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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布拉圣境

       

发布时间:2010年11月22日
来源:不详   作者:白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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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坎布拉圣境

  白渔

  林壑优美,倚天展绿铺彩

  坎布拉戴着“国家森林公园”和“国家地质公园”两顶桂冠。大自然赋予它极其美妙独特的生态环境,地貌风光。概括而言,有四大景观,上部森林景观,中间丹霞百态,下部奇幻水库与地质特征,以及独特的宗教人文景观(后弘期发祥地,黄、红教、尼姑、阿卡集于一谷),可谓四美并收,为中国景区所罕见。

  这是黄河上游极其重要的涵养林区,以它4373公顷的面积,800多种植物,以及几十种珍禽异兽熙熙攘攘的繁盛大家族,维护着一片美好的生态区,桧柏、桦树、云杉、白杨、油松、河柳、杜鹃支撑在天地间,形成主要的中坚力量。如果从上往下观赏,在天与山之间,占据最高(3600米以上)的是甘青杜鹃(又叫百里香),它以红、白、粉红的花色映亮云雾,以密不过人、马的长势组成牢实的花墙,遍布山顶,仿佛有一挂无形的香帘从山顶垂挂下来,芳沁了山坡水域。而桧柏与桦树也不甘示弱,从2900米攀上了3600米的高度,它俩像有明确的分工,桧柏在阳坡、半阳坡上撑开绿伞;红、白、皮桦树却在阴坡、半阴坡隽秀玉立;而云杉也在奋力向上,从2700米出发达到3500米高度,竖起层层绿塔。杨树(白杨、青杨)与油松的爬高能力虽不及柏、桦强劲,却在2900米以下阴坡、半阴坡、沟壑、水湄大肆繁茂。这些高原树种,既相互融汇混交,又各自独展风采。所以从山顶到水库之滨,到处都见树种的单纯美和混交林繁复组合的靓色。

  坎布拉森林,从上到下,可以欣赏到蓝天、白雪、冰川、花团和墨绿、翠绿、浅绿的丰富色相,而森林势态,沿着梳状地貌,从山顶至水库,组成一架错落有致,五光十色的阶梯斜面,倚立在蓝天碧水之间。仿佛每一种树木、灌丛都在这里找到了它的最佳位置,美化着四季。

  春夏季节,虽比内地林区迟来,每当四五月时,万物复苏、山杨展叶、灌木发芽,油松、云杉返青,比冬季更加翠绿,这生机勃勃的开始,表示着整个林区没有病虫害的侵袭,只有季节的正常更替。呈现出阔叶林色浅,针叶林色深的特点。加之丹霞地貌,一座座丹峰霞柱衬托其间,形成红山托绿林,绿林举丹峰的壮美景象。

  秋天,一派金风巨笔抹奇峰的韵味。云杉、油松墨绿,杨叶托出满山金黄,小蘖一派殷红,白桦玉塑银雕,红桦面带酡颜,皮桦层层爆开,像是抒写蓝天白云美景的迭迭秋笺,真是各显姿容。林下灌丛托翠擎彩,杜鹃花、金露梅、银霹梅、锦鸡儿、野蔷薇盛开如锦;山果累累,野葡萄甜中带着鲜奶味,草莓清香甘美,山樱桃使人垂涎,罗汉果形如藏塔,摇曳着禅思佛意;柳花菜、野蘑菇、蕨菜、鹿角菜随处可采撷,既饱眼福,又享口福。上上下下竟是让人留连的世外桃源。

  冬季里,虽万木萧疏,然杉、松仍旧长青,与黄褐的草坡形成鲜明色调,与雪峰冰川相互映衬,特别是漫天雪花飘过,朗朗红日,碧波翠水,雪压松杉、秃杆银枝、云霭蒸腾,组成迷茫飘渺的幻影……时有鹿麝、盘羊、石羊出没其间,探首林坡,马鸡、雪鸡、百灵鸟、相思鹊、鹰鹫、大焉盘旋啼鸣,涌动着无限生机。坎布拉林区称得上是浓妆、淡抹,粗犷、细腻,人与自然相谐相亲的杰作。面对这罕见的四时景观,仿佛云也仙了,水也仙了,崖也仙了,林也仙了,一切都仙化了。

  它不仅山林迷人耀眼动心,就是那独立的小树灌木,也耐看耐思,经得起品味推敲。丹霞山根的砂砾石中,生长着独特的大果榆,在没有水分的石碛上扎根、扩展,而且越干旱贫瘠长得越加旺盛,榆钱里的种子,比内地大一倍,别看一百年才长碗口大,可确实是满副吹不倒、冲不垮,在艰苦里发达的形象。

  黄河柳的坚毅,也令人惊奇,它们在水边,在谷地蓬勃生长,举起浓荫,有的被雷劈后,从顶到根部被电爪撕掉大半边后,也没有趴下,在劲风中摇晃而不倒,任飞沙啮啃苦雨掏心,也照样生长,若不是亲眼目睹谁也不会相信,残损的躯干,只剩下半张皮了,仍然挺立着,举起庞大葱茏的树冠,年年茂盛,在黄河乱石间,托举着浓浓的春色。是什么样的力量和信念,使它们如此顽强地支撑着,全力地奉献着自己!真看得人怦然心动。

  在坎布拉紫红色的石山顶,都能看到一棵棵个性崛起的独树,傲立峰巅、山梁上。它竟然在不能生根的岩石上扎了根,在高天下云寒风疾无法立足的山顶上竟站稳了脚,而且长成大树,显示出没有什么艰难的条件不可生存,没有不能攀越的高度不可攀越的个性气质。这种奋发向上的精神,使人高者更争高,低者也要向上;使浅薄者深厚;忧郁者会变得开朗;开朗者更加豁达。这哪是树啊,分明是促进人生蜕变,摈弃旧我,启迪顿悟的精神灵光!

  坎布拉这个森林太重要了!林业专家这样说。而老百姓,笃信宗教的老百姓,家家都有僧人的老百姓说,要是乱砍林中一棵树,就等于杀死一个僧人。正是这样的信念,使得坎布拉森林如此繁茂多姿多彩。正是这一片4373公顷的森林的存在,使得黄河水更清澈、透明,使黄河的支流水量也逐年增加,使黄河的泥沙向下游流失的越来越少,我们的母亲河才没有变成烂泥滩,丹霞峰才光彩凝驻,李家峡电站才能流霞千里,光照神州。

  丹霞十八峰,峰峰绝妙

  站在申宝山得洪村北望,是一派奇峰兀立,丹山优渥的景象,它们屹立在森林上,隐现在云雾间,形态各异,犹如城堡耸立,僧佛参禅,大鹰欲飞,巨兽长啸,仙姿婀娜……这就是黄河流域最大最富有神韵的坎布拉丹霞地貌区。据细心人统计,在周围50多平方公里范围内,竟有上百座之多。占全国总面积十分之一以上,坐落在海拔2200米—3000米之间。“丹霞”属地貌学专用术语,本是20世纪初在广东仁化县丹霞山发现而得名。然而坎布拉丹霞山峰之多、之美、之奇及审美价值又远远超过了它的命名地。这些由第三系红色砂砾岩组成的异石奇峰,经过无数次的地质变迁,随着青藏高原地壳的沉降、抬升,上万年的风雪剥蚀淋滤,黄河的冲刷切割才塑造了它今天的魅力。

  坎布拉丹霞景观,主要分布在从得洪村沿那洞沟经南宗沟及李家峡水库之滨一带。目前已开发有上部(得洪至林场),中部(林场至沟口),下部(南宗峰至库滨)三大区。

  上部丹霞18峰,主要有将军峰、瑶池仙女峰、大鹰峰、尼姑峰、骆驼峰、金龟盼、拉希峰、人、佛阳根峰等胜境。显然,将军峰如战将(格萨尔)出征之态,大鹰峰若雄鹰展翅欲腾九霄,骆驼峰如神驼昂首涉越……”每一座都充满传奇,四溢着百姓传说的智慧。各有其深刻的文化蕴含。

  仙女峰隐现云雾里,宛如一群仙女在天池边嬉戏歌舞。据说真有一群仙女,从瑶池下到凡间,见这里山奇水碧,比天上瑶池更美,禁不住临波洗浴,然后在山顶、林间、草地上载歌载舞,被三个来游山的康巴藏族青年发现,竟躲在树林中偷窥,看得入神,见仙子们乐而忘归,竟不觉黎明已至,再也回不了天庭,索性便 留在山上断了天缘。而三个康巴藏族青年也化成石头永远馋眼地伫望着。至今那三座石人峰还美滋滋地毫无悔意地站在那里哩,看仙女迷恋坎布拉的舞蹈,看了几千年还没看够。

  尼姑峰托举着神话的现实。千年以前,老尼益希卓玛在山腰的洞中修行,(至今还放着一架梯子,搭在洞口,让人参观凭吊)一天清早,徒弟到山沟背水,回到山洞,师父不见了,她不断呼唤、寻找,发现益希师父竟站在对面的百仞峰尖上。益希卓玛对徒弟说:“我已修成,要登仙界,洞里留,着经卷、佛珠,你只要认真修炼,也会成功的,我们会在天上见面。”说罢,飞升而去,消失在蓝天里。从此尼姑峰名声大振,四方信女都来跟益希的徒弟学经、修行。因洞小难容,便在峰下建庵,(现在的坎布拉林场场部,就是当年尼姑庵旧址)直到清朝末年,古浪仓活佛认为风水不好有碍修行,便将庵舍迁出那洞沟。因为庵堂东山上有四座山峰,南边一座如女性,北面一座酷似男性,中间两座一如佛爷,一如男人的阳根勃立,世俗气太重,干扰修行,一段时间尼姑们纷纷离寺,就是风水没选好之故,于是将尼姑寺迁到现址——南宗沟的孔雀岭。

  林场院内仍是欣赏18丹峰的理想之地。

  琵琶峰拨响天籁,如歌如诉,无弦胜有弦,无声胜有声,日夜撩拨着人的思绪,如春风、女瞅意、如冬雪飘飘洒洒,化为绵绵情思,启人醒悟。

  阳根峰,如男人阳根勃起,威立天穹,暗示着生命的起源与永恒,说它是藏族古老的性崇拜,祈求生殖力的繁盛可以,说它显示男人的伟力,父系社会出现的诠释亦无不可。

  “殊途同龟(归)”,展现出两只灵龟相悖的姿容。一只伏卧在水库的千顷碧波里,一只从那洞沟(林场西)正沿陡峰向上爬攀。人们说,这同一景区的两只龟富有内涵,那一只乐水,意在黄河水库,留恋今天的现代化进程;这一只乐山,像要在古老的山林中寻找禅佛归宿。不仅说明龟的两栖属性,更以它长寿的象征,无声地阐明历史与今天对永恒的追求,为古今文明共存作了耐人品味的诠释。它们已超出了传说范畴,活生生折射出李家峡建设者与坎布拉各民族追求的文化品位。

  18峰大多有变幻莫测的形态。随着人的远近高低方位角度变化而具象不一。如龟爬山,换位一看则是一把巨剪,正裁切着蓝天白云;尼姑峰侧看是一座古塔,正看是一根擎天柱;骆驼峰东看是一头昂首晴空的骆驼,从南面看去驼头又毕肖一只指天的佛手……奇幻变异,山因人的位置而百态俱活,真是一峰多义,既是远古韵律,又是现代风情,既有禅宗寓意,又有山民情调。给人提供了丰富的艺术创造空间。如此发现美,享受美的乐趣在坎布拉达到极至。也是坎布拉丹山红崖最富有魅力,最独有的特点。

  从林场沿沟北下,三四公里处,又见另一番景象,蜂窝山、香巴拉、德杰峰、羊峰、宗喀巴峰一一各展奇彩。

  香巴拉,把未来的神佛天上乐园昭示人间。按佛经所载香巴拉本是人间看不见,又是虚空中实际存在的乐苑,是一座各路神、佛的宫殿。只有在寺院的壁画中描绘出它的规模与图形,这里的香巴拉和佛图壁画上托出的形象十分相似。它不仅说明坎布拉是一方净土、圣地,还有牵系佛国未来命运的深层意义。僧侣告诉我,据有关佛经预言,香巴拉圣国已历世21代领袖或称国王,现任是第22代。前24代国王都是维护着人世间的和平与发达的,到第25代将由一个叫肉登智台科洛的国王来统治,他是个魔头,将毁掉香巴拉这个天国,把人间卷入战乱与瘟疫大难中。黑暗的日子将要持续100多年,然后再由第26代圣主重建香巴拉。所以佛陀将香巴拉都城的样子,刻在坎布拉,以便几百年后兴建时参照。听了慑人心魄的故事,我望着山峰,它也肩负着再现佛界净国的神圣责任呢。我不禁询问讲这段寓言的僧人,从22代到25代国王还剩多少时间?他说每代只坐100来年,也就是说只有300来年就是香巴拉覆灭的日子。看来时间紧迫,各路神佛都在设法阻止这场灾难的来临,但因天命难逃,该出现的必然出现。如果天上人间,真有这场灾难,几百年后,曾经肩负过藏传佛教后弘期复兴发达的坎布拉,又将成为香巴拉佛国兴建的蓝本,映照又一段宗教历史的灵镜。

  德杰峰,又称天龙八部,关于八部,藏传佛教经典中,就有七种解释。诸如1天,2龙,3药叉,4大腹行,5金翅鸟,6非天,7寻香,8人非人;又说是1白天部,2黑魔部,3红妖部,4紫水肿鬼部,5斑煞部,6食肉鬼罗刹婆部,7寺财主妖部,8瘟神鬼母部;还有外八部,内八部,秘密八部,威猛咒八部等等。德杰峰称天龙八部,主要指它的山形如天官、龙宫般地威峨壮美,其色彩如“宗”——八种分支颜色,即云、烟、尘、雾、影、光、明、暗。就德杰峰的形态,西藏拉萨的布达拉宫和其相像,布达拉宫初建于松赞干布时期(约公元632—639年),七世纪时毁于雷电、兵火。公元1645年,五世达赖喇嘛罗桑嘉措决定重建。据说征集了上百种图样,不是像寺庙,就是类似内地汉族宫殿,他都不满意。后来有一位佛徒献了一副图样,五世达赖十分称心,“这才是要建的布达拉”。他询问这位设计者怎么会想得如此独特完美?设计者回答:“是天授,早把它显现在青海南宗黄河边的红底了,我不过是请来奉献在你面前罢了。”他所说的黄河边的红底,就是德杰峰所在的坎布拉。这故事虽无史可考,但确实有合理性。这位设计者是如何参照德杰峰设计,是否是南宗高僧的徒裔,不得而知,但作为后弘期的发祥地,卫藏僧侣无人不知,对南宗的山川地势朝觐大有可能。坎布拉德杰峰一带的丹霞山最终定型于7000年前,只能是布达拉宫的设计者从坎布拉诸峰,特别是德杰峰得到灵感。所以坎布拉不仅对西藏佛教的二度源播有重大意义,而且对布达拉宫这一伟大建筑提供了刍形和启示,颇有耐人寻味的宗教缘合。

  南宗沟,复兴藏传佛教的长廊

  南宗沟长不过7公里,却汇聚了十分丰富的文化内涵。沟的两旁丹霞奇峰林立,森林茂密,是国家地质公园与国家森林公园的主要区段,沟的西侧是圣地南宗峰,沟东侧有尼姑寺、阿琼南宗寺、桑阿德吉寺三座名刹,形成黄教、红教共生,僧尼同修圣境。南宗沟不仅闻名遐迩,而且在教民心目中特别神圣,它是藏传佛教的星星之火在南宗燃烧,形成燎原之势。人称南宗山是“后弘期”的井岗山,使西藏佛教得以复兴、发展,成了青藏藏传佛教的圣地。所以,要了解青藏高原,必先了解藏传佛教,要了解藏传佛教,必先了解南宗峰壑。

  公元9世纪西藏朗达玛刮起灭佛妖风,致使西藏藏传佛教濒于绝境,寺院关闭,僧人被逐,强迫改信苯教或还俗,形成僧侣大逃亡的劫难。朗达玛是吐藩王朝最后一代赞普。是赤祖德赞(即赤热巴巾)的哥哥,公元841年(唐武宗会昌元年)赤热巴巾在政变中被杀,反对佛教的贵族大臣们便拥立既愚笨又不信佛教的达 玛为赞普,因他禁佛,教民们说他是牛魔王下界,便在他名字前加一个“牛”字(藏音读朗),成了朗达玛。朗达玛刚执政两年,面对吐藩连遭霜灾、雹灾,便归咎于信佛带来的灾难,开始大肆灭法。一切寺院及佛教活动场所全部封闭,原来赤热巴巾执政开工修建的寺院一律停工,桑耶寺、大昭寺等著名寺院全遭封闭,连小昭寺也变成了牛圈。寺院设施被砸毁,殿内壁画尽被涂抹或刮掉,画上僧人饮酒作乐诽谤性的画,佛像被砸烂并钉上钉子扔进河里,文成公主人藏带去的那尊释迦佛像因不易移动才免于扔进拉萨河而被埋藏起来。礼佛的文成公主被说成灾星,罗剃女转世。印度僧人逃走了。吐蕃的一些名僧如娘·顶埃增桑布以及最早出家的“七觉士”中的高僧,被迫杀了,强迫佛教僧人还俗,或弃佛从苯(教)。逼他们拿起苯教法器去参加苯教崇拜仪式,对不放弃宗教信仰者,勒令带着猎狗,拿着弓箭去山林打猎杀生……竭尽侮辱、蹋贱之能事。虽然灭佛运动只疯狂了几年,但对吐蕃的藏传佛教打击十分沉重,其余焰流毒和创伤期达百年之久。这段时间史称灭法期、黑暗时代!被后人称为三贤哲的希格迥、藏饶赛、玛尔·释加牟尼三人把佛经驮上马背,昼伏夜行,向阿里逃亡,由于阿里也在禁佛无法立足,便转向北逃到新疆,又因民族信仰不同,语言不通,旋即往东奔向青海。来到坎布拉,面对黄河山水、奇峰、原始森林,一路疲劳,惊悸全都化为欣喜和满意。庆幸走遍青藏高原、新疆大地,终于找到了一块最满意的修行佳境。据说,当他们望着南宗诸峰,特别是“佛手指天”时,悟到这是佛打稽手,从山风林涛中传来,阿弥陀佛,善哉、定矣的佛谛,坚定了三人以坎布拉为根据地弘扬佛法的信心。于是三贤哲毅然在阿琼南宗峰顶的石窟中修行、传教,开始了藏传佛教的兴盛期,南宗山渐渐成为后弘期的中心。

  公元846年,拉隆喇嘛,实际是西藏拉隆地方名叫贝吉多杰的僧人,在拉萨行刺朗达玛,他身藏袖箭,瞅准朗达玛在大昭寺看碑文之机,佯装上前施礼,一箭射中朗达玛头部,当即毙命。靠他事先计划周密,临危时又马换毛色人换装逃过追捕,跑到青海平安驿,在白马寺居住些日子,因寺处于唐蕃古道路旁,缺少隐匿之利,便翻过青纱山寻至坎布拉,与三贤哲会合。当时三贤哲邀他一起在南宗峰修行,他毅然拒绝,虽然自己为藏传佛教和西藏人民除了一大害,但到底是被追捕的杀人犯,按教义而言,也是手上沾满鲜血的杀生者。贝吉多杰选择了在南宗沟东面的夏玛拉峰山洞内修行“赎愆”。这山洞至今仍在,也常有游人凭吊这位除害的英雄——把朗达玛和他的王朝送入坟墓的豪僧。虽不见拉隆的塑像,也没有塑佛造神,只有后人世代张挂经幡和点燃煨桑香烟,在风中飘荡和絮语,讲述他的事迹,酥油灯为他燃起祈祷的光焰,水果、馍馍、酸奶等供品享祭着这位留名千古的志士。

  当时的坎布拉地区,群众多信奉苯教,藏传佛教处于兴起时期。三贤哲到来,加快了当地藏传佛教的发展,他们三位除自身修炼外,不断地传扬藏传佛教教义,把龙树和莲花生的宗教思想播撒在这片土地上。当地群众既是这些逃来僧人的接纳、保护者,又是他们传播教义的信奉者。据一位老喇嘛讲述,三贤哲向当地群众讲解佛教的道德规范“十善”,即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两舌、不恶口、不绮语、不贪欲、不嗔眭、不邪见等基本信条;宣讲十二因缘,即无明、行、识、名色、流处、能受、爱、取、有、生、老、死等佛教“三世轮回”的基本理论,在当时,起了正本清源、端正信徒们修炼航向的作用,深得大众欢迎。逐渐占据人心。不少苯教信徒也纷纷弃苯从佛,投到三贤哲门下念经礼佛。牧人穆苏拔赛的皈依就是典型一例。穆苏拔赛原是苯教信徒,在沟口放羊。他耳闻目睹三贤哲言行,坚决要求拜师门下,皈依藏传佛教。三人为其诚心所动,答应了他的请求,遂由藏饶赛作亲教师,希格迥为规范师,玛尔·释迦牟尼为屏教师,为穆苏拔赛剃度授戒,赐法名格瓦饶萨。由于他对佛学领悟很深,一年后要求受比丘戒。这就使三贤哲深感难为。按教规需要有出家10年的10位名僧参加。而边地佛教不盛,也得有5人才可授戒,就这样仍不够数。穆苏拔赛不甘心,便去夏玛拉峰山洞里找拉隆贝吉想办法,拉隆因自己杀了朗达玛,已是犯戒之僧,不能作戒师,但答应帮他另寻两僧。终于在西宁附近请得两名汉僧葛旺、蓟贝,加上三贤哲一共五人,为穆苏拔赛授了比丘戒。据说这两位汉僧,也是从中原逃来的,当时,唐武宗李炎也大搞禁佛运动,拆毁上万座寺院,强令僧尼还俗,没收寺院土地山林和奴婢,宠幸道士,吞服金丹后于846年病死。朗达玛和李炎同时在中原和高原挥起灭佛屠刀,成了难兄难弟,一个被杀,一个自食恶果;一个把吐蕃王朝送入绝境,一个把大唐旧船卷入风雨飘摇之中,加速了它的沉没。穆苏拔赛刻苦钻研三贤哲从西藏带来的佛经,又在安多学习显、密佛法,很快成为学识渊博,享誉青藏佛界的大师,被人们尊称为贡巴饶赛(颖慧异常之意),这位三贤哲的高足,在丹底(坎布拉古称)收徒传教,慕名求师者颇多,使丹底成了安多地区的一个佛教中心。

  10世纪70年代,吐蕃王室后裔意希坚赞成为西藏山南首领与桑耶寺寺主,他对佛教十分虔诚,也想发展佛教,可吐蕃地区佛教经过灭佛运动后已荡然无存,便派鲁梅楚臣喜饶,仲·益西云丹等五名卫地弟子和五名藏地弟子共10人到坎布拉投师贡巴饶赛学经求法,主要学律学和三贤哲带到青海的有关经典。几年后学成回到山南,在新任首领意希坚赞儿子额达赤巴的支持下,修建寺院,广收门徒,以后所谓支撑西藏佛教界的“四柱、八梁、三十三椽弟子”,就是这时培养起来的。西藏佛教得以燎原、复兴,(史籍上称为下路法弘)就地区而言坎布拉有“反哺”之功,就个人而言三贤哲有保存燎原星火之义,贡巴饶赛对后弘期有重大贡献,在藏传佛教史上地位极其重要。

  红黄教派僧尼并存的兴旺洲

  南宗峰上、下,呈现三寺六殿格局:三修洞(属黄教)与观音殿(属红教)坐落峰顶;峰下河东红色台地上,由北而南次等排列着尼姑寺(红教)阿琼南宗寺、(黄教)桑阿德杰寺、(红教)度母殿,(尼姑寺管辖)。形成噶举派(红教)与格鲁派(黄教)并存,尼姑与阿卡(喇嘛)同修的宗教兴旺发达之洲。

  阿琼南宗寺坐落在照亮后弘期灯塔南宗峰沟东山坡上,是格鲁派寺院,它建寺时间约为1685年(清康熙年间),可佛事活动时间却很长。是三贤哲讲法、收徒的地方。后因慕名来此朝拜、修行者剧增,只得建寺容纳信徒,形成今天的规模,成为尖扎坎布拉、多加及贵德县格哇等地信徒集中活动的重要场所。建寺人尕布斑智达,是安多地区两个在印度取得最高学位者之一。非常有名,对南宗黄教发展贡献巨大,也很受僧侣尊崇。

  桑阿德杰寺,于1764年为一世古浪仓活佛所建。属宁玛派寺院,现在由第7 世古浪仓活佛却央·斑玛卓让管理本寺及尼姑寺、度母殿。寺内无常住僧人,采取轮流值日式的管理,平时僧侣在家修炼、务农,有宗教活动再集中。这种僧人被当地叫“本卜子”,意思“在家修行”不住寺之意,

  度母殿紧靠桑阿德杰寺,原是古浪仓活佛休息和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后逐渐发展为一座佛殿,四壁龛内,供度母一千尊,故名度母庙。这里曾是古浪仓活佛藏经之地,收藏着黄南地区最多、最全的佛经书籍和各类文化、艺术、诗歌作品,可惜全毁于文革中。

  各寺院间相距不过一二公里,同在一条山谷里,钟鼓声相闻,经幡相招,都按各自的信条、教义修炼,互不侵权、干扰、嫉妒,各展其魅力,红教寺院修自己的“八大乘”,黄教格鲁派供奉着自己的领袖宗喀巴,都在释迦牟尼大旗下,走自我创建、自我完善、自我发展的宗教之路。对教民不勉强、不强求、信奉派别,任其自便,修行还俗都是自由的。

  像南宗沟这样,寺院教派不同,僧侣性别不同,聚于一地,相互毗邻的景象,在中国也不多见。尤其是各寺院、教派和谐相处,靠自身的力量和法力吸引各自的教众,倒给人以启迪,揭示出一个朴素的道理。有宗派各立门户而不贬损,有山头和各自信仰而不互相伤害,求同存异遵循着“不排斥,不伤害,尊重教民信仰自由选择”的人本思想(宗喀巴语),在当今人与人之间,地区与地区之间,国度与国度之间,都是值得世界人类吸取、遵循的相处相交原则。深山古刹藏真理。几个寺院山门、殿宇、鼓磬梵钟都透出一种启人深思的光辉。

  同一教派修炼方式迥异

  南宗沟里各教派寺院,按照各自的佛旨修为,就是同一教派,其修炼方式也迥然不同。桑阿德吉寺与尼姑寺都信奉红教,同属一个祖师——莲花生。尼姑寺的僧人都剃发出家,从早到晚有规定的法事功课,僧人住寺由家人修建,生活来源靠家庭供给或布施,形成专职僧侣制度。而桑阿德吉寺虽有60名僧侣,却头缠长辫,带发修行,他们不住寺,定期(十来天)或作法事时到寺里活动。平时在家种地、放羊、娶妻生子,过着农(牧)民的生活。当地藏族群众叫他们咒经师,其他民族称他们“本卜子”。寺院里有经堂,供奉着释迦牟尼、莲花生大师,墙上也挂着密宗修炼运行图,但不设专职僧人,而是靠各教徒轮流值班,打扫寺院、点灯、供水敬佛。

  为了解这种田园劳作和精神修建两不误的方式,我走进一位“本卜子”之家。庄廓、院舍、住房与一般农家无异,妻子劳作,孩子上学,老人在炕上喝茶,享度晚年,不同的是宗教氛围略浓于普通农家。有一间经房,供奉佛祖、莲花生,燃着油灯、香火,置放着羊皮鼓、铜鼓等法器。每天清早,妻子走进厨房烧饭,他就念经,早饭后出门放牧或种地,收工后敲鼓念经,晚饭后打坐修炼。除了劳作时间,就是念经,思索佛旨,倒觉得生活充实、有味。早课后心舒气爽,经文中与人为善、多做好事等等教言,如甘露细雨洒播心中,成为一天劳动、待人的指导,真有天天读,天天用的意义包涵其中。

  谈到教义对生活的指导,我问他妻子,“丈夫对你好吗?”妻子愉快地说:“好着哩!不打人,不骂人,没有大男子主义,不歧视妇女,也懂得尊重爱护老人、孩子了,说话态度也和蔼多了。原来他脾气燥辣,通过念经、敲鼓后,变了个样……”

  我问,“他在家念经、敲鼓,不嫌吵吗?”

  “不嫌。”她肯定地回答,“如果他有些天出外做法事,给人念经,听不见他的经鼓响,反觉得空挠挠的不习惯。”

  “那么你也跟着丈夫念经吗?”

  “除了崦嘛呢叭咪哞六字真言,也听他念中记得一些。”随口用藏语念出一段,译成汉语,就是在“十戒”里的几条。

  看来这种在家修行带来的第一好处是家庭和睦,夫妻谐和,老幼安宁。当然以教义衡量这是最低标准,但从普通人的角度看,吉祥安康也是百姓所求所愿。这一个家庭细胞,因宗教而过得美满,不也是佛旨之所望吗?

  这样的业余修炼,会不会影响速度、进程,换句话说会不舍妨碍达到较高层次呢?他回答是靠自己。我们教派中的“本卜子”,修成大宗师的也大有人在。

  “你修密宗吗?”

  “修!”

  “双修吗?谁做明妃?”

  “还没有到那个境界,如果到那时要修也会在意念中出现一位明妃的。”

  “你老婆会同意,不吃醋吗?”

  “我想不会,这不是淫乱,是宗教层次。”

  夫人在一旁笑了笑,说:“需要嘛,不能拦,否则对佛不敬。但愿他能修到那一步。”

  至于谈到如何双修,他藉口不甚了解。是保密?是回避?是事实?都可能,不便多问。

  就是这样业余的和尚,既是佛教徒又是农牧民,为红教的长期发展,找到一种切实可行的方式,也是全民与佛教结合的一大特色。

  难怪著名的藏传佛教大师更登群培曾说过“比较红教、黄教,我更喜欢红教”。大概因为这种不禁欲的修炼法,更具有世俗的人情、人性味。

  尼姑寺——女性精神皈依地

  南宗尼姑寺为宁玛派(红教)比丘尼寺,藏语称为“南宗静虑兴旺洲”。在寺尼姑150佘人,是西北最大的藏传佛教女性皈依之地。它与桑阿德吉寺(阿卡寺)同属古嘉赛活佛管辖。尼姑寺也管理着度母殿、阿琼南宗峰观音殿香火。寺内大经堂供奉莲花生、阿底峡、文殊诸佛,显、密宗兼修。寺内收藏宁玛派各种经籍刻版,如《七宝藏论》等,供南宗沟同派僧尼印刷、研读。寺建于元代,祖师益希卓玛在那洞沟飞升天庭后,弟子在崖洞中修炼、辟谷,以丹丸当斋饭,几年后修成正果。从此名声大噪,来出家的女性云集。1658年古浪仓活佛建经堂,并迁寺于今的孔雀岭前,并确定了严格寺规,如尼姑不得私自出寺,没有重大事情不许请假,因要事外出,必须两人以上同行,不许吃瓜子、零食,不许看寺规定之外的书籍报刊,除与桑阿德吉寺僧人共同举办法事活动外,不准与僧侣相互来往,除回家探亲外不准在寺外过夜……等等。

  寺内尼姑曾于1958年在人为的灾难中散尽。1978年恢复,原主持已87岁,在寺内怡养天年。现在尼姑最大42岁,最小的9岁。都是自愿到寺出家,也有因病弱或还愿来削发修行的。并非像人们想象的逃婚、失恋,对生活的绝望来求得解脱,看破红尘等避世、厌世原因。所以到这里寻求哗众取宠的噱头和女性浪漫轶事奇闻,注定要失望的。这群女性,也像甘、青民族地区的群众一样,笃信藏传佛教,为求得精神皈依相聚一起。虽有来去还俗自由,可几百年来,还没有一个人要求还俗,过着青灯黄卷、苦行苦修的淡泊生活。

  我曾问那位9岁尼姑:“想家吗?”

  回答:“想。”

  “哭鼻子吗?”

  “没哭过。”

  为了解除青少年对家庭的思念,寺院规定每年一个月探亲,一看父母亲人,二帮家里收割庄稼。尼姑们的住房都由 家里出资修建,其规格大小视家庭条件而定;平时饮食,除布施,做法事报酬,主要靠家里供给,家人不仅不感到负担,反而视为从善积德之举。平时,家人也来探亲(尼舍中常备一张空床)却少有依依不舍,泪流诉情景况,大都鼓励女儿努力修炼,以寺为家,早成正果。

  现任主持久满华宗,是千位漂亮、干练的青年,才34岁,已入寺18年。她16岁时,在贵德县上中学,家境也好,学习成绩优良,就是一心向佛,天天吵着闹着要到南宗出家,父母执拗不过,最终只有把她送来。她告诉我,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向佛态度会如此坚定,18年来其志向未曾丝毫动摇,对寺院生活兴趣可以说是有增无减。在梵钟法鼓、念经声中,感觉十分舒畅,仿佛全身细胞都活起来了。每天清早念经,作了集体功课后回到僧房,独自修炼,久而久之,觉得天眼顿开,达到一种难以名状、说不清的美好境界。我问她修密宗吗?回答是。但当我问起是否双修,她不回答,是否有明王共修密法,就不得而知了。

  尼姑们除了日行功课外,还要打柴、挑水、做饭、洗衣、收拾院落。外出做法事(替人念经、超度)所得报酬全交给寺院统一分配。到底是女儿家,僧舍简朴,被褥干净,家具整齐。户户园里种花,野菊、黄金莲、鸡冠花、金蝴蝶,开得十分鲜艳;山雀啁啾,杏、梨结果挂在枝头,待成熟后摘果子敬神,然后大家分享。饭食以酥油拌糌耙、烤饼、蒸馍为主,也做米饭、水煎包子、水油饼、手抓、羊肉炒菜改善生活。

  “生活简单、清苦,天天都过着同一种日子,不觉得枯燥乏味么?”

  谁知久满华宗纠正着我的看法。“表面看起来是这样,其实,以山水为邻,以鸟兽为友,平静的生活,充满了丰富,经书佛意中有领悟不尽的境界,就连丹霞诸峰也充满着变化的无穷乐趣。”她指着德杰峰说,“它远看是宫殿,在这里却有读不完的佛意箴言,那前面一座是德杰神,后面的如驱雨、遮雨的伞笠,中间三峰如佛,戴着僧帽,它们仿佛都在实现神旨,为百姓挡雨、遮阳,天天迎来一个好天气嘛!”平淡中诠释了佛意禅恩,把自己的悟性随意地就化人生活形象之中。

  我更觉得这些尼姑,是那么纯洁无暇,把青春和一生全交给佛寺,求得人生的彻悟与智慧。当我向她们握别走下孔雀岭,乍回头,几个尼姑还在向我挥手,几袭红袈裟在天幕下飘动,不仅给山野增添了活力,一个个不就是一座座充满灵性、活动着的丹霞峰么?

  南宗峰下天葬台

  南宗峰下有一座天葬台,经幡飘飘,显现于半坡平台上。如此离公路旁很近的灵魂升天之台,在青海还不多见。天葬仪式进程,拒绝人参观,就是送葬亲友,也只能远远地在坡下祈祷等候,不能直接靠近天葬台前。据参与者告诉我,南宗地区的天葬礼仪和青南地区大致相同。

  当老人病逝,遗体尚未僵硬时,用一根羊毛绳捆绑成以颔首抵膝的“胎儿”之姿,象征着为来世投生为人做好准备。再以印着经文的白布包裹,停放帐篷内左边(女性的遗体停放在右边),由亲朋吊祭、念经,祝死者灵魂升入天堂。请寺院喇嘛推算出送葬日期(一般为死后3—7天)。

  送葬那天的大清早,将遗体缚上马背,几十位亲朋喃喃念经(有的手摇玛尼),跟随其后,送往天葬台。没有鼓乐,没有哭嚎,也不打旗幡,只是默默地向山上走去。天葬台四周挂满经幡,堆放着雕刻六字真言的玛尼石。

  当儿子把父亲的遗体背到台中停尸板上时,四个喇嘛围绕遗体念经,此时送葬人便回避,退到坡下等候,台上只留下司葬喇嘛和几个亲朋协助操作;送葬人点燃柏叶、酥油糌粑煨桑,台上司葬人则向空中呼唤神鹰。其实当煨桑青烟升起,几十只秃鹰、胡兀鹫和乌鸦,就从四面八方翩飞而来。当绳索解开,经布打开,神鹰们便俯冲而下……直到天葬台石板上干干净净,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台上人表情释然,山下的人放下了心,这说明死者一生信佛,造化不浅,灵魂顺利升天了。否则被视为死者生前有“罪孽”,所剩的越多,“罪孽”越重,灵魂不能升天,对死者及亲属都是极大不幸事。为此,还要请喇嘛念经,为死者“赎罪”,再挑上等牛、羊肉拌好,再请神鹰。看来天葬在清晨是明智选择。

  神鹰们飞走了,祝祷也完毕了,司葬人走下山坡,用碱面、肥皂净手,然后就地进食。亲属们早早备好了的手抓羊肉、糌粑、酥油、奶茶——算是犒劳。整个天葬顺利结束。

  天葬方式实际很科学,既不污染环境,也不占用土地,而且简便易行,不讲排场。体现了藏族人对生与死十分豁达的认识。经访问喇嘛,天葬习俗可能来自佛本生传中“舍身饲虎”的经典:释迦牟尼的前身见一只母虎和七只小虎濒于饿死,毅然将自身送向虎口,可母虎连吃他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就自割血肉,让老虎吞噬,终将老虎母子救活了。藏传佛教认为人死后要进天堂,生前必须乐善好施,藏族天葬正体现了这种“不惜生命施舍众生”的精神。

  登阿琼南宗峰

  南宗峰高百仞,凌空耸立在阿琼南宗寺山沟对面。叫它阿琼是山的形状和藏文字母“R”特别相似。人们称它是藏传佛教后弘期的井岗山,充满着伟大和神圣。在坎布拉的游历中,登南宗峰是压轴戏。都说“不登南宗峰就枉到了坎不拉一回;不朝观三修洞,就算不得真的佛教徒。把登南宗峰视作登泰山岱顶,登峨眉山金顶一样重要。

  沿着石砌的阶梯拾级而上,山洼里曾有三棵古柏,是当年群众为三贤哲栽下的“纪念树”。可惜四五十年前已遭斧砍,游人只能遗憾地望着三个树桩,默默感受三贤哲被拥戴的盛情,怀想他们复兴藏传佛教如山似铁的意志。

  从三修树往上行,坡越陡,路越窄,抓住栏杆进入石门,这里曾有一道铁栅门安置在两座峭崖间。当时,只要铁门一关,纵有千军亦不能攻上山去。站在石隙间上望峰顶,下瞰山麓,方觉得三位高僧卓识非凡,选择了如此万无一失的最佳修炼地址。

  峰顶有三座石洞,人称三修洞。是三贤哲苦修之处。香烟缭绕,酥油灯长明,映照着三尊塑佛像和元代壁画。我们面对三贤哲的形象,无不肃然起敬。三修洞内无常住僧侣,只有南宗寺僧人定期上山清扫、点灯、供奉。洞虽才半间屋大(约七八平方米)却颇具灵性。几百年来,已有300多僧人在内修炼过,他们不单是对先贤的敬仰,而是吸收灵气,以致修为大进。据说山上磁场很强,是治疗失眠、心血管病的良好所在。经幡飘飘,仿佛仍在讲述着千年前那场灭佛风暴;四壁痕印,似乎勾勒出三贤哲坚毅的性格和克难精神。没有这近于原始的穴居,后弘期又怎能从此艰难起步?没有他三人鼓敲晓星,经伴弯月的日子,又怎能迎来藏传佛教的灿烂阳光?一切都远在无人知晓的山巅苦苦挣扎,悄悄地孕育发生……三修洞以无声的哲理,让信徒顶礼膜拜,令游客久久沉思。

  站在三修洞北边的观音殿前四望,整个坎布拉尽收眼底,各个景点完全变了个样,丹霞诸峰围在四周更加活脱、丰 富。有的在阳光下更加壮丽,有的在云雾间托出神秘;黄河泻一泓翡翠,穿山过峡,萦绕丹崖绿林,倍显悠远,贯穿着历史与今天,从天上流来,像又流到天上去了;丛林、花草、飞鹰……尽是抒情诗里的符号。只觉得人也豁达,心也宽广,原来世界竟如此多姿多意,个人的悲欢、得失全都逃匿得无影无踪,古人说登泰山而小天下,可这里是登南宗而小个人。让精神找到一个归宿的佳境,道不尽宗教之灵光,自然之魅力,意境之变幻,不觉中潜入心底,不断地注入力源、佛缘、情缘。一景一物都充满禅机,附在万物之上,任你无尽地思索、冥想,任精神驰骋。

  只觉得人在天上、人在山上,与神通、与物通,虚实皆通,无论苍茫、迷幻、清晰、近景、远物都和自己相连,没生隔离,只有融入感。恨不得乘云彩而下上,挟长风起飞,将自己化为这神奇中的一笔,变成天地间的一个细胞。是的,不登南宗峰就体验不到什么是圆满,可登上南宗峰,才知道什么叫不舍离去!

  碧波上的悬书

  坎布拉除丹山霞峰的特别美质外,其地质特征也是黄河流域的唯一,堪称青藏高原隆起与气候演变及黄河发育等地质、地貌的“万卷书”。

  整个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46亿年的发展史,就是一部翻天覆地的运动史。在坎布拉自25亿年前古拉提斯海入侵开始,历经阜平运动、五台运动、吕梁运动,持续16.1亿年漫长的夷平剥蚀,2.4亿年前的印支运动,1.4亿年前的燕山期花岗岩侵入,6500—2300万年前间的印度板块与欧亚板块的碰撞挤压,造成青藏高原抬升,以至540万年—200万年的中新世——第四纪中更新世喜玛拉雅运动……各个时期的造陆造山、海进海退、岩浆入侵、沉积、变质的各类地层,都在坎布拉有所发生或遗存。

  特别是第三纪以来,成为青藏高原振荡式隆升与黄河发育历史的见证所在。独特的地质遗迹,使坎布拉与众不同,成为不可多得的了解和研究新生代地表运动历史的国家地质公园,不仅各系地层沉积全面,而且黄河峡谷、阶地堆积、松动体形状多样典型。概括而言,有第三系红色碎屑岩丹霞地貌,第三系红色碎屑岩“x”节理及叠瓦式断层,地层沉积序列及下元古界地层构造,黄河侵蚀基座阶地及峡谷地貌,松坝峡松动体及李家峡滑坡,申宝山冰碛石、冰斗、刃脊角峰地貌等6大方面的地质遗存。对青藏高原气候、古环境,近期的大气环流、气温、降水冰期,高原内部湖泊河流发育,黄河水系的演化、形成过程与完善,河床、峡谷的深大切割……都是难得的教科书,科研价值与亮丽风景二美并存。坎布拉不仅是愉悦身心的文化旅游的最佳景区,更是知识旅游的理想场所。

  在李家峡水库泛舟,有高原平湖之乐,更有无数奇特的地质观光,两岸松动体达19处之多,它们悬挂式地悬于半坡上,有一触即发之势,给人岌岌可危的惊怵,又有各具姿态的欣赏。从那些危及大坝的滑坡,进行人工的“削头填底”,龟服于波浪中的群丘……既看得出筑坝大军的智慧、创造、化危为安、永恒的伟力,又叹服黄河母亲柔情与深刻,化腐朽为神奇,穿深峡而涌清流的种种神韵。

  天下黄河青海清。两千里黄河迤逦而来,像单纯清悠的牧歌,像一条吉祥的哈达从雪山飘落,她身姿洒脱出丛林,气势磅礴下悬崖,看不尽旋天翰地包容大度的气势。深感作为黄河子孙的幸运与自豪,不由得会深深地自问、自省——感悟人生也该像黄河一样,在艰难曲折中吐出一片森林,一座城镇,一片片生机;也像母亲河一样,流出去的是霞彩、蓝天、将泥沙粗砾留给自己。

  的确,人们从李家峡、坎布拉饱揽了风光,带走感受,在旅程中去建造一片片人生风景。

  出自: 《雪莲 》 2006年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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