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印象

在我的旅行日程表上，还没有恒山的名字，想不到这次山西之行却不期而遇。
被列为“五岳”之一的恒山，有一长串名称，分别叫常山、恒宗、元岳、紫岳，可见来历是够复杂的。恒山尊称为北岳，成为北国万山之宗主，据史书载是4000多年前舜帝北巡时叩封的。后来秦始皇封天下十二名山，亲临恒山，封北岳为天下第二名山。由此见，恒山除来历复杂外，其历史也是非常悠久的。
人们概括五岳，说泰山雄，华山险，衡山秀，嵩山奥，恒山独得“奇”字。
有“奇”字之称的天下名山并不少，比如黄山、庐山、雁荡山……等等，那么，恒山的“奇”在哪里呢?
唐代诗人北岛曰恒山“岩峦叠万重，鬼恒浩难测”，把恒山譬喻成鬼域，奇诡莫测，景象骇人。北宋画家郭熙说：“泰山如坐，华山如站，嵩山如卧，常山如行。”一个“行”字则道出了恒山重重叠叠的山峰奔突腾跃，逶迤磅礴的气势和地貌特征。恒山面积不大，山脉长而窄，群峰在一条线上倾斜排列，恰像一条巨龙驮着“龙翅”由西南向东北飞驰。这便是她的“奇”了。
但凡天下之山，“奇”与“异”都是连在一起的。恒山在历史上也明显“异”于别的名山，其表现在于古代许多帝王、名将都在此打过战役。在春秋时，代国靠恒山而存天下；战国时，燕、赵凭恒山而立天下；西汉时，匈奴利用恒山争天下；东晋时，慕容氏踞恒山威天下，北魏时，拓跋氏依恒山分天下，宋仗恒山守天下，金恃恒山鞭天下，元过恒山灭天下……所有这些，都是恒山“异”于其他“四岳”并最可引为自豪的。也正如此，恒山还有“人天北柱，绝塞名山”的称誉。
恒山最为“奇异”的风光在悬空寺。
当我们离开五台山经五个小时的长途跋涉，穿越无数的荒山峻岭后抵达恒山时，最先映入眼中的是悬空寺。
“天下名山僧占多”，名山中修建寺院接纳僧人在各地都普遍存在，但那些称丛林宝刹也好，寺院庙宇也好，都是建在根基牢固、视野开阔的山麓或山顶上，不会隐藏在半空的绝壁中。悬空寺是惟一的例外。
悬空寺整个殿字楼阁，由低向高两旁三层叠起，高低错落，离地上百米，完全附依于绝壁之上。人在远处抬头张望，只见层层叠叠的殿阁，仅用十数根细细的木柱子将整个寺庙撑住，似乎随时就要倾塌。进入其间，木制楼梯相互沟通，迂回曲折，布局构思似虚而实，似危而安，实中生巧，危里见俏，妙不可言，同时一种奇险感紧紧地抓住游人的好奇心理。难怪诗仙李白来此后发出“壮观”的惊叹。
我不知当初建寺的古人为何要选择这么一处势如垒卵的峭壁上，我想那时他们并没有刻意使悬空寺成为不朽的作品，只是几个建筑匠纯粹出于天然的制作激情罢了。但历史就这样在无意间出现了奇迹：一个被称颂了1400多年而且将继续称颂下去的建筑艺术典范就这样地成为千秋万代的永恒。悬空寺就这样地巩固了在建筑史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