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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晋南北朝的佛教与中国文化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高祯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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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魏晋南北朝的佛教与中国文化
  本文荣获纪念范道南奖学金高祯霙
  一、前言
  佛教是宗教,也是哲学,引导著人们探寻人生宇宙的真谛。它不是神道,更不是迷信,它是真实而有价值的哲学思想。
  可惜的是,很多自称为佛教徒的台湾民众,受到神怪、道士或迷信的影响,只能说是夹杂神道的佛教信仰,并非真正信佛拜佛。纯正的中国佛教文化,一方面富有原始佛教的精神和敦义:另一方面又富有中国文化创新和融会的精神,融人整个中国昀各层面,尤其在哲学思想上。唐代各宗派,如天台宗、禅宗等,都富有极高远的境界,在宋明理学上,又开创出另一个新面貌。
  本文想探究佛教与中国文化的关系。佛教在中国的历史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期佛教初输人中国,以后汉为中心,约当西元第一、二世纪,这时期的佛教对中国影响并不大,只能说是外来的文化。第二期是瑰晋南北朝,约第三到第六世纪,佛教逐渐兴蛊起来,成为中区文化,这是承先启后的重要时代。第三期以唐朝(西元六—九到九〇七年)为中心,佛教大蛊,加人中国文化的核心部分,成为有力而创新的内区文化。
  由于篇幅听限,本文只讨论第一期和第二期的佛教发展情况及其对中国文化的影响。
  二、佛教的输入
  ㈠佛教输人中国的原因
  中国在佛教传人之前,文化发展已经相当发达。从传说中的五帚、尧、舜,直到夏商周三代,段墟甲骨、铜器、铁器的古物出土,都可以证明中国文化有相当自主而系统的承脉。昕谓“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屏诸四夷,不与同中国”,都充满了文化的优越感,汉朝又是声威远播的时代,佛教这个外来文化能整个融人中国,甚至影响住后千百年,发展出属于中国的佛教,实非偶然。
  第一,佛教发源地的推动,印度高僧越山航海的传教热忱。其中,尤以印度摩揭陀国阿育王(西元前二六四年~二二七年),继承孔雀王朝的正统,更是佛教的保护者,派遣高僧分赴叙利亚、埃及、锡兰、西藏和印度全境,传播佛教,对后世影响深远。佛教也就随著高僧的脚步传遍西亚、中亚各国,最后来到了中国。
  第二,交通的便利。古时交通和传播异常不便,后经汉武帝时张骞通西域,出使大夏,身历大宛、月氏、大夏、康居四国,甚至葱岭以西的奄蔡、安息、条支、黎轩、身毒五国,葱岭以东的乌孙、于阗、楼兰、车师五国。匈奴降伏后,各国使节往来不绝,于是西域五十余国,几乎无不与中国发生直接或间接的关系,中西交通也因此大开,较古昔更为便利。当时西域已经有许多佛教国家,张骞闻身毒国有浮图教,即为佛教。东汉明帝与和帚时,班超征服西域各国,更架起中西、中印之间的桥梁,文化交通更为方便。
  第三,魏晋时代,五胡南移,元瑰入主北中国,北方胡族多信佛教,于是带进大批信佛的胡人,当时边境胡汉杂居,佛教便渐渐深入民间生活而成为正式的信仰。
  第四,虽然中国本身有自己的哲学思想,但在佛教输入时,儒学已混合了阴阳五行和谶讳之学,成为有宗教意味的学术,与民间追求神秘境界和超现实的心理相通。同时,汉代哲学也有宗教迷信的一面,讲趋吉避凶,当时的道教兴起,也讲吐纳守一,吃药飞升以廷寿命,混合了先秦方士的思想。佛教在这样的思想和时代背景下传入中国,它所提出的人生观、因果关系,不生不减和极乐世界等思想,系统严密,仪式隆重,足以填补当时以谶讳、神秘为主的思想空虚。当时的中国人并不真正了解佛法,只把它当成民间信仰,以为佛就是中国所谓的神或超人,将佛教夹杂在中国原有的信仰和思想文化中。
  ㈡佛教的输人与流布
  佛教输入中国的时与地,有多种不同的说法。有人以为最早可能在周朝末年。例如《列子》说:“孔子曰:丘闻西方有圣者焉,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荡荡乎人无能名焉。”说明周末已知西方有圣者。又如,《历代三宝记》引《朱士行经录》说:“秦王政四年(西元前二四三年),西域沙门室利房等十八人始赍佛经来华。”《魏书》释老志也说:“按汉武帚元符中(西元前一世纪中),遣霍去病讨匈奴,至臬兰,过居廷,斩首大获;昆邪王杀休屠王,将其众五万来降。护其金人,帚以为大神,列于甘泉宫。金人率丈余,不祭祀,但烧香拜佛而已。此则佛道流通之渐也。及开西域,遣张骞使大夏。还,传其旁有身毒国,一名天竺,始闻有浮屠之教。哀帚元寿元年(西元前二年),博士弟子秦景宪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浮屠经,中土闻之,未之信了也。”(注一)汉明帚求法的故事更多,大概来说:明帝因梦见金人,知道西方有佛,因而遣使到西域求法。使者在印度取得经像以后,并邀请两位印度高僧来华,在洛阳建寺译径,《四十二章经》即为当时昕译。
  另外,在东汉桓帚时,有两件大事与佛教有关。一是帝王已信佛;《后汉书》载襄楷上疏桓帝,说“闻宫中立黄老浮屠之祠”。二是佛教的译经运动已正式开始。根据《高僧传》记载,安世高,安息人,名清,桓帚初年到中国,译《安般守意经》等经论三十九部。为安世高任笔受者,有临准人严佛调,敏而好学,自撰《十慧经》一卷。(注二)在东漠灵帚、献帚时代,译经的人更多。以上所举佛教进入中国的时代,从春秋至汉末,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其中,以东汉明帝时代最为可信,这些故事虽然缺乏历史的确切性,却不能说没有文化的真实性。
  至于最初佛教输人的地点,向来治佛教史者,总以为佛教经西域陆路传人中国,先盛于北方。康僧会则由交趾人吴,为江南有佛教之始。初期东来的西域高僧,以大月氏、安息和康居三国最多。安息善海上贸易,安士高行迹逼达九江、会稽、广州一带。至东汉,日南檄外从海外兽贡,会稽、交趾均有海上贸易,交趾牟子著论为佛法论辩。故初期佛法输入中国的交通有二:一为西域道,一为南海道,南海道之开辟,或更在西域之先。伯希和曾说:“旧日传说或以佛教轮入,事在哀帚元寿元年(西元前二年)(注三),或以事在明帝永平四年;十八年间(六一至七五),皆属传说而非史实。《后汉书》天竺书传,志明帝感梦事,亦为传说之一种,殆出袁宏《后汉纪》,亦非实录。是欲寻究佛教最初输入之故实,应在南海一道中求之。”(注四)可知,南海道是佛教输入的要途,南海的交趾,犹如西域的干阗。
  佛教输入初期,多流行于民间,汉代上流社会人士,如楚王英、汉明帝、桓帝等人因好黄老术,于是兼及浮屠。在帝王、大臣的推广下,使得佛教的流传加入了强有力的力量。文人学士如襄楷、张衡,擅阴阳术数,略为述及佛教,其它如北方的安世高、支娄迦谶等人大规模译经,南方则有笮融大起佛寺,会者万人,到了东汉末期,佛教才渐渐在民间流行开来。
  三、佛教在汉魏晋南北朝时代的发展
  ㈠、汉代佛教的发展
  东汉以后,在思想方面,由汉武帚时代的极端耸儒,变为崇尚佛老的宗教观。
  一、方术性的佛教
  自汉以来,中国社会普遍形成神仙方术的信仰。佛教初人中国,多为口传,国人实难以了解佛法的真义。再加上与道教互相混杂,彼此演进,信软和传教者未能把佛道二者分清,多视为同一源流。远自西域来到中国传教的僧侣,都具有特殊风格,那种叹礼佛像、烧香、诵经的态度,引起中国民族的注目和好奇,在当时的中国人看来,他们是神仙谶讳的方士。事实上,他们如果不能抱持本土化和现世化的态度,也就无法在中国传扬佛教。(注五)
  二、轮回性的佛教
  东汉,中国除盛行儒家思想以外,道家的清静无为和生死观、佛教的空性和轮回因果论,都顿有相应之处。《后汉书》西域传说:“奉浮屠,不杀伐。一“此道清虚,贵尚无为,好生恶杀,省欲去奢。”(注六)“浮屠所载,与中国老子经相出入。”(注七)故汉明帝永平八年(西元六五年)诏云:“楚王英诵黄老之徽言,尚浮屠之仁祠,洁斋三月,与神为誓,何嫌何疑,当有悔吝!其还俗以助伊蒲塞桑门之盛馔。”(注八)楚王英喜黄老之学,尚浮曙斋戒祭祀,这是附庸于鬼神方术,也是受到佛教轮回因果论的影响。
  三、道德性的佛教
  佛教初来中国,正是儒家极盛的时期,难免受到儒家的攻击或排斥。来华传教的胡僧,对儒家的学术思想一窍不通,只赖宫廷贵族挺身而出,为其辩护。袁彦伯在《后汉记》中说:“其叔以修善慈心为主,不杀生。”嗣后,儒家认为佛教的慈悲与孔子的仁恕之道相契合,昕以当时的佛教只著重伦理道德方面的阐扬。
  ㈡魏晋南北朝佛教的兴盛
  佛教虽在汉代传人,但其建立和兴蛊,却是在东晋时代,加上南北朝时的推动,终于发展出中国的佛教。
  一、高僧的贡献
  汉代以后的佛教,成为新思潮,许多印度和西域的高僧涌进中国,出家的中国人也逐渐多起来,更有不少中国僧人前往西域和印度求经。
  在中印文化的交流运动中,第一位代表性人物是晋初的法护。法护本名昙摩罗刹,月支人,世居敦煌,从小出家。他发愤到西域求经,得到一百五十六部梵经,带回长安。他勤谨翻译,并和清信士聂承远参正佛句,达到弘达雅畅的地步。接著,惠帚时印度僧竺叔兰和无罗叉也来到长安,译出朱士行在于阗求得的《放光般若经》。这是第一位汉土沙门西行求法所得的第一部梵经。中国重要的译经,实从西晋的法护开始。
  佛教在东晋以前还未兴盛,汉瑰以前也没有人出家,但从朱士行第一人出家以后,已经有了新趋势。东晋时代,帝王大力提倡,中西名僧如佛图澄、道安、慧远师弟和鸠摩罗什等人相继鼓吹,信佛出家的风气大开。
  佛图澄天竺人,本姓帛,晋怀帝时到达洛阳,从石勒征伐,断胜负辄中。军国大事必咨而后行,尊号曰大和尚。石虎僭位,迁都邺,对澄更加耸信。佛图澄专用德行感化胡主,影响所及,《高僧传》说:“道化既行,民多奉佛,皆营寺庙,相竞出家。”(卷十)佛教于是盛行。
  这时,中国出现了第一位大和尚,常山魏道安。道安从小信佛,尝独坐静室十二年,大悟佛教蕴奥。他听到佛图澄在邺,就去见他请教。佛图澄见而嗟叹,道安也大获进益。佛图澄圆寂后,北方大乱,道安率门徒南游,差法太到扬州,差法和等进四川,自己则带徒弟慧远等四百多人到襄阳布教。苻坚取襄阳,得之,迎居长安五重寺·。道安乃订正前译诸经之误谬,开创注释佛经的工作。并著有《僧尼轨范》,《法门清式》等书,提倡戒律,为中国树立新的制度。
  他的弟子慧远,山西楼烦人,俗姓贾,从小好学,博综六经,尤善老庄。避前秦之乱到荆州。东晋太元中,立精舍于庐山,与慧永、道生、佛陀跋陀罗、耶陀耶舍、宗炳等结白莲社念佛。卜居三十年,足不出山,送客以虎溪为界。他一面继续道安静坐参悟的方法,为天分高的人说佛法,一面提倡极简单的念佛方法,使妇孺文盲都可以学佛修行。再加上以结社培养团契精神,强化佛门组织,使佛教更深入民间。慧远和鸠摩罗什同时,一南一北成为两大中心,佛教在中国社会的地位也就更加崇高了。
  鸠摩罗什,龟兹人,博闻强记,精通佛法。苻坚用礼聘道安的方法,迎请鸠摩罗什,因遗吕光西征。吕光破龟兹,得鸠摩罗什,同回中国,时苻坚已死,吕光遂据凉州,国号后凉,鸠摩罗什居凉州十八年,故通晓中国语文。后姚兴征服后凉,迎他进关,于弘始三年(四〇二)到长安。姚兴待以国师之礼,请他译经,他集沙门慧教等八百多人,译经律论三百多卷。其中,最重要的是《大品般若经》,最流行而最有文学影响的是《金刚》、《法华》、《维摩诘主二经。其它如《阿弥陀经》、《梵网经》、《十诵律》、《成实论》、《中观论》、《百论》等,对于后世传戒开宗,都有极大的影响。前人译经,以小乘为多,鸠摩罗什则广译大乘经。前人译经,多用直译法;鸠摩罗什精通梵汉,善于用意译法译成流利的中国话,对于佛教的推广、文学的革新贡献极大。九年后,鸠摩罗什圆寂,门人颇多,法缘鼎蛊,最著名的有道生、僧肇、道融、僧教,号称关中四洁,加上道恒、僧影、惠观、惠岩,合称八洁,三千弟子散布在大江南北。
  上述四人中,佛图澄重感化,道安注经布道,鸠摩罗什译经,分途并进。慧远则组社念佛,既领袖南方僧界,又和北方的鸠摩罗什互通声气。这是早期中国佛教史上贡献页多的四位高僧。
  姚兴是佛教的大护法,使佛教在北魏之前盛行于北中国。姚兴不但迎鸠摩罗什、佛驮耶舍人关译经(注九),又差法显出国求法。弘始三年(晋隆安五年,西元四〇一年),法显奉命和慧景十余人等,自长安出发,由陆路入印度,游历三十余国,得多经律,十二年后,由狮子国(锡兰)搭商船,经耶婆提(爪哇或阇婆),泛海南回国,在青州登陆,到晋京建业,译出《摩诃僧只律》、《方等泥洹经》、《杂阿毗昙心》等经律。姚兴弘法,竟由法头伸张到南方,这是他们两人始料所不及的。
  在法头以前,汉僧西游,仅到葱岭之东,止于于阗,法显是第一位深入印度的中国僧人,著有《佛国记》,是中国第一部印度游记,开展南北朝的佛教运动。
  二、南北同时弘法
  在南朝,刘宋(西元四二O至四七九年)首都建业是译经中心,共译出四百六十七部,超越前朝。最重要的译师是天竺佛陀跋陀罗,华名觉贤法师,于姚秦中到长安,因论道不合,飘然南下,宋武帚待以重礼。他在建业道场寺,将支法领在干阗昕得到的梵本《华严经》译出,工作极为艰巨,又先后译出经论十五部。文帝时,中天竺僧求那跋陀罗(德贤,西元三九四至四六八年),自元嘉十二年到二十年(西元四三五至四四三年)间,译出《楞伽经》、《无量寿经》等七十八部。又有迦湿弥罗僧求那跋摩,在建业寺译出《菩萨善戒》、《四分羯磨》等。元嘉十一年(西元四三四年),立戒坛为僧尼授戒,是为中国有戒坛的开始。此外,疆页耶舍译《观无量寿经》,是净土宗的要典。这些都是译经的代表人物。在义解方面,杰出的人物则有“生公说法,顽石点头”的道生,他是鸠摩罗什和慧远的弟子,提倡“善不受报,顿悟成佛”之说,开禅宗顿教的先河。
  这时,远在西北的河西王沮渠蒙逊也提倡佛法,请中天竺僧昙无谶译出《涅槃经》、《佛所行赞经》等。无谶所译出的《涅槃经》称为“北本”,和南方的“南本”相辉映。南本是文学家谢灵运补订“北本”而成的。
  齐时,有从干阗求法回来的法献和逃避魏武法难的玄畅同为僧主,分住南北两岸,都是可以和齐武帝直接讲话的高僧。玄畅是第一位善于演解《华严经》的中国人,法献与达摩摩地共译《妙法莲华经提婆达多品》一卷。又有中天竺僧求那毗地,在建康正观寺,译出《百喻经》、《十二因缘经》、《须达长者经》等。
  梁(西元五〇三至五五七年)武帝笃信佛教,尝率群臣道俗二万余人发菩提心。普通元年,公元五〇二年,在宫里受戒,自太子以下跟著受戒者四万八千人,当“神灭论”争辨激烈的时候,他也撰文弘法,又曾经三幸同泰寺舍身求福,为守杀生戒,甚至宗庙祭祀用的牲牢,都改用麴制,又诏天下诸郡建五级浮屠,南朝崇佛,以梁为最。
  陈武帚(西元五五七至五八九年)也幸大庄严寺舍身,群臣奏请乃回宫。当时讲经的风气已盛,东西两寺,自晋以来,僧常万数,有不少善于讲经的名僧。讲经风气自朱士行开始,经晋人的提倡,到北朝而大盛,西天竺僧真谛三藏(拘那罗陀)来陈,翻译六十四部经,介绍无著、世亲的大乘教义,是唐玄奘的先驱。
  北朝的佛教运动,规模更加宏大,后魏(西元三八六至五三四年)太武帝减北凉取凉州后,不少佛教徒跟著大规模迁移内地。又取夏,得僧惠始来京师,教导士民,佛化隆盛。后因道教的攻讦,致下诏焚寺杀僧,发动佛教史上“三武一宗之厄”的第一“武厄”。但文成帚又兴佛法,并建筑大同云岗石窟,为佛教留下伟大的艺术品。孝文帚初年,约为宋的末年(约西元四七〇至四七五年),来了一位冠盖全魏的大禅师——菩提达摩。他从南天竺泛海到广州,这位苦行高僧或许看不惯南朝金粉,才决定离宋入魏。他在中国住了将近五十年,在北方的时间最久,“随其所止,诲以禅教。”他的禅教“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他用“凝住观壁”的方法修行,所以有“面壁九年”的传说。
  当时的人,对达摩似乎不很注意。最引人注意的是,孝文帝七发佛教兴隆的诏书,又刹度不少僧尼,建造不少寺院,并礼敬道登、道顺、惠觉等高僧。宣武帝命菩提流支在太极殿译《十地论》,当时从西域到洛阳来的胡僧有三千人之多。孝明帝时,宋云、惠生到北印度取得一百七十部大乘经而还,以之流布国内。当时有佛典四百十五部,寺院三万余,僧尼约二百万人。杨衍之《洛阳伽蓝记序》说,佛寺在晋永嘉时只有四十二昕,到他的时候(北魏),单以洛阳一地而论,已经有一千余寺,可以想像佛教在北魂时代的盛况,以及佛教从晋到魏期间的发展速度。
  佛教在北齐继续发展,文宣帚迎佛陀道房的弟子僧稠到邺都,受菩萨戒,断酒禁肉,放生禁屠杀。不幸,北周(西元五五七至五八一年)武帝却诏废寺观四万余区,僧道四百万人悉充军民。
  三、千年的译经运动
  统观这三百年中,除了大众信佛的僧俗人等,有四群重要的知识分子,在领导或赞助这个译经的运动。
  第一,印度西域的高僧,不断地东来。
  第二,中国高僧继起,发愤西行,求正知见。
  第三,帝王的提倡,有些国王礼敬僧人,至于一沙门不拜王者”的隆重。例如昙无谶到北凉,国主沮渠蒙逊大为欢迎,留他在臧姑译经,北魏得到消息,也抢著请他。昙无谶很有意走一趟当时的中国文化中心,但沮渠蒙逊不答应。不久,昙无谶决心辞职,说要回印度去,沮渠蒙逊只好让他走,但最后却将他剌死。可见当时一般国王是真把出家众当作一宝”。
  第四,知识界的领袖,也多参加这个运动。曹植每读佛经,以为至道之宗极,他还自制“转读七声升降曲折之响”的佛咀。陶潜、谢灵运、范宁等名士,都与莲社往来,据说慧远在庐山结莲社,陶渊明常到社里走走,但到了社里又“便攒眉回去”,似乎觉得儒家与僧人臭味总不相投,心中有昕不甘,但“攒眉回去”后,隔了几天他又夹到莲社,可知连陶渊明也抵抗不住佛教的吸引。其它如孙绰,齐的孔稚圭,梁的刘勰、沈约、王筠、陆云、王僧孺、刘孝标,陈的徐陵、江淹,北齐的颜之推、卢思道等,都是孔释兼弘的文学家。佛教的声动朝野和牢笼人才,概可想见。
  这个文化运动有一个中心事业,就是大规模的译经。中印高僧都有远大的眼光,知道译经是传教的首要工作,更是建设中国佛教的基本工作。他们译经的态度非常认真,往往一译再译,有些重要经典甚至重译十次以上。在中国佛教的一千年译经史上,两晋南北朝是个中坚时期。三百年中,西晋译出三三三部,东晋二(八部,宋四六五部,齐二一部,梁四六部,陈四十部,北魏八三部,北齐八部,北周一四部,加上五胡诸国的译经,共计译出一四二〇部,三七四五卷。北起以前译的数目多了三倍多(注十),和现在“大藏经”一九二(部,八四二(卷相比,则部数相仿,卷数半之。加上鸠摩罗什空前的译艺,文质彬彬,确是一代不朽的盛业,佛教巩固的基础。佛教在中国,像雅各王版的圣经之于英美一样,自然流传得广而生根得深,进一步加人中国文化的核心部分。
  四、佛教对中国文化的影响
  ㈡佛教对中国文学的影响
  一、声韵学方面
  因为中国文字非标昔字母,所以中国人对于语音的研究与分析,有时不免感到困难。但在历史上有二个时期,因受外国人标昔方法的影响,使中国人在审晋方面,有特别的进步。其一,即是后汉到唐,由于佛教的输入,佛经的翻译,印度拼晋文字,如梵文等,也随之传人,因而使中国的音韵学产生辉煌的成绩。其二则为明季至现代。
  佛经的翻译,刺激了中国文学改革,从诗文的意境到文体的改变,在魏晋南北朝时代都产生新的气象。梵文字母的翻译,需要区别长短昔,但当时的声韵条件都一样,同一字可译成长昔,也可译成短音,只好用声调来区别。于是,由梵文的拼音--华严字母的翻译,而创造了永明四声,反切也因而兴起。此外,还促成韵书的制作、字母的发明、四声的流行、等韵图的创制。例如,现在查字典,看字的读晋就是靠反切,如果没有梵文的传人,中国是否会创造出这个方法,是顿有疑问的。(注十一)
  音韵学的研究和后世诗歌的写作,更有深一层的关系。由于中国文字的反切,由反切而产生四声,由四声而把五言与七言古诗改进为律诗和绝句,而对于每个字句的切韵和审昔,五律五绝或七律七绝都有相当严格的规定。因此,中国的声律音韵,深受转读佛经和翻译佛经的影响,自不待言。
  二、文体与小说方面
  中国人向来主张作文要多读多看,所谓“读破万卷书,下笔如有神”,“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一。中国本来没有文法,但由于佛经的翻译,也将梵文的文法输入了中国,如“八啭声”,即是名词、代名词、动词、助词等,又如佛典中“六离合释”就是梵文文法的一种,只是未能普遍为民间所运用。
  佛教在小说方面的影响更大,禅宗语录和宋儒效焉,实在是中国文学的一大变革。“弹词小说”、“平话一和长篇白话小说的出现,都是由“变文”演变而来的。“变文”来自僧人的“唱导”,法师在讲经后,有唱导,除了讲经赞之外,还讲佛经故事,后来更发展至讲历史故事,变成话本小说。近人孙楷第曾研究唐僧“俗讲”演变成小说的经过。中国长篇小说的开头经常有诗,行文中也常有诗赞,都是源自佛教的俗讲和唱导。
  近乎语体的唐宋诗,如白居易和苏东坡等人的诗,也可溯自禅宗的“颂古”和寒山、拾得的新诗。梁启超说:中国古诗的第一长诗“孔雀东南飞”,是受马鸣大师“佛昕行赞”的影响。唐代禅宗大师,创白话的语录体,说明佛法的要义,因而促成了宋明理学的语录出现(注十二)。明清小说是由平话及拟平话而来,小说中有诗为证的风格、散文之浚以韵文作结束的形式,以及弹词里夹用说白与唱文,也都是受到佛经中“长行”和“偈颂一并用的暗示。
  至于小说的内容,更具佛教色彩。魏晋六朝的志人志怪、唐代的传奇、后来的笔记小说,如《聊斋志异》等书,基本题旨都是谈善恶因果、生命无常。又如《南柯记》、《黄梁梦》、《枕中记v等故事,都表现出生命的无常感;《目莲变文》、《三国志平话》、《醒世姻缘传》等,则强调因果观念。此外,还有报应、神通、轮回、惩奸劝善等主题,数不胜数,甚至一般历史小说、社会小说,也加入善恶因果报应的观念。至如《红楼梦》讲太虚幻景,真真假假,也有佛教的影子。总之,因佛教的传入,使中国小说的题材和内容都扩大了许多。
  另外,由于佛典的翻译,使中国增加了许多新词汇,如“真如”、“无明”、“法界”、“众生”、“因缘”、“果报”等,本为梵语;又如“般若”、“涅盘”、“瑜伽”、“刹那”等,也是从一切经的昔义翻译而来。日本新编的《佛教大辞典》,收录这类词语共三万五千余条,都是由汉晋到唐八百年间许多高僧大德所创造的。语言的功用是在表达观念,增加了三万五千个词语,即增加了三万五千个新观念,由此可知,翻译佛经对我国语言的丰富,贡献有多大。
  ㈡佛教对中国艺术的影响
  一、绘画雕刻方面
  汉代以前,君权高涨,所有美术制作,都以君主的意旨为归依,如夏桀的瑶台倾宫,商纣的鹿台琼室,周代的宫室之美、器饰之富,无一不是迎合当时帝王的要求。后汉以后,佛教传人,中国的艺术,遂由贵族艺术一变而为宗教艺术。建筑从宫殴楼台变为寺塔,绘画虽刻从君臣肖像变为佛菩萨像,工艺从宫廷器皿服饰变为宗教性的佛物法器。这种艺术形态的延续,自汉迄今,虽历代有盛有衰,但观其繁衍嗞长的过程,在中国文化史上,实占有极重要的地位。
  汉明帚永平十一年(西元六八年),建白马寺,绘千乘万骑浇塔三匝图于寺壁,这是佛寺壁画的滥觞。东晋末叶,五胡乱华,各国君主大抵崇尚佛教,如苻坚于建元二年(西元三六六年)命沙门乐僧开凿炖煌石室,雕造石佛,为中国凿窟造像的嚆矢。姚兴也令各县都建佛寺一所,佛教美术因而广为流行。
  北魏拓跋氏以东胡君临中原,主多英武。兴安元年(西元四五二年),文成帝即位,僧昙曜奏请从事大同;云冈石室的开凿,室内凿成无数的石鑫佛像,内部构造,大体中央凿造方塔,四面雕刻佛像,壁间佛龛顶上多作尖圆,佛像的面貌体格和中国人回异,唇厚眼长,鼻梁高直,头丰肩张,挺然雄姿。这是中国虽刻很少见的手法。在佛教未传人以前,中国没有塑像的技艺,于是这些佛像艺术如云冈石室、敦煌石室、龙门石室等,都成为中国北方三大佛教艺术的陈列馆。
  谈到敦煌石窟,数以千计的艺术品更是令人赞赏不已。东南有莫高窟,是大规模的千佛洞。其中第一百二十N洞、洞窟北壁的大型坐佛台下,有魏大统四年建造的铭记;洞内壁画纯为中国式,佛塔则属犍陀罗式系统。北壁佛鑫的左右,绘有象头昆那夜迦,或三面六臂乘牛坐像,或一头四臂乘鸟像,似为密教题材。西壁虽有中印手法的佛像,一面绘有印度式壁画,这种中印度式的佛教美术,逐渐中国化。例如,佛像的衣端部分,西方美术是用浓厚阴影描写,此处则为线画式;天井中央,绘天盖形,虽然样式传自西方,但已中国化。另外,中国佛教造像,每多依据经论,由作者自由想像,予以创造,使用材料也极赓泛。南北朝时代,除在石室内雕刻固定群像外,更有用金、银、铜等材料,虽塑各种移动的佛像。
  在绘画方面,三国时天竺僧人康僧会,从西域带来很多佛像,影响中国的绘画艺术。从魏晋开始,绘画风气大盛,南北朝时佛像画兴起,尤其印度、西亚绘画的方法,随佛教输入中国。西亚画法注重阴影阳面的强烈对照,并常参酌并用,以凹凸画法描写描述佛像,显然不同于中国原来的画法。曹不兴以写佛像画闻名,往往写长五十尺的佛画,运笔如飞,迅速而成。其弟子卫协写佛像,更是栩栩如生,相传他画佛不点睛。后来的吴道子也以画佛著称,人称“昼圣”。
  在艺术理论方面,大乘佛教传人后,禅宗对山水文人画的影响甚大。此外,印度绘画的六技法,和中国也有相通的地方。中国绘画的技术,是否受印度的影响,虽不得而知,但中国画风和佛像画的确有文化关系。
  另外,由于佛教许多碑碣的保存,也为中国的书法,储蓄了许多无价之宝。许多名家字迹,藉著佛教的流传而遍及民间。“鱼山梵哏”是受了佛教梵昔影响的中国音乐。汉代的两种乐器——箜篌和琵琶,也可能来自印度。《法华经》记载有很多乐器,如萧、笛、琴、箜篌、铜铙钹、琵琶等。
  一、建筑方面
  魏晋的佛教建筑,一直影响著中国的建筑形态。佛教的建筑力求艺术化,建筑的布置点缀,庄严、雄伟,都是原始印度佛教的特色。佛塔建筑也为中国建筑推进一步,开拓新的里程。
  白马寺建立之前,佛教虽已传入中国,但并无佛寺的记载,也许是因为早期的佛教建筑都以佛塔为主体。遗体崇拜的哲理,为中国教徒所接受,于是以天竺佛塔的形式重构,而忽略了佛寺。另一原因则为我国建筑原本就已相当发达,因此佛教传来之初,必无新型的佛寺建筑产生,或借于官宅成寺。
  我国的佛寺建筑,除窟洞石寺外,全属固有的木造建筑。这种木造建筑,在佛教输入前,已有二千年的历史,自有其特色。如柱以石为之,柱和柱之间砌砖或石,其上覆石条;柱已有卷杀收分之法,其状如梭;柱础以莲办为饰;斗供是花茎状;昂,漠赋中已有“昂”一词,功用和椽相若;屋顶有四注,歇山均有,坡度甚小;椽有放射形和正椽两种;天花即为方格之藻井,中刻绘莲花。这些不同形式、不同功用的建筑装饰,为中国建筑增添了不少新气象。其后各代佛寺建筑多有演变,且各具特色,著名的有南北朝河南嵩山寺、北齐大庄严寺、隋天宁寺塔等。
  ㈢佛教封中圆哲学思想的影响
  佛教初人中国时,与道术并行;魏晋南北朝,与支学合流;唐以后,各宗派成立,尤为中国思想的表现。
  东汉末期,朝政混乱,黄巾叛起,董卓之变,三国争衡,至晋八王残杀,五胡乱华,胡族入主中原,整个中国的思想哲学,随著时代动乱而起了很大的变化。汉代,无论君臣人民,都已披上神道谶讳之说,任何行事都迷信神仙道术。老庄哲学更是乱世的产物,看破人间种种丑恶,对现实制度不满意,亟想反璞归真、清静无为。佛教适时传入,汉魏晋南北朝的中国思想,无论儒家或道家,都借著形态上的相似,通入佛教,使佛教夹杂在道术、玄学之间。
  王弼、向秀注老庄,注周易,开创六朝玄学的风气,一般学者也以精研老庄周易为时尚。但这些方术和玄学都以道家自然无为的道理为原则,主张天地万物以无为为本。佛教为了脱离方士而独立,开始在各知识分子和君王的提倡下,积极翻译佛经,使中国人了解佛教真义。清谈派的学者,则以人和造物者同体,天地并生,逍遥浮世,与道俱成。于是,佛道声气相通,脱离了神仙道术的思想,并提高了它们的学术价值。魏晋时代,讲佛学者引用老庄,讲老庄者引用佛学;老庄的“无”,即是佛教的“空”、“无我”,二者相辅相成,互为发明。
  唐代,各宗派先后兴起,其思想虽源自印度佛教,却表现出中国的境界和特色。从天台宗,我们可以看到佛教中国化的思想倾向;从禅宗,更可看到中国佛教的最高境界,不复有印度气息,完全融合了中国固有的老庄文化。
  ㈣佛教对中圆科学的影响
  随著佛教的传人中国,中印交通渐趋频繁,印度文化源源而来,除佛学外,还有天文历法、医学工业等。
  一、历法、算术方面
  古印度的天文算术发达甚早,曾受希腊的影响,并进而影响中国的天文学。南北朝时,印度的天文历算已盛行于中国。《旧官书》卷一五八四西戎传日:“天竺国有文字,善天文算历之术。”《隋书》卷三四经籍著录有《婆罗门舍仙人所说天文经》二十一卷。虽然这些书籍已经亡失,仅存其名,但可知隋代已经译出印度天文历法六十卷。
  谈到算术,《隋书》经籍志载有《婆罗马算法》和《算经》各三卷。汉末徐岳撰《数术记遗》一卷,北周甄鸾注释。徐岳之学,得自汉代《历法》作者刘洪。甄鸾是北周时代笃信佛教的数学家,则根据《楞伽经》加以注释。北魏时代,算数博士段绍,其学传自佛教徒。南北朝时,中国算学所受印度的影响有“三等数法”,即万以上之十进,万万进及倍进之法。晋译《华严经》,所举数法为倍倍变之,陈译《俱舍论》,则为“十十变之,百百变之”。中国用十位计数,共有十五位,即一、十、百、千、万、亿、兆、一只、垓、秭、楼、沟、涧、正、载。实际上,亿以上以万数表之,佛教经典中所举的洛叉、俱胝等,其数量计算位,更超过人间所用的数泣,纯属地上菩萨的境界。中国的十六位,从一数起,或为印度古来相传的计数法。
  二、医学、工业方面
  印度医学发达甚早,东汉安上高就是著名的医术者,来华传教之余,开始传入印度医药。梁《高僧传》卷一安士高传谓:“善针(血+永)术,睹色知病,外国典籍,及七曜五行,医方异异术,乃至鸟兽之声,无不综达。 一牟子也说:“佛家有病,而进针药。”故针药实传自印度,后汉时针(血+永)诸术盛行,如涪翁著有《针经诊脉法》传世。晋代葛洪、梁代陶宏景等人的炼丹及五行思想,多少也受了印度医术的影响。
  北瑰时代,西方琉璃传入中国,为国人所喜爱。琉璃为大秦国特产,共有赤、白、黑、黄、青、绿、缥、柑、红、紫等十色。当时中国人对琉璃极为珍视,《北史》大月氏传,月氏商贩京师于是采矿山中,即京师铸之,为琉璃工业之始。此外,中国的熬糖法、葡萄酒酿法等,也都来自印度、高昌。用具方面,汉灵帚时已使用胡床,称为榻,来自波斯,经印度和佛教同时传入中国,汉文的“榻”字,殆由波斯语译音而成。(注十三)中国古代习惯,室内施席而坐,室中施床,上下皆席,入室解屦,没有椅、几等具,至后汉始有,六朝隋唐使用更广,可见其影响。
  在汉以前,中国虽已有邓析、惠施、墨子、荀子等类似论理学的提出(名学),但完整的论理学,却要等到佛教因明学输入以后,才开始建立。
  ㈤其他方面
  在民间生活中,睹博游戏用的骰子来自印度,印度四千年前的吠陀文献已载有掷骰子,印度著名的史诗《大婆罗多》,载有坚阵王因掷骰子而输去妻子的故事。中国则在出上的晋代坟墓中,才见有陪葬的骰子。其他如印度的幻术(变戏法)和舞蹈,都对中国产生影响。印度重视舞蹈,手部的各种姿态称为“手印”,象征着戏剧的内在含义,这种手印与佛教密宗有关;中国戏剧里许多象徽性的动作,可能就是受到这种手印的影响。中国戏剧发展较迟,到元代才发展成熟,著名的“霓裳羽衣曲”,就受到印度乐舞的影响。
  由此可知,中国文化深受佛教的影响。印度文化对我们的影响,不仅表现在宗教信仰方面,而且遍及生活各个层面。中国文化将这股传自中亚、西域各国的外族文化,吸收、融会之后,再创新出属于中国式的佛教文化和艺术。
  五、结语
  对整个中国来说,魏晋南北朝是一个变化最巨大、社会最紊乱、民族最复杂、文化最奇特的时代、在这种背景下所蕴育出来的佛教文化,实具有承汉启唐的重要任务,为中国佛教史上的中流砥柱。在这段期间,中国吸收大量新文化,对它融会之后,再展现出气象清新、光彩夺目的中国文化,实可供今日东西文化互相冲击的参考。
  汉代佛教输入,和明末清初欧风东渐的情形有些相似,起初二者的影响都不大。到了魏晋南北朝,佛教才涌出一股新思潮,和儒道二家并驽齐驱,鼎足而三。近百年来,中国面对西潮的冲击,则引起学术界的文化论争。佛教和西洋文化在中国的发展,都具有主体文化逐鹿中原的态势,但佛教影响中国的,只在宗教、思想、艺术方面,性质比较单纯,不若西洋文化的影响那么复杂。如果我们往以后的历史看,便知开通的唐朝社会,在比较安定的环境中,能接受客体文化深入主体文化的堂奥,促使“中国佛教化”,“佛教中国化”,为中国留下了丰富的文化遗产。
  希望我们能以人类文化学的眼光,来观察汉魏晋南北朝时代佛教在中国的演进和影响,藉以了解中华民族吸收外来文化,发扬光大之,变成一个伟大新文化的经验。

  注 释
  一、梁启超,《佛学研究十八篇》——佛教之初输入。
  二、同注一。
  三、《三国志》魏略。
  四、《北平图书馆刊》六卷。
  五、《高僧传》习禅篇。
  六、《后汉书》襄楷传。
  七、《魏略》西戎傅。
  八、《后汉书》本纪。
  九、译《四分律》,竺佛念笔受。
  十、《释氏稽古录》载“自永平至建安,共译经二百九十三部”。
  十一、《隋书》经籍志:“自后汉佛法行于中国,又得西域胡书,以十四字贯一切昔,文省而义广,谓之婆罗门书,与八体六文之义殊别。”
  十二、梁启超,《佛学研究十八篇》——翻译文学与佛典,第二语法及文体之变化。
  十三、“榻”字译自波斯语TakhTa,原义是帝座、椅等。


  参考书目
  一、梁启超:《佛学研究十八篇》(中华书局)
  二、劳干:《瑰晋南北朝史》(中国文化大学出版部)
  三、《两晋南北朝史》(台湾开明书店)
  四、霍韬晦:“中国佛学的回顾”,《哲学与文化》第四卷十期(民六十六年十月)
  五、霍韬晦:“关于佛教与中国文化答客问”,《鹅湖》第四卷十期(民六十八年四月)
  六、王联章:“略论佛教对中国文化的影响”《香港佛教》第二一三期(民六十七年三月)
  七、蒋维乔:《中国佛教史》(上、下)(庄严出版社)(摘自《慧炬》第3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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