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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传入与等韵图的兴起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竺家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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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传入与等韵图的兴起

竺家宁
国际佛学研究创刊号(1991.12出版)
页251-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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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 言

中国声韵学的历史上,有两次受到外来的影响,而产生了巨大的
变化。头一次是东汉开始的佛教传入,这一次的文化接触,带来了文
学、绘画、雕刻、哲学思想的深远影响,同时,这种影响也由社会的
上层阶级随著宗教的普及而渗入下层阶级,影响了人们的人生观和生
活方式。在声韵学上也不能例外,古代印度的声韵研究十分发达,其
“声明论”、“悉昙章”〈A HREF="#n1"〉(注1)正是这方面的学问。印度的文字 ---- 梵文
又是一种拼音文字,其长处正是音理的精确分析。于是,随著佛教的
流布,译经、读经工作的进行,知识份子有机会接触了梵文,研究梵
文,也懂得了印度的音韵学,由此,刺激了汉语音韵学的快速成长,
到了唐末,代表中国古代音韵学最高成就的“等韵图”终于诞生了。

第二次的外来影响,是近代西方语言学的输入。本来,西方也和
中国一样,语言研究受著通经、训诂观念的支配,目标完全诠释古代
的文献典籍,形成传统的语文学。自从十九世纪历史比较语言学兴起
〈A HREF="#n1"〉(注2),西方才有了比较清晰的语言观念。 到了二十世纪,进入
结构主义语言学的时代〈A HREF="#n3"〉(注3),西方学者对语言的了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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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进了一层。中国方面,二十世纪是西方学大输入的时代,所产生的
文化上的冲击更甚于当初佛教带来的影响。就中国音韵学而言,标志
了这个重要里程碑的著作,就是1915-1926年高本汉的《中国音韵学研
究》〈A HREF="#n4"〉(注4)。从此以后,中国音韵学由通经、训诂的附庸地位获得了
独立的生命,在研究方法上也迈向客观、科学、系统化的道路。

本文的重点,在探讨头一次的外来影响,即等韵图和佛教的关系


二、等韵图的构成


等韵图是一种字音表,其基本架构是横列字母,纵分四声、四等
,再把一个个的字依其发音填入适当的格子里。这样的图表,在今天
来看,也许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但是,在没有字音分析观念的时代
,这却是相当了不起的一项突破。我们知道,汉字不是一种记音的工
具,不像拼音文字要把每一个音节里的组成音素一一分列出来,一个
汉字即是一个完整的音节,至于音节之下又是如何?这是使用汉系统
的人置而不问的。直到中国人接触了梵文,始讶异于其音素分析之细
密,乃回过头来留意自已的汉字。起初,悟出汉字的发音是可以切分
为前后两半的,于是把前半叫作“声”,后半叫“韵”,这样的体认
竟促成了汉字标音法的大革命 ---- 反切的发明。这是发生在东汉的
事,到了六朝,反切注音法风靡一时,大多数的书都采用了反切注音
,例如《尔雅音义》、《毛诗音》等。

六朝时代还流行“双音”、“叠韵”之说。把声母相同的字类聚
起来,谓之“双音”,凡韵母相同的字,谓之“叠韵”。诗歌本来是
押韵的,在六朝也有人异想天开,写了一些“双声诗”〈A HREF="#n5"〉(注5)。甚至
有人连谈话都故意使用“双声语”〈A HREF="#n6"〉(注6),让语句中反覆出现声母相
同的字。可见这种随佛教而传入的字音分析知识,引起多大的狂热。

由东汉到唐代的几百年间,人们只知道了汉字音是可以分成两半
的,至于再细微的分析,还没有能做到。唐代末年,随著「字母”和
“四等”观念的产生,终于对字音又有了进一步的观念,接著,逐字
分析音素的“等韵图”就形成了。

三、“字母”与佛教的关系

既有了“双声”字的观念,把一切双声字中取一字来作代表,作
为这一类双声字的总名,这就是“字母”。因此,字母就是声母的代
字,声母的标目,正如同人们归纳出同韵的字时,设置了“韵目”
〈A HREF="#n7"〉(注7)一样,也为同声的字设置了“声目”,习惯上把这些“声目”
叫作“字母”。而字母的产生也有一段过程,其间无不受著佛教的影
响。兹分述如下:

一、竺法护译光赞般若

竺法护为印度高僧,晋武帝时(265-289)携《贤劫》、《法华》
、《光赞》等梵经一百五十六部来华,沿途传译。在其《光赞般若波
罗密?观品》(286年译)中有“圆明字轮四十二字”,这是最早的“
字母”。不过,它所代表的声母音读是梵文,而不是汉语。例如,“
波”(ba)、“那”(na)、罗(la)、“陀”(da)、“多”(ta)
、“婆”(sa)、“摩”(ma)、“嗟”(tsa)、“颇”(p'a)等
〈A HREF="#n8"〉(注8),皆用汉字来代表某一类梵文声母的发音。既然用汉字能标梵
文的声母,为什么不用汉字也来标汉字自已的声母呢?这给汉字字母
的产生莫大的启示。

在竺法护之后,佛经往往用汉字来标示梵文声母的发音,只是用
字稍有变化而已。例如东晋法显(337?-422?山西人,俗姓龚,三
岁出家。399年由长安入西域求经,历十四年,游印度、锡兰等三十
余国,著《佛国记》。)的《大般泥洹经?文字品》即列有四十八母
。至《大般涅槃经?文字品》(法显初译,刘宋谢灵运、释慧观、释
慧严又整理过)增加为五十字母。〈A HREF="#n9"〉(注9)

了唐代玄应的《一切经音义?文字品》又转为“字音十四字”、
“比声二十五字”、“超声八字”〈A HREF="#n10"〉(注10)。除“字音十四字”外,
指的都是梵文声母。

二、汉语字母的开始

等韵图的产生必以汉语字母形成为前提,由前段的叙述,可知由
晋到唐先有标示梵文的字母,到了唐代末年便正式诞生了汉语本身的
字母。这就是“三十字母”。
前面提过,汉语字母的形成除了用汉字标示梵文的启示外,双声
字的观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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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汉语字母形成的因素。最早分析声母类别的双声字表,是原本《玉
篇》中的“切字要法”,共列了二十八对双声字。依张世禄先生的看
法〈A HREF="#n11"〉(注11),这份资籵是依据藏文字母而来,并非直接出于梵文字母
的。藏文字母有三十个,但其中有两个是汉语所无的,所以从缺,只
得二十八类。

依据汉语声母所订的字母,最早的是“三十字母”,这是光绪末
年才从敦煌石室发现的。资料有二,一是“归三十字母例”,一是“
守温韵残卷”〈A HREF="#n12"〉(注12),两者都是唐写本。其中“归三十字母例”,
每母下有四个双字,显示了双声声观念和双声字表是字母产生的重要
媒介。

“守温韵学残卷”的标头署“南梁汉比丘守温述”。罗常培认为
“此三十字母乃守温所订。今所传三十六字母,则为宋人所增改,而
仍托诸守温者。”但依据明吕介儒《同文铎》:“大唐舍利创字母三
十,后温首座益以娘、床、帮、滂、微、奉六母,是为三十六母。”
则三十字母为沙门舍利所创。无论始创三十字母为守温或舍利,总之
,其出自佛教僧人之手,是可以断言的。

在三十字母出土以前,人们只知有三十六字母。因为今存的中古
等韵图都是以三十六字母系统为其架构的。可以说三十字母早已失传
。而三十六字母系统则由宋代一直流传到今天〈A HREF="#n13"〉(注13)。

四、“四声”与佛教的关系

平上去入四声的发现,也与佛教有密切的关系,而四声正是等韵
图主要架构中的一个成份。

陈寅恪先生曾著《四声三问》探讨这个问题〈A HREF="#n14"〉(注14)。认为四声
实起源于佛经之转读。他说:

“南齐武帝永明七年十二月二十日竟陵王子良大集善声沙门于
京邸,造经呗新声。 .... 此四声说之成立适值南齐永明之世
,而周□沈约之徒又适为此学说代表人。”

又引《高僧传?卷十三》云:

“天竺方俗,凡是歌咏法言,皆称呗。至于此土,咏经则称为
读转,歌赞则称为梵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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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又云:

“建康为南朝政治文化之中心,故为善声沙门及审音文士共同
居住之地,二者之间发生相互之影响,实情理之当然也。....
□传言:‘太学诸生慕颙之风,争事华辩。’其所谓‘辩’者
,当即□‘音辞辩丽’及其子舍‘音韵清辩’之‘辩’。皆四
声转读之问题也。”

又云:

“所以适定为四声,而不为其他数之声音,以除去本易分别,
自为一类之入声,复分别其余之声为三。分别为三者,实依据
及摹拟中国当日转读佛经之三声。而转读佛经之三声又出于印
度古时声明论之三声也。 据天竺围陀之声明论, 其所谓声
svara 者,适与中国四声之所谓声者相类似。即指声之高低言
,英语所谓 pitch accent 者是也。围陀声明论依其声之高低
别为三:一曰 udatta,二曰 svarita,三曰 anudatta。佛教
输入中国,其教徒转读经典时,此三声之分别当亦随之输入。
至当日佛教徒转读其经典所分别之三声,是否即与中国之平上
去三声切合,今日固难详知,然二者俱依声之高下分为三阶则
相同无疑也。”

依陈氏的说法,四声与佛教的确有密切的关系。但是,他的说法
也有几点值得商榷的地方:

一、佛经经文之朗读讲究音调高低之技巧,当是求抑扬变化间造成特
殊之宗教气氛,与汉字声调之为辨义成分在性质上是不同的。汉语之
有声调,是其语言结构上的重要一环,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脱离它的支
配,否则必丧失其语言功能。而梵文是一种没有声调形成调位体系的
语言,只有在佛经朗读的某个特定场合才讲究这种音高变化,基本上
,这种变化不产生辨义作用、因此,它和汉字的声调完全是两回事。
二、陈氏认为声调即是 pitch accent, 此亦与汉字声调的情况不同
。 语言中的 pitch 有很多种方式,如语调( intonation )、声调
( tone )。 pitch accent 指多音节语言中,某一音节的音高和其
他音节不同,这种音高变化,有时可以区别意义。如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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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biten]如念为降调,是“一点、一片”的意思,念为降升调是
“被叮、咬”的意思。又如挪威语 [b nn r] 如念为降升调,是 [豆
] 的意思,念为升调,是“农夫”的意思。北欧语言中的这种现象不
是普遍的,而且这种音高的变化还伴随著重音的因素,所以是一种不
完全声调语言,和汉语的每一个音节都具有高音变化不同,汉语是纯
声调语言,每一个词素都有固定的高音模式。至于梵语,连北欧的这
种不完全声调现象都没有,它只有语调,而且在佛经朗读中,这种特
别的语调只起著表情的作用,没有表义的作用,这是一般宗教语言中
常有的,西方教堂的礼拜仪式,也有一种特别的吟诵腔调,这和纯粹
辨义的声调是不同的。

三、陈氏自已也认为“当日佛教徒转读其经典所分别之三声,是否即
与中国之平上去三声切合,今日固难详知”既无法明了其间的关系,
说汉语声调起源于佛经转读,或因佛经转读而从三声的类似上发现汉
语有声调,这样的看法就很难成立了。

我们认为,四声与佛教有关系,但不是陈氏所论的转读关系。声
调是汉语本有的语音成份,在上古时代,人们只是习焉而不察。到了
东汉,佛教传入,人们逐渐认识了梵文,于是对汉、梵两种语言有了
对比的了解(Contrastive study),乃发现有一种音韵成分是汉语
独有而梵语所无的,那就是音高的辨义作用。接著,学者们(多半是
僧人)便对这些不同的音高模式进行分析和分类,终于得知,汉语原
来有四种不同的音高变化,于是声调知识在六朝时代成为一时的风尚
。像沈约《四声谱》这样的著作,以四声为名的就有好多部,如张谅
《四声韵略》、周颙《四声切韵》、刘善经《四声指归》,夏侯咏《
四声韵略》、王斌《四声论》等。语言的某些特征往往是透过不同语
言的对比,才显现出来的,没有比较,便难以自觉,只是习而不察而
已。


五、“四等”与佛教的关系

等韵图把所有的汉字归成四个“等”,其区别在韵母开口度的大
小〈A HREF="#n15"〉(注15)。最早分“等”的资料,是敦煌出土的唐写本“守温韵学
残卷”,内载“四等轻重例”,已具备等韵图的雏型。守温既是唐代
沙门,可知“等”的区分也是由精通音韵的僧人所开创的。僧人之能
精通音韵,自然是由于译经,研习拼音文字的梵文,而获得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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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转”、“摄”、与“门法”

龙图中的各图表不称为第○图,《七音略》和《韵镜》称为第○
转,《四声等子》与《切韵指南》则称为“某某摄”。只有《指掌图
》不用此名。早期韵图有四十三图,即称为四十三转。宋元韵图有十
六摄,每摄都有个名称,例如“通摄”、止摄”等。
这种“转”和“摄”也是取自佛教。
赵荫棠《等韵源流》云:

“转,如轮转之转。观《大毗卢遮那成佛神变加持经》卷第五
有 " 字轮品 " 可证。所谓 " 字轮 " 者,从此轮转而生诸字
也。”

赵氏又引空海对悉昙字母“迦”等十二字之解释云:

“此十二字者,一个迦字之转也。 .... 一转有四百八字。如
是有二合三合之转,都有三千八百七十二字。”

于是赵氏归结云:

“转是拿著十二元音与各个辅音相配合的意思。以一个辅音轮
转著与十二元音相拼合,大有流转不息之意。《韵镜》与《七
音略》之四十三转,实系由此神袭而成。”

张世禄先生《中国音韵学史》云:

“ " 转 " 字的意义就是根据于向来对于佛经的 " 转读 "。"
转 " 实亦即古之 " 啭 " 字,《说文》无 " 啭 " 字, 凡言
唱诵歌咏,古袛作 " 转 "。 六代相承,凡是咏诵经文,都谓
为 " 转 "、由此演变而为唐五代俗文、变文, 一些民间唱,
本也称为转。另一方面,凡是关于字音拼切的方法,也当然可
谓之转。”

赵氏与张氏的意见虽不完全相同,但是认为“转”字一名,出自
佛教,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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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字亦出佛教,有"统摄"、"总持"之义。唐代日僧安然撰《
悉昙藏》云:

“又如真旦《韵铨》五十韵头,今于天竺悉昙十六韵头,皆悉
摄尽,更无遗余:以彼罗、家,摄此阿、阿引;以彼支、之、
微,摄此伊、伊引;.... ”

在佛教典籍里,这个“摄”字十分普遍,如熊十力《佛家名相通
释》“四分”云:

“此四分或摄为三,第四摄入自证分故。或摄为二,后三俱是
能缘性故,皆见分摄。或摄为一,相离见无别体故。”

又如无著菩萨作有《摄大乘论》(有后魏佛陀扇多译本及陈真谛
译本)、佛教称“收其放心”谓之“摄心”、平日常用之“摄取”一
词亦出自《无量寿经?上》:“我当修行摄取佛国清净庄严无量妙土
。”、《观无量寿经》:“念佛众生摄取不舍”与“摄取”相对的,
又有“摄受”一词:《胜曼经》:“愿佛常摄受”、门前设茶水布施
僧人叫作“摄待”、又“摄境”之义为“万法者唯识之所变,故摄千
差万别之境,而归于一”、《唯识述记一本》:“摄境从心,一切唯
识”、《指月录》:“敛容入室坐禅,摄境安心”、佛教宗派又有“
摄论宗”。

因此,等韵图的“摄”源自佛教,是毫无疑问的。

至于韵图中的“门法”一词(解说韵图编排规则的条文),则来
自佛书中的“法门”。如《心地观经》:“四众有八万四千之烦恼,
故佛为之说八万四千之法门”,凡宇宙间之真理,佛教皆谓之“法”
,通往真理的途径就是“门”。如华严宗“现象圆融界”有“十玄门
”:
同时具足相应明 广狭自在无碍门
一多相容不同门 诸法相即自在门
隐密显了俱成门 微细相容安立门
因陀罗纲法界门 托事显法生解门
十世隔法异成门 主伴圆明具德门

净土宗往生方法中有“五念门”:

礼拜门 赞叹门 作愿门
观察门 回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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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宗欲证成佛法,也有发心门、修行门、菩提门、涅槃门等
途径。

等韵图中,最早载有门法的是《四声等子》,其中列有:

辨窠切门 辨振救门 辨正音凭切寄韵门法例
正音凭切门 寄韵凭切门 互用凭切门
喻下凭切门 日母寄韵门法

《切韵指南》书末的“门法玉钥匙”是集门法之大成的资料,其
中也有:〈A HREF="#n16"〉(注16)

窠切门 轻重交互门 振救门
正音凭切门 精照互用门 寄韵凭切门
喻下凭切门 日寄凭切门 通广门
局狭门

由此看来,等韵图和佛经对门”的用法多么相似!


七、早期等韵图与佛教的关系

一般所谓的“早期等韵图”指的是《韵镜》和《七音略》。现传
的本子虽刊印于宋代,可是其原型当出自唐末五代之间。《韵镜》序
云:

“韵镜之作,其妙矣夫。 .... 释子之所撰也,有沙门神珙,
号知音韵,尝著《切韵图》,载《玉篇》卷末,窃意是书作于
此僧。”

序中又说此书来历是“梵僧传之,华僧续之”,明示了韵图和
佛教的密切渊源。

《七音略》序云:

“七音之韵起自西域,流入诸夏。梵僧欲以其教传之天下,故
为此书。虽重百译之远,一字不通之处而音义可传,华僧从而
定之。”

又云:

“臣初得《七音韵鉴》,一唱而三叹,胡僧有此妙义而儒者未
之闻....释氏以参禅为大悟,通音为小悟。”

序中也揭示了等韵与僧人的关系。


八、宋元韵图与佛教的关系

所谓宋元韵图包含了《四声等子》、《切韵指掌图》、《切韵指
南》三部。
《四声等子》序云:

“切韵之作,始乎陆氏;关键之设,肇自智公”

又云:

“近以龙龛手鉴重校,类编于大藏函帙之末。”

《龙龛手鉴》一书为辽僧行均所作,沙门智光为之序,为解释佛
经字音之字典。至于“肇自智公”之“智公”当即沙门智光。可知《
四声等子》之作,主要在于将《龙龛》之字音归纳为图表,以便于阅
读佛经时检览字字音之用。

《切韵指掌图》卷首有手掌图形,于五指上标明字母,其形制与
佛经类似。而“指掌”一词也带有浓厚之佛教意味。如《楞严经?二
》:

“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应当看月,若覆观指,以月
为体,此人岂亡月体,亦亡其指。”

明代瞿汝稷又编有佛教的语录《指月录》。又佛家谓心为“指多
”;谓手墨印纸为“指印”;佛家敬礼之一称“合掌”,《观音经义
疏》:“合掌者,此方以拱手为恭,外国以合掌为敬”:又“弹指”
在佛中既表示许诺,如《增一阿含经》:“如来许请,或默然,或俨
头,或弹指”,又表示欢喜,如《法华经?神力品》:“一时謦欬,
俱共“弹指”,又表示警告,如《法华义疏》:“为令觉悟,是故弹
指”。

《切韵指南》现流行之版本为“明弘治九年金台释子思宜重刊本
”,书末有“助缘比丘道谨”一行。其他现存的版本多半与僧人有关
,如“明成化丁亥至庚寅金台大隆福寺集赀刊椠本”、“明正德丙子
金台衍法寺释觉恒刊本”、“明嘉靖甲子金台衍法寺怡庵本赞捐赀重
刊本”、“明万历己丑晋安芝山开元寺刊本”。可见佛教对韵图之流
传影响极大。


九、结 论

佛教与中国音韵学之密切关系,在学术史上是一项重要课题,前
人在此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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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多篇论著,例如罗常培〈中国音韵学的外来影响〉〈A HREF="#n17"〉(注17)、周法
高先生〈佛教东传对中国音韵学之影响〉〈A HREF="#n18"〉(注18)(注18)、祁汉森《汉语音韵
学与佛教之关系》〈A HREF="#n19"〉(注19)等。其中,罗文大半讨论近代西方的影响
,佛教的影响只有三页。周文讨论的面较广。祁书虽有一百四十页,
却多半谈相关的其他问题,如中印文化之特性,声韵学之内容、切韵
之产生、古代标音法、四声与文学、上古声调问题等,真正触及本题
的内容极少。因此,本文乃专注于佛教与等韵图形成之关联作一探讨
,把等韵图的每个构成因素分别考察其与佛教之渊源,然后再就几部
中古韵图观察,阐明其受佛教之影响。

本文提出的一些看法,可能还有不尽完善的地方,尚祈同好先进
指正。

注 释


注02 比较语言学的代表人物有弗朗兹?葆朴(1791-1867)、拉斯
姆斯?拉斯克( 1787-1832 )、沃斯托科夫( 1781-1864 )
、 雅各布?格里姆( 1785-1863 )、 威廉?洪保德(
1767-1835 )、施莱赫尔( 1821-1868 )等。

注04 此书赵元任、李方桂的合译本,商务印书馆发行, 1948 年
。共 731 页。

注06 如梁元帝所撰《金楼子?捷对篇》:“羊戎好为双声,江夏王
设斋使戎铺坐,戎曰:宦家前床,可开八尺。王曰:开床小狭
。戎复曰:宦家恨狭,更广八分。又对文帝曰:金沟清沘,铜
池榣漾。既佳光景,当得剧□。”

注08 四十二字的细目,罗常培曾列为一表,可参考其〈梵文颚音五
母的藏汉对音研究〉一文,收入《罗常培语言学论文选集》中
。九思出版社 1978年,台北。

注10 字音、比声、超声之细目可参考林尹先生《中国声韵学通论》
五十三-五十五页,黎明文化事业公司出版。

注12 归三十字母例收入潘重规先生《瀛涯敦煌韵辑新编》第五四五
页,原本存伦敦,原编号S五一二卷。守温韵学残卷收入潘书第
606页,原本存巴黎,原稿号P2012。

注14 原文载《清华学报》9卷2期。

注16 等韵各“门”的含义,可参考董同和《等韵门法通释》一文。
见中研院史语所集刊第14本。

注18 收入周法高先生《中国论文论丛》,正中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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