉阶的研究却
十分有限, 早期林学周与王诗琅对黄玉阶的生平有过简要的介绍 (
注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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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则有林万传在其巨著《先天大道系统研究》中言及,其重点在于
黄玉阶加入、领导先天道的过程 ( 注 4);郑喜夫在 1977 年整理黄
玉阶的年谱,唯因有许多错误,于是郑氏在 1990 年改正并增添许多
重要的一手资料, 考证详密,为研究黄玉阶者必读的参考资料 ( 注
5);另外,宋光宇在研究先天道于清朝与日据时代台湾不同的际遇时
,注意到黄玉阶,并利用部分《台湾日日新报》的报导资料 ( 注 6)
,又吴文星也写过一篇关于黄玊阶的生平文章(注7)。本文则是笔者搜罗
可见的相关文献资料,辅以田野调查所得,首先对黄玉阶的宗教活动
作一全面探讨。

二、整顿先天道

  先天道为台湾斋教三大派别之一,李添春根据林德林的调查,记
录其祖脉系谱为:开祖达摩,二祖神光,三祖普庵,四祖曹洞,五祖
黄梅,六祖慧能,七祖白怀让、马道一,八祖罗蔚群,九祖黄德辉,
十祖吴紫祥,十一祖何若,十二祖袁志谦,十三祖徐吉南、杨守一,
十四祖彭依法,十五祖林金祖 ( 注 8)。八十年代初,林万传在其巨
著《先天道研究》中断定台湾斋教先天派源自大陆旳先天道,其道门
的开创者为九祖黄德辉,并指出一贯道为先天道的改革派(注9)。到了九
零年代又经王见川的精详论证,除了确认黄德辉为创立者外,亦得知
它在早期的流传过程中,曾受大乘教、金幢教的影响。道光年间,袁
志谦建立西干堂,将先天道改名为青莲教;其后教中分裂,派下弟子
陈汶海等人重整教派,改“无生老母”为“瑶池金母”,初步编造教
中道统系谱,台湾斋教先天派即源自于此 ( 注 10)。

  根据黄玉阶本人的说法,先天道是在咸丰十一年由福建传入台湾
,最早来传道的是黄昌成和李昌晋,黄在台南一带活动,建立报恩堂
于台南右营埔,李则在嘉义以北传道,在南投名间建立善养禅寺。黄
玉阶皈依时便是由李昌晋点道,何成修开示,潘晋原保举,何许中引
进。同治八年时,他一方面专心学习中医,同时也研究先天道的经典
、规律、仪注等。同治九年起,黄跟随李昌晋到各处办道传教;两年
后,黄又随一位从大陆来的点传师蔡运昌学习。蔡见他很用功,就支
助他十个银元和三本书,要他到淡水去传道,黄遂北上。同治十二年
,李昌晋过世,李所建的先天道道场由黄玉阶独力承担;不久黄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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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也过世,由薛运亨办理道务,薛见黄玉阶年轻有为,又将台南、澎
湖的道务交由他领导,此时黄不过二十四岁 ( 注 11)。

  黄玉阶在接任先天道的领导人后便积极著手于整顿教务的工作,
其中最重要的当是他在明治 45 年(大正元年, 1912 年)、大正 2
年、大正 3 年三年集结教内重要干部, 举办三次的“宗教讲习会”
,地点在台北大稻埕日新街与善佛堂,黄亲自讲习并严格点名,他之
所以会郑重其事的办讲习会大致出于两个动机:

( 一 ) 树立祖传正统 黄在<宗教讲习会缘由>中点出:


  今者同是一门办道,而个人自立门户,行事颠倒,性情乖张,贪
作师承,苟图名利,不遵祖师之规矩,不听上人之训诫,与掌持作反
对,此则道中之魔贼。摘降无闻,无律惩治,听其死后永堕地狱,带
累九玄七祖同入苦口,然而牵连道,误人功果。可惜诸多贤良不能高
超证果,修人如斯情状,是与诸佛慈悲,救世之愿相违,为诸佛之罪
人,阻原人归家之正路,是为道中之孽种。鸣呼为一己数年,名利之
私益,而误了三期普度之奇缘,此会堕落,何时能得出苦乎。总而言
之,此等之人乃是异种,混入吾门,非皇胎真种,是以告诫而不遵,
造罪而不惧,甘堕苦海而无悔,实可悲哉。吾苦心揣摩救济之方,思
得一法,尽余之心,设一宗教讲习会,聚道中之贤良于一堂而讲习,
代宣 祖师之规矩。

 这一番陈述可看出黄玉阶痛心疾首之处,文中出现的“魔贼”、
“孽种”、“异种”并未具体指涉何人,但我们可以从清末以来先天
道在大陆的分裂状况得知一个大概。先天道在十二祖袁志谦死后经过
多次的分裂,在同治四年,曾子评脱离先天道,另立“圆明圣道”;
姚鹤天在山西自称十四代祖,主掌西干堂,黎国光则创立“同善社”
。同治十四年,西干堂又分裂成三华堂和西华堂两派。三华堂不久又
分成数支,其中夏道洪于光绪二年立“一华堂”于四川,至傅道祥接
任时改为“万全堂”。万全堂后来又分裂为二:一派以萧道和为首,
以华中、河南为主要根据地;另一派以谢道元为首,总堂设汉口,传
道范围以东南、西南各省为主, 兼及部分华中、华北地区 ( 注 12)
,黄玉阶所属的正是这一支汉口万全堂系同 ( 注 13)。 其道素以纪
律严明著称,一直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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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先天道的旧制,堪称典型的先天道正统派,莫怪乎黄玉阶对分裂者
会如此严辞斥责,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而大伤元气,他便决定透过密集
的宗教研习会来强化干部的宗教理念及凝聚意志。

( 二 ) 教务中衰

 先天道自咸丰年间传播来台至光绪后期已有数十年时间,先天道
徒不余遗力的兴办公益、慈善事业,获民众的好评,但在教团内部已
出现松动不振的迹象,根据黄玉阶当时的自陈:

  今者开道日久,规矩失真,办事未能臻于十全,以糊涂了事者有
之。高贤入门,虽有上进之心,而苦于所学无方,中下之人,幸得至
道,所学乎上,仅得其中,何堪入于糊涂之境界,焉能认真到底,况
办事人既未得修身之妙谛,办事规矩未免任意增减,是则愈趋愈下。
将此无为上乘、千古不传至尊至贵之大道办成小道,再而办成外道,
变而办成魔道者亦有之(注 14)。


  黄玉阶又在“宗教讲习会”的第一日课堂上再申其忧:


  且台湾道场现甚式微,道众亦且因循过日,办道头领受前辈恩遇
过于深厚,自不珍重,把办道普度之事付之等闲,规矩不整办理,奉
行故事并未认真 ( 注 15)。

 按先天道的教规相当严格,戒律亦多,如龙华、金幢两教仅有“
茹素”的规定,而先天道还加上“禁欲”的教规(黄玉阶本人及其弟
黄监即终生未娶),其皈依也更为繁复,因此在日据时期的信徒人数
为斋教三派中最少的。如果信众个人没有坚定的信念,或教团缺乏一
套有效的制度规范,便极易因循苟且敷衍了事,这是黄亟欲整顿教务
的动机。

  在上述的两个动机下,使黄玉阶对这三次的“宗教讲习会”十分
重视,对参与讲习诸生要求严格,每次课程均点名查核,其讲习范围
涵盖极广,如先天道大义、在台历史发展、黄个人的求道经历、分别
“异种”“原人”的方法、各式调规、拜佛作供礼仪、各类戒律教义
等,其中有祖传规矩,亦有黄个人发明之处,堪称宏大精细、条理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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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对日后先天道的发展奠定了稳固的基石。

  黄玉阶为了个人的修持与传道之便,创立了一所佛堂──“至善
堂”,其缘由大致如下:黄在早年受蔡运昌的指派到台北传道时,最
早在艋舺一带聚徒讲道,光绪 17 年,艋舺人吴吉甫献一地建立斋堂
,名曰“与善堂”,黄玉阶任堂主。日本领台后,地归商业银行所收
买,黄乃迁居稻江日新街,以住宅为奉佛场所,其义女陈昌贤(施陈
阿甘)亦立“福庆堂”于比邻,由于两堂教义实同,陈氏便请将两堂
合一,改称“至善堂”。于大正四年二月,经台北厅长加福丰次的许
可兴工建筑,于同年三月十三日落成,耗资六千圆,该堂高三层,为
先天道开荒台湾以来最新式的佛堂,四月二十六,七日两天召集各地
信徒举行落成式 ( 注 16)。 黄玉阶过世后,由陈昌贤继任堂主,并
承黄济世度人之遗志,履履捐资救恤孤贫、赈济灾荒 ( 注 17)。

三、宣讲与教化

“宣讲”又称“说善话”、“讲善”等,是一种以通俗口语传播
方式对庶民从事劝善活动。而宣讲圣谕是明清两代官方订定的社会教
化活动,不过这种社会教化政策由于执行不力,地方官员多虚应故事
,以致流于形式,于是有心改革社会风气的地方士绅便自行组织善堂
,假托神明之力,以宣讲圣谕和善书为职责,用来弥补地方行政之不
足 ( 注 18)。

  康熙六十年,朱一贵事件平定后,台湾官府开始积极从事教化工
作,台湾各方志皆载有关宣讲圣谕之事,并由地方官主持。清末以来
由于中央权力已衰,地方官所主持的宣讲活动亦渐僵化,反而是地方
士绅和宗教团体(善堂、鸾堂)结合后,却能持续运作,成为清末台
湾宣讲的主流 ( 注 19)。

  黄玉阶在光绪八年在大稻埕倡设“普愿社”宣讲所,讲说善书 (
注 20)。不过,他并未受到台湾士绅宣讲风气的影响,而是当时他接
触到一位来自浙江的善士,得知浙江省正大兴善社,并送给他一本《
宣讲集要》,黄精心阅读后大受启发,于是招集同志,劝捐公项,并
自掷三千圆,建立“普愿社”。又当时黄正致力于歧黄之学,无力分
身宣讲,便令他所经营的酱料店雇员许老太负责宣讲,成为普愿社第
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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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讲人 ( 注 21)。 普愿社并供奉太上老祖、三圣帝君(文昌帝君、
关圣帝君、孚佑真君),每年农历二月十五日举行祭典,目前所知的
宣讲善书为《四圣真经》 ( 注 22)。

  到了日本统治台湾初期,对于台弯的民间宗教信仰原则上不加干
涉,放任其自由发展 ( 注 23), 然而,一旦有违日本政策的活动则
大肆打压取缔,上述地方士绅利用扶乩方式写成善书从事宣讲教化便
是一例。明治三十二年,树杞林士绅彭殿华邀请广东鸾生彭锡亮等来
台,在期自宅内设鸾堂扶鸾祈祷戒鸦片成功,而后逐次流传到新竹、
苗栗、台北、沪尾、基隆、台中、台南等地。日本政府一向视扶乩为
巫觋迷信,而戒鸦片对其财政收入打击极大,于是在明治三十四年二
月起在各地展开取缔禁绝旳工作 ( 注24)。

  面对这股风声鹤唳的取缔“降笔会”风潮,黄玉阶对于普愿社的
活动必得小心因应,四方周旋。就在明治三十五年六月底,日本警察
本署长(后来改称警视总长)大岛久满次便派干员调查黄玉阶有关普
愿社的活动,包括该社的缘起、宗旨、筹备经过、经费用度等相关细
节 ( 注 25)。 可见黄玉阶尽管为社会名流,日本政府仍然心存猜疑
,不敢轻易放松。

  在这种紧张气氛下,黄玉阶施展灵活的手腕以为应变,一方面与
降笔会划清界限,以别其类;一方面改变传统的宣讲内容,融入日本
政府的维新政策。我们可从普愿社的<劝捐小引>略窥一二:

  盖自壬午之岁,时疫流行,人心悔祸,因以举行,然专以孝悌忠
信礼义廉耻及因果报应以诱归善为宗旨,未尝稍涉妖言祸众,故得以
大行其道,而感召天和,疫气因而渐减 ( 注 26)。

  此处所指的“妖言祸众”者应是就降笔会以扶乩戒鸦片的活动,
黄玉阶为了劝捐,免人启疑,便先划清界线,表明立场,接下来又说

  及乙未全岛改棣帝国,是时人心未定,遂至中止。兹以帝国领台
既久,凡百维新,且母国文明意趣,本岛新民莫之所适,虽我天皇陛
下及诸政府教育,维因只以言语尚多,未达壅塞堪虞。际此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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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堵之余,若集维新与宣讲谐行,教育同劝善并举,则公务与私务皆
得其宜,国事与民事均受其益矣 ( 注 27)。

  换言之,普愿社的宣讲内容已经有了质的转变,也就是“维新与
宣讲偕行、教育同劝善并举”,除了宣讲传统的善书外,普愿社也宣
讲明治天皇的<教育敕语>及日本相关的维新政策。具体可征的事是
“天然足运动”,黄玉阶本人当时兼任“天然足会”会长,并将该会
设于普愿社内 ( 注 28), 同时他将该会历次发行的月报作为宣讲的
材料 ( 注 29)。 值的注意的是,日本政府将吸食鸦片、辫发、缠足
视为台湾社会的三大陋习, 亟欲加以改革 ( 注 30),因而对黄玉阶
这种“旧瓶装新酒”的方式大为欣赏,甚至在明治三十五年六月中获
总督儿玉源太郎的召见,儿玉更鼓励黄玉阶宣讲的时间不必限于朔望
, 若能常常讲之最好 ( 注 31),这种恩宠和对“降笔会”的打压相
较实不可同日而语。

  有了日本最高当局的表态支持,社会各界名流也愿意挺身相助普
愿社的宣讲活动,如“台北茶商会”会长陈瑞星承诺向各茶商劝捐,
每年两百圆 ( 注 32)。 又李逸涛、魏钧臣、陈采臣、谢旭如等地方
士绅也曾受黄玉阶之邀, 至普愿社登台宣讲, 而为一时盛事 ( 注
33)。 同时宣讲风气一开,黄玉阶也应各地绅商之请,在台中、彰化
等地分设二十余个宣讲社,而新庄、新竹等旧有的宣讲社亦重新整顿
恢复运作 ( 注 34)。。

  由上述可见黄玉阶周旋四方的灵活手腕,不仅寻得与日本政府互
惠之道而保留了宗教教化的传统形式,更能获得社会各界的鼎力支持
。黄玉阶去世后,普愿社社务一时中止,至大正九年才由大稻埕保正
及地方人士重新组织,改名为“普化堂”,会员二十余名,除继续宣
讲劝善外,每年聚会一次,互相研究改良社会气之道 ( 注 35)。

  除了对一般民众进行社会教化外,黄玉阶对监狱囚徒的教化工作
的用心也不余遗力。在日本领台之初,日本佛教界人士便已在监狱从
事教诲囚徒的工作 ( 注 36)。 明治 32 年 10 月 23 日,黄玉阶接
受日本当局的嘱托, 担任台北监狱教诲师长达十余年之久 ( 注 37)
。黄玉阶的监狱教诲成效相当不错,据称他“善于诱掖,明晰理道,
言至善恶报应之时,众囚徒皆唏嘘相顾,或低首羞愧,若妇人则号啕
恸哭,殊其动听。 ” ( 注 38),当时有八百余名囚徒聆听黄的劝化
,竟有三百余名因而向善改过,每日吃早斋、诵佛经,亦有囚徒主动
向狱吏讨取佛经者。我们不难想像黄玉阶鼓其如簧之舌,扣人心弦的
宣讲佛经、善书,而令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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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容忏悔的情景,这使得当时的台北监狱署长筒井以为原本一周一次
的教诲时间太少, 囚徒颇感不足,便要求黄玉阶每周增加一次 ( 注
39)。 目前所知黄玉阶在监狱所用来教诲的善书有《太上感应篇》、
《明圣经》、《四圣真经》 ( 注 40); 另外为了满足囚徒的索求,
黄玉阶特别派人赴大陆采购善书《百岁修行经》、 《高王观音》 (
注 41),大抵是一些民间流传极广的善书。

  佛教界在监狱所从事的教诲工作,于稍后更进一步发展成“释放
者保护”(后称“免囚保护”),即如何保护、收容刑满出狱者的重
生。 明治三十八年( 1905 年)在台南成立“累功舍”为其先声 (
注 42),在台北则有真宗本愿寺所派任的教诲师小川信道奔走此事。
小川在明治三十九年十一月下旬赴黄玉阶的住宅商谈,得到黄的允诺
协助,从募款、购地、施工到组织规划,终在明治四十年四月上旬正
式成立台北释放者保护所,命名为“一新舍”,至明治四十一年八月
止共计保护收容出狱者一百五十名 ( 注 43)。

四、黄玉阶的宗教社交

  黄玉阶除了在先天道本教与普愿社的宗教活动作的有声有色外,
也积极介入其它教派寺庙的宗教活动以广结善缘,兹介绍如下:

(一)、祭孔

  儒家思想向来为中国士大夫的主流思想,孔子也因而在士大夫心
目中享有最崇高的地位,因此参加由国家所主持的祭孔大典对他们便
是一件极重要之事。台湾在十九世纪中叶后逐渐由移民社会转型为文
治社会,各地设了许多庄严宏伟的孔庙,地方政府亦举行例行祭孔大
典,到了日本统治台湾后,祭孔大典停顿多时,许多文武庙更因市区
改正而遭摧毁 ( 注 44)。 大正五年(一九一六年),大正协会及瀛
社联络大稻埕及艋舺等旧科甲士人、书房教师、绅商等成立“台北祭
圣委员会”,这个堪称台北传统士绅文人最大的一次集结是在九月十
五日召开,地点在“大稻埕俱乐部”上,他们慎重其事的筹措一切,
尽管原有的祭器、乐器已失,但仍遵古礼而行 ( 注 45)。

 这个委员会的提议得到日本当局的大力支持,于是在当年九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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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日孔子诞辰之日,在台北大稻埕公学校大讲堂举行“祀孔典礼”
,奉迎孔圣及四配十二哲牌位安置堂中。总督安东真美更亲自莅临,
上香致敬,事后并捐助五十圆,台北文武百官、各界名流多人到场。
黄玉阶身为发起人瀛社的会员之一 ( 注 46), 原本便与这些传统士
绅过往甚密,他个人又是大稻埕的区长,与日本当局、地方官员关系
良好,便应邀担任“祀孔典礼”副委员长,并捐金四圆赞助(注47)。

(二)、保安宫

  保安宫位于大龙峒,主祀保生大帝,黄玉阶为管理人之一。在乙
未割台之初,该庙因庙东数百武火药库爆发受震,不久被总督府国语
学校及制烟会社所先后盘据,愈加剥落飘摇,故管理人之一郑万镒提
议重新修缮,黄玉阶乃与三堡士绅黄赞钧、林清敦、蔡受三、林态征
等发起募捐,使得以兴工 ( 注 48)。

(三)、佛教

  台湾斋教不论就教理或历史源流来看都与佛教关系密切,特别斋
教徒自视为佛教徒,尤为禅宗的一支,原为明代以来的传统。日本统
治时期也承认斋教为佛教的一个支派,另称为禅宗临济派的一个分支
,而事实上,斋教在台湾的势力也远比佛教大,因此佛斋两教存在著
一个微妙而密切的关系。日据时期,台湾佛教四大门派之一的基隆月
眉山灵泉寺主持人善慧法师,在他成为正式受戒僧侣前,便曾皈依斋
教龙华派 ( 注 49)。 另外,台湾第一位医学博士杜聪明也回忆说他
的父亲与二伯父与黄玉阶过往甚密, 并尊敬黄为“佛教指导者”
(注 50)。

  随著日本来台统治,日本各大宗教势力亦纷纷进驻。总督府当局
虽想利用佛教各派控制台湾本土佛教,但两者究竟还是存在著根本差
异,如信徒来源、信仰方式不同等,因此先发展双方良好的互动关系
是比较务实的作法。黄玉阶本人既是斋教界的领袖,又与日本政府关
系良好,自然是建立日台佛(斋)教关系的最佳人选。以下简要叙述
黄玉阶与佛教各派的互动情形:

1. 真宗本愿寺派

  台湾的真宗分为本愿寺派与大谷派, 均供奉阿弥陀如来 ( 注
51)。 黄玉阶与本愿寺派来往密切,明治三十三年三月担任台北真宗
本愿寺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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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代嘱托 ( 注 52)。 明治三十四年四月,本愿寺置别院于新起街,
将所有信徒捐款事宜交由黄玉阶及林望周、黄应麟、洪以南等人主持
,黄玉阶并代书捐簿序文 ( 注 53)。 明治三十四年十月,黄玉阶捐
赠炼瓦价金五十圆给本愿寺。明治三十五年三月二十日,台北别院奉
迎其开山亲鸾圣人的肖像(御真影)来台,黄玉阶率领台湾信徒二十
名在台北车站迎接 ( 注 54)。 明治三十七年二月,本愿寺又推举黄
为军人优待金评议员 ( 注 55)。

2.东和禅寺

  即曹洞宗大本山台北别院。明治二十八年六月,从军布教师佐佐
木珍龙因日本师团之征台转战兼军队慰问而渡台,并于八月在艋舺龙
山寺从事开教,为曹洞宗布教之开始 ( 注 56)。 明治四十一年三月
,曹洞宗拟建立根本道场,黄玉阶与辜显荣、黄应麟、苏养等共释心
源(俗家姓名孙保成)、日僧大石坚童、释善慧(俗家姓名江善慧)
、释觉力(俗家姓名林觉力)等三十一人发起,捐款购买东门丁四千
五百一十九坪土地, 以供新建禅院,十一月四日举行奠基仪式 ( 注
57)。

3.临济护国禅寺

  临济宗在台系由日僧梅山玄秀所倡首,明治三十一年,梅山受总
督儿玉源太郎之命,率布教师十名来台,于剑潭寺开始布教,后来儿
玉在此皈依,并得其助在圆山公园西麓建寺,称“镇南山临济护国禅
寺” ( 注 58)。 大正元年六月,黄玉阶以该寺建成,作<镇南山临
济护国禅寺创成记忆藤园将军>七绝一首:

 “欲施法雨化浇风,特舍净财建梵宫;漫说寺成人不见,英灵应慰
竟前功。”并亲笔书赠该寺留念 ( 注 59)。

4. 剑潭寺

  该寺建于明郑时期,寺前有一口清潭,深数丈,潭水澄碧如镜,
传说郑成功投剑于此,风雨晦冥,常有夜光照彻牛斗,故以剑潭名,
主祀观音佛祖,香火颇盛,曾经数次重修。大正二年,殿舍又多剥落
,该寺住持便邀黄玉阶主持重修事宜,大正三年,黄邀辜显荣,陈培
根、陈培梁、王庆忠等人任发起人,并积极劝捐;至大正七年七月始
逐次兴工,大正十三年六月黄玉阶过世后才告完成。( 注 60)

  大正五年, 台湾佛教史上出现新佛教运动 ( 注 61),佛教界成
立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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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组织:

1. 台湾佛教青年会 该会由林学周首倡, 会长为曹洞宗大本山
台北别院负责人大石坚童, 并由台人八人、日人三十二人任
发起人。 大正六年五月,假曹洞宗别院观音堂开发起人会,
黄玉阶即为发起人之一 ( 注 62)。

2. 台湾佛教中学林 此为台湾佛教史上第一所佛教学校, 由
大石坚童极力促成, 大正五年四月,于东和禅寺观音禅堂开
设, 会中选出大石为会长, 副会长为黄玉阶与木村匡 ( 注
63)。此为佛教联合组织中位阶最高者,可见黄玉阶当时的声
望极隆, 尔后并常应“佛教青年会”之请至各地布教演说 (
注 64)。

  在此特别要指出的是,早在佛教团体推动联合组织前,黄玉阶已
经有了一个规模更宏大的全岛性宗教组织方案,即《本岛人宗教会规
则草案》。唯以往学界的认识均认为黄玉阶草拟该案的原因是大正四
年八月爆发的“西来庵事件”,即该事件因涉及斋堂、斋友甚多,各
斋教负责人为怕牵连,纷纷设法表态,或与日本在台湾的佛教组织建
立密切关系,如在台南便有斋教十四堂联合起来组织一“爱国佛教会
台南斋心社宗教联合会”;台北则有黄玉阶草拟此方案。

  这个说法最先由李添春所提出 ( 注 65), 林万传、江灿腾皆从
其说,王见川则根据台南“德化堂”所藏的<本岛人宗教会规则>后
附的“入会院”的纪年是明治某年,而判断“本岛人宗教会”的成立
年代,应早于西来庵事件而非其后 ( 注 66)。 这个判断是正确的,
笔者根据《台湾日日新报》的两则记载得到更进一步厘清。黄玉阶在
大正四年十一月以台湾代表的身分赴东京参加大正天皇的即位大典,
回台后发表<参列大典谨录>于《台湾日日新报》上,其中自陈:“
夫宗教之改善,乃余宿志。大岛长官时代,奉命组织宗教会,后竟中
止” ( 注 67); 又在大正四年六月,黄玉阶受日本当局勋勉,颁赐
蓝绶褒章,社会名流为他开祝贺会,《台湾日日新报》也在当时对黄
有所评述,其中有提及:“前大岛民政长官,以君宗教中人,曾令组
织宗教会,因事不果,殊可惜也” ( 注 68)。 由上述两段资料可以
得知,黄玉阶组织宗教会及草拟规则的原因,是当时的民政长官大岛
久满次的催令所致。按大岛久满次于明治三十年( 1897 年)担任法
务课长,其后当了六年的警察本署长,再转任总督府参事官、总务局
长,最后当上民政长官 ( 注 69)。大岛任


108页

民政长官是在明治四十一年,任期两年,因此,黄玉阶草拟《本岛人
宗教规则》的时间是在明治四十一年五月三十日至明治四十三年七月
二十七日间,也可证明黄玉阶因“西来庵事件”才组织宗教会的传统
说法是错误的。

  大岛为什么要黄玉阶成立宗教会还有待查证,不过黄玉阶个人的
意愿应是相当强烈的,这可从他所言的:“夫宗教之改善,乃余宿志
”便知,那么,大岛的命命不过是临门一脚罢了。事实上,我们从上
述可知,黄玉阶积极介入儒、释、民间寺庙等活跃的态度,不难想像
他有相当的宗教整合企图心,加上他的社会声望及日本政府的信任,
宗教会若能成功,他极可能成为台湾宗教最高的领导人。这一点在他
所草拟的《本岛人宗教会规则》第一条中也有“全台总会长”一职的
设计:“本岛人凡持斋入教者及僧人道士皆谓宗教中人,全台应合并
设一总会,公举一品学兼优,素为政府所信重,为宗教中所钦崇者,
尊为全台总会长,以总理会务,并约定约束章程,俾各厅支会遵行其
旨趣,以保护宗教秩序亦能为目的。” ( 注 70) 能符合这种条件的
也恐怕非黄玉阶莫属。

  另一方面,黄玉阶所构想的这个宗教组织,对日本当局是采取高
度的合作、妥协态度,除了上述的宗教会规则外,可由他另拟的《台
湾本岛人宗教约束章程》得知,该章程共十四条,其中第五、六、七
条分别是:

  “我宗教之大道亘古至贵至尊,自应恪守教理,坚持素操,毋得
误听人言,俾其利用以害大道,教会中人务须各勤职业,安分营生,
以固守教民之资格。”

  “国家赋税须早完纳,以尽人民之义务,财务交接须要分明,以
守宗教之道德。”

  “持身忠孝廉节,兄弟和睦,朋友信义,训妻教子皆要勤,以期
为名教完人。”(注71)

  严格说来,这些章程何宗教事务本身实无必然关涉,反而像是清
代雍

109页

正所规范宣讲的<圣谕六训>:孝顺父母、尊敬长上、和睦邻里、教
训子孙、各安生理、毋作非为。

  黄玉阶是台湾最早提出一套完整宗教组织与规范的人,这个计划
大体是不错的,但不知为什么却未能付诸实现,或许是因为牵连甚广
,如果依计而行,则全台湾所有的宗教人士,包括僧侣、道士、在家
持斋者都必须加入,并有层层分级的机构,还要有资料登记、缴纳会
费及其它会务等,其范围不但含括全台湾,也含括全部宗教人士,要
落实下来恐怕也困难重重。不过后来还是逐渐成为宗教界与日本当局
的共识,台湾斋教徒于大正九年所组织的“台湾佛教龙华会”,以及
丸井圭治郎于大正十年所推动的“南瀛佛教会”便为其产物。

五、结语

  综观黄玉阶一生的宗教活动可谓多彩多姿,不但整顿本教先天道
,开创前所未有的新局,更出入台湾、日本的儒释各大教派,广结善
缘,博得台湾宗教界的尊崇。他同时也是台湾第一个设计出全岛性的
宗教组织与规范,其先见之明亦令人佩服,堪称日据时期宗教界的一
时俊彦。黄玉阶更一本宗教济世情怀,积极推动医疗、社会救济、风
俗改革的工作, 这在先天道的历史上不乏有这一类的例子 ( 注 72)
,而黄玉阶更将社会慈善事业推到一个高峰,诸如以宣讲教化的方式
在普愿社推动“天然足运动”,在监狱以善书教化囚徒,治人病痛不
收分文,并劝人行善等。

  这些成就固然与其济世度人的宗教情怀有关,另一方面也和他在
政治立场上与日本官方合作,而取得日人信任有关。这一点在《台湾
列绅传》中有一段对黄玉阶的形容:乙未割台时,黄玉阶曾告诉周遭
对局势不安的人说,“恭顺维谨,以称臣于日本者,即是所以忠为忠
,而后所以智为智。” ( 注 73) 郑喜夫曾花了些力气为黄玉阶辩诬
( 注 74);王诗琅也以同情的理解称:“乙未割台后,日人对本省人
士,曾竭尽手段怀柔,其目的不外乎顺利推进其统治。当这时候,本
省知识分子之苦楚,自非笔墨所能形容。然而当此省民苦难的开头,
一面善能与日人周旋应付,一面谋取同胞之福址,其苦心弧诣更非常
人所能作到。黄玉阶就是日人入据台湾初期,善能运用这种艰钜的方
式,为同胞谋

110页

取福利,而且建树特多的人物。” ( 注 75) 这些说法或言之成理,
但恐怕都搔不到痒处。我们应该认识到,黄玉阶本质上是个宗教人,
而非政治人,因此用政治立场或民族主义来理解黄玉阶必有所闪失。
他的各种作为多是为了确保宗教、教化事务的运作而行的,政治不过
是其方便法门罢了,这一点,他的友人谢汝铨似乎看的清楚些,在黄
玉阶过世后,他写了一首<区长黄玉阶社友诗>以兹为念:


    药方神妙汉医家
    身是维摩不著花
    掌握稻江区政柄
    兄终弟及愿殊奢(注76)

  附记:本文之完成特感谢王见川、林万传、宋光宇、台北至善堂
、彰化福吉堂、冈山万全国术馆、冈山郭石麻等协助,提供资料或意
见,特此致谢。

注释:

( 注 1) 黄玉阶的出生地有另一说法,台北宿耆陈振能称黄实生于澎
湖,见陈三台述,王一刚记,<台北旧事琐谈>,《台北文
物》五卷二、三期合刊,1957 年 1 月,页 79。 陈氏此一
说当为误记,即黄玉阶之弟黄监(原姓吴,为黄玉阶父母所
收养)才是生于澎湖。

( 注 2) 先天道之职级,祖师以下依次为五行、十地、顶航、保恩、
引恩、证恩、天恩,并以“道、运、永、昌、明”作为十地
至证恩之道号。详见林万传编著,《先天大道系统研究》,
台南,□巨书局,1986 年 4 月,页 125-127。

( 注 3) 林学周, 《台湾宗教沿革志》, 台北,台湾佛教月刊社,
1950 年 12 月 8 日,页 17。 王一刚(王诗琅),<黄玉
阶的生平>,《台北文物》 5 卷 2、3 期合刊,1957 年 1
月,页 75-76。

( 注 4) 同注 2,页

( 注 5) 郑喜夫,<黄蓂华先生年谱初稿>、<黄蓂华先生年谱二稿
>,分别刊于《台湾文献》, 28 卷 4 期及 41 卷 2 期,
1977 年 12 月 30 日


111页


及 1990 年 3 月 30 日。

( 注 6) 宋光宇,<叛逆与勋爵──先天道在清朝与日据时代台湾不
同的际遇>,《历史月刊》 74 期,1994 年 3 月。

( 注 7) 吴文星,<倡风气之先的中医──黄玉阶>,收于张炎宪、
李筱峰、庄永明合编,《台湾近代名人志》第一册,台北,
自立晚报出版,1987 年 1 月。

( 注 8) 李添春编纂,《台湾省通志稿》,<人民志宗教篇>,台湾
省文献会,1956 年 6 月,页 99。

( 注 9) 林万传, 《先天道研究》, 台南,□巨书局,1984 年 12
月,序 6-7。该书于再版时改名为《先天大道系统研究》。

( 注 10)王见川,<台湾斋教研究之四:先天道的源流──兼论其与
一贯道的关系>, 东方宗教讨论会月会宣读论文,1993 年
11 月 6 日,页 24。

( 注 11)参见黄玉阶的《宗教讲习课──第一日课程》,明治 45 年
1 月,手稿。

( 注 12)详见林万传书,同注 2,页 149-155。

( 注 13)台湾先天道有二支系统,一是万全堂系,即黄玉阶所属;一
是乾元堂系。黄与汉口祖堂一直关系密切,黄玉阶的弟弟黄
监曾于 1937 年至汉口晋谒家长,受职为闽浙地任,统辖浙
江、福建、台湾三省数百堂口。汉口祖堂在 1936 年所编写
的系谱书《祖脉源流》中还有“黄道弘”(即黄监)之名。
该书于 1985 年翻印,由冈山万全国术馆发行。

( 注 14)黄玉阶,<宗教讲习会缘由>,手稿。

( 注 15)同前注,页 7。

( 注 16)以上参见林学周(普易道人),《台湾宗教沿革志》中所附
的<至善堂沿革志>,台北,台湾佛教月刊社,1950 年 12
月 8 日,页 17。林学周为日据时期佛教界重要人物,是台
大医院著名外科医生林天佑的父亲,本职是殖产局,专长在
林业农事,对佛未教十分热心,对大正年间的佛教改革运动
筹划甚多,积极推动组织“台湾佛教青年会”、“台湾佛教
道友会”等,晚年养病于至善堂,并完成《台湾宗教沿革志
》一书。至善堂的成立另参见《台湾日日新报》,大正四年
一月二日、五月一日的相关报导。

112页

( 注 17)见《台湾日日新报》,大正七年十一月十三日。

( 注 18)参见陈兆南,<台湾的善书宣讲初探>,收于中央研究院民
族研究所编, 《本土历史心理学研究》,台北,1992 年 2
月 28 日,页 1-2。另见伊能嘉矩,《台湾文化志》(中)
,第六章,<教化的实行>,页 181-188。

( 注 19)这一类的例子极多,可参见宋光宇的<解读台湾的善书──
《觉悟选新》>,收于氏著,《宗教与社会》,台北,东大
出版社,1995 年。

( 注 20)见《黄玉阶?履历》,页二,手抄本,收于台北市文献会。
该资料所载普愿社成立日期略有出入, 记为同治十六年(
1883 年), 而根据《台湾日日新报》的几次报导均记为“
壬午之年”( 1882 年),见该报明治 34 年 12 月 18 日
及明治 35 年 9 月 23 日所载,本文从其说。

( 注 21)《台湾日日新报》,明治 34 年 12 月 18 日。议兴善社。

( 注 22)根据王见川的田野调查,彰化朝天堂藏有普愿社所发行之该
书一册。

( 注 23)参见陈玲蓉,《日据时期神道统治下的台湾宗教政策》,台
北,自立晚报文化出版部,1992 年 4 月,页 84-88。

( 注 24)详见王世庆,<日据初期台湾降笔会与戒烟运动>,《台湾
文献》,37 卷 4 期, 1986 年。

( 注 25)《台湾日日新报》,明治 35 年 6 月 25 日,查明善社。

( 注 26)《台湾日日新报》,明治 35 年 9 月 23 日,普愿劝捐。

( 注 27)同前注。

( 注 28)《黄玉阶?履历》,页 4。

( 注 29)《台湾日日新报》,明治 34 年 12 月 14 日,天然宣讲。

( 注 30)参见吴文星,《日据时期台湾社会领导阶层之研究》,第五
章,台北,正中书局,1992 年 3 月。

( 注 31)《台湾日日新报》,明治 35 年 7 月 3 日,普愿中兴。

( 注 32)《台湾日日新报》,明治 35 年 2 月 26 日,有始有终。

( 注 33)《台湾日日新报》,明治 35 年 9 月 17 日,善与维新。

( 注 34)《台湾日日新报》,明治 34 年 10 月 24 日,议设宣讲;
明治 35 年 6 月 25 日,查明善社。


113页

( 注 35)《台湾日日新报》, 大正 9 年 4 月 1 日,普化堂新组织

( 注 36)例如明治 29 年( 1896 年)即有日本曹洞宗的陆布教史在
台南监狱从事教诲工作,不久真宗本派也跟进,有宫本、藤
田、铃川、秋田四位教诲师。参见真宗本派本愿寺台湾别院
编, 《真宗本派本愿寺台湾开教史》, 台北,台湾别院,
1935 年 5 月,页 96。

( 注 37)《黄玉阶?履历》,页 4。

( 注 38)《台湾日日新报》,明治 34 年 12 月 24 日,向化输诚。

( 注 39)《台湾日日新报》,明治 34 年 2 月 27 日,监狱诲师。

( 注 40)《台湾日日新报》,明治 35 年 3 月 19 日,囚徒忏诲。

( 注 41)《台湾日日新报》,明治 34 年 12 月 27 日,分赠善书。

( 注 42)同注 32,页 96-97。

( 注 43)同前注。“免囚保护”的工作在日据中期有了更进一步的发
展,全省各地均陆续成立“免囚保护所”,成为当时佛(斋
)教界社会教化工作的要项。可参见王见川,<略论日治时
期“斋教”的全岛性联合组织:台湾佛教龙华会>,收于江
灿腾、王见川编,《台湾斋教的历史观察与展望》,台北,
新文丰出版公司,1994 年 9 月,页 194-195。

( 注 44)值的注意的是,我们不可认为儒家的势力因此而衰微,毕竟
祭孔只是国家性、仪式性的行为,不足以含括儒家知识分子
的所有活动。事实上,台湾从清末以来,儒家已经有宗教化
的趋势出现,这只要看看各地的鸾堂(善堂)主祭的是以儒
家圣贤为中心,而鸾书(善书)也多是将儒家的经典加以通
俗化,并添以因果报应的故事便可知,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
日本政府将鸾堂统称为“儒教”的原因。不过,儒家宗教化
的意义并非意味著传统士大夫只专注于下层社会的教化工作
,相反的,他们还是一样积极于传统祭孔、诗社、文社、书
院、书房的各种活动,笔者将另撰<日据时期的儒教活动>
一文。

( 注 45)《台湾日日新报》,大正 5 年 9 月 26 日,台北祀孔祭礼

( 注 46)瀛社是台北当时最大的诗社,黄玉阶何时加入并不可考,目
前可见的诗作有八首。

( 注 47)同注 41。

( 注 48)见郑喜夫,<黄蓂华先生年谱二稿>,页 102。《台湾日日
新报》,

114页


大正 5 年 9 月 17 日,保安宫修缮设计。

( 注 49)详见江灿腾,<日据前期台湾北部新佛教道场的崛起>,收
于江灿腾、龚鹏程主编,《台湾佛教的历史与文化》,台北
, 财团法人灵鹫山般若文教基金会,1994 年 5 月 1 日,
页 51。

( 注 50)杜聪明,《回忆录》,收于张玉法、张瑞德主编,《中国现
代人物自传丛书》第一辑, 台北,龙文出版社,1989 年 6
月 15 日,页 20-21 o

( 注 51)见台湾宗教社寺刊行会编,《台湾社寺宗教要览》,昭和八
年( 1933 年)三月十五日,页 11-12。

( 注 52)《黄玉阶?履历》,页 4。

( 注 53)《台湾日日新报》,明治 34 年 4 月 28 日,本愿劝捐。

( 注 54)同注 32,页 42-43。

( 注 55)同注48,页6。

( 注 56)同注47,附录。

( 注 57)释心源,《指月集》,转引自郑喜夫文,同注 44,页 85。

( 注 58)同注47,附录。

( 注 59)藤园将军即是儿玉源太郎,见黄秋造编,《镇南纪念帖》,
转引自郑喜夫文,同注 44,页 96。

( 注 60)同注 47,附录。 另见《台湾日日新报》,大正 2 年 9 月
28 日,议修古寺;大正 3 年 8 月 6 日,拟重修剑潭寺。

( 注 61)有关新佛教运动的缘由可参考江灿腾文,同注 45,页 66。

( 注 62)见林学周,《台湾宗教沿格志》,页 3-4。

( 注 63)同前注,页 4-5。

( 注 64)《台湾日日新报》,大正 5 年 9 月 17 日,妈祖宫之布教
;大正 5 年 10 月 1 日,妈祖宫之说教。

( 注 65)见《台湾省通志稿卷二人民志宗教篇》,台北,台湾省文献
会,1956 年 6 月,页 111。

( 注 66)王见川, 《台南德化堂的历史》, 台南市,德化堂,1995
年 10 月,页 85。

( 注 67)大正5年1月10日。

( 注 68)大正4年7月20日,黄君祝贺会况。

( 注 69)参见黄昭堂, 《台湾总督府》, 台北,前卫出版社,1995
年 6

115页

月,页 72、99-100。

( 注 70)黄玉阶,《本岛人宗教会规则》,手抄本。

( 注 71)黄玉阶,《台湾本岛人宗教约束章程》,手抄本。

( 注 72)林万传,《先天大道系统研究》,页156。

( 注 73)台湾总督府编,《台湾列绅传》,台北,台湾总督府,大正
五年,页 1。

( 注 74)同注44,页74-75。

( 注 75)王诗琅,<黄玉阶的生平>,同注3。

( 注 76)谢汝铨,《奎府楼诗草》中卷<感旧篇>,转引自郑喜夫文
,同注 44,页 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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