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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化的惨痛代价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袁保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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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化的惨痛代价
  袁保新
  (编者按——于原文次序略有改动)
  今天我们谈这个主题,将从大环境、大时代的反省着手,来思考我们现代人应该如何自处,如何安身立命。在二十一世纪之初,面对整个人类长期历史的演进,反省人类的进程,我们有很多的感慨。有位很有名的未来学学者叫“Toffler”,曾写了一本在台湾也很畅销的书叫《第三波》;其中讲到人类文明的发展到二十世纪,已完全走入科技的时代,此为人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繁盛的物质文明,非过去历史上任何一个时代的人所能想象,但这种种物质上的改善却也让人类付出了三项很惨痛的代价:
  第一、社会的秩序失调。
  虽然我们的生活改善了,但社会却变得更动荡不安。旧时代社会原有的秩序瓦解了,而在没有新秩序的情况下,人与人之间越来越疏离,彼此不敢信任,人类生命的安全受到了威胁。大家回忆一下台湾在这四十年来的发展,应该印象深刻:四十年前,大家的物质生活并不富裕,寒流来时就缩着身子直打哆嗦,但那样的生活大家还是走过来了。再看看现在,虽然丰衣足食,可以吃得很好、穿得很好,然而富裕的生活却没有让我们过得更安心:晚上走在街头,从旁呼啸而过的摩托车,令人担心不晓得何时灾难将降临到我们身上;我们也可能进入豪华的餐厅,但也不知哪一个角落会突然烧起一把野火。我们社会,表面上是进步的,却已付出了严重的代价,没有秩序、没有了大家共信共守的行为轨道。台湾的年轻人曾流行一句话,让人听了蛮心惊的,「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似乎人人都可以为所欲为了。但大家想想:若台中的交通号志现在突然失灵了,人车应该如互动呢?我们需要秩序,而秩序是要规范轨道的,然而在整个二十世纪,在获取物质文明的过程中,人们已逐渐失去了秩序。
  第二、现代人失去了人与人之间的共识。
  人与人之间共同的信仰、价值及理想越来越薄弱,「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爱拼才会赢」,每个人都认为为达到自己的目标可以为所欲为,因此很少会从别人的立场,去设想别人生活的过程中可能也有追求的目标。然而世界只有一个,不可能容许这么多的目标,那么我们应如何的携手并进,相互合作,让每个人都能自我实现呢?一般人却又不去作这样的思考。而只想到自己要如何达成目标,而为达成此目标,则凡是阻碍我的,将都被视为敌人,甚至不择手段。因此,人与人之间的共识缺乏,人情淡薄,纵使同住在一栋大厦,但邻居互不认识,也不打招呼,只是关了门各过各的日子。大家没有了共同坚持的价值、判断及理想。现在的父母常感叹很难和小孩形成共识,年青人是所谓的「新新人类」。在家里是如此,在外面的工作场合亦差不多是这样的景况。我们发现在同侪当中,彼此的意见也常是纷歧的,比如在大学里头,大家高喊着校园民主、教授治校,但常常简单的事要开十次会议,每次开会要三小时,每次出席人数七、八十人,讨论到最后彼此还是不欢而散。但问题是,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互信没有了,连共同生活的同侪也都不能信任,那又如何能在生活中得到安全感呢?当生活的安全感都没有了,就只有把自己保护起来、装备起来,而成为街头战士,以防灾害降临自身了。因此现代生活中,每个人都在焦虑紧张的状态中生活。
  第三、现代人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心理分析维也纳学派第三期有一种学说——「意义治疗学」,代表性的学者叫“Frankl”,在他的临床研究中,发现二十世纪精神官能症中有一种精神官能症无关乎遗传,而是与生存意义有关,亦即作为现代人活下去的理由、意义是什么,由于变得模糊不清,使得现代人常常身陷生命无意义状态中,感到生命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再加上外在环境的急速变迁,他变得无法适应,因而把自己封闭起来,严重者则进入焦虑的状态。当代的精神官能症中即有一种属于这种意义匮乏的症状,原因不是别的,而是活下去的目的不明确,因而抑郁烦恼。总而言之,人类创造了空前未有的进步,但实际上想一想,也让我们付出了很惨痛的代价。
  因此,很多古老文明的国家,如日本,在他们突飞猛进,追求现代化的同时,仍很强调要保有他们传统文化的价值理想。而身为中国人,其实是很幸运的,我们有五千年的传统文化,有很多的往圣先哲,在过去,他们很勇敢地面对时代的冲击,带领所有人去思考:人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人生的轨道是什么?并且结晶成宝贵的智能。这在今天来看,应该都是弥足珍贵的。因为有很多的国家,在面对二十世纪的巨变时,都试图从传统哲学、宗教中,尽可能为社会建立新秩序,为人与人之间寻找共识,为人生方向指出目标。
  四、我们尴尬的存在状态
  记得在我们这个年辈,念大学时,当时台湾很流行「存在主义」。若从西方哲学发展的背景来看,「存在主义」的崛起,基本上就是在响应刚刚说的那种现象---「人的存在问题」,也就是如何安身立命的问题才发展出来的。换言之,二十世纪西方哲学家也感受到人的存在出了问题,人无法安立他自己,所以思考「存在」。而这种存在意义的探索,其目的就是希望能找到答案,以帮助我们安立现代人的生命,安立现代人的灵魂。
  对于西方存在主义的崛起,在我们当代中国,有位前辈唐君毅先生,曾有很深刻的反省。唐先生解释,所谓「存在」,往往指涉到一些场所,一些关系脉络。而存在出了问题,亦即这些场所、这些关系脉络里头,人出现了「四不挂搭」的困境,变得孤孑无依,全无凭借。他曾透过四个观念来说明人是活在哪里?亦即人是活在天地之间,人我之中,也就是说,人必须在天、地、人我这四重脉络关系中展开他的一生的。然而当代人类在繁盛的科技文明中,天、地、人、我的关系改变了,这种关系的改变何以出现呢?它的意涵又是如何呢?首先,让我们说明现代人「上不在天」的处境。
  1、上不在天?神圣世界的失落
  所谓「上不在天」,意谓着现代人逐渐失去了超越性的宗教信仰。基督宗教原是西方文明重要的基石,但从十九世纪末,基督宗教逐渐世俗化后,繁盛的科技文明让十九世纪欧洲人越来越具有自信,他们相信透过科技的进步,就可以把彼岸世界实现在今生今世,因此已经失去了早期基督徒对超越的神圣世界的向往。以前作为一个西方人,在他生命当中永远有一个让它敬畏的对象,即所谓创造一切的上帝,但到了十九世纪,尼采说:「上帝已经死亡了」!此意义非常复杂,但却代表整个西方超越宗教的情操已经式微了。基督宗教越来越世俗化,一般人在盲目的崇拜科技之余,已无此超越的神圣世界的向往了。所以说上不在天,人与天的超越世界的关系被斩绝了!这种情形,在当今台湾社会,也有类似的现象。
  人要不要有超越的神圣价值及理想?好多年前,前辈学者徐复观先生曾说:二十世纪中国人的社会,其特征是「不思不想」,因为现代中国人早已放弃了作为人的思想的权利。但在我看来,台湾经过三十年的变迁,已不是不思不想,而是「不知敬畏」。生命中再没有可让他敬畏的对象,所以「爱拼才会赢」,「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谁怕谁」。我们发现,以前中国旧社会的人,他心中有天有地,有往圣先贤、列祖列宗,至少心中起码还有家族长辈父兄。但现在年轻人既不知有往圣先哲、也不知有列祖列宗。父母师长的话当作耳边风。在他生命中缺少一种约束性的力量。生命中应有敬畏的事物。中国人以前总是相信有天的,天代表一切造生的来源,代表天理公义,是最后的仲裁,所以中国人以前在最无助的时候总是会呼天。但现代人现在已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什么都不怕。尤其是年轻人。以前台中备受飚车族困扰,那些年轻人,当他飚车时,什么时候把生死当作重要的事看待过了。父母的话听不进去,生命中没有让他敬畏的人与事或一句话,变得肆无忌惮。
  我们讲现代人「上不在天」,指的就是我们失去了超越的神圣世界,神圣世界总是会令人敬畏的,这种敬畏之情对生命会发挥提携、督促与鼓励的作用,能使人不断向上,以争取实现更高的价值,让生命变得庄严起来。但现代人无此神圣的理想,只是追求当下感性的快乐和放纵,不相信有神圣永恒的事物,此即所谓「上不在天」。二十世纪无论是西方人,还是东方人,都在面临这样心灵上的危机。
  2、下不在地?人与自然世界的紧张
  其次讲「下不在地」:人是活在自然世界中,自然世界绝不仅是科学所理解的那样,只待技术加以征服的对象而已。在中国以前的观念里,自然世界也是有生命的。在中国人的反省中,人的生存,没有父母就没有我。同样的,没有自然世界也没有我。所以在面对自然世界时,中国人会要求自己以孺慕之情来面对它,因为那也是生我育我的父母。没有自然世界供给人生存的基本的条件,人是活不下去的。所以中国人要讲究爱物惜物,人与自然世界所形成的关系,是人与人、生命与生命之间的一种亲和对待的关系。但在科技文明中,人们早已习于把自然世界视为理性认知的对象,或纯粹只是物质,一经人了解它的结构后,即可转化为资源,来为人类的某些目的而服务,于是乎自然世界沦降为只是等着技术被征服的对象而已。此时人与自然的关系即越来越窄化,终致形成紧张敌对的状况。
  然而自然资源不是无限的,它有其生命的律动与节奏,当你不加以尊重而恣意索取时,他将会进行反扑,人将会以更惨痛的代价来偿还。就如今夏的贺伯台风,即说明了在人为的恣意破坏下,大自然就会毫不留情的反扑,至今仍让人心存余悸。所以近来常谈及的生态保育、永续经营与发展等,这些绝非仅只是学者专家们高谈阔论的话题,而是我们生存在地球,关乎人类至为重大的问题。如果我们再不好好思索这些问题,恐怕过不了几代,我们将无法在地球上生存下去。
  事实上,人与自然的关系不应是如此紧张的。我们看中国历史上以前的文学作品,有所谓的山水诗、田园诗。自然山水是可以让人悠游徜徉之所在,是可以让人修养、游戏,让生命得到滋润,获得安顿的地方。它充满了情趣与意义。中国的很多文学作品,很多皆以山水、田园作为题材,它谈的是人与山水的互动,是如此的生动,如此的美。美当然是一种情趣、意义啊!自然世界原可以产生出如此的面貌。
  所以二十世纪初,英国有位科学物理学家同时也是一位哲学家,他曾嘲讽西方科学发展到今天,已让人类对自然世界的认知、掌握越来越狭窄。他曾举例设想了一个画面:在一个雨后的山坡,绿草如茵,有一只刚从母胎出生不久的小象,正在蹒跚地学习走路。由于刚下过雨,因此地上湿滑而且泥泞不堪,这只小象走啊走着,一不小心就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当我们设想这画面的同时,如果有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听着听着,忽然就笑了起来。他想着,小家伙那么臃肿,圆滚滚地从山坡上滚了下来,想想看那有多滑稽、多好玩啊!但同样的情形,若是一个习惯以科学术语来理解世界的人,他首先想到的可能是:象有多重?坡度有多陡?然后再换算成加速度有多少?完完全全地把它量化了!各位,当我们在面对此画面时,试问一下:到底是量化的科学较能知道真象?或是三岁稚童哈哈大笑那样的表情哪一个能代表了解图画的真象呢?这就说明了现代人长久以来,已习惯用西方的科学术语来理解自然世界,结果是把自然世界从我们生命中越推越远!只是把它当作资源、工具,纯粹认知的对象,而缺少了生命的互动,所以现代人的存在变得越来越单调了。
  3、外不在人?人与人之间的疏离
  前面谈的是现代人「上不在天,下不在地」的困境,如果我们再考察现代人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那么从二十世纪来看,更为惨烈。第一、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即说明了人与人之间的不易和平相处。在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表面上是越来越近,但实际上的关系却是越来越远。我们可能在台中火车站买票要去台北,依仪表板显示我们先付了钱给售票小姐,然后售票小姐接受我们要搭的车班,就把票拿给我们。就这样咫尺天涯,一公尺不到,但我们有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吗?既没有善意的微笑,也没有传达任何敬意,而纯粹只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交易行为。这样的关系是怎样形成的?是社会的「建制」。现代人的关系表面上看似密切,但事实上,这只是靠社会建制、一些机构制度使你我相遇,使你我以某种特定的方式来互动。而在此制度之下,我们都只是角色,只有相对的权利义务,人与人之间没有相温相照,没有真正情感的互动。表面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密切,错综复杂,但大家想想,我们抽屉存放的名片,如果一阵子不整理,过没多久,恐怕很多人都早已忘了谁是谁了。这种表面上热络,互相握手寒喧的情况,一旦场合改变时,他的样子、声音,恐怕也记不得了。人与人之间没有真正的互动,彼此的关系只是透过看不到的第三者,所谓的一些机构建制来建立,只有相对的彼此权利义务的规范,所以人变得越冷漠,只是加深了人与人之间的疏离感。
  4、内不在己?自我认同的迷惑
  过去我们看卡缪的《异乡人》,常自觉是异乡人,人在现代社会中感到陌生,表面上,人与人之间很热络,而实际上是孤孑的灵魂,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这叫「上不在天、下不在地、外不在人」。然而,自我的心灵世界是否就是宁静、和谐的吗?也不是,从学术思想的观点来看,整个人类对自我的认知,在西方历史发展当中是经过很多次冲击的。达尔文进化论说人是猴子变的;佛洛依德心理分析说明整个人的意识结构,最后的底层是一些性欲、冲动跟本能,整个人的心理其实是冲突的战场。现代人在对自我认知方面,常感到越来越困惑。再加上外在环境物质文明各式的引诱下,难免心动,于是心的外驰常使我们感到生命缺少宁静与和谐。所以现代人变得「上不在天,下不在地,外不在人,内不在己」。「人」原本是存在于天、地、人、我这四重关系跟网络当中的,但此网络在快速文明的发展下,带来了严重的扭曲跟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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