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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黄花照眼明(上)——七十九年四月三十日于北京图书馆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张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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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黄花照眼明(上)——七十九年四月三十日于北京图书馆
  张尚德
  编按:容岁四月二十日,“达摩禅苑”创办人张尚德教授,应上海“中西文化交流协会”王席冯契允生暨“中国哲学史举会”会长任继愈先生竿邀请,倍弟子十九人组团赴大隆作文化交流·允后在上海、杭州、北京等地作多次禅学讲演及座谈,深受各地学术及宗敖””人士欢迎,本文为张放授与学者们在北京图书馆座谈记要。
  开场白:足法平等,无有高下任继愈会长:
  今天上午有三个内容,一是请张教授尚德先生介绍台湾禅学现况,大家若有问题就提出互相交流。其次是参观图昼馆,有些书是从热河承德搬来的,包括那箱子、架子都是原来的老样子。最后我们中午欢宴张教授。现在请张教授介绍台湾的情况。
  张尚德教授:
  这次承上海“中西文化交流协会”主席冯契先生及“中国哲学史会”会长任继愈先生邀请我来大陆跟各位作学术交流,我感到非常高兴。
  “禅”从魏晋南北朝佛学发展以来,到了唐朝达到了最高峰,一直到现在还悠悠不断。
  就我自己的体会,我曾很大胆的说过:“对禅的层次理解,和接引入的真章上来讲,南怀瑾先生是五百年来第一人。三晅句话怎么说呢?这就涉及到我自己。
  因为我自己从十六岁到台湾去当兵,经过种种生命的艰苦与转折,在二十三岁时才开始念大学,念的是台湾大学哲学系。对于生命的究竟,特别是形而上奉身的究竟,也就是康德所说的“物如”(thing in itself),始终找不到答案。不仅在西洋哲学,也在中国部分哲学中找不到答案,令我对人生感到非常痛苦。
  经过自己寻找,在大二时我认识了我的老师南怀瑾先生。认识他之后,我并不相信他,原因是我觉得他做学问的方式不像我们一样(北大、台大)用经院式的治学方法。但是经过跟他断断绩续来往将近三十年,十年前在一个机会里,我用自己的身心,透过弹定,也就是透过参禅的方法,我得到了一点“消息一,就是禅门中所讲的印证。亦即在闻思修三慧中,由闻所成慧和思所成慧,两个结合在一起的一个初步结果。
  因此谈到台湾禅学的发展,从回归或者说依循中国禅学的传统,南老师可以说是居于一个主导的、非常重要的地位。在他的著作中,已把弹学的主要内容透显出来,特别是已钩出禅门中“方法学一的那一部份。
  就他的学生来讲,从大学生到大学教授、校长,从阿兵哥到元帅,各种人都有。南老师不却众生,真正作到了金刚经”)“是法平等、无有高下”。他对一切众生是一律平等的。
  至于我自己,自从南老师五年前到美国之后,在台北市中心地带挂了一个牌子”;禅学讲座,在台湾各地有几个禅堂。现在台湾从南至北都开始“禅”了,到处有人在讲禅。
  某教授问:
  佛教对当代的工业化有何益处?中国的佛教对工业化有没有促进作用?它的阻碍在那里?另外,有关于老庄,禅宗的思想与现代人心理建设的关系,有人说这个思想适于后工业社会,这个问题请张教授指教。
  清朝治理社会,只用了三根香
  张尚德教授答:
  你第一个问题很好回答的:佛教,甚至于儒家、道家、杂家都归在一起,更可以扩大地说是中国人传统的行为性,对香港、新加坡、台湾的工业化是否有影响呢?我想是有的。
  我有很多朋友在讨论传统和现代,我自己不著重研究这些,因为我认为划分传统和现代的这条线找不到、虽然如此,我们可以从台湾这些年的发展,特别是物质水平的发展来看,佛教对工业化是有影响的。
  台湾的信仰除了纯正的佛教、道家与儒家之外,普遍化的是各种不同的神教的信仰,这里面有一个基本的共同点,就是不要做坏事,心地要善良。大家心地一善良,社会工业化的稳定性就有著落了。
  我曾在上海跟领导概略式的说:“不管你什么制度,不管你什么主义,你要使人民能够安居乐业,要使人民有内在的创造力,有内在的自发性与自觉性。”我又谈到:“整个清朝二百多年,他只用三根香就把将近四亿的人口治理得很好。一根香敬天、一根香敬地、一根敬祖宗(每个人在敬祖宗的时候,内心一定对自己说,不要做对不起祖宗的事情),有这三根香,社会就不会乱。”
  我在上海又说:“不管这个是不是一个迷信,不管这个信仰是不是愚昧,这些都不管,只要它能使整个社会发生的行为平衡,产生很怡然自得的情怀和生活境界,那就好了。一
  以前我常常看到这种情况:一个老头子挑著一个很重的担子爬山。当他爬累了,坐在石头上,一边抽香烟一边很悠闲的望著天上的白云,然后继续往前走。从这个挑担中,生活对他来说,透过了这三根香,他心存感谢,他感谢天地,进而感谢他的祖宗,感谢他自己的存在。我想在台湾、香港、新加坡的中国人由这层感谢所产生出生命的力量是有的,不仅有,而且是生命很大的力量。这层感谢力量的产生,当然包括佛教在内。
  所以就我自己来说,譬如在这本书中《禅2》——达摩出版社,我就大胆的也不怕人笑我写感谢我的老师苦心地培养我几十年,我的老师南怀瑾先生在我面前哭过好几次,我非常感谢他。此次来大陆的原因除了我自己愿意来向各位讨教外,还怀著感谢的心情来看大陆的山河文物,我感谢我是中国人。这是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
  至于第二个问题,庄子哲学的思想与佛家有相当程度的契合性,如果没有道家传统的思想基础,魏晋南北朝的佛学是绝对出不来的。佛家的“佛”与道家的“道”,在形而上的指涉上是同一的。在座的汤一介先生就很了解这方面的问题。云散水流处,寂然天地空
  某先生问:
  禅宗目前在世界性的思潮中,甚至对大陆都很具吸引力。我常想到一些问题:禅的本质是什么?它要解决什么问题,什么矛盾?由于禅不可说,但在不可说中是否有可以方便的说一说?
  我想禅要解决的矛盾大概是这些:
  第一是精神生活与物质生活关系的问题。我们有的物质生活很充裕,有的物质生活不太好。物质生活很充裕,精神生活未必充裕,高尚和健康,这是一个矛盾。
  第二个是主观和客观的矛盾。不管是人或禅师也好,都生活在现代生活中,而这个主观客观的矛盾随时都存在,我们的主观并不是一定客观的,那就是说主观理想的不能实现,如何调整解决这个矛盾呢?
  第三是生与死的关系。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短暂的,而人的本能希望长命百岁,于是有了道教的长生不死的说法,人有生有死,这个矛盾如何在主观上加以解决呢?
  从这些矛盾中就体现在人生感性上,就我自己来说,有时会有一种很痛苦的感觉,有时又很快乐,人生在这个有痛苦有快乐的过程中,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禅宗可想出一套办法吗?弹是否是一种任其自然,追求超越来超脱一切的痛苦感性?桦是不是主要是一种主观的心理,或精神上的一种修养,一种满足的方式、一种在相当情况下有效的调整方式。我想向您请教。
  张尚德教授答:
  现在依次来回答你的问题。
  第一、人的物质性与精神性需要解决的问题。就物质性来说,如果是个人层面的情况,如释迦牟尼佛他本来可做皇帝,却不做皇帝,物质的需要性与否对他来说,就不构成一个问题。不过如果把这个物质性和精神性扩大变成一个社会、国家物质性的问题,这跟禅不相干。
  何以不相干呢?举个例子说,禅门中有个不得了的人叫木讷祖师,他所成就的经历就谈到必须把人的物质性和精神性统统拿掉,也就是帮他打掉物质性和精神性才能进入禅。打到什么地步呢?祖师作弟子时,为了供养上师,把自己所有的都拿给祖师了,就是只剩下一只跛了脚的羊,因为怜悯遣只羊就没有拿来供养祖师。祖师:“你不是还有只羊吗?”弟子:“这条羊腿跛了!”祖师:“跛了有何关系,拿过来!”这个诚心的弟子就马上赶回去拿羊,时逢大雨,当弟子背著羊冒著雨走在泥泞的路上,祖师从门缝见到这种情况,不禁泪流满面。但祖师虽泪流满面,他却硬著心肠要拿掉弟子的物质。
  禅门中的老师就是要把弟子内在的精神性与外在的物质性统统打掉,打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就出现“云散水流处,寂然天地空。”所以近代湖南有个大禅师——八指头陀有首诗,最后两句话是“仙风吹梦失,欲觅了无痕。”
  禅是仙珠走盘,了无痕迹的。
  其次你说到有关矛盾的问题,我也研究了好久。过去我在台湾政工干校教书,就是教这方面的问题。我认为从毛泽东先生的《矛盾论》、《实践论》与恩格斯的《辨证法与自然》,再走到《金刚经》,这条路是可以走得通的,而且非走不
  矛盾就是问题,人有种种问题、有种种矛盾,这从某个层面来说,那是没有错的。人是种种的矛盾,世界也是种种的矛盾,内在的矛盾、外在的矛盾,内在与外在相合的矛盾,然后一层层矛盾上去。矛盾到最后,你如何透过实验的方法,回到“实践论”中去解决矛盾呢?这个问题解决以后,相对于自己的人生,它所代表的实际意义又是什么呢?
  这就涉及到你的第三个问题,生与死的的矛盾。造就真正趋近了“谭”,从“禅”来回答,生死早巳不是问题,本无生死。大菩萨不在生死中,没有生死;但是小小的个人,自私的众生因有无明(投胎原始之一念三冱个大烦恼,而在生死中轮转(十二因缘),就不得解脱了。也就是首先必须打破“十二因缘”。十二因缘打破以后,再“一层一层”的往上走,就是成佛后再把佛字也丢开,这就是禅。
  这是我简短的回答。
  谢谢!
  六波罗密,是真智慧
  某某教授问:
  刚才张教授提到禅是讲修养、讲超越,但我有一个问题,禅宗把一切都遮掉,那么禅宗是不是不讲智慧呢?譬如;曰青翠竹皆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一,翠竹、黄花就是智慧。所以我觉得禅宗不讲智慧,而讲修养,而这个修养是需要智慧的,所以不能否定智慧的这个修养,才是真修养,应该把智慧和修养结合起来,这才是实际的禅宗。你说是不是?张尚德教授答:
  你把襻宗很重要的问题说出来了,那就是说追求智慧,首先证到一切智,即对形而上本身的印证。然后是差别智,如华严善财童子五十三参,各种不同的阅历与知识领域都要掌握。
  证到一切智,然后成就一切种智即差别智后,再成就一切智智,即成就智中之智,一层层往上走,成就菩萨、佛,最后不以菩萨为菩萨,不以佛为佛,这是禅门里任何大禅师都需要经历的过程,缺任何一层的阅历,都不成其为大禅师。
  佛法讲化身,就是经由过去世累积下来的智慧之实现,襻门中有句话“佛来斩佛,魔来斩魔”、“不住涅槃一、“不住生死”,那是成就佛与魔(魔与佛之反面)才可以斩佛、斩魔。也就是说你若成就了各种智慧才有资格说这一句:“什么智慧不智慧!”把智慧和修养结合在一起,当然如此。用佛法专门术语,修养就是“工夫”,什么工夫呢?就是布施、禅定、忍辱、持戒、精进。这五者结合在一起,一切都恰到好处,那才是真修养,真智慧。
  某某教授问:
  有关于禅,中国北宗的说法和南宗的说法不同。
  印度古代的禅是一种“禅那”—思惟修,而中国禅宗的解释就活泼多了,活泼泼地解释禅,有各式各样的回答,而我们该如何有一个大家都能公认的定义呢?
  体悟证验“本来面目”,这就是禅
  张尚德教授答:
  天台宗智者大师把禅分为好多种,他的分法是从见地、工夫、行愿深浅的不同而分的。主要是因为“禅”实涵盖了一切。
  人有各种不同的根器与习惯,譬如说四川人、湖南人有喜欢吃辣椒的习惯,而浙江人却喜欢吃甜的,就是因为众生根器及习惯不同,而用各种不同的方法。
  “禅”在基本上离不开佛法。中国的禅从儒家、道家,甚至于杂家中抽离出精华部分,和印度传统佛法结合在一起,然后将这种结合落实在生活中。因此日本大禅师铃木大拙说:“弹是一种生活。”这只对了一半。怎么说只对了一半呢?因为非生活也是禅,“法身寂灭”——非生活,便是大禅。
  我在“禅的超越性”这篇文章中,大胆地报告,若用文字来说禅,包括释迦牟尼佛在内,自古以来没有一人能说清楚,释迦牟尼都没有说禅是什么,这就表示“禅”是不可说的。因此释迦牟尼传给迦叶尊者传法偈子的第一句便是:“法本法无法”。第一个“法”是指一切存在的本身,不论是有形、无形、内在、外在一切存在的本身,用哲学的名词来表达就是“物如”(thhgin,in-itself )。那么它本身依循什么?归到那里,从那里出发的呢?“无法一——从“空”出发的。从佛法、禅的观点来看“空”,它并不是没有,它与老子所说的“无”相通,是“有”的可能性。而“有”也不一定有,它是“无”的可能性。一切都在“有”与“无”中相互作用(inter action)相互演化与变化。
  因此我所尊敬和感谢的老师方东美先生二吾欢罗素的老师怀海德(Whitehead)先生所著的《历程与实在》(Process and Reality)这本书,内容与(中国华严宗所说的某些内容很相似,都强调:“事无碍、理无碍、理事无碍、事事无碍”。方老师在哲学的智慧上成就已经很高了,但他说华严宗法界缘起的四法界部分,他还是把法界当成一种理想世界(ideal world)。
  任前辈继愈先生曾向我说:“这个佛法是要从内部打出去,不是从外面境界打进来的。”
  “这个”不是一个意念,也不能说它是一个观念的理想世界,不能在柏拉图的理想世界或Form中追求。禅不是这个,禅是需要透过很实际的一套方法的。而华严宗的“事事无碍法界观”,实在是一个现实的世界,这个现实的世界,与谭所著重的现实世界是一而二,二而一的。
  透过禅定只是趋近那个世界的方法之一。我做学生时曾问方老师:“为什么不静坐?”方老师回答:“透过智慧是一样的。”这回答没有错,禅定本身不是智慧,禅定本身是一种共法,就像老子所说:“致虚极,守静笃!一与大学中所述:“定静安虑得”都是方法。而“定静安虑得”中的“得”,是指智慧,即得智慧。
  我们透过四禅八定这种实际的工夫一层层上去。四禅八定的初步是初禅,初禅,可以达到“离生喜乐”。
  什么是“离生喜乐”呢?就是我们实际的身体和心理这两层都暂时舍掉了,用佛法的专有名词来说,这称为“内空一,然后把外界也舍掉,称“外空”。因著内空外空的道理,所以达摩就讲过下面几句话:“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心如墙壁,可以入道。”
  “外息诸缘”:就是一切外在的境界,如色、声、香、味、触、法,都打掉了。
  “内心无喘”:是指眼、耳、鼻、舌、身、意都停止了,而达于初禅境界。这时候舌识鼻识都停止,所以在生理上呼吸脉膊也停止了。
  “心如墙壁”:有了上述二者,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后,就内内外外统统打不进来了。但这个还不是道,只是可以入道而已。
  透过这个方法一直往上走,可以达于无心的境界。“无心:忌为整个身心内内外外的活动都舍掉止息了。止息到了大阿罗汉的果位,可以称做“无心定二指没有心的定),或者也可称做“无学”,表示到了这个境界不需要学了。但到了大阿罗汉还得继续往前走菩萨十地。直到八地(不动地”,方能不再退转。
  上面所述说的,是透过一层层不断自我的反省、自我修链、自我知识的追求与提升,以及自我智慧不断的开展与扬弃所得的结果。在座的各位,包括任继公和张岱公,我们都在追求这个智慧,如果智慧的追求到了一个高峰,也就是说在智慧上没有瑕疵了,才能说是真正“无心定”,而八地以上的笠口萨就是符合了这个条件,所以才能不退转。
  因此佛学、佛法甚至禅门的本身,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当作个学问去作理解、研究、批判。你可以把它当做;种历史,把这个历史放在一个时代的社会背景、经济背景去做研究。但是它本身首先是用来解决人本身、特别是个体生命所濒临的、所感受的存在问题,用哲学的术语来说它是属于“本体论”方面证明的问题;用禅门的话,就是什么是“本来面目”。
  对这固“本来面目”有所体悟验证之后,再向外扩大,扩大以后又收回来,最后把“扩大”与“收回”统统舍掉,这是方法步骤。因此要从内涵或外延上给“禅”一个定义,那不可能。谢谢!
  (这时大家停顿了一会,每个人似乎在思考中。)
  我是大老民族上的同志
  张尚德教授继续说:
  各位不要客气请尽量地提出问题。因为我是学逻辑的,受科学影响很大,我会的问题就马上回答。假如我不会不能回答,我会向各位报告我不知道。这没有好意思与不好意思,这就是《金刚经》一开始所说的:“法尔如是”—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是什么就不是什么。所以各位不要怕我不好意思,请尽量问。还有任继公告诉我,这个房间是可以抽烟的,外面的房间一抽烟马上就响警报,而且还有八级地震防范措施,连原子弹也可以防范,这说明了大国就是大国。任继愈先生:
  本来就是同一国嘛!希望咱们这种交流会逐渐多起来。
  张尚德教授答:
  这没有问题,我想很快很快了!
  在台湾我没有在固定的学校中上课,但是自己有好几个教室,也有自己搞的农场,可以说是在一个不被干扰的地带中。这次邀请我来学术交流,那边都知道了,有的大报也刊登了这个消息,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我回去大概没有问题,会很顺畅回去。假使真开放的话,我现在很诚敬的邀请各位到台湾参观指教,当然请各位到达摩禅苑指教。
  张岱年先生:
  今天参加这个会,我们跟张尚德同志,张尚德先生见面,刚才听张尚德先生很精彩的讲话,我非常地佩服,也很高兴。虽然我对禅宗没有研究,但很佩服禅宗这种思想,它代表著一种很高明的生活方式和精神世界。而现在社会上的一般人,都是在追求物质的欲望,同时也破坏了自然环境,在这种情况下,讲禅宗确实有好处。
  禅宗有个特点,就是张先生所说的“超越性”,这点是非常高明的,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应该持有一个超越的态度;若只是追求物质欲望,那会出现很多不好的情况和问题。同时我认为现代的社会应该提倡禅宗这种高明的精神境界,虽然它跟儒家有点不同。儒家是“极高明而道中庸”,而禅宗则是“极高明而道超越”,这点我觉得是很值得佩服的。
  张尚德教授答:
  不得了!真不得了!非常谢谢!在此再次向年高的张岱公澧敬!看看我们岱老的模样,虽然已经八十了,如果他愿意的话,还可以继续指导我们后生!所以我说自己回到了自己大中华民族的家园,而自己中华大国族的家园里有大老。他刚才说:“张尚德同志一后,马上接著改过来说:“张尚德先生”。我要说:“我是同志”,我是大老民族上的同志,我希望自己在您这个年纪时也同你一般是个如此有智慧的大老。
  各位当然都知道,我是个国民党员,我也在上海向领导报告过我是怎么样的国民党员。我在一九五九年大学毕业时入党。我入党是经过仔细思考的,入国民党的主要原因是我觉得孙中山先生的博爱、天下为公的思想很好。因此我们是同志!没有不是同志!因为你们的理想也是博爱,也是天下为公嘛!
  您岱公称我“先生”,我是晚辈,我实在承受不起。岱公所讲禅的超越性,简直不是高明所能形容的。岱公说:“儒家极高明而道中庸,禅宗极高明而道超越。”这个真体会的本身就是高明,就是超越。
  我现在想起弥勒菩萨写的一奉书:《瑜伽师地论》,是由唐代唐玄奘翻译的。玄奘把这本书译完后呈给唐太宗看,太宗看了瑜伽师地论表示:“看了这书以后,他感到儒道、九流十家与瑜伽师地论相比,犹如一滴水与海相比。”岱公的看法完全和唐太宗一样,我对前辈感到非常敬佩。
  再者,禅是很平实很实实在在,也很高贵的从日常生活中表现出来的。我们中国民族很自然的是一个最伟大的禅之民族,如同我在上海所说:“禅是我们中华民族的象征!”那不是花中之花,力量中的力量所能形容的。
  桦在生活上是很爽朗明朗的,也很开放的,没有其他任何牵扯。因此楞严经一开始,当阿难向释迦牟尼佛请法时,释迦牟尼佛就对阿难说:“直心酬对。”逭也就是说人要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是什么就不是什么。如果没有这种精神和态度那是没有办法入禅的。逭就刚才张岱公所说的,禅表现在生活上的高贵与直心是非常不得了的,非语言文字所能形容的。
  禅表现在生活上高贵的一面是“直心酬对”。这只是一方面的高贵,事实上禅是有亿万方面的高贵,成就这种高贵后,又不以高贵为高贵,那就是真正的高贵了。谢谢!某某教授:
  弹不要智慧吗?
  张尚德教授回答:
  学禅的人若已经一步一步学了很多了,已成就一切智慧了,才可以说不要智慧,意思是智慧对他来说已不在话下。这与孔子的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腧距”是相同的。为什么孔子要到七十岁才能不腧距?因为它须成就了六十的“耳顺”,听了什么都好,一切都没有差别相了。用金刚经的话来讲就是“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所以孔子的“耳顺”是成就了金刚经中的“菩萨境界”,然后再往前走,到了七十岁时,才成就“从心所欲不瑜距”。就我个人的了解,孔子这位智者是非常了不起的,他是一步步成就仁来的。他不是顿悟,而是渐修来的。
  因此“不要智慧”的意思,不是不要智慧,就我的体会是智慧已不在话下了,已成就了。 (待续)
  摘自《十方》第9卷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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