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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的顿悟——一个美国禅师的自述(三)

       

发布时间:2010年09月05日
来源:不详   作者:B.T.格拉斯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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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英德拉网络

  禅宗厨师的一个最根本的道义原则是,任何东西都不是独立存在的,世间万物相互依存。
  尽管每个人要对自己的生活工作负责,但同时谁也不可能单独完成一项需要大家动手才能完成的事业。在我们想要帮助他人时,情况更是如此,必须大家一起来筹备“佳肴”。
  禅宗厨师与他人一起工作的方式,是基于英德拉网络的想象,英德拉网络是禅的人生观、宇宙观。英德拉是印度古代的一位国王,他极端着重自己。有一天他到皇家建筑师那里说,他想为自己立一个纪念碑——一座人人都欣赏的建筑物。
  皇家建筑师设计了一个巨大的、遍及时空的网络,国王的司库在网络的每一个交叉点上都安了一颗明亮而闪光的珍珠,致使每一颗珍珠都与另一颗珍珠交相辉映。这样,每一颗珍珠——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包含了整个英德拉网络,遍及时空。
  当意识到我们都是英德拉网络上的一颗明亮的珍珠时,我们就会理解每一个人就是一个完整的宇宙。由于左右的人均在英德拉网络以内相互联系在一起,我们在生活和工作中与他人的联系就可能是无限的。
  当然,对大多数人来说,自然是先开始联系那些具有共同志趣、共同利益的人:会计联络会计;诗人联络诗人;佛教徒联络佛教徒。这一类联络自然是有益的,比如遇到一个相当困难的问题需要有人帮忙解决时,其效率特别高。但是,从总的策略上来看其效率将回受到影响,因为它使你的联络范围越来越狭窄,而不是越来越扩大,以致收效也日益减小。其结果,税收会计只与税收会计对话;无韵诗人只与无韵诗人对话;某一宗派的禅宗佛教只与同一宗派的禅宗佛教对话。
  从另一个角度,如果按英德拉网络的想象来建立联系,我们将以筹建尽可能大的网络为起点。这样做,我们赋予自己尽最大可能去完成的使命。例如,如果我从最狭隘的意义上,把自己的使命限定为一个经营糕点公司并为无家可归的人提供住房的禅师,我可能就会将自己的联系限制在禅宗佛教、糕点公司和社会活动家以内。 
  但是,我也可以将自己的使命——用禅宗佛教的术语来说是发愿——限定为一个相当广泛的范围。例如我可以这样说,我的使命是为世上所有人筹备“佳肴”。如今,我正在建立一个大得多的网络——实际上,是一个十分巨大的网络——因为我可以和任何一个希望改善地球这颗星球上人民生活水品的人合作。(当然,由于每个人都限定了自己工作的特殊领域和方式,每个人自然而然会在整个网络中找到自己的特殊部位。但是,即使在这种状况下——特别是在这种状况下——重要的是必须记住,每个人依然只是较大网络中的一部分。)
  当按照英德拉网络的想象来与外界联系时,结果自然会与各式各样的人接触。当我们组建了这样广泛的网络。我们邀请了扬克斯市两位前任市长进入理事会,一位是艾尔.迪尔拜洛,一位是安吉洛.马蒂尼利。安吉洛是共和党人士,艾尔是民主党人士,俩人过去曾不止一次争斗过,事实上有一次还真的涉及造谣中伤。不过,他俩都表态要改善扬克斯市人民的生活水平,而且他俩都看出我们正在试图干同一件事。当然,他俩又都是不同网络的一部分,他们的联系从扬克斯市到韦切斯特县,再到纽约州,使我们办具体事时容易多了。一旦有什么延误或差错,我们总是可以指望从艾尔或是安吉洛那里知道,应该打电话找谁。
  总会有些人别人不愿与之合作,不过这可以成为负网络,不想与我们合作的人可能愿意与艾尔合作,不愿与艾尔和安吉洛共事,以次类推。就这样,与艾尔和安吉洛的联系——或与任何代表不同观点的两个人的联系——不仅扩大了我们的对外联系,而且丰富了这种联系。
  不担心竞争
  所有的人都过分地把同一领域——无论是同一企业,同一社会活动,甚至同一精神修习范围内——的其他人,看作是对手和竞争者。人们似乎感到,周围仅有那么多资源可供利用,如果别人进展顺利,对自己来说机会就会更少。
  事实上,正好相反的事常常发生。竞争的双方,常常是乔装起来的伙伴。当放弃自己的议事日程,担心会被“对方”同化时,就会发现双方都能给予对方很多东西,因为每一方都可以向另一方提供其所缺少的配料和观点。
  世界如此广阔,有那么多可以干的事,担心竞争是没有道理的。就像一次筵席,你并不担心客人会把食物吃完。
  我认为,更有意义的是,像客人一样欢迎竞争者,并且试图把他们转变为可以合作、值得学习的伙伴。当别人来电话想知道我正在干什么时,我从来都向他们敞开,这是因为我们希望别人也来干的事。我们想让别人跟着我们干,我们想让别人采用我们的模式。
  在我们雇佣的人员中,有的甚至是在获悉他们计划开办类似的糕点公司而雇佣的。我们帮助斯诺马斯的罗马天主教教徒办起了甜饼生产线。我们甚至还出版了一本《格雷斯顿糕点烹制法》,书中介绍了我们所有特种糕点的制作方法。一旦完成这件事,再也无需担心谁会盗用我们的制法了。
  没有保密制法
  涉及竞争的另一个问题,是竞争滋生秘密,而秘密又导致产生妄想一类不健康的心理状态以及联合侦探那样的不良企业。如果你用了侦探,你总免不了担心那种为双方服务的两面派,那样就会从内部弱化你的企业。但如果事事公开,如果没有什么秘密可供泄露,你将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与你的企业一起共享信息、共创合作环境。你种下的是和谐与稳定的种子,而不是你猜我度的种子。
  波士顿的糕点公司对包括其主户本-杰丽公司在内的其他公司,均不透漏其奶油胡桃巧克力小方饼的制作方法。这样做非但没有加强其地位,反而弱化了这家公司,因为本-杰丽公司不愿仅仅依靠一家客户。于是它又另外找了一家糕点公司试制了那种保密的制品。
  秘密在短时间内也许看来不错,但时间一长秘密便会制约发展。
  内部联系
  仅注意对外联系也不行,还必须找到适当的人在企业管理和社会行动中一起合作,必须懂得如何增强内部联系。
  如果是管理一个大的企业,那么特别重要的是懂得如何挑选能与你合作的经理。选择经理的两个基本原则是:第一,这个人必须具有干这分工作所需的技能;第二,这个人必须能够把你发展企业的想法具体化。这并不意味着,这位经理的看法一定要与你的看法完全相同,事实上,大多数情况下不会是这样,因为我们都是具有独特个性的个人,只要你与这位经理的见解能够呼应就相当不错了。
  花一定时间去寻找这样一位经理是值得的。我花了两年时间与许多有才干的人会晤,最后才找到杰夫.霍布里奇兹,他现在任格雷斯顿糕点公司的总经理。杰夫开始时担任营业顾问,他对禅宗佛教不感兴趣,但他却相当热心于在企业内建立基层管理制度。他的这种想法,刚好与我们提倡的自立自强精神十分吻合。
  正因为如此,我可以放心地让杰夫去处理糕点工地的日常工作,基本上按他自己的方式去管理企业。他可以自由自在地工作,无需时时为猜测我的意图如何而束缚了他自己的创造性。尽管我们的看法可能不完全相同,但我们能够在相互信赖、相互尊重的气氛中共事。
  第十五章 具有社会意识的企业家

  1987年,一批具有“社会意识”的企业家,在科罗拉多州的戈尔德湖举行了一次会议。当时,一方面有些基金会和投资机构,不想资助那些他们感到违背社会和环境道德标准的公司;而另一方面,真正积极支持公益事业的基金会或公司毕竟不很多。它们只不过找出写借口来不予资助,说你歧视妇女、说你向南非投资、说你制造武器等等,结果多半申请均被否决。因此,这次会议的想法之一——这一想法是组建现在称做“社会行动网络”的契机——是探讨如何资助那些愿意干公益事业的公司。
  抵达戈尔德湖的第一天,我邂逅了三位企业家:本、杰丽和杰夫。本和杰丽已经在弗蒙特办起了一家冰淇淋公司,当他们开始取得成功时,吸引了他们的一个朋友杰夫加盟,杰夫负责会计和法律事务。
  本和我围绕着戈尔湖散步,谈起了各自力图想干的事‘发现有不少共同之处。我们都属于我喜欢称之为“具有社会意识的企业家”一类的社会精英,我俩都是在布鲁克林出生,又都热心于用企业来推动社会变革,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小时候我因家里并不富足,很早就开始工作,所从事的职业之一就是夏天在海边卖冰淇淋。
  我们还可以说是从不同的方向汇合到一起的,本自认为是一个在精神上有所追求的企业家,他认为我是一个在企业上力求发展的禅师。事实上,在我看来我俩更像是具有社会意识的企业家,而不是单纯的企业家,本最近对我说:企业家的成败,在于是否能在任何地方找到机会。机会到处都有,因为世界充满了各种需要。当某些人看到这些需要而感到惊慌失措时,真正的企业家会说:“好极了,又有机会干点事了。”
  一些具有社会意识的企业家,捐赠出他们的部分利润,用以帮助各种公益事业。这一途径并不错,但本和我更乐于以这样一种方式来经营企业,即企业直接促成社会变革。我们想教会人们如何钓鱼,而不仅仅给他们提供鱼,这样他们才能变得自立自强。
  使格雷斯顿糕点公司、本-杰丽冰淇淋公司以及其他一些公司鹤立鸡群的原因,是这些公司的组织宗旨强调了与社会变革相结合,即社会变革是这些公司经营中的主线。这类企业的模式是社会变革。
  当一个企业的模式是为了资助另一项事业而挣钱时,金钱便成了动力,那就不是社会变革。这一企业可能从利润中提出一个百分比,捐赠给各种公益事业,但驱动这一企业运转的动力仍然是金钱。我们开始时就是这样的模式,但现在已经从挣钱以捐赠给其他事业为目的的企业,转变为一个创造工作机会、致力于社区发展的企业。
  用你的现有资源去创造最好的环境,以实现自己的理想,比起其他方法来更为直接、更为有效。
  绕着戈尔德湖走了几圈以后,本和我开始谈起如何合作的问题。本-杰丽奶油巧克力冰淇淋公司在全国有许多特权。我们的第一个想法是,利用这些特权由他的公司来销售我们的蛋糕,但是我们的蛋糕必须冷藏,而他们仓库里没有冷藏蛋糕的货箱。这样一来,要么他们必须重新设计仓库,要么我们必须制作无须冷藏的蛋糕。
  我们再次相遇,是在纽约的奥梅加学院,本和我,还有塔里汤会议中心的创建人鲍勃.施沃兹,我们三人一起为那些更具有社会意识的企业或热心与工作生涯的企业家,召集了依次会议。本特别热心于起用具有社会意识的卖主,他认为,从那些具有社会责任感的卖主那里买进产品,实际上就是支持了这些企业,建立起能够把其他企业也吸引近来的网络。
  原来是本遇到了涉及一种特别配料的问题,那就是用来做夹心冰淇淋的奶油巧克力蛋条。在两根蛋条中夹上一些香草冰淇淋,就成了奶油巧克力夹心冰淇淋。
  当时,本-杰丽公司每年向波士顿地区的一家糕点公司购买价值几百万美圆的蛋条。使他感到不安的是,他完全依赖于这一家卖主,一旦这家卖主破产或抬高市价,他将措手不及。因此为了企业的健康发展,他希望能找到另一家卖主,而着眼与社会变革,他考虑了我们糕点公司。
  由于我们是作为一种定型产品的第二卖主,我们制作的奶油巧克力蛋条必须与第一卖主的制品味道完全一样。在此之前,本曾经花了两年时间,寻找另一家糕点公司制作这种蛋条。
  波士顿糕点公司不乐意公开其保密的奶油巧克力蛋条的制作方法。因此,我们必须开发制作这种蛋条的程序和方法,使得产品与波士顿公司的产品完全一致。这意味着——在夹入冰淇淋后冷冻,使得冰淇淋吸入蛋条——在这些步骤之后,将其解冻再来品尝,看看味道是否完全一样。
  一开始我们对签订这一合同还有所顾虑,因为它与我们通常采用的经营方法不同。我们制作精美的蛋糕和糕点,即按顾客定单专门制作蛋糕,制作从曾荣获大奖的奶酪蛋糕到精美的糕点。
  然而,尽管其质量要求很高,但奶油巧克力蛋条毕竟是大批量生产。此外,我们还需要投资不少钱去购买新的设备及配件,还要培训新工人。事实上,我们至少花费了50万美圆。
  随后,自然就遇到了制作蛋条的具体问题了。本并没有捐款给我们,而是与我签了为其奶油巧克力冰淇淋做蛋条的合同。大批量生产这种蛋条与劳力密集型、生产曾荣获大奖的蛋糕及顾客预定的糕点完全不一样,而我们是以制作蛋糕和糕点而获得名声的但生产蛋条却大大地扩大了我们的企业,使得我们能够雇佣相临企业的一个班组,让这些人能在一个强调自立自强的企业中得到锻炼。同时,这还使我们有机会与另一家具有社会意识的企业合作,这种合作对双方都有潜在的帮助。
  因此,尽管根本没有大批量生产的经验,我们却开始与波士顿公司的保密制作方法较量。在几个星期的时间里,我们用面粉、鸡蛋、牛奶调成的糊糊来试验,以期味道和成分都能达到标准。我们不断地把试制品送到弗蒙特的本-杰丽公司,在那里进行品尝检验。
  最后,我们得知,尽管我们制作的蛋条与第一卖主的蛋条还未达到完全一致,但已经相差无几了。我们该向前迈一步了。我们雇佣和培训了一个班组的工人,并投资足够的钱购买昂贵的自动化搅拌器和烤炉。
  就在这时灾难发生了,本-杰丽公司的质量检验人员的裁决是:我们的蛋条仍然不能与第一卖主的蛋条相比,于是取消了定货。与此同时,基于本-杰丽公司合作,重新回到经营蛋糕和糕点业务上,以次亏损。事实上,银行家告诉我们,如果不这样做,他们将取消我们使用信用卡的资格,而且要我们归还所有贷款——总共大约15万美圆有余,当时我们无法付出这笔钱。
  我们甚至可以承认破产,然后关掉糕点公司,或者可以说进展不利,只好投降。然而,按我的想法,没有干好一件事和没有尽最大能力去干一件事是有区别的。因此,我们只管继续试验,加进一点这种配料,取出一点另一种配料,直到最终确实达到标准为止——完完全全地达到标准为止。现在,奶油巧克力蛋条成了我们糕点公司的主要经济来源,也是我们完成社会使命的经济来源。
  许多人在不能肯定地知道什么是对的以前,通常都不采取行动。人们常说:“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情。”然而,我们怎么知道什么是适当的事?我们不能十分有把握,也许我们只该说:“干下一件事。”如果是尽了最大努力,尽了最大可能去做——无论是什么事——就有可能变成适当的事情。
  第十六章 盈利与非盈利

  企业家免不了要谈及利益,但从长远的观点来看,企业、社会行动以及精神桑的修习,都涉及到同样的利益。利益不仅包含经济上的利润,还包含为社区所做的贡献,以及一起共事的人在精神上的转变。
  尽管我们自认为只对以美圆美分来计算的利润感兴趣,但仍然必须重视上述各个方面。任何企业都需要人去干工作,都需要有一个社区去推销其产品。企业雇用的工人和职员越多,其所在的社区就越繁荣,而企业本身的效益就回更高。这不过是基本常识。考虑了上述三个方面的利益,将使企业能够获得最大利润的利益。
  收益
  收益是驱动一个企业或任何企业的主要因素,对于盈利企业来说,收益函数通常是以美圆美分来计算的利润。但是,对非盈利企业来说,收益函数却以不同的标准来衡量,它可以是每天得到饭吃的人数,也可以是每天得到栖身之所的无家可归的人数。
  但实际上,利益就像生活本身一样,绝不会那么简单。我的数学毕业论文是有关“优选法”的,正因为如此,在我看来利益包含着“收益”和“限制”两个方面。从收益的角度,可以把限制看作是一种制约,但有了限制就会迫使我们去寻找比较实际的解决办法。
  例如,当我在麦克道尼尔.道格拉斯航空公司工作时,我们规划登上火星的载人飞行。按照惯例,我们想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完成飞行以节省燃料,并尽可能快地让宇航员返回地球与家人团聚。这就是我们想要达到的收益,但同时又存在一个非常重要的限制,那就是飞得越快,温度就越高,而且在达到一定温度以后,就不可能再升温了,否则就只会烧毁宇宙飞船。
  对于格雷斯顿糕点公司来说,收益函数是用利润来计算的金钱,但对利润有一定的限制,限制之一是在糕点公司工作的人员,收入必须足以支付像样的住房。另一限制是,他们必须有医疗保险。此外,我们还限制糕点公司必须加入致力于社区发展的行列。我们还可以加上这样的限制,诸如:糕点公司人员应拥有理想的家庭生活,以及精神上转变的机会。
  对于非盈利的社会行动项目——格泪斯顿家庭旅社来说,其收益函数是用放弃社会福利救济的家庭数目来计算的。但其限制可能是,格雷斯顿家庭旅社所得的进款额。
  在纽约禅社,其收益函数可能是开悟了的人数,限制可能是他们是否仍然快乐,或者是他们是否仍然过着幸福的家庭生活,而且收入可观,生活的不错;甚至是他们是否乐于帮助别人。
  人们似乎总有一种没有意识到的倾向,那就是否认现实,但现实却以不知不觉的方式发起进攻,而且最终总能获胜。事实上,你加入的限制越多,就越接近现实,而越接近现实,企业的效率就越高。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说,加入的限制越多,利润就越大。
  质量控制
  一些人担心在利益中包含的限制越多,实际收益或利润就越小。当质量控制概念从日本引入时,许多企业家也有类似的担心,他们认为用质量控制的成本来计算会降低利润。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如今每一个企业家都把利益中的质量控制当作一个必要的限制。我认为,将来人们会在每一个利益中包含生活质量控制。这一生活质量控制,将涉及以下这些方面:精神、健康和社区发展。
  盈利与非盈利
  客观上存在着两种极端的看法:从盈利企业的角度,只考虑金钱;从非盈利企业的角度,则认为金钱是肮脏的。然而如果在其利益中不包含利润,非盈利的社会活动家实际上最终会削弱人们的自立自强精神,如果在利益中不包含社区发展,盈利企业的企业家们将会面临雇员减少、顾客减少。
  我认为,企业与社会救济机构的前途,在于找到将盈利与非盈利两者结合起来的相辅相成的途径。盈利与非盈利两者之间,可相互支持,相互帮助。
  班组自行管理
  在格雷斯顿糕点公司,我们试行班组自行管理制度,方法是用经济刺激来促进个人成长。
  班组自行管理制度一旦与经济刺激联系在一起——即生产制品越多的班组挣钱也越多——效果最佳。
  班组自行负责他们吸收进来的工人,自行培训这些工人,如果存在什么严重的问题,他们就不雇用这些人。他们不能容忍具有吸毒、酗酒、旷工、迟到等恶习的班组成员,因为这类班组成员会影响整个班组的收入。此外,这种制度还大大地激励了整个班组的相互协作。
  通常情况下,只有管理人员才需要安装时钟来留意工作时间。但几个月以前,一个女工来到杰夫的办公室,要求在楼下也安装一个时钟,杰夫问她为什么,她说:“许多工人在楼下休息,我想知道他们休息多久。”
  技术差和条件不好的工人,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变成技术熟练和具有社会责任感的工人。正因为如此,我们制定了一项由三个方面一起入手的方案:
  第一方面,工人之间相互监督,重点防在基本工作岗位,如每天按时上班,与同班组工人及技术监督融洽相处。
  第二方面,工人分成班组,班组自行负责技术监督的大部分职能。工资与产量挂钩。
  第三方面,通过班组自行管理制度,工人将参加经营企业。也就是说,工人将在企业中拥有股份。
  班组自行管理制度不仅具有经济上的动力,而且还有更为深远的教育、心理、甚至精神上的意义。这种制度似的工人自立自强 自信,教会工人如何互相帮助,如何为了一个共同目标而同心协力地工作。此外,这种制度还造就了一支训练有素、具有社会责任感、能够自主的劳动队伍,他们在内城的崛起中将起重要的作用。
  限定利益
  利益的感念即适用于盈利机构,也适用于非盈利机构。作为一个经理,你必须召集所有的雇员来讨论企业的利益是什么,包括“利益”以及能够确定下来的“限制”。每个企业均有各自不同的具体情况。你需要与大家一起来磋商,以决定企业和项目的“利益”与“限制”的最佳配合。这些讨论将有助于你制定规划,估价利益,有助于你澄清你的企业和生活的目的。
  企业的组建
  组建一个企业时——或组建任何一个机构时——必须找到某种方式使得机构中的每一部分都能保持其独立性,保持自己的口味,同时又确保这种独立性能够与其他所有的配料十分吻合。
  这实际上很难办到,因为各个部门很自然地都想发展自我,与其他部门分开。一旦部门之间的相互联系削弱了,各个部门将开始分化。但用小网打上来的鱼不可能有用大网打上来的鱼多,因此必须找到把各个部门团结起来的途径。
  犹太神秘主义认为,在创世纪之初,圣火爆发出亿万万火花,而亿万万火花必须回归为圣火。
  这意味着,每一瞬间事物都想离异:我想与你分开;我希望我的班组比你的好,或我希望我的部门干的比你的部门出色;我希望这一机构比那一机构更成功等等。因此,每一火花期望飞离出去的这种趋势,需要有人把所有火花集中为一体——集中为一个生命、整个生命、整个圣火——圣火是火花的必然归宿。
  把这些火花聚集起来的人是厨师长或禅宗厨师,而圣火则是由美味佳肴组成的筵席。
  至少就格雷斯顿模式而言,其组织原则是,在精神与生活之间充满生气而有能动的相互作用。
  例如,格雷斯顿糕点公司,为住在格雷斯顿家庭旅社的家庭提供就业机会;而格雷斯顿建筑公司,不仅为格雷斯顿建筑公司,不仅为格雷斯顿家庭旅社建造住房,同时也为其住户——那些外来移民建筑工人提供就业机会。
  以次同时,我们试图创造一个有助于精神成长和精神转变的环境——其方式并不是提倡某种特别的精神修习——而知识创造一种环境气氛;在那里每个人都可以直接体悟自己的本性以及与他们的相互依存关系。
  然而,我们谈及的不是创造性十足的、或自我修习的精神气氛。在格雷斯顿糕点公司工作的工人,更乐于听摇滚音乐,而不是“新时代”的精神修习音乐。但班组自行管理制度可以使他们自然地关心整个班组和十分清楚地体验到相互间的依赖关系。一个整洁的、管理有序的工作环境,能够排除主客观分裂的精神混乱状态,训练人们集中于此时此刻的工作不去妄想将来如何如何。这样就能促成对此一瞬间的觉悟。不去期盼将来某一天的顿悟,反而有助于发现那些此时此地就能达到的不间断的,细小的精神完美。这样一个环境的自然结果,是让人们找到合适自己生活的精神修习或精神开导的途径。
  以这种方式,我们的日常生活和工作都回变的有助于精神转变。
  第十七章 侍奉与回应

  在日本有一种叫化斋的修行方式,修行时僧人每天出外乞食。这种修行可追溯到释迦牟尼的时代,即僧人在带有厨房的寺庙里定居下来以前。
  但是化斋修行不仅仅是为了乞讨食物祭品,还涉及如何处理所有的祭品。僧人头戴一顶很大的斗笠,遮住了脸的上部,他们不直接看施主,也不直接看施舍的食物,无论施舍给他们的是什么,他们都以一种感激之心接受下来。
  并非每个人都能理解和欣赏这种化斋方式的修行。有这样的一个故事,一个妇人对一个乞食的僧人大声说:“你这个懒和尚,快去找点活干。”并把一大桶水从僧人头上浇下去。僧人感到很不痛快,很生气。当他回到寺庙,他的宗师提醒他,在化斋时无论得到的是好的或是坏的,都必须安然接受。宗师说,他应该把那妇人的愤怒当作祭品接受下来。
  以同样的方式,学会如何处理来自生活的各种祭品,对我们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有时我们得到的可能会太多或太少;有时我们可能被指责和咒骂;有时我们可能得到过分的称许,而这种祭品常常会比我们可能得到的其他所有祭品更难处理。
  把家变成寺庙
  有一次,在新泽西州有人问为什么犹太人在被驱逐其本土的两千年里,仍然能够保持其宗教和文化。一个叫布鲁.格林伯格的犹太教士回答说:犹太人得以保存犹太教,是因为在犹太寺庙被毁以后,他们仍有一种单纯的思想,即正如犹太教士曾说过的:每一个家庭都应该是一个寺庙,因此他们恢复了犹太教的安息日。在桌上以独特的方式点燃蜡烛,于是整个桌食物都成了祭品。按照传统,首先以一定方式点燃蜡烛,接着是洗手仪式,开始就餐,祈神赐予面包和酒。因此每星期的安息日晚餐都成了一次分享。犹太人虽被逐出本土,但他们的传统没有遭受破坏,因为每个家庭都保持其传统。更重要的是,连孩子们也不例外。
  把企业也变成寺庙
  走进禅定修习堂。走进寺庙或走进教堂,的确是件妙不可言的事,但必须留意不要使自己的思想受这样的限制,认为只有寺庙才是精神修习的地方。尽管在我们的纽约禅社有一间禅定修习堂,我仍然十分肯定地对大家说,他们可以在家里修习,对天主教教徒来说,必须去教堂里分享,这当然很好。但如果你家离教堂很远,你便失去了分享的机会。
  我认为犹太人采取了非常明知的一步,把宗教带到家里。但是,不仅我们的家是寺庙,我们的工作和企业所在地也是寺庙。自格雷斯顿糕点公司开张以来,我们就在糕点车间的顶层,即我们办公楼上,建立了一个禅定修习堂,楼板用砂纸打的光光的,再刷上漆。这样,在工作时,我们也有一个地方进行禅定修习了。
  精神修习是我们试图干的工作中关键的一部分,我们在烹饪我们自己的人生“佳肴”。因此企业也应该是我们的寺庙,这样就无需在企业里干工作,再到别处去进行精神修习了。精神修习——正如我们所定义的那样——是我们企业的基本配料之一。
  精神修习还是社会行动的基本配料之一。除非在帮助别人和被别人帮助两方面发生某种精神上的转变,奢望发生某种根本的社会变革是不可能的。没有这种精神上的转变,我们仍然被禁锢在脱离实际的世界观里,所发生的变化只是量变而不是质变。根本的社会变革只能在我们冲破自欺欺人思想牢笼以后才会发生。毕竟,每个整体都是由不同的个人组成的。
  但必须十分小心,不要过分地把精神修习,或就精神修习而言的任何方法强加给别人。格雷斯顿家庭旅社并不要求或期待任何人对禅宗佛教或任何宗教发生兴趣。但是,我们的确开展各种涉及自尊及个人成长的培训项目,对任何形式的精神上的探索表示支持。
  在企业及社会行动中,甚至就在生活中,精神转变是使面包发起来的酵母。
  给菩萨的祭品
  在禅庙里,当厨师做完饭菜以后,他向在禅定修习堂里等待吃饭的全体禅僧施礼,并供奉一份食物给菩萨、炉火、灶神和饿鬼。然后他示意负责招待的禅僧,由负责招待的禅僧在一阵激动人心的鼓声中把饭菜端上桌子。
  由于吃饭不被看作是休息时间,而只是修习的继续,禅僧们在修习堂的蒲团上边修习边吃饭。吃饭前,禅僧们背诵一段经文,列数做成这顿饭所经过的七十二道劳动程序——从耕地播种、收谷打谷的农民,一直到念经时正在招待他们吃饭的同伴——以提醒自己应该以这样一种方式来生活,即他们的生活必须值得做成这顿饭素经过的所有劳动。
  禅僧用一种特别的碗吃饭,样子很像菩萨用的大碗,这种碗只能盛下一定分量的饭菜。每个禅僧的饭量不同,因为每个禅僧所需的饭量不同。在此,不存在过多或过少的问题,因为禅僧只吃所需要的一分食物,既不多也不少。他们用手势向负责招待的禅僧示意饭菜的多少,当然还可以要第二次、第三次,但必须注意不能要得过多,因为不容许剩下饭菜。
  使其美观
  自然,与西方饭菜的招待方式有所不同,但原则上没有多大区别。当我们用心地在大浅盘上把食物排成图案时,当我们用心地布置桌子时,我们也是在作一份奉献。
  尽管可以这样说,因为感到饥饿所以要吃东西,但我们并不是在厨房里直接端着锅吃,也不像施粥所那样直接用长把勺子把食物滴汤滴水地滔出来。我们以一定耐心,甚至克制自己,等待着食物端上桌子摆好位置,桌子上食物的陈设,菜盘、蜡烛、鲜花的摆放,是进餐的重要准备工作。
  吃食物是为了滋养我们的身体,满足我们的饥渴,而食物的适当摆设也是为了满足我们的美学、色彩、允称等方面的感觉。  
  在社会行动中,我们总是把美学上的追求花费精力时,他们说:“这样做对那些饥肠辘辘的人们或他们呢的工作有什么意义呢?”
  回答是,这样做对于我们为之服务的人很重要。人们需要住房、食物和工作,但人们所需要的并不仅仅是住房、食物和工作,他们需要的要多得多。人生来就爱美,美丽的环境使人们生活得更完整,使人们更加懂得珍惜外部世界以及相互的相处。艺术与自然的美,还能使我们保持内心的和谐和闪光,这是每个人生来就有的权利,日本人十分清楚这一点。在日本任何一间房子和任何一家面馆,无论多么简陋,都有一个壁龛,里面或挂着一幅画或摆着一小盆插花。这是一件小事,但却振作了精神,给日常生活增添了端庄和魅力。在人的成长过程中,艺术也起了重要的作用。华盛顿特区社区收容所的创始人米奇.斯奈德发现,在戏院、画室和写作室举办的基本生活技能培训项目,在帮助无家可归者重建新的生活方面具有不可估量的效果。
  也许在当今的社会里普遍缺乏从美学上着眼的侍奉态度,因为厨师没有在近处观看顾客,他们可能知识满足于养活自己想象中的无家可归者。
  施粥所的鲜花
  我一直难以理解为什么施粥所知识一个发放食物的场地。在我看来,施粥所应该是桌上有台布和鲜花的餐馆,应该是一个有尊严的地方。这是因为当我看到来求施舍的人时,我不认为他们是别人惟恐避之不及的日呢,我不认为他们是所谓“无家可归”的那一类人。在大街上是没有统计学的,我所看到的都是人,我对他们一视同仁。
  尽管我没有钱按自己的方式去干自己想干的每一件事,但以现有配料,我肯定能够尽可能地把每一件事干好。格雷斯顿家庭旅社公寓楼的建筑结构,充分反映了一种美学上的追求:公寓楼的走廊带有浅兰色遮蓬;公寓楼后院,有为孩子们修建的神秘花园,就像是神话中的仙境,那里有瀑布和攀缘植物以及玩捉迷藏的灌木。让我多少有些陶醉的是,有许多人走到公寓楼后院时会说:“这哪像是无家可归的人住的公寓?”正因为我们提供的是永久住房,故必须要住的舒服,而且具有尊严。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上述评论是对的,公寓楼里住的已不在是无家可归者了,或者说已经没有无家可归者住在公寓楼里了。他们每家都有了各自的一套住房,有些家庭正为了买下房子而努力。一切事物都在不断变化,如今又有一些新的配料可供烹饪了。
  企业的美学
  企业的美学也是十分重要的。例如,在格雷斯顿糕点公司,糕点的外观美是十分重要的元素。制作糕点的技艺包括如何将奶油点缀在蛋糕上构成图案。实际上这种工作就像是书法艺术一样,奶油枪像毛笔,奶油像是墨汁;蛋糕上的装饰图案不仅为了美观,还表达了蛋糕师在制作时所赋予的某种精神,体现了他的审美能力。
  企业产品的包装和装潢不仅为了吸引顾客,还表现了企业关心其包装对环境的影响。我们为本-杰丽公司制作的雨林脆酥甜饼,是装在一个迷人的马口铁盒里的,在吃完脆酥甜饼以后,大多数人都用它来装别的食品。当然,也还有一种小型回收纸袋包装。
  饿鬼
  有一幅古代的禅宗挂画,上面画着天堂和地狱。在地狱里,所有的饿鬼都围坐在一个大宴席四周,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精美的食物,他们力图用长勺子吃东西,但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够不到嘴里。
  在天堂里,饿鬼同样围做在一个大宴席四周,但他们用长勺子相互帮助,所以他们都能吃到东西。
  这就是把尘世变地狱为天堂的方式,只有在我们将自己食物的一部分给予饥饿的同伴,我们才能满足自己最大的饥饿。
  双向的奉献
  当我们意识到食物所需的整个劳动过程,怀着感激之情棉队这些食物时,我们自然会作某种回应。
  如果组建一个企业而没想到回应社区,就等于只是向社区索取;如果没有回应我们生存的大地,就等于只是向大地索取。这就像庄稼,如果不轮作或施肥,土地最终将不能供养我们。
  因此,在吃饭时,我们必须有所回敬。可以想象,如果不作回敬,所有的饿鬼都会来抢你的食物。如果你只是让别人越来越穷,情况更糟,最终会难以收拾。
  因此,禅宗厨师总要敬一点食物给饿鬼,给社区,给大地。当意识到吃的时候也要敬一点出去,那么我们即奉献给别人,同时又接受别人的奉献,奉献是双向。
  第十八章 如何就餐

  就餐是上述所有过程的高潮。我们清理厨房准备就绪,集拢所有的配料,用不同炊具把菜切好、剁细并搅拌在一起,在火炉上烹饪,最后端上饭桌。在这一切过程之后,就餐达到了高潮。就餐是筵席礼仪,是分享,是接受赐福,是表达感激。
  我们应该以这样的方式就餐,即以之来表达对食物以及作成食物所付出的劳动的感激。我们要尝出事物的味道和质地,为此最好细嚼满咽,或者至少比平时吃得慢些。我们得留意吃的是什么,同时还得留意一起就餐的人。这就需要慢慢吃,有人甚至建议咀嚼米饭50次后再咽下去。这可能过分了一点,但至少得慢慢地咀嚼,以便我们完全能够尝出酸、甜、苦、辣、咸、淡六种滋味。
  当以这种态度去吃饭时,就会发现无论让我们吃的是什么,我们只吃自己所需的那么一点,就像禅僧吃饭时那样。事实上,吃得过少,是因为缺乏对配料、厨师、招待员——甚至对整个生活——的欣赏和感激;而吃得过多,则是因为不想吃到最后,或不想慢慢地享受吃的妙处。不过,任何东西,哪怕是非常好吃的东西,一旦吃得过饱,很快就会变成一种痛苦。就像经营企业坚持财富和利润不放那样,一旦情况如此,其结果是资金流动停止了、凝滞了,企业就回从内部开始自行削弱。
  生与死
  就餐还表现了生活本身自相矛盾的特征。要吃饭就的做饭,这使人们懂得自己所创造的一切——所干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消耗,为了湮灭,生活是一个不断穿早和自毁的过程,我们不会做好饭而摆着不吃,我们得把饭吃掉。事实上,如果能以欣赏的心情把饭吃完,我们会发现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保留的。
  食物既是供品又是牺牲品。按照禅宗的传统,第一条戒律是不杀生。学习不杀生这条戒律的一种途径,是认识到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舍其性命以使我们的生命延续。我们生命的每一瞬间,都是又数以百万计的供品与牺牲品创造的、赋予的。这样第一条戒律变成了对生活的流动性最深层的理解。
  随着对生活体悟的增长和深化,我们自然而然地会减少维持生计所需的牺牲品的数量。深感于上述对我们生命系统的无限滋养,我们尽量去充分利用一切牺牲品,比如,我们可能变成素食者而不吃肉类。尽管吃肉和吃蔬菜都是为了维持生命,但感觉可能会有所不同,毕竟吃肉总不由让人想到直接杀生,吃蔬菜就没有这种感觉。
  本质上禅定修习的出发点正好相反,那就是遵循不杀生戒律最好的途径是“杀死自我”。如果能够“杀死”——即完全忘掉——自我,我们就能以尽可能充分的、最最坦诚的态度去滋润生活,丰富生活。一旦“杀死”自我,我们便能消除那种威胁生活、并首先使杀生成为可能的主客观分离。
  留有余地
  白云大师曾说过,每顿饭的前三分之二是为我们自己吃的,而后三分之一是为医生吃的。这句话的意思是,完全吃饱不利于健康,最好保留一点余地。我们不想使自己的肌体负担过度。
  空气也是食物,呼吸也是一种就餐。禅定修习时,我们把腹部当做一个气球,吸气时不吸到使气球破裂的程度,要保留一点余地;呼气时,也不让气球完全瘪下来,因为我们想使呼吸继续下去,保留一点余地更便于吸入空气。
  同样的原理也可以应用于企业。如果银行愿意给你贷款50万美圆,最好考虑只用40万美圆。如果你的企业发展太快,像气球那样,可以考虑降低20%左右的增长率,企业应该发展,但也得给在即保留一点呼吸的余地。
  每天的面包
  我们每天要吃两顿、三顿或四顿饭,因此很容易忽略吃饭有多么美妙。就像日出日落,太阳每天升起,每天落下,如果一个特别美的日出,可能会引起我们的注意;但如果不“特别”,我们可能连看都不看。
  然而,如果能够以第一次看日出的心情去观看每一次日出的话,那么每一次日出就会变得相当特别、相当美丽、同样,我们所做的每一顿饭也蕴藏着这一道理。
  在日本,人们总是相互鞠躬致意。当然,禅宗学生要向其宗师施礼,但禅宗还有一种传统,那就是即使宗师不在现场也要想宗师施礼。事实上,我们认为,当宗师不在时而向宗师
  施礼更为重要。
  我认为,出于同样道理,更为重要的是:即使我们认为没有什么值得庆幸的事,也仍应去庆幸;即使没有什么理由去做筵席,也仍应去做。
  事实上,当格雷斯顿家庭旅社仍在修建时,我们就在楼顶布置了一棵缀满小彩灯的圣诞树。尽管当时建筑工程并未完工,我们还是花了一定时间作了圣诞庆祝仪式。
  当宗师在场时,很容易向他(她)施礼;当有值得庆祝的事时,很容易去庆祝。但更困难、更重要的则是,能始终看到生活的潜在美,并以做第一顿饭和做刚吃完的最后一顿饭的态度去做每一顿饭。
  当用这样的“佳肴”招待别人时,我们不仅仅宴请别人或教他们如何烹饪,我们还教会并激励他们去教会和激励更多更多的人,再由那些人继续传下去。如果只是为自己,则无论你吃多少,你永远不会感到满足。
  因此当你用“佳肴”去招待时,就变成了教别人如何去烹饪的永无休止的连锁反映。道元希玄说过:每一个禅师至少要有一个半传人——至少有一个半学生能够将他们所学的东西传授下去。如果你能以这种方式教会不只一人如何去烹饪,那么你的教诲最终将渗透整个宇宙。
  第十九章 清理饭桌

  有一条公案讲的是一个禅僧去见赵州从谂禅宗大师,并说:“请教我禅定修习。”
  从谂大师问他:“你吃过饭了吗?”在禅宗对话中,意思是说:“你体验过开悟吗?”
  禅僧说:“是的,我吃过一顿饭。”
  “很好,”从谂大师说,“那就快去洗碗。”
  从谂大师所说的“洗碗”,是指开悟是不应留下痕迹的。不过他还指出,要想消除所有的痕迹,即使不是不可能,也是十分困难的。这就像另一个禅宗故事中的乌龟那样,乌龟总是在沙地上留下脚印,乌龟用尾巴把脚印扫掉,然而乌龟仍然留下尾巴的痕迹。
  因此,要想消除我们所有的痕迹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们把饭菜吃完,清理饭桌,洗碗擦锅;再擦干净桌子,清理洗碗池;然后我们发现留下了脏的海绵和浸水的纸巾,又把它们扔掉;再回头去看看,发现整洁的厨房地板上仍有污水的痕迹。
  同样道理,当我们抛弃使自己与下一件事分开的思想束缚或看法时,这一过程又将产生一定的束缚,而这一束缚终归也是该抛弃的。
  从谂大师所说的洗碗,讲的就是这一过程。尽管这可能是办不到的,但我们必须尽力不要留下所做的事的痕迹,比如我们不必四处宣扬说“我开悟了”,或者宣扬“我生产了这一优秀的产品”。如果是名副其实的悟性,它将在日常生活中以我们的一言一行表现出来。
  在禅庙里,当禅僧们吃完碗里所有的食物,他们用茶或白开水把碗洗净,然后再喝水,而剩下来没有喝完的水则浇到花园里去。
  不留下“剩余物”的任何痕迹,具有深远的精神修习上的意义,同时也是具体的生态环境方面的利用。如果还有所剩余,就得一次再次地利用,直至用完为止。如果你是一个制造商,就必须考虑你的产品再使用之后会发生什么,即必须考虑如何把你的产品处理掉。不管你生产的是一辆新车、新冰箱、或新的蛋糕盒,都必须想出一种方法使其再次被利用。
  如果你那样做了,如果你消除了所生产的小车的痕迹,或清除了你刚刚吃过的丰盛筵席的痕迹,那么你就为自己敞开了一个空间,使自己能够看到一些全新的配料。因此,消除痕迹的确是我们正在做清理工作的另一种说法,在那里我们将再次重新开始。
  不留下痕迹就是禅宗所称的“非两重性”,即主观与客观均不复存在;在帮助别人与被别人帮助之间,那种有如赠送礼物者与接受礼物者,厨师与客人之间的界线消失了。
  事实上,道元希玄并没有建议我们把饭做完以后再去清理干净。他让我们一边做饭一边就清理,使之不留痕迹。这样,就没有人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因此,在我们做饭的同时就着手收拾干净,在我们每走一步之后便清除掉所留下的痕迹。不过,到最后仍需清理一次,就像开始时需要清理一次一样。尽管我们未留下任何痕迹,尽管要重新开始,我们仍需从清理开始,哪怕厨房的一切看上去已非常清洁也是如此。即使我们在高度集中的状况下可能已经感到十分平静,但禅宗厨师的方式仍是以再次集中注意而开始,并回到初学者之心的状态下。这样就能清理完全,并估量一下新的配料。
  至此,我们便可以再次重新开始了。
  第二十章 重新开始

  结束某件事,无论是吃饭,还是完成某个项目,一切便成了过去,但显然这一泯灭或耗损并不意味着工作和生活的终止。只有干完某件事,才能获得干其他的事的空间。
  自然,这是“不存在真正干完的事”的另一种说法,没有一顿饭——无论这顿饭多么可口,多么营养——能够让人不再烹饪,不再就餐。在佛教中,释迦牟尼的工作,就像一个母亲的工作一样,永远没有止境。同样道理,禅宗厨师总是有所准备去做下一顿饭,无论是使人们忘记饥渴的“无为”佳肴,还是施州所普通的、实实在在的食物。要紧的是必须使生活过的充实,能品味自己做的饭菜,向邀请来的所有饿鬼献上食物。
  许多人听说我已着手申请经费以便翻修其他建筑,都感到很震惊。他们大概认为,我们这样干是为了占有格雷斯顿家庭旅社公寓楼。然而,做了饭是不能摆着不吃的,做了饭就必须招待、就餐、清理,再重新开始。
  “结束”这一项目,我们有了一个可供参照的模式。但我们并不担心其他地区的其他人是否采用这一模式,或如何采用这一模式。如果是有益的模式,其他人会根据他们自己的实际情况去采用。
  现在,我们干完了,而且正在清除所有的痕迹。格雷斯顿家庭旅社建筑工程合同的甲方已不复存在;发出吱吱声的门已上了润滑油;过道里剥落的油漆片已扫净;甚至搬家具时在地板上留下的摩擦痕迹都已消除,我们发现所有的配料跟3年前已大不一样了。那时,这些家庭全都住在汽车旅社里,他们的孩子乘公共汽车上学。如今,这些家庭住在自己的房间里。我们有了许多新的配料,整个形势发生了改变,因此必须烹调新的“佳肴”。新的“佳肴”将与过去3年中我们所干的完全不同,那时我们买下了一栋废弃建筑物进行翻修,以便给那些分散住在韦切肆特县汽车旅社的无家可归的家庭一个永久住处。
  但是,如果你仍用几年前当他们住在汽车旅社里的同样的眼光去看格雷斯顿家庭旅社公寓楼里的住户,那就看错了配料。
  我们现在实际上正筹备两种不同的佳肴,其一将致力于18户住户的自立自强;其二将致力于整座公寓楼的楷模。例如,就在格雷斯顿家庭旅社公寓楼相邻的街区里,有座公寓楼里的住户互不往来,也从不想为整个社区做点贡献。因此,格雷斯顿家庭旅社公寓楼,可能变成致力于社区发展的一座灯塔。
  当然,天时始终是很重要的,如前所述,先做饭给自己吃。在这些住户走出家门去帮助别人以前,他们自己首先的自立自强才行。现在,他们能够回到以前住过的汽车旅社,告诉他们的朋友想要改变无家可归的状况是有路可循的。
  美国嗜酒者互诫协会的第十二条规定,要求其会员必须帮助别人。这也是释迦牟尼的想法,释迦牟尼发愿要让普天下人都有悟性。格雷斯顿家庭旅社的住户也可以发愿,愿所有无家可归者都有住房。在任何情况下,帮助别人的确是使你忘记自己的最好方法。
  释迦牟尼发愿的最终结果是,使所有的客人都变成厨师。这对我们来说也是真理,一旦认识到我们正在烹饪人生“佳肴”,我们便会成为出色的厨师。这样做了,无论在那里——在家里,在市场,在厨房——我们都会感到是真实的自己。人们对世界的看法可能不一样,但继续做一直在做的事,最终总会成为真实的自己。
  因此,必须清理饭桌,再重新开始。但现在是从一个新的起点开始,因为吃过饭以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生活变成了生活,把配料贮存在橱柜里并没有什么好处;把书搁置在书架上也没有什么好处。我们所提供的设施,即格雷斯顿家庭旅社公寓楼,必须让人去住,家具必须搬进去,哪怕搬家具时候可能会擦破新漆的墙壁。就像是一辆新车,必须驾驶出去使其划上第一道擦痕一样,此后再驾驶时就不必担心会发生什么了。
  东西是让人用的。人们必须过生活佳肴必须品尝,并全部消化。事实上,我们应该完完全全地生活并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以达到忘我的境界。如果真的把一件事干彻底,就什么也不会留下了。
  道元希玄有句名言:“研究自己是为了忘记自己,忘掉自己就有可能被一切外界事物所开悟……这种没有痕迹的悟性继续不断,直至永久。”
  附录一

  膜拜禅宗情同手足  自立自强技艺超群
  [美]米里安姆.霍恩  著
  这是一个破烂不堪的工业区,远处在那些波纹板建筑物后面,哈得逊隐约可见。在一扇铁门的后面,两级狭窄的楼梯陡直地通向这座老厂房的顶层。登楼而上,让人感到像是突然进入了日本家庭,在白墙与屏风画卷之中,坐着主人伯纳德.格拉斯曼。格拉斯曼生于布鲁克林,曾是航空和宇宙空间航行工程师和禅师。此时,他正在这纽约州韦切斯特县破旧的一隅,为根除流离失所而操劳。
  事实上,他已是成功者了。他的战略中心是楼下的格雷斯顿糕点公司,在那弥漫着浓烈香味的车间里,头戴白帽的工人正在制作巧克力或冰冻柠檬奶油蛋糕。格雷斯顿糕点功能司每日想无数食品商供应精美的糕点,同时还向本-杰丽奶油巧克力冰淇淋公司提供2000磅胡桃巧克力块糖。目前,格雷斯顿糕点公司已发展成拥有180万美圆资金的企业,并向200个当地居民提供职业培训和就业机会。这些人都是常年接受福利救济或长期失业者。
  顺街而下,格雷斯顿建筑公司正在将一座废弃的建筑物翻修成公寓楼,以向无家可归的人们提供永久性住房。建筑公司的劳动力,同样来自当地的失业人员。与非盈利的格雷斯顿家庭旅社的社会性服务结合到一起,格雷斯顿企业网成功地维持了扬克斯地区一些濒于崩溃的家庭。那些搬进新公寓的居民除拥有了栖身之地以外,只要他们愿意便可在格雷斯顿企业网中任何一家公司进行职业咨询并获得就业机会。此外,格雷斯顿家庭旅社的社会性服务还包括:幼儿照看中心,公寓维修、收支核算、戒酒治疗等等。这一切简直构成了一座圣洁的禅宗坛场,按格拉斯曼的说法:“这一完整的社会行动共同组成了愈合家庭的神圣途径。”
  格拉斯曼刚剃度不久,在他办公室的书架上排列着《三叠莲花箴言集》(释迦牟尼语录)、一盏佛钟,以及哈佛大学商业评论出版社的《管理学》、《实现成功》等。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格拉斯曼看上去如此平凡:他52岁,浓眉大眼,说话直率,文雅的嗓音里略带布鲁克林口音,具有强烈的感染力。他是他妻子和禅宗弟子的老师。在他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他身穿灰白礼袍跪拜在一个日本庙宇缀满鲜花的阶梯上的照片。但对格雷斯顿糕点公司和建筑公司的人员来说,他是伯尔尼(伯纳德.格拉斯曼的爱称),只是伯尔尼。
  1982年起,格拉斯曼投身于一系列社会活动。当时他刚任纽约禅社主持不久,决定将其弟子迁移至扬克斯市。他创建了企业以向禅社提供可靠的收入,从前该禅社主要依赖捐赠和禅定修习费来维持。此外,他还希望能向其他贫穷的邻居提供工作机会和收入。六七十年代在洛杉叽念书时,格拉斯曼亲自和另外三个禅师一起去到旧金山禅宗中心,在洛杉叽禅宗中心的企业发展的激励下——该企业是在他本人协助下办起来的——学习著名的塔萨杰糕点的制作技术。
  在美国烹饪研究院的帮助下,格拉斯曼设计了一项强调糕点制作技术的培训计划,该计划还包括卫生学、营养学、部门配合、算术和英语等方面的培训。另一方面,由W.R.格雷斯顿公司支援的金融专家帮助他指定了企业发展规划。9年后的今天,格雷斯顿糕点公司的35年厨师,每小时获得9美圆工资。他们制作的奶酪蛋糕被《纽约日报》誉为全纽约州最精美的蛋糕。“这表明什么叫做可能,”格拉斯顿说,“即使完全不懂技术的普通人,只要经过培训就能生产出纽约最精美的食品。”
  向外发展
  格雷斯顿糕点公司与社区产品股份有限公司签约,由该公司采用南美热带雨林生长的巴西胡桃制作雨林脆酥甜饼,将所获利润的60%用作支援保护环境和与和平组织。其目的在于,从经济上鼓励保护南美热带雨林。格拉斯曼预计企业将迅速发展,由1990年150万美圆糕点的销售量,猛增到1992年250万美圆的销售量,并在未来3年间招收25名新工人。由于别的公司支援来的金融家“帮忙 进行成本与售价核算”,以及本公司职员日益提高了了培训失业人员的效率,格雷斯顿糕点公司1991年底消灭了赤子,而且可能在其他城市建立分公司。
  然而,格拉斯曼并不满足,糕点公司仍未免于很大的人员流动。由于触犯法律而被驱逐、吸毒酗酒而被监禁,或婚姻问题等等,一些雇员不得不被解除工作。格拉斯曼竭力设法解决这类问题,但这的确是令人望而生畏的艰巨任务。另一方面,韦切斯特无家可归的人按平均人口计算占美国全国之首——每200人中就有1人——而且在4300个无家可归的人口中,超过一半流落在扬克斯地区西南部,其中大多数是妇女和儿童。1990年,全县用于无家可归人口的6千万美圆福利救济费,没有1美圆是用来建造永久性住宅的。因此,大多数家庭都被抛到边远地区的汽车旅馆里。“在无家可归的人口中,愿意流落街头或神经不太正常的不超过30%,”格拉斯曼说,“但在街头流浪一段时间后,人们开始把他们看作是属于那一类人。当他们长年居住在那些福利收容所里,并被犯毒犯所包围时,我感到奇怪有多少人能够精神不失常或不上当受骗而吸毒。一两年以后,重建他们的生活将十分困难。”
  不过,格拉斯曼仍决心试一试。两年前,格雷斯顿家庭旅社在距糕点公司几个街区的地方,用250万美圆买下了一幢废弃建筑物,利用纽约提供的280万美圆的补助,完全拆除其内部设施重新进行翻修。如今,18套新的公寓明亮而宽敞。由于大多数住户都是单身父母家庭,公寓楼底层还包括一个幼儿照看中心(韦切斯特的第一家)、一个为脖子上挂钥匙的儿童而设立的学生中心。在其图书馆里,中心为学生提供课外辅导以及开展在哈得逊河上进行的生态研究课题。公寓楼的后面有一个儿童游乐场,一个“神秘的花园”,里面有攀缘植物和瀑布。
  建筑工程按预算工期完成了。比起别的竞争者来,格雷斯顿建筑公司的非熟练工人居多,而且劳动力最少,但它却成了这项工程最大的分承包公司。格拉斯曼深信,随着时间推移,只要有一定补助拨款作为工作基金和支付一个专职主管人员兼技术监督的费用,建筑公司便可自负盈亏。目前,建筑公司已瞅准同街区的另两幢废弃建筑物,拟进行类似翻修。
  以次同时,训练住户以便迁进新公寓同样需要事先考虑到。2月份,格拉斯曼夫人桑德拉.霍尔姆斯——生物化学家,曾在斯隆.凯特林癌症纪念中心作研究工作——邀请了当地福利收容所之一的所有住户,参加一项培训项目。在5个月期间,他们每星期集会一次,以便学习从英国到个人卫生等所有课程。课堂教学有利于挑选出那些积极主动并具有顽强意志的人,以使他们加入住房管理项目。
  那些挑出来拟迁入新公寓的住户,已进行过大量的职业咨询,将在格雷斯顿蛋糕公司、幼儿照看中心或其他部门工作,一套两间卧室的新公寓每月租金780美圆,但所有住户只需交纳他们毛收入的30%(原先很多住户则需花费80%的收入用于住房),剩余租金差额由联邦政府拨给款项补足。住户仍坚持日常集会和每星期20小时的继续培训项目。从长远看,格拉斯曼想投资将这座公寓变成一家房产信托公司,以便把一套套公寓卖给住户。
  格雷斯顿企业是一个逐渐发展的互相企业团体的一部分,其联合社会行动的伙伴包括本-杰丽和博迪美容厅。他们的经营宗旨是:企业能够成为社会行动的工具,他们目前正努力使其他企业确信,一旦社区发展起来,各个企业的自身利益也就有了保障。按格拉斯曼的说法:“对一座废弃建筑,你不可能卖出任何东西。”他同意这是一个涉及自我利益的议题。“但是,这要看你如何定义‘自我’。如果你懂得‘自我’就是全社会,如果‘自我’不是我自己而是全宇宙,而你按自我利益去做,那就很好。”
  谈到他个人的作用,格拉斯曼自称是一个“软木塞”,“只要什么地方有个洞,你就把我塞到那里去。”他每日清晨6点钟起床,坐禅一小时,然后从早上7点工作到晚上7点,忙于运行企业网络、计划款项、吸引投资以期经济上应付自如等等。晚上,他执行住持的任务:讲学、回答问题,有时还亲自指导禅定修习。在他的学生中有耶稣会牧师罗伯特.肯尼迪神父,肯尼迪自1976年起随之学习,不久就被任为禅师。他的其他门徒包括他的第一个妻子海伦.格拉斯曼,以及作家佩特.马瑟森。马瑟森在其1985年所著的《九头龙河》中,描述了他们一起到日本朝圣的经历。
  格拉斯曼并不要求格雷斯顿企业的职员改变宗教信仰,据他估计,在60名职员中只有10人或多或少信奉禅宗。然而,他的确希望:“在我们的工作环境中有一种不寻常的气氛。从禅宗的观点来看,工作不是为了赚钱或其他目的,而仅仅是为了使这一瞬间出现。我希望在这工作的每一个人,能够真正感受到生活本身有多美!”
  不同的生活方式
  听到这样的话从这个布鲁克林海滩出生的耿直犹太人口中说出来,让人觉得非常奇特。格拉斯曼是俄罗斯与波兰移民的儿子,9岁时母亲去世后有父亲抚养成人。此时家里的其他孩子已成人。格拉斯曼是在布鲁克林专科大学学习数学和物理学时,由英语课阅读教材《人类的宗教》一书中第一次发现禅宗的。1960年当他大学毕业时,一个朋友问他今后想做什么,他回答说:“我想到农村去生活;我想住进禅庙;我想和无家可归的人流落街头。”遵循其诺言,1962年他到以色列去了一年,之后在不同的禅宗社团里度过了20个春秋,并计划下一个复活节期间亲自知道一次禅定修习,与无家可归的人露宿街头。在格拉斯曼看来,每一种生活方式都是一个小小的社会,都是圆满的生活之路。而且,每一种生活方式都需要放弃极端的个性和绝对的独处。
  1970年格拉斯曼被任圣职为禅师,同年他获得了应用数学博士学位。1960-1976年期间,他大多数时间是在麦克尼尔.道格拉斯航空公司工作,其间包括其星际研究项目服务了几年,为探索火星作准备工作;同时还向他同事们传授禅定修习方法。格拉斯曼的儿子和女儿在禅社里长大,在犹太人的走读学校里念书,并按犹太人的成人习俗进入成年。格拉斯曼信奉“不同宗教间的对话”。他的女儿在获得职业教育的学位后,跟随美国和平队去厄瓜多尔。他的儿子正在学数学和物理学,计划将来从事高中教学。
  格拉斯曼是第一个在日本著名的永平寺和总持寺以正式礼仪传承佛法的美国禅师——一个真正彻悟的大师。他还是任禅社住持的第一个美国人。“由于他的奉献精神和他无论干什么都能全力以赴的能力,他成了一个优秀的禅宗学生。”他的老师大山前济对马瑟森评价道。“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懂得如何放弃自我,变得无私。”在他的委任圣职仪式上,大山前济为格拉斯曼取名为澈玄,意思是指对生活中极细微的区别都极其敏感。“玄是指一种特殊的洞察力,”格拉斯曼说,“就像水之于鱼,鱼之所以感觉不到水,是因为鱼水难分。这就是玄所指。我们看不见生活的奥妙,正是因为我们沉浸于其中。”
  尽管格拉斯曼十分平易近人,但他在遵守教规方面却相当严格。马瑟森至尽记得有个禅僧在禅宗仪式上出了错,随后还用这事开玩笑:“格拉斯曼当时气得脸都变青了,没有说一句话。仪式完毕,他令人战栗地厉声说:‘在禅宗仪式上那样开玩笑很失礼,你应该想佛陀揖拜三次,以向大家谢罪。’”他通常能控制自己的愤怒,然而一旦发作起来,他的声音很大很有力,这时候的他的确是一个让人有些敬畏的佛法持有者。
  虽然如此,格拉斯曼承认世界现实:“我没有乌托邦的想法。我不幻想所有的战争都已结束,或不再有贫困。在我看来现实是一条无尽的路,正从我们脚下开始。这里有给予我们的各种配料,就看我们如何去做最精美的佳肴。”
  ——译自[美]《新闻与世界报道》周刊
  (1991年8月26日-9月2日)
  附录二

  格拉斯曼禅师关于1994年元月举行参禅活动的一封公开信
  亲爱的朋友们:
  值此感恩节即将来临之际,谨向诸位致以由衷的感谢,感谢你们对格雷斯顿联合体工作所给予的支持。由于你们的支持,在解决那些无法找到工作、住房及托儿所的人们生活上的危急方面,我们正取得一些实质性的进展。与此同时,更多的工作有待开展,我恳请你们进一步参与。
  两个星期以前,我到首都华盛顿出席了依次重要的会议,会议是由两个提倡以企业来推动社会变革的组织联合发起的,这两个组织是“为社会职责而兴办的企业”和“尽社会义务代销网络”,我本人是第二个组织的委员会成员之一。会议在Grand Hyart大饭店举行,会上许多发言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其中包括美国总统克林顿有关医疗保健问题的激昂演讲。但在所有发言中最为清晰地呈现在我面前的,是那个令人忧心的主题。它由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家莱斯特.棱罗直截了当地提出来。在对美国社会高收入与低收入日趋悬殊的现状进行了严肃的分析之后,莱斯特讲道:“在当今美国,我们正在第一世界国度里营造一个第三世界国家。”
  莱斯特.棱罗所说的“第三世界国家”,正是我选择作为生活与工作的地方,这里呈现着苦难、个人尊严丧失,以及无家可归-疾病-暴力三重灾祸。尽管许多具有奉献精神的人竭尽全力改变这一现状,但贫富之间的鸿沟却依然日愈加深,对此,我们究竟还能点什么?
  首先是提高公众的意识,这不仅仅指从文章上读到的,而且指以我们的心去感悟到的。在华盛顿期间,我与拉蒙.达斯一起参观了新开放的纳粹大规模屠杀犹太人博物馆。在那个独一无二的博物馆里,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那种我亲身经历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置于自身之外。
  其后我意识到,我们有必要建立一座类似的“美国内城博物馆”——用这种方法,人们可以身临其境地感受对爱滋病、暴力和无家可归的恐惧心理。我们必须以自己的良知和真心来看待这些社会显示。这就是禅宗和社会变革行动的汇合点——直接体悟现实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应该如何去做呢?在华盛顿的另一经历告诉我,我本人可以从什么地方展开治愈社会创伤的工作。由于登记住房时的明显笔误,Grand Hyart大饭店未能保留我们在华盛顿最后一天的住房,因此我和戴维.罗蒙决定当晚到为无家可归的人开放的收容所过夜(戴维新近以格雷斯顿基金会执行主席的身份加入我们的联合体),该收容所叫做“创造无暴力中心”,是一个令人吃惊的地方。尽管环境恶劣,该中心却以尊重和热情每日接待2000名男人和女人。通过他们的努力,冻死
  在华盛顿街头无家可归的人数减少了,由几年前每年冻死20多人到去年冬天冻死1人。
  次日是星期天,我和戴维去寒冷朦胧的街头想买点早点。拐过街头,我们惊奇地看到,在距收容所仅仅几个街区的地方,美国国会大厦的巨大圆顶呈现在树梢之上。顷刻之间,整整一个星期以来的所见所闻所感——豪华Grand Hyart大饭店、会议上激动人心的发言、纳粹大屠杀博物馆、无家可归的人的收容所以及美国国会大厦——全部呈现在我眼前。
  1994年元月18日是我55岁的生日,我想在美国国会大厦石阶上作一次历时4天的冬季露宿街头参禅,以庆祝我人生中的这一转折点。在这次参禅中,我将参悟以下问题的答案:
  面对美国社会现实中存在的无家可归现象、对爱滋病患者的屏弃以及暴力现实三重灾难,我的职责是什么?
  通过这次参禅,我希望参透这些另人揪心的问题,并采取更加有力的行动治愈这些问题,我邀请你们参加这次参禅活动,时间定于1994年元月15日(星期六)至18日(星期二)(元月17日是马丁.路德.金纪念日,因此我们还将悼念为在美国文化中根除贫穷与痛苦而终生奋斗的马丁博士)。需要有关这次参禅活动详细资料的朋友,请打电话与格雷斯顿基金会联系(914—963-5241)。
  我知道,你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参加这次参禅活动,我极力主张你们以自己的方式思索这一问题的三个方面:“对于无家可归现象,我能够作些什么?对于暴力现象,我能够作些什么?对于爱滋病,我如何自律?”
  此外,我希望得到你们的“生日礼物”——即以继续支持格雷斯顿联合体工作的方式给予的礼物。我们的需求比以往任何时期大的多,眼下特别面临着资金短缺,因为我们想尽力使正在进行中的项目向纵深发展。恳请你们继续慷慨解囊,投资这一治愈社会创伤的工作。
  此致
  伯纳德.澈玄.格拉斯曼
  1993年11月6日
  附录三

  无家可归、爱滋病及暴力
  1994年1月15日-18日,为庆祝伯尔尼.格拉斯曼禅师的生日,在美国国会的台阶上参禅纪实。
  [喀麦隆]努克.巴松 著
  何克勇 译
  1993年12月23日,我收到一份出席一生日晚会的邀请。一般而言,人们的生日晚会总是在温暖的所在进行的,而且晚会上总少不了香槟酒和鱼子酱。然而伯尔尼.澈玄.格拉斯曼禅师的生日庆祝却于1月15-18日在美国国会的台阶上以禅定修习的形式进行。这4天的“街头禅定修习”,新闻界透露说,将“旨在唤起人们对美国社会中无家可归、爱滋病及暴力等问题的意识”。伯尔尼.格拉斯曼是一位禅师和社会活动家,也是格雷斯顿联合体的创始人。该机构位于西南扬克斯市,即纽约城北富裕的韦切斯特县中贫困的一隅,是个以社会变革为日常工作的商业网络及非盈利组织。据他说:“这次禅定修习不是依次抗议,而是一次静思守夜,每个参加者问题上,在暴力问题上,我个人所起的作用是什么?为愈合这些社会创伤,我将采取的下一个步骤又是什么?’”于是我决定去。尽管我知道不会有香槟酒和鱼子酱,也知道可能很冷,还知道要在“创造无暴力中心”(CCNV)——一个离国会很近的无家可归者大型收容所——的双层床上睡觉,但这一切并不能阻止我。我怀着寻找快乐的希望去了。因此有了一种入会的感觉。4天里,我天天记日记,现奉献给读者。日记不仅以我自己的观点描述了禅定修习中所发生的事情,而且还描述了这个一国之都的气氛与状况、参加者的言论、禅师的教导以及未来的可能性。迄今为止,无论是当地还是州和联邦政府尚未对本社会中无家可归、爱滋病和暴力诸问题的任何一个作出起码的反映。格拉斯曼微妙地暗示也许政府根本就没有答案,因此,与其指望政府,不如自己内省,然后告诉我们你此时此地打算如何医治我们社会的这些疾病。这并非是号召揭竿而起。这仅仅是一个邀请,邀请你去参加一个更大更恒久的庆祝。你会加入到我们当中来吗?
  1994年1月14日,星期五
  贝克莉把我、拉里.阿达拉布.张伯伦和希地克.哈尔瓦蒂送到公共汽车站,当时下午3点20分。我们原计划搭她的车去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可最后一分钟她又变了卦。她只说了句“周末可冷着呢”。希地克去买票,我留下来看包,阿达拉布去商店为禅师买磁带和电池。一切办完后,我们朝71号门走去。“我们的那趟车就从那儿发车。”希地克说道。71号门前排起了长队,而司机只准预定了票的人上车。我们预定了,这得感谢贝克莉。上车后,我们瞄到了空位子。我坐在阿达拉布和希地克的前面,4点正车子开了。车速很快。8点30分我们到达首都。我们问方向,获知“创造无暴力中心”过几条街区就到。我们投票决定吃了东西再去找睡觉的地方。汽车站边有一家罗尔.罗吉斯食品店。我们进去买了满满的8袋炸鸡、饼干、面包圈,还有苏打水。吃了东西后,我们真的不想走路,所以乘了一辆计程车。
  “9点以后不收留人!”我们走进收容所时一个男人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带着睡袋和打坐用的垫子,跟无家可归的人一模一样。阿达拉布跟他解释说我们是从纽约来参加伯尔尼禅师组织的国会台阶上街头禅定修习的,等等……
  “啊!”他打断阿达拉布。“这下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笑道,“出这道门,在大楼尽头左转。你们回看到下去的楼梯。你们就住那儿。”
  我们按照他指的路走,来到一个沉重的金属门前,门里面是一个仓库或者体育馆。一位红胡子的男人走过来,自我介绍叫杰斯。“这是你们的空房,”他说,“那边有一些威斯康星大学的学生。他们要呆两周。明天,要来的是弗吉尼亚的中学生,他们要在这呆3天,他们将睡在那儿。别客气,这儿有床垫。”杰斯的身上有点军人的气质。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军人类型的人。我放下包,抽出一个垫子,然后躺下。我听见有人问:“禅师在哪儿?”
  “白天早些时候他还在这儿,我想他会回来的。”杰斯答道。
  9点30分。我发现那儿只剩下我们3个人。别人都到哪儿去了?其他参加者在哪?我的脑子里闪了一个念头:也许那个人是在旅馆里睡的,要等到明天才在国会台阶上露面,就像教皇一样。你要是问为什么,他们会回答说“出于安全原因”。对此,我一直在问:“如果教皇不能把生命献给他的人们,那么他还能给他们什么呢?”我摇了摇头,又阖上眼。10点钟,阿达拉布碰了碰我的脚。我睁开眼睛。禅师来了,而且永远笑容可掬。我们相互问候,他拉了一个床垫,展开希地克为他带来的睡袋,躺下,然后差不多马上就睡着了。我重新躺下。“幸好我们来之前在罗尔.罗吉斯食品店停了一下。”我心想。实际上,根本没有人问过我们肚子饿不饿。
  1月15日。星期六
  上午8点杰斯打开灯。吃早餐时他告诉我们:“今天是百年来最冷的一天,多穿点儿。”他提醒我们把睡觉的地方清干净,把我们的东西放到储藏室去。“今天这儿要腾空,为庆祝‘无暴力中心’创建10周年,要举行很多娱乐活动。”我们照办了。8点30分,我们前往国会。走到那儿,我才注意到“无暴力中心”就在劳工部的街对面。不出所料,这个地区很富裕,而无家可归者总是冲着富裕去的。尽管天寒地冻,不少无家可归者就睡在街上,我们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他们为什么不到街对面的收容所去?”希地克问道。
  “不去当然有不去的理由。”阿达拉布仿佛料定有此一问,所以立刻回答。
  “你们看到的正是无家可归者状况的具有讽刺意味之处,希地克。”我小声道,“这是一个急救带般的庇护所,可是是有些人连这个也不要。他们宁愿就睡在对面的街角。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谁也投有机会回答这个问题。二辆汽车鸣着喇叭以引起我们的注意,我们一看,是比尔.阿特伍德。他身边坐着班特.苏希塔。他们刚到。“收容所就在那停了车就过来。”禅师建议。“我们等待你们。”他补充到。我们等了5分钟。他们没有来,天气又冷,我们便朝国会走去。阿达拉布自告奋勇去找他们。
  国会离收容所只有两个街区。正当我们组织开始禅定修习之际,约翰和妻子及儿子出现了。禅师招呼他们。我听见约翰——他住在新泽西——说他头两天将入伙。过了一会他妻子和儿子走了。比尔和他的同伴也来了。“我把他们回收啦!”阿达拉布开玩道。9点,我们坐下来,正式开始禅定修习。大雪铺天盖地。假如我是个现象学家,就可以谈谈大雪作证的现象,并从中理出点哲学。可我不是现象学家,也不想做个现象学家。那时我只知道寒冷透骨。我好像冻死一般。“我们转一转,大家都会自我介绍,也许还会对来这儿的理由说上几句。”禅师指示道,然后接着看禅定修习的日程安排。“上午一律打坐,”他说,“一次20分钟,然后休息10分钟,起来走走,活动活动身子,接着又打坐。下午是讨论时间,这之后也许一天就该结束了我们去转了转,每个人都作了自我介绍,还谈了来此的原因。轮到我时,我报了姓名,并通报我出生在非洲赤道线上,那地方干旱季节来临时,阴凉处气温也有华氏120度。当我说道“我离家可远着呢”时,大家都笑歪了嘴。“我为什么来这?部分是出于好奇,部分是想借此终生才有一次的机会了解一下禅宗佛教。这就是一个开端。”我补充道。我们坐坐,走走,又坐下。夭很冷,是我经历过的最冷的天气。我对自己说:“让寒冷渗入我的身体吧。”事实如此。很快,我的脚趾和手指便都冻僵了。我想酷寒透进了骨头。几分钟后,我感到了寒冷的刺痛。我全身麻木。只要呆着不动,我便什么也感觉不到。可每当我尽力活动身子,便感到我的身体仿佛不再属于甜。有一阵我开始感觉发热。我冷得发热,奇怪地热。我感到这不是一种自然的感觉,可我又不能问,因为每个人都在沉思默想。“小心,”我对自己说,“你会生病的。你甚至可能死在这。”要克服寒冷冷’或者’要克服对寒冷的恐惧’就必须面对寒冷。我能充分抵御寒冷吗?并抵御自己吗?新教徒都需要传教启蒙人,我的传教启蒙者是谁?唯有缓缓引导,一个人才能了解真理。寒冷的普遍真理是什么?而寒冷此附此刻的真理又是什么?是寒冷,是寒冷中的冰冷,还是我的思想处于对寒冷或寒冷中的冰冷的疑惑状态?我环视四周,想知道别人是否跟我一样冷,也想知道此刻他们的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就在那儿我还意识到我们都是“大同之家的兄弟姐妹”。男女都有代表。我们当中有的来自非洲,有的来自美洲,有的来自欧洲……穆斯林、犹太教徒、基督徒、不可知论者、泛灵论信奉者聚集,一堂。我发现自己笑了。我们拥有像伯尔尼.格拉斯曼这样的人,他鼓励人们不论种族、宗教、性别都要平等相待,鼓励人们为所有人的福利而奋斗,这是不是一个奇迹呢?我们一直打坐至11点30分才回收容所。那天上午参加禅定修习的还有斯迪夫.普雷纳、诺曼.科恩、艾格妮丝和让妮。
  进去的时候,我很高兴看到我们睡觉的房间充满了节日的气氛。台子上展示着乐器和音响设备。正当我放松自己的御寒机制时,我的视线落到了阿达拉布的身上,他正与一位年轻的妇女交谈,还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那个女孩立刻来到我的面前。“您会说法语吗?”她问道。我真是点也不想说话,不管是用法语,巴萨语还是别的语言,因我正在拼命止住眼泪和鼻涕,正设法使自己暖和起来,然后想坐下来,换口气,找点东西吃。但我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回答;“对,我会说法语。”接下来竞投入了一次谈话,而且是用法语。  
  “拉里告诉我你说法语。”她说。
  “没错。”
  “你从法国来?”
  “不,从喀麦隆取道法国!”
  “我叫艾格妮丝。”
  “努克,幸会。”
  她向我告辞并回到她朋友让妮身边后,我开始找食物。看来“无暴力中心”的工作人员期望这个庆祝会变成一个狂欢会,食物极其丰盛,还是自助餐。我开吃。爵士乐队已经拥上台子。我坐下来听他们演奏。我还看了讲述米奇.斯奈德及这个收容所诞生的录像,并了解到“无暴力中心”把该收容所看作是一个典范,因为它包含着全社会的含作,融合了哈佛大学、无家可归者保健中心、无家讨归者工作介绍所、街头之声、新法恢复所、w.K.凯洛格基金会、哥伦比亚特区中央厨房公司、华盛顿无家可归者法律事务所和科奈尔饭店管理学校等机构的资源;他们免费供应了4130705餐饭,并从1984年开始为无家可归者提供了4253350次夜宿等等,等等。名叫米奇.斯奈德的人创建了这一切,并以绝食为武器迫使美国联邦政府加人进来。但最使我震撼的是片子开头广播新闻的女播音员的话:“警方说米奇.斯奈德自杀身亡!”谁能希望公众会相信一个以自己的生命为武器的人有天突然决定放弃生命呢?为了解脱。警方如是说.....的确,有一点是肯定的,没有任何一个政府愿意被强迫去做什么事,尤其不愿被孤单单的一个人强迫。迟早他们总要给你一个教训,那你就有苦果子吃了。警方说......说得之真确。此外,没有谁,尤其是政府,愿意丢面子。而且如果你单枪匹马,或者势单力簿,他们就会教训你,而你就有苦果子吃了。警方说......说得之真确。“显然他并不是自杀的。他留下了一张条子。”我知道有人,特别是警方肯定要出面干预。事实的真相是,如果米奇自己从坟墓里亲口对我说“听着,兄弟,我是自杀的,相信(可能的)事实吧”,我会回答说:“不,米奇,英雄绝不会自杀。某个人或某件事逼迫他们走上绝路。应该谴责的是那个人或那件事。在你这个案子里,谁才真正的是罪魁祸首?”可我想我还是听其自然。我就让“(可能的)事实”占上风吧。这种案子了解得太多,自己也会遭殃。所以,米奇,安息吧。你是个真正的英雄,你是一个超越了善与恶的人,一个与比自己强大百倍的力量较量的人。尽管他知道较量的结果他会被摧毁,但是他按自己的良知做了正确的事情。米奇安息吧,我的兄弟,安息吧。
  3点钟我们又回到国会的台阶上。我们坐下来。“咱们去转转吧”,禅师指示,“让每个人作自我介绍并谈谈对于美国的无家可归、艾滋病和暴力等问题的感想。”大家自我介绍。轮到让妮发言时,她难以自制,放声大哭。整个禅定修习过程中这是最令我震撼的时刻。那天下午参加的还有弗雷德.格罗斯伯格、约翰.基利和迈克尔.奥基夫(他正要皈依入禅)。
  我们6点离开。回到收容所,庆祝活动己经结束。吃了晚饭,我们又看了一个关于米奇的录像片才睡觉。
  1月16日,星期日
  早上8点杰斯打开灯。他给我们送来了早餐。同我们共进早餐的不仅有睡在统楼上的学生,而且还有屋里的每十个人这就是我们与他们分享的欢宴。我们洗漱,进餐,然后出发去国会山。除了打坐用的垫子,我还带上了禅师的睡袋。“我来帮你拿。”希地克建议道。他从我手上接过垫子,我在拼命地与寒冷抗争,他建议我把手伸进卷起的睡袋里。我按他说的做,发现睡袋里面很暖和,非常暖和。从那一刻起,我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手暖炉。禅定修习9点开始。比尔.琼斯参加了禅定修习。“咱们去转转,”大师又指示道,“让每个人都跟我们说说在禅定修习的整个阶段自己到达了什么境界。”于是我们去转转。“一位名叫希络洛姆比的酋长有9个儿子,”轮到我发言时我开口道广大儿子在父亲死后就要登基的当天死了,二儿子大半生都在宣讲父亲死了,并说如果他的兄弟以及酋长国里的每一个人说跟自己父亲己经死了,那么大家就会兴旺发达。这才是我们真正使自己自由的唯一之路。通过设想我们人类的状况,我们才能创造一种颠覆不破的伟大事业。”希络洛姆比也听过这些教诲,可是他的嘴里却说不出什么。他的另一个儿子自告奋勇一天造访他5次,想了解他在干什么,并立誓效忠。每次他临走时,希络洛姆比都说Tikkun ha'Olam。这个儿子把这句话琢磨了很多年。他去问父亲,可是从来就没有得到答案。于是,为了弄清这句话的意思,他踏上了周游世界的旅程。“既然我每次去看父亲,他都说这句话,那它一定很重要广他逢人便问:“我的朋友,您知道Tikkun ha'Olam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他常常得到的回答是“不”。后来,有一天,当父亲的院子映入他眼帘的时侯,他碰到了一个流浪的部落。“我的朋友,”他问叫女人,“您知道Tikkun ha'Olam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是的”,女人回答,“这是我的父亲的父亲的父亲的语言。这种语言我们已经说了一千年了。”
  “他们说的是什么?”
  “修理世界!”
  回家后他又去造访父亲。“父亲”他问道,“您为什么总是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跟我说话?”
  “为了让你去发现,儿子!”
  “我发现了。Tikkun ha'Olam的意思是‘修理世界’”。
  “是谁为你翻译的这句话?”
  “一个流浪部落的女人。”
  “给我多讲讲这些人:他们只要在一个地方暂时安顿下来,而控制那个地方的金融、贸易,甚至还有政治,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对吧?”
  “这个部落为什么要流浪?”
  “一个水管工呆在家里就无法给顾客修水管。”
  “再见,父亲。”
  “再见,儿子。Tikkun ha'Olam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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