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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凫凫寄幽思——追忆厚学法师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陈慧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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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凫凫寄幽思——追忆厚学法师
  陈慧瑛
  又是春雨潇潇时节,至厦门同安梵天禅寺,古佛蔼蔼,香烟冉冉,梵音依依,山鸟乱啼,红莲含苞吐艳,紫燕来觅旧巢,空门无埃,净地有禅。风吹树影,一袭驼色袈裟飘然而来,窃以为厚学法师又欣然来迎,待定神注视,却已缥缈无踪。呵,曲指一算,故人往生,转眼已是一载有余,虽人天永隔,但心息相通,竟一如法师在世之日。
  结缘之初 已成莫逆
  我与法师初识于36年前。1968年春,正是文革期间,我滞留母校厦门大学等待毕业分配。一日,同窗好友立水先生邀我作故乡同安游,并告我同安县有大轮山,山下有梵天寺,寺中有当家老僧,法号厚学,拟带我去拜会,于是同往。是时大轮山梵天寺一带,已被辟为县革委会机关农场,而厚学法师也被下放,为放牛郎,栖身破庙之中,每日与牛相伴。我们沿田间小径蜿蜒而上,至半山腰,远远望见一年约50的老者,头戴竹笠,身披短褂,脚穿草鞋,拿着叉子低着头,大概是在拣牛粪,旁边跟着三头黄牛。立水用巴掌卷成筒状,用闽南话扬声叫道:
  “当家师,有客人来了!”老僧往下一看,朗声回应:
  “我把牛系好就来!”
  于是,厚学法师拉过牛鼻,将牛绳系于古树上,便健步如飞地赶下山来,带我们到寺里破旧的斋堂,顾不得一身汗水淋漓,忙取暖壶倒开水泡茶,见那茶色莹黄鲜嫩,不像一般茶叶,我还未垂询,法师已热情介绍:
  “这是本寺特产。院子里有几株老桂,每年秋天,将桂花收下晾干,加冰糖密封起来,就成了桂花茶。”
  抿一口清茶,果然花气袭人,余甘满口。在那人妖颠倒的年代,法师尚有如此淡定的情怀和与自然交融的雅趣,令我钦服[
  是日中午,法师留膳,无非粗瓷大碗,山蔬野果。法师陶陶然,谈及梵天寺始建于隋朝,为八闽最古老的寺庙之一,原名兴教寺,有庵七十二,宋熙宁二年(1069年)改名梵天禅寺,朱熹曾题其法堂: “神光不灭,万古徽钦”。元代毁于火,明洪武十三年无为僧重修,有金光殿、天王殿、大雄宝殿、法堂、文公书院、仰止亭、魁星阁、钟鼓楼等建筑群落,气派恢宏,蔚为:隆观。千年以往,高僧辈出,雅士云集,香烟不断。唐代黄蘖、慧日;五代道丕、观志;明代无为、法相;清代实韬、无疑;现代会泉、会机诸高僧名师,均先后住持该寺,弘一法师也曾云屐涉足,故尔梵天寺声名远播。1918年,军阀张树成纵火,殿堂焚烧大半。文革开始,幸存的古建筑又被破坏殆尽。说到此处,法师无限感伤:
  “原来庙里大佛顶天立地。据说当年佛指掉下一小节,请工匠来修,竟用了满满一簸箕土,你看那佛像有多高大!可惜呵,一破四旧,造反派用绳子套住佛头,硬是拉倒毁弃了]”
  说话间,厚学法师提到寺庙后山上有紫阳书院,是后人为纪念当年在同安当主簿的大理学家朱熹而建的;传说乾隆皇帝下江南,也曾在庙后山崖留下碑铭石刻;解放后,担任东海舰队司令、国家交通部长的同安新店人氏彭德清将军,解放前在附近从事地下党工作时被捕,潜逃出狱后,为躲避敌人追捕,也曾跑到梵天寺金刚宝殿。当时,就是厚学法师为他敲掉脚铐,让他远走高飞。
  问及法师家山何处,答日厦门鼓浪屿,俗家姓洪,名德操,13岁出家,属童子僧。信马由疆,拉杂谈来,已是日影西斜。破庙握别,我与立水,已步出数十米,回头一望,犹见法师,拱手肃立,相送于山门之外。
  积沙成塔 重修古刹
  再与法师相见,竟是我江南塞北飘萍转絮归来的20年后。1988年春,依然是桃红柳绿季节,我与新加坡华侨、同乡纪甲城夫妇一起到梵天寺。此刻已是拨乱反正后,法师也年逾古稀,容颜依然清癯、身骨依然硬朗,只是身披袈裟,手持念珠,慈眉善目,已非当年放牛郎模样。深深唱诺一声“阿弥陀佛”之后,法师相待依然是当年的桂花茶。只是法师居处,依然并非梵天本寺,而是位于古刹旧址之旁、昔日七十二庵堂之一的小庙龙山寺,庙里的佛殿连同功德堂,总共不足60平方米。问及别来境遇,法师款款道来——
  文革期间,经有关部门批准,县公安局拆掉金刚宝殿、大雄宝殿和天王殿旧基,占用梵天寺方圆3公顷土地改建监狱,从此,古寺遭到彻底破坏。
  “1976年,毁大殿建监狱时,有一柱中梁,是非常难得的栋梁之材,我再三请求留下,待以后有机会修庙时使用,可惜无人采纳我的意见,结果被锯成几段了I”
  说至此,法师吁嘘,以袖拂泪。又谈及当时周围农民,一群群跑到寺庙四周挖山打石,是时法师只不过是个养牛郎,虽一再呼吁,谁人理他?法师便告到时任副县长的蔡景祥那儿,蔡副县长亲自上山没收了挖山人的凿子,才保住了大轮山那一片山林水土。
  法师又说,梵天寺信众遍及海内外,文革后,前来问津者源源不绝,也有檀越布施,诸如侨领陈嘉庚先生之侄孙陈文峰居士,出资3万元修紫阳书院;纪甲城先生解囊5万元建山门等等。
  “但毕竟旧时的梵天,如今已是高墙铁网,重门深锁,何年何月,才能古刹重兴、香火再续?”说罢,法师仰天长叹!
  我心凄然,默默而返。
  是年,因工作主需,我被调任厦门市人大侨务外事委员会,分管侨、港、澳、台、外事、宗教、民族、旅游工作。上任之后,我即着手研究宗教政策和梵天寺的历史沿革,从而了解“尊重和保护宗教信仰自由,是党对宗教问题的基本政策。这是一项长期政策,是一直要贯彻到将来宗教自然消亡的时候为止的政策”以及“文化大革命期间被占用的教堂、寺庙、道观及其附属房屋,属于对内对外工作需要继续开放的,应退还各教使用”等党的宗教政策。又从调查中得知,据不完全统计,祖籍同安的台湾同胞有300多万人、祖籍同安分布世界各地的海外华人、华侨有近20万人。自1980年以来,许多海外华人、港、澳、台、侨胞,迫切要求归还梵天寺旧址;历届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也多次提出议案或提案,要求尽快归和修复梵天寺,以落实党的宗教政策。然而,行将十载,政府两度换届,法师的夙愿,人民的呼声还是束之高阁。
  1991年春,人民代表大会期间,我邀集同安代表团黄水珍、陈昆元、刘水在等36名人大代表,共同提出《关于归还并修复梵天寺,落实党的宗教政策,保护历史文化古迹》议案,该议案在200余件议案、建议中几经遴选脱颖而出,成为当年大会上被选中的五件议案之首,民意之高,可想而知。经大会主席团讨论决定,将此议案交由侨务外事委员会办理、审议。在我的上司、厦门市人大主任王金水先生的支持和市委、市政府领导的关心下,我委会同市、县两级党、政各相关部门诸如公安局、统战部、宗教局、计委、财政局等等,做了大量调查研究协调工作,多次召开人民代表座谈会,努力争取省宗教局支持,积极引进海内外捐赠,并在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先生访闽时,抓住机遇反映情况获得支持和鼓励。从此,越过无数难关,历尽千辛万苦,前后八年,横跨两届人大,终于易地盖起新监狱,拆了老监狱归还了古庙旧址,并在旧址废墟上,重建起一座金碧辉煌的梵天寺。开光之日,各界要人、诸山长老光临随喜者何止干人?前来参观的善信和百姓人头攒动,成为千古盛举!
  漫漫八度春秋,为了不负人民重托、认真办好“重修梵天寺”议案,我曾数百次奔走于厦门与同安之间。日日月月、岁岁年年,我与法师,有过许许多多难忘的交往,因此,我深深理解,对古寺的修复,最欣慰交加的人是法师,最操劳不尽寐食不宁的人也是法师。新修后的梵天寺——这样一座拥有金刚殿、天王殿、大雄宝殿、观音殿、法堂、钟鼓楼、两廊配殿以及周围配套设施等方圆10公顷的宏伟建筑群,耗资近3000万元而未动用国家一分钱,其间的一沙一石、一砖一瓦,无不是法师含辛茹苦化缘而来。
  修复梵天寺的喜讯传出,海内外善信及广大妇孺百姓,无不举手加额奔走相告。凡来助缘者,少则3元5元,多则百万元以上,法师均一一汇集存入银行户头妥善管理,一丝一毫不敢疏忽。法师不仅虔诚事佛慈悲为怀,吸引了结缘者络绎不绝;老人还擅长堪舆,慕名而来者更是趋之若骛。多年来,供养法师个人的钱财何止千万?但法师不曾一分钱落八个人口袋。法师用他的福慧赢得的每一个“利是”,一样交给手下人登记在册存入银行,然后定期在寺内张榜公布。以拥有的金钱而论,法师可谓富翁和尚,他圆寂之后,留存银行的款项,还有1000多万元!但法师每日饮食,千篇一律是粥饭就腐乳、破布籽和青菜;穿戴只有上堂礼佛或做法会才披上袈裟。平时,夏天一套苎麻衣褂,冬天一领棉布夹袍,往往洗得十分陈旧,分不清原色是灰是白,领口袖口破损,还打上补丁。蜡月时节,有时寒流来袭,老人冻得耳红鼻紫,却始终舍不得买一件羊毛衣。有一回,一位香客看了心中不忍,送来一件新棉毛衫,老人对我说:“穿上它暖和多了,咳嗽也少了些!”言者欣欣然,闻者却心酸!
  法师患有肺结核,时时咳嗽,又常年胃肠不适,每日与药为友。以其衰朽之年,一般人大抵需晚辈定省晨昏照顾起居,而法师为修复大庙,完全置个人疾苦于度外,烈日一顶笠,雨天一把伞,无论寒冬炎暑,终日辗转工地上。有一晚,寺里给我打来电话,告我法师病重却不肯住院就医,让我劝劝他。我立即与友人郭先生相约连夜驱车同安。无奈任凭我等死劝,法师放不下修庙工程,就是不上医院。情急之下,郭先生单膝下跪恳切相求,法师万般无奈,次日才到厦门住院。在修建寺庙的全过程中,法师无论巨细,事必躬身。从停车场、公厕到山门拦路设卡等等看似微小办理起来却是万难的问题,一一锲而不舍地向上反映,直到解决为止;从建筑质量、进度到开支等等大事小事,一一不厌其烦地与工头讨价还价,直到满意为止。
  在经济大潮的:中击下,许多宗教活动场所也未能免俗,全国各地,不收门票的寺庙相当罕见。梵天寺落成后,法师本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原则,一律不收门票。因此,寻常时光,寺里人气兴旺,香火鼎盛;节假日里,更是车水马龙,人潮如涌。上至中央、省市领导,下至民间乡人前来瞻仰古刹拜会法师者,每年均有数万人。
  法师的可敬可佩之处,在于他的大本色。他是真正的出世,平生布衣芒履,诵经礼佛,普度众生,甘心忍受清寒寂寞老病交加,无欲无求于人世;法师的可歌可颂之处,在于他的不平凡。为了心中的信仰,为了国泰民安、人间和平,他心甘情愿步入滚滚红尘,节衣缩食、夙兴夜寐,用饱尝艰辛的3000个朝朝暮暮,无怨无悔地成就了修复古刹这一番丰功伟业。因此,他是真正的入世。梵天重光,固然因时逢太平盛世,各级领导关怀,但与法师的大慈悲大智慧大作为也密不可分。正因为有了法师的锲而不舍、至诚无我的高风亮节的感召,才有了万千信众的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才有了千年古刹重返人间的辉煌。
  坐而论道 感化世俗
  从上世纪80年代末至法师圆寂前的15年间,春晨秋夕,时与法师过从中,除商讨修建梵天寺大小事宜及日常事务之外,我也有幸聆听法师许多教诲,尤其是关于佛学的教义和人世的教化,从而丰富了我的人生,也给了我受用不尽的福慧和启迪。
  法师的言谈总是深入浅出。宗教工作是我的工作范围之一,有一回,我请教法师,什么是“菩提心”?法师指着桌上的一盏莲花灯,缓缓地说:
  “如果有人提一盏灯,走到暗室去,将光明驱散黑暗,这个提灯的人,就是发菩提心的人。持这一份大光明炬的智心,就是菩提心!”我又请教法师,凡人与菩萨有什么区别?法师答:
  ”‘菩萨’二字是梵音,本义就是觉悟众生。一个发了菩提心的人,当下就可以尊称他为菩萨。是凡人还是菩萨,就看他是否发菩提心!”
  随后,法师还与我交谈了佛教五宗——禅、教、律、密、净的教义和区别。听罢,我便有一种顿悟的感觉——其实,现实与空明、人间与神界,有一条道路可以相通,这条路,就是行善除恶。佛教的教义,应该也在于此。
  法师82岁那年,一次,我上梵天寺,见一老妇正磕头如捣蒜,哀哀哭求菩萨保佑儿疾早愈,法师站立一旁,摇摇头不胜感慨:我入佛门,也有70个年头了,各种香客,见过何止万千?从来都是父母为儿女祷告的多,儿女为父母祈求的少呵!”
  是日中午进斋时,法师意犹未尽:
  “现在,城里都是独生子女,如今生活条件好了,不少孩子聪明有余,爱心不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把父母当成钱柜和奴仆,不懂什么叫孝心!这些人再不好好教育,将来的家庭伦理、社会公德就很叫人担忧了!”
  老人由此谈到“孝”——法师一向非常推崇孝道。他老人家虽自幼栖身佛门,但几十年间,从不忘母亲祭日。即使到了耄耋之年,每逢母祭日,他也都亲自设供祭拜。他说:
  “古人把父母的恩德,比同天高地厚,人能孝顺父母,就是好人!一个人连父母都不孝敬,还能对国家‘忠’,对朋友‘义’吗?”法师告诉我:
  “不要溺爱孩子,宠猪毁灶,宠儿不孝。子女不教,父母之过。想想,人在初生之时,一刻也离不得父母;半载周岁,认得人的面目,在父母怀中便喜,若别人抱去便啼;自三四岁至十四五岁,饥向父母要食,寒向父母要衣;做父母的见儿嬉则喜,见儿哭则忧;自己未曾吃饭,先怕孩子肚饥,;自己未曾穿衣,先怕孩子寒冷。时时防儿有病,事事求儿平安。待到长大,为他延师教授,不惜金钱;定亲婚娶,多费资财。盼他立志成人,望他兴家治业。若是孩子有了疾病,父母日夜焦心,求医问药,衣不解带,恨不得将身替代。若是孩子远行,父母白日牵肠挂肚,夜晚睡梦难安,明知眼前无法归来,依然时时倚门而望。一生一世,经营计划,那一件不是为儿女着想?若教得孩子有几分人样,父母便无限欢喜;若孩子不成器,便死不暝目。及至儿女年长,父母也日渐衰老,如此深思,急图报答,犹恐不及万一,作为儿女,能不及早孝顺吗,”
  法师又说,人如不知父母恩情,就想想自己抚养儿女的辛劳;人若不’瞳父母的期待,就想想自己责成儿女的心肠』常言道: ”积谷防饥,养儿防老”,父母受了千般辛苦,也只是指望儿女孝顺,有个后望。
  “我看今世的人,将父母生你养你、供你教育,为你婚配,都像是应尽的义务,所以不能孝顺,试看那乌鸦也晓得反哺,羔羊也知道跪乳,禽兽倘能报本,人若不知孝顺,就连禽兽都不如了』”
  法师一席话,令我如醍醐灌顶,无论从为人子的立场,还是从为人母的角度,都受益深深。法师行道数十年,教化广泽苍生,在纯洁人世心灵,净化社会空气,宏扬传统美德诸多方面,发挥了常人难以取代的作用!
  泉壤永隔 不尽哀思
  法师体质素弱,疾病不断,那是长期过度操劳,加上素食营养不足入不敷出所致。但几十年青灯古佛、晨钟暮鼓的修炼,法师却颐养得神清气爽,智慧超人。即便过了八十有四高寿,依然眼不花、耳不聋、腰板直、记性强。且法师虽身在空门,但心系民众,又决非化外之人,他每日看电视新闻,读报刊文章,又与社会各阶层接触频繁,因此,国内外大事,从两伊战争到美国双子星楼被毁,从反“法轮功”邪教到反腐败斗争,从高端决策到街谈巷议,他无不了然于心I于是,见人间丑恶,则义愤填膺;见洪涝旱灾,则求神祈天;见孤寡贫寒,则援之以臂;人有疑难,他以他的大智慧,为主排忧解难;天有横灾,他以他的大慈悲,为世界祈祷和平。
  2002年夏天,法师肺病转剧,饮食不佳,人也明显消瘦。七八月间,我时时去同安看望,他心里事事明白,交谈间,依然思路清晰、言语有序。我总以为,不过是老人过分劳神、气脉不足所致,当无大碍,再三致嘱法师身边侍者,认真照顾老人就医服药,少让外界再来叨扰。入九月秋风起,法师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寺中人等一再劝他住院治疗,法师始终不肯。我到身旁苦劝,法师握住我的手,低低地说: “日前,我做了个梦,菩萨告诉我,我的护法神走了。过了旧历八月十五,病能好就好了;不好,也是命数,不必强求的”
  歇了一会,又说:
  “我不离开佛庙,离开了就回不来了,所以,我不去医院”。
  由于善信的好意,最后还是把法师送去住院。我再一次见到法师时,是9月20日,在厦门中医院。
  当时,我正准备公务出访,行前赶到肉房,见法师气色红润,神情清朗,心中不胜欣慰。我告诉法师已一一吩咐医护人员,当会好好照顾他。我将远行出差,待扫来再来陪他出院。法师点点头抬抬手,微笑着说:
  “你放心去吧I不用挂心。”
  我握住法师的手,帮他掖了掖被子,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病房。
  9月22日,我随同厦门市政府代表团出访新西兰。24日,我从奥克兰打电话回来询问法师病况,都说正常。26日在惠灵顿,又打电话回厦探询,完全意料之外,临行前神采清和的法师,在我心底与死无缘的法师,竟然已于25日深夜,悄然圆寂于医院,享年85岁。想不到数日前家乡一握,竟成永诀!一代高僧,转眼灰飞烟灭!我彻夜难眠,在遥远的大洋彼岸,我以泪和墨,为厚学师写下了一副冠头联:
  厚积德薄享受天涯作客痛哉斯人已乘黄鹤去
  学佛法济众生廿载相知悲矣吾师何日再归来
  我在案头,供上净水清花,把挽联,一字字折成纸鹤,朝北仰望苍穹,伴随哀思苦泪,焚化它们一一在异地他乡、在如诗如画的新西兰,让它们为法师往生送行
  异国来归,重游梵天,庙宇依旧、灵佛依旧,大轮山绚丽的秋光依旧。
  然而,故人已逝,物是人非,只有古寺旁的双狮无言地诉说、诉说着历历往事;只有庙檐前的风铃轻轻地呼唤、呼唤着法师魂兮归来』
  所幸梵天寺后继有人——厚学法师往生之后,青年弟子长净法师接其衣钵,半年间,薪火相传,法事有序,厚学法师舍利塔伫立蓝天之下,各路僧尼善信、海内外香客又纷至沓来,法师有知,当含笑于仙台!只是人们对法师的思念,永永远远,如清风、如流泉、如木鱼声声、如梵音不息……
  (作者为厦门市人大侨务外事委员会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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