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佛教导航>> 五明研究>> 佛学杂论>>正文内容

入 佛 因 缘(二)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不详
人关注  打印  转发  投稿

  《自我介绍》选录:
  佛教的伟大使我感动
  尤 智 表
  我是生长在苏州外的一个市镇,名叫北桥,五岁时嫡母死,七岁时父亲死,我都亲眼看见他们临死的情景,虽都是善终,但死者与生者的悲苦之状,早深印在幼稚的脑海中。此后接连几年,我的两个嫂嫂也死了。家里接连的做佛事,念心经、往生咒,我也随着念经咒,并听到大人们谈人生无常的事,小心灵中自也不免有点慨叹。
  十二岁进苏州第四高小读书,看见书店里有佛学丛报(这是我国第一种佛学刊物)出售,我觉得欢喜,买了回去看,就对于佛教有良好的印象,常和一个最亲昵的同学,互以“阿弥”“陀佛”相称呼。十五岁先考取了复旦大学,后考取了交通部上海工业专门学校附中(前身为南洋公学,后身为交通大学)十七岁获得了全校国文大会赛第一名金牌奖。那时校长是唐文治夫子,他是当时提倡国学最力的一个校长,所以至今交大的同学大都以国文见长。十九岁升入大学部电机科,到二十三岁毕业。
  那年暑假商务印书馆招考编译员,我考取了,就在馆中担任译百科全书中有关工程及科学的文字,每天写稿总在二千五百字左右。同时,我又被交通部派在吴淞无线电台当练习工程师。因为人多事少,只须每月领薪,所以不妨兼差。综计连写稿超额所得,每月收入达二百余元,超过了任何大学刚毕业的学生,但因为生活优裕,也就把出洋进修的事耽误了几年。
  那时,我的叔父景溪同我一起住在闸北,他是秀才出身,年轻时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后来因受他舅父的影响,爱看佛经,终日手不释卷,尤精《楞严》教旨。我在读书的时候,他常在京粤等地游宦,所以我也没有机会听他讲佛学。住在闸北后,他就时时同我谈论佛理。我被先入的科学知识所障,总觉得佛教有些宗教色彩。后来几经开导,就在编译所的东方图书馆(此馆藏书之富,冠于全国,后毁于一二八战役)里借到了谢蒙所著的《佛学大纲》。此书有上下二编,上编讲佛教史,下编讲佛教理论。读了此书,已可窥见佛教概要,使我对佛教有初步的认识。家叔乃把《楞严经》介绍给我。我看了一个大概,就大大地惊奇,觉得佛经组织的严密,说理的透辟,远非一般的著作可比,无怪家叔这样爱看。我于是引起了看经的热情。好在东方图书馆里各种藏经都有,借阅极便,使我得到极好的研究机会;加以叔父的指导,自然进境也快了。
  有一天,同事樊君来找我,约我同往太平寺皈依印光大师。印老极为慈悲,亲讲解三皈依的道理,并教我们怎样拜佛、念经,又讲了不少做人处世的道理。这时,我年二十五岁(一九二六年)。从此我就跟商务印书馆的几位同事,学习早晚课诵,但并不怎样精进。那时太虚大师在觉园讲法相宗,为青年人特开一班。我去报了一个名,又买了好几本有关法相唯识的经书,专心听讲,从未间断,从此对于佛法有了更深的认识。
  我在商务任职前后共六年,除了每天规定应译书一千五百字以外,回到家里再做些额外工作,因此先后在商务出版了下列几本书:
  一、西洋科学史
  二、科学丛谈
  三、科学与人生
  四、直流电机
  五、交流电机
  六、电机设计
  此外尚有内燃机和大学物理学两种,可惜原稿交到商务后,在一二八之役全部烧毁,没有出版。
  我虽然生活优裕,但总念念不忘出洋留学,当时国民革命军北伐,无线电报务员的需要很大,因此我就开办了一所无线电速成学校,办了一年,赚了一万多元,就把这笔钱做出洋的学费。到了美国哈佛大学读无线电的时候,有空就常到中文图书馆里阅读藏经,并不因美国物质上舒适的生活,而改变了学佛的思想,反而觉得科学的发展与佛教的宏扬,是并行不悖、相得益彰的事。
  回国后,到杭州担任中央航空学校无线电教官,同时兼任浙江大学教授、浙大颇有几位教授信佛,记得有一次理学院程环西博士约我去,在教授们的座谈会上讲演过一次佛法。其后,曾招待过英国来华访问佛教的鲍乐登先生。可惜我不懂梵文,谈到佛法时,颇有隔阂处。某次,我住在杭州功德林,适圆瑛法师到杭,也住在这里。我在晚上拜访他,他把《楞严》要旨和《金刚经》中三谛三观的道理,很详细的告诉我,足足讲了三、四个钟头,使我颇有所悟,至今我还不忘记他老人家这一次的讲解。
  一年后,因航校职务太忙,就把浙大教课辞掉,专心为航校设计各种电讯设备,如飞机与飞机,飞机与地面,地面与地面的无线电通讯,飞机场的照明灯、标志灯、边界灯,轰炸场的电动炮火,以及教室内的各种新式的电气设备。我那时已改就通讯所所长,于各种通讯业务之外,同时又训练了各种电气方面的人才。那时同事中可说一个信佛的都没有。我家里布置了一个精美的佛堂,只一个人看经念佛而已。
  一九三七年的春天,我调任南昌空军第三军区司令部第四科科长,到差不久,就遭到敌机的大轰炸,从此开始过战时的流浪生活。一九三八年春我带了妻子离开南昌,往大后方的成都走,改任中央机械学校的高级教官。临走时,所有很精美的木器家俱和洋装书都留在南昌,没有带走,只有西方三圣金像及佛经则全部装箱带到成都。
  到了成都以后,工作很闲,住屋又宽,因此,又在一小时内把佛像经书重新布置起来。不料敌机跟踪而至,在城内投了不少炸弹。结果我四周的房屋都被炸倒了,人也炸死不少,而我家里安然无恙,仅仅震破了不少玻璃窗和天花板。轰炸的那天,我和妻子避到城外,但屋里尚有一位同居的老太太,不愿意躲警报,同两个小孩、三个女仆,一起躲在佛堂的供桌底下,结果他们都没有受伤。
  从此,我们只好把佛堂收拾起来,迁到乡下去住,一九三九年改就交通部训练所职务,住在壁山县的一个乡镇,名丁家坳,住屋狭隘,只得将佛像安放在特制的木箱内。一九四○年起,我辞去职务,经营工业,至胜利时止,业务极为发达,往来朋友虽多达官文人,但是没有一个信佛的。我这顺境中生活,竟悠悠忽忽虚掷光阴,即偶然发生道念,也被环境所转,维持不久。到一九四五年那一年,因为用人不明,在业务上受到不少损失,又遭遇了一魔难,无异是一个当头棒喝,教我警觉。
  胜利后,应友人之请,在湖北省政府担任专门委员,后来兼任开发神农架森林筹备处的主任。在筹备开发期间,刚巧太虚大师从重庆东下来汉,住佛教正信会,顺便把他赴印缅弘法的纪念品,在会里公开展览。我在街上闲步,看到一张招贴写着这个消息,遂即赶到正信会,参观展览会,并拜见二十年前受教的大师。蒙他垂爱留饭,因此,认识了苇舫法师和吕九成等诸居士。
  苇舫师教我写些正信月刊的稿子,我答应了。回到家里,立刻重新布置佛堂、整理经书,仿佛游子回到慈母的怀抱,悲喜交感。恰好这时公事极少,一个人关起佛堂门来,拜佛、忏悔、看经,忽觉一腔心事涌上心头,好象有千言万语,急欲一吐为快的样子。因此,在恭敬礼拜后,就展纸挥毫,竟七日之力,写好了一篇文字,题为《一个科学者研究佛经的报告》。翌日,送呈苇舫法师,请他指正,看我的见解有无不合处。过几天碰到苇师,他竭力夸奖,说马上在月刊上登出。这是一九四六年五月间的事。
  自森林筹备处组织成立后,事务日渐紧张,起初坐了两次军用飞机,到巴东县属的神农架山上空侦察森林分布状况,后来又带了一队测量队溯江而上,实地勘测神农架森林的真面目。回武汉后。根据勘测的事实,做了一本很周密详尽的计划书。等到这本计划书印好分送到省政府各厅处和省参议会后,反应出乎意料的好,没有一个不赞美这计划的切实周详。因此,很顺利地在省府会议里通过了一个法案,由财政厅拨出一笔经费,先行开发。正在这个时候,接到了苏州王慎轩居士和上海陈无我居士的来函,都要求转载这篇《一个科学者研究佛经的报告》,并有周纬之居士发心募集巨款另印单行本,且拟译成英文,以便分送全世界各学术机关,扩大宣传。这个意外的喜讯,正和公事的顺利成为“双喜临门”。我就把原稿缮清一份,寄给同乡而素未谋面的王小徐居士,请他修证后,再行转寄。王小徐居士接到后,仍旧一字不改,转交陈无我居士转载在《觉有情》半月刊上,还写了一封奖赞备至的信给我。这真使我感愧无地,因为我当初实在只当做小学生作文,想请善知识批改的,未尝把它当作著作看。
  一九四七年春,开发的经费已拨到一批,立即招聘人员,购置器材,指派工作,以最迅速的方法,前往巴东进行各种工程。我为接洽公事,从武汉到京沪,顺便访问陈无我,陈海量二居士于大法轮书局。正是机缘凑巧。那天周纬之居士在功德林宴请诸居士。无我居士告我:周居士正在想念我,叫我下午六点钟必须赴席。我很欢喜的答应而别。那天在功德林,我认识了几位仰慕而素未谋面的居士。他们对我的崇敬、爱护、期望,无非为法。这种伟大的精神,使我感动得几乎流下泪来!几天之后,周纬之、李行孝诸居士,特地再到我的旅馆里来,送我经书什物,酬我种种爱语。我真不知何以为报?
  我回到了汉口,接到王小徐居士的信,赠我“慈悲、忍辱、柔和、质直”八字,作为治事的方针。我就提笔写此八字,贴于办公桌旁的墙上,并且牢记在心。自此后,对人对事,常以此八字作为判断检讨的标准;那确使我在实际上收到不少的效果,为后来发生磨难时,化大为小化小为无的张本。这一年公事方面的进行,异常顺利。同时在弘法方面,亦接二连三的传来喜讯:一、大法轮书局特地在大公报封面上登了很触目的广告,广送此书;二、陈居士函告我,已征得李荣熙居士同意,把此书译成英文;三、广州汤瑛居士亦来函请求转载;四、有一位十余年音讯不通的老友和一位素未见面的亲戚,都因看见了大公报的广告,托大法轮书局找到了我的住址。后来这位老友就来汉帮我办事,为以后森林事业结束时一手完成结束工作的功臣。
  到了四八年,魔难来了,正当阳历新年,我亲自在神农架里催督伐木运木等工作,不料属下的一职员,带着手枪押运公款进山,误把另一位职员打死了。不到一个月,又有一个职员暴卒于巴东。因此,流言蜚语传到省里,甚至说我主使杀人。我们有一个木排从巴东放至汉口,途中遇匪劫,搁浅滩,被军队拦阻,又经过一次大风灾,鹦鹉洲白沙洲的不少木排都被风浪冲散。我那天得讯后,急派人沿江走数百里寻看此木排,甚至省府某大员当我的面说我根本没有木排运下未,一切都是骗局。我回到家里,真是啼笑皆非。万一木排冲散,岂非有口难辩,而且排上十数人的性命,亦将不知下落。我马上在佛前拈香默祷,虔诚忏悔,终日念诵观世音菩萨,以期默佑。翌日傍晚,忽见两人气吁吁地跑来见我,一看,正是旦夕盼望的木排押运人。等到他们报告木排已到,仅冲失木板数块,工人全然无恙,我始放心。同时接获报告,那犯误杀罪的职员已经判拘役六月,罚款了事,后来闹到高等法院,还是维持原判。关于我主使的部分,根本不成立。那暴卒的职员,也由家属承认,并无意外枝节。
  大局愈变愈坏,任何实业都到了无法进行的关头,我仍然在京汉两地往返飞行了五次,筹集资金。后来虽征到国防部同意投资,和省府合作,不料鄂省府突然改组,计划完全推翻。七月奉命办理结束,上面既不发钱遣散,也不派员接收,把一切责任推到我身上,看看王难近身,幸亏武汉诸居士都为了我这一篇文字,广施无畏,在人事上、法律上,替我竭力周旋。至于内部的事,则有两个老友,凭着临难不苟免的精神,把一切公文手续,办得清清楚楚。等到我安然飞返故乡苏州后一个月,他们才相继离汉。
  我的老家在苏州乡下,父老故旧,死的死,离的离,所以想在城内觅屋,居然不到三天,就找到了一所精美而合乎理想的住宅,而且租价较任何处为低廉。原来房东也是一位居士,一见如故,自然有说不出的愉快。他特地腾出书房,让我成立佛堂,供养佛菩萨像。当然,从此以后我们两家是每晚结伴念佛,我也找到了一个谈禅说法的对象,在短短的两个月内,又结识好几位居士;只可惜此时王小徐居士已经圆寂,计自通讯之后,仅得面谈两次,从此不能复聆教益了,惟有将八字箴规,终身永守,以报万一。
  偶因亲戚喜事来沪一行,便道问候陈无我、范古农、陈海量诸居士,并参观佛教青年会。诸居士坚约演讲,我推辞不了,只得应允。那本《报告》是我对佛教的处女作,这次演讲也是生平第一次,正像小学生对先生背书,怪不自然的。讲后越想越惭愧,正想溜回苏州,不料又被青年会理事长方子藩居士等拖住,定要叫我在九九电台播讲《佛学与科学》。我不得已接受了他们的要求,可是电台播讲又是我的处女作,讲得气急败坏。越怒越懊恼。当晚,我在会里礼佛之后,偶然走到观音圣像前,抬头时不觉一阵心酸,满眶热泪涌流两颊;自觉四十余年,枉现人世,明知故犯不识羞耻,深恩未报,大事未明,虽日日说食,安能果腹?遂不觉跪像前,恳切忏悔,惟愿菩萨慈光摄受,自即日起自誓断肉食,精修十善,开我慧目,弘施法益。礼拜毕,将拟讲辞意,在菩萨前预为演习,以期临讲从容,不背佛意,见者闻者悉发欢喜心,未信令信,已信令入。
  是晚再讲,自觉说词圆融,气亦舒徐,与前大异;如此连续在电台播讲五日,事前无不注心观想。日间与上海诸居士接谈者凡二十余人,因此,获悉他们的内修外弘无不精严。我和他们相处,如衣敞缊袍者与衣狐 者相处,顿觉寒酸穷相。因为他们中间有能深入禅定的,有持终身八关斋戒的,有宗教兼通的,有数十年献身弘法的,有父母兄弟全部佛化的家庭,有经理职员全体持斋的商店,有富而能俭,严净戒律的,有舍财如土刻苦自励的,有深入欧美团体家庭善巧说法的,有敦伦尽分福慧双修的,种种胜妙,说不能尽。他们都各有职业,或商或工,或政或学,除了早晚两课外,照常勤行职务,行有余闲,则为法服务,奋发忘身。他们难能的地方,虽如是精勤勇猛,然绝无丝毫倨傲的态度。我想不到上海竟有这么多的善知识诸上善人,而他们的嘉言懿行,真使我感动,由此体验到佛教精神的伟大。我自知对于佛法尚在门外,仅知赞叹其楼阁之壮丽,内容如何,尚待拾级登阶,方能窥见一二;但我既身受印光太虚等诸大师启蒙于前,复得诸上善人策励于兹,若再蹉跎因循,将何以酬恩报德?故即今在诸大德前发宏誓愿,说走便走,决不迟疑,与诸大德,同登觉路!

  我的学佛因缘
  史 久 芸
  我自己检讨过去对于宗教的思想及其变迁,约可分为四个时期:
  1、断见时期
  2、怀疑时期
  3、入外道时期
  4、学佛时期
  断见时期:一个人的思想,常常受环境的影响,我的家庭世代崇儒,先严及诸兄均受科学熏陶,不信任何宗教,所以我从小是一个唯物主义论者。十九岁时,进商务印书馆任职,馆中同事虽不少基督徒和佛教徒,但我不论朋友怎样相劝,谈起宗教,就根本不感兴趣。不过,朋友中遇有疾病或在精神痛苦时,我总劝他信仰一种宗教,赶快去受洗礼或皈依,可使精神有所归宿,自然得到平安。假使有人问我,“你自己怎么样?”我的回答是:“凡人由生而壮、而老、而病、而死,原是合于自然的规律;生为新生,死即完了,人尽人事,但求心之所安而已。不过,一般人因种种环境不能安心,所以应该投入宗教的怀抱,使其精神有所寄托。我自己对于宗教,实在生不起信仰心,仅只劝劝他人罢了。”所以友人尽管送我许多关于基督教和佛教的宣传书籍,我总是随手搁置,不屑一读。
  一九四二年冬,我在重庆患伤寒症,进武汉疗养院治疗。该院为基督教徒安息日会所主办,有一位美国籍传教士郑女士,每日或间日晚饭后来院,为我讲圣经一二节,并做祷告。有一天,隔邻的病室里来了一个病孩,夜里因痛苦而叫嗷,使我不能成寐。次晚,郑女士又来讲经,讲到圣经新约马太福音第五章“登山实训”内,有“怜恤人的人有福了”的句子。这一句话给与我较深的印象,当晚邻孩叫闹,我偶动怜恤的心,即便入睡。翌日,告之郑女士。她以为我能懂得圣经意义,极为赞许。我病愈出院后,郑女士初则每隔一二月来我的办事处讲一节圣经,做一次祷告;然后又介绍该会牧师多人常来谈论。隔不多久,她知道我的眷属到了重庆,她竟于每星期三的晚饭后,亲来我的寓所,为我及妻子小儿等做家庭礼拜,雨雪无阻。当时曾讨论到我的受洗问题,因该会规定于星期六休息,(星期日照常工作,这是安息日会所遵守的。)我感觉困难,就迟疑未决。不过,我当时所以愿意讨论受洗问题,实为她的诚意所感动,情不可却,并非对基督教已生了信心。
  怀疑时期:我在二十七岁的时候(一九二三年)患吐血症,医生诊断说,已到了肺病第三期,甚至有人说,只余一二个月的寿命了。后来经过一年半的长期休养,逐渐痊愈,但偶然有些伤风咳嗽,就担心肺病复发,真有些象惊弓之鸟了。自一九二七年开始学习太极拳后,伤风减少,就是有感冒,也是很轻微的。所以,为保持健康起见,我对于太极拳,无论居家或旅行,总是不敢间断。一九四一年到重庆后,因我的太极拳教师都在上海,一时颇感寂寞。后来有友人介绍我一位郑曼青先生,他的拳术极精,每逢星期四晚上,我总到他家中请益。一九四三年秋间,在他家里遇到一位宁波人沈君,互通姓名后,晓得他现任大同慈善社总干事。过了几天,沈君到我的办事处来,说是有著作想托我介绍出版。我略看目录,知是拿咒术医治疾病的灵感录。我就回绝他说:“这是迷信,不便介绍。”他因我不信,就尽量宣传他以咒术治疗任何大小内外疑难杂症的经验,我也就姑妄听之。
  当时妻子适有小病,时愈时发,缠绵数月,我偶然提起沈君咒术治病的事,妻子以那时所患的病迄未痊,愿往一试。次日,我就陪她同往,因沈君无暇,约定隔日再往。第二天,妻子一人先去,回来后,她对我说:“到社时沈君外出,由一湘籍老者持咒诊治,初时也不觉有异,等到诊后静坐,不自觉的忽然放声大哭,但无泪水;老者见了,惊起叫唤,就被喊醒。醒后,自知曾经大哭,惟不知因何而哭;归家后尚觉头目晕眩。”
  我听到后,奇异万分。过了两天,适逢星期日,我再陪她前往,首先询问沈君,妻子当时景象是何缘由。沈君说:“那也许是前世冤孽的关系。”接着,就由彼亲自持咒医治,我坐在左旁静观变化。当妻子闭目静坐,还不到十分钟的时候,果然大哭起来。沈君就连声地说:“如有冤业,请说出来,我当超度你,为你解结。”妻子哭了四五分钟,忽然便止了哭泣,口出极凶暴的语言。这语言的声调语气完全和妻子不同,似乎是由他人凭藉而发的。我听了忍耐不住,也盛气和他对答,后来这个无形无相而实存在的对话者,对我们说出他的姓名,这才知道是我岳家所设米铺里的第一个学生,生前原属素识。他这样同我相对谈了十多分钟,谈话中有非妻子所知,更有非妻子所能说的。最后,由沈君焚黄纸,请其离去,妻子亦欠伸而醒。据她说,自知曾在说话,但不知说的是什么。
  我平时也曾常常听到有所谓“关亡”“肚里仙”“扶乩”等种种神奇景象的传说,但总以“迷信”“偶然巧合”“心理作用”等自以为是的理论解之。这时,我亲自面对着附在我妻子身上的鬼魂谈话,实在使我无法再作无鬼论了。
  当时,我发生一个大疑问,就是:既有“鬼魂”,(“鬼”是六道众生之一。“魂”是外道的用语,佛教中只有“识”,当时我还是没有明白这一点。)就可证明灵性不灭;那么,是不是只有人具有灵性呢?还是一切畜生都具有灵性的?我就拿这问题去请安息日会郑女士解答。据郑女士说:“人有生命,有灵性;一切畜生有生命,而无灵性。”她还请了好几位牧师为我讲解灵的问题,如:灵的来源、灵的变化、灵的恢复、和灵知,灵觉、灵性等等。我听了,比从前不信鬼的时候感到有兴趣多了,但是总不能使我完全心服。
  一九四三年冬,同事某君由重庆出国访英,我同友人赴机场欢送。机场在珊瑚坝,我们从储奇门雇了一部马车,这时侯,天阴路湿,走了不多多,驾车的马忽然滑跌倒地。马夫要跌倒的马自己立起来。就用力鞭打,不料这马闭目僵卧,毫不动弹。当时我同友人说:“这马看样子似乎已经死了,为什么这样的被挨打,它一点不抽搐呢?”同时,旁观的人都为这马抱不平,都责备马夫太残忍,并告诉他应该先解车架,否则,它怎能立起来呢?这时,马忽然开眼,向代它抱不平的人群一看,就双泪齐流,似乎感恩知己的样子,除了面部不能表情以外,完全同人类一样。这时的惨象真使人感动万分,我就同友人说:“我们还是走向机场去罢,不忍再坐这部马车了!”至此,我就断定一切人类和畜生都是有生命,也有灵性的。
  入外道时期:上文说过,我自从肺病痊愈以后,练习太极拳未尝间断,到重庆后,因太极拳教师都在上海,(因我所练的式子,是吴鉴泉先生一派;在重庆的大都是杨派而非吴派。)没有人指导,颇感不便。一九四四年秋,有一位从前在上海教我习拳的某教师来渝,于教授拳术外,设立“一贯道”的佛堂向人传道。某教师此次到内地来,绕道湘桂,途中经我介绍,得到若干便利,到渝后,我为他向各方拳术界介绍,也算尽了一些力,所以他的佛堂成立之日,坚邀我和妻子同去参加。我当时虽已不复作无鬼论,但还是觉得不感兴趣;且“一贯道”三字似乎很生疏,恐含有其他作用。某日,那位教师很诚恳的对我说:“我的佛堂规矩严整,不能求福、求寿、求医、求药,不能问人事的休咎祸福;更不谈一切政治,没有任何作用;现在请你去参加,决不会连累你的。总之,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就算我的面子也好,无论如何,我们的佛堂开幕之日,你必须到场。”我对于他所订佛堂的规矩倒是很赞同,而他这样的说法,也觉得情不可却;所以就和妻子同去参加。
  照他们的规矩,宣誓成礼以后,就开沙说教(即用木笔在沙盘书写)。那开沙是由一位十六七岁的童子扶乩,闭目模书,清楚迅速,看来决非伪造。下坛诗中有两句嵌入我的名字,文为“悠久无经性自然,芸芸众生进方舟。”其他都是劝人去七情六欲,赶快修道的话。从此以后直到一九四五年三月回上海的时候为止,我对一贯道的观感是:(一)绝无政治作用(至少我所参加的那个团体无政治作用);(二)乩坛文字虽然似乎千篇一律,无深奥处,但确是一种“灵”附在扶乩童子的身上写出来的;(三)有几次“灵”附在扶乩童子的身上,使童子的行动言语确有各种奇迹表现;(四)乩坛上的“灵”有时似乎太杂,不近情理,例如耶苏、穆罕默德等都会降坛,他们还会写中国文字之类;(五)所有修行理论和方法,没有正式经书可以考证。我既有上述种种感想,所以对一贯道始终抱着疑信参半的态度,但因参加后没有什么害外,且其教师持身严谨,很可钦佩,所以乐与周旋。
  还有一事值得记述,就是我开始素食,完全为某教师所促成。某教师自持长斋,常劝我也素食,他还对我说,“假使想超度已去世的父母,可代父母归依,但须净口(即素食),方可使父母得益。”我就从一九四五年春间起,也持长斋,所以我认为某教师实为引我入佛道的善知识。
  学佛时期:一九四六年春,我回上海,并赴家乡(浙江余姚)小住,亲戚朋友听到我持长斋,都很惊奇,但是我讳言一贯道,不得不以佛弟子自居,实则当时还没有皈依三宝呢。后来参加上海功德林读经会、念佛会;并追随心光讲学会、佛教青年会诸君子之后,参谒名师,亲近大德,于佛教的教理稍有研究,才算正式皈依佛教,成为佛教弟子。不过,我福薄慧浅,业重障深,还要依赖诸位善知识的匡助与护持。
  赘言:释迦世尊明白告诉我们;六凡法界是天、人、阿修罗、鬼、畜、地狱。所以鬼占法界之一,极为广大。佛经上说:鬼有多财鬼、少财鬼、无财鬼之分。多财鬼有福有慧,聪明正直,经中所称护法善神都是属于这一类。我在上面所说一贯道的乩坛灵异,就属于鬼道的一类。
  上海北浙江路某处也有鬼灵附人身讲佛法的事,我曾去听过一次他所说的。那是自称本祖师的讲“大忏悔文”。因我曾在重庆参加过“仙佛训练班”,有了经验,所以看到这种事,实在毫不稀奇。照我的见解,这都是鬼道中事,决不是四圣法界所显现,且其中还有假名观世音菩萨等等临坛的那更属于荒谬。
  他们假借小灵小验来引诱愚夫愚妇,政府当局斥为迷信,或用强力压制,这样决不能使他们心服;因为他们确确实实感到神鬼的灵验,例如几个月前,上海跑马厅旁的石翁仲,赢得多数信男信女的悬匾烧香,那是决非偶然的;可惜一般信男信女不晓得这是鬼所附着。鬼固具有五通(除漏尽通非神鬼所能具有外)中的若干通,所以他可以为你作福作祸。但是你是否被他所福所祸,要看你自己的福份和果报如何。他为你作福,你须有承受的福份,否则,塞翁得马,焉知非祸?反之,他要祸你,如果你没有受祸的业报,你还可因祸得福。总之,人的祸福完全为自己业报所感,神鬼绝对无权可以予夺。人们如能明了这种道理,自然不致再去妄事鬼神了。
  编者按:史久芸先生是上海商务印书馆经理,英挺练达,蔼然仁者,信佛至笃,凌晨即起礼佛早课,以礼佛运动肢体,促进健康,较太极拳为更有益,因此,年来他已停止练习太极拳了,自言学佛后,于事业推进,裨益至巨,待人接物,一以慈悲喜舍出之,故人亦乐为之用。史先生初颇憎视乞丐,自闻法后,凡遇丐者来乞,辄自喜为训练慈悲心的机会,其革除习气之勤有如此。劝人信佛,亦复殊勤;凡电台播音,团体演讲。靡不孜孜不倦,导人归佛。

  什么事都有因缘
  沙 箴
  谈到我的学佛,说起来有一段很深的因缘。
  我生活在一个快乐的家庭中,我的父母很重视教育,平日殷殷以敦品力学相训勉,我也自知努力,不敢辜负父母对我的期望。今年(1944年)夏,我毕业于如皋县立初级中学,将来还预备升学。实在说,我的环境是很好的,什么事都不要我去愁虑,我算是一个幸运的人了。但我有时也不免要惆怅伤感,我亲爱的外祖母和大姐的死,时常会引起我的悼念,使我弱小的心灵遭受深重的打击,感觉到人事的变迁无常。生活在世间简直是一种冒险。直到最近我才得了一个胜妙的因缘,从佛法中得到伟大的启示。
  我今年只有十七岁,对于佛教还没有怎样精切的了解,然而我已深深的信仰佛法了。我觉得世界好像布着许多烦闷苦恼的网,我们被纠缠在网中,要想从这网中解脱出来,只有唯一的学佛一条路。我自从受了佛法的启迪以后,对于生活的观念发生一种改变,我好像找着了生活的依凭,内心获得了无限的安慰,不再像以前那样空虚渺茫了。我从那纠缠不清的网中逃脱出来,投入一个无限光明的境界,开始觉得人生有着崇高的理想,需要我们去追求。我认识到,欲求人类幸福的扩张,必须发挥佛菩萨的慈悲精神、牺牲精神,精进不懈地为度人救世而努力。
  我幸运地能够深沐佛恩,精神上有了寄托,智慧上有了增进,觉得身心清凉,一切烦闷苦恼都可寻找解脱的方法。现在我不妨把我学佛的因缘,和我对于佛法的观感,简略地叙说一番,希望彷徨无依的青年朋友们,都能归敬佛陀,获得很大的利益。
  我最初是不相信佛法的,因为请杨智芳先生补习英文,才得了一个机缘听到佛法。杨先生近来忙于弘法事业,本来是不答应教书的,但他为了弘法,也有条件地收了少数学生。他的中英文俱有造诣,教学经验又很丰富,所以极得学生的信任。以前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学者,著了不少书,对于文学哲学教育学心理学艺术等都有研究,后来才知道他同时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皈依过印光大师,过着佛化生活。他为人诚恳笃实,修持很严谨。他把替学生补习收来的学费,大部份充作印佛像及放生之用,这种精神是很值得钦佩的。我欣幸得了一位良师。读书益加奋发而不敢懈怠。杨先生除了在学术上给我许多指示,使我受恩而终生不忘外,就是由他授课之余谆谆诱导,终于使我对佛法有了深切的认识,使我能在黑暗的生命旅途中获得了一线光明。
  我想什么事都有因缘,如果我不到杨先生那里去补习,怕我此时还没有听到佛法吧!过去我总以为佛法是消极的厌世的,学佛只是老年人的事,青年人皈依了佛法,一定会意志消沉百事不成。自从听了杨先生的启迪以后,才知道佛法原是前进的、积极的,所追求的是真善美的净土。佛法是指示我们离苦得乐转迷开悟,增进福慧解除苦闷的法门。佛不但要救拔我们人类,超登极乐,而且还要度尽一切众生,连虫蚁之微的生物,也都在爱怜救护之列。佛说一切众生皆有佛性,都可成佛,这种伟大的利他精神,是平等心的最高表现。一切众生既都具佛性,我们就得爱护他们,和爱护我们人类一样,这是宇宙间最彻底的博爱。佛又告诉我们断除烦恼的方法:心中无挂碍,无烦恼,自然可以得到自在的境界。人到了自在的境界,此身还有什么拘束呢?这是极不容易得着的自由!许多人天天在嚷着平等博爱自由,却不知道,要得到真正的平等博爱自由,惟有学佛才能达到。佛法的精神多么伟大,何尝是消极颓废的呢!
  青年时期是人生的黄金时代,一生事业的成败往往奠基于此,所以青年人一定要把握这个黄金时期,在学业、思想、意志、体格各方面,多下一番修养的功夫。而佛法真是融会世间法与出世法的。佛说的五戒十善以及轮回因果报应,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都足以指示我们做人的道理,使我们止恶就善,去污投清。的确,佛具大智慧,是三界导师,四生慈父。他所说的活岂仅是出世的学问,同时包括着立身处世待人接物的真理。佛法确是世出世间一切诸法的根源,我们用以作为修养身心的指南针,实在最好没有了!
  从前我曾妄认佛法为迷信,现在完全改变了过去的思想。我们众生被业障蒙蔽,六尘惑乱,妄想执着而不自知,是多么苦恼。佛教注重背尘合觉,修戒定慧,断贪嗔痴。以慧治迷,以悲救苦,佛法真是破除世间迷信的宝筏。从前我以为放生是无谓的没有意义的举动,现在才知道放生是与佛同愿的——欲救拔一切众生,我们必须把这种伟大慈悲发展起来,大家都要存“爱物即是爱人”之心,深深地体味到“物我同春”的伟大境界。
  总之,我们青年人极须有一种正确的信仰,意志才可坚定,事业因以成功,不为恶习所染,不为庸俗所化。佛法是背迷合觉的,它超越于一切宗教,有宗教的优点,而无宗教的缺陷。信了佛法,人生才不致感觉空虚,精神才有寄托,行为才有范围。年青人必须发奋创造进取,但如果没有佛法那样勇猛精进和大无畏的奋斗精神,如何能创造能进取呢?
  我的学佛要不是得到智芳先生的启发,那人生宝贵的精神食粮将无从获得,这一殊胜因缘,我永远不会忘怀。智芳先生自归里后,弘法不遗余力,以身作则,给我们青年指示光明的大道,使我和其他同学们,由忽视佛法,诽谤佛法,而至崇敬佛法,实行佛法,亲证到佛法的利益。回向偈上有“上报四重恩”一句,师恩是四恩之一,我之欲报师恩,不仅是要报答智芳先生给我学业上的指示,而且要报答他给我佛法的灌输,和佛化人格的熏沐。最后,我恳切地希望在迷途中彷徨的青年,都能及早觉悟,皈依我佛。

  果然不可思议
  方 毓 惠
  我家自曾祖以来,没有信佛教的人。母亲中年遭逆境,曾一度奉佛,不久又改入耶教,厌闻佛法。我生性重视实际,最厌玄说空谈,自幼持无宗教观。中小学都在耶教学校读书,师友谆谆劝我入教,历十余年不为所动,挚友谢女士甚至愤斥我为冥顽。真想不到像我这样的人,日后竟不要一人一言的劝导,忽然立志归依佛教,变藐视为笃信。若不是菩萨慈悲,佛法广大,怎能得到这样的转变!
  菩萨第一次示现加被,事在一九三九年秋间。开始我在端节出外触暑,又饱食粽子,外感内滞,酿成伤寒重症,高热四、五十天,不眠不食,中西医束手。一日,谢女士来视疾,力劝在一息尚存的时候,速受洗礼,以免死后受地狱之苦。她的言词极为诚挚,泪随声下,我深深被她感动,也想在未死之前,知道宗教有无的究竟。于是答应她且试行三日。她的丈夫和全堂教友,为我特开祈祷会三日。从那天晚上起我就至诚祷祝上帝耶苏。大意说:“我素不信宗教,现在病重,自知不起,渴愿于辞世前,一知上帝耶苏的灵应,生死有命,不想逆命求生,更不妄求福报,但求能知宗教的有无,以便依归。”这样诚祷不懈,转眼三日期满,影响全无,不觉大失所望说:“我原说宗教不过是欺人罔世之说,现在又是怎么样呢?为什么芸芸众生还以此自愚愚人呢?”
  正当我愤激不平时,忽觉对面墙壁光明异常,初以为夜深电力充足的反映,接着感觉光照不相类,光中隐约似有影像。这才惊异地停睛注视。见到那影像逐渐显现,过了一会愈来愈清晰,分明看到有一像跌坐,身披璎珞,上肢无数,各擎一物,光彩灿烂,不可名状。后来从趺坐而起立,衣服又易为兜帕氅衣,一手持瓶,一手握细柳枝。正在惊异中,像已下立榻前,看起来更真切了。衣帕都是淡湖色,瓶朱柳翠,枝叶纤柔可爱,像的面容端丽慈祥,只是不能辨清是男是女。像见我凝视着他,就以柳枝向我周身挥拂。才一拂,顿觉身心舒畅,旋即默然入睡。觉醒,已是次日中午了。侍疾的护士正彷徨在室中,见我醒来,惊喜说:“自从我来为你护理,从不曾见你合上过眼睛,今晨你竟沉酣不醒,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已打电话给医生来诊视了。”于是试了一试我的体温,热度已大降。医生诊断以后,向我祝贺说:“你已脱离了险境,进入坦途了。” 家人都皆大欢喜。
  我私思忖,昨夜所见,似真似梦,怀疑不解。正在这时,偶一抬头,可夜间的像又赫然直立榻前,而家人进出,似乎都视而不见。我既不知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就不敢轻易地告诉人。从此圣像日夕不离,而且经常以柳枝拂我的身体。她的立处是常在床前,遇到有人来看望我,就移立到床后去。三数日后,疾病就大为减轻。这时天气突变,狂风暴雨数日不停,窗外帷帘吹毁半堕;母亲召人修理,天气还是风雨交加,没有晴朗。窗对病床,家姐和女戚恐开窗病人受风,都力阻开窗修理,可是匠人已来,非开不可,不得已取被单把我盖上,她们还排立床前为我挡风,此时圣像又从榻后移立榻前,舒二臂展氅衣,作为帐慢围蔽全床。以后只听见开窗声,风雨冲激声,堕物破碎声,纷沓间作,而我的肢体未尝觉有风吹。修好以后,姐姐等问我:“偌大风,吓坏人,你怎么样?”我说:“没有感觉。”他们惊讶地说:“真的吗?我们的头发衣服都吹得飘扬不停,而你的床角被单似乎不曾飘动,象是有人立前阻挡风势一样,真是奇事!”我口虽唯唯,心实暗笑。
  又数日,病情更为减轻,能够饮食。可是母亲忽然患病卧床,寒热头痛烦逆,连服中药不见效果,但坚决不肯再请医诊治,只是终日偃卧。后来还三日不食不语唤之不应,身热如灼。开始家人还守秘密不告诉我,只说是伤风怕烦,现在不得不详细和我说了,我听了大为忧惧。这一天,护士因事早退,家人也去吃饭。我见圣像仍立床前,举柳枝作欲拂状。这时,恍然有悟,就合掌作礼说:“啊,我此刻才觉悟了!原来以绝大慈悲恩力施救我病的,乃是世所尊奉的观世音菩萨!回忆往日曾在书画中见到过。菩萨慈悲无量,我因盲愚无知久缺礼敬,不胜惶恐。自今而后,方知宗教不尽虚妄,誓原毕生归诚以酬答高恩厚慈于万一。”这时瞻仰菩萨圣容,蔼然温和,于是又祝祷说:“我的母亲,不幸落入邪见,谤毁正法,请求佛恩慈悲,怜念众生愚盲,与以恕宥,信女既蒙再生,还望俯念芄芄母女,相依为命,推恩赐治我母病苦,不胜哀恳!”祷罢,见圣容微动,似乎已蒙许可。随见圣像转身冉冉向母室而去,大约一餐饭的时间就回来了。
  又过了一小时,忽听到母亲唤女佣张妈去谈话,张妈回来告诉我说:“主母说肚子饿,叫我做麦片,不知道三日昏迷不进饮食的人,能不能吃麦片?”我心知佛法无边,就叫她做麦片给母亲吃。母亲竟能一口气吃了二碗,并掠了一掠头发下床说:“睡得好极了!”随即问我的病况,就步向内室。张妈劝说:“太太的病刚好,应该休息不要劳动。”母亲不听劝告,反而说;“不要胡说,我何尝生病呢?”待她走到我的房间,她的慈颜果然如常。后来张妈对我说:“当她吃饭前经过母亲的房间,还见到母亲的病容枯瘁,气息困逆异常。但一转身间,那病已经消失了。”佛法之奇,使我感激得真非笔墨所能形容。
  从此又过了几天,我已能倚坐,圣像又回归到壁上,她的形象还是千手状跏趺而坐,只是象悬挂着画幅,不再有光明,也不再有举动。这样又过了多日,直到八月初,我能在室中散步时,始隐而不见。计得日夕亲瞻圣容一月有余,真是不可想象的奇迹!我素来不曾研习佛法,对佛仪教理毫无所知,这次虽有目睹身亲的境界,但因钝根,非特自己无从索解,也不能使人相信。我也曾向几位奉佛弟子,述说经过,可是能信的极少,而怀疑者居多;他们怀疑的意见是,以为多年虔信精修的人还没有见过一次圣像,而本来没有敬信的人,乃能一旦亲见慈容,并且久而不隐,实属违悖情理。或者以为是病重热高、精神失常的幻觉。他们所论未尝没有道理,我竟无从置辨,唯有自戒不再轻易告人,徒然启人疑谤。
  岂知不可思议的事,更有出于不可思议之外的,我认为无从征信的事,竟又仰赖佛恩昭示大信,这不但我所欣忭顶礼,凡是佛教四众弟子;我想都会齐声喜赞的。当我病愈一年后,曾返北京。一日,往谒尊亲桐城马岵庭姨丈。马姨伉俪同参,诚修佛法,经历了三十年,长斋礼诵归命至切,家里设有佛堂,晨夕课诵,大家都称他为善知识。我从幼蒙他们爱护,依慕尤切。因老人信佛,就向他们详细叙述病中的佛迹。我晚上宿在他们家里,姨丈课毕先睡,姨母相继进入佛堂,我也随她进去。老人焚香叩首以后,执佛珠旁立,等待我去礼拜。她说:“你拜佛后可先去睡,不必等我诵经完毕。我应诺,便趋伏蒲团礼拜。佛堂正中挂着高髻古装观音大士立像,高约三四尺。当我跪拜完了,刚要起立,忽见室中光明殊胜,清净庄严,祥和醇穆,跟去年初见圣像时的光景一模一样。心中大为诧异,不敢再起。现了片刻,正中悬像处光明更显耀,原像忽不见,只有白光一片罢了。我不禁肃然起敬,长跪默诵佛号,并敬谨注视变化。又过了一刻,光中显现千手趺坐圣像,手中法器光芒四射,璎珞披体,全如往年所见,只是座下更有许多比丘和居士在不停地绕行。他们每个人也光明照彻,这是前所未有的。这样历时约一刻,光明隐了下去,室中暗淡如常。再看正中,所悬挂的还是立像。我重复叩礼,礼毕起立,回视姨母,见她的面色庄肃中有欣庆意,凝立著一动也不动,只是起劲地捋他手中的念珠,口中虽不说什么,可情意显然表现出有些特异。我就试问她:“姨母您觉得室中有光明吗?看见了什么?”他说:“是的,可能你也见到了吧?”我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实,详细地告诉了她。说也奇怪,姨母所见竟和我所见完全一样。姨母不禁感慨地说:“我皈佛三十年,常愿得瞻金身,可从来不曾见到一次。刚才在你身后忽然见到了,可知你病中所见,确实可信,而我数十年的私愿今天总算圆满了。我感谢佛恩,今后只有努力精进,才不辜负得此人身。你正年青,前路方长,更应该勿怠勿堕,好好修持。”我连声应诺。从此不可征信于人的奇迹,竟承佛力为之证明;于此足见菩萨的弘慈,凡所以摄引众生而能使他们登觉岸的。所使用方便真是无量无边。同时可以证明,心佛的感应,是比影响还快呢。
  一九四五年春,敌伪的虐焰还是很旺盛,我服侍母亲住在上海,那时姐姐家亦在沪上,而先父因事在镇江,四月廿八日即农历三月十七日,得镇江来电,父亲突然病重。我和母亲姐姐商量,想去探望侍候,母亲说交通不畅,车票价贵难买,而且那里流氓歹徒很多,弱女子是不宜轻易去的。我也知道镇江的情况非常复杂,就没有去。但是想念老父,忧心如焚,第二日,往姐家有所洽商,时晏留宿,与甥女同室。这一地区灯火管制甚严,夜里十点就断电,一般都在十时前就枕。我因关心老父,总是清醒着不能入睡。卧室在三楼,前后有窗,昼间光线很足。那时正在农历中旬,月色正佳,虽然没有灯火,仍能看到室内的一切。
  我在沉思中,忽然看见许多人簇拥而来,停止在室门外,独有一人越过众人进入室来,那人竟是我所思念的父亲。正疑诧间,父亲已立在我的床前,他凄然呼我的乳名说:“我完了,我要去了,你知道吗?”我当时心知其不祥,但因父亲的面容很沮丧,只得抑制悲哀,勉强安慰他说;“我已经知道了,爸爸不必过份悲伤,死生有数,血肉之躯是人人不可常保,除了佛力外,别无解脱的办法。几年来我劝爸爸念佛,就是为了今日,爸爸没有听我的劝告,但现在还来得及,请你赶快立愿归依,一念善因,未必便没有效益,愿您听我最后一次的劝请。”爸爸的面色格外惨白,他说:“已经来不及了,我要随他们去了。”说时他手指室外。室外的人,也频频探首向内窥看,象是在催促他。父亲回首远远地对他们说:“既承通融让我进来,还望稍待,我有几句话要嘱咐女儿呢。”于是转身对我说:“惠儿,我需要你念佛超拔,深悔平日不听你的劝告。”说完又向外看看说:“我就来了。”遂即摸摸我的头说:“爸去了,切记要超拔我。”说着就迈开步向室外走去了。我急忙问父亲还有什么话要说,他又返顾一面说:“没有了,就是要牢记爸爸在等待你超拔啊!”他用手遮面,似乎在流泪,我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走近室门,又再回头说:“我等你超拔呀!”
  到了室外,众中有一个人手执长物,仿佛是练条,将要套在父亲的身上,我望见了,大为忧伤,就举手对他们说:“这是我的父亲。我信奉佛法,相信在我的乞求下,佛力能为我父亲解罪。我父亲决不会长久陷落在幽途里的,以一月为期,我一定求佛超度他,对你们麻烦的日子不会多的,还望推情宽假,必当厚酬你们的恩德。”那个人果然不动手,和众人一起拥父而去。这时一切复归平静,外甥们都酣眠未醒,深幸刚才所发生之事,还没有惊动众人。因为姐丈素性胆怯,姐姐以不迷信自豪,就将此事秘之弗言,但知父亲必已弃养,因之通宵不寐,默持佛号。第二天清晨绝早返校,门房给我一份电报,说是昨晚所到。我揩着眼泪阅读电文,父亲果然在昨日逝世了。呜呼痛哉!从此以后,我将永远是天地间无父之人了!
  就在那一日开始,我至诚为父诵佛。说诵佛而不说诵经,是因我皈佛虽历数年,诚敬日进,不敢稍懈,但始终不曾读过经藏,只知奉持名号。所以这次为先人乞恩,也只是虔诵佛菩萨名号,至心顶礼叩祷罢了。至三月廿五,父殁已经八天,我在晚间正跪诵时,忽见东北方有佛光一道,遥长如匹练,父亲方跪拜其中。从此早晚礼诵,都能见到这一光景。最初只遥见父亲一人于光中膜拜,接着,光度越远,随着顶礼的也越多,有冠服如官府状的,也设案拜伏于光中,最可异的是光必指向东北隅,他方则一无所见。到了四月初八释尊圣诞,我在日间设果品上供礼诵时,见光中多人礼拜和往日一样。入晚作例课,当叩诵地藏菩萨尊号时,忽见菩萨示现僧伽相。以杖击地,随有金光迸发,成一大片,震力极大。那时我正严肃地跪着,感到肢体被震颤动,不能稳定,光中有很多人,踊跃欢欣,四散走去,且有数人冉冉凌空而起,似乎得大善趣去,这时光芒璀烂,不可逼视,而人众纷纷,有上升的,有四散的,有从容也有忙迫的,不及细看父亲究作怎样状态。诵地藏菩萨圣号毕,又依次礼持佛菩萨圣号,并注目细视,已不再见东北方的净光,我心里暗暗感慰,知道父亲必定得佛恩超拔了。计算一下离得耗之日,恰满三七,还没有满一个月呢。佛恩的深厚,佛力的宏大,实不可测料,使我悲喜交集,叩谢不已。
  初九晨起,照常礼诵。偶然转目向西看去,忽见有一幢幢的矮屋,总有百数十家。室字都是狭小的,但很整齐,鳞次栉比,象是自成一座村落。离开这一聚落三数步,有一小室独立建造,四面没有其他建筑。墙壁新洁。我父亲就在在这里,他正绕室盘旋,一刻也不停留,看他很无聊没有事情可以消遣。我知道那必然是我父灵出来后所依托的丘陇。所见到的群室,可能是教堂公墓。因为时局不太平,不敢寄柩殡舍,托人在镇江购一地暂时浮厝,等将来运回原籍安葬,这个地方刚巧邻近耶教公墓,所以我见到这样情况。于是虔诚默祷,希望父亲礼叩佛恩,永远坚定信仰,常发善念。祈祷不多久,见父亲就俯伏于地。其后每次礼诵,常见他在西首小屋中,俯伏作礼;有时看到父亲蹀踱盘旋,我便即祷乞礼佛,只要我一祷告,父亲就立即伏叩于地,感应的迅速,和我向他当面说一样,真是不可思议!
  九日礼诵毕,我取地图查看,知镇江确在上海的西面,可以证实我所见的并非虚妄。又当三月廿五日始见佛光时,只限于一隅,以后每日所见,终不离这一方所。我素来不识方向,开始也不知是哪一方,其后姨姐孙陶夫人来访,偶指其所坐方向,由此推之,始知佛光所现为东北方。当时亦不知其因,一日,翻阅《地藏菩萨本迹灵感录》,载唐扬州督邮郑宗逝去,冥使导游冥狱,据称在东北方,始恍然大悟。世俗有地藏菩萨禅杖打开九幽狱门之说,今以身所亲历的验证之,那传说都是真实语。佛心的慈悲,佛法的微妙,真不可思议,不可具说。为此谨据实记述,待有机缘,当普告善信,以弘正法,使佛光所被,广拔三途沉沦众生。(一九四五年七月方毓惠记)
  编者按:方毓惠女士安徽定远人,其尊人鹤人先生是前清进士,提学山东。女士自幼聪慧力学,毕业于中央大学,中英文皆精,只是于宗教素无信仰,对于佛法,说是玄虚无据,更为反对。自一九三九年病中亲见观世音慈容,并为她疗疾,始信佛力不可思议,是真实不虚的。从此一反常态,发大信心,每日立有定课,虔诚修持,这大概是她前世必为佛门弟子,夙根深厚,所以能蒙菩萨指点,立登觉岸;方女士宿世种有善根,不同一般浮泛度日之流,因此我劝她将此事撰文以昭征信。

  我也要跟去
  沈 慧 昭
  我童年时,常住在大舅父家中,因舅父没有子女,母亲手足情深,把我遣送到他那边去,想安慰他的寂寞生活。舅母不生育,所以舅父纳了一妾,可是也不生育,一家三人,可说是简单的了;但嫡庶之间每因小事起口角,我处身其间,觉得很乏味。童年思想幼稚,以为不生育是人生最不幸事,所以遭此烦恼;但又见二舅父有子三人都有志向上,在大、中学读书,成绩很好,我以为二舅父母可以称心的了,岂知二舅父终年在外谋食,没有时间家居,偶然回家,也总说学费贵,负担重,叫苦不迭。我想这是生子之累;但再看二姨母,只有一子,很聪明,也在大学读书;而且家有田产,丰衣足食。我以为总可称心快乐了,又怎知因娶媳不贤,家庭不和,姨母也常感烦恼苦闷。由于以上事例,使我的心灵中,不觉感到人生有苦无乐。
  后来回家,见母亲所遇到的不如意事更多,但并不见她苦闷烦恼,总是逆来顺受毫不介意。她念佛行善,终年快乐,常与儿女合奏乐曲共唱佛歌,好像对于一切都是称心满意的。因此,我心中怀疑,问母亲:“为什么你能如此快乐,别人家处境较您为佳,反而终年不快乐呢?”
  母亲说:“因为别人没有看过佛经,不明三世因果的道理,每次遇到不幸的事发生,怨觉是人家不好,自己做人没有错;因之生怨恨心而感烦恼。又因“我执”坚固,处处以自我为中心,看得自己太重,别人太轻,自己事事要得便宜,占上风,别人理当吃亏;如果得不到便宜,就生气不快,或者看见胜过自己的人,就生羡慕之心,嫉妒之念,因此,感到周围环境,一切人事都不满意,而终年不快乐了。我看过佛经,知道三世因果道理:今生遭遇不如意事,都是前生造业,种下不良的因,所以今生得不良的果,这是自作自受,与人无关,他人以非礼相加,意欲我感受痛苦以快其意,其实,这种行为适足以使我生厌弃娑婆的心,增进往生极乐世界的愿,这于我是有益的。而他们自己则贪嗔痴三毒缠身,没有办法解脱,非常苦恼;所以我不对他们怨恨,反加怜悯。在表面上看是占上风得便宜,在实际上,则是我胜利了。况且尘世虚荣,如梦如幻。转瞬即将消灭,一无可恋;我是但求此生修戒定慧,息贪嗔痴,不懈不怠,来生必可超升极乐世界,享受无边快乐,因此,心中常感满足与快乐。
  我说:“母亲有这种好去处,我也要跟去。”母亲说:“你如果有志修行,那是最好了。本来人与佛性体相同,只因人欲横流,引起贪嗔痴爱,造种种恶业,以致沉沦六道,受苦无穷。从前释迦牟尼佛是印度迦毗罗卫国的王太子。因感众生,生、老、病、死的苦,抛弃王位,出家修行成佛。成佛后,就说法劝人修行;其中有一方便法门,只须专念阿弥陀佛,临终即感佛来接引往生极乐国,享乐无穷,永脱轮回的苦。这一法门在家人都可修持。”她说了,就给我一部《阿弥陀经》、一本《初机净业指南》,并且说:“你现在还年幼,应该多求世间学问,为立身之本,预备将来为国家社会服务,同时,勤行众善,随缘劝化,宣扬佛法,自他兼利,功德更大。”我看过这二本书之后,觉得道理很对,于是在学校中常向同学讲佛法,劝他们修行念佛,戒杀放生,自己也就吃起素来了。
  到了一九三七年春,范古农居士到湖州居士林讲经,功德圆满后,母亲请他伴同到苏州报国寺印光大师处受五戒,祖母和我也同去受皈戒。我蒙印光大师踢法名“慧昭”,心中感到非常快乐,从此,我是真正佛教徒了。现在我虽在医院服务,但仍旧吃素念佛,有时到省心莲社听范居士说法。每见病人痛苦,常劝其念佛,如果业报未尽,可以蒙佛加被,减轻病苦,早日痊愈,若是寿命已完,可以得佛接引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因为修行念佛求生西方极乐世界,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所以普愿大众都享受这一快乐!

  不胜今昔之感
  乔 恂 如
  今晚和诸位师长诸位学长相聚一堂,不胜荣幸,回想我初入龙门师范的时候,同级五十余人,到壬戌秋毕业时,只有三十七人,今晚相叙,只有十余人,真是不胜今昔之感!《金刚经》上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世界一切事业是有为法,由成而败,由聚而散,好像梦里的幻景,水上的泡沫,镜中的影像:又像露水,又像电光,顷刻就变化了,就没有了;拿我们一班师长同学来比喻,真是一些不错,所以说:“应作如是观”了。
  现在我想拿我学佛的经过和一些感想,大略说说:我学佛的原因,是为了我的身体素不健康;在求学的时候,虽常常静坐,也是不行。毕业后到家乡去办学校,精力更觉不够,于是写信去问提倡静坐的蒋竹庄先生。蒋先生当时在南京做教育厅长。他回复了我一张明片,教我去会见住在卡德路的江味农先生。那时我不敢造次,失去了一封信,说明蒋先生的介绍。那晓得那位江先生,就很客气的回信来说:他也研究过静坐,觉得没有十分大道理,后来研究佛学,更觉静坐的法门毫无意思了。就是蒋先生他自己对于所编的因是子静坐法,后来觉得也并不尽善,所以根据了《小止观》,再编了静坐法续编。《小止观》是佛法里的一个法门,所以要祛病强身,只需研究佛法就是了。
  那时我很是诧异,因为我在学校时,读过贾季英老师的《佛学易解》,还听过朱晚香老师请来的王与楫居士的佛学演讲,都觉得毫无头绪,兴趣全无;自经江先生揭示后,我再把佛学细细研究,才觉得有无穷的趣味。于是不断地和他通信请教,承他不少的开示,我才知种种修行方法。他说,佛就是觉悟的“觉”字,我们众生一天到晚,为物欲所蔽,生不知来,死不知去,就是迷而不觉。不过各人原有觉悟的佛性,也就是人人的本体,假使能够照佛说的法修上去,也可以彻悟一切,同佛有一样的智慧。
  讲到修行的方法,有许许多多,据江先生说:“其中最简单最有效的,要算念阿弥陀佛的法门。阿弥陀佛是已经觉悟的人,我们是不曾觉悟的佛,因为不曾觉悟,只要念念于已觉悟的阿弥陀佛,承阿弥陀佛的愿力如被,将来也可以觉悟到像佛一样的地位的,念佛之外还要戒杀吃素,因为鸡鸭猪羊同我们人类是一样有知觉的,一样重视生命的;我们怕死,它们也怕死,我们贪生,它们也贪生。人们多病,就是从往世中多杀生来的。为什么呢?因为被杀的动物当死的时候,不论死在刀上,死在棒下,死在水里,死在火里,都是苦不可言,你既使它受苦,你也得在今生时常多病痛,好比它们临杀死的时候一样。这叫做自作自受。还有,被杀的动物并没有尽其夭年,它们是遭了横死的,所以好杀的人,往往寿命不长,中途夭折。因此,要长寿,要祛病强身,念佛之外第二件是戒杀吃素。此外,多行善举,也是修行法门里的一件要紧的事。”我当时虽觉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不知道在事实上有没有效验。好在念佛吃素,不要化费甚么,所以我用尝试的态度去做。起初家里的人都很诧异,都有异议,不料我的精神和身体,果然渐渐地健康起来了,于是他们又都很惊奇。我在初吃素的时候,嘴里觉得淡些,觉得乏味,不过想到疾病和夭折的报应,以及畜生被杀时候的苦痛,无论如何,不敢再吃荤了。
  从此一月一年直到现在,觉得身心两方面,都受到无穷的愉快和利益。其中最大的感应,要算是八年前险症获救的一件事了。当一九三二年十一月廿五日,我在办事处得病,到十二月初二晚上,神气全失,气息仅属,各同事设法送我回家去,大家都说没有药救了。我那时除了念佛之外,旁的什么念一些也没有,还有几位同道的朋友,也助我念佛;这样,不到三天,便有了转机,觉得所吃的药有效验了,神志也清楚了,从此一天一天的复元,一般亲戚们都说奇怪,这是我初期学佛的原因和一些效果。
  第二个时期就是到上海来认识几位德高望重的善知识。一位是印光法师,在太平寺里遇到的。他专弘净土,自己很用功念佛,教人家也要用功念佛,并且教人家要明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因果,信有前世今世后世的三世。因为有三世因果,所以要克己复礼,闲邪存诚,请恶莫作,众善奉行。
  一位是戚则周先生,他是浙江嘉兴人,曾留学日本,后历官四县县长,他本来绝不信佛,后来得了胃病,百药无效,有一位很有名的西医,劝他多吃鸡汁,胃病自然会好。那知,天天吃鸡汁,胃病得越凶。后来到上海,住在朋友家里,有一天,他清早起来很是无聊,随手在书架上拿到一本经书,里面有一篇唐朝丞相裴休的序文,写得极有价值。因此,他想,这样有学问的丞相,尚且信佛,我是怎样的人,可以不信佛吗?从此发心研究佛经,实行念佛吃素,那晓得很厉害的胃病,不吃鸡汁也不吃什么药,反倒好了。他后来出家,法号“明道”。
  一位是邓君 先生,他是江苏如皋人,历任山东观察。一九二四年冬天晚上,在天生港去乘轮船,他是近七十岁的人了,从渡船上跨到轮船,一不小心,就落到水里了,那时天又黑,水又深,大家都没有办法;他的随员着急万分,轮船上的水手,就放下缆绳,沉到船边去,希望他触到这绳,还好搭救。那晓得这位老先生,一心一意的在水里合掌念佛,求阿弥陀佛接引到西方去,忽然觉得在他的手边,碰着一件东西,他随手撩取,才知是绳,便把这绳绕在两只手上。那时船上的人,看见绳子动了,就将他拖起,更换衣服,一路到上海,一些病痛都没有。
  还有一位是会审公堂的正审官关絅之先生,一位是会稽道尹黄涵之先生。这二位善知识,现在都在上海,以前在政界上都曾办过许多事业,此刻已经吃素念佛,并致力于慈善救济的工作。
  第三个时期,就是到监狱署和习勤所里办事。那时被监禁在里边的,无知识的人不必说,就是受过大学教育的人也很多呢。我因亲自得到过佛法的利益,就以弘法利生的心情教这班人学做好人。他们念佛吃素后,就能自怨自艾,很规矩地重新做人了。期满回家,也很守分的过活。不过其中也有隔了几时,因为社会环境的恶劣,又慢慢地变坏的,这是很够人感慨啊!
  上面说了许多话,总括一句;诸位要精神安泰,身体健康,只要吃素念佛。若有怀疑,不妨自己去试验些时间,那是不必化费什么的,末了,还要请诸位师长诸位学长指教!(庚辰元青在同学荣积会演讲)

  我对佛教的认识
  陈 海 量
  许多人一提到“宗教”这两个字。会在脑海里立即同时浮起“迷信”二字来,那么,宗教究竟指什么呢?在我国,流传最久,分布最广的要数佛教了。佛教又是讲什么呢?下面就简单扼要地谈谈这些问题。
  一、信仰宗教都是迷信吗
  我曾经问过说一切宗教都是迷信的朋友:“你们研究过宗教吗?”他们说:“没有。”“那么,你怎么知道一切宗教都是迷信呢?比如我们不知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就说这箱子里都是垃圾,都是坏东西,你想,这样的批评会正确吗?”对于一个问题,我们不曾了解它的内容,就盲目地批评,给它套上迷信的帽子,这不是太武断了吗?所谓“迷信”就是盲从,就是道听途说的话,人云亦云,迷迷糊糊地相信。因此,对于没有认真研究过宗教,就盲目地加以批评,我认为这样倒有点迷信。
  二、宗教有哪几种
  宗教有多神教、一神教、无神教三种。
  多神教的起源,由于上古时代,人们的知识幼稚,对于宇宙、大自然的环境不了解,看到日月的光明,雷电的震闪,风雨的暴汪,疾病死亡的莫测,以为这一切都有各种的神在操纵着,于是因恐惧的心理,而发生了崇拜各种神,求神来保佑。这种多神教的信仰是不正确的,是迷信的。
  一神教的起源,是起因于由于有人不满意于多神教的崇拜,而对宇宙人生之谜,又得不到解答,于是他们想像出一位万能的神来,认为世界和人类都是这位神所创造的。神掌握人们的生死祸福,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人们只要信仰他,就可以得救。从而遇着不能解决的问题,都向这万能的神身上一推,问题就算解决了。关于一神教的说法,是否正确,《社会发展史》已有详细的说明。
  三、只有佛教是无神教
  佛教不承认有万能的神在操纵主宰人们的一切。也不承认风雨雷霆疾病死亡有各类的神在操纵。佛教的教主是释迦牟尼佛,他诃责婆罗门教、拜火救等崇奉神祇都是邪见,释迦牟尼佛在雪山修了六年的苦行,后来在菩提树下大彻大悟,发现了宇宙人生的真理,就告诉我们说,人类的生死祸福都是我们自己所策动所感召的,并没有万能的神来支配着我们,所以佛教是无神教。佛说明人生的一切,只有业力的迁流和活动。(业是造作的意思,业力就是造作的力量),善恶的业因,是我们自己所播种的,迟早是要自食其苦乐之果的,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是不会错误的;我们学佛是要控制这个业力。使它掌握在我们的手中。由此可知。佛教和其它一切宗教,是截然不同的!它是真理,它的精神哲理超过任何的宗教,若是没有研究过它。就把它和一般的宗教等量齐观,混为一谈,加以抹杀,这样偏差的见解,是不应该的。
  四、佛教是不是唯心的
  要弄清这个问题。我们不妨先想一想人们指的“心”是什么东西。有人会说,心就是思想,思想是物质的反映。这话是很对的。释迦牟尼佛在二千五百年前,早就告诉了我们,“心本无生因境有”的道理。这个“境”字是指客观环境和物质生活;这“心”字是指人们的思想,也就是意识。一般人的意识很容易被物质所左右,所以这句话是正确的。可是意识也能影响存在,这又是佛说心力能转变业力的道理。
  科学家用化学分析的方法,研究人身的实质成份,不过是碳、氢、氮、氧、磷、铁、钙、镁、钾、钠等这些元素。但是人们不能用这些元素创造出一个活的人来;非但造不出一个人,就是一只很微小的蚂蚁,也没有法子造成它。人们能够造成无人驾驶的飞机,在天空中作千万里的飞行,却造不出一只很小的靖蜒来。这是什么缘故呢?这很可以证明能自由活动的动物(包括人类)必须是精神和物质二者和合才能起其作用的。凡是有灵知的动物,只能用科学方法改造它,因为动物的自由活动精神,不是人们所能够创造的,也不是什么万能之神所能创造的。
  这自由活动的精神在佛学上有妄心和真如的分别,妄心是因为接受外面色、声、香、味、触五种的物质存在所反映的影子而产生思想,它是一忽来,一忽去,生灭不停的。但是妄心是离不开真如的。它们的关系很像波和水一样,是分不开的。真如是精神本体,是自由活动的主人,它不因为这个身体的出生而才生,也不因为这个身体的毁灭而跟着死亡,它是永久存在的。它的寿命没有始,也没有终的,西洋哲学家所说的唯心,不出佛教所说的第六意识范围,这第六意识就是妄心。佛学上所说的唯心,不是一般人所说的唯心,这是应该加以区别的。
  五、释迦牟尼佛所说的道理是真理吗
  释迦牟尼佛所说的真理不是佛所创造的,而是释迦牟尼佛所发现和证知的,这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新大陆不是哥伦布所创造的,而是哥伦布所发现的。在哥伦布没有发现以前,那新大陆本来就存在的了,不过一般的人不知道罢了。这宇宙人生的真理,在佛没有出世以前,它是已经客观存在的了,释迦牟尼佛不过是在他彻悟亲证之后,和盘托出,系统地指明其本来面目而已。佛教徒在宗教信仰上,信仰释迦牟尼佛乃因为释迦牟尼佛是佛教的创始者,他为我们阐明了宇宙人生的真相,指导我们亲证真理的方法,他是宗教人物,也是历史人物,他的事迹载在世界史上,是无可怀疑的,不但如此,佛说的宇宙人生的真理,还不断被古今无数的僧人和佛教徒,在实际修持和生活中得到证实,因此,佛教并不是渺茫无边的说空话,它能够流传至于今天,是有很强的生命力的。
  六、释迦牟尼是怎样一位人物
  释迦牟尼佛是印度迦毗罗卫国的王太子,为着关心人生问题,十九岁的时候就自动舍弃了王位,过着一般平民所过的清苦生活,向各处参访学习,后来在雪山修学六年,才在菩提树下成了佛。那时已三十岁了。从此云游四方,到处说法,教育群众。他的教义是以慈悲、平等、智慧、解脱为原则的。说法四十九年,八十岁的时候入涅槃(不生不灭清净解脱的意思),他的学说有遗留给我们的许多宝贵经典可作参考,他的事迹也有历史事实作为证明。我们虽然不曾看见过佛。可是我们看到他的经典。认识佛教的伟大,所以才信仰他。
  七、佛教崇拜偶像这是不是迷信的举动
  佛菩萨的人格是很伟大的,我们敬仰他们,把他们的形象雕刻绘塑起来,是表示我们感谢他们,纪念他们,和向他们学习的意思,好比我们现在尊敬革命先哲,用各种的物质,造成革命领袖的形貌,使我们看到了,就会肃然起敬,发起向他们学习的观念来。佛菩萨以无我的精神,为众生服务,他们有“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雄无畏精神,这不是很值得我们供奉形象,表示崇敬吗?这绝对不能说是迷信。
  八、向佛菩萨礼拜,是什么道理
  佛教徒恭敬礼拜佛菩萨的像,是表示敬仰的一种礼节。因为在思想上起了恭敬的心,在行动上就相应地有一种致敬的形式表现出来。同时,礼拜是一种摄心诚意的功行,又是一种有益健康的运动,拜佛的时候,身体屈伸起伏,使呼吸舒畅,全身各节气血都能运行周到,因全身肌肉上下伸缩,一紧一弛,可以使腰肢锻炼坚强,胃纳增进,久行可以治疗腰酸背痛、失眠、消化不良等症。所以佛教徒常在每日的余暇时间里定为常课了。
  九、诵经念佛是不是浪费时间
  佛教徒每天都要诵经念佛,这里面是有很多道理的,佛经是释迦牟尼佛指示我们怎样为百姓,为众生服务,怎样消除贪嗔痴习气,和怎样彻底解脱生死烦恼,亲证真如实相。一切佛经的内容,都是解决这些至关重要的大问题。因此,我们每天诵经,就是要策进我们为大众服务的决心,清除我们贪嗔痴烦恼习气,增长智慧,提高觉悟。我们天天诵经,犹如每天需要洗脸一样,人们一天不洗脸,面部就龌龊难看了,我们一天不诵经,心地就难免要滋生贪嗔痴的龌龊念头来。每天诵经的时间,一般说来,早课是在早晨起床的时候提早三十分钟至一小时做的,晚课是在晚上临睡前休息的时候做的,都是从时间上节约下来的,既不浪费时间。更谈不上妨碍生产。
  至于念佛是非常善巧方便的,易于得益的一种修法,并且还有与佛相感应,将来可以往生净土的殊胜利益,不过这一道理很深,只能略提几句,念佛能使平时因思虑纷繁、用脑过度而引起的神经衰弱、头痛、失眠、高血压等疾,得到好转或消失。因为念佛时心念宁静,精神集中,神经系统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念佛对工作和生产,也都有好处,而且在不需用心思考的工作中,也可以念佛,所以念佛非但不妨碍工作,而且更能做好所要做的工作。还应当提一提:人们因为真诚的信受佛教,每天诵经念佛,因这一经常的理智熏陶,其品德和操行,会不断地得到纯正和提高,经常保持着明智和觉悟。这就直接影响和决定人们的志趣、行为、工作等各方面,使他能够真诚地为大众服务,努力于生产和工作,尽力地做有利于国家和大众的事,这对社会国家将起着多么积极有益的作用啊!
  十、烧香点烛是不是浪费金钱
  供佛时烧香点烛,这是我们敬仰佛菩萨的一种表示。那和我们向革命先哲,向革命英雄献花献旗是具有同样的意义,那所献的花或旗,既不可吃,又不可着,但不能说它是浪费,这正是我们崇拜他们的内心虔敬的一种表示。香烛除供佛以外。香还有使人们精神爽朗的功能,烛有清除黑暗的作用,(佛经里说,日间是不用点灯烛的)那并不是浪费物资。事实上,一般人在香烟和老酒上所消耗的,倒很浪费的,我们佛教徒大多数是很节约的,不吸烟也不喝酒,烟酒非但浪费物质,还要损害健康,我们只消从烟酒浪费的部分,节约十分之一或二十分之一。那就足够用来充作香烛的费用了,也就是说,以香烛所需的费用和烟酒的消耗来比,就足以证明佛教徒们是很节约的啊!
  十一、为什么要烧锡箔
  至于烧锡箔,这一件事释迦牟尼佛并没有教示佛教徒要这样做的,佛经里也没有“锡箔”这个名词这足以证明烧锡箔并不是佛教的行动。锡箔在汉朝的时候就有了,这是我国民间信仰神道教的一种风俗,可说由来已久。后来一般没有知识的人,对佛教的教义认识不清的人,把佛号印在锡箔上,当作冥钱用,那更是错误万分。锡箔冥器和佛教结下不解之缘,实在时间太远,流行太普遍,非但教外的人不了解,就是部分的佛徒,自己也在盲目焚化。
  十二、城隍土地等是不是佛教里的菩萨
  城隍、土地、灶君、财神、东岳大帝等都不是菩萨,和佛教没有关系,这些神是中国数千年来在封建时代、统治阶级以神道设教,使民间习俗崇奉的神道教。这种神道教属于神教一类,是迷信的。我们真正的佛教徒是反对崇拜这些神的。一般的人们,看见一切神像都误认为就是菩萨了,其实是不对的。
  十三 怎样才是菩萨
  菩萨是能够学习佛法,牺牲自己,为人民为众生而服务,并且能把佛法普遍传布的人。菩萨做自利利他的工作到最究竟最圆满的程度,就成了佛。
  十四、佛教戒杀是不是不抵抗主义
  佛教爱好和平所以主张戒杀,倘和平受到迫害,为了争取和平,是不惜以流血换取的。佛的戒律有:“遮”“开”两种不同性质的规定,“遮”是遮止,是不许我们杀生的,“开”是开许,是允许我们可以杀的。这开遮的条件,是从多数人民的利益上来决定取舍的。在符合于开许的条件下,应该要杀而不去杀,也是犯错误的。是有过失的。佛教固然是爱好和平的,但也不是绝对反对战争的,我们为了保卫和平,对于帝国主义者的侵略,应该奋起抵抗,这才不违背于佛教的教义。因为不自卫必遭灭亡,广大人民就会由此而遭殃,这是完全违背佛教的教义的,所以对于一个国家,一旦遭到外侵,就非加以反击不可。为了保卫和平而斗争,这就是“开许”的教义,非但无罪,而且有功。释迦牟尼佛从前行菩萨道的时候,为了保护众多人的利益,就曾经不顾个人的安危,杀死恶人的。佛教戒律的开、遮、持、犯,是完全有原则有深意的,合情合理,自利利他的。
  十五,印度亡国是否与信佛有关
  印度在过去曾经亡国的事。我们非打开世界史来明确一下不可,不能错误地因为佛教发源于印度,就把印度亡国的原因归咎于佛教的。我们知道,印度过去的亡国是在佛教早已衰落之后、婆罗门教复兴之时。在印度,婆罗门教的历史比佛教还早。当释迦牟尼佛涅槃以后,约一千年的时候,印度的佛教就已衰落了。衰弱的原因是出家的佛教徒们没有完全做到遵守六和的规约,意见分歧,解行不一。在第九世纪熏伽王朝的时候,那位皇帝崇拜婆罗门教,利用政治上的势力摧残佛教。那个时代的佛教徒们,曾经流过不少宝贵的血,熏伽王以后的几个国王,都不信仰佛教,于是逐渐地佛教在印度就几乎绝迹了。第十世纪以后,波斯边境的回教徒,侵入印度,常和婆罗门教徒发生冲突。弄得印度的国势一天不如一天,到了十七世纪,英国人的耶稣教又传了进去,这时的印度就更衰弱了。在公元一八七六年的时候,终于成为英国的殖民地了。从历史上可以知道,印度亡国这笔帐是不能记在佛教名下的。
  十六、素食问题
  我们信仰佛教,不一定就要吃素的,吃荤同样可信仰佛教。但是吃素菜有三种很大的利益。
  第一是节约。释迦牟尼佛再三谆谆地吩咐我们要“惜福”。惜福就是反对浪费,吃素菜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最主要的节约。我们要是把一斤肉的钱,去改办素菜,就可以购得比肉类多好几倍的食物。人口繁多的家庭,每天购一斤猪肉是不够吃的,倘改办素菜,就可以解决吃的问题了,经济宽裕的人们,也不要以为我有钱尽可享用,每顿吃肉,这吃肉当然是个人的目由,别人无须于涉,但是能保持勤俭持家的美德,对后一代有很大的意义。把多余的钱,参加储蓄,支援国家建设,又多好呢!
  第二是卫生。我们身体所需要的一切营养物质,蔬菜谷物里是具备的。蔬菜所含的矿物质和维生素等,在肉类中很缺乏。肉食的人有较多的感染疾病的机会,近年来维生素、木质素有抗菌抗癌能清肠胃等有效的作用,已得到了证明。素食者少病、健康、长寿,也从许多调查统计中得到了证实。相反地,肉食多者,易得肠胃病、肝、肾病、癌症、高血压、冠心病……,许多可怕和致命的疾病,在医药报导中已发表得非常多了。患高颇血压、冠心病、肝、肾病的人,尤要多吃蔬菜,切忌动物油脂。蔬菜中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和无机盐类(钙、磷、铁等),如青菜波菜、绿叶蔬菜中,含有大量维生素C和在人体中可以转化为维生素A的胡萝卜素,青辣椒和蕃茄中维生素C的含量已最多。维生素和无机盐是人体维持健康和正常生长发育不可缺少的营养物质。体内缺少任何一种维生素和无机盐,都会引起疾病的。所以素食有益于卫生与健康,这已是尽人皆知的事了吧!
  第三是慈悲。凡是动物都有灵知,它的贪生怕死的心情和人们没有两样的。佛教徒不赞成“弱肉强食”,不愿把自己的口舌滋味、快乐享受寄托在其他动物的痛苦和死亡上。我们有素菜尽可以解决吃的问题,何苦要把其他动物活活杀死,把死尸往嘴里送呢?
  这是佛徒们素食的三个原因,至于我的素食,还附带一个条件,就是我不愿把自己的肚子充作一切禽鱼走兽的坟墓啊!
  十七、关于宗教的分类
  近代学者章太炎先生在东京留学生欢迎会上说过:“各教可分为三项:一是多神教,二是一神教,三是无神教。中国古代道教,就是多神教,其他教崇拜一神,佛教是无神教。”因为佛教是不承认有创造天地万物的字宙主宰之神,只因“真如”不守自性,不觉起了妄念,这就叫做无明。由于无明而迷于所对之境,而颠倒事理,叫做惑,困惑而造业。业指身口意三方面的活动。造了业,就必然要受果报。因此,业力能支配自己今生的得失祸福。倘使我们能奋起做好事,孜孜不倦地去做,就能转变自己的。如世俗所谓的命运。
  章太炎先生评佛教为无神教是有道理的,因为,虽有鬼神的存在,但他们同样是生死轮回中随业受报的众生,根本没有创造世界,主宰一切的神权的。因此有神教和无神教的名义,它们之间的界限是不能混淆的。
  十八、结 束 语
  怎样在家学佛。根据印光弘一两位大师的指示,结合实际,在家学佛的方针,可归纳为六点:
  一、深信佛菩萨的灵感;
  二、深信因果轮回;
  三、必须做好本份职责;
  四、团结教友;
  五、随缘弘法;
  六、建立佛化家庭。

没有相关内容

欢迎投稿:lianxiwo@fjdh.cn


            在线投稿

------------------------------ 权 益 申 明 -----------------------------
1.所有在佛教导航转载的第三方来源稿件,均符合国家相关法律/政策、各级佛教主管部门规定以及和谐社会公序良俗,除了注明其来源和原始作者外,佛教导航会高度重视和尊重其原始来源的知识产权和著作权诉求。但是,佛教导航不对其关键事实的真实性负责,读者如有疑问请自行核实。另外,佛教导航对其观点的正确性持有审慎和保留态度,同时欢迎读者对第三方来源稿件的观点正确性提出批评;
2.佛教导航欢迎广大读者踊跃投稿,佛教导航将优先发布高质量的稿件,如果有必要,在不破坏关键事实和中心思想的前提下,佛教导航将会对原始稿件做适当润色和修饰,并主动联系作者确认修改稿后,才会正式发布。如果作者希望披露自己的联系方式和个人简单背景资料,佛教导航会尽量满足您的需求;
3.文章来源注明“佛教导航”的文章,为本站编辑组原创文章,其版权归佛教导航所有。欢迎非营利性电子刊物、网站转载,但须清楚注明来源“佛教导航”或作者“佛教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