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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大师病老生西考述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秦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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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大师病老生西考述
  秦启明
  一九四二年十月十二日,正在泉川不二祠温陵养芒院晚晴室终老的弘一大师,由于患病躺倒在来:尽管业已断食一周,病体十分虚弱,他仍然拒绝医药,谢绝探望,一心诵念“南无阿弥陀佛”祈求注生:及晚,他又书写字条交汁随侍之妙莲法师,宣布“所有一切,均待明天裁定:”第二天,临终前,将给夏丐尊预立之<遗书>交妙莲法师委托性常法师代寄上海开明书店。(函内日期系由别人代填。)内云:
  十月三十一日,夏丐尊在沪收到此<遗书>,反复展读,还是疑惑不解。一是五天前,他刚收到六师十月一日寄自温陵的信,说明本人“将于双十节后,即闭关著书,辞谢通讯晤谈等事,以后于尊处亦未能通信”;二是(遗书)通篇“笔势挺拔,偈语隽美”,章印位置相宜,令人很难相信出自临终者手笔:直到检阅信中附件,读完性常法师所写报丧信,再看泉川报纸所载<弘一法师的示寂临终经过>,夏丐尊终于无法否认“方外挚友弘一法师”已于十月十三日在泉川温陵养老院圆寂,所收(遗书)原来正是亡友履行前约。
  一九二九年十月,大师应约移居上虞白马湖晚晴山房,会同当年浙一师友生共度五十寿辰。一天,夏丐尊在晤谈时曾向大师戏问:“万一你有不讳,有关出家人之临终、入龛、荼毗诸事,我可是完全外行,到时该怎么办?”大师坦然笑答:“我已写好了一封遗书在这里,到必要时会交给你。如果你在别地,我会嘱你家里发电报叫你回来。你看了遗书,一切照办就是了!”
  查阅一九四一年二月澳门《觉音》杂志所编印之(弘一法师六十寿辰纪念专刊),夏丐尊之说不难找到旁证和补充,根据李芳远在(送别晚晴老人)一文听说,原来早在一九四〇年秋,大师就曾为其书赠(遗偈)。内云:“问余何适?廓尔亡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晚晴老人遗偈。”
  由上可知,夏丐尊关于大师“预立遗书”之说,真实不虚。其中第二首(辞世偈),即成于谢世前二年,远非临终之际撰写之“急就章”。读罢上述材料,令人不禁疑窦顿生:
  弘一大师是否临终便一病下起?生前是否极少生病?有否预立过其他遗嘱?他是如何在温陵养老院命终生西的?……
  不难理解,上述一连串疑问,皆由临终遗书引发而生,都关系到六师之归信、卧病、终老、命终、生西等许多问题,必须查阅有关材料,分列专题加以考查。由于涉及面卖,资料难觅,因而在“弘学”研究中,尚属“空白”。
  一九九二年十月,正值弘一六师圆寂五十周年。笔者谨以此为文,对六师聊表崇敬之情,粗疏不当,有待方家指教:
  二
  按照常规,一般人注注认为,弘一六师出身名门,幼承庭训;成年后东渡日本留学,接受西方文明影响;回国后推行艺术教育,提倡身教重于言教,从中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习惯:早睡早起,冷水擦身,因而体态清臞,精力凝炼,“极少生病”。
  其实这一说法很不全面,所反映的只是在浙一师任教初期:它既不能代表六师出家前,更不能代表大师出家后:事实上,大师出家前即伏有病根;出家后,他患有多种疾病:概括起来,主要病状有:
  (一)神经衰弱症:起自“弱冠之岁”,很难根治。出家前,他便根据日本杂志所云“断食更新身心说”,曾去杭州虎跑寺作断食试验三周,一度有所缓解。出家后亦不时复发:至一九二九年首游南闽时日益增剧。先是泉州承天寺附近有数百兵士“练习放枪、体操、唱歌,并学吹喇叭”,骚扰寺院,昼夜不宁。返回温州时,又与二百兵士同乘一封舱船而归,途中备受“种种逼迫,种种污秽。 ”重居庆福寺,在关房“窗前二丈之外”,又有众兵士每天“放怆喧哗”。此“生平所未经历”之逆恼境,导致“脑神经重伤”。
  (二)手足麻木症:起因于工楷写经与刺血写经:先是工楷写经,因用力过度,腕力受伤。为表“重法轻身”,连著又刺血写经。按照常例,须剌舌、指、臂、胸部之血,且须随刺随书,否则色味有变:因多年“学头陀苦行”,体内长期缺少营养,今又刺血写经,以至身体不支,最终由于“血耗神衰”而致“心力受伤”。至一九二四年,渐由“血亏之症”发展成四肢麻木,神昏眼花,夏畏炎暑,冬不耐寒。如同年十二月十六日(致李圣章信)中听说:“今岁初夏大病以来,血亏之症较前弥剧,在华氏寒暑表五十度以下即寒不可耐。”(“刺血写经”,古来大德不在少数,工楷写字,更是文人、书家之常事,未必訾患“手足麻木”之症,故不可断然谓弘一大师之症状乃由此而起也。又据随侍弘一大师多年之妙莲老法师表示,大师晚年并无“神经衰弱”、“手足麻木”等症。——编者谨志。)
  (三)肺结核症:起因于咳嗽不愈。一九二四年五月,大师闭关街州莲花寺治律。因去城内新建普利道场随喜念佛,曾小住数日。由于“居室不洁,感受潮湿一而“发寒热”,以致并发咳嗽症,历时三月未愈,致转成顽固之慢性病,经常复发。如一九二九年四月,自厦门返回温州庆福寺,由于旅途辛劳,咳嗽症复发:由于屡发不治,发展成肺结核症。至一九四0年春闭关永春普济寺,曾因肺病发作不能食饭面,每天早午二餐只能改食粥;又因“下能早起末”且“手足无力”,故要求寺方早粥迟送一小时,午前增送开水一次:彼时大师曾就此致书性常法师云:“余近来身体精神日益衰弱,肺病也顿有进展,且俟病势稍重即可断绝食物。想不久即可生西。”。
  由于上述诸病未能恨治,经常复发,以致历受病缠之苦,下得下多次放弃原订计画,从而影响他出家后弘法著述大业。
  一九二四年十二月,大师曾将近年所作疏铭传记十四文,整理成集,取名《晚晴剩语》,用小楷工书赠予李圣章。不料“血亏之症”日剧,遭致手指麻木而几次被迫停笔:当月,六师曾就此致书李圣章三:“俟此次撰述事讫”,“尔后将捐弃旧业,无再浪费精神; 一“一意念佛,不复焉劳心之业也。”
  一九二九年秋,大师应刘质平之请,准备创作歌曲五十首,以供“高中、专科”学校教学之用:并为此收集了一轮唱歌曲”等有关材料:翌年在温州庆福寺动笔时,奈因“芒病缠绵,身心衰弱,手颤眼花,臂痛不易举,日恒思眠,有如八、九十老翁。”以致反复思维“下能砹一首”。万不得已,向刘贾平写信致歉:“年老力衰,屡为食言:”。
  一九三一年十月,大师应性愿法师之约,准备三下南闽继续弘法:正要启程动身时,体力下济,自行中止;并就此向性愿法师致函陈明:因“今岁疾病烦作,至今仍未复元,拟即在金仙寺过冬:俟明年觅得伴侣,再当偕来闽南亲近法座也。”翌年秋,正当他准备应约再次南行时,又因突患痢疾“至今未愈”而“须延期”。
  但凡出家僧尼,无论是专修某一教宗或是兼修某二教宗,都把了晚生死、注生极棠作为尽此形寿的修持目标。弘一大师亦不例外:早在出家初期,他便依照明代澫益大师之古训:“一心念佛者,必为止恶防非而靖进于律学;精进律学者之决定往生,亦必须以一心念佛为事。”从而在深研律学的同时,确立了毕生修持的方向:一心念佛,勤诵《华严》,归心净土,注生极乐。
  一九二O年夏,大师去新城贝山闭关念佛。行前曾作(书南无阿弥陀佛洪名题记)云:“明澫益大师云:念佛工夫,只贵真实信心。第一要信我是未成之佛,弥陀是已成之佛,其体无二。次信娑婆的是苦,安养的可归,炽然欣厌。次信现前一举一动,皆可回向西方。 一九二O年暮春,《印光法师文钞》在沪镌版,弘一大师应嘱撰写(题赞)云:“是阿咖陀,以疗群疚。契理契机,十方宏覆。普愿见闻,欢喜信受。联华萼于西池,等无量之光寿。” 一九二三年,杭州西冷华严塔落成,他应请作(题偈)云:“十大愿王,导归极乐。华严一经,是为关阖。大士写经,良士刻石。起守堵波,教法生辟。深心随喜,功德难思。回共众生,归命阿弥。”
  上述事例充分表明弘一大师归信净土的意愿:他之所以终生修持不懈,尚得益于外界的二大助力:
  (一)亲闻现生获益 一九二二年初秋,他正闭关温州庆福寺冶律。一天,飓风侵袭温川城,成片民房倒塌,许多居民无辜蒙难。及至深夜,善友吴璧华家也遭叵难。顷刻之间,居家化为一堆瓦砾。家人安然逃离现场,唯独不见璧华。因众呼不应,便力排砖土,发现璧华果在原地,仍口念佛号不止,周身毫发未伤,举家大喜过望,待到天亮,璧华便赶至庆福寺,向弘一大师报告幸免于难的经过,彼此共赞阿弥陀佛功德无量。
  (二)亲闻印光祖师言传身教 自移居温州庆福寺,善友周孟由便曾向他赞叹印光祖师弘扬净宗之胜:“禀善导专修之旨,阐永明料简之微。中正似莲池,善巧如云谷。审章灵峰,步武资福。”因而,他三次恳请印光祖师列为弟子,方承慈悲摄受,欢喜庆幸。一九三四年夏赴浙江普陀山参礼印光祖师,并于法雨寺事师七日,亲睹印光祖师自早到晚,一句,阿弥陀佛”不离身口;又亲闻印光祖师开示净土法门:“其大无外,具摄初中后法,普被上中下根:下手易而成功高,用力少而得效速,定出生死,亲证法身:”总结净土法门乃“众生一切修持中之出苦要道”,持名念佛是“万病总除”之“阿伽陀药”。普陀山之行,使弘一大师对净土法门加深了信念,世对印光祖师之言传身教表示由衷的折服:曾云:“余于佛法中最深信者惟净土法门,于当代善知识中最佩仰者惟印光法师。”
  一九三二年腊月,弘一大师在厦门妙释寺讲演(人生之最后),提及他曾于石室中,突患重病,卧床不起,唯一心念佛,不愿求医:众师大为震惊,唯恐大师就此住生,纷纷前来劝请延医进药:大师当众说偈云:“阿弥陀佛,无上医王,舍此不求,是谓痴狂。一句弥陀,阿伽陀药,舍此不求,是谓大错。”但见众师惶惑不解,又解释云:“因平日既信净土法门,谆谆为人讲说:今自患病,何反舍此而求医药,可不谓痴任大错耶!”
  三
  由于坚持不懈的修持,弘一大师对手上法门有了新的认识,即修持者应以“注生极乐为第一标的”。因此,“所有讲经撰述等种种”弘法利生之事,“皆在其次”:一旦“时节到来”应“撒手便行”,决不能以“弘法事业未毕”而“生丝毫贪恋雇惜之心”。唯有“先生西方,回入娑婆,乃可负荷弘法之重任。”
  基于这种与众不同的修持观,因而自顿悟之日起,便随时随地作好往生准备,实现自己修持净土法门的既定目标——“早生极乐,发愿再来。”
  一九二二年秋,弘一大师驻锡温州庆福寺。突患痢疾,病势疾剧,体力难支。为恐一病不起,特向住持寂山上人面告遗嘱,要求预备后事。未几康复如常。遗嘱云:
  “大病从死,小病从医。今是大病,从他死好。惟求师尊,俟我临终时,将房门屙锁,请数师助念佛号;气断逾六时后,即以所卧被褥缠里,送投江心,结水族缘。”
  一九三一年佛陀涅槃日,弘一大师在上虞法界寺,于佛像前发愿“弃舍有部,专学南山。”不料突患疟疾,内热如火。他当即预立遗嘱交存住持然庆老法师。遗嘱云:
  “弘一谢世后,凡寄存法界寺之佛典及佛像,皆赠于徐安夫居士;其余之物,皆交法界寺库房。倘弘一在他方命终,乞然庆老法师拆阅。”
  病体未及康复,宁波白衣寺住持安心头陀抵法界寺。一见大师,不问情由,便跪下双膝,要求大师去西安弘法。大师被其诚意所感,不惜病体,允舍身而往,并预立遗嘱交付刘质平。终因刘质平不愿大师就此舍身,急赴宁波轮船码头,从甬轮三楼负师下岸。此后弘一大师转危为安。遗嘱云:
  “余命终后,凡追悼会、建塔及其他之纪念事,皆不可敞。因此种事与余无益反失福也。倘欲做一事业与余为纪念者,乞将《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v印二千册。”因“此书为余出家以后最大之著作”,倘能“流通”已足“纪念也”。
  一九三五年冬,弘一大师结束惠安弘法返回泉州。一到草庵,即因受潮湿感染而患内外并发症——体内发热;手生臂疮:下臂伤口呈一个半明信片大,上臂伤口呈一个明信片大,皆血肉狼籍,溃坏无肤;脚面又生冲天疗。因而手腿俱睡,势不可止,病势险恶,“为生平所未经历”。大师即向随行者传贯法师交付遗嘱,交代本人生西后事:
  “余命终前,请在帐外助念佛号,但也不必常常念。命终后勿动身体,锁门匮八小时。八小时后,万不可擦身体及洗面,即以随身所穿之衣,外里玻夹被,卷好送往楼后之山凹中。历三日,有虎食则善;否则,三日后即就地焚化。焚化后再通知他位,万不可早通知。余之命终前后,诸事极为简单,必须依行,否则是逆子也。演昔启。”
  一九三八年春,大师应请移居泉州开元寺弘法讲经。一天,叶青眼受聂云台之托,代向大师请绘阿弥陀佛像。说明聂云台年六十,因星者谓其是年将寿终,念须瞻养老母,故拟供养圣像祈求延年。大师乃告:“余明年亦六十,星者亦如是说,故余拟即谢绝一切,专修净业,以求往生。”叶青眼不忍大师过早往生而当场跪请日:“愿依《华严经·普贤行愿品》,请善知识莫入涅槃之义,求公久住世间;利益我等。”大师答曰:“汝有所不知,一手一足之力度得几何?不如力求上品上生再来,力量乃大耳!”
  一九四O年八月,大师息影永春蓬山普济寺,本拟专心著述。奈因老病日增,精神颓唐,勉力撰完《盗戒释相概略问答》一卷。有感于原定编撰之《南山律在家备览》难以成愿,故在给上海佛学书局寄稿时,又给经理沈彬翰预寄(谢世信),一心准备早生极乐。内云:
  一朽人已于X月X日谢世。前所发愿编辑之《南山律在家备览》未能成就,至为歉然!惟曾别辑《盗戒释相概略问答》一卷,虽简略无足观,然亦可为最后之纪念也。附邮奉上。演晋启。”
  上述数例可资证明,自一九二0年信奉净土法门,至一九四二年在泉州圆寂,弘一大师坚持把“早生极乐,发愿再来”作为自己的修持目标,长达二十二年,始终未违此愿。
  四
  弘一大师原籍浙江平湖,出生于天津,求学于上海,留学于东京,执教于杭州。何以会终老南闽?内中因缘又何在呢?
  一九二八年秋,大师应约暂居上海江湾“缘缘堂”,会同丰子恺、李圆净合编《护生画集)。功德圆满后,因往访故友尤惜阴,知尤将偕谢国梁同往泰国弘法,欣然发愿与之结伴同行。船抵厦门,因身体不适,上岸休息,经尤惜阴去“集友行”通知陈嘉庚公司,承善友陈敬贤接待,大师被介绍至厦门南普陀寺,由此结识南闽佛教界名宿性愿上人,以及转尘、芝峰、大醒、赓洽诸法师,当下被诸法师挽留而放弃南行计画。是谓一下南闽。复经性愿、广洽之邀,又于一九二九年二下南闽、一九三二年三下南闽。可知促成大师之首下南闽,完全是一次偶然的因缘。要问其何以二下南闽又三下南闽,当取决于南闽得天独厚的诸如“天时、地利、人和”等种种因缘。
  (一)气候温和,宜于静修 由于血亏之遗症,弘一大师患有四吱麻木,因而步人中年便畏寒畏暑,体质逐年虚弱,饮食起居均须留意。此如穿衣,少穿受不了,多穿会放鼻红。加上痼疾神经衰弱逐年加剧,大脑疼痛,彻夜难眠。弘一大师亟须移居温和幽静之地静修,南闽至为理想。如厦门冬天,气候温和,名花盛开,类似天津秋季。大师居此,“唯穿一件布小衫,一件夏布大衫”即可过冬,由此避免北地冬寒之苦。
  ㈡寺庙林立,护法有方 闽南素有“佛国”之称:寺院林立,高僧辈出,各方护法,佛教兴盛。如厦门之南普陀、妙释寺,泉州之开元寺、承天寺,南安之小雪峰寺、灵应寺,漳州之南山寺,惠安之净峰寺,皆高僧迭出,名重一时,在海内外享有盛誉。弘一大师也因此备受礼遇。自首下南闽之日起,各方缁素便子热忱护法。比如一应移居弘法事宜,皆有性愿法师预作安排,所到之处,皆有专人迎请、尽力供养。如一九三九年春移锡永春普济寺,乃林奉若奉性愿法师之嘱,先后四次上门迎请,方才促成大师息影蓬山接连居住五百七十二日,成为人闽以来第一久住之所。为了答谢闽南人民的“护法厚恩一,一九三八年五月厦门沦陷后,大师曾转赴闽南各地弘法。曾云:“因余居住闽南十年,受当地人土种种扰遇。今余年老力衰,不久即可谢世。故于今年往各地弘法,以报答闽南人士之护法厚恩耳。”
  ㈢大德云集,共结道谊 自首下南闽之日起,大师先后结识了各方大德,彼此相敬相爱,建立了深厚的道谊。如性愿法师,系闽南佛教界长老,历任各地名利住持,德高望重,慈悲为怀,对弘一大师爱如弟子;弘一大师则奉之为“慈座一。抗战后,性愿法师南渡菲律滨,于马尼拉创建大乘信愿寺。后因回国督建望仙寺,函邀弘一大师赴菲弘法,出任信愿寺住持,终因大师恪守“不任寺中监院或住持一之前誓而作罢,双方之隆情厚谊也由此可见。又如太虚大师,乃近代推行佛教改革的高僧。时在厦门出任闽南佛学院院长,致力为佛教改革储备僧才,弘一大师对此十分赞赏。早在一九二七年,他即向当年南洋公学业师蔡元培先生写信推荐,提议让久怀佛教改革弘愿之太虚大师出任浙江临时政治会议委员,协同当局专司改革僧制。及大师首下南问,太虚大师即陪同去南安小雪峰寺度岁,返回南普陀,两人还合作了《三宝歌》(太虚词·弘一曲),在海内外佛教界历唱不衰,成为他俩之间道谊的象徽。
  闽南特有的胜缘使弘一大师流连忘返,闽南意外的境缘促使弘一大师萌生终老南闽之想。
  一九三三年小春十月,弘一大师去泉州西门外参访静觉寺,途中于潘山意外发现“唐学士韩惺墓道”。因幼时爱读韩僵诗作,故对其生平记忆犹新:韩惺(八四四—九二三)是唐末爱国诗人,西安临潼人。曾中举进士,出仕翰林学士。因抗逆权好,屡遭朱全忠眨斥,遂三召不出,终身不仕。晚年应闽王王审知之召,人南安招贤院学佛修禅而终。令大师大为感慨的是:本人自幼歜仰韩惺刚正爱国的一生,今“五十年后七千里”外“遂获展其墦墓”;又本人晚年遁居弘法所在,竟是当年韩惺避居修禅之地。恩彼及己,萌生终老南闽之想。
  一九三五年夏,大师自泉州乘船渡海移居净峰寺。但见净峰山灵水秀,民风古朴,一如世外桃源,即在李拐仙像前题书对联云:“是真仙灵,为佛门作大护法;殊胜境界,集僧众建新道场。”继而想耙澫益大师三十三岁人灵峰即题渴云:“灵峰一片石,信可矢千秋。”表示“终弗与易一,愿终老于是。对照自己“年已五十又六一且“老病缠绵”才人净峰,故见其地“峰峦苍古,顿适幽居一,亦表示愿“终老于是矣!”
  潘山之行与移居净峰,终于促成大师发愿终老南闽。一九三八年秋,大师避难至漳州瑞竹岩。曾就丰子恺函邀移居桂林,表示终老南闽不愿他去。复信云:
  “朽人年来芒态日增,不久即住生极乐。犹如夕阳诠红绚彩,瞬即西沈。吾生亦尔,世寿将尽,聊作最陵之纪念耳!缘是不克他注,谨谢厚谊。”
  五
  一九四二年六月,弘一大师终因“精力不支一,“难胜长途舟车之劳”,先婉谢漳州弘法前约,复婉谢永春普济寺之请;改受叶青眼之约,偕同妙莲法师移居泉州不二祠温陵养老院晚晴室,与全院老人“共结一百二十天因缘”。
  一到养老院,大师即向院方提出:逐日饮食,可与诸老人同样供养,每日两碗疏食已足,与住院老人共度清苦生活。他又致函善友向外界宣布:余“老态日增,精神恍惚,现在结束一切,谢绝缘务,闭关静养。一倘有人问及,“乞以“闭门思过,念佛待死”八字答之可耳!”从此与外界隔绝,进入“人生之最后”。
  “人生之最后·”是出家人毕生修持之自我总结。当年大师曾以此骂题,在厦门妙释寺发表演讲,主张“病重时,应放下一切,专意念佛,一心希冀住生西方。”并引用古诗“我见他人死,我心热如火,不是热他人,看看轮到我。”告诫僧众,务须及早准备往生资粮。
  九月二十四、二十五日,应叶青眼之请,分别在开元尊胜院及温陵养老院宣讲《八大人觉经》与“净土法要一。大师以现在青年在西方诸国留学,届时学成回国报效,比喻出家僧尼专心念佛祈求生西,届时发愿重来,令全场数百名听众回味无穷。继为晋江县中学生书写《华严集联》——“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共百余福。
  十月二日,应请为转道、转逢二上人书写大柱联各一副。由于连日劳累,衰病骤发。午饭后,自感体力不支,告妙莲法师云:“今日身体发热,精神不好。”⑩至晚熟度增高。
  十月三日,早午二餐均吃粥,仅食常量一半。
  十月四日,为履前约,早餐后负病为晋江县中学生续写字福。
  十月五日,早午餐改吃稀粥,仅食常量四分之一。食毕仍坚持磨墨握管写字。
  十月六日,宣布断食,只饮开水,拒绝妙莲法师延医、服药、进食之建议。
  十月七日下午五时,取信封自书遗嘱,盖章后交付妙莲法师。内云:“余于未命终前、临命终时、既命终后,皆托妙莲师一人负责,他人无论何人,皆不得干预。”①并口嘱妙莲法师,谢绝外界探望吊问。
  十月八日下午五时,口嘱临终生西事五,委托妙莲法师笔录。
  ㈠在已停止说话,及呼吸短促,或神志昏迷之时,即须预备助念应需之物。
  ㈡当助念之时,须先附耳通知云:“我来助念。”然后助念。如未吉祥卧者,须待改正吉祥卧后,再行助念。助念时诵《华严经·普贤行愿品赞v,乃至“所有十方世界中”等正文。末后再念“南无阿弥陀佛”十声(不挝木鱼,大声缓念)。再唱回向偈,“愿生西方净土中”乃至“普利一切诸含识”。诵念之际,若见余眼中流泪,此乃“悲欣交集”所感,非是他故,不可误会。
  ㈢察门窗有未关妥者,应关妥锁起。
  ㈣人龛时,如天气热者,待半日后即装龛;凉则可待二、三日装龛。不必穿好衣服,只穿旧短裤,以遮下根即已。龛用养老院的,送承天寺焚化。
  ㈤待七日后再封龛,然后举火。遗骸分为两坛:一送承天寺普同塔,一送开元寺普同塔。在未装龛以前,不须移动,仍随旧安卧末上;如已装入龛,即须栘去承天寺。去时带常用小碗四个,填龛四脚,盛满以水,以免蚂蚁嗅味走上,致焚化时损害生命——应须谨慎。再则,既送化身窑浚,汝(妙莲法师)须逐日将龛脚小碗之水加满,为恐水干去,又引起蚂蚁嗅味上来故。
  十月八日下午五时,又口嘱温陵养老院董事会事四,委托妙莲法师笔录代达。
  ㈠请董事会修台(过化亭破损部分)。
  ㈡请董事会对老人开示净土法门。
  ㈢请董事会议定:住院老人至八十岁,应举为名誉董事,不负责任。
  ㈣请董事会审定:湘籍老人因已衰老,应改为庶务(自己虽乐为助理冶圃责任),以减轻其负担。
  十月八日,手书八致李芳远信》宣布诀别。表示“近来病态日甚,不久当即往生极乐。”提出“未圆满诸事,深盼仁者继成之——则吾虽凋,复奚憾哉。”
  十月九日,整天噤口不语,独自诵念“南无阿弥陀佛”。
  十月十日上午,为黄福海题写纪念册二,并书赠澫益大师警训作座右铭。内云:“以冰霜之操自励,则品日清高;以弯窿之量容人,则德日赓大;以切磋之谊取友,则学问日精;以慎重之行利生,则道风日远。”下午手书字福“悲欣交集”付妙莲法师。自此封笔。
  十月十一日上午,转尘上人偕传贯、寿山法师一行,自承天寺抵不二祠晚晴室问疾,大师托辞不见。谓:“见余身心无益,不如为余诵《法华经》回向。”即嘱妙莲法师写回向偈云:“若未应命终者,愿病速得痊愈;若已应命终者,愿身无痛苦,正念现前,速得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十月十二日下午,因断食一周,拒绝医药,病体垂危,命终在即。妙莲法师苦劝大师一面念佛一面进药。大师谓:“常人多劝我住世。你是明佛法的人,不应当作此想!你要好好帮助念佛,等我生西方以隆,乘愿再来,一切度生事都可完满成就。所以劝我住世者眼光太短,不如生西再来!”即嘱妙莲法师关上房门。及晚,名中医王拯邦自南安长福寺日夜兼程赶达温陵,哀恳大师诊治,大师多次婉谢。复经妙莲法师一再恳求,方允“特别会见一。诊断毕,问明大师业已断食八天,王拯邦开服凉润生津汤药。大师乃说《十诵戒》文。
  十月十三日晨七时,王拯邦抵晚晴室复诊。因见六师答话时精神略有好转,乃劝进牛乳少许。午后三时,王拯邦再入卧室观察,见大师精神有减,皮肤微热,乃嘱按原处方眼药。及晚七时三刻,传贯法师赶达温陵,即由妙莲法师陪同抵卧室。发现大师呼吸急促,精神大减,预知不祥。妙莲、传贯两师当即决定:一面派人去泉州开元寺教请王拯邦、寿山法师速来现场磋商,一面留驻卧室准备临终助念《华严经·普贤行愿品》与“南无阿弥陀佛”圣号。至晚八时,一代高僧弘一大师在吉祥卧中于温陵养老院晚晴室安然圆寂。随身携有出生时异鸟人室所遗之树枝一根,因被生母视为异徽而终身不离。待王拯邦偕寿山法师赶达晚晴室,未及晤见大师最俊一面。妙莲法师随即关锁晚晴室门窗。自翌日起,由泉川诸寺佛弟子为大师遗体焚香、献花、礼拜。
  六
  弘一大师于温陵养老院圆寂的消息传出后,在泉州佛教界引起震动。人们惊叹法梁顿折,众生无依!这是中国佛教界无可弥补的重大损失。为了筹办大师生西后事,妙莲法师会同泉川佛教界磋商决定,宣布成立“弘一大师生西纪念会”。复以“受学门人”名义,与“弘一大师生西纪念会”联名发布《弘一老法师讣告》,宣布“重兴南山律学第十一代大律祖演昔于国历十月十三日晚八时在泉州温陵养老院之晚晴室安详西逝。兹订十月十五日下午三时奉送灵龛往承天寺安座,二十日荼毗。一越年一月二十日“百日周期在城大开元寺举行纪念大会。”
  十月十五日上午,妙莲法师于晚晴室擦洗大师遗体,穿上破旧衣眼,盘起双腿,扶人鑫中。宠前供有香花水果。下午三时,妙莲法师在温陵养老院主持起龛仪式。先由众法师齐诵《华严经·普贤行愿品》,继由承天寺方丈转尘上人手擎尘子,当众宣说《起龛偈》:
  “彼此论交将十年,恰如白日历青天。
  原来是老婆心切,错看作友谊缠绵!
  恭维南山堂上弘一大律祖,原籍平湖,生长天津。当年负藉中外,雅誉三绝。自虎跑染萝以来,发愿宏律,兼阐净宗,振南山坠绪,继印(光)老遗风,可谓僧海导师,法王臣子。晚年与我闽南缘结偏重,而蒙法雨之恩者有烦皆治。正冀大宏法化,力挽颓风,何期慈航返桌,遽尔西归?徒使人天兴悲,薄海垂泪!即今送行一句:汝今先去见弥陀佛……起!”
  “起”声刚落,在场恭候的青年佛徒,便向遗体顶礼,而后台力抬龛。出龛仪式开始。由泉川不二闹起程,经中正街,再折回承天寺,全程五华里。送龛者有泉川、晋江、南安、惠安、水春等地缁素二众,共一千余人。途径中山公园,惠安县长石有纪(浙一师门生)会同商会代表曾词源赶达送龛现场。一路上,香个缭绕,众口念佛。街道两旁,挤满各阶层民众,或念佛悲叹,或设祭致哀。下午五时,灵龛送达承天寺。
  十月十六、十七、十八日,妙莲法师于承天寺灵龛前设座,安排寺众日夜轮流念佛。并留驻现场,向龛脚四碗添水。
  十月十九日上午十时,闽南佛教界代表在承天寺大师灵龛前举行祭奠仪式。由转道、圆瑛、转尘、转逢、瑞今、常凯、广义、广净一行代表闽南佛教界致祭云:一呜呼!苦海筏沉,孺失慈母,伏愿再来,广度群迷,同出苦轮。”由伍泽民、朱诗远一行代表温陵养老院致祭云:“极乐世界多一箅菩萨,娑婆世界顿失一位大导师!”由叶青眼率泉州开元慈儿院百余儿童致祭宣读挽联云:“叹我公毕生修持僧伽志行,力求圆满,堪称一物无遗、寸丝不苟;信温陵此日各界人士心情,所护教益,应似千江印月、万木迎春。”由林奉若代表永春普济寺致祭云:“律租降世,重兴毗尼,庄严功德,旷代所稀。龙天赞叹,缁素皈依,惟愿再来,广度众生。”
  十月二十日晚,泉州佛教界假承天寺隆重举行大师灵龛茶毗盛典。现场围满缁素诸众,直到揍式开始前,仍有敬仰者纷至沓来。如李芳远,即自南安培安中学赶达。晚七时,盛典开始。首由众法师在灵龛前焚香献花,齐诵《华严经·普贤行愿品》,而后率领全场诸隶念佛。复由转尘上人手擎火炬,当众宣说《化龛偈》云:
  “一日呱呱及成人,阿谁免此一炬薪
  所幸吾师有本领,劫火洞时现真身。
  恭维一公法座:既以宏法利生为己任,故一举一动凡有利于众生者,莫不尽量牺牲——尤以舍身殉教为矢志。吁!师之德业道风,可与日月永曜于天地间!即此殊胜功勋,为师生西操券而有余。且道即今一炬之下如何酬我……且听偈来:
  三昧真火,烧此妄身;
  妄身既了,火亦不真——烧!”
  偈声一落,转尘法师便向化身窑举火。一刹那间,六师灵龛著火焚烧,全场四众恭敬围绕。途中忽有一道火光从窑门僚出,冲天而去,异彩纷呈,掹捷无比!全场震惊,齐声诵佛,共祝大师乘愿再来,救度众生。遗体焚化自八时起,至十时余化毕。翌日晨,妙莲法师在现场捡拾灵骨,分装两坛,外加标封,分送泉州开元、承天二寺供养。至百日期,妙莲法师在碎骨灰中捡得舍利一千八百余颗。足证大师苦修砹定慧之忍力,功德非常!
  七
  弘一六师由名士而艺术家而高僧的一生,在许多领域均作出了常人难以企及的成就。其建树可当之无愧地写人中国近代文化史、艺术教育史、佛教史。功绩卓著,不可磨灭,绚烂之极,可敬可颂!因而自圆寂之日起,人们便以种种方式纪念缅怀六师,以此表达内心的敬仰之情。
  一九四二年十二月一日,泉川佛教界于后寮朵莲寺举行大师生西“七七周期”追悼大会。到会者有瑞今、广义、寿山、妙灯、叶青眼、曾璧奎、徐宏智等各方人士,另有男女缁素百余人。由转尘上人率众主祭。由曾璧奎宣读祭文,悲怀大师“舍我而西去一,一如“孺儿失母,日夜哀慕”,祈愿大师早日“重来一再“作宝筏慈航”。
  一九四三年一月二十日,闽南各界代表于泉川大开元寺举行大师生西“百日周期”追悼大会。到会者有转尘、瑞今、广义、常凯、寿山等法师,另有泉州指挥官陈重、惠安县长石有纪、晋江县长陈石、泉川地方法院院长曾璧奎等来宾共五十余人,还有各地缁素四百余人。由陈重主祭,石有纪、陈石、曾璧奎陪祭。陈重在宣读祭文时悼念大师云:“伟大人格,与日争光,风世励俗,令人崇尚。”“眼前灾劫,正待救方,何期遽去,极乐莲邦?”
  一九四三年十月,为纪念大师圆寂一周年,上海各界人士成立“弘一大师纪念会”。即以纪念会名义编印了《弘一大师永怀录》,内收各方人士怀念大师之诗文。夏丐尊在序言中指出:“集中作者不尽为佛徒。其所仰慕者:或为师之气宇,或为师之才艺,或为师之德行;其与师之关系:或为故旧,或为师弟,或则竟无一面之缘,徒以景仰师之高风亮节致其私淑之忱于不自知者!”
  一九五四年一月十日,为纪念大师圆寂十一圊年,由丰子恺、钱君匐、章雪村、叶圣陶施资,马一浮规画,黄鸣祥监理之“弘一大师纪念塔”,在杭州虎跑寺举行落成典礼。塔内供有泉川承天寺提供之部分灵骨。丰子恺、钱君匐、堵申甫、朱云彬等各方人士出席了落砹仪式。全体绕塔行礼,吟诗唱和。马一浮特赋《虎跑礼塔诗》记事抒怀:
  “扶律谈常尽一生,涅槃无相更无备。
  昔年亲见披衣地,此日空余绕塔行。
  石上流泉皆法雨,岩前雨滴是希声。
  老夫共饱伊蒲馔,多愧人天兽食情。”
  一九八O年十一月二日,新加坡佛教总会假弥陀学校礼堂举行大师诞生百周年纪念大会。到会者有国务政要与各方嘉宾千余人。大会由佛总主席宏船法师主持。由匿洽法师致词报告大师生平,高文显用汉、英语口译。礼堂正中,悬挂有名画家徐悲鸿之大师造像;两旁挂有大师生前所题书之对联:“南山律学已八百年湮没无传,何幸遗编犹存东土;晋水僧园有十余众承习不绝,能令正法再住世间。”凝视著遗容遗联,与会者无不对大师表示肃然起敬。
  一九八O年十二月,中国佛教协会假北京法源寺举行“弘一大师诞生百间年书画金石音乐展”。包括大师之照片、书简、金石、音乐、绘画、著述等,以及遗墨五百余件,共分三大室陈列。由中国佛协会长赵仆初居士主持开幕式。中外嘉宾,济济一堂,共赞大师守艺超群。真迹《华严集联》、《佛说阿弥陀经》等,更被叹为观止。赵仆初欣然命笔,特赋《弘一大师诞生百周年纪念诗》,概括了大师“华枝春满,天心月圆”的一生。诗云:
  “深悲早现茶花女,胜愿终成苦行僧。
  无数奇珍供世眼,一轮圆月耀天心。”
  摘自《慧炬》338-33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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