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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 因 诵(2)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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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胡可谓:四圣谛乃小乘法尔?
  所以虽有人谓:苦集灭道是小乘法。其实苦集灭道,何止于小乘法呢?必是世间、出世间,解决问题的共通次第。从面对它,而探讨它,然后再处理它;最后能因消除它而放下它。
  尤其精要在那呢?在集也!因为如未能把真正的原因找出来,则想解决也解决不了,想面对也面对不了。而这一点,便是禅宗跟其他宗派最大不同处。禅宗不只不怕有问题,更且要去追溯问题的源头。故除非把问题的根本看清楚、挑出来,更断除后,我们才能真正放下它。否则,只是笼统地说:要面对它、要接受它,其实也只是压抑而已!
  所以必从“因缘所生法”的理则中,去勘破问题的根本,这才是禅法的真精神。而非模拟著:我已接受它,已放下它,就能了事。其实一般人是没有这种勇气跟魄力,去追根究底,去直捣黄龙。故宁可拿个撒隆巴斯先贴一贴,清凉一下,似没事了。然过一段时间后,即症状复现也!
  四圣谛,我们从学佛以来,就耳熟能详。只是又有多少佛教徒,是用这种思考方式,来面对问题、来处理问题呢?大部分是碰到问题了,便说是业障现行─仿佛自己很无辜似的。然后再忙著诵经、念佛,以图消除业障。其实到最后,什么问题也没解决,只是多为佛教增加一些“怪力乱神”的罪名尔!
  四法成就,名大医王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波罗奈国仙人住处鹿野苑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有四法成就,名曰大医王。何等为四?一者、善知病,二者、善知病源,三者、善知病对治,四者、善知治病已,当来更不动发。
  云何名善知病?谓善知如是种种病。云何善知病源?谓善知:此病因风起,痰阴起,涎唾起,众冷起;因现事起,时节起,是名善知病源。云何善知病对治?谓善知种种病,应涂药,应吐,应下,应灌鼻,应熏,应取汗,如是此种种对治,是名善知对治。云何善知治病已,于未来世永不动发?谓善治种种病,令究竟除,于未来世永不复起,是名善知治病更不动发。
  如来、应、等正觉为大医王,成就四德,疗众生病,亦复如是。云何为四?谓如来苦圣谛如实知,苦集圣谛如实知,苦灭圣谛如实知,苦灭道迹圣谛如实知。诸比丘!彼世间良医,于生根本对治不如实知,老病死、忧悲恼苦根本对治不如实知。如来、应、等正觉为大医王,于生根本对治如实知,于老病死忧悲恼苦根本对治如实知,是故如来、应、等正觉,名大医王。”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14 ~ p.115
  一个医生想治病,却无法将真正的病因诊出来;则他能治病吗?顶多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没什么大用也。所以作为一个医生,只是善知病相还不够,更重要的是要善知病源;然后才能善知对治。
  各位是否注意到:这里所讲四圣谛的次第,乃不同于往昔。第一善知病相,乃对应苦也。第二善知病源,则对应集。第三善知对治,则是道也。第四当知治病已,将来更不动发,才是灭。
  所以,常说的苦集灭道,是从“苦果、苦因”,“道果、道因”的比对关系而说的。但如就修行的次第,则是:因有苦果,所以去追究苦因,而称为集。然后再加以对治,则为道。最后病苦消失,才是灭。所以就修行的次第,反当是“苦集道灭”的顺序,才比较顺。我们看这部经,即是以“苦集道灭”的次第而开展的。
  “善知治病已,当来更不动发。”就解脱道而言,乃是指从消除我见、我慢而能不受后有。既不受后有,当然就不会再有任何苦集了。故大医王者,不只治身之病,更且治心的病。甚至小而修身、齐家,大而治国、平天下之病,皆可治也。所以说“苦集灭道”,乃世间、出世间,解决问题的共通次第。
  因陀罗柱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波罗奈仙人住处鹿野苑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如小绵丸、小劫贝华丸,置四衢道头,四方风吹,则随风去,向于一方。如是若沙门、婆罗门,于苦圣谛不如实知,于苦集圣谛、于苦灭圣谛、苦灭道迹圣谛不如实知,当知彼沙门、婆罗门,常观他面,常随他说;以不如实知故,闻彼所说,趣说而受,当知此人不宿修习智慧故。
  譬如因陀罗柱,铜铁作之,于深入地中,四方猛风不能令动。如是沙门、婆罗门,于苦圣谛如实知,苦集圣谛、苦灭圣谛、苦灭道迹圣谛如实知者,当知是沙门、婆罗门,不视他面,不随他语,是沙门、婆罗门智慧坚固,本随习故,不随他语。是故比丘!于四圣谛当勤方便,起增上欲,精进修学。”佛说是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22 ~ p.123
  一个真正的修道人,心应像因陀罗柱一般沉稳,既风吹不动,也雨打不消。这话说来简单,可是放眼周遭的学佛人,不要说证果的人凤毛麟角,就是有信心者都微乎其微,为什么呢?正见不足!
  像经典所谓:若证初果,即除三结─我见结、戒禁取结、疑结。一个具有正见者,对什么修行方法跟解脱相应,应该很肯定。而用不著再去学一些有的、没的,表面上花俏,但对解脱无益的法门。
  一个具足正见者,不管外道邪说怎么猖狂,他都能不被迷惑。也不会怀疑:我这样的修法,到底能不能解脱?或者我过去世是猫?还是狗?于临命终时,要往生到那里去?也用不著算命卜卦?
  一个真正的修道人,不为这些疑惑而歧路亡羊,只是一心一意去内销。内销到底,便水到渠成也。可是目前有这样信心的人,还是很有限哩!事实上,要具足正见,也不是那么难。因为只要深入缘起,而肯定无我;进而再内销贪嗔慢疑,即可也。故很多人之所以不具足正见,乃为贪多嚼不烂;听太多了,反而把握不到重点。
  如四登阶道,升于殿堂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时有异比丘往诣佛所,稽首佛足,于一面坐。白佛言:“世尊!此四圣谛,为渐次无间等?为顿无间等?”佛告异比丘曰:“此四圣谛,渐次无间等,非顿无间等。譬如有四登阶道,升于殿堂。若有说言:不登初阶而登第二、第三、第四阶,升堂殿者,无有是处。所以者何?要由初阶,然后次登第二、第三、第四阶,得升殿堂。如是比丘!于苦圣谛未无间等,而欲于苦集圣谛、苦灭圣谛、苦灭道迹圣谛无间等者,无有是处。
  譬如比丘!若有人言:以四阶道升于殿堂,要由初阶,然后次登第二、第三、第四阶,得升殿堂。斯有是处。如是比丘!若于苦圣谛无间等已,然后次第于苦集圣谛、苦灭圣谛、苦灭道迹圣谛无间等者,有是处故。”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48 ~ p.149
  这经乃论四圣谛,是顿?还是渐?就这部经而言,乃很明确地认定它是渐。但我的看法,却不如此。因为顿渐,其实还可再细分为“理悟与事修”:
  如《楞严经》谓“理则顿悟,乘悟并销。事非顿除,因次第尽。”悟,没有慢慢悟的;若悟,即是在一刹那间,就完全明白也。至于事修,则是渐。这种情况就像前所说的大医王,他虽能在诊病时,就把病因诊出来;但要治病呢?你就得有耐性,慢慢来啰!今天吃药好一点,明天吃药再好一点。而不是诊出病因,当下即能好也。也不是一吃药,就能痊愈的。这是讲:理是顿悟,事则渐修。
  其次,就个人的根器而言,亦有不同:像经典所譬喻如殿堂的四个阶梯,若是飞毛腿的话,一跳就是四阶,那得像老弱妇孺,必一阶一阶慢慢爬呢?我们下面举些飞毛腿的例子:
  首先以释迦牟尼佛为例,佛本是外道门徒,然在菩提树下,即顿悟而成佛也。故顿悟后,也不用再事修,即证得阿罗汉果。所以对佛陀而言,既理是顿悟,也修是顿修,当下就成就了。这在历史上,唯有祂办到了。
  其次,我们再看佛陀的大弟子─智慧第一的舍利弗。舍利弗本也是外道,有一天于路上见到马胜比丘,因马胜比丘威仪相好,就跟他问法。于是马胜比丘为说“缘起偈”,故他当下就证得初果。所以就悟而言,舍利弗是顿悟的。于是他就发心随佛出家,过几个月后,便证得阿罗汉果。因为还经过一段时间,所以也算是渐。可是这种速度,对我们来讲还是太快了;所以称之为顿,也无不可。
  如后之学人,从闻思修而戒定慧,乃渐悟惭修。
  至于像我们这些后学者,从学佛受三皈依,而开始经听闻法。慢慢听、慢慢懂,总算对佛法有个大体的了解。故就算悟,也都是渐悟而不是顿悟。至于修的话,就一步一脚印,慢慢来啰!所以就末法时代的众生来说,能渐悟渐修就算不错了。至于外道凡夫,则不悟亦不修也。但是外道,也非定性;或许那天因缘变了,也开始学佛。
  这也就说四圣谛或禅法,是顿?是渐?其实不是法本身有顿?有渐?而是众生的根器有顿?有渐?法无差别,但根器有差别也!
  见法为人定说者,如手中树叶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摩竭国人间游行。王舍城、波罗利弗,是中间竹林聚落,大王于中作福德舍。尔时世尊与诸大众,于中止宿。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汝等当行,共至申恕林。”尔时世尊与诸大众,到申恕林,坐树下。尔时世尊手把树叶,告诸比丘:“此手中叶为多耶?大林树叶为多?”比丘白佛:“世尊手中树叶甚少,彼大林中树叶,无量百千亿万倍,乃至算数譬类不可为比。”“如是诸比丘!我成等正觉,自所见法,为人定说者,如手中树叶。所以者何?彼法义饶益,法饶益,梵行饶益,明慧正觉,向于涅槃。如大林树叶,如我成等正觉,自知正法,所不说者,亦复如是。所以者何?彼法非义饶益,非法饶益,非梵行饶益,明慧正觉,正向涅槃故。是故诸比丘!于四圣谛未无间等者,当勤方便,起增上欲,学无间等。”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27
  “自所见法,为人定说者,如手中树叶;以彼法义饶益,向于涅槃故。”真修道人,其实只要掌握“正知见”即可;而不必广学多闻,本末不分。
  这部经是释迦牟尼佛自称:祂所知道的法,其实非常多;但曾为众生开示解说的,却很有限。为什么有限呢?有用的才说,无用的不说。有用!有什么用呢?能够成就解脱道的,才称为有用。
  因此对一个真修道人,其实只要掌握解脱的心法,去用功便够了;而不需要广学多闻。因为广学多闻,虽对有智慧者来说,可以本末兼得。但对善根不足者来说,却容易歧路亡羊、本末不分。
  所以如能从掌握正知见后,再行有余力而深入经藏,而深入不同的宗派,则还无可厚非。不然就会像庄子所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逐无涯,殆矣!”即如《证道歌》也说“入海算沙徒自困,却被如来苦诃责。”广学多闻,非唯无助于解脱,有时候还会增长慢心哩!
  非义论说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时有众多比丘,集于食堂,作如是论:或论王事.贼事.斗战事.钱财事.衣被事.饮食事.男女事.世间言语事.事业事,说诸海中事。
  尔时世尊于禅定中,以天耳闻诸比丘论说之声,即从座起,往诣食堂,敷坐具,于众前坐。告诸比丘:“汝等比丘众多聚集,为何所说?”诸比丘白佛言:“世尊!我等于此聚集,或论说王事,如上广说。”
  佛告比丘:“汝等莫作是论!论说王事,乃至不向涅槃。若论说者,应当论说:此苦圣谛,苦集圣谛,苦灭圣谛,苦灭道迹圣谛。所以者何?此四圣谛,以义饶益,法饶益,梵行饶益,正智、正觉,正向涅槃。”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33
  这部经是说:在这号称为“资讯时代”的狂流中,我们不只听得多,也讲得多,但常沦为“非义论说”而不自觉!
  如我们在外面用餐,现代的餐厅里,乃都有电视。各位可观察看看,是否一般人在用餐时,都选择面对电视的方向。于是一边吃、一边看、一边听,忙得不可开交。似乎唯恐漏看了什么?漏听了什么?
  如果是我,一定选择背对电视机的方向,既不看,也不听。为什么?也不过是“非义论说”而已!因为听多了、看多了,你就能变聪明吗?就能变得有智慧吗?未必!很多时候只是“忙著被洗脑”,或“忙著装垃圾”而已!
  所以在古代,孔子即感叹曰“小子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难矣哉!”在这个资讯泛滥的时代,其实泛来滥去,也多是“非义论说”而已!因为不只真对我们修身养性有益者缺缺,也对我们知识技术增长者有限。很多资讯,还是有心者所捏造的谣言。
  就资讯而言,不只流通速度非常快,而且还真假难辨。至于知识,则好一些。我们从小学到现在的知识,还多少可用;虽有些也被推翻了,有些已被提升了,但比率上还不多。甚至智慧,则从古到今,从不会变动。而现代人既无心去深入智慧,也不肯于知识中多下功夫;却只在“非义论说”的资讯里,因迷失方向而狂乱不已,岂非太不值得了吗?
  盲龟浮木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猕猴池侧重阁讲堂。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譬如大地,悉成大海。有一盲龟,寿无量劫,百年一出其头。海中有浮木,止有一孔,漂流海浪,随风东西。盲龟百年一出其头,当得遇此孔不?”阿难白佛:“不能,世尊!所以者何?此盲龟若至海东,浮木随风或至海西,南、北、四维,团绕亦尔,不必相得。”佛告阿难:“盲龟浮木,虽复差违,或复相得;愚痴凡夫漂流五趣,暂复人身,甚难于彼。所以者何?彼诸众生不行其义,不行法,不行善,不行真实,展转杀害,强者陵弱,造无量恶故。是故比丘!于四圣谛未无间等者,当勤方便,起增上欲,学无间等”。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30
  “愚痴凡夫漂流五趣,暂复人身,甚难于彼。”这是就“不信因果,不愿修行”的人而说的。
  这是一个比喻:像在大海中有一根木头,且木头上还有一个洞。有一只乌龟,不只年老,而且眼睛都瞎了。它偶尔将头一抬,刚好碰到浮木那个洞的机会有多少呢?当然是少之又少。而要于众生界中,得到人身的机会,其实比盲龟恰遇浮木的机率还小。
  如从数量来论,确实是蛮小的。我们不知道天道有多少众生?不知道鬼道有多少众生?但至少就眼睛所能看得到的畜生道,就比人多得太多了。比如说昆虫好了,昆虫有的今年生,明年就死了;有的朝生而暮死。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所以人跟它们相比真是微不足道。
  但这种讲法,其实是有问题的。因为我们今天之所以得到人身,不是因概率,不是因抽签;抽到人签,就变成人,抽到鬼签,就变成鬼。而是因为造了人的业,所以成为人。众生会往生天道,会往生人道,会堕落三恶道,都是因为业也。而业既是自己造的,所以当生何道?其实是在自己的掌控中,而不在概率或运气。
  所以经文上明说“彼诸众生不行其义,不行法,不行善。”若这样,要得人身也就难了。故“愚痴凡夫漂流五趣,暂复人身,甚难于彼。”乃是对不信因果、不愿修行的人而说的,他们有时候也发善心,作一点善事;然而另些时候恶心乍起,又作坏事去了。既善的也做,恶的也做,故到时候要沦落那边,谁也不知道!
  若就学佛修行者而言,却没有那么难!受三皈.守五戒,即不失人身也。
  如就学佛修行而言,其实没有那么困难!因受三皈,就可以不落恶道。当然所谓受三皈依,不只是仪式而已,而且要进一步去闻法修行。既闻法修行,又守五戒,即能不失人身也。
  有人说:五戒要守得清净,也不简单哩!当然在业苦相连的众生界中,要求一切尽善尽美,本就是不可能的。但是至少得做到:功多于过,或功能抵过。小瑕有损,大节无亏,庶几能不失人身也。
  余不尽者,如彼士夫发、毛、指端所渧之水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譬如湖池,深广五十由旬,其水盈满,若有士夫以发、以毛、或以指端,渧彼湖水,乃至再三,云何比丘!如彼士夫所渧水多,湖池水多?”比丘白佛:“如彼士夫毛、发、指端再三渧水,甚少少耳;彼湖大水,其量无数,乃至算数譬类不可为比。”佛告比丘:“如大湖水甚多无量,如是多闻圣弟子,具足见谛得圣道果,断诸苦本,如截多罗树头,于未来世成不生法。余不尽者,如彼士夫发、毛、指端所渧之水。是故比丘!于四圣谛未无间等者,当勤方便,起增上欲,学无间等。”佛说是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51
  刚才说到:依佛法的修行而言,要得人身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困难。但就原始佛教而言,更切要的是:要从得人身中,进修解脱道;而不是希望下辈子,能再得人身或生天尔。如能从四圣谛、八正道去修行,就能证得解脱道。而所谓解脱者,乃能不受后有也。
  云何能不受后有呢?从具足正见,而能证初果。且证初果后,就像多罗树头,既已被截断了,便迟早会枯萎的。这也就说众生之所以轮回六道,乃为根本我见尔。故如从缘起、无常、苦、空去体会,众生其实是无我的。于是我见既断,剩下贪嗔慢疑等业习,就会像枝叶一般慢慢枯萎了。最后,就能“既斩草复除根,任春风吹也不生”了。
  转法轮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波罗奈鹿野苑中仙人住处。尔时世尊告五比丘:“此苦圣谛,本所未曾闻法,当正思惟时,生眼、智、明、觉。此苦集,此苦灭,此苦灭道迹圣谛,本所未曾闻法,当正思惟时,生眼、智、明、觉。
  复次苦圣谛,知当复知,本所未闻法,当正思惟时,生眼、智、明、觉。苦集圣谛,已知当断,本所未曾闻法,当正思惟时,生眼、智、明、觉。复次此苦灭圣谛,已知当作证,本所未闻法,当正思惟时,生眼、智、明、觉。复次此苦灭道迹圣谛,已知当修,本所未曾闻法,当正思惟时,生眼、智、明、觉。
  复次比丘!此苦圣谛,已知己知出,所未闻法,当正思惟时,生眼、智、明、觉。复次此苦集圣谛,已知已断出,所未闻法,当正思惟时,生眼、智、明、觉。复次苦灭圣谛,已知已作证出,所未闻法,当正思惟时,生眼、智、明、觉。复次苦灭道迹圣谛,已知已修出,所未曾闻法,当正思惟时,生眼、智、明、觉。
  诸比丘!我于此四圣谛,三转、十二行,不生眼、智、明、觉者,我终不得于诸天、魔、梵、沙门、婆罗门,闻法众中,为解脱、为出、为离,亦不自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我已于四圣谛三转、十二行,生眼、智、明、觉故,于诸天、魔、梵、沙门、婆罗门,闻法众中,得出、得脱,自证得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尔时世尊说是法时,尊者憍陈如及八万诸天,远尘、离垢,得法眼净。尔时世尊告尊者憍陈如:“知法未?”憍陈如白佛:“已知,世尊!”复告尊者憍陈如:“知法未?”拘邻白佛:“已知,善逝!”尊者拘邻已知法故,是故名阿若拘邻。
  尊者阿若拘邻知法已,地神举声唱言:“诸仁者!世尊于波罗奈国仙人住处鹿野苑中,三转、十二行法轮,诸沙门、婆罗门、诸天、魔、梵所未曾转;多所饶益,多所安乐,哀愍世间,以义饶益,利安天人,增益诸天众,减损阿修罗众。”
  地神唱已,闻虚空神天,四天王天,三十三天,炎魔天,兜率陀天,化乐天,他化自在天,展转传唱,须臾之间,闻于梵身天。梵天乘声唱言:“诸仁者!世尊于波罗奈国仙人住处鹿野苑中,三转、十二行法轮,诸沙门、婆罗门,诸天、魔、梵,及世间闻法未所曾转;多所饶益,多所安乐,以义饶益诸天世人,增益诸天众,减损阿修罗众。”
  世尊于波罗奈国仙人住处鹿野苑中转法轮,是故此经名转法轮经。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06 ~ p.108
  世尊在菩提树下顿悟成佛后,想应说法度众生,于是回想:那些众生跟祂较有缘呢?乃五比丘跟祂较有缘。于是祂以天眼一看,五比丘现在鹿野苑也。所以祂就现身于鹿野苑,而为他们说法。故这《转法轮经》即是描述世尊最初为五比丘说法的情节。
  我们看第四段“诸比丘!我于此四圣谛,三转、十二行。”似这般讲完之后,“尊者憍陈如及八万诸天,远尘、离垢,得法眼净。”憍陈如得道之后,地神即唱言:“诸仁者!世尊于波罗奈国仙人住处鹿野苑中,三转、十二行法轮。”地神唱已,虚空神天、四天王天、三十三天、炎魔天、兜率陀天、化乐天、他化自在天,展转传唱;须臾之间,闻于梵身天。
  我前已说过:〈五阴诵〉,才是世尊最初成道说法的主题。尔后,四圣谛.八正道.十二因缘.三十七道品等,都是随后再敷衍架构的。
  然我前已再三说到:我认为世尊最初说法的重点,应在〈五阴诵〉里。因众生之所以轮回六道,乃为执五阴为我。故能悟五阴无我,就能具足正见,就能证得解脱。目前虽无法确认,那部才是世尊在鹿野苑最初说的,但从义理来论,其必在〈五阴诵〉里。故这部经,虽自命名为《转法轮经》:说是世尊于鹿野苑最初讲的经典。但从经文内容来看,乃无可信受。为什么呢?
  第一、所谓“三转、十二行”,其实仔细看,也看不出所以然。如苦集灭道,已是事后再铺演架构的,则“三转、十二行”更属于画蛇添足而已。所以这不可能是世尊最初的说法。如世尊最初说法,真如此说,那根本不会有人听懂的,更何况能得法眼净。
  第二、说是法时,有八万诸天同时得道。似乎天人还比较容易得道哩!其实,在原始佛教里,世尊说法的对象主要还是人,而非天也。
  地神唱已,闻虚空神天。四天王天、三十三天、炎魔天、兜率陀天、化乐天、他化自在天,展转传唱;须臾之间,闻于梵身天。乃把印度教所信的诸天,全收纳于佛教的系统里,且要他们为佛法背书、站台。
  最后,世尊说法“增益诸天众,减损阿修罗众”世尊说法,主要是为众生能了生死,而不是为让众生生天尔。如照这句话来看,佛教乃变成人天乘,而非解脱道也。尤其,最后这句话“是故此经名转法轮经”乃更证明它非佛原说的也。
  为了吸收当时印度教的门徒来信佛教,就把印度教的思想,夹杂在佛法里,且称它是转法轮经。于是愈转,就愈偏邪了。所以这部经,实在也够混的,不只混在佛经中,且还被当作佛最初说法的经典来推崇。尤其这些后代子孙,鱼目混珠、泾渭不分、不也是太混了吗?
  界相应
  众生心界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众生常与界俱,与界和合。云何与界俱?谓众生不善心时与不善界俱,善心时与善界俱;鄙心时与鄙界俱,胜心时与胜界俱。
  时尊者憍陈如,与众多比丘,于近处经行,一切皆是上座多闻大德,出家已久,具修梵行。复有尊者大迦叶,与众多比丘,于近处经行,一切皆是少欲知足,头陀苦行,不畜遗余。尊者舍利弗,与众多比丘,于近处经行,一切皆是大智辩才。时尊者大目揵连,与众多比丘,于近处经行,一切皆是神通大力。时阿那律陀,与众多比丘,于近处经行,一切皆是天眼明彻。时尊者二十亿耳,与众多比丘,于近处经行,一切皆是勇猛精进,专勤修行者。时尊者陀骠,与众多比丘,于近处经行,一切皆是能为大众修供具者。时尊者优波离,与众多比丘,于近处经行,一切皆是通达律行。时尊者富楼那,与众多比丘,于近处经行,皆是辩才善说法者。时尊者迦旃延,与众多比丘,于近处经行,一切皆能分别诸经,善说法相。时尊者阿难,与众多比丘,于近处经行,一切皆是多闻总持。时尊者罗侯罗,与众多比丘,于近处经行,一切皆是善持律行。时提婆达多,与众多比丘,于近处经行,一切皆是习众恶行。是名比丘常与界俱,与界和合。是故诸比丘!当善分别种种诸界。”佛说是经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61 ~ p.162
  这部经是说:当时的修行者,有的是跟目犍连在一起,有的是跟阿那律在一起,有的是跟迦叶在一起,乃各成为不同的界。
  界从何来:既缘起如梵网,云何有界?
  关于界从何来?我曾作比较深刻的思惟,因为在缘起观里,诸法是应没有界限的。比如众生是由色、受、想、行、识,五种缘共聚而成。而色者,又从四大的缘共聚而成。同理,受、想、行、识者,也各有其缘。于是缘的缘,一直开展出去,乃无边界也。比如我常用朋友作例,我有十个朋友,而这十个朋友的朋友,便更多了。于朋友的朋友,不断地连结出去,理论上可将全世间的人都网罗进去。所以缘起的网,是没有界限的;从关系的连结不断,是很容易了解的。
  但眼见现世中,无不成界?有情界与无情界。
  如固体者界最分明,液体其次;至于气体则殆不成界。
  故能量愈低者,界愈分明;故能量愈高者,界愈含糊。
  有情众生中,我执愈坚固者,界愈分明。我执愈淡薄者,界愈含糊。
  但是我们眼所见到的世间,乃都是有界限的。不只人跟人之间有界限,花草树木之间有界限,连天上地下也都有界限。为何从缘起之理去思惟,应是无界限的;但现实间,总看到界限呢?
  这问题我想了又想,最后才得到一种启示:像世间的物体,有所谓三相─固体、液体、气体。固体的界限,乃最明显,如桌、椅等,便界限分明。其次,液体的界限,便比较没有那么明显。比如水,若倒入圆的杯子里,就变成圆的形状;倒进方的杯子里,就变成方的形状。又如水乳,且容易交融哩!最后气体,乃将近无界限也。
  如就物理学来讲,固体的能量最低,所以它的界限也最明显。液体的能量较高一点,所以界限越模糊。至于气体的能量则最高,故将近无界限也。所以界从何来?从能量的高低而来!以上乃就物相而言。
  至于就人而言,那也很清楚。如果一个人我执越重,他跟别人的界限也一定越分明:这是我的,你不要碰!碰了,你就倒楣。这是我家,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所以我执越重者,必界限越清楚。贪嗔越重者,也界限愈分明,不只斤斤计较,且两两都得计较。
  故固体、液体、气体,是以能量的高低,而成界否?而众生,也是以我执的轻重,而成界否?我执愈轻者,如圣贤之人,即将近没有界限也。因此从去除我执,去除贪嗔慢疑,才能全无界限也。
  故界从何来?从心而来!而心者,乃执著也。
  从执著而造业,因业成串习;从串习而成界也。
  不同的业感,则现成不同的界矣!
  所以界,就有情众生而言,主要是从心来也。至于心,再讲清楚一点,就是业习也。过去生生世世所造的业,形成今天的习气。所以喜欢听音乐的,就结成爱乐社。喜欢爬山的,结成登山社。同理喜欢修行的,乃结成莲社。所以登山跟不登山者,就有界了;修行和不修行者,也有界也。
  以不同的业,就形成不同的界。所以能往生天道者,乃为他们修的是天道的业。成为人道者,乃因他们造的是人道的业。至于人间,若分得更细,乃三百六十行,各有所造的业。于是既每一行业,各有其界,所以便“隔行如隔山”也。
  因此,在经文中也谓:喜欢苦行,就跟迦叶尊者在一起,而形成一个小团体。喜欢神通的,就跟目犍连在一起,而形成另个小团体。喜欢智慧的,喜欢多闻的,乃都形成不同的族群也。
  因此,在中国虽说“与万化合一”。外道修行,能修到与万化合一的境界吗?不可能。因为既我执不破,业习未消,怎可能与万化合一呢?若是圣人,才可能与万化合一。故阿罗汉,应与万化合一了;但事实上,真证得阿罗汉果,反不觉得曾跟什么合一。因为有我,才有合不合?如果无我,那再去分别“合一、不合一”呢?
  界从业来尔!因此如我们在人间,常觉得到处有挂碍,则当好自反省:是什么观念和业习,而让我到处有挂碍呢?如能从反省中,去检点并消除界限之所在,便能无所而不自在也。
  云何为种种界?谓眼界、色界、眼识界,耳界、声界、耳识界,鼻界、香界、鼻识界,舌界、味界、舌识界,身界、触界、身识界,意界、法界、意识界,是名种种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64
  有光界,净界,无量空入处界,无量识入处界,无所有入处界,非想非非想入处界,有灭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69
  有三界,云何三?谓欲界,色界,无色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80
  有三界:色界,无色界,灭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80
  云何为种种界?有眼界、色界、眼识界…等,而成为十八界。这十八界似就现象而作区分。至于光界、净界、无量空入处界…等,乃以不同的业,而区隔成不同的界也。欲界有欲界的业,色界有色界的业,无色界有无色界的业,因为造不同的业,所以区隔成不同的界也。
  有三种出界,云何三?谓从欲界出至色界,色界出至无色界,一切诸行、一切思想灭界,是名三出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81
  云何得出?唯从不执著而放下尔!
  最后,云何出得了界呢?除业,即能出界。故除得欲望,能出欲界。若将身体的执著放下,能出色界也。
  在宗教界常碰到有些人因过去的业,所以较容易被阴魔、非人等干扰。于是有人乃建议:以持咒对抗它,或以诵经、念佛回向给它们。其实,依我的看法,重点都不在这些。乃因为你们有共业,所以它才能纠缠你。所以不要以为,你是冤枉的;事实上,你也在缠它。因为既有共业,便难免纠缠不清。
  因此,重点不在于如何赶它走?而在于如何改变自己尔,从闻法修行中,去改变自己的业。于是当业改变后,即使你请它来,它也不会来了。
  又如有人问我:“我们夫妻,八字相克,所以这辈子没解了!”我说:“不是八字相克,而是业习相克!”因为若是八字相克,则既被生下就不可能重排八字,所以当就无解。但如只是业习相克,则调整彼此的业习,就能解也。
  若比丘于所有地界,若过去、若未来、若现在,若内、若外,若粗、若细,若好、若丑,若远、若近,彼一切非我,不异我,不相在如实知。
  水界,火界,风界,空界,识界,亦复如是。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84
  云何不执著?不执为“我与我所”。
  所以不管是缠绕不休,或冲突矛盾;唯从不执著而放下,才能出界也。无心即无业,无业才无界。而无界者,才能出界也。
  受相应
  对十二因缘的从“六入.触”到“受”,我乃说过:虽有六入,却不一定有触。因若在修定时,六根是内摄的,既眼不对色尘,也耳不对声尘;故虽有六根,但可以不触外尘也。
  然修定对很多人来讲,要在特殊的环境里,才有办法修定。于是退而求其次,乃求在生活中,可以“触而不受”。至于云何才能触而不受?便是这“受相应”的主题。
  所谓不受?乃非不知道,而是不爱取也。因此,云何在六根对六尘当下,能够不爱取,便是我们日常生活中,对境修行的课题。
  我一直觉得:在佛教目前所教授的修行法门,有很大的偏差。因只认定念佛是修行,认定禅坐是修行;可是这些修行法门,未必能回归到现实生活上。于是有时发心去修行,然大部分时间仍在世俗中应酬。过一段时间后,又觉得自己太堕落,于是又忙著回去修行。似这样来来去去,能有何长进呢?
  故如何将讲堂所听到的观念,及禅堂所学到的方法,应用在实际生活中,这对现代人来讲,才是更切要的修行课题。而不是老期盼:沉迷在禅堂中,过著非想非非想的生活。因此云何对境修行?其实才是更切要的修行课题。这“受相应”对我们,便有很大的启示。
  观于乐受而作苦想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尔时尊者罗侯罗往诣佛所,稽首礼足,退住一面。白佛言:“世尊!云何知、云何见,我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得无有我、我所见,我慢、系著、使?”佛告罗侯罗:“有三受: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若彼比丘观于乐受而作苦想,观于苦受作剑刺想,观不苦不乐受作无常灭想者,是名正见。”尔时世尊即说偈言:
  “观乐作苦想,苦受同剑刺,于不苦不乐,修无常灭想。
  是则为比丘,正见成就者,寂灭安乐道,住于最后边,
  永离诸烦恼,摧伏众魔军。”
  佛说此经已,尊者罗侯罗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90 ~ p.191
  “有三受: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若彼比丘观于乐受而作苦想,观于苦受作剑刺想,观不苦不乐受作无常灭想者,是名正见。”这是说受有三受─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在三受中,如何鉴别、修观,便是对境修行的主题。
  云何“观于乐受,而作苦想”?因乐从何来?从苦来尔─因苦消而觉得乐,故虽乐而不离苦也。
  世间常曰“快乐”,然何以谓为快乐呢?有人乃解释曰─因乐,来得快,也去得快,所以称之为快乐也。
  然就算明了“乐,乃来得快,也去得快。”且还未参透乐的本质。事实上,乐从那里来呢?乐乃从苦而来。比如我们肚子很饿,然后找到一馆子,大吃一顿,故觉得很快乐。如果你从来不饿,看你吃了还会快乐吗?故因为饿苦在前,现在苦暂时消了,故觉得乐也。
  又如俗谚所说:他乡遇故知,是人生一大乐事。然其必在所见生疏,既寂寞又无助时,才会觉得特别高兴。反之,如正与红粉知己呢喃细语时,却他乡遇故知了。你想,他还乐不乐呢?
  所以“乐从苦而有”,这是一般人所无法察觉的。记得以前有一个人,为了表示他有修行,于是就跟大家说“我今天很快乐!”于是我就抓他小辫子说:“那表示,你以前都不快乐吧?正因你以前的不快乐,才能凸显出今天特别快乐。所以你到底是跟我们炫耀你很快乐,还是暗示著你很不快乐呢?”
  这也就说:一般众生虽执著去追求快乐,但很少能参透乐从那里来?乐乃从痛苦的消失而来。比如说现在大家禅坐,已腿痛得要死。于是让你起来走走,你一定觉得很快乐。但如叫你继续走一小时、两小时而不得休息,你又开始叫苦了。
  所以追求快乐,其实是得不偿失。因为既花的时间长,付的代价高,而满足的时间又很短。所以为了求乐而受的苦,其实比乐多太多了。而乐消失后,又忙著追求另一种乐,也忙著受更多的苦。既为苦消而觉得乐,所以在乐的当下,其实不离苦的本质。于是从这观点再回头检点,看人生还有什么乐事呢?能够不苦,就不错了。
  云何“观于苦受,作剑刺想”?求出离也。苦从何来?从求不得而来。若无求,即无苦也!
  “观于苦受,作剑刺想”作被剑所刺的观想,重点不在于想有多痛,而在于快想办法将剑拔出,而求出离也。一般人在苦的当下,很容易产生怨天尤人之心;而很少进一步去探究:苦从那里来?从求不得而来也。
  如常谓的生老病死苦,其实生老病死也未必苦哩!因为如能一切无所求的话,则病就让它病,死也让它死;则既病不苦,也死不苦哩!故乃为病了,而希望它不病,但它还是病,这才会因求不得而苦。同理,虽不想死,还是不得不死,才苦哩!
  于是乎,苦云何出离呢?就是要去省思自己有什么执著,有什么求不得,才让我受苦。一般而言,世间人在乐的当下,要起道心乃比较不易;而在苦的当下,反容易起道心也。故道心,乃从苦而求出离。至于如何出离呢?不外乎苦集灭道所说,当从苦果而去追究原因,且原因要向内找,而非外寻。待确认原因后,才能对治而消除苦也。
  至于“观不苦不乐受,作无常灭想”乃为一般人,对于“不苦不乐受”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于是乎,就容易苟且偷安、得过且过,而忘失道心。故当以“无常灭想”而作警惕,而再提起道心也。
  乐受,贪使之所使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尔时尊者罗侯罗往诣佛所,稽首佛足,退坐一面。白佛言:“世尊!云何知、云何见,我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得无有我、我所见,我慢、系著、使?”佛告罗侯罗:“有三受: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观于乐受,为断乐受、贪使故,于我所修梵行;为断苦受、嗔恚使故,于我所修梵行;为断不苦不乐受、痴使故,于我所修梵行。罗侯罗!若比丘乐受、贪使,已断、已知;苦受、恚使,已断、已知;不苦不乐受、痴使,已断、已知者,是名比丘断除爱欲,缚去诸结,慢无间等,究竟苦边。”尔时世尊即说偈言:
  “乐受所受时,则不知乐受,贪使之所使,不见出要道。
  苦受所受时,则不知苦受,嗔恚使所使,不见出要道。
  不苦不乐受,正觉之所说,不善观察者,终不度彼岸。
  比丘勤精进,正知不动转,如此一切受,慧者能觉知。
  觉知诸受者,现法尽诸漏,明智者命终,不堕于众数,
  众数既已断,永处般涅槃。”
  佛说此经已,尊者罗侯罗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92
  这部经也是一样。一般人在乐受当下,很容易起贪心。贪者,乃希望这乐受能继续留存,甚至能伸张扩大,这即成贪也。嗔者,在苦受当下,很容易就怨天尤人。至于不苦不乐受,何以成痴?不知道诸法缘起如幻,就是痴。故于三受间,能不起贪嗔痴,才与道相应也。
  以一切行无常故,说诸受悉苦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时有异比丘,独一静处禅思,念言:世尊说三受──乐受、苦受、不苦不乐受;又说诸所有受悉皆是苦,此有何义?是比丘作是念已,从禅起,往诣佛所,稽首礼足,退住一面。白佛言:“世尊!我于静处禅思念言:世尊说三受──乐受、苦受、不苦不乐受;又说诸所有受悉皆是苦,此有何义?”
  佛告比丘:“我以一切行无常故,一切诸行变易法故,说诸所有受悉皆是苦。”尔时世尊即说偈言:
  “知诸行无常,皆是变易法,故说受悉苦,正觉之所知。
  比丘勤方便,正智不倾动,于诸一切受,黠慧能了知。
  悉知诸受已,现法尽诸漏,身死不堕数,永处般涅槃。”
  佛说是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98
  在佛经上既说“诸受皆苦”,又说有三受─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这是否矛盾呢?
  照这部经的解释,所谓“诸受皆苦”,乃是依无常的法印而说的。既诸行无常,故即使现在能觉得快乐,可是这种快乐能维持多久,我们完全没把握。以完全没把握,故当下就会有另一种不安定的苦,会有另一种因迷惑、畏惧而产生的苦。
  其次,如前所说“乐从苦来”,故在乐受当下,其实还不离苦的本质。故乐受,只是较肤浅而短暂的表相,而苦谛才是更深刻而常存的本质,故两者不会互相矛盾也。
  身受,心不受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愚痴无闻凡夫,生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多闻圣弟子,亦生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诸比丘!凡夫与圣人,有何差别?”诸比丘白佛;“世尊是法根,法眼,法依,善哉世尊!唯愿广说,诸比丘闻已,当受奉行。”佛告诸比丘:“谛听,善思,当为汝说。诸比丘!愚痴无闻凡夫,身触生诸受,增诸苦痛,乃至夺命,愁忧称怨,啼哭号呼,心生狂乱。当于尔时,增长二受:若身受,若心受。譬如士夫身被双毒箭,极生苦痛。所以者何?以彼愚痴无闻凡夫不了知故,于诸五欲生乐受触,受五欲乐;受五欲乐故,为贪使所使。苦受触故,则生嗔恚;生嗔恚故,为恚使所使。于此二受,若集、若灭、若味、若患、若离不如实知,不如实知故,生不苦不乐受,为痴使所使。为乐受所系终不离,苦受所系终不离,不苦不乐受所系终不离。云何系?谓为贪、恚、痴所系,为生老病死、忧悲恼苦所系。
  多闻圣弟子,身触生苦受,大苦逼迫,乃至夺命,不起忧悲称怨,啼哭号呼,心乱发狂。当于尔时,唯生一受,所谓身受,不生心受。譬如士夫被一毒箭,不被第二毒箭。为乐受触,不染欲乐;不染欲乐故,于彼乐受、贪使不使。于苦触受,不生嗔恚;不生嗔恚故,恚使不使。于彼二使,集、灭、味、患、离如实知,如实知故,不苦不乐受、痴使不使。于彼乐受解脱不系,苦受、不苦不乐受解脱不系。于何不系?谓贪、恚、痴不系,生老病死、忧悲恼苦不系。”尔时世尊即说偈言:
  “多闻于苦乐,非不受觉知,彼于凡夫人,其实大有间。
  乐受不放逸,苦触不增忧,苦乐二俱舍,不顺亦不违。
  比丘勤方便,正智不倾动,于此一切受,黠慧能了知。
  了知诸受故,现法尽诸漏,身死不堕数,永处般涅槃。”
  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93 ~ p.195
  一切诸受,非我.非我所。以不取不舍故,说“不生心受”。
  所谓“痛苦”,痛是身痛,苦是心苦;身痛未必心苦也。
  这部经的重点乃在于“只有身受,而不生心受。”至于如何能不生心受呢?即常说的“心不随境转”尔!心如何能不随境转呢?乃在诸受中,不执著其为“我与我所”。比如一个人在禅坐时,觉得很痛,不管是脚痛,还是腰痛。若能不把腰、腿当作我,即能心不受也。
  而一般人于腿痛时,就认定我痛;于腰酸时,就认定我酸。于是既腿继续痛,腰继续酸,心也为之苦切不已。反之如腿痛,只把它当作“那只腿”在痛,而非我在痛。因此,痛就任它痛,而不会希望它赶快不痛。
  以如希望它赶快不痛,而事实上又不如此;则我们便既身痛,也心苦。反之,痛就任它痛;则只有身痛,而无心若也。同理,身病了,也是那个人生病,而非我病也,便心里不会有什么苦恼。而不是赶快念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以求的愈多,乃愈苦尔!
  所以不把它当作我,就能心不受了。否则如大乘佛法所说“真心遍法界”,既遍法界,怎能不受呢?所以“不受”,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起情绪也。如不把它当作我,便能不起情绪了。乃一切无所求,不取舍,任它来,随它去,这便是“身受而心不受”的主旨大意。
  譬如客舍,种种人住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譬如客舍,种种人住:若刹利.婆罗门.长者.居士;野人.猎师;持戒.犯戒;在家.出家,悉于中住。此身亦复如是种种受生: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乐身受.苦身受.不苦不乐身受;乐心受.苦心受.不苦不乐心受;乐食受.苦食受.不苦不乐食受;乐无食受.苦无食受.不苦不乐无食受;乐贪著受.苦贪著受.不苦不乐贪著受;乐出要受.苦出要受.不苦不乐出要受。”
  尔时世尊即说偈言:
  “譬如客舍中,种种人住止:刹利、婆罗门,长者、居士等,
  旃陀罗、野人,持戒、犯戒者,在家、出家人,如是等种种。
  此身亦如是,种种诸受生:若乐、若苦受,及不苦不乐;
  有食与无食;贪著不贪著。比丘勤方便,正智不倾动,
  于此一切受,黠慧能了知。了知诸受故,现法尽诸漏,
  身死不堕数,永处般涅槃。”
  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196 ~ p.197
  “譬如客舍,种种人住”各位不要看到客舍,便以为是旅馆或饭店之类,其实不是。因旅社虽有很多人住,有很多人进出,但还是有人在经营管理的。而这里所谓的客舍,是指无人管理的房舍。
  故客舍,就像爬百岳时,山上都有避难小屋。避难小屋,仅是一栋房子,根本没有人管理。今天去了有床铺,就进去窝几天,也没有人管。所以你住三天可以,住五天也可以。住完收拾干净再走,这是你修的福德。反之,弄得狼藉不堪再走,也没人管你。
  心念的起伏,有人管吗?一般人都认为:有我在管。其实,于缘起法中,我本不可得也。故心如客舍,随缘而动心起念,随缘而有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也。
  客舍,如用《楞严经》的讲法,会更清楚。于《楞严经》云:“譬如行客,投寄旅亭,或宿或食,食宿事毕,俶装前途,不遑安住。若实主人,自无攸往。如是思惟,不住名客,住名主人。”故不管是旅社或山上的避难小屋,既属于客,则不管住个三天、五天,终究还得离开。同理,心上的种种觉受,不管是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也都是无常幻化的,故皆是客。
  如再进一步申论:云何为“客”?有来有去者,为客。云何为“主”?不动无为者,则主也。以一切“相”,皆是随因缘而来,随因缘而变,故皆属于客。“若实主人,自无攸往”其实这么讲,还不够清楚。因住者虽无去来,但可能一天到晚在那里忙碌不堪哩!这忙碌不堪者,且还不是真正的主人。
  若真是主人,则不只不来不去,甚至乃不动不摇也。故相是客,而性才是主。以性才能不变、不动,寂静无为。虽一切相在性中变来变去,但性本身却是不动无为的。如花开花谢,这是相的变化。但无常性,却始终不移也。同理,苦性、无我性、空性、佛性,也都是不动无为、始终不移也。
  主者不动无为,而静观客人的进进出出;此即是“默照禅”也。
  因此从性是不动无为的见地,而观照相的进出变化,这就是“默照禅”也。默者,不动无为、不取不舍。照者,观照事相的变化。性不会干涉相,才称为默也。
  于是不管相如何变化,心都是不动无为的,这才能在乐受中不起贪欲,在苦受中不起嗔念,在不苦不乐受中不起痴迷。因此有什么受?并不重要。能一切不受,才至关紧要。
  有二受:欲受、离欲受
  佛告优陀夷:“我有时说一受,或时说二受,或说三、四、五、六、十八、三十六,乃至百八受,或时说无量受。云何我说一受?如说所有受皆悉是苦。云何说二受?谓身受,心受。云何三受?乐受,苦受,不苦不乐受。云何四受?谓欲界系受,色界系受,无色界系受,及不系受。云何五受?谓乐根,喜根,苦根,忧根,舍根。云何六受?谓眼触生受,耳、鼻、舌、身、意触生受。云何说十八受?谓随六喜行,随六忧行,随六舍行受。云何三十六受?依六贪著喜,依六离贪著喜,依六贪著忧,依六离贪著忧,依六贪著舍,依六离贪著舍,是名三十六受。云何百八受?谓三十六受,过去三十六,未来三十六,现在三十六,是名百八受。云何说无量受?如说此受、彼受等比,如是无量名说,是名无量受。
  优陀夷!我如是种种说受如实义,世间不解故而共诤论,共相违反,终竟不得我法律中真实之义,以自止息。优陀夷!若于我此所说种种受义如实解知者,不起诤论,共相违反,起未起诤,能以法律止令休息。
  然优陀夷!有二受:欲受,离欲受。云何欲受?五欲功德因缘生受,是名欲受。云何离欲受?谓比丘离欲、恶不善法,有觉、有观,离生喜、乐,初禅具足住,是名离欲受。若有说言:众生依此初禅,唯是为乐非余者,此则不然。所以者何?更有胜乐过于此故。何者是?谓比丘离有觉、有观,内净,定生喜、乐,第二禅具足住,是名胜乐。如是乃至非想非非想入处,转转胜说,若有说言唯有此处,乃至非想非非想极乐非余,亦复不然。所以者何?更有胜乐过于此故。何者是?谓比丘度一切非想非非想入处,想受灭身作证具足住,是名胜乐过于彼者。
  若有异学出家,作是说言:沙门释种子,唯说想受灭名为至乐,此所不应。所以者何?世尊说受乐数者,有四种乐。何等为四?谓离欲乐,远离乐,寂灭乐,菩提乐。”佛说此经已,尊者优陀夷及瓶沙王,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论会编》(中)p.213
  “欲受”,随受而起贪嗔者,都称为欲受。故欲者,不只是贪欲,也包括嗔怨、慢疑等。亦可泛指于欲界中的一切觉受。
  至于“离欲受”,乃有两个层次:第一是指如禅坐调心,能达初禅以上的受,都称为离欲受。因初禅就已离开欲界,而到色界了。至于二禅、三禅、四禅等亦然。在初禅以上,心即使还会动,但已消尽较粗重的贪嗔烦恼,故称为离欲受。
  第二、更究竟的离欲受,不只是四禅八定。因为所谓欲,乃有粗细。故初禅以上虽没有粗重的贪,但还有细腻的贪。贪什么?贪禅定之乐。二禅、三禅等亦然。至于四禅以上,虽能舍念清净;但也是伏而未断尔。故皆非究竟的离欲受。
  因此究竟的离欲受,唯指能出三界的灭尽定,或称为灭受想定。而既入灭尽定,乃不起我跟我所。于是既不起我跟我所,则能用什么去受呢?所以虽名为离欲受,其实是不受也。
  以上所说“受相应”,其实是我们日常修行中,一个很重要的课题。能在对境当下,作到心不受,这当是最高明的。其次,如在乐受时,起了贪心;在苦受时,起了嗔心。则要进一步去追究原因,并予以对治消除,才能渐趋近于不受也。
  总之“不受”,不是我不知道,不是我没有感觉,而是为我见、我所、无明、业障都已消除了,才能真正不受也。
  相信大家对佛法的知见,多少是有的。但因对境练习的功夫不够,所以贪嗔慢疑,还常常现行。所以不只当精进于禅坐念佛的修定法门,也当勤勉于触境无心的内观功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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