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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大足宝顶山柳本尊十炼图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黄锦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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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论大足宝顶山柳本尊十炼图

  黄锦珍

  佛学研究中心学报第四期

  1999年07月出版

  页295-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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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要

  宝顶山位于四川大足县境内,是四川佛教圣地,石刻亦为宋代造像的代表。其中大、小佛湾的〈柳本尊十炼图〉代表本尊教教主柳本尊一生行化的事迹,为理解宝顶山信仰的主要来源,本文试由柳本尊的时代背景及十炼图所代表的意涵,来了解本尊教信仰的宗旨及新兴宗教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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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佛教造像的研究多以北方为主,在时间上也多侧重于唐代以前,以至于在研究成果上南北悬殊,唐代以后的造像常为学界所忽略。近年来有学者深入金石文献查考指出佛教造像在唐代已有向西南延伸的趋势, 注1而大陆学者丁明夷则明白指出晚唐到两宋之间是四川石窟发展的兴盛期。注2

  十世纪对佛教而言是个艰困的时代,面对著晚唐的动乱及后周肃佛等因素,以致佛教的发展迟缓,造像活动停滞不前。而相对于中原的板荡,蜀地政局则呈现稳定状态,对需要经济支持与安定环境的石刻造像来说,蜀地无疑成为造像的一个新天堂。到了宋代,四川已是佛教造像的重镇了,位于四川的大足宝顶山因其规模庞大,数量众多,堪称为宋代石刻的代表。

  宝顶山旧称宝峰山, 注3位于大足县城东北十五公里处,据明刘畋人《重修宝顶山圣寿院记碑》载,淳熙六年(1179)南宋僧人赵智凤(1159-1249?)开始于宝顶山营造圣寿院, 注4范围包括现所称的大、小佛湾及圣寿寺,主要的石刻造像也分布于其中。大佛湾以摩崖刻像为主,现存三十一个龛窟,保存较为完整;小佛湾则为寺院殿堂建筑,但迭经元、明两代兵燹及后世的翻修,已不复旧观。两处石刻的内容大多为传统佛教刻像的题材,如报父母恩重经变,西方净土变等等,其中较引人注目的是“柳本尊十炼图”(以下简称“十炼图”)。十炼图主要是记录本尊教的创始人柳本尊在成都一带行化的事迹,内容以柳本尊十种舍身的炼行为主题。就一般所知,在佛教寺院中出现一个以居士为主尊并与佛及菩萨同龛而列的作品甚为罕见,所出现的图像又不同于传统认知的佛教题材,而此特殊之处与宝顶山流传的信仰有何相关?正是笔者撰述本文用意所在。

  本尊教流传的事迹于佛教史上甚为陌生,无论是柳本尊或僧人赵智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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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生平均未见于史籍,虽然柳本尊的生平已有不少学者为文论述, 注5但均限于碑刻文字的说明,对其时代背景及宗教意涵的描述较少触及。本文则试图从碑刻资料及宝顶山的十炼图来一窥本尊教主柳本尊神秘的面纱,增进我们对曾在四川流行之本尊教的认识,从中了解佛教在民间所发展的一种样态,及其不同于僧人所主导的信仰文化。

  一、柳本尊的生平

  柳本尊的生平虽不在文献中出现,但犹可见于宝顶山小佛湾中所立的《柳本尊传碑》(以下简称《柳碑》)及大足、安岳地区十炼图的题刻中。大足与安岳两处十炼图中文字叙述的部分,已有学者作深入分析, 注6本文不拟赘述前说,主要是采自《柳碑》的内容来认识柳氏一生的宗教事业。

  《柳碑》是由宋僧祖觉禅师(1087~1150)所撰,据《嘉灯录》载,祖觉为四川嘉州人,俗姓杨,号痴庵,幼聪慧,出家后参究华严宗旨,依作《碧岩录》闻名的名僧圜悟克勤(1063~1135)习禅,后居眉州中岩寺弘持华严教法,尝修北宋僧史,可惜已经散轶,另著有《华严集解》、《金刚经注》等,世称“觉华严”, 注7一生多活动于成都、眉州一带,与柳氏教派活动的区域相近,可能因此曾闻本尊教法,进而为之立传。

  按碑文载,原碑是在绍兴十年(1140)由宋人王直清立于弥蒙镇柳本尊的墓左(据查已佚),现立于小佛湾的《柳碑》可能是复刻之作, 注8碑文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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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内容可见文末附录,以下玆就柳氏生平作简要的说明。

  柳氏原名居直,生平屡有神异,人不敢直呼其名,因弘扬瑜伽本尊教法,故被称之为柳本尊。柳氏约生于唐会昌六年(846), 注9卒于天复七年(907), 注10享年六十四岁。自幼为邑都吏所收养,父没后,继父职。一日,有奇遇,即辞役并粗衣蔬食,开始专持“大轮五部咒”,依祖觉判断可能是出自《金刚顶瑜伽中略出念诵经》所录的咒语。柳氏讽诵数年后有成,能行使咒法得神异之力后,即持咒行化于成都一带,建立其宗教事业。

  广明元年(880)黄巢进逼长安,僖宗出京入蜀,当时百姓饥馑,社会乱象频生,柳氏有感于此,决定以咒法救世,发愿济渡众生。光启二年(886)于佛前盟誓,并行“炼指”以示救世的誓愿箴重,自此以迄天复六年 (901) 之间陆续有九炼等割截自体的苦行,包括立雪、炼踝、剜眼、割耳、炼心、炼顶、舍臂、炼阴、炼膝等,贯穿柳氏行化的十五年之间。据传其行感动了诸佛菩萨为其现身作证,并获得当时蜀主叹异及慰劳,就时代上的估计应该是在前蜀王建时代。

  从传记上的记录及大足、安岳所留下的十炼图来看,炼行为柳氏最被广为传颂的事迹,而十炼图出现的所在地,也意味著为本尊教团的驻在所。

  本尊教派的形成应是于柳本尊行化期间聚集徒众而成,属于民间教团的性质存在。教团以柳氏为主持的导师,依碑上记录当时教众有数十人,载有名者如:袁承贵、杨京直、丘绍、玉津坊卢氏等,均是受到柳氏的感化而为其舍宅作寺,或终身追随的弟子。柳氏在世时,教团活动的范围大约在成都、广汉、弥蒙一带,即今沱江上游与郫江之间,据传是柳氏受到“遇汉即回,逢弥即止”的神奇指示之故,并分别于当地建立道场。天复七年柳氏入灭前嘱咐咒法授袁承贵,后承贵、京直二位弟子续持本尊教法,并持咒治愈了罹患水蛊之疾的蜀主夫人,蜀主遂封二人为太子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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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知当时本尊教咒法应颇为风行灵验,甚至连后蜀主孟知祥于成都危急之时,亦持奉咒法而有所感应,并续赐本尊教继位者名位如昔。袁氏后游于南方不知所终,但咒法传世不绝,此可能是本尊教南传的因素之一;杨直京则于成都续弘瑜伽教。待至绍兴十年(1140)才有王直清等人于弥蒙本院柳本尊墓上覆屋建塔,并为之立传传世,留下祖觉所撰的《柳碑》。

  柳氏教团后续发展即无记载,学者也指出成都或弥蒙地区都未再发现柳氏化道的遗迹,只有大足、安岳地区尚存柳氏教派的造像。 注11因此,如今要了解柳氏教派,只能藉诸大足、安岳的造像,特别是十炼图来一探究竟了。两地十炼图的内容大同小异,但宝顶山的十炼图有两处,内容较安岳十炼图来的丰富,故本文以宝顶山的十炼图作为论述的重心。

  二、柳本尊十炼图

  宝顶山的十炼图有二处出现,一是位于大佛湾第二十一龛及小佛湾第九号毗卢庵石室之中。大佛湾的十炼图位于北崖末端之高浮雕像(图1),东侧以第二十龛的地狱变为邻,其下为第二十二号的十大明王龛,龛高14.6 公尺、宽 24.8公尺。 注12龛壁分为三层,檐上横刻“唐瑜伽部主总持王”,右边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左边是“佛日光辉,法轮常转”(图2),画面中尊柳氏顶戴著一化佛,化佛顶上现出两道光芒延伸出龛,光中现五佛四菩萨坐于圆龛内,以戴宝冠的坐佛为中心,四佛分坐两侧,左右外侧各是二尊戴冠的坐菩萨。中央戴冠的坐佛身著垂领袈裟,左手覆于右拳之上作印,通称为“结外缚印”。 注13由檐上“瑜伽部”的文字来看,五佛应是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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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五部尊佛,为毗卢、阿 、弥陀、宝生、不空成就等佛。两侧的四菩萨,有学者认为是文殊、普贤、观音、势至, 注14但依密教图像配合五佛出现的四菩萨,在金刚界成身会中围绕在毗卢遮那佛四方者为金刚、宝、莲华、羯摩四波罗密菩萨;胎藏界中台八叶内五佛之外间以普贤、文殊、观自在、弥勒四菩萨,均非上述学者所称之菩萨组合,由于大佛湾的十炼图上出现五佛四菩萨,似胎藏界中的尊像组合,所以檐上的四菩萨为普贤、文殊、观自在、弥勒的可能性较高。

  十炼图以柳本尊像为主尊,高5.2米,穿越画面上的第一、二层,个别的十炼像位于主尊两侧的上层壁面上,西侧是单数炼,东侧是双数炼,顺序是由外向内递增,十炼像下均有一记方形的题刻,内记每一身炼的事由及经过,下层有十七位从众,整体构图如下: 注15

  大佛湾第二十一、二十二龛位置示意图

  (龛檐) 五 佛 四 菩 萨

  (1)炼指 (3)炼踝 (5) 割耳 (7) 炼顶 (9) 炼阴 本
  尊

  像
  (10) 炼膝 (8) 舍臂 (6) 炼心 (4) 剜眼 (2) 立雪
  十 随 从 七 随 从
  十 明 王 (第22龛) 


  画面中尊为顶戴毗卢佛化像的柳本尊像,他戴帽著交领襟衫作居士打扮(图3),右眼已眇、缺左下耳、左袖软搭于膝上作断臂状,右手举胸前食指、中指伸起,拇指与四、五指弯曲。主尊两侧各有一半身侍菩萨,下层两侧各有一顶化佛的侍者,右侍者手捧耳朵,左侍者手捧断臂,与安岳毗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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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的〈十炼图〉主尊两旁出现的捧耳、臂的侍者相同(图4,4-1),按《柳碑》记柳氏坐灭后耳宝、臂宝尚存,两侍所捧的耳、臂,意表柳氏割耳断臂后所留下的身器。

  主尊两侧的十炼像,以位于主尊柳像右侧最外侧为首炼:

  “第一炼指”(图5),其下题刻曰:

  本尊教主,于光启/二年,偶见人/多疫疾,教/主悯之,遂盟于佛,持/咒灭之。在/本宅道场中,炼左手第/二指一节,供养诸佛,誓/救苦恼众生,感圣贤摄/受道不语云:汝誓广/大,汝当西去,遇弥即住,/过汉即回。遂游礼灵山/却回归县。

  图中柳本尊趺坐左手举起,指尖上有火焰表炼指之意,其旁有立佛左右手交叠拇指环圈,类似弥陀定印,旁有戴冠结外缚印的毗卢佛立像,表柳氏于光启二年盟于佛,感贤圣为其炼指作证。

  位为主尊像左首的最外侧为“第二立雪” (图6),其下题刻曰 :

  本尊教主,于光启二年十/一月,擎众游峨嵋山,瞻礼/普贤光相,时遇大雪弥漫/,千山皓白,十三日,将身腾/向山顶,大雪中凝然端坐/,以效释迦文佛,雪山六年/修行成道,感/普贤菩萨现身证明。

  图中柳氏双手合十趺坐,侧壁有菩萨及白象出现,表柳本尊于峨嵋山立雪身炼,感应普贤菩萨出现。画面下层题刻之下,有戴方帽手捧经书的居士,其可能是《柳碑》中所记“路逢袁承贵愿为弟子,同游峨嵋山,登绝顶逢大雪”的弟子袁承贵,其手捧经书之状,可表袁氏传柳本尊咒法之意。另值得注意的是:柳氏卷发、无须的形像与本龛其他柳氏像不同,但与安岳毗卢洞的本尊像(图7)、及小佛湾毗卢庵内的柳氏像(图8)类似,显示本龛柳氏像的三戳胡为后世妆补的成分较大。

  “第三炼踝”,题刻曰:

  本尊教主,宴坐峨嵋,历时/已久,忽睹僧谓曰,居士止此/山中,有何利益,不如往九州/十县,救疗病苦众生。便辞山/而去,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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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二年 注16(937)正月十八日/,本尊将檀香一两为一炷/,于左脚踝上烧炼供养/诸佛,愿共一切众生/,举足下足,皆遇道场,永不践/邪淫之地,感/四天王为作证明。

  图中柳氏合十趺坐,两足踝上均出现火焰,其旁出现四天王像,表其炼踝时感四天王来作证。

  “第四剜眼”,题刻曰:

  本尊贤圣至汉州,已/经旬日,忽忆往日圣/言,逢弥即止,过汉即/回,由此驻锡弥蒙。一/日,汉州刺使赵君/,差人来请眼睛/,诈云,用作药剂,/欲试可,本尊心已/先知,人至,将戒刀便剜付/与,殊无难色,感/金刚藏菩萨顶上现身,眼至,赵/君观而惊叹曰:真善知识也,/投诚忏悔。时天福三年(938)七月三日/也。

  图中柳氏趺坐,右手执戒刀,左手将所剜下的眼,置于其旁跪侍所举起的盘内,表示本尊剜割与差人,旁并出现一持剑的菩萨,表金刚藏菩萨现身之景。

  “第五割耳”,题刻曰:

  本尊贤圣,令徒弟驻/弥蒙,躬往金堂、金水行/化救病,经历诸处,亲往/戒敕诸民,钦仰皆一切/正教。于天福四年(939)二月/十五日午时,割耳供养/诸佛,感浮丘大圣/,顶上现身以为证明。

  图中柳氏趺坐,右手举戒刀作割耳状,其右出现赤身,左手举蛇的神像。意表柳氏割耳供佛,感浮丘大圣现身明证。题刻中“浮丘大圣”之名不知出自何处?但依《柳碑》所记,柳氏割耳时感“深沙大神”现身,深沙为十六善神之一,《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谓玄奘西行求法,渡越流沙,遭遇危难时,有一数丈大神相救并为守护,传其即为深沙大将。 注17《觉禅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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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谓“本像(深沙)由来,小栗栖录,唐代玄奘三藏远涉,五王感得此神,此是北方多闻天王化身,今唐国人总重此神,救灾成益,其验现前”, 注18说明唐人以深沙为多闻天王的化身,因有灵验而广受唐人的供奉,故被携回日本。深沙之形依《图像抄》记为:神王形,左手执青蛇,右手屈臂,扬掌置于右胸前。 注19所载的形像与壁面上浮丘大圣举蛇的身像相若,因此文中所谓浮丘大神应该就是指深沙大神才是。

  “第六炼心”,题刻曰:

  本尊贤圣,于天福五年(940)七月三日,以香烛一条,炼心供养诸/佛,发菩提心,广大如法/界,究竟如虚空,令一切众生/,永断烦恼,感/大轮明王现/身证明,一切/众生悉得醒/悟。

  图中柳本尊面西俯仰衣著袒露,腰际间现出一朵火焰,正上方出现手执圆轮的六臂明王像,意指柳氏炼心时感大轮明王现身。

  “第七炼顶”,题刻曰:

  本尊贤圣,天福五年七月/十五日,本尊以五香杆就一条/,盘烛端作炼顶,效/释迦佛鹊巢顶相,大光明王舍头布施,感/文殊菩萨顶上现身,/为作证明。

  图中柳氏合十趺坐,未戴帽的卷发顶上有一朵火焰,旁有一菩萨现身,表柳氏盘烛炼顶感文殊菩萨现身。题刻中的“释迦佛鹊巢顶相”是说佛苦行六年时,入定深久鹊鸟不察,遂于其顶筑巢而居。 注20鹊巢顶相似乎是唐代以来流行的佛传题材;大英博物馆所藏之五代的佛传帛画(图9)及宋庆元年间(约1200)的《小字妙法莲花经》刻版中(图 9-1),亦出现鸟鹊筑巢于佛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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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题为“伽那城坐于菩提树”,碑文中柳氏盘烛于顶意表“鹊巢顶相”之意。

  炼顶之行定表效“大光明王舍头布施”之意,大光明王为释迦本生之一,出自《贤愚经》,描述大光明王延请象师调象,象师则以七热铁丸令象吞之,象焦烂而死,王大惊悔,感唯佛能身心皆调,遂发愿作佛之本生故事, 注21但此载与题刻舍头之说不同。舍头布施者原为月光王本生,《贤愚经》记月光王具威德,施头予劳度差婆罗门的典故。 注22而大光明王舍头布施的故事,却见于《大方便佛报恩经》卷五所载, 注23内容与月光王本生类似,因此炼顶题刻所录的“大光明王舍头布施”之文,应出自《大方便佛报恩经》的内容。

  “第八舍臂”,题刻曰:

  本尊教主/,于天福五年/在成都玉津/坊道场内/,截下一/支左臂/,经四十/八刀方断/,刀刀发愿,誓救/众生,以应阿弥/陀佛四十八愿。顶/上百千天乐,不鼓/自鸣,本界厢吏谢/洪具表奏闻,蜀王/叹异,遣使褒奖。

  图中柳氏趺坐,左袖卷起露出胳膊,右手执刀欲砍,左侧出现一立佛,双手相叠,拇指作环似弥陀定印,左上方出现羯鼓、板拍、圆鼓、笛子等乐器飘在空中。意表柳氏舍臂之行,顶上乐器自鸣,左侧的立佛表弥陀现身之景。

  “第九炼阴”,题刻为:

  本尊教主,天福五年十二月/中旬,马头巷丘绍得病,已死/三日,皈依/本尊求救,合家/发愿,若得再生/,剪发齐眉,终生/给侍。本尊俱大/悲心,以香水洒之/,丘绍立苏。于是丘绍夫妇/,二女俱来侍奉,以报恩德/,不离左右。润十二月十五日/,本尊用腊布裹阴,经一昼夜/烧炼,以示绝欲,感天降七宝/盖,祥云瑞雾捧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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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本界腾奏/,蜀王叹服。

  图中柳氏横卧于榻上,双腿曲起,两膝间冒火焰一朵,为炼阴之举,上有八角华盖一顶,表天降七宝盖之意。

  “第十炼膝”,其下题刻:

  本尊贤圣,蜀王钦仰日久/,因诏问曰,卿修何道,自号/本尊,卿禀何灵,救于百姓?/ 对曰:予精修日炼,誓求无/漏无为之果,专持大轮五/部密咒,救渡众生,于天福六年(941)/正月十八日,将印香烧炼两膝/,供养诸佛,发愿与一切众生,龙/华三会,同得相见。

  图中柳氏右手举起,左袖下垂似断臂状,两膝露出,膝上各燃一朵火焰,柳像左有佛出现,佛右手举至胸前作说法印,左手平置于腰间,表柳氏两膝烧炼供佛,佛现身为其作证。

  综观十炼之像,除表现柳氏割截烧身之外,还有诸佛菩萨明王天神等为其现身之像,即使在第八炼、第十炼文中,未指出现身证明之佛,但画面上依然规律的出现。画面下层十五位随众(图10、10-1),左起依次是三位居士,或执法器,或捧经书,两位齐耳短发的女弟子(优婆夷),手持戒刀、经书,一位双髻侍女,与持刀削发的妇女,穿盔甲的武将,及持笏的官吏。主尊两侧捧“耳宝”及“臂宝”的侍女,虽然身形大小与随众相同,但属主尊像旁侍者,与旁列人物无关。主尊左侧的随众为持笏的官吏,穿盔甲的武将,两位齐耳短发的优婆夷,两位手捧经书的居士,左右人物的类型似循对称排列。

  随众人物的身份应是与本尊事迹相关者,如安岳十炼图第八炼中的厢吏谢洪(图11)出现在其左侧。但大佛湾的随众人物与十炼叙述对应关系更加薄弱,画面上叙事关系的减淡使得随众的身份更难辨识, 注24也意味著宝顶山的十炼图慨以柳氏为中心,随众人物已为形式性的出现了。

  另从柳本尊及下层随众与一般俗世民众穿著无异的情形来看,可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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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本尊教派原属在家俗众所组成的教团,此亦符合祖觉在《柳碑》中称柳本尊为“居士”之谓。居士教团是以居士为领导中心的团体,最早以东晋庐山慧远及刘遗民等所创立之的“白莲社”为端,此类教团主要是基于“往生西方”等共同信念所成。在唐宋时代民间有很多以莲社为名的团体,时至今日仍然有许多这类性质的社团存在。但柳本尊所领的教团与此类教团有所不同,是以“道行有成”的居士为中心,吸引徒众聚集,如梁傅大士(497~569)所统的教团, 注25教团中由富有传奇色彩的教主主导,教团发展的兴衰与教主神异事迹传载的深远与否息息相关。本尊教就在柳本尊事迹的传载下,在川中地区流传,教派也延续三百年之久。

  从大佛湾与安岳毗卢洞的十炼图(图12)比较来看,两地布局的基调是一致,均以主尊为构图的中心,两旁节录柳氏十炼的情节。这种构图沿自五代以来的经变形式,兼具礼拜与叙述两种功能,但两地不同的主尊却突显了不同的意义。大佛湾的十炼图以柳氏像取代了毗卢佛为主尊,有学者认为此是因为本尊教已将教主柳氏视为现世的毗卢佛,是以将其像置于主尊之位。 注26对此笔者不便遽然同意,但在密教中的传法阿阇梨,为教示密法身之位,而有传法阿阇梨与大日如来有同果之说。 注27大佛湾的十炼图可能为突显柳本尊的地位,是以将毗卢佛之位以柳氏像代之,表其与佛同位之果。但以柳氏的残身像作为中尊,又不同于一般相好庄严的观念,所代表的意义为何?值得进一步说明。

  三、柳本尊现象的风潮

  柳氏十炼之说后世看来虽然甚为惊悚,但就唐宋之间而言,炼行舍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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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气是非常盛行。佛家所说的“舍身”是指舍弃身体或生命的行为,又称作烧身、遗身、亡身,其方式包括然身、炼指等对身体的毁坏。但此并非无意义的残害身躯,而是作为供养诸佛,或布施身肉与众生之用,如《大智度论》将“舍身”喻为最上乘布施; 注28《诸经要集》说菩萨修行秉持无量悲心,即使被割截身体亦能忍受, 注29所以普施自己的身肉、手足等给所需的众生是菩萨行道之一。法华信仰兴起后,对舍身之行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药王菩萨本事品〉载药王菩萨燃身供佛一千二百年,燃臂供养八万四千佛塔, 注30强化了供佛之最的舍身之行。《梵网经》也谓:“若不烧身、臂、指供养诸佛,非出家菩萨”。 注31从以上大乘经义的支持,舍身成为菩萨成道实践及最上乘的供佛方式之一。所以僧传中别出遗身僧侣的篇章,如《高僧传》记亡身僧十一人;《续高僧传》记遗身僧十四人;《宋高僧传》记遗身僧二十四人等,说明舍身广为历代僧人所采行,而舍身者大都诵药王品而终的现象,也反应出法华信仰的影响。

  对于舍身之行,教界也产生不同的争论,如慧皎(497~554)在〈遗身篇〉后记说,以舍身所完成的布施或智慧波罗密非圆满之行。 注32武周时的义净(635-713)从天竺回来后,观察到当时僧人以为烧身便可成正觉的风气,而提出了:“慈力舍身,非僧徒应作”, 注33并告诫僧人舍身施目有违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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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的说法。但或因“情存猛利”或是“众生喜见”, 注34这些告诫的效用似乎很有限,此后举凡谒佛炼指、 注35斋僧炼指 注36等烧炼之举不断。如成都僧人定兰者于“父母讳辰之日,辄裸露入青城山,从蚊蚋芒蝇咋肤体,且云舍内财也用答劬劳,刺血写经,后则炼臂至于拔耳、剜目喂饲鸷鸟猛兽,......大中六年(852)又然肩膊”, 注37割炼之重宛如柳本尊之行。

  对割截残身的行止,除了僧人私下修炼活动之外,在公开的场合亦时有所闻。唐代盛行迎佛骨活动,在迎佛骨的过程中常可以发现当时僧俗信众以烧顶、灼臂等残身之行,以示对佛的供养。《唐会要》记迎佛骨时,社会上下热烈响应的情况:

  元和十三年(818),功德使奏,凤翔府法门寺有护国真身塔,塔内有释迦牟尼佛指一截,......命中使领禁兵,与僧徒迎护至京,上开光顺门以纳之,留禁中三日,乃送京城佛寺,王公士庶,瞻礼施舍,如恐不及,百姓有废业竭产,烧顶灼臂,而云供养者,而其肌肤,繇是佛骨所在,往往盗发,既擒获,皆向之自灼者,农人多废东作,奔走京城,于是刑部侍郎韩愈上疏极谏.....。 注38

  描述当时京城上下参与迎佛骨的过程,上位者王公士庶争先对佛骨瞻礼布施,恐落人后,下焉者黎民百姓,竭尽产业,以烧顶、灼臂、炙烧皮肤之行,表示对佛最高的供养。举城热烈疯狂之行,引起刑部侍郎韩愈上疏〈论佛骨表〉极谏,欲止佛骨入宫,后被宪宗叱贬至潮州。《杜杨杂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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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记懿宗咸通十四年(873)迎佛骨时,军卒断臂、僧人炼顶的窘况:

  四月八日佛骨入长安,......四方挈老扶幼来观者,莫不蔬食以待恩幅,时有军卒断左臂于佛前,以手执之一步一礼,血流洒地。致于肘行膝步,啮指截发,不可胜数。又有僧以艾覆顶上,谓之炼顶,火发痛作,及掉其首,呼叫坊市少年擒之,不令动摇,而痛不可忍,乃号哭于道上,头顶焦烂,举止苍破,凡见者无不大哂焉。 注39

  从以上迎佛骨的活动中,可以发现当时对于烧身、炼指、等舍身的行迳已不止为僧人修行之举,俗众百姓也谓为风潮,继之蔓延到五代以后。

  五代政权更迭频繁,短短的半个世纪中更换五朝,社会动荡,人心寻求宗教庇护更为强烈,却多沉迷于佛教表面的仪节, 注40对于舍身烧炼的僧人,甚有倾州之民作最后的注目送行,《宋高僧传》载晋州慈云寺普静(887-955)

  陈状于州牧杨君,愿焚躯供养,杨君允其意,乃往广圣寺,倾州民人,或献之香果,或引以幡华,或泣泪相从,或呗声前导,至真身塔前,普静缓缓进入材庵之中,自分火炬,烟飞惨色,香绕愁云,举众嗟叹,群黎悲泣。 注41

  表现出州民对舍身的僧侣抱持叹服拥护之意,此尚基于宗教修行的本意,但亦有诸多烧炼之僧人,并非纯于修行的考虑,《五代史补》载:

  韩熙载帷箔不修......常复有医人及烧炼僧数辈,每来无不升堂入室,与女仆等杂处。 注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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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熙载(911-970)为南唐中书侍郎,任官时夜夜声箫,名声猥秽,南唐主李煜曾绘制夜宴图委婉以谕其非。从韩熙载与烧炼僧之间的交往,显见当时僧人已有专以“烧炼”为业者,且出入不端,保持原来当时的“烧炼”已非单纯修行之举,往往是带有眩惑人心之术, 注43成为社会的隐忧。对此现象五代后唐明宗、 注44及周世宗均曾下令禁绝烧炼之行,显德二年(956)周世宗肃教时颁令:

  现在僧俗,有舍身、烧臂、炼指、钉截手足、带铃、燃灯,诸般毁坏肢体,以符箓、左道、妖惑之类一切禁止。如有此类之人,所在地之官吏,严行处断,配流边远,强制还俗。其罪重者准格律处分,废居住之寺,知事之僧尼,地方厢镇之职员,公然放任所为者,从重处断。 注45

  针对当时舍身、烧炼之行与予禁绝,并连坐知情的官吏及同居处之僧尼等,禁令可谓严峻。然这股风潮虽遭致统治者所禁止,但因肃教的时间都不长, 注46舍身之行并不为禁令所止,尤其僻处西南的四川,受到波及的可能更微乎其微了。

  四川与中原虽有高山屏障之隔,五代时又分属不同君朝统治,但前蜀所治的四川并无置烧炼的风潮之外。开平二年(908)蜀主王建登兴义楼时,即有僧人抉一目以献,王建本欲斋僧万人以酬报,经翰林学士张格阻止,认为此种无故自残的行为不宜崇奖以败风俗,蜀主才作罢。注47所以舍身烧炼已是当时特有的宗教现象,即使不为统治阶层所认同却为信众所崇仰,而柳本尊十炼之行与当时信仰的潮流相侔和,也反映出当时崇尚炼行的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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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

  宋代对于舍身之行虽不似后周采禁绝之令,太宗所重的名僧赞宁(919~1001)对舍身之行亦不表反对之意,但对一般烧炼并未给予高的评价。 注48北宋晚期徽宗并于大观四年(1110)再次颁行“禁然顶、炼臂、刺血、断指”等令, 注49显示烧炼之风依然存在。四川的十炼图在宋代的出现,说明民间之于舍身、炼指的风气不断,只不过对此风潮教界趋向保守而冷静。而赵智凤将十炼图造于宝顶山,除了有意将宝顶山塑造为本尊教派的道场外,似乎也传递出其祖述柳氏炼行之意。

  四、十炼图的意义

  宝顶山大佛湾及安岳毗卢洞的十炼图,均有题刻解说十炼像的由来,使观者容易了解柳本尊行化的事迹,一般说来以其纪念教主事迹的功能居多。但除了安岳与大佛湾两地之外,小佛湾第九号〈毗卢龛〉内也出现了十炼图,透过小佛湾的十炼图使我们对十炼像的意涵有另一番体认。

  小佛湾第九号〈毗卢庵〉是方形平顶,以石块砌成矩形石室(图13),总高2.3米、宽1.7米、深2.88米, 注50石块的厚度及中央两根横梁的影响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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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七十公分高者进入,必须弯身才能入内,也就是说窟内的空间狭小并不适合站立性的活动举行,加上其封闭性的结构,应属于个人禅坐修行性质的场所。

  〈毗卢庵〉室内三壁均有刻像,南壁开一直径1.26米的主龛,龛内坐戴宝冠的毗卢佛,圆龛两侧各有一偈“各发无上菩提心”“愿入毗卢法性海”,龛的左右上角各开一小龛,内各有一菩萨,龛旁各刻一偈,左、右为“本者根本”“尊者最尊”,窟内东西两壁,内侧上下各有两尊坐佛,佛旁有两尊菩萨,外侧上半部为柳本尊十炼像,分为三层,东壁为十炼中的第一、三、五、七、九等单数炼“炼指、炼踝、割耳、炼顶、炼阴”,西壁为第二、四、六、八、十等“立雪、剜眼、炼心、断臂、炼膝”等炼行,与大佛湾十炼图排列规划相似,但十炼图中所出现的见证诸佛、菩萨、随众、题刻等,均不在此列。室内东西壁外侧的下方,则有四大明王,两壁合为八大明王,其布排如下:

  石室修行的功能,提供我们对室中十炼图另一方向的思考:将柳本尊十炼像置于修炼的场所中,去除其他叙述性的内容,是否意味著十炼图已不止是说明柳氏事迹而已,而是与修行活动相关?

  从柳氏炼行时所发愿的内容来看,其炼行的意义并未脱离传统上的供佛之说,亦如《柳碑》所记:柳氏犹言法华之类, 注51而炼行供佛更是表示其誓言箴重。此外碑文中也提出,柳氏“慈忍有力量,依《首楞严经》然半□烧顶及心上”。 注52《首楞严经》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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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我(释迦)灭后,其有比丘发心决定修三摩提,能于如来形像之前,身然一灯,烧一指节,及于身上爇一香炷。我说是人无始宿债,一时酬毕,长揖世间,永脱诸漏。 注53

  意为行者于如来像前作身炼之行,可消除无始宿债,永脱诸漏,此义与柳本尊发愿追求“无漏之果”的心愿相同,因此柳氏的炼行可能受到楞严经思想的启发。而楞严经中提到了坛室设置的方式,与毗卢庵刻像布局也有若干符节之处,经云:

  令其四外遍悬幡华。于坛室中,四壁敷设十方如来,及诸菩萨所有形像,应于当阳,张卢舍那、释迦、弥勒、阿、弥陀。诸大变化观音形像,兼金刚藏,安其左右。帝释、梵王、乌刍瑟摩、并蓝地迦、诸军茶利、与毗俱胝、四天王等,频那夜迦,张于门侧,左右安置。 注54

  经文上所列举的诸像,与毗卢庵内部的五佛、菩萨、诸大变化观音形的明王像,被喻为金刚藏菩萨的柳本尊、 注55石室外上方圆龛内的十方诸佛,以及下方的诸护法神等配置,两相对照,似有呼应之处。当然本文尚无法据断毗卢庵是依《楞严经》所述的坛室而设计,但可以发现毗卢庵的设计与观行持咒的坛室结构有类似之处,说明了石室为观行场所的可能,而室中的十炼图应与实际修行方法有关。所以笔者的假设是:舍身炼行仍为本尊教派修行的法门之一,十炼像是作为指引修炼本尊教的弟子在室中于佛前作烧指等炼行。更进一步来说“十炼图”犹似图示解说般,指示行者于封闭的石室中作秘密修炼,可谓是本尊教一个重要的行门教法。

  从上述毗卢庵内之五佛、四菩萨、十炼像及明王像等的布局中,让我们回头重新检视大佛湾北崖末端的造像,发现第二十一龛十炼图与第二十二龛十大明王,实与毗卢庵内部的造像相同,两龛犹如毗卢庵内壁的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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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大,因此第二十一与第二十二上下两龛,可能原为同龛的设计。显示大佛湾北崖末端的造像,除了记录柳本尊事迹外,也具有传达本尊教修行方法的意义。

  五、结论

  大佛湾十炼图的刻造是作为弘扬教主功德及教派崇尚的行门方式,内容也反映出晚唐、五代炼行的潮流。至于本尊教所采行的法门及其所属的教别,依十炼图上所出现的毗卢等五佛、四菩萨,以及明王等密教系统的造像来看,显示了本尊教派中带有密教传统的成分,但令人无法释怀的是:本尊教区缺乏如密教曼荼罗的严整图像,此究竟是来自于晚唐柳本尊修习瑜伽教法时的变异或是至宋代才改变 ?目前无法推断,不过从柳氏修习“瑜伽大轮五部咒”,兼言“法华”、“楞严”经教的现象来看,柳氏重视行门的实践更甚于教法理念的执持,也意味著柳本尊对信仰的内涵非执持于一门教宗之说,此也可能是晚唐以后佛教注重宗教实践不限于单一门派发展的时代性格所致。十炼图中虽有密教特定的尊像出现,但所实践的十炼法门,却非密教的中心思想,以此来看本尊教的内涵可以说是结合当时流行的宗教潮流所兴起的新兴教派。

  新兴教派的特质,常将创教的祖师视为与佛或菩萨等同的化身,教团以祖师为中心的兴起并传世,著名的三阶教主信行(540~594)被三阶教徒称为慈悲胜于释迦,智慧超过无量寿佛; 注56泗州僧伽和尚(628~710)传曾现十一面观音之形, 注57世称为观音大士化身,在江淮地区广为流传。此均是将祖师视为菩萨或佛之化身的实例,也正是民间信仰的特色,或者说是新兴教派自外于主流佛教的特质,将教主提升为佛、菩萨等同的位阶。柳本尊教派在突显柳本尊尊崇地位的做法,或如安岳毗卢洞十炼图的龛楣上刻有“本尊教主者......自凡入圣即法身也,梵语毗卢遮那”等文字;或将柳氏像置于毗卢佛顶上等,都代表本尊教派已将柳氏视为毗卢佛的化身了。

  相对于本尊教派的弟子将祖师佛祖化的现象,由僧人所评价的柳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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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却有不一样的看法。祖觉禅师在《柳碑》中曰:“楞严经所谓金刚藏词耳,凡持明咒皆预此流,居士尝为金刚藏而非金刚藏之化也。”也就是说被喻为金刚藏化身的柳氏只是修行的敬称,实际上并非金刚藏的化身。祖觉也解释发生这种讹传的原因是因为唐末崩离,社会礼教纲纪松弛,而使得真伪义混所致,其结果实不足取。所以祖觉对柳本尊仅以“居士”称之。综上所述,可发现本尊教派信众与祖觉所代表的传统僧人两者对柳本尊地位不同的立场,一者以佛的化身尊之,一者仅视为修行有成的居士,因此产生了本尊教道场不同于传统的道场的刻像存在。是以我们从本尊教派特别重视十炼图中,可看出佛教内植民间化所产生的变异,也代表新兴宗派标榜开宗祖师神异传奇的特质吧。

  后记:

  本文承大足石刻艺术博物馆郭相颖先生等于 ’96年笔者考查大足石窟时与予多方协助,及李师玉[玉+民]教授阅读指正而成,谨此深表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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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录: 《唐柳本尊传》碑

  宋刻《唐柳本尊传》碑,高152公分,宽95公分,厚11公分,碑额横刻隶书“唐柳本尊传”。所录之碑文以中央研究院傅斯年图书馆藏拓片 第08830号为据,并参考《金石苑》 注*1及陈明光校补文字, 注*2就原文加注标点, 注*3及简要的注解说明以供参照: *

  唐□□□□□□□大轮□□记传瑜伽本尊教柳居士传 眉山德云府□沙门释祖觉重修

  右承奉郎前知叙州宣化县王秉题额□□□□氏,名居直□□□□□□□□□□瑜珈柳本尊,数致神异,人不敢称其名,号柳本尊,犹言法华之类也。先是州城北有柳生瘿,久之乃出婴儿,邑都吏收养既长,聪慧过人。/

  父没□以柳为氏,继父职邑人多以事系□□□□于之恤□虑□□赖以存活者甚众。一日遇女子于途,遂与之归,未几辞役,蔬食纸衣律身清苦,专持大轮五部咒,盍《瑜伽经中略/

  出念诵仪》也。 注*4诵数年而功成。会广明离乱之后, 注*5饥馑相仍,民多疫疾,厉鬼肆其凶,居士悯焉,光启二年(886)六月十五日盟于佛,持咒以灭之,是岁八月八日建道场,然手指一节供诸佛,誓/

  救苦恼众生,俄空中语曰:“汝愿力广大,然此地非汝所居,当西去,遇汉即回,逢弥即止。”居士于是挈其属行,次武阳象耳山, 注*6路逢男子袁承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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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为弟子,同游峨嵋山,登绝顶逢大雪,居/

  士露立雪中,凡一昼夜,俨然无变色,感异僧谓曰,“居士不应居此山,今成都多厉鬼,盍往除之”言迄不见。居士出山至清流镇西,渡江,女子足跌溺水,居士呼渔人援之,求而不获,至□/

  流□一石,有文可读,即以奉居士,其文曰:“本尊金刚藏菩萨,而清凉圣人助其开化,浊世难久留,今还台山矣。”居士叹息久之,领众至成都。时王建帅蜀, 注*7而妖鬼为崇,自称江渎神,天复/

  元年(901)正月十五日,持咒禁止之,妖怪屏息,居士益自励无间□□□救济,而秋毫无所受。蜀人德之从其化而弃家,预门人列者无虑数十人。居士屏绝五味,淡食午斋,日益精□/

  □□□名而嘉之,恣其游化,所至无得留。天复二年(902),烧炼左踝,愿众生举足下足皆遇道场,永不践邪淫之地,时四天王现身作证。后山□□□□□空□□□经□□□/

  □二人,杨京直临江而钓,居士劝□令持不□为,京直感□,弃竿作礼悔过,邀居士造其家,中途大雨,□□□□□□□□,见者异之,直京□舍宅为供,而身为执侍。居士曰:“吾□□□,/

  当与四众共之,因□曰□□院已。而至广汉, 注*8留数日,忽忆“遇汉即回”之语,于是还弥蒙。 注*9广汉太守赵公遣吏请目睛,欲试可,居士知之,持索香水涤戒刃而剔之,忽菩萨现身为证,赵公/

  惊,即迎至州,痛自悔恨,时天复三年(938)七月三日也,四年春舍宅奉居士,为四众庙院,□毗卢庵大轮院是也。居士遣其徒住持还归弥蒙。赵复为营广弥蒙所居,道俗还来,靡索不具。院成,居士令徒弟/

  主之,乃于化金堂、次金水 注*10行,至成都玉津坊,女子卢氏施宅建道场,以奉香火,会嘉州四郎子神作孽,疫死甚众,居士割左耳,立盟以除之,深沙神现身空中。五年(940)七月,/

  以香和蜡炼心上,以供诸佛,发心令一切众生永断烦恼,感大轮明王注*11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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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顶上为作证,又燃香蠋于顶上,以供养诸佛,复感文殊大圣应现。八月五日,结坛玉津坊,挥刀断左臂,凡为四十八刀方断,刀/

  刀发愿,誓救众生,以应阿弥陀四十八愿,顶上百千天乐,空际锵鸣,厢吏以事白,蜀主叹异,遣使慰劳。马头巷有丘绍者,病死已三日心尚温,其妻请居士至其家,恳祷曰,“若获得再生,/

  夫妇及二女当终身给侍”居士以香水洒之,诵咒少顷,复苏自言,已堕地狱闻罪人受苦声,俄香风四来,香雨随至,现一佛,身金色乘紫云,住空中呼我名,遂惊觉,因感泣,誓志修行,夫/

  妻二女俱来侍奉不离,居士用腊布裹阴,火焚之以示绝欲,俄宝盖护其上,所司以闻,蜀主益嘉叹,即诏入问曰:“尔以何法救人,而灵感如是耶?”,对曰:“居直精修日炼,誓求无漏无为之/

  果,专持大轮五部密咒,救渡众生”又问:“会咒需何物?” 对曰:“但得香花供养足矣”,乃严饰道场请诵咒而光明四发,遂留供养三日,赐钱帛名香,居士不受,乞归弥蒙,因下令敕赐额,/

  名大轮院,长作皈依之地。(天复)六年(905)正月,然两膝以供诸佛,誓与众生同会龙华授记□。自尔四方道俗云集座下,授其法者益众。(天复)七年(906)七月十四日中夜,呼杨直京谓曰:“吾将□□/

  □□□□□□□□□众生仍以咒□授袁承贵。”默然坐灭,享年六十四。建塔院中,今耳臂宝传尚在。居士慈忍有力量,依《首楞严经》然半□烧顶及心上 注*12(缺十四字)示寂(袁)承贵(缺八字),/

  □二夫人患水蛊为□求于二居士持诵,夫人疾有瘳,蜀主大悦,俱封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太傅,内殿侍□□/

  (缺十三字)建道场□□□□□人□□□□□□□□四□院□院事丘氏二女□□□□孟知祥成都陷涂,持念有感应,赐名位如故,后游南方莫测所终□□/

  (缺十二字)咒法世世不绝,蜀广政二十六年(963)后□□造三日咒,西金刚火首金刚深沙大神赐院中奉事,又赐杨直京紫绶金鱼俾领住持事□□□□

  319页

  □□□□/

  大(缺十三字)院事凡五十年间□□□□□□□八十余间,至熙宁元年(1068)正月□,敕赐寿圣院为额,成都持瑜伽教,贾文确件其事,命草泽张纳为之记,又有本□□/

  (缺八字)氏文□即□义不可读,绍兴十年(1140)春,前□□冯翊王直清,以□□委祖觉刊正故为作传。/

  □□□□□□正觉□□□□天上人间,一十六会□一十□□以瑜伽经列为五部,而以毗卢佛为本尊位居中央,其东方金刚部佛曰阿,南方灌顶部佛曰宝生,西方莲华部佛曰/

  阿弥陀,北方羯磨部佛曰不空成就,□次刊曰□□瑜珈□□四方□□次刊二十八菩萨以环之,四方各开一门,有四菩萨主之,是为三十七尊 注*13,而毗卢居其中,故曰本尊,其所□□/

  (缺九字)如来传金刚萨埵大士,大士传龙猛菩萨,猛传龙智阿阇梨,龙智传金刚智,智传不空,不空传嵩岳一行禅师,称瑜伽宗。传其法者,自非登坛授□□□/

  □□□□□□因(缺二十一字)苦行,志存救物,视身世如弊履,惟苦不能动其心,岂所谓其心不一而生,物不测耶,□□经□□/
  (缺二十八字)楞严经所谓金刚藏词耳,凡持明咒皆预此流,居士尝为金刚藏而非金刚藏之化也。唐季崩离,礼乐大□□。”/

  (缺二十四字)人□□灵感使真伪义混,何足取哉。/

  (缺二十二字)何□也,行□□□本尊院,通隶所部,公闻之欣然 注*14函往观

  焉,主事者导公,拜其墓于榛莽之间,公顾而叹曰:“本尊灵异□/

  □□□四方□□□□不□□□□□□□一匾,□□□兴崇奉之意。乃命本

  院尼仁辩法兴师,资为本尊建塔于墓之上,架屋以覆之,既成,公谓岷曰,

  本尊乃菩萨示现化摄/ (缺九字)以(缺十一字)不□疑信相半,子可作传以明著其事,吾将刻之墓左,以诏后世。岷退而询诸好事,得传记凡数本,猥琐鄙俚杂□□幻□□

  □□本尊菩萨师□方将□□□□□□□□作为成书,以表扬于世久之

  320页

  未暇也,一日公走人使以华严导师觉公近所撰传本相示,且曰:“子为我详加订正,庶几传之久□”/

  可信不疑,谨□觉公,本尊化道始末,□□□□四川尽悉如岷,素所欲书,

  虽欲加损不可得也,因炷芗作礼,书其末以还公,初岷所生女希照普胜,

  笄 注*15得疾三年,莫能名状□□,/

  (缺十一字)平□□□本尊,岷女得疾死危,遂许下发舍缘以奉芗火,故并录之,以示归依之心非一日也,绍兴庚申(绍兴十年)端午日,安养居士眉山张岷谨跋,男济书/

  (缺二十一字)大师之□□□昔受记于五台□人曰逢□即立,遇湖则住,师竟即其所□修行门教,与大宝坊洪湖二山考之地志,其混别之名欤□□□□□□□□成□虐□民□□□□□化□龙依归,以绝性□之本师大洪道场迄今雄侈,淄流千乘,佛事之盛,居天下甲乙,今传载本尊,似闻空中语曰遇汉即回□□

  (缺十八字)佛法忍,洪持密语,以至烧指灼肤,割目截臂,作种种难行苦行,为众生袪感断妄,而不起希有望报之心,与大洪师若合符然□□

  (缺十八字)原本尊之所存心则善矣,因毕录之系于传末云 □□□□□□□□□九日右承奉郎前主管台州崇道

  观赐绯鱼袋王直清立石 院主尼 仁辩 小师了通 师孙法兴 法□

  师息希照

  全 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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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松原三郎,《中国佛教雕刻史论》(东京:吉川弘文馆,1995),页198-199。颜娟英,〈盛唐玄宗朝佛教艺术的转变〉,《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66:2(1995),页559-670。A. F. Howard “ Tang Buddhist Sculpture of Sichuan: Unknown and Forgotten, ”The Museum of Far Eastern Antiquities, 60 (1988),pp. 1-164。

  注2丁明夷,〈四川石窟杂识〉,《文物》,1988:8,页48。

  注3 (宋)王象之,甘泉岑校刊,《舆地纪胜》(北京: 中华,1992) 卷一六一,页4367。

  注4 据位于南崖西段由明宣德元年(1426)刘畋人所撰的《重修宝顶山圣寿院碑》,碑文原载《民国重修大足县志》卷一,转载于陈习删,《大足石刻志略》,收录于刘长久等著,《大足石刻研究》(成都: 四川社会科学院,1985)中篇,页266。

  注5胡昭曦,〈大足宝顶山石刻浅论〉,《大足石刻研究》,页68-72。王家祐,〈柳本尊与密教〉,《大足石刻研究》,页169-175。胡文和,《四川道教与佛教石窟》,页327- 336。

  注6王祥熙、黎方银,〈安岳、大足石窟中《柳本尊十炼图》的比较〉,《四川文物石刻研究专辑》,1986,页84-88。胡文和,前引书,页327-336。

  注7祖觉生平见于(宋)雷庵正受编,《嘉泰普灯录》卷十四,《新编卍续藏经》(台北: 新文丰,1993),册一三七,页109-110。(明)如惺,《大明高僧传》卷一,〈义解篇〉,眉 州中岩寺沙门释祖觉传二,《大正新修大藏经》(以下简称《大正藏》)(台北;新文丰,1983),册五十,页902上。《大明高僧传》卷六,〈习禅篇〉,眉州中岩寺沙门释祖觉传七,《大正藏》,册五十,页921下。

  注8 陈明光,〈诵刻《唐柳本尊传》碑校补〉,收录于重庆大足石刻艺术博物馆、大足县文 物保管所合编,《大足石刻研究文集》(重庆: 重庆出版社,1993),页75-78。

  注9会昌出生之说是从柳氏卒年起算,另刘畋人之《重修宝顶山圣寿院碑》记柳氏生于大中九年(855)。

  注10按大足、安岳的十炼图记柳氏卒年分别为天福七、三年,应属于柳氏传不同版本所记,天复虽然仅四年,但胡文和已指出前蜀西川复称天复年号之由,《四川道教佛教石窟艺术》,页332。另安岳的十炼图记柳氏卒大唐宣宗皇帝在位时,宣宗应指昭宣帝之时 (904-907),所谓天福之说,应是讹误。本文依《柳碑》所录。

  注11本尊教派的遗迹见陈明光考察列出相关的遗址,但成都、弥蒙地区则无遗址出现。见陈明光,〈四川摩岩造像柳本尊化道 十炼图 由来及年代探索〉,《四川文物》, 1996:1,页33。

  注12 大佛湾二十一龛十炼图大小引自黎方银,《大足石窟艺术》(重庆;重庆出版社,1990),页56。

  注13毗卢佛所结的印记为作手覆于右拳之上,通称为“结外缚印”,(郭相颖,〈略谈宝顶山摩岩造像是完备而有特色的密宗道场〉,《大足石刻研究文集》,重庆:重庆出版 社,1993,页172),该印不见于密宗的手印记载,为大足、安岳地区特有。王家祐称为“大日无上正觉菩提印”(〈安岳石窟造像〉,《敦煌研究》,1989:1,页46。), 胡文和称为“大日如来剑印”(《四川道教与佛教石窟艺术》(前引书),页208),大足石刻博物馆称为“最上菩提印”(〈大足宝顶山小佛湾释迦舍利宝塔禁中应现之图〉,《文 物》,1994:2,页39。)各家说法不定,笔者认为其可能是毗卢遮那佛智拳印的一种变 形,参见拙作硕士论文《宝顶山大佛湾本尊教造像的研究》(华梵大学,1998),页47- 52。为方便讨论,本文仅从初说“结外缚印”。

  注14 刘长久等编,《大足石刻研究》,页490。黎方银,《大足石窟艺术》,页56。

  注15本图参照黎方银《大足石窟艺术》(前引书)中图表绘制,页56。

  注16 宝顶山及安岳十炼图将炼踝以后等八炼的时间刻为天福年号,与《柳碑》所记不同,就前文所说应为天复年较正确,见前文说明,后不再覆述。

  注17《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一,《大正藏》,册五十,页324下。

  注18《觉禅钞》,《大正藏 图像部》,册五,页560下。

  注19深沙在密教中的形像,一般所传有二,一呈神王形,左手把青蛇,右手屈臂于右乳前 扬掌 ; 另一为二手合捧钵,钵盛白饭。《图像抄》(高野山真别处圆通寺本)卷十,《 大正藏 图像部》,册三,页54上。

  注20 (明)陈士元编,《象教皮编》(北京: 中华,1985)卷三,禽异条:“世尊迁象头山入 定,鹊巢于顶”,页57。

  注21 (元魏)慧觉等译,《贤愚经》卷三〈大光明王始发道心缘品〉,《大正藏》,册四,页 372.

  注22《贤愚经》卷六〈月光王头施品〉,《大正藏》,册四,页387中-390中。

  注23《大方便佛报恩经》卷五〈慈品〉,《大正藏》,册三,页149中、下。

  注24随众人物的身份有,虽有学者进行说明,王家祐,〈安岳石窟〉,《敦煌研究》,1989: 3,页53。王祥熙、黎方银〈安岳、大足石窟中《柳本尊十炼图》的比较〉,《四川文物-石刻研究专辑》,1986,页87,但仅于臆测性质,无法进一步讨论。

  注25傅大士被谕为弥勒下生,谓得首楞严定,其徒众甚多,每率徒众焚指、燃臂以供佛, 太清二年(549)欲焚身供养三宝,弟子坚留住世,代师烧身者十九人,师乃止之,(唐)道宣,《续高僧传》卷二十五,《大正藏》,册五十,页650。(宋)道原,《景德传灯录》卷二十七,《大正藏》,册五十一,页430- 431。

  注26黎方银,《大足石窟艺术》,页57。陈明光、郑金之,〈试述大足石刻与安岳石刻的关系〉“赵智凤造宝顶十炼图的正中主像是赵本尊的先师柳居士像,顶印中呈现毗卢 佛,意是时柳是毗卢佛显灵的凡身”,《四川文物--石刻研究专辑》,1986,页83。

  注27 (唐)一行,《大日经疏》(台北: 新文丰,1994),页73。

  注28 (后秦)鸠摩罗什,《大智度论》卷十二,《大正藏》,册二十五,页150中。

  注29 (唐)道世,《诸经要集》卷十“忍之为德,最是上尊,......是以羼提比丘被形残而不恨,忍辱先人受到割截而无嗔,具菩萨之道,救拔为先。”,《大正藏》,册五十四,页 96上。

  注30 (后秦)鸠摩罗什译,《妙法莲华经》卷六〈药王菩萨本事品〉,经云“(药王菩萨)

  我以神力供养于佛,不如以身供养,及服诸香旃檀......以神通力而自然身。”证得现一切身色三昧后的药王菩萨,乃服诸香,饮香油,燃自身供养佛一千二百年,命终后复化生于净德王之家,受日月净明德如来之付嘱,于彼佛灭度后造八万四千塔,其自身亦于七万二千年间,燃臂供养其塔。《大正藏》,册九,页53。

  注31 (传)鸠摩罗什译,《梵网经》卷下,《大正藏》,册二十四,页1006上。

  注32(梁)慧皎认为舍身“满檀而乖孝,如王子投虎,或满慧而乖慈,如检他断食等,皆由行未全美,不无盈缺”,《高僧传》卷十二〈亡身篇〉,《大正藏》,册五十,页
  409上。

  注33 (唐)义净,《大唐南海寄归内法传》,《大正藏》,册五十四,页231中。

  注34 (唐)义净,《大唐南海寄归内法传》,《大正藏》,册五十四,页231中。

  注35 常遇传,“大中四年,诣华严寺菩萨堂瞩文殊睟容,施右手中指,沃以香膏,爇以星焰,光腾半日宜颜宛然”,(宋)赞宁,《宋高僧传》卷二十一〈感通篇〉,《大正藏》,册五十,页845。

  注36无染“贞元七年(791)以后,......广兴供施,每设一百万僧,乃然一指以为记验焉,.....及千万供毕,十指然尽”,开成年间,于五台山顶“然身供养诸佛......从顶而炼”《宋高僧传》卷四,《大正藏》,册五十,页856。

  注37 (宋)赞宁,《宋高僧传》卷二十三,《大正藏》,册五十,页856。

  注38 (宋)王溥,《唐会要》(台北 : 世界书局,1960), 卷四十七,页838。

  注39 (唐)苏鹗,《杜阳杂编》,《丛书集成新编》(台北: 新文丰,1985),册八十六页 157。

  注40牧田谛亮著,余万居译,《中国佛教史 下》,〈唐宋交替之际的佛教〉,录于《世界佛学名著译丛》(台北: 华宇出版社,1988),册四十五,页3。

  注41 (宋)赞宁,《宋高僧传》卷二十三,《大正藏》,册五十,页859下。

  注42 (宋)陶岳(宋)胡思敬校,《五代史补》卷五 ,《丛书集成续编》(台北: 新文丰,1989),册二四七,页99-100。

  注43牧田谛亮著,余万居译,《中国佛教史 下》(前引书),页10。

  注44后唐天成二年六月七日,应条流三京诸道州府县镇寺院僧尼事,第四条:“访闻近日有矫伪之徒,依凭佛教,诳诱人情,或伤割形体,.....悉是乖讹,须行断绝”,《五代会要》(台北: 界书局,1960),卷十二〈杂录〉,页151-152。

  注45《五代会要》,卷十二〈杂录〉、显德二年五月六日敕〈僧尼条〉,页154。

  注46 后周显德二年(955)的肃教,四年后世宗身亡后告终。

  注47 (宋)司马光,胡省三校注,《资治通鉴》(长沙杨氏刊本) 卷二六六〈后梁纪一〉, 页十四。

  注48 其记唐南岳兰若明行,学萨埵太子于林薄间委身虎前,竞争食之的叙述,后记赞曰 “佛敕比丘施众生食,二世顺益感果非轻,若其明公成大檀度远悭贪,成大勇猛得无畏也,成三轮空无为功德也,成难舍心净佛土也,一掷其躯其利博哉,譬犹善赏者费
  少而劝多”《宋高僧传》〈感通篇〉卷二十三,《大正藏》,册五十,页857下。另记息尘于晋天祐二年,看大藏经匝,设斋然一指,五年,一字一礼华严经,复然一指,前后计然五指。往岐阳瞻佛指舍利,又然一指,其双手唯存二指。赞宁后记曰“遗身者必委弃全躯,如萨埵王子是欤,今以指为灯,以肱擎炷,何遇斯例,莫过幸否,通曰,炼指断肱是遗身之加行也,况复像末犹成难事,其犹守少分之廉隅”认为舍身需舍全躯,烧指等行,仅是表达固守坚贞之意,还不足以成事,表示其对舍身所持有的严格立场。《宋高僧传》〈感通篇〉卷二十三,《大正藏》,册五十,页858上-下。

  注49(元)脱脱等著、杨家骆编,《新校本宋史》(前引书)〈本纪〉卷二十 ,徽宗赵佶二页 383。

  注50以上规模尺寸见胡文和,《四川道教佛教石窟艺术》(成都: 四川人民出版社, 1994),页94。

  注51 见附录《柳碑》之文。

  注52 同上。

  注53 (唐)般剌蜜帝译,《首楞严经》,《大正藏》,册十九,页132中。

  注54同上。

  注55《柳碑》“居士尝为金刚藏,而非刚藏之化也”,见附录。

  注56 早川道雄,〈唐代三阶教徒?信行崇拜????〉,东京:《大正大学大学院研究论集》15,1991,页148-49。

  注57 (宋)赞宁,《宋高僧传》卷十八,《大正藏》册五十,页822上。

  注*1 (清)刘喜海编,《金石苑》(台北:新文丰,1977)辑一,册九,页6435-6438。

  注*2陈明光,〈诵刻《唐柳本尊传》碑校补〉,重庆大足石刻艺术博物馆、大足县文物保管所合编,《大足石刻研究文集》(重庆:重庆出版社,1993),页75-78。

  注*3《唐柳本尊传》碑文已有黎方银加上标点,但尚有部分疏误,本文参考其文并重新点校之。《大足石窟艺术》(重庆:重庆出版社,1990),页241-245。

  注*4 (唐)金刚智译,《金刚顶瑜伽中略出念诵经》,《大正藏》,册十八。

  注*5广明元年(880)十二月,黄巢军队逼进长安,僖宗于兴元府出幸,翌年正月到达成都。《资治通鉴》(长沙杨氏刊本)卷二五四,册七十九,页10。

  注*6 象耳山于四川眉州境内。

  注*7唐昭宗天复元年(901)王建帅蜀,但正式称帝据蜀为后梁开平二年(908),建号武平。

  注*8广汉治雒县,辖棉竹、德阳、金堂等县。位成都东北约35公里处。

  注*9今新都县城关镇北面十公里处。新都位于成都东北约20公里处。

  注*10地名。金堂位于广汉、新都弥牟之间。金水应亦居此间。

  注*11 大轮明王乃菩萨示现之忿怒身,为密教八大明王之一。(唐)达磨栖译,《大妙金刚大甘露军拏利焰鬘炽盛佛顶经》,《大正藏》,册十九、页304下。

  注*12《首楞严经》言“若我灭后,其有比丘发心决定修三摩提,能于如来形像之前,身然一灯,烧一指节,及于身上爇一香炷。我说是人无始宿债,一时酬毕,长揖世间,永脱诸漏。”《大正藏》,册十九,页132中。

  注*13为金刚界曼荼罗成身会三十七尊之述。(唐)不空译,《金刚顶瑜伽略述三十七尊心要》,《大正藏》,册十八,页291-297、

  注*14公即指王直清。

  注*15意指女子十五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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