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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日中天台宗之教义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日)平了照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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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日中天台宗之教义
  (日)平了照 文
  丁琦娅 节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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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台宗概述
  [天台宗的建立] 我国的天台宗是以中国天台山高僧智者大师的《法华经教学》为基础而建立发展起来的,所以,“天台宗”又叫“天台法华宗”。天台智者大师生活在中国南北朝时的陈隋年间,因其创立了古今无与伦比的《法华经》中心佛教学而被尊为东方小释迦。天台大师的法流分为两支,一支在中国大陆流传,称中国天台宗;一支流经朝鲜,称朝鲜天台宗。但是,朝鲜天台宗因始终未形成独具一格的法门,终于衰落了。平安初年,我国传教大师最澄入唐取经,得传中国天台宗的法华圆教法门,即教观二门中的圆顿菩萨戒。并将盛极一时的真言密教、达摩系禅(最澄入唐前此法门已由道邃、行表传入日本)、牛头禅(得传于天台山禅林寺的修然法师)与圆教熔为一炉,在比睿山开创了全新的日本天台宗。这便是日本天台宗的始创时期。因而,日本天台宗尊传教大师最澄为宗祖,尊天台智者大师为高祖,又尊称他为日本天台宗的教祖。
  [中国天台宗和日本天台宗] 天台宗的传布范围很广,随之而来的发展变化也是必然的。单说从中国大陆传到日本列岛的天台宗吧,由于两国气候风土的差异和民族习惯的相违,我们也不能不考虑到两国天台宗的区别。特别是宗祖最澄大师将天台宗那丰富多彩的法门传到日本后,中日两支天台宗在发展途径和教理实践方面都形成了各自的特点。概而言之,中国天台宗以《法华经》的教理和实践为核心,比较单纯地展开;相反,日本天台宗则不仅充实发展了中国天台宗的《法华经》教理和实践,还熔铸了法华圆教、真言密教、大乘菩萨戒、念佛往生等几乎全佛教诸法门的教理和实践,开拓了多种特异的教义,形成了日本天台宗独特的本觉法门。从而达到了真正的神道、修验道之境界,并进而展示了所谓即事而真,真俗一贯的妙旨。日本天台宗也因此成为镰仓时代日本佛教诸宗的开山祖。无论是圆通念佛宗的良忍、净土宗的源空、净土真宗的亲鹫、临济宗的荣西、曹洞宗的道元,还是日莲宗的日莲等诸圣,都曾于比睿山始学天台宗,然后才创立各具特色的宗派。因此,不管怎么说,睿山佛教,亦即日本天台宗,其内容是极其丰富的。
  [教观二门] 现存日本诸大乘宗,多由睿山之日本天台宗衍化而派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因此诸多宗派之教义均与天台宗有着密切而深远的关系,而且跟睿山其他宗派,如弘法大师的真言、天台宗之密教等,也有着错纵复杂的关系。所以,不仅是研究日本古代佛教,即便考察现代佛教,也必须首先弄懂天台宗的教义。天台宗尽管丰富多彩,博大精深,但只要抓住中国天台智者大师的《法华经》教理(教门)和实践(观门),就能很好地理解、掌握了。
  二、《妙法莲华经》和天台三大部
  [六译三存] 《法华经》被介绍到中国后,有全译本和简译本两种。全译本又有六种版本,其中三本现存,这就是所谓的六译三存。
  《法华经》的六种译本为:第一译,《法华三昧经》,六卷,正无畏译;第二译,《萨芸芬陀利经》,六卷,法护译;第三译,《正法华经》,十卷,法护译;第四译,《方等法华经》,五卷,支道根译;第五译,《妙法莲华经》,八卷,罗什译;第六译,《添品妙法莲华经》,七卷,渚那崛多、达摩笈多合译。
  现存第三译的《正法华经》第五译的《妙法莲华经》和第六译的《添品妙法莲华经》。《添品妙法莲华经》是在罗什译的《妙法莲华经》基础上进行增补,故云添品,这些译本各有千秋。现存三本中,罗什译的《妙法莲华经》堪称著名译本,译语适切,文章流丽,为中日两国广泛使用,而且普遍得到法益,天台宗就是依据此译本而形成《妙法莲华经》的。以上提到的六译三存都是汉译本,十九世纪后,不仅在尼泊尔和中央亚细亚发现了佛经原典,还出现了西藏语、日语、英语、法语等译本,也有将原典校订刊行的。对《法华经》的研究也愈来愈盛。
  [迹门开显] 《妙法莲华经》共二十八品,前十四品称迹门,后十四品称本门。迹门述说的主要内容是,释尊开始从印度佛陀伽耶而成道,后几经说教逐步调整三乘之人的机根,一俟机根成熟即开说《法华经》及其他佛经,渐渐步入绝对平等的一佛乘境界,终于证得当来成佛关于三乘即一乘的真谛。
  [大通结缘和种、熟、脱三益] 所谓大通结缘就是指自古代大通智胜佛以来的所有因缘。即认为,现今的众多佛家弟子,过去都有三千尘点劫,至大通智胜如来时始闻听释尊说《法华经》,得到入佛道的机缘,此后屡屡幸逢释尊再世,调整机根,解脱劫难,终成佛道。由此可知,佛的教说原本就有种、熟、脱三益相伴。所谓种,就是始闻佛法便播下了开发佛道之种。所谓熟,就是种下的佛种日后必定成熟为佛果。所谓脱,就是解脱劫难终成佛道。这三益就一个人而言,有下种、成熟、解脱之先后,但实际上于佛家弟子或者三益同时同地成就,即下种的同时已寓有成熟、得脱;成熟之中又寓有解脱;解脱之中又伴着新的下种;新的下种自然又有新的成熟。这里需要指出的是,“三益”在谈到佛的教化时并未涉及“未来永劫”讲到“三益”,特别是指出大通结缘的由来。释尊在印度出现的直接动机,实际上与大通结缘而得益是共通的。根据这一迹门开显理论,佛陀成道以来教化世人的经脉、顺序便一目了然:佛成道后秘藏于世人胸中,经《法华》教化,方开显于世,所以叫迹门开显。
  [本门开显] 本门十四品以历史上的释尊为基础,又进而从越超历史的角度,宣称释尊并非近世才在印度成道的新佛,乃是远古时代已经五百亿尘点劫而成道的古佛。这古佛释尊大悲止难,屡屡垂迹于世,教化众生,印度近世出现的释尊也是古佛垂迹之一。本门开显,证明了释尊自古至今的教化实绩,因而也开显了过去佛陀教化所未涉及的未来永劫。未来永劫是前面所述的迹门未能说明的,只有本门才显示于世,故称本门开显。由本门和迹门,我们不仅可以明白佛陀的本意,也可明了佛之师弟关系。若排除方便权说,则师弟是一切彻悟的,无本便无迹,无迹本亦难立。本和迹虽有微妙之差异,但本质上是同一的。
  [天台三大部] 章安尊者的《笔录》认为,《法华经》的幽玄义理之所以能得到如此充分的阐说,全仗天台智者大师的《法华》三大部,即《妙法莲华经玄义十卷》、《妙法莲华经文句十卷》、《摩诃止观十卷》。现存三部各为上下册的二十卷。《玄义》对《法华经》的经题所寓的玄旨进行考究,认为《法华经》的中心是佛教统一论。《文句》对《法华经》的文字章句进行逐一的解释。《玄义》和《文句》都是天台大师对《法华经》经学理念方面的明确论说。
  《摩诃止观》则是大师对《法华经》教理理论亲自实践而总结出来的具体的宗教理论,可以说是大师自己心中所行的法门。
  [五重玄义释] 《妙法莲华经玄义》解释所谓五重玄义的是释名、辨体、明宗、论用、判教五章。无论谁,只要将经题“妙法莲华经”五宇合起来解释,那么整部经所蕴含的幽玄义理就明白了。释名一章,直接抓住《妙法莲华经》的经名进行解释,其中心是“妙法”二字。妙法是法,用莲华喻妙法,意为经有重重深义,但跟其他圣典不相抵触,“妙法”二字,不用说要先举“法”,后述“妙”。法有十界十如权实之法,但要而言之,不外乎心法、佛法、众生法三法。三法并无质的差别,这已在《华严经》中阐明。三法在教、行、人、理方面均无差别,都要俟《法华》开显方能确立。所谓妙,三法无差别,约束自己的心法,才能成立妙行。释名还对相待妙、绝待妙、迹门十妙、本门十妙乃至观心十妙都逐项进行论述。《五重玄义》的第二辨体章,对《妙法莲华经》的本体进行研究。认为本、迹都具诸法实相之理,因而是经之主体。第三明宗章,举一经之宗趣论述本迹俱开显的一乘因果。第四论用章,论述一经之力用,说明迹门断疑生信,本门增道损生。第五判教章,论述《法华经》的教相,认为此经乃一代教说中至高无上的醍醐经。通过《法华经》经题五重玄义的论述,法华开显的妙旨就充分阐发出来了。当然,这五重玄义不单适用于《妙法莲华经》的释义,也适用于解释其他经典,但作为《法华经》经题的解释是最恰当最详尽不过了。五重玄义的解释,将《法华》开显的妙旨原原本本地发挥出来,这是最关键的。因此,在用五重玄义解释其他经典时,也应预先注意到,归根结底要开显《法华》妙旨。
  [四种解释] 《法华文句》在解释《妙法莲华经》二十八品“如是我闻,作礼而去”一句时,天台大师采用四种解释。这四种解释称之为因缘释、约教释、本迹释、观心释,前三种解释是确立教门的解释,后一解释是确立观门的解释。先说因缘释,这是诸教兴起之所在,凡佛教是以兴盛,必定在教化之佛和被化之众生间存在着因缘感应关系,否则佛教就无法兴盛。所以,因缘释认为,因缘和感应是同义的。因缘成立,教乃兴盛。又从受教所化的众生来看,成道的方法有四种,称四悉檀,悉檀,意为成就。四悉檀,即以欢喜为目的的称世界悉檀,以生善为目的的称为人悉檀,以破恶为目的的称对抬悉檀,以义为第一的称第一义悉檀。再说约教释,这是于八教中特别简约解释化法四教,深入浅出,圆熟至极。本迹释主要解释本、迹二门。观心释将所有解释归结为观心一释。其实,运用“四种释”解释法华文句时,前三种用得较多,而后一种很少采用,特别是“观心悉”后来转并入《摩诃止观》,就更少采用了。这里还要附带提一下,《法华文句》是以理解《法华玄义》为前提的,因而确立了玄义四释。所以在研读顺序上,要先《玄义》后《文句》,这样更妥当。
  [止观明静] 天台宗有一个很鲜明的特色,就是于创立之初便不囿于理论,还十分重视实践,《天台止观门》的撰述格外注重这一点。其中《摩诃止观》是大师亲自实践体验的总结,有着非同一般的价值。天台大师在灭度前对弟子训诫说:“吾常说四种三昧,是为汝等明道。”大师那充满自信的训诫,充分体现了他对自己佛教实践和体验的肯定。因此《摩诃止观》的笔录者章安大师在序言中称赞道:“止观明静,前代未闻”,评价《止观》 “天真独朗”,乃“天台智者说己心中所行法门”。《摩诃止观》是天台大师亲自实践体验的宗教理论,书中关于“五略十广”的解释也的确是观心妙行。这样说一点也不过分。可惜如此重要的典籍没有发表刊行,幸赖《玄义》、《文句》将其史实昭示于世。
  《玄义》、《文句》、《止观》即为天台宗三大部,其中《玄义》和《文句》称为教门,《止观》称为观门。这教相和观心二门便成为天台法门的纲要。智者大师及后代天台宗师徒都重视教、观二门双修,认为只注重教相不修观心,也即只重教理不重实践,则如人之有足而无眼;反之,如果只重实践而不辅之以教理,则又如人之有眼而无足。总之教、观一致,理论和实践并重,这就好比鸟之两翼,车之两轮。
  三、天台宗教判、教理的纲要。
  教判,是“教相判释”之略。教判,对释尊一代五十年所说教法进行系统整理,然后分门别类地进行判断解释,从而阐述佛陀之本意。因此,无论是教祖还是宗祖,都以教判作为阐明自己主张的立言根据。特别是中国佛教,随着经典和论书翻译的增加,经论之间的教说矛盾时有出现,为解决这些矛盾,不少高僧学者费尽苦心,但终无良策。及至东晋翻译了佛陀跋陀罗的《华严经》,次年北凉的昙无讦翻译《涅槃经》,才渐渐有解决矛盾的端倪。其理由是说《华严经》为佛陀成道之初所说之教,《涅槃经》为佛陀入灭时所说之教。根据这两部经典就可判明佛陀最初的教法和最后的教法,其他经典自然只能介乎两者之间。因此就很好地解决了经典之间相互关系和矛盾。天台大师出世以前,南地三家、北地七家,共十家判教家竟相兴起。南地三家以《涅槃经》为中心;北地七家以《华严经》为中心,从而各种判教并立。但这些判教家都只立足于最初的《华严经》和最后的《涅槃经》,对广博的经典没有进行全面系统的研究,所以往往陷于独断、片面。直至以经宗为标识的天台宗创立,才最终确立了公正的观点。天台宗对一切经典进行全面评判,得出了最公平合理的结论,即天台教判。后世教判均以天台教判为代表。这里还要特别提到天台大师对《法华经》的研究成就。大师断定《法华经》体现了如来的本怀,比《涅槃经》更优秀,是第一经典。因此在智者大师时代,中国佛教的《法华》研究者多达七十余家,《法华》的意义和价值得到了充分的弘扬。
  天台宗以《法华》为宗,其教判也是《法华》教判。释尊一代所有教说中,无论从哪方面看,最能开显如来本怀的经典,便是《法华经》。因此,无视《法华经)的教判,是不能成为独立一体之教判的。《法华玄义》第十章写到,宣传《法华》以外的经典,没有成立教判的必要,而欲弘扬《法华经》,就必须成立教判。因为《法华》以外的经典,佛陀在世时已进行广泛教化,广为人知,而由浅渐深的《法华经》的教化意图则幽远深邃,如果不立教判,就不能阐明其全貌。由此可见以《法华经》为中心的法华教判的意义和价值。
  [三种教相] 《法华经》是释尊入灭前八年间所说之法,是最能体现释尊本旨的经典。因而可以说是最第一的经典。为说明这一点,首先必须将《法华经》与以前的经典在内容上进行比较。前面我们从本、迹二门的区别来确立教判,这是一种教判。现在从《法华》与《法华》以前的经典比较上来确立教判,就得出三种教相,这是天台教判的主骨。所谓三种教相,即《法华玄义》第一章叙述的根性融不融相、化道始终不始终相和师弟远近不远近相。先说说第一的根性融不融相。《法华》认为受教众生的根性是融和的,只要统一说教就能教化众生了。而《法华》以前的经典认为受教众生的根性是不相融的,佛陀为了开示真义、调整众生的机根,就必须根据各人的根性准备不同的法门。为此,佛陀作出了非常的努力。总算没有枉费心机,经四十余年的教化,众生的机根渐渐调整,至此,佛陀始为众生说《法华经》。这就是《法华》比之以前的经典所具有的第一优点。再说说第二的化道始终不始终相。前面已经讲过,现在的佛家弟子,大多是通过大通结缘的二乘弟子,其间经成熟到解脱,才有释尊在印度世现。而如此明确地阐明佛陀化道根源的,首推《法华经》。《法华》以前的经典是难以说明佛陀师弟间的化道始终的。这《法华》优越于其他经典的第二点。第三是师弟的远近不远近相。《法华经》本门开显,不仅明确地阐发了释尊自身本意,而且使大多数弟子得以解脱。只是为了继续辅佐释尊弘扬《法华》教法,这些弟子才以各种声闻姿势出现于人世间。而《法华》以前的经典无一能说明佛陀师弟之间是这种关系,当然也无法阐发释尊本怀,也不可能说明二乘弟子如何得实智,用实权。这是《法华》较之以前诸经的第三大优点。
  根据以上三种教相,可知《法华经》比以前一切经典都优胜得多。这三种教相,前二种是《法华》迹门的教说;后一种为《法华》本门之教说,三者均为《法华》教判。日本天台宗重视三种教相,而中国天台宗则尤其重视第一的根性融不融相。为此,中国天台宗把第一教相进一步具体化为五时八教判,引起了很多佛学家的关注。五时八教判以现实释尊为中心,并根据佛陀的本旨来阐说《法华》,比其他二种教相更为实用。
  [五时八教判] 如上所述,五时八教判是关于根性融不融相的详细论述。作为教判的根本,往往必须首先考虑受教众生的根性融与不融。五时八教,包括五时和化仪四教、化法四教三个部分。按照释尊说法的年时顺序,可划分为华严、鹿苑、方等、般若和法华涅槃五时;按照说法态度、教化样式,可分为顿、渐、秘密、不定四种,称化仪四教;按照说法的内容分类,可分为藏、通、别、圆四种,称化法四教,将这三者加以横竖组合,便成为五时八教的判释。其中,化法是关于教说内容方面的批判分类,必然寓有天台教理,特别是圆教理论,对天台教理作了最充分、最适当的阐发。
  [五时教判] 五时判之第一时华严时,是指佛陀于成道之初三、七日间说广大深玄的《大方广佛华严经》。但这《华严经》即使二乘之人闻之,也不能理解真谛,是极其深妙的经典。据传佛陀说《华严》时,二乘之徒列席法座聆听,却大多如聋如哑,无所得益。那么佛陀为何要说《华严》这样的大乘之教呢?若从《华严经》自身来看,这是释尊成道后内心喜悦的告白,是最高水准之教。为什么佛陀在最初要说如此深妙的《华严经》呢?这要从《华严经》经说上进行分析。释尊在印度出现后,为使大通结缘的二乘之徒也获得解脱,便暂且杜绝教化,对二乘之徒的根性进行调查,其方法就是以说《华严经》来考察他们的悟性程序。要考察二乘者的根性,没有比说大乘之教的《华严经》更适当了,程序低的教说是难以检审受教者的根性的。这样便可看出佛陀于成道之初说《华严》的意义和价值。佛陀试说《华严》后,方知二乘之徒根性稍劣,于华严时未蒙得益,故佛陀在此后十二年间,巡历各地说《阿含经》等小乘之教,使二乘之徒到达小乘空寂的涅槃境界,此即为第二时鹿苑时。当然,仅仅停留在小乘涅槃境界,并非佛陀本意。于是佛陀又在此后八年间说《维摩》、《金光明》等涉及大小乘的法门。对比小乘之劣,方显大乘之优,受教者从此打破偏见,认为菩萨能成佛,我等二乘之辈也能成道,这就是向往大乘的第三时方等时。二乘者耻于自己的不敏,于是激起追慕大乘之情。佛陀看到了这一可喜现象,便于此后二十二年间,以《大般若经》等空寂大乘之教代替二乘之教。本来象《般若经》这样的大乘经典是二乘之人难以理解,无所得益的,承蒙佛陀竭力教化,才使他们有所得益。这便是第四时般若时。般若时的特点是以一体大乘为基础观念的“空”思想。所谓空,就是无视实体的自性,认为大小二法间无本质区别,是平等无二的。佛陀既已看到二乘之根性,经几十年教化,已充分成熟融合,便于此后八年间为他们说《法华经》。并说大乘小乘本无区别,是同一法门,既为同一法门,就不必分大乘之人和小乘之人,否则就是自相矛盾。也就是说,三乘之人应该同归唯一佛乘。如果把般若时的同一佛法称之为“法开会”,那么法华时的同一佛乘便是“人开会”。由此可见第五时法华涅槃时之意义重大。第五时法华涅槃时的《涅槃经》是佛入灭前一日一夜间所说之法,是为《法华经》等未曾教化的一部分人而追说的大小二乘法门,自始至终贯穿着佛性的普遍性和如来的永久性思想。又特别诚恳郑重地告诫末代钝根之众生,不要起恶意破灭佛法,要护持戒律。这是一部教诫的经典。天台宗在教学上把《涅槃经》作为捃拾之教,这是相对《法华经》为大收之教而言的。比如农夫在秋收时节,总是先收割成片的稻谷,再拾取田圃里遗落的少量稻穗。这拾取落穗便叫“捃拾”。《涅槃经》就是担负“捃拾”任务的经典。
  四、天台宗的实践行
  [止观] 如果将《法华》圆教理解移就实践,便能达到解行双修的目的。这就叫天台宗实践行,是“止观”教说的代表。所谓“止”,就是止息,使心统一,防止恼乱,所谓“观”就是观照,即以三谛圆融之妙理观达一心,终得佛果。止、观都是以《法华》为中心的妙行。一般认为天台大师三种止观的传承次序为渐次、不定、圆顿,并且这三种止观均为南岳慧思禅师所传,虽表面行相有异,其实都是圆顿妙理止观,没有浅深之别。我认为这种说法是不正确的。准确地讲,圆顿止观是智者大师自己亲自体验的总结。隋开皇十四年,大师于荆州玉泉寺开演《圆顿摩诃止观》,那便是大师圆顿止观的代表。《摩诃止观》一部十章,第一大意,第二释名,第三体相,第四摄法,第五偏圆,第六方便,第七正修,第八果报,第九起教,第十旨归。据史载,当年大师实际上只开演前七章,后果报、起教、旨归三章并未开演。大师特别侧重阐发第一大意章的教义,确立了发大心、修大行、感大果、裂大网、归大处五科;又简要阐述了圆顿修行的始终。五科中感大果、裂大网、归大处三科正好与果报、起归、旨归三章相当,因此,大师虽未开演后三章,弟子也能全部理解《摩诃》十章。十章中最重要、最中心的是第七正修章。如果说前六章是开解,那么这第七章就是立行。在正修章里,大师主要阐发了十乘观法,即第一观不思议境,第二真正发心,第三巧安止观,第四破法编,第五识通塞,第六道品调适,第七对治助开,第八知次位,第九能安忍,第十离法爱。这十种观法都是以中、道、实之理为根本而确立的,但又各有差异。如果从人的本性考虑,可分上、中、下三类;若从正修止观的观体考虑,那么第一的观不思议境是基本,三种根性的人都必须修禅的。上根之人修第一法圆满,就不用再修第二法了;中根之人需修前七法;而下根之人则必须十法皆修。
  [一念三千观] 贯穿《摩诃止观》的理念是一心三观和一念三千观。而作为止观说的中心还是一念三千观。所谓一念,就是我们日夜不断产生的刹那心念,不外乎空、假、中三谛。所谓三千,是指凡圣十境(地狱,饿鬼,畜生,修罗,人,天,声闻,缘觉,菩萨,佛),各有十界,便成百界,百界又各具《法华经》方便品的十如(如是相,如是性,如是体,如是力,如是作,如是因,如是缘,如是果,如是报,如是本末究竟),就成了千如,然后再配以国土、众生、五阴三世间,就成为三千之数。自古三千世间即空、假、中,三千诸法配空、假、中三谛便为三千三谛。三千三谛妙理指出,吾辈皆有刹那之迷妄心念,而于这一念即可观三千三谛之法,这就叫一念三千观。我们若坚持反复修禅一念三千观,就能纯化烦恼之垢秽,终得清净自在的佛果。
  [四种三昧] 天台止观门既强调以一念三千观为基干,又同时修一切行法,这些行法可概括为四种三昧。《摩诃止观》第一大煮章,在谈到五科之二的修大行时指出,四种,即常坐、常行、半行半坐、非行非坐,三昧,就是凭借专心致志的精神作用圆满地进行止观。开始是常坐三昧,又叫一行三昧,主张坐行,不许卧立。大体上九十天为一个周期,选择幽静的地方面西而坐,参悟妙理。若坐行途中起魔障,即呼佛名,特别是唱阿弥陀佛名号,使心保持安静。第二为常行三昧,又叫佛立三昧、般舟三昧,主行道,不许卧出休息。这也是九十天为一个周期,要时时心思行道,口念阿弥陀佛,唱佛之名号。念念唱唱,时时归向阿弥陀佛,不使心散乱。第三为半行半坐三昧,运用方等三昧和法毕三昧的妙理,行道、坐禅和礼拜兼而有之。第四为非行非坐三昧,运用觉慧三昧和无净三昧的内容,因此南岳大师称之为随自意三昧。非行非坐三昧虽不属于前三种三昧之任何一种,却又全寓于前三种之中。可见四种三昧,只是分设四句的必要而确立的名称,实际上以常坐、常行,半坐半行为主。又,四种三昧都属止观行,其根本都是以十乘观法为依据的。
  四种三昧止观是天台宗实践行的代表。当然,天台宗实践行不光是以止观为中心的四种三昧,还有显教实践行和密教实践行。显教中的圆戒,念佛等也是天台宗实践行的重要内容。
  五、天台宗之密教
  真言密教是摩诃毗卢遮那如来,即大日如来,于自证世界为内眷属所说的秘教。此教极其具象,与《法华》等中、道、实相有异。真言,是“真如言说”之略。大日如来用具体的形象来再现森罗的现象。作为一法,它始终不离大日如来。即天地万物在体相上为大日如来之身业;其发出的声音为大日如来之语业,其所住之毕竟中、道、实相不可思议之境为大日如来之意业。总之一切万象皆为大业如来身、语、意三密业的显现和活动。如此妙说即为大日如来之秘说,虽利根菩萨,若不受如来的加持力,也难以理弊。这就叫真言秘密。
  [密教的二大系统] 传到日本的真言密教从谱系上分,有天台宗密教和真言宗密教。前者简称为台密,后者称东密。台密所依据的根本圣典为《大毗卢遮那成佛神变加持经》、《金刚顶一切如来真实摄大乘现证大教王经》、《苏悉地羯罗经》,外加《一字顶轮王经》和《瑜祗经》,合称五部秘经。这五经都是宗祖大师入唐前翻译的纯密教的圣典。不用说,密教圣典传到日本,开始是杂密,后来才能成为纯密。宗祖大师入唐前,这些密部圣典已传到日本,宗祖大师披览了其中一部分圣典,立志入唐进一步修习密教,以求得进一步的理解,直至达到有断然的独特见解。宗祖大师入唐求法归国后,于当年的九月一日在高尾山寺,举行了日本最早的灌顶法式;又于翌年即延历二十五年正月,为二位年分度者宣释《摩诃止观》和《大毗卢遮那经》,筹划将遮那,止观作为日本天台宗的主业。十三年后,即弘仁九年,嵯峨帝登基,终于确立了遮那、止观二业并置的教育方针。从而也确立了台密在日本宗教史上的地位。
  六、圆顿的妙戒
  根据《法华》开显的妙旨,佛教学把圆教菩萨护持的菩萨戒称之十圆戒。作为戒相,圆戒有梵网之十重四十八轻戒的特点。宗祖大师为了在南都戒以外另立圆戒,倾注了毕生的心血,这是众所周知的。戒,是宗教三学中最基础的,处于首位,作为佛道入门的条件,从比丘、比丘尼到在家修禅者,严格地说都必须经过受戒,始取得佛徒的资格。我想,佛在世时的受戒,即使是简单的受戒作法,其受戒意义也是深远的,自觉皈依佛门是不相违背的。但佛灭度之后,原来的受戒意义消失了,最后只是作为一种单纯的佛教入团仪式而存在。而且大小二戒都仪礼化了,因小乘戒出家的叫小乘声闻僧,因大乘戒出家的叫大乘菩萨僧。作为佛教入门第一步的受戒,自古都受重视,但随着时代的更替,受戒制度也随之变化。
  [大小二戒] 戒分大小二种,是大乘佛教产生大乘戒以后的事。普通的小乘戒是以比丘二百五十戒、比丘尼三百四十八戒为代表的。其起源可追溯到佛在世时。当时已有宗教团体产生,于是成立了随犯随制之戒律。而且规定,比丘二百五十戒仅适用于出家比丘;比丘尼三四十八戒也仅适用于出家的比丘尼,于一般俗者尚没有适用的戒律。及至宗祖大师时,将原来小乘律五部中的四分律二百五十戒作为小乘声闻戒,与之相对另立了大乘戒,特别成立了梵网菩萨戒。与小乘戒不同,大乘菩萨戒是报身卢舍那佛为妙海王及王之千子而直接开示的戒律,至释迦如来始传到娑婆世界。其内容是以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为中心的,明示了实践自行化他之菩萨行的道德律条。于是,不再像小乘戒那样只适用于出家佛徒,而是道俗并甩的戒学,其戒条也自然道俗共通。
  [中国天台宗之戒学] 自智者大师始,中国天台宗列祖根据日常僧团生活,依据小乘二百二五十戒创立了天台戒学。但是,天台戒学不仅把小乘二百五十戒作为声闻戒受持,而且兼有《法华》开显的妙旨和《涅槃》的扶律、显常两方面的内容,保持了大戒和小戒的会通。若不是这样,二百五十戒就不能与圆教之定、慧二学相应,也不能成为大乘菩萨的三学之戒。
  总之,高祖天台大师的戒学,归根到底如《摩诃止观》第四章所说,是以中道妙观为戒之正体,因此是上品清净的持戒。《法华》的戒学理论主张,大、小、权、实,一切之戒皆会通。但是,戒的本义,不仅是理念的,更重要的是实际的受戒,始终护持戒条。
  [单受菩萨僧说] 高祖大师以后到宗祖大师,期间的中国天台列祖都坚守最初的“小戒即大戒,大小戒会通”的戒理,及至四祖天宫慧威禅师六祖荆溪大师、六祖门下的明旷尊者等,才吸取了梵网菩萨戒,于是,台戒学起了一定的变化。就是把高祖天台大师的性无作假色的戒体论,改实相心戒体论说,接近著名的《摩诃止观》戒体论。其根本原因,是要使天台戒学保持《法华》开显的纯圆独妙格调。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单受菩萨僧”说的产生。所谓单受菩萨僧,就是不受小乘二百五十戒,只直接受梵网菩萨戒而出家的菩萨僧。此说最早见于四祖天宫慧威禅师的《戒疏》,后明旷尊者又据此撰成《天台菩萨戒疏》。明旷的《疏》论给日本圆戒理论以深远的影响。宗祖大师正是根据天台戒疏在日本设斋,创立圆戒的。
  [三学一源] 宗祖大师与门下义真和尚,于大唐贞元二十一年三月初某夜,在台州临海县极乐净土院,从中国天台第七世座主道邃和尚受圆顿菩萨戒。这为日后创立日本圆戒奠定了基础。宗祖大师入唐前就披览了道理撰的《梵网注书》和鉴真门下法进的《注梵网》。道邃于天平八年来日本,成为行表的师主,为行表授达唐系的禅法和自性清净的一心戒,而行表又把这些天台戒理传给了弟子宗祖大师。这是众所周知的。法进与其师鉴真和尚,于天平胜宝六年来日本,屡屡讲授天台宗学。可惜道邃、法进所注的《梵网》二种注书都已亡逸。从残留的逸文看,二注书都记述了虚空不动三学说。三学说也见之于有关高祖天台大师的其他书籍,如章安大师的《国清百录》等。三学说还可以追溯到《华严经》的一心戒藏戒理,即卢舍那佛所述的虚空不动戒、虚空不动定、虚空不动慧三学。三学不只以独立的形式存在,而且三学相辅相成,以融和的形式存在。这便是三学一源思想,具有大乘戒之意义,值得高度推崇。三学说又是天台宗创立的圆教戒学,与天台宗之圆教定、慧二学同样意义重大。宗祖大师入唐前就对三学这一大乘戒有了深刻的理解,这是他日后创立圆戒的直接动因。然而,宗祖虽从道增、法进的《梵网》注书中接触到了三学一源思想,但还是不能决断创立独立的圆戒,于是萌发了再次入唐传戒的念头。
  [入唐传戒] 宗祖入唐,像当年道邃和尚一样,得受中国天台宗世代相传的菩萨戒。此戒乃天台正脉,宗祖因此获得了天台传戒师的资格。这是非入唐传戒而不能获得的巨大收获。其次,宗祖又遍览天台大师《梵网菩萨戒疏》三卷、六祖荆溪大师《受菩萨戒仪》一卷、荆溪门下明旷尊者《天台菩萨戒疏》三卷、南岳慧思《受菩萨戒仪》一卷和章安编纂的《国清百录》四卷,这些都是他日后创立圆戒所不可或缺的重要文献。
  [小戒弃舍和三式上表] 宗祖大师于弘仁九年(公元818年)暮春,弃舍自己曾在东大寺所受的二百五十戒,并对弟子宣言:“从今以后,吾将不受声闻之利益,永远背离小乘之威仪。”这一宣言和不久的五月十三日的六条式、八月二十七日的八条式、翌年(弘仁十年,公元819年)三月十五日的四条式,宗祖都上奏嵯峨天皇,请求敕裁。以上三式一般称为山家学生式,因为大同二年以后,我朝天台宗都把三式作为宗门学生的教育内容。三式中的最后四条式,即天台法华宗年分度者回小向大式,对外表明了睿山佛教的新意图,其影响尤为深远。这四条式分别为,第一论佛寺有一向大乘寺、一向小乘寺和大小兼行寺,三寺有别,第二论佛寺的上座有一向大乘寺之上座、一向小乘寺之上座和大小兼行寺之上座,三上座别立,第三论佛戒有大乘大僧戒(这是依据梵网十重四十八轻戒)而制定的大僧戒、和小乘大僧戒(这是根据二百五十戒制定的大僧戒),二戒不可同举;第四论佛受戒有大乘戒之受戒和小乘戒之受戒,两者有别,总之,四条各有大小之别,不能混乱。宗祖宣言,睿山教团住一向大乘寺,迎一向大乘寺之上座,奉大乘之大僧戒,其受戒当然也是依据大乘戒之受法。
  [圆机已热说] 宗祖大师之所以自觉到必须在日本创立圆戒,其根本原因是坚信圆机已熟说。宗祖所谓的圆机已熟,是他考察当时日本国民的机根后,认定属于《法华》圆教机类,而且已充分成熟,宜弘扬《法华》一乘大戒。弘仁九年(8l8年),宗祖在所撰之《守护国界》卷上写到:“当今之世,国民机类转变,皆非小乘之机,正像稍过,已大接近末法,作为《法华》一乘之机倒已成熟。何以得知呢?从安乐行品盛行,可见正值末世法灭时。”从这段文字可见宗祖大师是由《法华》安乐行品之末世法灭时之说而确立圆机已熟说的。安乐行品是《法华》四要品之一,当佛灭后末世法灭时,为弘扬《法华经》而初修行的菩萨,考虑到首先必须弘通众人之心,而通心需先行身、口、意、誓愿四安乐品。换言之,《法华经》是于浊恶之世流布的经典。当此之时,《法华》能否弘扬,取决于国民的机根,作这圆教之人,机根已熟,有幸得闻《法华经》。圆机已熟说,从某种意义上体现了宗祖的信念。史载,桓武帝迁都平安时,屡屡发布诫饬僧尼的诏敕,当时的世情表明,末法浊恶之样相已开始呈现出来。宗祖观此现实,视为末世法灭时,断定正可弘扬《法华》,说安乐行品。并且断定当时的日本已无小乘之机,只有《法华》一乘大机。对于已经成熟《法华》大机的日本国民来说,象二百五十戒这样的声闻已无受持之意义,必须与纯大乘之戒。这就是宗祖的信念。
  [大乘圆戒之独立] 圆机熟说,应该说是日本天台宗之戒,且是纯圆一乘之戒。我们知道,佛教中虽常以大小二戒对比来判定优劣,但并不舍弃其中某戒,像宗祖那样主张弃小归大者是不多的。天台法华宗主张大小有别,但不主张弃小归大。当然,天台宗大小隔别论是日本圆戒的基础。还有一点值得注意,日本圆戒的创立和独树一帜,并非最澄个人的想法,也体现了桓武天皇的御意,因此又称先帝御愿之宗。这是宗祖大师为陛下、为国家、为国民具现一乘《法华》道而树立的戒学。
  [三聚净戒] 如前所述,《梵网》大乘戒跟小乘戒的随犯随制不同,是报身卢舍那佛顿制的,是具有三聚净戒特殊结构的戒学。所谓三聚净戒,即摄律仪戒、摄善法戒、摄众生戒,是大乘戒的三种分类。首先是摄律仪戒,是防止身、口,意三业之罪过的戒律,是具体化的大乘戒之戒相,包括《梵网》十重四十八轻戒。第二是摄善法戒,指学习诸善法的八万四千佛教之教说。第三是摄众生戒,是菩萨的化他行,相当于六度行等。由此可见,三聚净戒,名虽为戒,其实涉及戒、定、慧三学,这跟小乘戒仅限于三学中的戒学是有区别的。又因为圆戒是开显《法华》妙旨之戒,所以三乘净戒互为圆融,而且每一戒条都不外乎显现吾人本来就具有的内在的佛性,因而又把三乘净戒称之为佛性戒、一乘戒、金刚宝戒。但是,开启佛性光凭三聚之妙用是不够的,还必须看到传戒师创造受戒机缘的极端重要性。圆戒是将具有佛之成就的妙法加之于受戒者凡身,使受戒当日即身成佛,这时的传戒师,便是佛与受戒者之间的媒介,其意义十分重大。
  七、天台宗的念佛
  念佛,通常是口唱阿弥陀佛名号,心思往生西方极乐净土。但从念佛字义分析,其本义是指心思佛之相好,国土之胜妙,希冀佛来救济。因此,念佛不限于阿弥陀佛,十方任何佛都在所念范畴,只是自古以来多以阿弥陀佛为中心,已成惯例。其理由是阿弥陀佛具有极大的教济佛力。天台宗认为,极乐世界与我们所住的娑婆世界一样,本是凡圣皆能住居之东土,只是我们凡夫不借助佛力不能到达乐土。而阿弥陀佛恰恰具有救济我们凡人往生极乐世界的神力,即四十八愿之愿力。于是阿弥陀佛之佛格,在天台宗看来便与释迦佛一样,称应身佛。念阿弥陀佛名号,强调阿弥陀佛的显著愿力,也就理所当然了。
  [天台念佛四系统] 天台宗念佛有四大系统,即以《摩诃止观》四种三昧之常行三昧为主的念佛、结合圆教的念佛、包含密教的念佛和慈觉大师传承的五台山系念佛。其中第一种的常行三昧念佛,是天台宗念佛的本流,也是日本净土教的渊源。只是慈觉大师以后,日本净土教在常行三昧念佛的基础上,吸收了五台山念佛系的内容,如例时作法等,于是日本天台念佛发生了很大变化,逐渐净土化了。
  [观心和心观] 如前天台宗实践行章所述,天台大师将一切行法总括为四种三昧,。归根到底是满足止观行后,得圆之初住的妙觉极果。而且行止观途中若起障碍,要请佛陀加护。所请之佛因行种而异,常坐、常行这二种三昧行召请的是阿弥陀佛。特别是常行三昧,以景仰阿弥陀佛中尊为主要特点,故始终不离阿弥陀佛,或唱佛之名号,或念佛之观念,或唱念并运,或先念后唱,或先唱后念。唱、念相从,没有间歇,步步声声唯归阿弥陀佛。据说,唱阿弥陀佛名号,与唱十方之佛名号的功德是相等的。所以,常行三昧决不松怠唱名之事,即观心(理)与唱名(事)并举。
  与观心念佛相对,《观无量寿佛经疏》主张心观念佛,“以心观为宗,以实相为体。”这里所说“心观”,不单是“观心”的字序颠倒,是天台宗中不同于“观心”的另一种观法。《观无量寿经》是教主释尊为韦提希夫人开示的十六观法和三种净业,是得正助脱离苦海往生极乐之境的经典。其中的观法是凭借极乐依正之佛法来观察此土,与止观之观心靠自己之心直接观察、修一心三观,有很大差别。因为极乐依正是心外之法,说是观法,也是观外境,非观心,故在这种场合,叫心观更恰当。
  [阿弥陀经之念佛] 《观无量寿佛经疏》之天台念佛思想与天台止观相结合,取得了不衰的生命力,但其思想内容偏重观心理论,这一倾向是很明显的,作为宗教信仰尚缺物的形式。为弥补这一缺陷,就要说到《阿弥陀经》之执持名号,尤以明代智旭(1655年左右在世)的《阿弥陀经要解》一卷为著名。智旭在《要解》中举信、愿、持三名论述《阿弥陀经》之宗要,并说三名的关系是互相联系的,若无信力就无以立愿;若无愿力便无以导行。所谓信,就是坚信吾人一念之妄心即具极乐之依报、正报等一切,又坚信释迦佛不说诳语,弥陀如来之四十八愿也非虚愿,若信赖之必能往生佛境。所谓愿,就是厌恶娑婆之秽土,欣求极乐之净土。所谓持名,就是认定无量寿无量光的阿弥陀佛功德无边,所以常于心中唱佛之名号。有这样一段经文:“执持名号,若一日、二日、三日、四曰、五日、六日、七日,一心不乱,其人临终时,阿弥陀佛将携诸圣众出现于他的眼前,使之终灭时心不颠倒,往生阿弥陀佛之极乐国土。”据此可知,若执持名号,一心不乱,就能得圣众来迎,往生乐土。这样,既强调了念佛之事,又重视经典之理。
  日本天台念佛仪继承了常行三昧和五台山系念佛内容,但主要还是注重天台之念佛仪,也视《阿弥陀佛》为念佛之主要经典。
  八、禅、一实神道及其他
  [达摩禅法] 宗祖大师相承之四宗中,所谓禅指达摩大师为主的达摩禅,与天台止观之禅法是不同系统的。宗祖夙愿,欲效其师行表传扬道靖以来的中国北宗禅和一心戒,又于入唐之际,从禅林寺修然传承牛头禅法,归朝后特别有意识地传布达摩系禅法。达摩之一心戒实际上融合了圆戒的禅戒,宗祖又在此基础上融合了台禅思想。至镰仓时代荣西禅师再弘达摩禅,标志达摩禅之中兴。荣西撰《兴禅护国论》,达摩禅师传至临济禅宗。从此,睿山达摩禅法移至禅宗。
  [一实神道] 一实神道,又叫山王一实神道,其渊源据说始于宗祖大师。宗祖在本地垂迹说的基础上,融合神佛,成为全日本特有的同一形态的佛本神迹说。一实神道主张开《法华》三实之权,归一乘之实,即所谓的“开三显一”。日本诸神中,这具有一实妙境之神,居山王二十一社,而其他诸神道处三权之地位。于是,全国诸神必定与一实之山王神有开会关系。“山王”二字都表示三谛,“山”字是纵的三谛和横的一线的结合; “王”字是横的三谛和纵的一线的结合。“山王”二字表示三谛纵横的关系。不纵不横,三谛圆融,即是开显《法华》之佛,也是睿山佛教的守护神。但明治开始,政府发布了神佛分离的命令,日本诸神又回归到佛教渡来以前的朴素的实类神。
  [本觉思想] 由山王一实神道可知,俗谛常住世法即佛法,其中“实",可名为本觉思想,这是极幽妙的思想,始于中国天台教学慧、檀两流之口传法门。本览思想之本觉,与《起信论》等所说之本觉,文字相同,思想内容有别。《起信论》之本觉是关于始觉之事的理,本觉思想之本觉表示事之法门,不主张理。如果从《法华》本、迹二门来看,本门绝对是事之法门,属本觉。这一思想本来就包括天台教学的内容,后经道邃传给宗祖。传承过程中受到间密教事相的影响,又吸收了念佛法门,才不断趋向成熟。
  九、天台宗的本尊和信仰
  [天台宗之本尊] 天台宗寺院的本尊有释迦、大日、弥陀、药师、观音、地藏和不动明王等,既有佛,又有菩萨,有随类化身,有种种繁多之观。像这样,是不能用区区一佛来统一天台本尊的,这一方面是恐怕天台教团弱体化,另一方面是《法华》圆教教主本来就是“法报应三身即一”之佛。如果那样,不约于开显之妙旨,不论显密,不问佛与菩萨,那么,一切本尊悉归《法华》之教主。换言之,一切本尊皆是《法华》教主为济度众生而示现的妙姿。这种说法一点也不错。因此说,天台宗虽没有确定具体一佛的本尊,却用无作三身即一之本佛来统率本尊。
  [天台宗的信仰和宗意安心] 天台宗寺院之本尊归一于《法华》之无作三身的本佛,其信仰也自然归向无作三身之佛。但是,信仰毕竟是观念的、宗教的,强制力不大。宗门中之人,总是以《法华》诸法实相思求理之安心;在他方则唱弥陀之名号,愿求往生西方;或景仰观世音菩萨之大慈大悲,期求现当二世之安稳;乃至修密法希冀到达大日与我一体不二之妙境。总之,信仰安心是复杂的,有多种多样,遗憾的是其中并不见真正的宗意安心。
  现在静省天台宗之教义,若仅停留在信仰上探索宗意安心,也是没什么意义的。天台宗之教义发自《法华》,摄归《法华》。所以,研究《法华》真实含义,必须成就济度众生之菩萨行。高祖天台大师的遗著《法华》三大部,是难得的研究《法华》之宝典。中日两国,《法华》研究者很多,其中尤其重视天台法华之教学的研究,原因之一是“灵山同听”。所谓有灵山同听,指南岳、天台两大师曾于灵山同听释迦佛宣释《法华经》。高祖天台大师于出家之初,访南岳大师于大苏山。当天台大师顶拜南岳大师时,南岳大师曾说:“昔日灵山同听法华,宿缘所追今复来”。由此可知,南岳、天台两大师过去曾在开演《法华经》的灵鹫山,同时听释迦佛直接宣释《法华》。两人有如此交谊,当然因缘非浅。由此又可知南岳、天台两大师所传《法华》经观,是释迦佛直接传授之教说,是一般人师所望尘莫及的。不仅如此,灵山同听还意含亲眼见佛,既然《法华经》是值遇释迦佛所说,那么净土三部经(《无量寿经》、《观无量寿经》、《阿弥陀经》)当然也是阿弥陀佛面奉的圣典。宗祖大师根据灵山同听,确立了灵山直授之相承论,给天台之立祖承论加上了一层光彩,这恐怕也意含见佛闻法。灵山同听,不仅天台宗内部注目,也引起了宗外,特别是华严、法相等人师的重视。华严之法藏贤首大师,曾在所著《探玄记》中举灵山同听来赞仰南岳、天台之德行。
  《妙法莲花经》如来寿量之偈云:“欲一心见佛,必不惜自己身命,届时,我及众僧俱会灵鹫山。”灵鹫山即释迦昔日说《法华》之山,释尊灭后还常常应众生心愿携众僧出现灵山。释尊得道成佛后,不像普通人间,是没有生死的。释尊八十岁入灭后,为了众生济度之便,说具有非生现生、非灭现灭妙用的寿量品。吾辈若幸于灵山值遇宣释《法华》,那么自然能学习《法华》之行,得成正果。但是,见佛闻法要作出不惜身命之努力,虽是出家僧也不容易做到,更何况一般人众。
  那么怎样使这不可能成为可能呢?唯一之道就是往生极乐世界。若往生极乐,必然增进佛道,得成佛果。现举《法华经》“药王菩萨本事品”为例,有经文曰:“若如来灭后,五百岁中,有女人闻听此经典,且按经典修行,命终时即有安乐世界之阿弥陀佛的大菩萨众围绕其住所,护其往生莲华宝座之上。”既然女人能往生西方,男人也当然能往生极乐。总之,这些典故、经文都说明了《法华》和西方乐土的密切关系,说明天台宗是真正能获得宗意安心的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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