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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生命陷落时:与逆境共处智慧(2)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比丘尼佩玛·丘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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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长大(精华语摘)
  自始至终,要想直观本心,发现真相,
  从来就不是诚实与否的问题,
  而是能否仁慈对待自己和尊重自己的洞见。
  我的办公室挂了一幅日本书法卷轴,上面画着菩提达摩,另外还提了一句话:直指本心,见性成佛。菩提达摩浓眉怒目,看起来脾气很暴躁,一副消化不良的样子。
  聆听佛法,静坐,都是在探究自己,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无非就是为了探究自己,不论是在吃东西、做事、说话或听人说话时,我们都可以探究自己,甚至有人说,光是探究自己便足以取代所有的书籍了。
  讲经说法无非是要帮助我们了解以下这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只有在自己的经验中才能找到智慧,而我们的痛苦都是自己制造出来的,我们的心其实是广大无边而充满着喜悦的,只有透过我们自身的经验,才能了解什么是所谓的精神官能症,什么才是究竟的中道实相。
  菩提达摩把禅宗从印度传到中国,他以勇猛精进著称。有一个故事说他因为静坐时老是打瞌睡,于是就把自己的眼皮割掉,丢到地上,结果这两块眼皮却变成了茶树,接着他又发现他可以喝茶保持清醒,他决心了解真理,绝不妥协,而且不接受别人的说法,他最大的发现是,只要直觑本心就可以发现佛性,发现事物的真相,而完全没有任何蔽障。
  不论在任何一种情况中,我们都可能发现真相。只要我们能探究内心的每一个角落和缝隙、每一个黑洞和亮点,而不介意那个地方有多么的阴郁、诡异、可怕、光彩、惊悚、喜悦、充满启示、祥和或愤怒。我们可以直接观察这所有的东西。许多人都鼓励我们这么做,而静坐可以提供我们方法。我初闻佛法的时候,让我最感到宽心的是,佛法不但有教诲,而且有方法可以倒过来探索和验证这些教诲。我从第一天就知道,我必须向菩提达摩一样,自己去发现事物的真相。
  然而,等我们真的坐下来打坐,诚实观察自心的时候,打坐却变成了一项令人毛骨悚然而又沮丧的尝试,我们会失去所有的幽默感,而只是下定决心顽强地追究那一团混乱的困境,我们如果这样修炼,要不了多久就会感到沮丧,并且充满着罪恶感,到最后一定是撑不下去的,我们可能对自己信任的人说:“这么搞到底有什么乐趣?”
  因此,除了“看清楚”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仁慈。不诚实,不看清楚,我们不会进步,我们会陷入恶性循环中,但是诚实而不仁慈却会使我们陷入严苛与琐碎。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觉得自己好像在吸柠檬汁一样的酸涩无比;我们会过度自省,而失去了以往曾经拥有的知足与感恩;我们会对自己、生活以及别人的癖性感到厌恶。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们才非常强调仁慈。
  仁慈有时也称作“爱”——把自己的爱唤醒,但是仁慈有时候又称作“温柔”,也可以被诠释成无限的友善,如果以日常的实际方式来描述那份使我们与无条件的喜悦相连的元素,我们通常还是称之为仁慈,诚如越南的一行禅师所言:“光是受苦还不够。”
  纪律也是非常重要的,坐下来打坐,我们就要遵守方法,听从老师的开示,然而,我们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严苛?我们是为了“应该”才打坐吗?是为了要成为“好”佛教徒才打坐吗?是为了讨好老师不下地狱才打坐吗?我们在打坐时如何看待当下生起的东西,我们就要用同样的方式看待生活中所发生的事,所以我们的挑战就是:除了看清楚之外,还要培养仁慈之心,在轻松喜悦的心情之下修行,不要背负着罪恶感,不要凄凄惨惨,如若不然,我们就是在贬低每一个人,贬抑自己,没有任何事情事合乎标准的,怎么做都无法完美,诚实但缺乏仁慈、幽默、善心,就会苛刻。自始至终,要想直觑本心,发现真相,根本就不是诚实与否的问题,而是能否仁慈对待自己与尊重自己的洞见。
  对自己仁慈、尊重自己是非常重要的事,这件事之所以这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一旦透视自己而发现那些混乱的、清明的、苦涩的或甜蜜的种种,我们发现的并不只是自己而已,而是整个宇宙。发现自己是佛,就会发现所有的人事物皆是佛,每一个人都是觉醒的,万物都是觉醒的,万物都同样珍贵、圆满、良善,每个人都同样珍贵、圆满、良善。如果我们能够开放而幽默地看待自己的意念、情绪,我们就会如此看待宇宙。其实我们讲的不只是个人的解脱,而是如何才能帮助自己的社群、家人、国家、整个洲陆、整的世界、整个银河以及每一个我们想去的地方。
  我们会自然而然地转变,我们会发现,因为我们内在有了某种程度的勇气——愿意观察自己,直下透觑本心——因为对自己已经慈悲到某种程度,所以我们可以很有信心地忘掉自己,向世界开放。
  唯一令我们无法对别人敞开心胸的原因就是,别人会激起我们心中的困惑,而我们可能没有足够的勇气或理智去加以对治。可是如果我们能够仁慈地看清楚自己,我们自然会觉得有信心而没有恐惧,和人眼光接触时也就没有任何障碍了。
  对外界开放会使自己和他人都受益,我们越和人接近,就越快发现自己堵在什么地方,在什么事情上不友善、惧怕、封闭,看清楚这些东西对我们是有很大的帮助,但是也很痛苦。通常我们都会不知道怎么办,而开始防卫自己,我们不仁慈、不诚实、不勇敢,我们或许现在就想放弃,但是如果我们听从指示,对自己直下觑透的东西温柔相待而不评断,那么镜中原来那个令人尴尬的影像就会变成朋友,看见这个朋友会使我们温柔,心灵得到启示,因为我们知道这是和他唯一相处之道,也是唯一可能有益人士之道。
  这就是成长的开始,只要我们还不愿意对自己诚实、仁慈,我们就永远长不大,但是如果我们开始接受自己,“自负”这个古老的重担就会很快地轻松起来。
  ■十三、扩大慈悲的圈子(精华语摘)
  只有在开放、不评断的空性中,我们才会承认自己的感受。
  只有在开放的空性中,
  我们才不会卡在自己的现实观里。
  这个时候我们就会看见、听见、感觉到别人的真相。
  这样我们才能够和他们正确地相处与交流。
  慈悲通常意味着去帮助那些比我们不幸的人。因为我们的机会比较好,又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我们应该对那些没有这类条件的人慈悲。然而,研究一下“唤醒慈悲心,帮助他人”的教诲,我们却发现慈悲不只是用来对待他人的,同时也要用来对待自己。慈悲就是最高的修行,与人相处就是最高的修行。交流——慈悲的交流就是最高的修行。
  以慈悲心和人相处是一种挑战。发自内心的交流以及把自己的心开放给他人--子女、配偶、父母,乃至于街上无家可归的人--意味着不把那个人排除在外,不把自己排除在外。这意味着感觉如何就是如何,不要把这份感觉推开;接受自己的每一个部分,不论喜欢或不喜欢都接受。要能够这样,就必须开放。开放,佛法有时候称之为“空”--不固定在任何事物之上,不紧抓住什么东西不放。只有在开放、不评断的空性中,我们才会承认自己的感受。只有在开放的空性中,我们才不会卡在自己的现实观里。这个时候我们就会看见、听见、感觉到别人的真相。这样我们才能够和他们正确地相处与交流。
  最近我和一位老先生聊过天。这四年来他都睡在街上。四年来从未有人正眼看过他一眼。或许有人给过他钱,就是没人正眼看着他,问他好不好。对别人而言他是不存在的。这种不存在的感觉,还有那份孤单、孤立的感觉,是非常强烈的。这使我领悟到一点,那就是,我们应该对所有的人都慈悲,不要因为害怕、恐惧或愤怒而退缩。
  慈悲是很难办到的事。我们每天都活在关系中。尤其是如果我们想帮助别人--患了癌症、爱滋病的人,受虐妇女、儿童、动物,任何有伤痛的人--我们很快会发现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帮助的那个人不久便引发了我们自己的问题。我们想帮助别人,甚至真的帮了几天、几个月,但是迟早都会遇见一个把我们的问题掀开来的人。这时我们会怨恨这个人,或者害怕,觉得自己没办法应付他。如果我们真心想帮助别人,时常都会发生这种状况。我们自己的问题或早或晚都会冒出来;我们迟早得面对自己。
  伯纳.葛拉斯曼老师(Roshi Bernard Glassman)在纽约的扬克斯(Yonks)为无家可归者推动了一项计划。上次听他演讲时,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十分震憾。他说他做这件事并不是为了帮助别人,而是因为进入自己一向排斥的社会领域,就等于帮助自己进入过去一向排斥的自我领域。
  虽然这种观念在佛法里是很平常的,可是要实践却很困难。更难的是听到人家说我们对外排斥些什么东西,就是在排斥自己内心的什么东西;排斥自己内心的什么东西,投射到外界就排斥什么东西。然而事情的确是这样的。如果我们觉得自己没用而放弃自己,就会觉得别人也没用而放弃了他们。我们恨自己的某个部分,就会恨别人的那个部分。我们多少会因为对自己慈悲,所以也对别人慈悲。自始至终我们都要对自己所不喜欢的那些部分,那些我们连看都不想看的缺点慈悲相待。慈悲并不是什么自我改善的至高计划或理想。
  大乘佛法有一句话说:“一切都怪自己。”这句话的本意是:“如果很痛苦,那是因为你抓得太紧的缘故。”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说我们可以尽情伤害自己,也不是在提倡烈士精神。这句话的意思是,就是因为太执着于自己的方式,才会产生痛苦;我们一觉得不舒服,或是发现自己处在不理想的情境及环境,就把责怪别人当成了出口。
  我们总是习惯性地竖立“责怪”这个障碍,来避免跟别人进行真实的交流,再用谁对谁错来巩固这个障碍。我们总是如此对待自己最亲近的人,对政治制度,对自己的亲友,对社会上自己所不喜欢的一切都是如此。自古以来,这就是我们让自己舒坦的方法,而且技巧日益精良。责怪,为的是保护自己的情感,保护内心那块柔软的、开放的、温柔的部分。我们不想承认那份痛苦,于是匍匐而上寻找舒适的立足之地。
  “一切都怪自己”这句话很有意思,因为这句话建议我们改变那根深柢固、年久月深、老是想按照自己的意思抓住一切的习惯。改变的第一步就是,每当自己想责怪别人的时候,先要试着去觉察那份想紧抓住自己的感觉。想责怪别人到底是什么感觉?排斥别人是什么感觉?怨恨是什么感觉?义愤填膺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大量的爱与温柔。触及这个温柔的部位想必就是起点了。慈悲就是这么一回事。不再责怪别人以后,经过一段时日,我们自然会拥有一个开放的空间,而开始感受到这个温柔的部位。“责怪别人”建立了一层保护自己的壳,一旦感受到自己的温柔,却好比摸到自己藏在这层壳之下的伤口一般。
  我们必须培养自己的能力,以开放之心和痛苦共处,而不急于寻找依恃。慈悲、空性这类的佛教词汇必须等到我们拥有这些能力之后,才会有意义。譬如,我们对某个事件感到很愤怒,通常我们会有两种处理的方式,一是怪别人,一是怪自己。怪别人就是归咎,认为一切都是别人的错。怪自己就是为自己的愤怒而感到罪恶,觉得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愤怒。
  责怪别人是一种强化自我的方法。事情一有什么不对劲,我们不但会指责别人,还想把事情“矫正”过来。不管我们是处在婚姻、亲子、顾佣关系或灵修团体中,我们总是想“增进”这份关系,因为我们总是紧张。或许我们觉得这个关系不符合我们的标准,所以我们就替它找理由,改进它。我们告诉别人我们的先生、太太、孩子、老师或支持团体做了某些以灵修为名的反社会行为。有时候我们挟怨而坚守某种教条,为的只是固守自己的立场。我们总觉得必须按照自己的标准来改变事物。有时我们已经无法再待在某个状况中,后来这个状况变得更离谱,而我们的处理方式也非常错误,因为我们以为自己只有一个选择。事情要不就对,要不就不对。
  我们总是以自己为准。我们不是认为自己对,就是认为自己不对;日复一日,周复一周,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一辈子都是如此。我们必须感觉自己“对”才会觉得舒服。我们不能错,否则就觉得不舒服。然而,我们其实可以对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慈悲一点。觉得自己对的时候,我们可以看看这样的对是怎么一回事。认为自己对会觉得很舒服。我们总是认为自己完全正确,可能有许多人也认为我们完全正确。但是,如果有人不以为然呢?那时候我们会如何反应?我们是愤怒,还是开始侵犯别人?在当下的一刻观察自己的愤怒或侵略性,我们会发现战争就是这样造成的,种族暴动就是这样造成的:别人不苟同我们的时候,就觉得别人遗弃了我们而义愤填膺,或者觉得自己非“对”不可。反过来说,如果我们觉得自己不对劲或深信自己不对,我们也可以观察一下自己的感觉。这种对与错的观念,使我们整个人封闭了起来,令我们的世界变得很小。但是,就因为希望自己的状况或关系固定不变,永远可以掌握,所以我们看不到事物的真相,那就是,事物本来就是易变的。
  与其非要说别人是对或错,与其把自己封闭在对错之中,我们不妨采取中道,强而有力的中道。我们可以将中道视为坐在剃刀的刀刃上,既不落入左边,也不落入右边。中道意味着不紧抓着自己的版本不放,意味着开放我们的心与头脑,仔细地把玩以下这个看法,那就是当我们指责别人是错的时候,我们其实是在企图得到某种安全感和依恃。同理,我们会认为什么事情对,也是因为我们想找到依恃或安全感。我们的心和头脑能不能宽大到承认自己并不确知谁对谁错,而安住在那份空性中。我们要去见某人或谈某件事的时候,有没有办法事先不排“议程”,不事先想好要对他说什么,不事先认定他是对或错?我们有没有办法看到、听到、感觉到别人的真相?中道是强而有力的,因为我们会发现自己老是怆怆惶惶地寻找安全感──总想确定自己或别人是对或错。然而,只有在开放的空性中才会有真正的交流。
  不论事关我们自己或是我们的情人、老板、子女、本地的金主,还是政治情势,只要不对任何人封闭自己的心,不把别人当敌人看,才是诚实勇敢的。只要开始这么生活,我们就会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认定事情是对或错,因为事情本身实在比对或错要善变而诡谲得多。凡事都是暧昧不明、一直在更迁和变动的。任何一个状况,只要有人涉入,就有许多变数。寻找绝对的对或错只是我们和自己在玩的一场游戏罢了,为的是要让自己觉得安全,舒适。
  这使我们面临了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我们如何才能改变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侵略性如何才能降低?我们可以把这些问题降到个人的层次来谈:我如何才能学会和那个伤害我的人沟通?和那个伤害许多人的人沟通?我如何与人交谈才能产生真正的转化?我要如何与人交流,才能打开我们彼此的空间,让我们在人人本具的智慧上相互接触?在某种可能引发暴力的情境中,我要如何与对方交流,才不会使双方的愤怒和攻击性不可收拾?我该如何与对方沟通,才能使双方胶着的情况流动起来?我该如何与对方沟通,才能使内心那些冻结的、停滞的、具有侵略性的东西软化,让彼此产生慈悲的交流?
  这一切的第一步就是愿意感受自己所经历的状况,开始和自己认为不值得存在的那一个部分建立起慈悲的关系。只要我们愿意透过静坐来觉察那些令我们觉得舒服或痛苦的感受,只要我们决心随时随地对自己的感受保持觉醒和开放,完整地认清与承认自己的感受,那么事情就会真的改变。
  要能够慈悲地对待别人,让自己的言行能够产生真正的交流,就要观察那个正在说自己是对或错的自我。我们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思考一个事实,那就是,不论对或错,都有太多其他的可能性,我们不妨活在那个比较温柔而不确定的地方。只要我们找得到那块地方,它就会帮助我们对自己的感受开放。我们会发现,只要开始这样训练自己,开始欣赏自己以前不可能欣赏的部分,我们内在就会产生真正的变化,永久的变化。我们原先根深蒂固的习惯会开始软化;和人交谈时,我们会开始看到他们真正的面貌,听见他们心中的话语。
  不论我们有什么感受,只要慈悲地触及自己的感受,我们的保护壳就会开始融化,我们会发现自己生活的许多领域都是行得通的。我们一旦学会对自己慈悲,那么慈悲的圈子--这指的是对人、对事以及对待的方式--就会跟着扩大。
  ■十四、不死之爱─菩提心(精华语摘)
  在困苦的时候,只有菩提心可以治疗我们。
  当心灵启示不见了,而我们准备放弃时,
  我们就会在痛苦的温柔中找到治疗的药方。
  这个时候我们才能够触及菩提心的精髓。
  ◎这份和他人的痛苦相连的亲情,这种无法再疏离地看待他人痛苦的无力感,就是发现了自己内心的温柔地带,发现了菩提心。
  ◎在困苦的时候,只有菩提心可以治疗我们,当心灵启示不见了,而我们准备放弃时,我们就会在痛苦的温柔中找到治疗的药方,这个时候我们才能触及菩提心的精髓。
  ◎我们总是以为保护自己免于痛苦就是对自己好,但真相是,我们只会更加恐惧、更加僵硬、更加疏离。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所经历到的自己是和整体分开的。我们越保护自己,就越痛苦,然而如果我们开放自己,让自己心碎,反而会发现自己与万物是一体的。
  ◎施受法(给予和接受的法门)可以创造出空间,使生命的大气流通,让人自由而轻松的呼吸,不论我们遭遇任何形式的痛苦,都可以使用施受法来将这份痛苦吸进来,并祝福他人能免于痛苦。不论我们遇见任何形式的快乐,都可已把这份快乐呼出去(呼出比喻:打开自己的整个生命),释放出去,希望每一个人都能感到快乐。施受法可以使人感觉不那麽沉重、偏狭,也让我们瞭解自己可以毫无条件地爱别人。
  ◎只要不紧抓着自己,睁开眼睛看看身边的世界,只要和悲伤衔接,和喜悦衔接,放掉自己的不满、愤怒,这里面都有菩提心。
  ■十五、逆转习性(精华语摘)
  施受法(给予和接受的法门)逆转了我们趋乐避苦的惯性常逻辑。
  我们在施受法的修行过程中解除了自私这个存在已久的模式。
  我们开始感受到对己对人的爱,开始关心自己也关心别人。
  施受法能唤醒我们的慈悲心,为我们带来宽广的实相观。
  想要对别人慈悲,先要对自己慈悲,如果关心那些陷入恐惧、愤怒、忌妒、各种上瘾症、傲慢、贪婪、自私或吝啬的人——想要关心这些人,对这些人慈悲,就不能逃避在自己身上发现这些东西的那份痛苦。事实上,我们对痛苦的态度是可以改变的,我们可以打开自己的心,不防卫也不躲避,而只是去感受那份痛苦,让那份痛苦净化我们的心,使我们更有爱心,更仁慈。
  施受法令我们和自己的、身边一却事物的痛苦连结在一起,施受法能克服我们对痛苦的恐惧,消除我们心理的紧张,然而施受法最主要是能唤起我们与生俱来的慈悲心——不论我们看起来多么冷酷无情。
  练习施受法,一开始要找一个我们认识的人,因为我们知道他心里有多痛苦,因此想帮助他。接着我们开始领受他的痛苦,譬如我们知道有一个小孩受伤了,我们就想像自己把他的痛苦和恐惧吸进来。并且希望能够因此而除掉他的痛苦和恐惧。接着我们又开始呼气,送出快乐与欢喜,或是你想给他的人何东西,这就是施受法的精髓——吸进别人的痛苦,使他有空间得以放松、开放,然后呼气,送给他解脱或任何你认为能使他解放、快乐的事。(这个部分可以当作医疗志工训练教材)
  可是我们往往不愿意作这项练习,因为我们必须同时面对自己的恐惧、抗拒或愤怒,以及自己在当时所生起的任何一种痛苦,然而这个时候我们其实可以改变焦点,为自己、也为当时和我们一样痛苦焦灼的千百万人行施受法,或许我们能分辨自己的痛苦,我们知道那是恐怖,或是厌恶、愤怒、仇恨。于是我们就替所有处在同样心境的人吸进这些东西,然后呼出解脱或任何可以为我们、也为无数人打开内心空间的东西,我们分辩不出那是什么样的痛苦,可是我们觉得胃紧紧的,生活里一片黑暗等等,这时我们只要单纯地于接触这份感觉,然后为了我们每一个人而把他吸进去,也为了我们每一个人而呼出解脱。
  大家常说,施受法背离了我们平日保护自己的习惯。确实,施受法的确违背了我们总是希望事情顺己之意的习性,我们总是希望事情对我们有利,至于别人如何就不管了,但是施受法推翻了我们内心四周的高牆,化解了我们力图制造的自我保护层,用佛法的用语来说就是化解了自我顽强与执着。
  施受法逆转了我们趋乐避苦的惯常逻辑,我们在施受法的过程中解除了自私这个存在已久的模式,我们开始感受到对己对人的爱,开始关心自己也关心别人,施受法能够唤醒我们的慈悲心,为我们带来宽广的实相,带领我们进入无限广大的空性。一旦行施受法,我们便开始和自己的存在中这个开放的次元衔接,于是我们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那么牢不可破。
  我们可以为生病的人、临终者、亡者或遭受任何一种痛苦的人行施受法,施受法也可以是一种随时随地进行的冥想,外出在路上看见有人遭遇到痛苦的事,我们可以当场就行施受法,吸进他的痛苦,而呼出解脱。看见遭受痛苦的人,我们很可能掉头不顾,因为他的痛苦引发了我们的恐惧或愤怒,引发了我们的抗拒和困惑。这时我们可以当场为那些和自己一样恐惧的人,为那些希望自己慈悲却十分恐惧的人,为那些希望自己勇感却怯懦的人行施受法。我们不打击自己,而是把自己的遭遇当垫脚石,去了解人类在这个世界所面临的痛苦,我们为每一个人而吸进痛苦,为每一个人而呼出解脱,我们就这样把毒药当解药来用,我们可以利用个人的痛苦来成就对众生的慈悲。
  如果想当场行施受法,只要吸进再呼出就对了——吸进痛苦,呼出空性与解脱。
  但是如果打坐时行施受法,这时的施受法总共有四个步骤:
  一、首先把心情放松下来,进入开放、安静的状态,这一个阶段,传统上的说法是“忆起绝对菩提心”或“顿时向根本的空性与清淨敞开”。
  二、熟悉此法的感觉:把热、黑、重这一类的感觉——幽闭恐惧症的感觉——吸进来,再把清凉、明亮、轻松——一种清新的感觉呼出去。透过所有的毛孔完整地吸进来,也透过所有的毛孔呼出去,放射出去,一直做到这些东西的一进一出与自己的呼吸同步为止。
  三、处理与个人有关的状况:任何一种与自己有关的痛苦情境,传统上,施受法都是从自己很关心、很想帮助的人开始做起,但是,我前面说过,如果你自己有痛苦,你也可以为自己、为所有同病相怜的人行施受法。譬如,如果你觉得自己有所不足,你可以为自己、也为“同一条船上”的人吸进这份痛苦,然后呼出信心,丰足或解脱。
  四、最后,把这种“吸进”和“呼出”的范围扩大,如果你一开始为自己所挚爱的某人行施受法,现在你就开始为所有的朋友行施受法。如果你一开始是为了路上或电视上看到的人行施受法,现在你就开始为同一条船上所有的人行施受法。也就是把范围扩大成一个人之上,如果你想为所有和自己一样愤怒或恐惧的人行施受法,这样的范围应该够大了。但不论如何你还是可以把范围更加扩大,你可以为自己一向敌视的人——伤害你或伤害他人的人——行施受法,想像他们和你或你的朋友一样,大家都有疑惑,都卡在某个地方,然后为他们行施受法,吸进他们的痛苦,呼出解脱。
  施受法可以无限扩展,开始施行以后,你的慈悲会渐渐拓展,你会逐渐明白事情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牢不可破,按照自己的步调行施受法,你会惊讶地发现自己愈来愈能面对自己以往所不能面对的问题。
  ■十六、和平使者(精华语摘)
  六度波罗密和日常行为不同在于,
  波罗密是建立在般若(智慧)之上的。
  般若是一种看待事物的方式,
  他可以消解我们的执着倾向,它也是一种自欺探测器,以免我们变成“正义之师”。
  ◎六度: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
  ◎波罗密:度过轮迴的彼岸。
  ◎菩萨训练营:学习的方法包括静坐、施受法、六度波罗密。六度波罗密超越了传统的道德与不道德的观念,他训练我们跨出狭隘的二元对立观,让我们的心性保持弹性,最大的挑战就是要避免落入道德观念,我们心中的那种“正确的方法只有一个”的执着便逐渐消失于云雾中。我们要做的只是深入观察喜悦、悲伤、欢笑、眼泪、希望、恐惧,观察一切生灭的活动,我们发现真正具有治疗力的就是感恩和温柔。而我们并不是要拯救世界,而是要了解别人做事的方式,思考自己的行为对别人的情感有什么影响。
  ◎探索之旅:六度波罗密和日常行为不同在于,波罗密是建立在般若(智慧)之上的。般若是一种看待事物的方式,他可以消解我们的执着倾向,它也是一种自欺探测器,以免我们变成“正义之师”,要我们在行为上不再追求安全感。六度是一种探索之旅,而不是为了要达到某种完美的标准。
  ◎布施:(察觉自己怀念执着)乃是学习“给予”的旅程。我们非常担心失去,因而产生得不到的贫穷感。若我们能够穿越这份因执取而导致的贫穷感,造成恐惧与侵略的原因就会消失。布施的基本观念就是要把视野扩大,我们带给世界最大的助益就是不再总是为自己设想,我们愈能“放松”下来,体会到自身根本的“富足”,就越不会紧抓着什么东西不放。只要我们能安住于当下,而不说“这点我同意”,“那点我绝不同意”,只要我们能够以直心对待万事万物,我们就会随时随地发现自己根本的富足,富足感就像感受到阳光一样,因为阳光可以照耀每一个人而没有任何分别之心,富足感也像镜子一样,反射一切事物,不迎不拒。
  ◎布施有三种﹕财布施(施资财)、无畏布施(施自身)、法布施(施善根)。最难施舍的是自己的善根,而这也是最重要的布施。当你极想把自己的善根施与或献给他人时,你不会再希求任何报酬。纵然求自利者也能有所施舍,但菩萨所行布施是绝无任何自私成份在内的。
  ◎无畏布施:布施在培养慈悲心,真正的转变是放掉自己的执着,舍弃自认为舍不掉的东西。给予的作法是:如果有人需要食物,而我们也有能力给,我们就给。如果有人需要栖身之地、需要书籍,我们有能力给,我们就给。我们尽最大的力量,只要有人需要照顾,我们就照顾。如果我们能如此给予,就会把这份能力传递给别人,我们一旦触及事物的单纯与美好,了解并没有如自己以为的那样现在泥沼里,就可以和别人分享这份“解脱”。我们已经学会拆除遮阳罩,脱掉甲冑,无惧地拿掉面具,我们可以和他人分享这份“无畏布施的能力”。
  ◎法布施:我们可以尽我们的能力,教导别人静坐,我们可以教导别人行施受法。建议他们看书,通录音带,告诉他们哪里有演讲和实修课程,我们可以提供别人一些方法,让他们发现一些鼓舞他们的东西,使他们的视野扩大,不再执着。
  ◎持戒:(察觉自己想要完全脱离现状)持戒有多种,但重要是戒自私。在梵文中,“戒”名“尸罗”(SHILA),究其语源,意为“清凉”。持戒者,其心平安或清凉,远离因悔自所作而生之热恼。要消除“侵略”,就需要持戒。持戒并不是要求人不去享受快乐,或是不论如何都要克制自己,持戒这个旅程乃是要鼓励我们“放下”,这是一个归零的过程,让我们能逆转我们那痛苦的惯性模式。外在层次上,持戒是一种结构,譬如参加静坐或佛学课程,我们透过情绪的变化、记忆、影像、沉闷等等的现象,轻安地注意自己的呼吸,怀着慈悲心前进。内心层次上,持戒就是回归温柔,回归诚实,回归当下,就是在内心找到不紧不松的平衡点、找到懒散也不僵硬的平衡点。持戒能使我们放慢脚步,充分活在现在,好好生活而不混乱,持戒带给我们勇气,使我们更勇于跨进无依无恃的境界。
  ◎忍辱:(察觉自己渴望加速前进)并不是一味地忍受,忍辱是不论碰到什么情况都不立即反应,而是去咀嚼一下,闻一闻,看一看,放开心胸去认清眼前的情况。忍辱可以化解“愤怒”之毒,不论在道途中遇见什么东西,我们都去爱,去关怀(行施受法)。我们总想要熄灭五毒(贪嗔痴慢疑),例如有时候我们会突然冲动起来,生活的速度会突然加速,或是觉得自己必须得到答案,如果有人对我们咆哮,我们立刻感觉受辱,想要骂回去平衡一下自己。方法是,如果我们反其道而行,我们就可以和人类的根本焦虑连结,和人类基本的侵略性衔接,也就是为众生行施受法。我们可以送出空间感,使事情的速度慢下来,无论是站着或坐着我们都可以让心中的空间出现,让自己的惯性反应不再发生。这时我们的言行就会开始改变,因为我们已经先给自己一些时间摸索、尝试、观察整个状况。
  ◎精进:(察觉到自己的懒惰)并不是逼迫自己,不是什么必须完成的计划,也不是什么要赢取的比赛,精进就像冬天下雪的早晨在山中小屋里醒来,想外出散步,但是知道自己必须先下床生火,虽然很想赖在温暖的被窝里,不过还是跳下床去开始生火,因为眼前那阳光灿烂的景緻比赖床更有吸引力。
  ◎禅定:(察觉到自己的散漫、不安)安住于当下,不论有什么意念、渴望、希望、恐惧把我们拉走了,我们都可以回归当下这一刻。我们原本就在这里,然后似乎有风把我们催走了,接着似乎又把我们吹了回来,一念方歇一念未起之际,我们就安住于其中的空档,我们要修炼的就是回到当下这一刻不变的心。若执着于自己的思想与记忆,就是执着于无法捕捉的东西。所有慈悲以及所有的心灵启示都源自于此。
  ◎般若:(看到自己非常在意的执着心态)因为有般若智慧,五种波罗密就变成了去除防卫心的方法。每一次的给予,每一次的持戒、忍辱、精进、禅定都好像放下重担一样。前五种波罗密可以提供我们一些轨则,智慧波罗密却能贯穿全局,智慧使我们无家可归,因为我们无法执着于任何事物上,所以我们才会真正放松,不再战斗,不再进退维谷,也不再靠边站。
  ◎菩萨行:有时候我们会发现自己很渴望以前的习惯,布施的时候我们发现自己怀念执着。持戒的时候我们看到自己想要完全脱离现状。忍辱的时候我们察觉自己渴望加速前进。精进的时候我们了解到自己的懒惰。禅定的时候我们意识到自己的散漫、不安,看不到自己非常在意的执着心态。没有关系,我们就让这份怀旧之情自然发生,我们知道每一个人都会这样,这份怀旧之情自有他容身之处,正如世上每一件事情都有容身之处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终会脱掉甲冑,跨进无依无恃的境界。
  ◎六度(星云大师)
  一个人如果想要自利利他,自度度人,圆满菩萨道的修行,有六个方法:即“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称之为“六度”。有的人以为菩萨道很难行,六度很难修,其实布施是给自己的,持戒是自由的,忍辱是占便宜的,精进是快乐的,禅定是活泼的,般若是向内悟的。我们如何在生活中奉行六度?
  第一、布施是发财的秘诀:你想发财吗?只要肯佈施结缘,就能发财。因为在一次次的布施,为人解决困难中,能获得众人的称赞,所得到的福报也就无量无边。好比春天及时播种,才能年年有丰厚的收成,所以“布施”是发财的秘诀。
  第二、持戒是安全的秘诀:被关在监狱里,失去自由的人,都是因为犯戒、伤害别人才啷当入狱。所以“持戒”可以得度,如不杀生而护生,自然能获得健康长寿;不偷盗而布施,自然能发财,享受富贵;不邪淫而尊重他人的名节,自然家庭和谐美满;不妄语而赞叹他人,自然获得善名美誉;不喝酒而远离毒品,自然身体健康,智慧清明。由此可知,持戒乃安全的秘诀。
  第三、忍辱是修养的秘诀:孟子曰:“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一个做大事的人,无有不经历“忍辱”的修养而成就的。历史上,貌不惊人的林肯,由于能忍耐别人的非难挑衅,以幽默的态度从容应付,因而赢得全民的爱戴。忍辱并非懦弱退缩,而是承担责任,其所蕴含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所以说“忍辱”是最大的修养。
  第四、精进是成功的秘诀:精进如果用在“断恶修善”上面,必定很快就能成功。俗人懈怠,不仅不能获得世间的财利,还会一生穷苦到老;修行人懈怠,不仅不能解脱自在,还会声名败坏,堕落红尘。因此,一切善法皆从精进不放逸生。
  第五、禅定是安心的秘诀:我们的身体,每天为工作而忙碌动乱;我们的心无时不在妄想、营求、算计里纷扰不息,这个动乱的身心,总是让人感到不安宁、不安心。假如能有一点禅定的修养,收摄身心、置心一处,则无事不办了。
  第六、智慧是实用的秘诀:以上所讲的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都要以般若智慧为基础,才能发挥它的作用。读书要有智慧,才能明辨是非;做事要有智慧,才能灵巧。我们的身语行为,一举一动,要有智慧,才能流露出睿智的风采。有了智慧,则无往不利,它是真正实用的秘诀。
  生活中的“六度”就是:
  第一、布施是发财的秘诀,
  第二、持戒是安全的秘诀,
  第三、忍辱是修养的秘诀,
  第四、精进是成功的秘诀,
  第五、禅定是安心的秘诀,
  第六、智慧是实用的秘诀。
  ◎慈济人的六度波罗密:
  佛教中所谓的六度波罗密,指的是: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
  慈济人将爱心的钱捐出来救人,并利用空闲的时间去做善事,又将个人对佛法的领悟与贫困病苦的人分享,这就是“布施波罗密”。
  事事奉行慈济人的“十戒”,将它守好,这就是“持戒波罗密”。
  随时将象征慈济人庄严仪态的“柔和忍辱衣”穿在身上,经常保持柔和善顺的态度,忍辱负重的毅力,这就是“忍辱波罗密”。
  对佛法的实践,能在慈济菩萨道上,懂得勉励自己及同参道侣,“难忍能忍”、“难行能行”,誓不退转,这就是“精进波罗密”。
  能牢记证严上人的“佛心、师志”精神,而力行“为佛教”、“为众生”的目标,分分秒秒不忘失这两者,这样的心境就是“禅定波罗密”。
  发愿生生世世要追随佛陀教法,力行利济众生的菩萨道,以慈悲济世的情怀往返人间;誓愿要将娑婆世界变成人间净土,对任何众生都抱持“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心情,这就是真正的“智慧波罗密”。
  ■十七、意见 从自我到无我(精华语摘)
  如果怀着侵犯之心而坚持己见,即使我们的主张非常正确,
  其实都只是在替这个地球增加侵略性罢了;
  这个地球因此而更加暴戾、痛苦。
  培养不侵犯的心,就是培养和平。
  ◎平日最好的修行方法:就是注意自己对事情的“意见”(我见)。用简单的方法去注意自己的思想和行为以及从其中所产生的能量,这样我们就会发现自己有多么固执,而且总想以自己的意见来驳倒别人的意见(侵犯)。我们对事情总有些看法,在意识中都把它当成真理,而且背后还有许多情绪在支撑,如评断和批判,有时候则是说某件事多好、多美妙。我们可以注意这些意见,替他们贴上“念”的标签,我们只要开始怀疑自己的意见是否可靠、是否为真理,我们会开始认识“无我”这个概念(不侵犯)。我们不必消灭这些意见,也不必责怪自己有这些意见,因为否定只会造成更多否定,我们要认清的是自己对自己说了什么,这些意见当中有多少是我们个人对真相的片面看法,而别人也许赞同、也许不赞同。我们只要看清楚自己的意见只是意见,而不加上对或错,培养不论断是非的心,甚至能放掉它们,回返到当下,我们就会发现自己已置身于全新的世界,并且有了新的眼睛和耳朵。
  “苦”最终的止息便源自于此。全心全意的修行,唤醒自己明察的智慧,永远不要放弃自己,不放弃自己就不会放弃别人,持之以恒、循序渐进地修。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同时又不抱持任何希望,以这种心态可以使我们更能够欣赏更多的事物,而不至于疲于奔命。
  ■十八、口耳相传的神圣开示(精华语摘)
  这尴尬的、暧昧不明的一刻,就是我们的慧心。
  在日常生活混乱的不确定性中,
  便存在着我们的慧心。
  ◎我们常落入知识观念(修)与现实生活(行)冲突的两难之局:挚爱的人离我们而去,孩子在超市闹脾气给你看,在办公室遭到同事的羞辱等等。
  碰到这类事情,我们平常学到的东西就完全使不上劲了,如果老板走进我们的办公室对我们臭骂一顿,你会如何处理心中的这份怨恨感?我们平常渴望自己对人开放、慈悲,不伤害别人,也不伤害自己,现在你要如何将这些东西和你的挫败感及羞辱感互相调和?
  你打坐总是一坐下来就睡着,但是你平常一直很希望自己静坐时能保持清醒,那么你要如何调和这两者?你坐下来打坐,心里却一直渴望着刚才在路上见到的一个人或某样东西,这时你该怎么办?静坐的时候你会觉得很无聊,而且腰酸腿麻,所以你动个不停,那时候你该怎么办?
  那时候我们并不安宁、清醒、无我,而是变得更加焦躁、易怒、固执。这就是我们要学习的事物,学习到观念与文字背后的真实意涵。在困窘的一刻,我们才能体悟当下。在这尴尬的、暧昧不明的一刻,我们的慧心就出现了。在日常生活混乱的不确定性中,便存在着我们的慧心,那种有所欠缺的、不安的感觉就是我们的“慧心”。
  我们一再受到考验,一再失败,可是仍然努力探索如何活在当下,而不寻求什么依恃,当自己的观念和理想变得毫无意义时,还是不放弃自己、不逃避,具足勇气如实地看着它,彻底体验这些困境,并将之视为无任何属性的平常之事。
  ■十九、对治混乱的三种方法(精华语摘)
  然而我们的方法却是要消解二元对立的挣扎,
  去除我们总想对抗内在与外在处境的惯性倾向。
  这些方法要我们朝着困难迎上前去,而不是退缩。
  不过我们时常得不到这样的鼓舞。
  我们修行为的是解除重担--解除渴欲、侵略心、无明、恐惧所造成的狭隘观点。和我们一起生活的人往往变成了我们的负担,生活中的一些状况,尤其是我们自己的个性,也变成了我们的负担。
  透过修行,我们了解自己实在没必要去遮蔽那随时都存在于当下的喜悦与开放。我们可以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善--那是我们天赋的权利。能够做到这一点,忧郁、烦恼、不悦就不会变成我们的负担。这时候我们会觉得生命如同天空、海洋一般宽广。我们有的是空间可以放松,呼吸,泅泳--泅泳(逆流而上之意)到大海深处,不再拿海岸当作寄托。
  这份重担感要如何对治?这个横阻在我们该有的幸福和我们之间的东西,要如何对治?如何才能放松下来和根本的喜悦连结?
  时代越来越艰难;觉醒已经不再是什么奢侈或理想,而是关键所在了。这个世界充斥着沮丧、气馁、愤怒,我们不必再添加这类东西了。如何神智健全地面对这艰困的时代才是根本的问题。地球好像在恳求我们和喜悦连结,追寻自己内在的本质。要裨益他人,这可能是最好的方法了。
  有三种方法可以直接面对艰难的处境,并且把艰难的处境当作觉醒与喜悦之道,其中一种是不对抗,一种是以毒为药,还有一种是以烦恼为菩提(觉醒的智慧)。这是对治生活中的混乱、艰困与不想面对事实的三种方法。
  第一种方法不对抗,概略地说就是止念与内观。静坐的时候,不论心裡冒出什么东西,我们都直接正视,称其为“念”,然后再回到当下纯然的呼吸之上。我们如此这般一次又一次地回归纯然的、不存概念的觉察。静坐就是不再和自己对抗,不再和环境、自己的情感、情绪对抗。这个方法,我们在静坐或日常生活中都可以练习。不论心中冒出什麽东西,我们都用不评断的态度看着它们。
  这个方法可以对治那些伪装成各种型态的不悦。不论冒出的是什么东西,我们都要一次又一次地练习正视它,观察它原本的模样,不去责备它,不去打压它,也不转移目光。让心中的剧情自然进展。我们内心最深的本质是毫不偏颇的。现象出现了又消失了,来了又走了:如此这般而已。
  这就是对治痛苦--全球的痛苦,本地的痛苦,任何一种痛苦--的基本方法。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正视它的真面目,而不把它当作敌人看待。这个方法能够帮助我们牢记,修行并不是为了成就什麽--不是为了争个输赢--而是不再对抗,放鬆下来。打坐为的就是这个。这样的态度要终生贯彻到底。
  这很像是在邀请那些自己害怕的东西,要它们在我们身边多驻留会儿似的。密勒日巴对跑到他洞窟裡的妖魔唱道:“你这个妖怪今天来的真好,你明天一定还要再来。我们可以常常聊一聊。”
  西藏瑜伽行者玛奇·拉卓(Machig Labdron)修的就是这个法门。她说,她们的传统并不驱魔,而是以慈悲相待。她们师徒口耳相传的一句话就是:“接近自己厌恶的东西,帮助你自认无法帮助的人,到你害怕的地方去修行。”这个法门就是从静坐、不和自己的心对抗而开始进行的。
  处理混乱的第二种方法乃是以毒为药。我们可以把困境--也就是毒--当作促成觉醒的燃料。大体而言,这个法门可以从施受法开始。
  发生麻烦的事情--冲突、卑劣之事,或是令人觉得厌恶、尴尬、痛苦之事,不要立刻想消除,而是反过来把它吸进来。三毒包括贪(渴欲、上瘾)、嗔、痴(否认或封闭自己的倾向)。我们通常都认为这些毒不好,必须避免。但是,我们在这里不采取这种态度。在这里,三毒反而是慈悲与开放的种子。痛苦生起的时候,行施受法就是让状况自然进行,然后把它吸进来──不但吸进自己的愤怒、不悦、孤独,也吸进此时此刻他人的愤怒、不悦或孤独。
  我们为每一个人吸进这些毒素。这些毒素指的不只是我们自己的不幸、罪衍、污点或羞辱。这些毒素根本就是人类遭遇的一部分,是我们和一切众生的亲属关係。我们需要这些材料才能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我们不把它们推开,也不逃避,而是把它们吸进来,与其完全连结。我们要如此观想,并且怀着宏愿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免于痛苦(代众生受苦)。接着我们再呼气,释放出广大的空间感,释放出畅通与清新感。我们要如此观想,并怀着愿心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够轻松下来,体验自己内在的本心。
  从小时候开始,大人就一直告诉我们说我们有缺点,这个世界不好,有很多事都不对劲:一切都不完美、太粗糙、太苦涩、太吵、太软弱、太尖锐、太乏味。我们因此而养成了一种总想让事情变得更好的习惯,因为我们总觉得此刻有些事不对劲,有些事是错误的,有问题的。然而我们的方法却是要消解二元对立的挣扎,去除我们总想对抗内在与外在处境的惯性倾向。这些方法要我们朝着困难迎上前去,而不是退缩。不过我们时常得不到这样的鼓舞。
  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事情的本身不但有助于我们修持,而且根本就是我们的道途。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当作是促成觉醒的工具。所有发生的事--矛盾的情感、思想或外在的状况--都是在提醒我们已经进入昏睡状态,而我们是可以毫无保留地彻底觉醒的。
  所以,第二种方法就是以毒为药,利用困境唤醒自己去关心同样在受苦的他人。有一句话说:“当世界充满邪恶之事的时候,所有的不幸、困苦都可以当成开悟之道。”上述的观念就是从这产生的。
  第三种对治混乱的方法就是把所有发生的事都当作觉醒的能量。我们可以把自己看成已经觉醒的人;把这个世界看成圣境。将所有生起的事物都视为智慧的能量,在传统上所採用的是天葬场的意象。西藏的天葬场就是我们西方人的墓园,却没有我们的墓园那麽优雅漂亮。在我们的墓园,遗体是埋在整齐亮丽的草坪底下的,墓碑还刻有天使、碑文等等。在西藏,地表非常的冷,所以人死后遗体先切成几大块,然后抬到天葬场,等待兀鹰来吃。我相信天葬场的气味并不好闻,看到的话也是让人心惊胆颤的,因为地上到处都是眼珠子、头发、骨头或人体的各种脏器。我曾经在一本描写西藏的书裡看到一张照片,照片中有几个人正要把尸体抬到天葬场,而天葬场上已经有许多--差不多有两岁小孩儿那么高--兀鹰围成一圈在等着吃尸体。
  我们西方世界最类似天葬场的也许不是墓园,而是医院的急诊室。我们可以把这个意象当作修行的基础,因为它是奠基在人道运作的真相之上的。急诊室里有各种气味、腥羶的鲜血和各种突发的状况,却又同时充满着智慧、滋养我们的健康食品和一些纯净而有益的东西。
  我们总是习惯性地想逃避冲突,让自己变得更好一些,把事情修饰得更美一点。我们总想证明痛苦是一种错误,以为事情都做对了就不会再有痛苦了。但是如果把所有生起的现象都视为觉醒的能量,那么藉着这种观点就能逆转我们的习性,鼓舞我们去观察自己生活中的天葬场,以其作为修行的基础。
  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时常感到惊惶失措,和人家起争执的时候,我们会气得心跳不已,美好的计划落空时,我们就感到胃部在翻搅。我们要如何走进那些剧情中?希望或恐惧这类的魔障我们要如何处治?如何才能不再和自己对抗?玛奇·拉卓建议我们到自己害怕的地方去。但是我们要怎麽做才对?
  我们要学习不让自己“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分裂,不让“纯洁的一面”和“不洁的一面”对立。我们最根本的挣扎就在于我们总是想对治自己的不妥感、罪恶感,对抗那种以自己为耻的感觉。但是这些都是我们必须善待的东西。重点在于我们可以消除“我们”与“他们”、“这个”和“那个”、“此处”与“彼处”的二元对立,只要我们能迎向那些被我们视为困难而想排除的东西。
  提到日常生活中的经验,这些方法鼓励我们不要为自己而感到尴尬。没有什么事是足以令人尴尬的。这很像各国特有的食物一样。我们大可骄傲地展示自己的犹太matzo balls(译注:踰越节食用的不发酵麵球),印度咖哩,非洲的美式猪肠,美国中部的汉堡、炸鸡。我们有太多东西可以自豪了。混乱是我们家园的一部分;我们不需要寻找更高、更纯粹的东西了,我们要面对的就是这些真实的现象。
  我们生活的世界,我们心目中的自己--这些都是我们修行的基础。这个被称为人生的天葬场就是智慧的显化。这份智慧既是自由的基础,也是混乱的基础--每一个当下我们都在选择。我们到底该往哪一条路走?该如何面对我们存在中的那些原料?
  不对抗,以毒为药,把所有生起的现象都视为智慧的示现--这就是三种处理混乱的实际方法。首先,我们可以学习让剧情自然发展,放慢速度,安住于当下,放下所有的评断、成见,完全不对抗。第二,我们可以换一种态度来面对痛苦,我们不把痛苦推开,而是把它吸进来,同时希望每一个人都不再受苦,每个人心里都得到平安。我们可以把痛苦转化成喜悦。
  第三,我们可以承认痛苦的存在,黑暗的存在。内在的混乱,外在的混乱--这些都是基本的能量,智慧的幻化。我们可能把自己的处境看成天堂,也可能视为地狱,这完全取决于我们所採取的观点是什么。
  我们有没有办法放松下来,开心一点?每天早上醒过来,就把这一天奉献出来致力于学习这一点。我们可以培养幽默感,练习放松。每一次静坐都可以当作是在练习自在,培养幽默感,放松下来。诚如一个学生所说的:“降低标准,轻松面对自己现有的一切。”
  ■二十、没有选择的余地(精华语摘)
  如果不能放下一切,我们就无法完全体验这个世界。
  “三昧耶誓”意味着不保留任何东西,
  不留退路,不另觅他途,
  不认为以后还有足够时间去做什么事。
  ◎自认为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处理某件事,其实是最大的迷思、最大的障碍、最剧烈的毒。
  ◎金刚乘(从果地起修的佛法)的教诲就是用方法惊吓我们,让我们警觉自己时间所剩不多,生额为人是多麽珍贵的事。
  ◎三昧耶誓:是一项追求健全神智的约定。
  ◎除了当下之外,根本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时光了;除了我们现在的意识状态之外,没有什么比较高的意识状态了。
  ■二十一、扭转轮迴(精华语摘)
  我们平常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大问题必须对治。
  但是老师的指示却要我们停下来,作一点不寻常的动作。
  不要匆匆忙忙朝着以前习惯的方向跑,而上了同样的圈套。
  ◎扭转轮迴:把佛法应用在个人的日常生活中,全心全意地探索,但同时放松下来就对了。扭转所有的习性,把我们固化的事物倾向扭转过来,也就是“扭转轮迴”。我们平时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大问题必须对治,但是老师的指示却要我们停下来,做一点不寻常的动作,不要匆匆忙忙朝着以前的习惯方向跑,而上了同样的圈套。或许最重要的法门就是放松和开心了,它可以帮助我们那混乱的狂心忆起自己本有的温柔,然后将其扩散出来,把抱怨和苛求自我这些锐角磨圆。只要修行时不抱什么“应该”如何的观念,我们就会逐渐发现自己的信心和觉醒的心,除了诚实和慈悲之外,不需要有什么进度表,我们就会渐渐地在这个无常的世界,在当下这独特的一刻,在自己这个宝贵的人身上,负起安住于此时此地的责任。我们的经验是:我们的心念确实会因为放松而减缓下来,奇妙的事,心念一但减缓下来,我们似乎有较大的空间可以呼吸、跳舞,感觉上比较快乐。
  ◎佛法可以治疗我们那些古早以来的创伤,这个创伤不是来自原罪,而是来自误解。这份误解因为太古老了,所以我们已经看不到它了。方法就是从当下对自己的慈悲出发,了解自己的处境是可以扭转的,我们总是陷在紧抓不放和固化事物的模式中,我们一再引发相同的反应,我们就这样投射出我们的世界,但是如果能够看清楚这一点,即使这“看清楚”只是三个星期的一秒钟,我们都会找到方法,而把固化的过程倒转过来,停止自闭的倾向,放下陈旧的包袱,跨进新的领域。
  ■二十二、道途就是目标(精华语摘)
  解脱如果是可能的,那一定是在当下,不在未来。
  当下即是解脱的时刻。
  善用自己的生命使自己更加智慧而不再困窘,这件事需要什么代价?在个人的层次上,智慧的源头在哪里?
  就我所了解的佛法而言,这些问题的答案似乎是“把我们遭遇的一切事物都带上道”。万事万物很自然都会经历基础、道途和结果。这等于在说凡事都有开始、中途和结束。不过也有人说过道途既是基础,也是结果,所以有时候我们会看到这样的句子:“道途就是目标。”
  此道有一个特质,那就是,他并不是事先规划好的,他原本并不存在,我们所说的道途就是自身的经验、现象世界每分每秒的演化过程、我们自身的意念与情感在每一刹那的演化。
  此道不是六十六号公路,目的地洛杉矶,我们能够拿出地图圈出今年我们要去墨西哥的嘉勒普,明年要去洛杉矶,但是此道不能如此规划,此道是标示不出来的,它时时刻刻出现,却又随时消失,很像坐火车时座位是反方向的,看不见火车往哪个方向行驶,只看见火车行驶过什么地方。
  这样的佛法令人振奋,因为它告诉我们不管今天发生什么事,都是智慧的源头,此时此刻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是智慧的源头。
  我们随时都处在某种心境中,也许是悲伤、也许是愤怒、也许什么都不是,而只是一种隐隐约约的东西,或许是幽默、或许是满足,不论是什么心境,那心境都是道。
  生命中一旦有了伤痛,我们通常都会认为那绝不是什么道或智慧的源头,反而认为我们之所以上道,就是要去除这份痛苦。(“到了洛杉矶以后就不会有问题了。”)然而就是因为想去除这股情绪,我们才不知不觉间侵犯了自己。
  事实上,不论是谁,只要是曾经用生活的每一刻、每一天、每一年来增长智慧,增进慈悲心或自在心,大概都是从当下这一刻所发生的事而习得的。我们可以当下就发愿对任何人、事慈悲,当下就发愿对自己眼前的一切敞开、放松,现在就是解脱的时刻,解脱如果是可能的,那一定是在当下,不在未来,当下即是解脱的时刻。
  当下就是唯一的存在,如何处在当下,决定了我们的未来。换句话说,如果我们未来会活得很快乐,那是因为我们现在渴望并努力活得快乐,我们的所作所为都会累积,未来就是现在所作所为的结果。
  如果我们发现自己的生活一团糟,不必为这些情况而感到内疚。相反的,我们可以省思一个事实,那就是目前我们如何处理眼前的混乱,就会决定此事未来如何发展。同样都是那么费力,我们可以把自己弄得很悲惨,也可已使自己很坚强,此时此刻我们就在创造明天的心境,更不用说创造下午的心境,下个礼拜、明年、此后一生的心境了。
  有时候我们会碰到一些人,我们看他活得很幸福,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活得这么幸福,而心向往之。然而这份幸福往往是勇敢地、清醒地活在每一刻的结果。其中包括了不快乐的时刻,黑暗的时刻,乌云遮蔽了阳光的时刻。透过我们自己的善意,我们会愿意坚定而温柔地直接和眼前所发生的事物相连。如此就能创造出根本的喜悦和轻松的心境。
  我们一但明白道途即是目标,就会感到凡事都能行得通,创巴仁波切说过:“从我们困惑的心中所生起的一切现象都是可视为解脱之道。凡事都能行得通,这是无惧的宣言,如同狮子吼。”从我们困惑的心中所生起的一切现象,都可以被视为道,凡是都能行得通。
  置身于看似不愉快或痛苦的情境,我们时常会想:“这难道也算是一种解脱吗?”这时候我们应该提醒一下自己,情况虽然不尽理想,但也不必因此而进入昏睡的状态,不理想的状况不一定非得引发惯性反应,我们可以让这件事点出我们真实的处境,我们可以用他来提醒我们,佛法一向鼓励我们用坚定而温柔的态度慈悲地看待每一刻,能够用这种态度生活,我们就会时常─甚至一直─觉得置身十字路口,而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东西。
  这是一种很不安全的生活方式,我们会时常发现自己置身于两难之局中─有人在生我的气,我该怎么办?我在生某人的气,我该怎么办?基本上,佛法建议我们不要试图解决烦恼,而是把烦恼当作问题,问自己如何才能利用他来进一步唤醒自己,而不是把自己哄入无名。我们可以利用某种困境来鼓舞我们向前迈进,迈入暧昧不明的境界中。
  这种法门适用于最可怕的情境,沙特说过,走进毒气室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自由的,一种是不自由的,我们每一刻都面临着这种抉择,那麽我们到底是要痛苦地看待各种情境,还是要开放地看待各种情境。
  就是基于这个道理,所以我们才说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被视为道,凡事都能行得通,不是只有某些事才行得通,这个法门是一项无惧的宣言,宣告你我这般的普通人都可能办得到这一点。
  我们活在艰困的时代,我们强烈地感觉到以后情况还会更糟,创巴仁波切传授了许多提升社会的教诲,他热情而无惧地传授的教诲,可以帮助我们创造出一个勇敢的时代,在其中人们将会体会到自己的良善,并且能推己及人兼善天下,我秉持着个人对这些肺腑之言的体悟,将其中的一部分传达给各位,但愿这些教诲能在你们的心中扎根,并且欣欣向荣,但愿现在与未来的一切有情众生都能因此而受益。

  对生命好奇

  在日常生活中体认无常、苦、无我,
  并且要对自己的反应追根究底。
  弄清楚安祥是怎么一回事,
  弄清楚我们的根本心境是否真是喜悦的。

  我们的生命有三则真理——传统称之为「三法印」:无常、苦、无我。这几个名词虽然道尽了生命最深的本质,却令我们感到倍受威胁。我们很容易就认为无常、苦、无我这样的观点是有问题的。然而这就等于是认为我们根本的处境是不妥的。但是,无常、苦、无我并没有什么不妥,甚至还值得庆幸。我们根本的处境其实是喜悦的。

  无常乃是真正的善。四季不断地变化,冬变成春,春变成夏,夏变成秋。白天变成黑夜,光明变成黑暗又变为光明——一切都在不断地演化。无常乃是万物的本质。宝宝变成了小孩,小孩变成了少年,少年变成了大人,然后又变成老人,最后******* 。这就是无常。离合是无常。恋爱又失恋是无常。无常永远是苦乐参半的,就像是买了一件新衬衫,几年后却发现它已经变成百衲被的一部分了。

  可是我们并不尊重无常。我们不喜欢无常。事实上无常使我们深感绝望。我们视其为痛苦的根源。我们抗拒无常而制造了一些持久甚至是永久的东西:譬如免洗餐具、免烫的裤子等等。我们努力否定事情永远在变,在这个否定的过程中我们逐渐失去了生命的神圣感。我们似乎忘记了自己本是自然体系的一部份。

  无常乃是和谐的本源。只要不抗拒无常,我们就能安于实相。有许多文化都歌颂这份连结。他们透过各种仪式来表现生死、离合、参战、战败、胜利等等人生的变迁。我们也可以和他们一样承认、尊重和赞美无常。

  然而苦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们为什么要赞美苦?赞美苦听起来好像被虐狂一样。我们的苦多半源自于恐惧无常,我们的痛苦总是根源于片面的、偏颇的现实观。谁说我们可以只有快乐而没有痛苦?可是全世界每个人都这么说,我们也就接受了。然而痛苦和快乐是分不开的。两者都值得赞美,都是极为平常的事物。生是痛苦而又快乐的,死也是痛苦而又快乐的。事情结束了,就是另一件事的开始。痛苦不是惩罚,快乐也不是奖赏。

  心灵启示与不幸是不可分的,但是每次碰到痛苦,我们总是想去之而后快,而不想观察痛苦和快乐是怎么相互作用的。重点不在于培养其中的一样来反制另一样,而是要弄清楚这种相互的作用和我们自身处境的关系。心灵启示和不幸相辅相成。只有心灵启示,我们会傲慢。只有不幸,我们会失去憧憬。心灵启示鼓舞我们,使我们了解这个世界有多么广大,多么奇妙。不幸则使我们谦卑。心灵启示使我们和这个世界的神圣性相连。但是如果情势逆转,不幸也能够使我们柔软下来,让我们的心成熟。不幸也可以是了解别人的一种基础。心灵启示和不幸都值得赞美。我们可以既伟大而又渺小。

  那么,无我也值得赞美吗?我们往往认为无我就是巨大的失落,其实无我是一种获得。承认无我——我们的自然状态——就像视力失而复得,就像听力失而复返。无我好似太阳的幅射线,太阳并不是一个固体,但是太阳的光线总是向外照射。同理,当我们不再只是关心自己,觉醒很自然就会照射出来。无我相当于本善或佛性,那是一种无条件的存在。这种存在我们本自具足,从来不曾失去。

  我们不妨将自我界定为遮蔽本善的东西。从经验的层面来看,自我遮蔽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自我遮蔽了我们当下的经验,使我们无法与自己当下的经验产生连结。无我就是对世界的神圣性怀着最彻底的信心的一种心态。那是一种无属性的幸福感,它可以包容各种不同的经验,而又能处在无条件的喜悦中。

  所以我们要如何在日常生活中赞颂无常、苦、无我呢?当日常生活呈现出无常时,我们就认清那即是无常。我们不需要寻找特殊的时机去认清无常。你在写一封很重要的信,写到一半墨水没了,这就是无常,也是整个生命循环的一部份。小孩子出生了,认清这就是无常。汽车被人偷走了,认清这就是无常。恋爱了,认清这就是无常,并且让它强化我们对生命的珍惜。一段关系结束了,认清这就是无常。每一天从睡醒到入睡,甚至在梦中,我们都可以看到各种无常的实例。这是二十四小时都要进行的修练。认清无常即是无常。

  然后我们可以再看看自己对无常的反应。这时好奇之心就产生了。通常我们对日常事件的反应都是习惯性的。我们也许高兴,也许不高兴,也许兴奋,也许失望。这里面没有智慧,没有欢愉。但是,一旦认清无常即是无常,我们就可以同时观察自己对于无常的反应。这就叫做正念、觉察、好奇、探索、注意。但不管叫做什么,观察自己对无常的反应是很有益的,这么做可以帮助我们了解自己。

  生活中出现了苦,我们就认清那是苦。我们遇到己所不欲的事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生病了,老了,接近******* 了——自己生活中如果发生了这些事,我们都可以观察苦之为苦是怎么一回事。接着我们可以好奇、注意、觉察自己对苦的反应。通常我们的反应会是怨恨或觉得上当受骗,有时也会觉得开心。但是,不论我们反应如何,都只是一些习惯罢了。因此我们可以看看自己接下来的冲动,看看自己如何制造出苦的副产品。这些副产品既不好也不坏,只不过是我们对苦或乐的一些惯性反应罢了。我们只是单纯地看着这些反应,既不加以评断,也不净除它们。

  当无我的状态出现时,我们就认清那是无我——在这清新的一刻,我们会觉察到一丝气味,一个景像,一种声响,感觉到某种思绪、情感,而不躲到狭隘的自我中。我们一旦体验到生活中的空性,觉知到自己喋喋不休的自我对话有时停了下来,发现自己注意到近在眼前的事物,发现自己以新鲜的、清澈的、未加修饰的觉察力觑透了实相,那一刻就是我们认出无我的时刻。所以无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我们的知觉是清新的,开放的,愉悦的,我们随时都能认出无我。奇妙的是,即使我们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即使失去了轨则,受到了震惊,使我们脑筋一片空白,我们仍然能体验到无我。这时我们可以观察一下自己的反应。有时候我们会更加开放,有时我们却封闭住自己。但是不论如何,只要生活中一出现无我的情况,我们就认清那是无我。我们可以注意,好奇,觉察自己的反应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

  安祥通常被视为存在的第四个法印。这里所指的安祥不是与战争相反的和平,而是了解了所有的对立物都是相辅相成以后所得到的祥和。有美必有丑。有对必有错。智慧跟愚昧是分不开的。这已经是很古老的真理了——你我这样的人很早以前就知道这则真理了。培养须臾不离的好奇心,我们会发现自己每天都能拥有这份安祥。

  因此,不要认为凡事都是理所当然的,不要全盘相信别人告诉你的话。我们不应该落入嘲讽或容易上当的反应,而是要真正活出佛法的精神。在日常生活中体认无常、苦、无我,并且要对自己的反应追根究底。弄清楚安祥是怎么一回事,弄清楚我们根本的心境是否真是喜悦的。

  不侵犯与四魔障

  所有的魔障都显示出放下即是彻底觉醒之道,
  时时刻刻随着吐出的气息而******* 。
  一旦觉醒,我们就可以全然活着而不趋乐避苦;
  即使生命陷落时都不需要重塑自己。

  悟道的那个晚上,佛陀坐在树下,受到了魔王大军的袭击。传说中的魔王用刀箭射向佛陀,然而刀箭一射出就变成了花朵。

  这个故事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以我个人的了解,这个故事的意思是,我们习惯上认为是魔障的东西,其实并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所谓的魔障,其实是这个世界和我们全部的经验要提醒我们卡在何处的一种方式。看起来像是刀箭的东西,体验起来却像是花朵。某件事情对我们而言到底是魔障,还是敌人,或者是师友,完全取决于我们对实相的觉知,取决于我们和自己的关系。

  佛法说,魔障有外在的障碍,也有内在的障碍。以这样的脉络来看,外在的障碍就是觉得有某个外面的人或事在伤害我们,破坏我们的和谐与安祥。某个坏蛋毁了我们的一切。这种障碍感通常发生在关系的互动和其它的情况中。我们感觉失望、受伤、疑惑、受到了打击。从有时间以来,这种感觉就是人常有的。

  至于内在的障碍,除了自己的疑惑之外,恐怕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在妨碍我们了。除了我们想保护自己、不希望别人伤害我们之外,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具体的障碍。不喜欢自己现在的状况,希望它快点结束——这大概是我们唯一的敌人吧!但是,从修行中我们发现,除非我们学会了自己必须学会的功课,否则障碍是不会消失的。即使我们以每小时一百哩的速度跑到美洲大陆的另一端,还是会发现同样的问题。这些问题会一再地以新的名称、形式和显化而重复出现,直到我们认清自己在什么地方偏离了实相,认清自己碰到事情就退缩而无法完整地体验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为止。

  创巴仁波切有一次问我们学生说:「你们碰到无法忍受的事情会如何反应?面临危急的时候会怎么样?」我们坐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他逐一点名,要我们回答。因为我们很害怕,所以回答得都很真实。我们每一个人说的都差不多——大意都是不希望别人伤害我们,我们会很混乱,完全忘记了平日修持的东西,只剩下了惯性反应。那一次之后,每当我们感觉自己受到攻击、背叛,或是感到疑惑而无法忍受、接受眼前的情况时,不用说,我们都能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反应了。我们到底是封闭的,还是开放的?我们是难过、生气的,还是终究柔软了下来?我们是增长了智慧,还是反而变得愚昧了?受苦是否令我们更加了解人性,还是反而更不解?我们对这个世界到底是更加苛刻,还是更宽容?我们是被那些刀箭刺穿了,还是把它们变成了花朵?

  佛法描述各种魔障的本质,也说明人类总是习惯性地变得困惑,因而失去了本慧以及对本慧的信心。有关魔障的教诲,阐述了我们逃避现况的几种常见的方式。

  魔障有四种,第一种叫天魔(devaputra mara),第二种叫蕴魔(skandha mara),第三种叫烦恼魔(klesha mara),第四种叫死魔(yama mara)。「天魔」和追求快乐有关。「蕴魔」指的是我们总想重塑自己,争回立足之地,变回我们心目中的自己。「烦恼魔」指的是我们总因为情感而愚昧昏匮。「死魔」指的是我们对******* 的恐惧。这四种魔障指的都是那些似乎不断在攻击我们的东西。当初佛陀所经验的也就是这四种魔障。

  天魔指的是对快乐的追求。天魔的作用是这样的:每当我们感到不安、尴尬的时候,每当痛苦以任何一种形式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都会急着想逃跑来恢复安适的感觉。我们不管遇到什么障碍,那个障碍都有力量把我们脚下的毯子抽掉,把我们误认为安全与确定的泡影戳破。每次受到这样的威胁,我们都无法忍受那份痛苦、焦虑或反胃的感觉,无法忍受愤怒的炙热感或是怨恨的苦涩感。所以我们就开始想办法抓住快乐的事物。我们一味地趋乐避苦,我们总是依循这种可悲的习惯作反应。

  「天魔」是我们对「逃避痛苦」上瘾的写照。每次一有痛苦,我们就一再寻找别的东西来把痛苦涂掉。我们喝酒,吸毒,嚼口香糖,听音乐。甚至静坐都被我们用来逃避生活中的不悦、尴尬与各种尖锐的情境。有人对着我们投刀射箭,我们不但不把它们变成花朵,还想尽办法逃避,落跑。显然,趋乐避苦的方法实在太多了。

  当然,这并不意味我们应该把追求快乐视为一种障碍。因为从追求快乐之中,我们也可以观察到自己面对痛苦的各种造作反应。与其逃避不安、慌乱,我们反而应该打开心胸,面对人类的进退两难之局。人类的进退两难之局已经在这个世间制造了太多的痛苦。我们会发现,将天魔之箭变成花朵的方法,就是睁开心眼看看自己如何逃避痛苦。让我们以无比温柔而又明透的心来看看自己有多么脆弱。我们可以透过这样的方式去发现那些看起来丑陋的事物其实就是智慧的源头,也是让我们和自己的本慧重新衔接的通道。

  蕴魔指的是我们脚下的毯子被抽走以后的反应。这时我们的感觉是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美好的东西。我们从自己的巢里摔了出来。我们在太空中航行,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们进入了荒无人烟之地:本来我们什么都有,一切都很顺利,突然间原子弹落了下来,我们的世界粉碎了。我们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方。于是我们开始重塑自己。我们尽己所能地回归本有的自我概念,把它当成了坚固的基础。创巴仁波切说这就是「对轮回的怀旧之情」。

  自我的世界崩解了,我们终于得到了修行的大好机会。然而,我们并不信任自己的本慧,所以不敢安住在那个崩解的状态中。我们产生了惯性反应,一味地想把自我找回来——连自己的愤怒、不快、恐惧、困惑都想找回来。我们如此这般重塑自己坚实不变的人格,如同米开兰基罗从大理石凿出人像一般。

  蕴魔与其说是悲剧或通俗剧,倒不如说是情境喜剧。就在我们终于有机会可以领悟某些事情,真的愿意敞开心胸、认清事实之际,我们却转身戴上了葛洛丘?马克思(Groucho Marx)的小丑眉毛和大鼻子。我们不肯开怀大笑,不肯立即放下,因为我们可能会发现一些东西,但是天晓得我们会发现什么东西?

  同样的,我们也不必把这样的过程视为障碍或问题。这样的过程感觉上纵然像是刀箭,可是如果我们把它当成一个机会,来了解自己如何一再地试图重塑自己,那么刀剪就会变成花朵。我们可以让自己开放地探索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与其挣扎着找回自己的自我概念,我们其实可以进入那种一无所知的心境。那就是我们的本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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