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倓虚大师自述:影尘回忆录(下册)D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倓虚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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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学生上课时,首讲随机羯磨,另外研究各种规矩法子。随机羯磨是唐道宣律师删订的,文字很古老,他自己有编的‘别录’作辅助,按笔记去研究,并不很难。上课不坐讲堂正位,都是在讲堂一旁,另外设一个桌子,这大概是他自谦,觉得自己不堪为人作讲师。头一次上课,据他说,事前预备了整整七个小时,虽然已竟专门研究戒律二十几年,在给人讲课时,还是这么细心,可见他对戒律是如何的慎重!因他气力不好,讲课时只讲半个钟头,像唱戏道白一样,一句废词没有。余下的时间,都是写笔记,只要把笔记抄下来,扼要的地方说一说,这一堂课就全接受了。随机羯磨头十几堂课,是他自己讲的,以后因气力不佳,由他的学生仁开代座,有讲不通的地方去问他,另外他给写笔记。随机羯磨讲完,又接讲四分律。
  差不多有半年工夫,弘老在湛山,写成一部随机羯磨别录,四分律含注戒本别录,另外还有些散文。
  他这次到北方来,也该当与北方人有缘,平常接受行律的,有很多学生,整个庙宇接受的还没有。虽然他在南方很多年,也没有能接受的,有也是部分的,暂时的,慈老法师在湛山时也说,南北到任何地方也没完全接受讲律行律的,原因是在末法时代,持戒是一件难事,不要说持戒,就是讲戒也是枯燥无味。为了自己不能行持,谁也不肯去发心;尤其是经忏门头,一个丛林里,住很多人,分子不一,谁也作不得主,如果马上让他去持戒过午不食,这简直太难了!
  慈老和弘老到北方来,在别处,没有能拿整个丛林来接受其律仪的,惟湛山寺能接受。每到初一十五诵戒羯磨。四月十五,结夏安居,七月十五自恣,平常过午不食……二位老法师走后,这些年来,还是照规矩去行。原因这里是新创的地方,做事单纯,不像其他地方那么复杂,自己也能作得主,也乐意,所以能接受。同时还有几位同学,继续弘老的意志,发心专门研究戒律,日中一食,按律行持;不但湛山寺是这样,和湛山寺有关系的庙如哈尔滨极乐寺,长春般若寺,天津大悲院……等也都按照这样去行。虽然不能完全做得到,但对戒律方面,能持几条算几条,持总比不持强。最低限度,出家人对四根本戒、十戒、十三僧残、应拣要紧的去行持。例如半月诵戒,像演电影一样,诵一遍就等于在人的脑幕上映一遍,纵然不能完全持佛的清净戒,但起码也给人种一个持戒的影子,自己有污染的地方,也能在诵戒时忏悔,洗刷一下。拿持午来说,虽然有些人持的不如法,但不能为一两个人不如法,就把这条戒废弃不持。有这条戒,像一堵栏马墙一样,总比没有好的多。佛祖给后人立规矩大有意义,平常衣暖食足的人,欲心重,无明大,好睡觉,好做梦,这些都是修行的障碍!无明大的好惹事,几百人住在一起常闹事,事情就不好维持了。
  弘老虽是生在北方,可是他在南方住的时候多,对于南方气候、生活、都很习惯。初到湛山时,身上穿的很单薄,常住给做几件衣服,他一件也没穿,向来不喜欢穿棉衣服,愿意在南方过冬。原因北方天气冷,穿一身棉衣服,很笨重的。
  湛山寺本来预备留他久住的,过冬的衣服也都给预备了,可是他的身体,不适于北方的严寒,平素洒脱惯了,不愿穿一身挺沈的棉衣服,像个棉花包一样。因此到了九月十五以后,到我寮房去告假,要回南方过冬。我知他的脾气,向来不徇人情,要走谁也挽留不住,当时在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纸条,给我定了五个条件。第一:不许预备盘川钱;第二:不许准斋饯行;第三;不许派人去送;第四不许规定或询问何时再来;第五:不许走后彼此再通信,这些条件我都答应了。
  在临走的前几天,给同学每人写一幅‘以戒为师’的小中堂,作为纪念。另外还有好些求他写字的,词句都是华严经集句;或□益大师警训,大概写了也有几百份。末了又给大家讲最后一次开示,反覆劝人念佛。临走时给我告别说:
  ‘老法师!我这次走后,今生不能再来了,将来我们大家同到西方极乐世界再见吧!’说话声音很小,很真挚,很沉静的!让人听到都很感动的。当时我点头微笑,默然予契。临出山门,四众弟子在山门口里边搭衣持具预备给他送驾,他很庄重很和霭的在人丛里走过去,回过头来又对大家说:
  ‘今天打扰诸位很对不起,也没什么好供献,有两句话给大家,作为临别赠言吧!’随手在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纸条,上写:
  ‘乘此时机,最好念佛!’
  走后我到他寮房去看,屋子里东西安置得很次序,里外都打扫特别干净!桌上一个铜香炉,烧三枝名贵长香,空气很静穆的,我在那徘徊良久,响往著古今的大德,嗅著余留的馨香。
  (四)天台宗在北方的宏传与建树
  最初开始修湛山寺的时候,我已料想到,大概要十几年至二十几年的工夫。当时蒙各位护法,公推我来住持其事,我也义不容辞。那时我已预备在湛山寺做十年住持,替大家经营修庙的事,十年以后,让贤与能。自三四年,至四四年,正是十个年头,我实行退休,四四年,九月十九日,公推善波法师为湛山寺第二任住持。当时到诸山长老,各机关首长,各界来宾,各位居士,仪式很隆重的。
  善波,夙慧老成,器识卓越,威仪严肃,言行有节。无论办任何事,都很稳重。十几年来在湛山寺,从当学生起,任监院、任首座、为常住事发心,不辞一切辛苦;而且平素也很孚众望。
  在送座的那天,除湛山寺共住规约外,我还写了几条关于住持领众的规约(附录于后)以后,无论到任何年代,十方大德贤者,在这里任住持时,都按照这样去行。
  附湛山寺住持简单领众课程规则
  (一)专责领众。僧伽为三宝之一,译华言为和合众。其能和合者,唯在一人领导。领众必先调众,调众必先知众,知众必先临众,由临众而后知众,由知众而后调众,调众而后领众,始能统理大众,一切无碍。今湛山寺首任住持老病颓唐,不能临众,若再敷衍领众,难免本乱治末之虞。于是照章改选住持,简订领众规则,以作常行轨道。
  (二)行持课程。十方常住,云集僧众,皆以三宝熏修为本。今以普通公共行持,要自他两利,每日早晚两遍殿堂为要务,住持必亲自临众,共其甘苦。早殿讽经,祈祷国泰民安,世界和平。晚殿讽经,超度十类孤魂,古今八方,阵亡将士,及灾死难民等。又晨午二次斋堂,念供观想,十方诸佛应供,法界有情,普同供养。念毕食时,各存五观,食毕结斋,回向施主安乐,领众绕佛,共祝十方,消灾弭厄。
  (三)遵守规则。两序班首执事,由住持敦请,各负专责,尽职服务。四众弟子,循规就序,今略举规则,亦在大众心目之中,不过耳目勤熏,利于躬行实践。前任者为临时住持,在创建时期,未得般般照章就序,今选正式住持,宜应各按轨道。住持为一刹之主,兴衰在此一人。内外缁素,皆要维持,时常肃静,不可纷扰,障碍清修。为住持者,二六时中,念念在道,每日两次殿堂,为领众修行之专务,倘有疏虞,四众无依。故选静室修养,少应繁务。寺内班首执事,无急要事,不可轻见方丈,若有要事,告毕即出。会客皆在方丈外寮,会毕即归静室,存养精神,领众熏修。自然空中戾气化作祥和,灾劫消于无形。又每日开大静时,住持须至司房阅账,知客亦至司房,同监院报告一日经过,及次日应办之事。大钟响时,回寮休息。其余班首执事,及居士寮,念佛堂,四众人等,皆以方丈为模范,一律遵行,免去俗务繁扰;及散心杂话,始得纯粹修行。其余各条,另有细则,以上所订,乃经常轨则,若处难缘,须通权达变!
  湛山寺是教演天台,行宗净土,十方选贤制度,不收剃度徒弟,不专传法子。和湛山寺一宗派的,如哈尔滨极乐寺;长春般若寺;营口楞严寺;沈阳般若寺;天津大悲院等;都是这样。过去尝见一般丛林,为了专传法子,争住持,弄出很多笑话来,这是最出丑的事!
  现在把关于法统的事,给大家说一说。
  我接观宗寺,谛闲老法师,嫡传天台教观,第四十四代法卷,承续老人德荫,阐扬智祖教法。天台宗传到北方后,共发起建立宏法丛林九处,宏法支院十七处,主办僧学院十余处,其他尚有很多有联系的小的庵堂,都已加入天台宗。’
  (附表略)
  考备表内非大师直接经手所建者,则为大师之法眷属,得其指导及助力所建修,故附列之;如定西、如莲、为大师代传之法弟;静空、惺如、则为大师之法徒。又修营口楞严寺时,负建修责任者,为陆炳南居士,后出家名乐果曾充该寺第三任住持。—大光识
  (附表略)
  考备支院共十七处,多为大师弟子分在各地手创,间接直接得大师及定西法师之助力者不鲜。表内创建人及年代等多得自定西法师口述,以其谙于东北佛教也。—大光
  (附表略)
  考备按此表系九五0年,大光随大师居香港华南学佛院时所列,一九四八年时,尚有天津、青岛、两处进行,香港华南学佛院系后设。又北京中国佛教学院,乃周叔迦居士所创办,为华北佛学最高学府。后三年曾一再敦请大师担任院长名义,大师只去讲几次开示,并未到院视事。——大光谨识
  在各寺庙任住持者,多为由佛学院出身,分在各地弘法,教化一方。计在我以下,接天台宗第四十五代法卷为谛老法师之法孙者,有澍培、静观、善波、仁智、善果、静空……等十四人。接四十六代者有妙禅、明悟、二人。受天台教培养,已能在各地担任宏法事业尚未接法者,有广觉、显照、慧文……等三十余人。以上均曾在各寺充任住持,或任教佛学院。此外,在天台教各寺僧校,教义研究班,将毕业者,尚有很多人未统计。总之,庙多人就多,人多事亦多,最初时,尚能循规蹈矩,日久则恐良莠不齐,大家宜互相警戒。
  一九四七年,我在长春传戒时,曾草拟一份‘天台宗总山章程,’将来预备把这份章程在青岛主管当局立案,以后统以湛山寺为总山,综理本山各寺庙事宜。
  凡在本山各寺庙任住持者,或特派,或公选,不许私人授受,亦不定法嗣。任何法卷,与寺庙无关,所有天台宗法卷,原属巨集法系统,非住持之左券,不与庙务及住持逊座相干。为了恐怕后来出事闹吵子,我在四八年,从长春回湛山之后,作一碑文,预备泐诸湛山寺,以免后来起争执。
  (五)传法不传座
  我认为无论任何一个地方,都应当公开的实行十方选贤制,不许以十方地方送人情,私相授受。关于法统方面,过去的祖师们,都是以心印心(凡有悟道的,必受祖师印证,方可自信。)如达摩祖师,在西土为第二十八祖,到中国为禅宗初祖;西土自释迦佛至达摩祖师,都是以心印心;东土从达摩至六祖慧能大师,亦是以心印心,并以衣钵相传表信。六祖之前,悟道弟子,虽如麻似粟,而付法传衣,必待其人,故衣钵止于是单传;六祖之后,因人信根已熟,衣钵成为争端,故止于传法,而不传衣钵。可是现在人,却把传法事等闲视之,认为是不足轻重的了。
  不过传法也是一件难事,在人群广众之中,要有识人之明,如果不认识人,随便以法与人,难免将来会出笑话的。真正识自本心见自本性,以心印心的人固不必说,即以现时以法卷代代相传的事情来说,就是一件很费斟酌的事。现在各丛林的制度,多半是传法(卷)带传座,三个五个法子,(方丈□)接过法之后,就成了未来的升座住持人,如一选择不慎,便会弄出很多参差不齐的事情来,据我几十年来的忖验,认为私自‘传法传座,’是南北各丛林所以衰败不能维持久长的一个最大缘因;也可以说是道法之中的一种流弊。因为各寺庙主持人(老和尚法和尚)为了将来承继有人,也为了当时想把握几个人才,差不多都预先传几个法子,作为现在的‘方丈储,’(□)将来老和尚退座时,就由现在的‘方丈储’名正言顺的升座为正式方丈。当然,这在传持佛法,维持寺务上,是不能加以非议的。然而,这其中有好多流弊:
  第一:是传法人的‘感情过于理智。’本来出家人是讲‘法亲眷属,’以‘法’为亲的,结果一般老和尚们,在传法的时候,是因‘感情用事’,不以‘法’为亲,而以‘情’为亲了。这种感情的结合,不是建立在同宗的乡土观念上;就是建立在邻庵的庙谊观念上。基此之故,无形中让人们窃窃私议著,成了某一帮或某一派。
  第二:在老和尚传法的时候,因无知人之明,往往大法子二法子,一传四五个,当然这在绍隆佛法上是应该的。可是到了后来,各位法子,谁都因自己手里握有一纸法卷,认为自己是合法的‘方丈□,’对于做方丈是应职应分的。在老和尚方面来说,则既传法亦传座;在新和尚方面来说,则既接法亦接座。所以一旦到了升座当方丈的时候,你也争,他也争,结果弄得法子与法子;法子与老和尚之间,都有了不同的意见,甚至争讼、斗狠、悄悄升座、踉跄下座、弄得笑话百出,有玷宗门。这两种流弊,说起来比较还算轻一点的,还有一个最大的流弊是
  第三:在老和尚预备往下传法的时候,有三个标准:一、挑年青人,岁数不比老和尚大的;二、道德、声望、资格、一切都不如老和尚的;三、凡事须听从老和尚招呼的。一般的传法标准,大多不外是这样,(或者也许有极少数是例外)。上一代老和尚是这样传,下一代也是这样传;再下一代还是这样传,照这样传下去,则一代不如一代,所以弄得各宗门庭,不数传而宗风不振。试看南北方有很多原先挂钟板开十方的大丛林,传来传去,到现在都成了子孙庙了。虽然还有一支法卷往下传,也只是师父传徒弟,一种形式而已!挺大一个庙,里面住三两个人,外边人谁也不能去过问;可是,一些真正年高腊长;有道有德的大德们,却被冷落在一边,没人去理。这些位被冷落的大德们,或主座一方;或栖迹自修;同时也碍于各宗的法派关系,眼看著有好些门庭衰败下去,也不便于去问。多少年来,各地名山大刹,兴衰递□,大多是受这种‘传法传座’的影响所致。到现在为止,国内大丛林,真正不传法,实行十方选贤制度;而能维持得比较长久的,只有少数的几处,其他各地情形就不同了。
  中国人向来有一个传统的保守性,例如各丛林,从古至今,就有传法这一事,到了我们这个时候,谁也不好轻易废掉;可是既传法而又传座,不容讳言的是有上述流弊。为了杜绝这些流弊,我想出来一个办法,就是我向来所主张的‘传法不传座。’说起这事情来,有好多人和我提反对意见,不赞同;可是我认为如果照过去‘既传法而又传座’的专传法子的做法传下去,不论其是南方丛林或北方丛林;也不论其是某一宗或某一派,总免不了要发生上述流弊的,只要一有了流弊,久而久之,法门就堕落了。
  为什么要‘传法不传座’呢?因为法卷,是有关各宗历代相承的一个巨集法系统,与寺务及住持升座,根本是两件事;传法是因受法的人,对法理有解悟;有研究,研究到彻底,可以为人讲经说法,缘法大时,可以为多数人讲;缘法小时,可以为少数人讲;缘不成熟时,可以止于自己明白,得传法人的印证。传座是因接座人的道德行持为众望所归,能领众修行;能办事刻苦耐劳,大家推选出他来,住持寺务;维持道场。接座的人可以接法(视情形亦有例外)接法的人,除非有接座人所具足的条件;经大众推选外,不能固定要接座;因此传法时,不能对接法人固定要传座。如果‘传法必定传座,’受法的人认为是固定法嗣,必须升座当住持的话,那么古今来的大德祖师,受人付法的多得很!到了受法之后,就应该留在一个地方等著升座当住持,不必到外面参学去了;也不必到外面宏扬佛法去了。事实不然!像六祖,在黄梅受五祖付法之后,便辗转跑到岭南,大阐法化。六祖之后,得法弟子见于记载者四十三人,未经记载者无数,其中最显著者有两位:一是南岳怀让禅师;一是青原行思禅师,他们在曹溪受法印之后,都各奔他方,随缘教化,并没滞留在曹溪,等六祖传座当住持。南岳怀让禅师之后,有马祖道一禅师,马祖座下,得法弟子八十余人,分化十方。(马祖传百丈;百丈传黄檗;黄檗传临济义玄禅师,住镇州滹沱河侧,是谓临济宗,其后学繁殖最盛!先是六祖谓怀让禅师曰:‘西天般若多罗尊者,谶汝足下出一马驹,踏杀天下人。’马祖即应谶而出。)但亦未有传法必定传座的事!
  拿本天台宗来说,最初北齐慧文禅师,读智论悟一心三观之旨,以之传慧思大师;思师悟入法华三味;及旋陀罗尼门,传智者大师,(师诵法华经至药王品是真精进,是名真法供养如来!即悟法华三味,获一旋陀罗尼,亲见灵山一会,俨然未散。)智者大师以下,传法者三十二人,得法自行者约千人,自此之后,历代相传,并没固定说有传法必定传座的事。又例如我的法和尚谛闲老法师,在上海龙华寺受迹端定融祖师付法,传持天台教观,第四十三世,谛老得传法印之后,就到他方,或自修、或宏法、或当方丈、也没固定要融祖传给他龙华寺座。虽然他后来从旁兼著龙华寺主席的名义,那是他‘因缘时节’成熟,经大众推选的,并不是在传法时,固定要把座传给他的。谛老以下,传法者十余人,亦分至他方,阐扬天台教法,也并没个个固定把观宗寺座传给他。俟后,虽有接天台宗法,在观宗寺接座的,是因他道德、声誉、孚于众望,能领众修行,能维持观宗寺道场,经十方人同意,推选出来,才接观宗寺座的,绝不是固定传法传座私相授受的。大家要知道,接法是属于自利一方面的,接座是属于利他一方面的,虽然二者兼而有之者亦多有,但接法的人,可以接法,可能不领众;而接座人则是可能不接法,而必须能领众,两者之情形不同如此,接法的人,只要他破参、开悟、有资格,合于接法的条件,三个五个,十个八个,往下传都可以;甚而自己的徒弟徒侄,只要他是一个法器,都不妨传给他一支法,让他到外面去宏扬佛法。所有受法的人,只要他因缘时节成熟,可以仗他的道德行持,分至四方,随缘教化,只要他有十方人请他,他可以到各地寺庙,当执事、当方丈、当法师创建丛林、复兴道场、著述立说、这全看他自己法缘如何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是决定‘传法不传座,’那么凡是接过法的人,就不许接座了吗’凡接过座的人,就不许接法了吗?不然!这里可用四句料拣说明:一、‘传法不传座;’二、‘传座不传法;’三、‘法座俱传;’四、‘法座俱不传。’
  第一:‘传法不传座’者,例如某寺,历代传持某宗法派,先后到该寺来参学者,有诸方禅众;及教下学子等,不下数百人或数千人。寺中主持人,先后就其中对某宗教义有相当研究而又严持戒律品学兼优者,拣选一人;或多人,一一传与某宗法卷,以期法脉绵延。这些受法的人,或有在某寺久住者;或有散而至于他方者,各随因缘,分灯扬化。这就是所谓‘传法不传座。’如果认为‘传法必须传座’的话,则一、所有受法人,必个个认为自己是固定法嗣,而对寺务加以干涉;二、升座时必有争执;三、受法人或先精进而后退堕,对传座事不能担当,必将误事。
  第二:‘传座不传法’者,亦可依喻说明:如甲寺为禅宗,乙寺为律宗,甲寺的前几任方丈,均为有道有德之高僧,对寺务料理相当,法缘殊胜。传到后几任,以人才缺乏,已一代不如一代,门庭渐趋衰败,依甲寺惯例,每于选任住持时,必于甲寺禅宗一系中,拣选已接法之适当人才,公选为住持,但至今人才缺乏,已无适当之接法人才可选,若敷衍了事,对住持人才物色一烟火习气;愚痴;而又无行持之人勉强升座,则寺务将从此零落不堪了。是时乙寺方兴未艾,某大德、年高腊长,福德具足,在乙寺或已当住持退座;或未当住持清修,是时甲寺之同居大众,可将乙寺某大德请来甲寺升座当方丈,一本甲寺例有家风规矩,次第实行;重振法门,前者为前任;后者为后任(如前为六任后为七任)不受任何法卷所限制。遇乙寺如此时,甲寺亦然,或同宗同派,均可准此而行,是为‘传座不传法。’若必固执于‘传座传法’者,则甲寺某大德,已年高腊长,德望行持,诸多超过前人,必不欲与一青年人作法子,而青年人亦必不肯收一老步龙钟之人作法子,若必如此,是为区区传法卷之小事,而误重振法门之大事了。
  第三:‘法座俱传’者,如有一僧,久住某寺,品学兼优,尤能精勤用功,严持净戒,素为人所器重。寺主对此人,或已传法;或未传法,值该寺前任住持退座,寺众以十方选贤制,请此僧人接座,此人如未接法时,前任住持,默识此人为一载道法器,于升座以前或以后,并可传此人一法,是谓‘法座俱传。’但此传法,是前任住持,以法系所关,以个人之识见传与之,同时或传一个;或传多个不等;而传座则是经十方人之推选;或同宗人之特派,虽为‘法座俱传’,但‘法’与‘座,’仍是两件事,不能以‘法卷’为住持之左券。若必如此,则凡有法卷者,皆可以此为保障,而把握寺权,争为住持;其已为住持者,亦可把持为私有,而不外传了。又或甲、乙、丙、丁、等寺为同宗同派,甲寺现住持,为传本宗法卷第十代;乙寺现住持,为传本宗法卷第十五代。或值甲寺无适当住持人选,而值乙寺有人时,可就乙寺中已接法未升座者;或已接法升座而又退座者,公推派其为甲寺继席人。其余乙、丙、丁等寺值此情形时亦然,一切不受法卷代数所限制。如此则既可使该宗之法系不绝;亦使寺务承继有人,寺纲不坠,亦是‘法座俱传’之例。若必以现住持为准,泥于‘传座必传法。’‘传法必传座,’则虽本宗人相接,而十代接十五代之‘法’‘座’不宜;十五代接十代之‘法’‘座’亦不宜,是为胶柱鼓瑟,理事俱废了。
  第四:‘法座俱不传’者,十方常住十方僧,一寺之中,南北过往僧伽,什么样的人都有,所谓‘凡圣交参,龙蛇混杂,’择其特别持戒精进者,或传法或传座,若普通一般禅客,则在‘法座俱不传’之例了!
  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并不是把传法这一事废掉不让大家传,是希望大家今后传法的时候,不要滥传;不要传法还附带著传座的条件,指定接法人为固定法嗣,专传法子,好歹都要接某处的座,这样是会起争端,误正事的。
  我向来是本著「传法不传座’的做法去行,例如现在在我以下,有的人是已竟接法而并未接座的,如仁智、仁道、真法、等;也有的人是已竟接座而并未接法的,如德一、慧一、慧闲、寂仁、等。我这一主张,固然不敢一定希望南北各寺院;各宗派,遵照这样去行,可是;既然大家不以我为苦恼,来跟我学,我总希望,凡是最初由我的影响而建立起来的几处地方,今后总要遵照‘传法不传座’的制度去行,这样门庭才能不坏;佛法才能久住。选派住持接座的时候,固然首先要就本宗培养已竟接法的人去选派,可是总要分清‘法’与‘座’是两件事,‘法’是本宗历代相传的巨集法系统,是以个人的见识而传的,是属于自利的;‘座’是后任继前任,维持寺务的任期,以大众共同的意见特派或公选的,是属于‘领众’利他的。座的升迁与退让,一切不受法卷所限制。
  唉!末法时代,一法立则一法弊,究竟按照这一法去行,就不会出弊端了吗?这也不一定,不过我的意思是补偏救弊,择轻躲重,必不得已的办法,今后会不会再出弊端,就看大家对此法实行之居心出发点如何了。
  第二十二章 三十年来的弘法经过
  (一)自戊午年至癸亥年的弘法经过
  上来把修庙和办学的经过,大致都说过去了。本来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可是大家又要求我把在各处弘法的经过说一说,这倒更使我惭愧起来了。因为我并不是像其他有名的那样大法师,到处讲经说法,轰轰烈烈;就是有的话,也是平平常常,没什么了不起。事情过去了,也没随时的记载,心里也不再念想。
  出家以前,我研究了十几年的佛经,出家后,仍是以弘法为职志。到现在随波逐流的在僧界已混了三十几年,在这三十年的时光里,全副精神都用在修庙和办学讲经上了。成功与否,那另是一件事,反正我的心已尽到。这些年来,北方佛法;尤其东北,虽然没有大的兴盛,可是多少有些启导作用;在社会里没有被时势所淘汰,这是我可以引以自慰的。
  平常我在外面,有一个虚名,人都以法师之名称我,我也马马虎虎的答应。以后岁数大了,人也老了,人们称呼的时候,在法师上面又加上个‘老’字,称老法师,这真使我惭愧无地!像古人那句诗所说:‘一事无成人渐老!’又说:‘一钱不值何消说。’现在既然大家一定要请我说,我也满大家愿;不过我没特别超人之言,也没希奇过人之行,所说都是平常经验的事。
  关于在各地弘法,差不多已是三十几年的事了,一时也想不起来,就是想起来,也只是一个大概,不能完全。年月还能想得差不多,日子已说不清楚了,现在就按年月来说:
  一九一八年戊午,随谛老去北京弘法。
  一九二一年至一九二三年间所讲之经论如下:
  (1)金刚经 六遍
  (2)弥陀经 六遍
  (3)地藏经 三遍
  (4)楞严经 两遍
  (5)佛遗教经 一遍
  (6)四十二章经 一遍
  (7)八大人觉经 一遍
  (8)心经 三遍
  (9)大乘起信论 一遍
  (10)始终心要 一遍
  (11)教观纲宗 一遍
  经过情形:一九二一年旧历二月下旬,由天津清修院到北京,月底到河北井陉县,住显圣寺。这是法舫法师的小庙,当初他在这里落发出家,法舫法师原籍是河北省人,出家后,跟太虚法师学。对世学、佛学、造诣俱深。曾留学印度、锡兰、缅甸、著译有南传阿毗达摩摄义论,佛教对人生的看法,唯识史观及其哲学,金刚经讲话等。
  三月初一在井陉县讲经,先讲金刚经,次讲弥陀经,再次讲地藏经。三月底讲经法会圆满,四月初回北京,应沈阳万寿寺办学之请。去沈阳时,路过营口,发起修楞严寺。四月初八抵沈阳,万寿寺佛学院开学。先讲佛遗教经;次讲四十二章经;次讲八大人觉经;次讲弥陀经、地藏经、楞严经、教观纲宗、始终心要、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金刚经、因万寿寺平常应酬经忏,耽误很多时间。三年之中,共讲十种经论。
  一九二一年暑假期间,曾至海城讲堂讲弥陀经,至虎獐屯讲堂讲金刚经,收皈依弟子四十余人。放寒假时,又去海城讲堂讲金刚经及心经。
  一九二二年旧历正月初二,由沈阳去哈尔滨,起建极乐寺讲堂,讲弥陀经,正月底回沈阳开学。暑假期间,应沈阳国际公司请,讲大乘起信论毕,旋应长春吉黑慈善联合会之请,讲金刚经;为创建般若寺缘起。七月底回沈阳开学上课。放寒假时,去营口讲金刚经,心经;并与宣讲堂同仁等重议修楞严寺事。腊月底,回万寿寺过年。
  一九二三年癸亥正月万寿寺开学。六月初放暑假,去哈尔滨作盂兰盆会,讲弥陀经,地藏经。过张家湾(今改名德惠县)时,曾于该地慈善会,讲弥陀经,为创建弥陀寺之缘起。七月底回沈阳开学。至寒假,在万寿寺佛学院主讲三年圆满,责任交卸。因有约会在先,十一月间赴哈尔滨,讲楞严经,受佛教会朱将军;(子桥)及一般名流士绅开会欢迎,创建极乐寺,并推任为该寺首任住持。
  (二)自甲子年至辛未年的弘法经过
  一九二四年甲子,至一九三一年辛未,所讲经论如下:
  (1)大乘妙法莲华经 一遍
  (2)大佛顶首楞严经 七遍
  (3)金刚般若波罗密经 十六遍
  (4)佛说阿弥陀经 八遍
  (5)维摩诘经 一遍
  (6)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 三遍
  (7)地藏菩萨本愿经 一遍
  (8)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十五遍
  (9)梵网经 一遍
  (10)佛遗教经 二遍
  (11)四十二章经 二遍
  (12)八大人觉经 一遍
  (13)普贤行愿品 一遍
  (14)心经义疏 一遍
  (15)始终心要 二遍
  (16)教观纲宗 二遍
  (17)观世音菩萨普门品 二遍
  经过情形:一九二四年甲子正月间,极乐寺开办佛教小学,请奉天太清宫小学校长张乐西,为佛教小学校长;讲儒书,改国文,我讲楞严经。当时有在家学生十五名,校址附设在佛教宣讲堂。极乐寺竣工开光后,迁至寺内上课,讲金刚经,维摩经;心经;教观纲宗;始终心要等各一遍。
  一九二五年应北京柏林寺请,四月间到北京讲楞严经。七月间,接西直门内弥勒院,立僧学,讲四十二章经;佛遗教经。九月、参加中国政府所组之中华佛教代表团,赴日本东京,开东亚佛教联合会。九月下旬,由朝鲜釜山,坐火车回奉天,在般若寺佛学会讲金刚经。十月底,回哈尔滨,应吉林商会请,讲金刚经。十一月至齐齐哈尔,讲金刚经;心经。十二月,至黑龙江省城,佛学会,讲弥陀经;心经。腊月底,回哈尔滨极乐寺过年。
  一九二六年,正月开学,讲楞严经。二月半,应舒兰县,九顶山,明真寺开光,讲弥陀经、心经。三月初,应绥化县,法华寺请,讲普门品、金刚经、心经。月底、至海城,传菩萨戒,收皈依弟子五十余人。四月初、应海城腾鳌堡,讲金刚经、心经。又至榆树县讲金刚经、心经。四月底,应海城牛头山观音寺,性亮老和尚之约,代传三皈五戒及菩萨戒;并开讲阿弥陀经。初至牛头山时,性亮老和尚对我言:‘我在这里已整整等你三个年头,三年前已知你今天来,今果能来,……’
  性亮老和尚,是一位开悟的隐名大德,因机缘未成熟,在外面讲经时很少。
  在牛头山讲完经,五月间,至长春三江会馆,讲楞严经,未毕。五月底,应吉林王省长之太夫人发殡,期前讲心经、弥陀经。六月底赴北京弥勒院佛学院,开讲楞严经。十二月初回哈尔滨,路过锦州,应朱将军及商会请,讲金刚经,腊月底回极乐寺过年。
  一九二七年正月中旬,极乐寺学校开学,讲药师经。原先只有在家学生,这时又添几位出家学生。三月半,应巴彦县县长翟星繁之请,讲金刚经、心经毕,又介绍至呼兰县,讲弥陀经。四月底,赴辽阳县,应孙道尹(钟午)之请,为其老太爷,开吊发殡说法,住金银库观音寺,济生老和尚请讲金刚经、心经毕,赴北京弥勒院佛学院续讲楞严经期间,应杨参议(麟阁)请,在其公馆讲金刚经、心经。九月间,随杨参议回沈阳,至兵工厂讲金刚经。十二月初,回哈尔滨。那时,极乐寺学校已放寒假,学生都回家过年,只有几个离家远的学生留在校内未走。校长张乐西也在校内,晚间和我谈话。有一小学生,王绍章,不过十一二岁,侍立一边旁听。张乐西问我说:
  ‘念佛求生净土,这是我所很信的事,也是我所愿为的事。可是在念佛里面,似乎还有很多讲究:如言“唯心净土,自性弥陀。”既然如是,何必又念西方弥陀,求生西方净土呢?’
  ‘是的!’我说:‘这问题不但你一个人这样问法,普通一般人,也大多是这样怀疑。这是因为把西方弥陀与自性弥陀当做两样看待,把西方净土与唯心净土分做两个处所。如果是两下各不相即的话,请问西方净土与唯心净土在何处分边界?西方弥陀与自性弥陀以何样分自他?’
  这样一问,让我把他问的愕然良久。待一会,他又说:
  ‘如果这样说法,自性是何样?唯心从何分?’我说:‘所谓唯心,并非指人腔子里那个六尘缘影的妄心,是说法法唯心。自性也并不是指人身上这个四大假合的习性。是说众生本有的自性。心佛众生,三无差别,自性即是佛性,佛性即是自性;在自性上就是弥陀,在唯心上,就是净土。性分中并划不出哪是佛的边界,哪是众生的边界。在净土上,也指不出哪是唯心的,那是非心的。要之,法法不离自性。’
  这时王绍章在一旁,闻言微笑。我说:
  ‘汝闻言微笑,必定有领会处,速说:何处是自性?’他遂答曰:
  ‘何处不是自性?’我听到这话很欢喜,因他是一个小孩子,既然能说出这话来,也是有善根的,遂夸奖他几句,不枉在佛教学校里求学一场。后来为了试验他这话能否彻底,我又问他说:
  ‘既然何处不是自性,当然同是自性。现在我用手拍你的头能知痛,转拍桌子则无知。一个是有知的,一个是无知的,知与无知自不相同。若有知者是自性,则无知者即非自性。云何何处不是自性?’说完这话,我说:‘容你三日来回答’结果他也没去回答,直到现在也没回答。这虽是闲话,诸位也可以想想,试答一下。
  一九二八年正月底,赴阿城县佛学会,讲金刚经、心经,有三十余人皈依。二月半,至双城堡慈善会讲弥陀经、心经,有二十余人皈依。月底、由哈尔滨赴北京弥勒院,与学生上课,讲药师经。遇法源寺纠纷,陷于漩涡四月之久,后应柏林寺讲楞严经,始脱此无味烦恼。八月初、回沈阳,应朱将军与朝阳县慈善会发起,作水陆道场四十九日,超度历年战争阵亡将士,绥靖殉难军民;及历劫死于兵燹疠疫、水火盗匪、一切无主无依孤魂。坛设艮道营子,分为三坛共作。
  第一坛:请我任讲经道场,每日午后一点钟,三坛合一。
  第二坛:请沈阳万寿寺住持豁峰,领众唪经拜忏,及施放瑜伽焰口,作各种佛事。
  第三坛:请沈阳慈恩寺住持,修缘和尚,领本寺僧众,及锦县各寺僧众,共作念佛道场。法会范围很大,动员好几处的人。摆坛的地方是一个大广场,搭起来三座大席棚,正中为讲经坛,东为念佛坛,西为拜忏坛。每天晚上放焰口,各方来宾,及与会僧人,均按时听讲。期间曾讲地藏菩萨本愿经,法华经普门品、华严经普贤行愿品、心经、金刚经。共设上堂斋十六堂,上堂说法十六次。末后法语经人存留,印成一小本,呈谛老阅过,予以印可。(法语附录于后—大光)在这里也说了好几次皈依,有好多善信皈依三宝。
  在法会期间,还有好多灵瑞,和现时应验的事。时间久了,也想不完全了。记得有一位某公受朱将军命,任法会总管。快要圆满的时候,他忽然病了,不省人事,直说胡话,像有人审问他受责备的样子。有一天他忽然醒来出一身冷汗,病也好了,当时对他的左右人说:
  ‘这几天为了法会的事,我被地藏菩萨叫去了,原因是为我们法会里烧的往生钱不够数,少六十篓。在地藏菩萨问我的时候,见两边有很多难民站在两旁,蓬头垢面,不像人样,还直嚷分配不均。问完话之后,又把我放回来,让我调查此事。
  本来在朝阳一带,讲究烧往生钱放阴赈。法会期间,许愿烧五百篓往生钱,那时候,每篓往生钱,要自己刷印,有一元七八毛钱即可。找人刷印须三元左右,合计五百篓往生钱,要一千余元。后来某公到会调查此事,有无舞弊情形,据他的手下人说,五百篓往生钱,少烧六十篓,某公大怒!急令将所余六十篓往生钱焚化。
  还有一位居士,在坛里坐著,忽然看见来很多难民,里面有军人,也有罪人,男男女女,老老小小,瘸腿的,瞎眼的;奇奇怪怪;什么样人都有。究竟有多少人,只看四下里万头钻动一大片,也数不过来。在这三个坛周围,有一道流沙河,看那些人,都从那道河里往上来,把法会坛场,挤得风雨不透。这位居士,看到这种情形很纳闷,问那些来的人说:
  ‘你们干什么!来这么多人?’
  ‘不是你们这里放赈吗?我们特意来领赈,听说还要超度我们,大伙一起到这里,听候倓虚法师发落我们,安排我们!’说完这话,某居士醒来了。分明自己在坛里坐著打一个盹。在那个坛场外面,确实有一道沙河,里面水并不大。因此,我想起小时候,我母亲看见我在广场变成出家人的那个梦来……唉!不过我惭愧实在没那德性,超度孤魂,都是大众师念佛拜忏的力量!
  在法会圆满的那天,当地人弄一些冥衣纸箔,还用纸扎一个大船,拖在那道沙河里,底面用树枝子垫上,把所有冥衣纸箔等都扔在里面焚烧。有三个不信佛的人在一旁谤毁,说那是迷信。到了晚上,这三个谤毁的人失踪,在任何地方也找不到。第二天上午,有人在那道烧船的河里,发现那三个失踪的人在沙滩上横卧著,赤身露体,弄得嘴里,鼻子里,都是沙子,屁股上还一下子泥。之后,把他抬回家去,把身上弄干净,嘴里的沙子和屁股上的泥,都给扣出来,又给在嘴里灌一点温汤,渐渐苏醒过来。后来有人问他为什么在沙滩上横卧著,他说:‘在焚化船的时候,我们不相信这些事,说了几句谤毁的话,就觉浑身发昏似的,打一个冷战!一会听有人说,在前河烧了之后,还上后山去烧,我们一同去看,见那山后,任什么也没有,只是阴沉沉的冷气袭人。有好些无头鬼像黑橛子一样,在那里乱动。不一会,来几个鬼,架著我们三人,到那沙滩上,往嘴里,鼻孔里,塞泥填沙,弄得上下不通气,硬把我们憋的死过去了……’
  这都是现实现报,我亲眼目睹。以后这三个人吃好些药也没治好,不久就死了。
  法会完毕,十月初,回哈尔滨,讲药师经,并筹备请谛老到极乐寺传戒。至一九二九年四月底,谛老法师到哈尔滨,为得戒和尚,传授千佛大戒,我任羯磨。戒期内僧尼受戒者,七百余人,在家居士,男女二众,受戒者,约三百余人。并本寺执事,及护戒诸师等,共约一千二百余人。戒期两月之久,六月圆满。我在极乐寺任住持已六年,即行退休,公选定西法师,为极乐寺第二任住持。送谛老至大连,我回沈阳大南关般若寺,同王朗川会长计妥,招生二十余名。三0年正月开学,讲楞严经一遍,佛遗教经一遍;四十二章经一遍;八大人觉经一遍;教观纲宗一遍;始终心要一遍;心经义疏一遍;金刚经一遍;弥陀经一遍;梵网经一遍。
  一九三一年四月,应朱将军请,预定明年春,至陕西长安讲经传戒。五月间,因沈阳般若寺僧校经费不足,赴哈尔滨筹款,应该地红□字会讲金刚经心经。又至居士林讲弥陀经。当时营口楞严寺开光,推定西法师一人代表,我在极乐寺领众作念佛期,适遇九一八事变。后定西法师回哈尔滨,又为祈祷世界和平,讲妙法莲华经。
  (三)自壬申年至辛巳年的弘法经过
  一九三二年壬申,至一九四一年辛巳,所讲经论大致如下:
  (1)大乘妙法莲华经 二遍
  (2)大佛顶首楞严经 二遍
  (3)维摩诘经 四遍
  (4)金刚般若波罗密经十五遍
  (5)佛说阿弥陀经 九遍
  (6)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 一遍
  (7)梵网经 二遍
  (8)地藏菩萨本愿经 一遍
  (9)观世音菩萨普门品 三遍
  (10)普贤菩萨行愿品 三遍
  (11)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十三遍
  (12)佛遗教经 一遍
  (13)四十二章经 一遍
  (14)大乘起信论 二遍
  (15)始终心要 一遍
  (16)教观纲宗 一遍
  (17)安乐行品 一遍
  经过情形:一九三二年春,我在哈尔滨极乐寺,三月间,接朱将军电报,催赴西安佛化社讲经。这时我在哈尔滨,已募得两千余现款,交王朗川会长经管。(因此时般若寺僧校已解散)我和景印涵居士,经北京去西安佛化社,首讲维摩诘经,次讲金刚经;心经毕,至大慈恩寺传戒,任羯磨。戒期完毕,去终南山,圆通茅蓬,讲金刚经;心经。以后又移住湘子洞,两处共住一月之久,又回西安,应朱将军;及戴传贤,杨虎城,康寄遥等诸居士之请,在大兴善寺创办僧校。招学僧共二十一名,首讲佛遗教经;四十二章经等。九月间,接宁波观宗寺拍来电报,得悉谛老法师于旧历七月初二日圆寂临去宁波预备给谛老发龛时,路过上海,遇叶遐庵(恭绰)居士,重邀至青岛修湛山寺。冬底、由宁波,经普陀山,灵岩山,回上海,偕澍培,带叶遐庵,致沈市长、(鸿烈)葛委员长、(光廷)袁道冲、等信件至青岛。与诸护法计划,先讲经结缘,假民众教育馆,讲金刚经一遍。法会圆满,已腊月下旬,欲赴济南及北京,参考各寺庙之建筑,采取其最佳者为模样。当时,沈市长,送我一百元路费,有几个皈依弟子又供养六十元钱,将此钱悉数交澍培法师,租一所房子居住,进行筹备修庙事。我去济南住净居寺,该寺住持,妙莲和尚,请讲阿弥陀经,并留在济南过年。
  一九三三年正月初六日,应世界红□字会济南总会(母院)请,讲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元宵节后赴北京。临行时□字会送五十元香仪,时因净莲寺构造听经板凳,遂将此钱转送该寺添构板凳之用。在北京参考各寺庙样式;并与朱将军晤面,洽商西安僧校事。因与该地打电报未妥,乃离北京,经济南,又重讲弥陀经,回青岛后又在民众教育馆讲楞严经。六月间,有王湘汀居士来访,一见如故。因他早年曾研究楞严经起信论数年之久,不得其旨,遍访各方,亦未投机。此次听经很投机,除在教育馆听楞严经外,又请讲大乘起信论,先编讲义,印散篇,两天讲一次。时在一九三四年,王居士所修之湛山精舍已落成,(前后经三个月工夫)后将大乘起信论讲议,又重印二千本。秋后,湛山寺后殿及讲堂僧寮等次第竣工,立僧校,又重讲大乘起信论。
  一九三五年二月半,至黄县龙泉寺讲金刚经;心经,传受三皈五戒,有百余人皈依三宝。从黄县去龙口净修寺讲金刚经;心经,并传授菩萨戒,受戒者五十余人。又去财神庙讲弥陀经,丁壶春居士介绍皈依三宝者,一百余人。三月底回青岛,旋应即墨县,麦坡庙道士,隋是温请,讲弥陀经,有四十余人皈依三宝,由即墨回青岛,继应平度县念佛堂请,讲弥陀经。四月底,应济南净居寺请,讲弥陀经。五月中旬,应天津甲戌讲经会请,讲楞严经;心经。当时曾有在天津建丛林之提议,亦即大悲院之远因。本年秋初,天津讲经毕,回青岛讲四十二章经,有日本大僧正,林彦明等来访。
  一九三六年春,应即墨小灵山请,讲金刚经;心经。这时长春般若寺已竣工,澍培法师请我去开光传戒。同行者有善波、善果、梦参、戒如。戒期内,善果为头单引礼,善波为二单引礼,戒如为衣钵,梦参讲四分律,我讲梵网经;及法华经普门品,华严经普贤行愿品。戒期未毕,湛山寺函电交驰,言有王湘汀居士,发心施舍金口三路自住楼房一所,将住宅变卖,所得款项,悉数交湛山寺,修建大雄宝殿。戒期圆满后,回青岛,路经大连,有大连佛学会诸居士,请讲金刚经。一九三六年春天,请慈舟老法师驻锡湛山,为湛山寺按律制结界。我走后寺内一切事务,多赖慈老代理,一切均很完善,秋间、慈老去北京。
  一九三七年四月,弘一律师到湛山,给佛教学校讲随机羯磨。我除督理修建大殿外,并与学生上课。正值七七事变,大殿未铺瓦,每日在讲堂,讲大乘妙法莲华经;同时在湛山精舍亦讲法华经,每星期一次,共讲八年,至四五年圆满之期,正逢光复之日,在开讲时我曾对大众说:一部法华经讲圆满时,战事即能和平。后果如所言,都是佛菩萨加被。寺内所讲法华经,至三八年圆满,又续作药师道场,祈祷世界和平,开讲药师经,普门品,与学生上课讲维摩经,教观纲宗。
  一九四0年四月,应天津佛教居士林请,讲金刚经;心经。当时有周叔迦、靳云鹏、等诸居士发起修大悲院。五月中旬,应长春般若寺传三皈五戒,菩萨戒,讲梵网经;又赴哈尔滨极乐寺,经过三岔河高明寺讲弥陀经;心经,并传三皈五戒。六月中旬,至哈尔滨,讲金刚经。月底去一面坡,佛教宣讲堂,讲心经。由一面坡应如莲法师请,至吉林观音古刹,讲金刚经,说三皈;并传授五戒及菩萨戒,皈依三宝及受戒者二百余人。由吉林至盖平讲堂,讲弥陀经。七月底,回青岛,路过大连,在佛学会讲金刚经,传授皈戒,有二百余人皈依三宝。八月中旬,抵青岛湛山寺,讲金刚经。
  一九四一年四月初,赴济南,公开演讲七天。十二日至天津,在佛教居士林,讲维摩经一个月。功德林,讲金刚经半个月。金刚经讲完,领松泉去宁河原籍扫墓,为庄众父老等说佛法好处,让他们都皈依三宝。那时因我在天津,居士们有供养钱的,去宁河时,将此款携带,交公所会首,周济贫人(因那时北塘等地正闹粮荒。)这是我出家后,第一次在本地办此小小善举。当时还不敢声张,恐后来添麻烦。在北塘逗留一礼拜,回天津,在功德林,讲地藏经一礼拜。又经盛南台居士敦请,去唐山商务会,大礼堂讲普门品三天。此地□字会很盛,以前有一位法师在此讲经,因不甚契机,曾被拉座。我亦深知此地难开化,不愿到此地来,经盛居士再三恳求,唐山又亲自派人来,盛意难却,乃答应讲三天。去时跟去五个学生,在开讲以前,当地信□字会的人,在外面直嘀咕,开经题后,我首将佛法与世间、与人类之关系,确切说明;并标明佛法本身虽非宗教,但能包括任何一切宗教,和任何一切学说。当今宗教盛行,科学昌明,但都超不出佛法范围之外去,科学在时时刻刻的进步;也在时时刻刻的变化。佛法没有进步,也没有退步;没有进化,也没有退化,亘古至今都是一样。科学所未发明的理,佛法早已先发明;科学之不足,惟佛法能补给!……末了,我恐他们刚强不能折服,有些带挑衅似的说:‘我研究教理,已几十年光景,觉得世出世间一切真理,没有比佛法再高超的;也没有比佛法再究竟的!可以让人离苦得乐,出离三界,直至成佛。如果大家不信,可以当场提出来讨论:如果大家所信的理,都认为是真而且对,能把佛法的理论推倒;或者比佛法的理论还高超,还究竟;那么,我从今天起,就脱大领,不再当和尚。(以其理不高超不究竟故;)反过来说,如果大家所信的那个理,不高超不究竟,不能把佛法推倒;那么从今天起,就请大家,以真心信仰佛法,拥护佛法!
  我这样说完之后,没有一个敢出来辩论的,大家莫不啧啧称善。(是当时情形)
  唐山商业很发达,各铺家门口,街巷广场,都装有收音机。第二天商会同人,认为佛法为最好,安上播音器,由电台广播放送。一时佛法传布全市,听经的人挤得水泄不透,莫不以一睹法师为荣。惜法会日子太少,第三天,法会圆满,地方绅士,再三请求,续讲三天,我因早已把日子定好,在唐山讲完经,还要去芦台,没再续讲,藉此也让他们知道佛法的尊贵。以后、他们几个领袖人提议,留我在那里建丛林,办事、筹款、统归他们办理,我只享现成。当时我想:我已这么大年纪,大悲院想修还没修起,时局又不好,虽说只让我享现成,可是办起事来,人多心不一;加以他们又都刚强难调,因此我没答应。
  在唐山讲完经后,因早有约会,又去芦台药王庙讲心经,这里一般人虽是初闻佛法;但都很诚恳,一部心经,三天讲完,回天津。这时已是七月初,居士们预备再请讲盂兰盆经,我因急于回青岛作水陆,乃介绍无烦法师代讲,我回青岛。
  十月初,为修大悲院事,第二次又去天津,在功德林,讲普贤行愿品。十月中旬,应周叔迦、夏莲居、诸居士之请,去北京中国佛教学院,中国佛教学院尼众分院,净莲寺佛学院,拈花寺戒期分别讲演。又在北海怀仁堂讲始终心要,广济寺讲心经。那时正值现明老和尚圆寂,我为荼毗举火,又在华北居士林,讲金刚经心经,腊月二十,回抵青岛过年。
  (四)自壬午年至戊子年的弘法经过
  一九四二年壬午,至一九四八年戊子(上半年,)所讲经论大致如下:
  (1)维摩诘经 一遍
  (2)金刚般若波罗密经 四遍
  (3)佛说阿弥陀经 一遍
  (4)大佛顶首楞严经 二遍
  (5)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六遍
  (6)普贤菩萨行愿品 一遍
  (7)观世音菩萨普门品 二遍
  (8)大乘妙法莲华经大义 一遍
  经过情形:一九四二年壬午,应天津功德林,讲普贤行愿品,居士林讲弥陀经,进行复兴大悲院。
  一九四三年春、去天津督理大悲院开工,修后殿五间,两配殿十八间,在功德林讲金刚经。三月二十六日,到北京,二十七日,在中国佛教学院讲演,华北居士林讲心经。旋去天津,稍事逗留,应沧洲居士林请,讲金刚经;心经,作祈雨法会,第三天,普降甘霖。时已旧历四月底,五月下旬回青岛。秋间、日本派有资格僧人访华,到中国各地寺庙参观,最后经青岛回国。适有一禅宗大僧正,领几个日本僧人到湛山寺访问,由翻译官译语,和我接谈。最初先问是何宗,我答以天台宗。又问修不修止观,我说每天晚上修一次。关于普通话,由翻译官译语还可以,到了谈佛法细相的时候,翻译人员,对这些佛学专有名词不熟悉!就不能翻译得恰到好处了。所以到了后来,谈佛法细相时,他不用翻译官,自己用笔写出来问我说:
  ‘天台宗修止观,讲一念具三千性相,百界千如,既有如此多解说,当以何为止?’
  我以笔而答之曰:‘行起解绝!’他看了这四个字,矍然失色,又写了一句话说:
  ‘请道得一句!’
  我说:‘若有一句道,即非佛法。’彼欣然现于色曰:‘谢大教!’之后、他请我给他写张字做纪念,我因不善写字,乃找了平时用宣纸写的一张字,盖一小图章交他,他看我那个图章太小,看了直发笑,后过几天派人送来一套寿山石大图章。
  一九四四年因患肠胃疾,时愈时发未能出门,勉与学僧上课,讲金刚经,心经,维摩经。
  一九四五年上半年在湛山寺,勉强与学僧上课,讲楞严经。五月间,应青岛市各机关首长,及各位居士之请,讲金刚经。因他们时间短促,一部金刚经,用三个多钟点就讲完了。这是因他们轻易遇不到听经机会,为了让他们听这一全部,才这样讲。下半年,肠胃病复犯,甚剧!卧病未起者凡四月,幸经日本内科医生,尾河先生经手诊治,方脱危险。旧历七月七日(国历八月十四)中日战争和平,国土光复,人心大快!
  一九四六年肠胃病尚未十分痊愈,为修大悲院事,天津屡次来信敦促,乃于旧历七月十九日,以半病之身赴天津,筹划修盖大殿。那时后殿和前殿,都已修起,筹划期间,曾在后殿讲普门品;楞严经。因事情未了,没回青岛,乃留在大悲院过年。
  一九四七年闰二月中旬,善果法师到天津,请我去长春为得戒和尚,传具足戒。闰二月下旬离天津,经兴城地藏寺讲心经。过沈阳般若寺时,讲心经。旧历三月初二抵达长春,计划传具足戒。至旧历四月底,传戒完毕,改选住持妙禅。那时因铁路不通,不能急回天津,乃滞留于长春,在般若寺讲金刚经,又应居士林讲普门品,作祈祷道场,旋赴吉林观音古刹,应如莲法师请,演说法华大义,住一星期回长春。
  如莲法师,法名澄志,(俗名张焕臣)吉林通阳县人。光绪己酉科优贡生,吉林法政专门学校毕业。宣统三年,为吉林省咨议局议员。一九一一年,被选为吉林省议会议员,历任东宁、安泽、赵城、安邑、临汾、各县知事;并兼任河东道道尹。一九二0年,在浙江西湖南屏塔院皈依三宝。翌年五月,去北京极乐庵,礼宝一老和尚出家,为行同沙弥。旋回吉林,创修广济寺,附设冬赈施粥厂,育婴保节堂,佛经流通处,施药舍经,放生等。办理一切弘法救济事业,历十余年之久,未出山门。一九三五年六月,去北京,请大藏经回吉林。十月,赴宝华山受具足戒。一九三八年,接修吉林观音古刹,改建十方丛林。胜利后,一九四七年,任吉林佛教会会长。他平素为人,持身谨严,不苟言笑,待人和霭,外号张善人。出家后,除虔修净土法门外;并日诵法华经一遍,几十年如一日。四八年,农历二月十六日预知时至,前三天,将身前一切安置妥当,为诸法侣告假。临终时,让大众为打普佛,自己在念佛声中,含笑往生。这都是因平常诵法华经的好处。
  为什么专诵法华经,还能往生极乐呢?要知念佛一法,为最上乘法;法华经为如来最后极谈,亦为最上乘法。弥陀经,无问自说,直言西方极乐世界,依正二报庄严,让人发愿往生,最后成佛。法华经,共七卷二十八品。前十四品,开权显实;后十四品,开迹显本。和弥陀经一样,都是无问自说,让众生开示悟入佛之知见,毕竟成佛。
  我尝说:‘法华经,就是广说的弥陀经;弥陀经,就是略说的法华经。’这两部经都是诠事即理的话,并没像其他诸经,说很多法相名词,让人悟理修行等。所说的,完全是以现量心,观现量境。在经文里,所说最明显的,如弥陀经云:“若有善男子,善女人,闻说阿弥陀佛,执持名号,若一日,若二日,若三日,若四日,若五日,若六日,若七日,一心不乱,其人临命终时,阿弥陀佛与诸圣众,现在其前。是人终时,心不颠倒,即得往生,阿弥陀佛,极乐国土。”在法华经,第二十三,药王本事品云:“闻是经典,如说修行,于此命终,即往安乐世界,阿弥陀佛,大菩萨众,围绕住处,生莲华中,宝座之上。”这些意义都相同。其他在弥陀经里,所说的国土庄严,说佛的寿命,说佛的光明,以及六方佛,诸佛护念等,虽然和法华经的文相,措辞有广略不同;但其境界和意义,都是理无二致。所以一句阿弥陀佛,是最上乘法,包括无量法门。请大家要老实念佛,千万不要把这句阿弥陀佛看轻!
  七月间,在长春居士林讲心经,至双十节,火车道将通,预备回青岛,旋又破坏,乃在般若寺过冬,与学生讲医书。中间曾叠奉香港叶恭绰老居士来函,邀往香江弘法,并附来虚云老和尚函,请主持复兴光孝寺,终以因缘时节未熟,未能成行;又南华寺亦因承继无人,虚老来函请介绍人去,因无相当人,亦未做到。过年前后,肠胃病复犯,又闹眼疾,及臂痛,腰痛,众病缠身。不得已自病自医,药价颇贵,勉强服几剂药,病乃渐瘥。
  这里我有几句早已要说的话告诉大家。过去我有一个主张,多少年来,没得机会发表,也没贯彻实行。我这个主张不是别的,就是想‘寓佛学于医学。’这并不是因我会医道才主张这样,就是我不会医道也主张这样。我早已看到,以后的出家人,除修行研究佛法外;无论如何要在本身上学一种养生的技能。过去的出家人,可以仗缘法,仗庙产等,维持生活。这法子恐有行不通的时候,不如在各人身上,有一种技能,既能借此技能糊口,又能弘扬佛法。
  佛称为无上医王,佛说修菩萨行,要于五明处求。五明中就有医方明,会医学的人,可以自医,又可以医人;对于慈悲救人的宗旨,还不违背。既能造福社会,又能利益人群;还可以维持自己的生活,附带著把佛法也弘扬出去了。这样可以以佛法医心,以医药医身,身心俱无病,即可成佛。
  寓佛学于医学的办法,首先要出家人,求得在本身上精于医道,将来办理国医研究所,施医所,养病院……等,一些救济事业。凡是各佛学院毕业的,都可以到国医研究所去学习医道,无论会中西医都可以。在应用的时候,无论贫富,当你给他治好病的时候,他很感激你!在这时,你给他讲佛法,讲因果故事,他很容易接受。或者在病危的时候,劝他念佛、念法、念菩萨、最低限度,能种一个大乘种子!(这在四摄法中,已有了三摄。)将来自己有产业,也不如自己会技能!
  经我手帮忙所建立的几处丛林,以后我也不主张置许多产业。产业多,容易让后来继续的人,养成贪心,依赖性大,不修行。且在时局转变时,惹麻烦,地方上还起反感!试从几处有产业的大庙里,即可证明此事。常言说:‘一分和尚一分斋,和尚不到斋不来!’无论一个人,或一处庙,有修行有道德,自然也有感应!不怕无人供养。如果专依赖产业,日久则于修行上不注意了!产业固然不能一点没有,但不要过多,过多则易奢侈!
  一九四八年夏历二月二十八日,从长春冒险往外走,路上经过十三天,才到沈阳。一路危险万状!在沈阳住二十几天,身体经过这十三天的踅蹬,倒比原先还好了。四月初六,和定西法师一块搭乘平沈班机到北平,初七日,到天津。四月二十五(阳历六月二号)回青岛。上半年,因身体不好,什么经也没讲,就算现在,随便说说我个人一生的经历。(大光按:即说此影尘回忆录时期。)以后对于弘法的事,因我年纪已大,恐怕不成了,就是能成的话,也是勉强,这有望于后来的诸位法师。
  关于上面所说的宏法经过,都是些大致情形。中间有些想不起的,年月恐或有错误的地方。就中以讲心经的时候为最多:例如在常住里,每在过年除夕之前,即讲一遍,表示法轮常转;一切吉祥,这样讲了也有二十六七遍。其次是讲金刚经的时候多。总计、自一九二一年至一九四八年上半年,共讲经论如下:
  (1)大乘妙法莲华经 三遍
  (2)大佛顶首楞严经 十三遍
  (3)维摩诘经 六遍
  (4)金刚般若波罗密经 四十二遍
  (5)佛说阿弥陀经 二十四遍
  (6)地藏菩萨本愿经 五遍
  (7)梵网经三 遍
  (8)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六十四遍
  (9)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 四遍
  (10)观世音菩萨普门品 七遍
  (11)普贤行愿品经 五遍
  (12)法华经安乐行品 一遍
  (13)佛遗教经 四遍
  (14)八大人觉经 二遍
  (15)四十二章经 五遍
  (16)心经义疏 一遍
  (17)法华大义 一遍
  (18)大乘起信论 三遍
  (19)教观纲宗 四遍
  (20)始终心要 四遍
  附法语(十四则)
  ▲一九二八年,应朝阳县慈善联合会之请,启建水陆道场四十九昶,旧历八月初四日,托克塔穆勒居士,设上堂斋,恭请上堂说法。  拄杖云
  法本无生,却道说个甚么?楞严经云:“但有言说,都无实义。”法华经云:“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涅槃经云:“生不可说,不生不可说。生生不可说,生不生不可说。不生生不可说,不生不生不可说。”我佛灵山,拈花示旨,何尝有说?维摩闭口,演不二法门,又何尝有说?何以故?斯法非有非空,亦有亦空。非亦有亦空,非非有非空,是故不可说。虽然如是,若有四悉檀之因缘,说有亦可,说空亦可,说亦有亦空亦可,说非有非空亦可。只在机教相扣,透出法法如是,方不堕戏论。故初祖达摩,航海东来,不立文字,直指本心,识得本心,立地成佛。善男子!识得本心吗?  拄杖良久曰
  双烛烧残观法界    万缘放下见真心
  ▲初五日,江省各慈善会诸大居士,设上堂斋,恭请上堂说法。  拄杖云
  真如界内,绝生佛之假名;平等慧中,无自他之形相。生佛自他,尚离名相,而法从何起?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是名佛法。佛说般若波罗密,即非般若波罗密,是名般若波罗密。佛说般若者,因缘即假也;即非般若者,因缘即空也;是名般若者,因缘即中也。空则泯一切法,假则立一切法。泯立同时,遮照不二,方是佛法现前。诸上座会得么?
  拄杖良久曰
  渔唱樵歌江天月    鸡鸣犬吠野村家
  ▲初六日,江省各慈善分会,诸大居士,设上堂斋,恭请上堂说法。  拄杖云
  因缘际遇,道场无遮,上座聚会,海众云集。今有各慈善分会,诸大居士,发上乘心,设斋饭僧。请山僧上堂说法,普结善缘。善男子!须知此上乘大法,非青非黄,非白非赤。非长非短,非方非圆。无内无外,无始无终。勉强立名,谓之法界。法者。法法如是;界者。界界分别。如是则头头是道,分别则处处皆非。是以不可执非,亦不可著无。无执无著,方名真如法界;又名清净法身。善男子!识得法身么?  拄杖良久曰
  不即不离皆佛性    勿忘勿助尽法身
  ▲初七日,海伦县,慈善会,周斌居士设斋,恭请上堂说法。  拄杖云
  今日良辰,有周斌居士,暨合家眷属,共发菩提心,同证无上道。设斋供众,请山僧说法,普结良缘。善男子!须知佛法高深,不易明了。若不直下承当,只可因名会义。所名佛法者,概有渊源。佛者、觉也;法者、一切也。合而言之,乃觉一切法也。觉即本心,一切即情与无情之事理;然心不自心,因境而有;境不自境,由心而生。心不逐境,全境即心;境不迷心,全心即境。境外无心,心外无境。即境即心,即心即境,心境不二,不二而二。如是信,如是解,如是修,如是证,名真佛法,成无上道。善男子!能奉行么?  拄杖良久曰
  信解修证惟了义    动静语默尽禅机
  ▲初九日,慈善会众职员,设大斋供众,恭请上堂说法。  拄杖云
  诸大善士,连日营斋,求法心殷,当然满愿。善男子谛听!法华经云:“诸法寂灭相,不可以言宣。”佛尚如是说,山僧岂可任意饶舌!大凡佛说祖说僧说,无非权巧方便,实无一法与人。何以故?此无为大法,原本旧有现成之家当,岂可造作!举一漏万之事,惟凭直下承当。若欲受此家当,先须养拙。大拙养到究竟,善巧成至极端。随时拈来,皆是妙心妙境。不然则当下研究,汝观宇宙洪荒成象,谁见匠人伸手造作?应信无为而成,无相幻有。彼时汝未伸手造作,岂非汝之无为?我未伸手造作,岂非我之无为?彼时无汝之相,岂非汝所幻有?无我之相,岂非我所幻有?善男子!诸上座!谛观谛审!省得么?  拄杖良久曰
  雨止云收山似画    风平浪静月投江
  ▲初十日,慈善总会会长,杨名声、及理事长李芳雅、萧万春、三位大居士,设上堂斋供众,恭请上堂说法。  拄杖云
  经声佛号,广布十方。凡圣交参,皆大欢喜。今有杨名声、李芳雅、萧万春、三位大居士,发心圆成,设斋请法,普结善缘。善男子谛观谛听!诸多品类,皆是自性,一念才起,即是万象森罗。所谓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法生种种心生,法灭种种心灭。心不离法,法不离心。心若离法,心自无体。法若离心,法自无相。无相则法不可得,无体则心不可得。法心皆了不可得,是名佛法佛心。诸上座会得么?  拄杖良久曰
  云驶月运迷真宰    舟行岸移了原因
  ▲十一日,吉林热河各慈善分会诸大居士,设上堂斋,恭请上堂说法。  拄杖云
  天朗气清,风和日暖。生佛喜悦,昼夜吉祥。今有各县慈善分会,诸大居士,发菩提心,求无上道。善男子谛听谛观!大道无为,菩提无法。我佛世尊,大悲救世迷情;非生现生,非灭现灭。出世说法,四十九年;横说竖说,尘说刹说;说一大藏教,无非破执之具。何以故?诸法惟空,了不可得,执则成妄。善男子!观荣观辱,观得观失,莫执荣辱得失之念;观生观灭,观来观去,莫执生灭去来之想。观常观断,观动观静,莫执常断动静之局。作如是观,熏陶渐染,日就月将,一念相应,惑习脱落,顿入佛知佛见,方信佛法不虚。诸上座会得么?  拄杖良久曰
  寒来暑往时常住   河注江翻水未流
  ▲十三日,德惠县,各慈善分会,诸位居士,设上堂斋供众,恭请上堂说法。  拄杖云
  善男子谛听!凡圣之枢机,只在识智之转移。识者逐境分别,恋境生情,由惑而业;由业而苦。智者对境无心,本觉常明。明即般若,般若而解脱,解脱而法身。诸佛之法身,本自无体,依众生之果报而为体。众生之果报,本自无相,依诸佛之法身而为相。体相苦乐之殊别,惟凭识智之熏习。任识习染,以诸佛之法身而成众生之果报。由智熏修,以众生之果报,而证诸佛之法身。识智不隔毫端,生佛只在几希。诸上座欲明本智么?  拄杖良久曰
  雁过空中空绝迹    花含镜内镜无心
  ▲十四日,双城县,何宗禹等诸大居士设上堂斋,恭请上堂说法。  拄杖云
  善男子谛听!华严经云:“心如工画师,造种种五阴。”即尔现前一念之心,具造四圣六凡,十种法界。若现前一念起嗔恶之心,即造地狱之五阴。现前一念起贪恶之心,即造饿鬼之五阴。现前一念起痴恶之心,即造畜道之五阴。一念嗔善,造阿修罗之五阴。一念贪善,造人道之五阴。一念痴善,造天道之五阴。此现前一念,造六道凡夫也。又一念真空,造声闻之五阴。一念真空侵破余习,造缘觉之五阴。一念从空出假,造菩萨之五阴。一念三观空假中,造诸佛之五阴。此现前一念,造四种圣人也,前后共十法界,皆由一心造出,不假他物参杂。欲学佛道,先了一心三观。诸上座会得么?  拄杖良久曰
  宇宙山河观无相    花香鸟语俱圆中
  ▲九月十八日,贾朝文等诸居士,设上堂斋供众,恭请上堂说法。  拄杖云
  诸居士谛听!华严经云:“心佛及众生,是三无差别。”所谓三法乃一性也。心者,性量也。佛者,性体也。众生者,性具也。具则三千性相,百界千如,微尘刹海,河沙时劫。体则离过绝非,体性坚凝;清净无染,不生不灭。量则竖穷三际,横遍十方;性包太虚,体充法界。性量、乃性体性具之量。性体、乃性量性具之体。性具、乃性量性体之具。此三法,一而三,三而一。不即不离,不一不异,不假造作。任意拈来,法法皆妙,取著不得。诸居士会得么?  拄杖良久曰
  三性无为成现量    一念瞥起量成非
  ▲二十一日,徐向春等诸大居士,敬设上堂斋供众,恭请上堂说法。  拄杖云
  佛祖家当,本地风光。八面玲珑,不假色庄。山河应是山河,边疆应是边疆。动物任其孕子,植物随其流香。气候任凭寒暑,时间随自短长。家翁主宰无心,家丁服务平常。与之者不知亲疏,受之者莫知其详。天然大业,最忌装璜。有意求全,反致损伤。此是我释迦老子,太平家法。诸善士能如是领受吗?  拄杖良久曰
  取之不得舍之不当    不取不舍乃吉乃昌
  ▲二十五日,杨李守义等诸善士,设上堂斋供众,恭请上堂说法。  拄杖云
  方便有多门,归原无二路。我佛金口宣扬,二十五种王三昧,全以六根熏成。所谓一根清净,六根解脱。此六根熏修之法,观大地而无寸土。闻震吼而无稀音,嗅芬芳而无微气。尝厚味而无薄滋,觉快活而无毫趣。知诸法而无一相,常作如是观,自然入佛道。或有疑问:若如是观,与木偶何异?吾曰:不然!木偶岂有见闻觉知?夫觉知者、性也。色香者、尘也。尘依性立,性依尘起,性不迷尘,尘无遍计。性不依他,自无能计,自他双泯,实性圆成。诸善士!会得么?  拄杖良久曰
  有意离相非实相    对境无心即佛心
  ▲二十七日,修缘和尚,暨领众皈依弟子,设上堂斋供众,恭请上堂说法。  拄杖云
  上座谛听:汝看何处不是佛法?纵目谛观:天清地宁,山遥水远。春暖夏热,秋凉冬寒。动物则幼而壮;壮而老;老而殁。植物,则苗而长;长而秀;秀而实。其动植不违其生,四时不紊其序。山河不改其长,天地不失其位。如是一片光景,空前绝后,只要平心认肯,不可挑肥拣瘦,自然免去贪心四起。随处触著撞著,无非是本来面目,识得么?  拄杖良久曰
  动静语默求之不得    行住坐卧不离这个
  ▲二十八日,双城县,慈善分会会长,蔡丹墀居士,设上堂斋,恭请上堂说法。  拄杖云
  奇珍存之于宝藏,美玉产之于昆山,麟凤出之于盛世,虎豹聚之于山林。善男子!今求佛法,而佛法具于本心,若问何处是本心,即汝求佛法起念之处。汝观何处不可起念、所以何处不是本心。又何处不是佛法,然而起念之处则是,由之起念则非。何以故?起念者,思议心也。起念之处者,不思议心也。所谓思议,起于不思议也如是。推之,汝对奇珍宝藏,不作思议,而奇珍宝藏即汝本心。对美玉昆山不作思议,而美玉昆山即汝本心。对麟凤盛世不作思议,而麟凤盛世即汝本心。对虎豹山林不作思议,而虎豹山林即汝本心。对一切处不作思议,而一切处即汝本心。善男子!因何会不得呢?拄杖良主曰
  鱼鳖兴波寻静水    蛟龙乘雾觅晴天
  (五)述而无作
  大家问我有什么著述,又问我有多少著述,这倒更使我惭愧!因我自幼并没念过多少书,有点书底,也都是以后在外做事时研究的。在营伍中时,多注重于外学,以后到宣讲堂及至做生意开药铺,多浏览史学及诸子百家等,以后才慢慢看佛经。
  至于著述立说,这是古今大德祖师的事,像我们庸愚之辈,实在不敢谈什么著述。所有经律论,过去祖师们已有极好的注解,研究起来也满够用了,似乎用不著我们再来饶舌。如果我们下笔下的对,理说得圆满透彻还好;如果下笔下的不对,理也说得不圆满不透彻,这未免鱼目混珠,自己也背因果。
  我所写的东西,并算不了什么著作,只是补前人之所缺,述古人之余意。或有隐晦的地方,把他说明显一点,支离的地方,说圆融一点。当时并没存心著述,不过拿他做讲解时的一种备忘录而已。因为给人讲经的时候,往往有些意思,到了临时就忘掉;或者在下面自己预备功课的时候,恐怕到临时说不圆满,预先用笔记方式,把一段意思记下来。有时候,居士们听不懂,或听了记不住,给我要笔记,我的东西,大多是在这时候写出来的。笔记交给他们之后,以为不错,也不问我同意不同意,就把它付梓出版,印出来大伙看。这几年来,所出版的东西,多数是这种情形。
  (1)阴阳妙常说。这是一九一四年,我未出家以前所写。那时我的宗教观念很深,整天想长生不死。幼小时候就常自疑问:什么叫人?人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死?人生从何处来?死向何处去?人是否可以不死?诸如此类的问题,常在脑子里萦回著,但都没得到解决。以后年岁渐长,还不知有佛法,就专信外道,想求了脱生死。那时虽然还没出家,可是我的思想,和佛法的大乘空宗思想很接近。妙常说虽以外道的观点立论,可是自我出家研究佛经以后,再看妙常说的内容,并没有很矛盾的地方。不过在接引人方面来说,是在前方便的另一阶段。为了那本书,引起很多人都信了佛。如王志一居士,那时才十七八岁,看到那部书好,自己亲笔写油墨纸,一九一七年,用石印在上海出版。后来我出家信佛,他也跟我皈依佛门了。
  这里我要声明一句,关于那部阴阳妙常说,以后不再流通,如果大家遇到时,可以把它烧掉!
  (2)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义疏。这是一九二二年,在沈阳万寿寺办学时所写,也是我出家后第一部所记的东西。写这部义疏的动机,是因在万寿寺常应人讲心经,有王朗川居士,最初听经,不十分懂,又因义理深奥,名词太多,听了记不住。请我作注释,因此写本义疏,交王居士自己备览。后徐蔚如居士,与沈阳王朗川居士通信,要此义疏在天津出版。北京有一位居士,(我已记不清他的名字。)看那本义疏好,深加赞许,又把义疏的扼要意思简出来,重新出版一次。
  (3)心经讲义。这是三三年在济南红□字会讲经时临时写的。
  (4)心经讲义。四五年在湛山写,与前二种深浅出入,略有不同。在济南所写的那分讲义,是我随意所写的一种笔记,不想,济南佛教同人,把笔记;和他们所记录的,都一块出版了。
  (5)大乘起信论讲义。三四年,应王金钰居士请,在湛山精舍,开讲此论。一方面为了我讲的时候,恐怕讲不透彻;二则恐他听不懂,或听了记不住,或圆融不起来,找不到归宗处,因此先编讲义,现编现讲,以后王居士设法把它出版。
  (6)天台传佛心印记释要。三八年在湛山写。
  (7)金刚般若波罗密经讲义。四五年应诸居士之请所写。那时有好些居士,因公务忙,得不到长时间听经,请我讲一部短而扼要的经。乃以三小时半,讲完此经,继又手编讲义。平常我讲金刚经的时候最多,先已有三种,经别人手记录出版。可是,都不合我意,因此我又根据我所见到的理,编此讲义。并又编了一份心经讲义。(上列第四种,附在金刚经后面。)
  (8)水陆法会法语。二八年,在东北热河朝阳,应慈善联合会之请,启建水陆道场四十九昶。中间设上堂斋十六堂,每次请上堂说法,所有法语草底,经诸居士汇集,出版一小册,以后我才看到。
  (9)读经随笔。是平常看经时,写的几篇扎记。
  (10)佛学撮要。四七年冬在长春写。
  (11)净土传声。这是几篇谈净土的散文;还有一封答复显定居士论净土的信,集在一块,乘湛山印经之便,附印结缘。这两种都是几页的小册子,并不算什么正式出版物。而且在付印时,都是居士们发心搜集的,我并不知道,印行后才看到。
  以上十一种是我自己写的,动机都是为了恐怕在讲的时候忘记想不起来,写出来作一种备忘录。谁想传在居士手里去,他们都给付梓出版了,我也无理由去拒绝。向来我欢喜结缘,可是深恐招致好名之讥,在修行分内来说,这都是打闲岔的事。况且我自幼念书很少,对于文学并没有深研究过,写东西时,对于文法结构上,自己常觉得遗憾。所以我写东西,向来不注重雕琢,卖弄辞藻,只是平铺直叙,重其义,而不重其艺。
  除去我自己随手写的东西外;还有我讲时,他们在下面记的,也都先后出版。
  (12)楞严经讲义录。三三年,在青岛民众教育馆开讲时,于之昌居士记。他的文笔很好,记出东西来,能雅俗共赏。可惜他只记了三卷文,以后就作古了。后来在湛山讲楞严经,会文法师又续记,这份稿子我并没看到,只听说他记。于居士记的那份稿子,随时有印的讲义篇子,可以一页一页的看,内容我也没过细去看,有机会还得修正。
  (13)四十二章经随闻记。一九三五年在青岛讲,于绍文记,(惜只有两章不全,算不了什么出版物。)
  (14)金刚经亲闻记。一九四0年在湛山讲,广觉记。
  (15)金刚经随闻记。一九四一年在天津功德林讲,仁道记。
  这两种本,并不很合我意,我本来好结缘,大家要拿他出版,我也不能拦挡。可是里面的意思,未免牵萝补屋,水乳相混。
  (16)金刚经讲记。
  (17)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讲记,这两种经合印成一本,名曰‘般若汇刊’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我讲经时,为余晋和所记。据说是三二年,初到青岛时,讲金刚经,那时余晋和在青岛任局长,信外道,每天去听经,他和他的手下人记笔记,末了把稿子整理起来,写上他的名字出版。过了几年,我看到一本在济南出版的般若汇刊,里边颇多外道乩坛语,硬说是我所讲,当时因为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余本人又是个地方官,我也不好说别的,现在予以否认。
  (18)普贤行愿品随闻记。四一年冬在天津功德林讲,仁道记。
  (19)般若心经讲录。四一年冬在天津居士林讲,仁道记,和前金刚经讲录同时。
  (20)始终心要义记。四一年冬在北京怀仁堂讲,仁道、松泉、净朗、同记。
  (21)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讲义亲闻记。三三年在济南讲,于之昌,沈素征同记。
  (22)演讲录初集。平素讲开示时,学生记。
  (23)普门品讲录。四二年,会文记。
  (24)普门品随闻记。四一年在青岛保贤记。
  上列诸书,除楞严经外,均曾出版结缘。其实我并没这种力量,都是居士们发心,醵资出版。
  过去我自己写东西时,只根据一种正文,除一些固定名辞或科判须翻书参考外;其余理性意义,都按照自己所见到的去发挥。深则深说,浅则浅说,绝不因袭他人之意,作为己有。如果让我把各家注疏摆在眼前一大堆,东抄一段,西录一段,这实在还弄不来。
  关于经别人手记的东西,因我时间忙,对于记稿,并没详细阅过—甚而有些没阅过—只是大概看看。里面文字的好坏姑置勿论,对教理方面有些错误的地方尚待修正。因我年岁已大,眼已花,看铅版小字费劲,将来如果大家愿意留存做参考的话,可以找出来好好校勘一下。
  凡是写东西,有必需注意的三个原则:即义理、考据、辞章。我写东西时,往往感到有义理而不能用极流畅的文笔表达出来,这是我最遗憾的地方。好在解佛经,不是专门做文章;如果想作文章,社会上有很多专门研究作文章的书。看佛经,能领悟其文外所含之义,则庶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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