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思想发展概说

　　佛教思想发展概说

　　释迦弁尼创立佛教至他入灭后一百年之间的佛教称为原始佛教，相对公元前一世纪左右兴起的以自利利他为修行宗旨的大乘佛教而言，亦称为小乘佛教。

　　释迦弁尼传教的方式是因机施设，不拘一格。他以听闻者易懂的俗语(即方言，偶而也用规范化的书面语“雅语”，即梵语)，温和平易的语调，融合各个领域极为丰富的文化知识的睿智，偈颂、譬喻、敷演、议论、问答等形式，在不同的场合，针对不同的对象，宣说不同的内容。他既谈论佛教的义理、名相(十二因缘、三法印、五蕴、四禅等)、修持和戒斋，也谈论世人关心的功德和善行，劝诱止恶扬善。他身体力行地倡导“众生平等”，上至国王、大臣、婆罗门，下至农夫、商人、手工业者、渔民、奴隶、妓女和盗贼，一律同等看待，慈悲施化，并且在僧团内部实行民主的羯磨(意译办事、业)制度，即通过僧众会议，集体讨论和决定僧团的各项事务，以期达到僧团内部戒和同修、见和同解、身和同住、利和同均、口和无诤、意和同悦的“六和敬”的目的。所有这些，促成了佛教在社会上广泛的传播。

　　释迦弁尼前后行化达四十五年之久。公元前486年夏历二月十五日，他在率领弟子们从吠舍离出发，向北游化的途中，示寂于北末罗国拘尸那迦城(其地在今印度联合邦迦夏城)附近的娑罗林(位于迦夏城西北三、四的里的阿恃多伐底河的对岸)，终年八十岁。

　　由于释迦弁尼在世的时候，佛教尚没有成文的经典，佛陀的言教是通过听闻者的口口相传而得到流播的。为了使佛陀的一代教说能够长久地保存和流传下去，并以此来指导失去导师以后的僧团的活动，就在释迦弁尼入灭后不久，佛教僧团便开始了引人瞩目的佛典编集工作。

　　最初的佛教经典是以“结集”(又称会诵)的方式，即举行僧众大会，由一人当众背诵释迦弁尼生前的教说，经与会者审核通过的方式产生的。原始佛教经历了四次结集，直至第四次才用文字的形式(巴利文)刻写在贝多罗树叶上，装订成册，这就是最初的贝叶经。原始佛教的开卷语“如是我闻”，意思是“我亲自听到这样说”。

　　现在南传佛教只承认原始佛教是佛亲口所说，不承认中后期的大乘经典，而在佛教的研究者中，经常会反覆地议论一个问题，那就是佛教后期的密宗真能算是佛教吗？

　　就以我们平常的经验来说，我说的意思是否一定是你所了解的意思呢？所以我们可以这样来看，就是释迦弁尼的佛学思想在形成及传播的过程里面，一直是有与弟子及社会大众沟通互动的过程，不是说一讲出来就成定理，这样的话，佛陀的教导就成为僵化死亡的教条，这并不是佛陀在世时对机说法的初衷啊。佛教之所以能够从公元前六世纪流传至今，就是因为佛教思想的不断发展，能够对应每个时代、不同国家人民的需要，这才是佛陀悲悯众生的心怀啊。

　　时值未法时期，“道术为天下裂”，身为佛弟子仍然故步自封，不思进取，不为天下苍生谋求应对时艰的佛教思维，即使堕下无间地狱亦无复清洗罪孽。后学何许人也，路人不识，身为小女子为先进大德所鄙薄。然自觉生生世世蒙受佛恩，为诸佛祖师慈悲所召，感应不绝至寝食难安。今就佛教思想之发展略舒已见，为谋求佛教之新发展有所担当，纯属抛砖引玉之举而已，唯愿我佛慈悲，于此未世开显佛国净土之蓝图。不渡彼岸，只念此岸苍生未世之苦；不求来生，只愿今生人间大同世界。

　　小乘三藏又名声闻藏，“声闻”意为听闻佛陀言教而觉悟的人。此藏主要载录佛陀为弟子们宣说的四谛、十二因缘、八正道、五蕴、三学等教法。

　　四谛说：苦、集、灭、道，“苦”即是生、老、病、死，人的出生已无选择、生后会老、会病、乃至不能不死，亦无选择，这就是人生的大苦：人被限定在一个既定的形式。但人的秘密在于人不能被限定，他要寻求解脱、寻求突破、寻求超升，故原始佛教讲“解脱”(free from samsara)，从轮迥苦中走出来。当我们了解生命之苦即“苦谛”，明白苦谛之因叫“集谛”，然后求取生命之升进，改善质素，如佛陀般成就智慧生命，灭除烦恼无明叫“灭谛”，如何达到灭的最高境界，就要根据佛陀之教法修行、实践，这叫做“道谛”。具体来说先守戒律，再修禅定，如四念住、五停心观之类，便可以获得各种智慧成就，此即戒、定、慧三学，亦可以开合为八正道、三十七品，逐步实践，逐步提高，最后自然能出三界而得到生命解脱的后果。(节录《心经奥秘》)

　　而大乘佛教比较小乘佛教，无论在“悲”、“智”二方面都有更进一步的推演。原始佛教处理问题主要是从经验立场讲，讲无常是一种感受，引致生命之苦。大乘佛教是另一种讲法，《维摩经》：“不生不灭是无常义”，这便很难解释，佛教的思想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演变发展？《道行般若经》是最古老的大乘经典，赞叹“般若”，“般若”是甚么？般若是“空”，“空”是甚么？“荡相遗执”——从经验层面来说“无常”，已预设了独立个体的存在，是以自己做立场，从自己的观察角度出发，看到对象的变化，原始佛教说生命没有自我，只是五种现象(五蕴)而已，因此自我只不过是地、水、火、风、空的假合，这样去体验无我并不究竟，仍然受到经验对象的约制。所以大乘佛教的般若(Prajna)并非一般的智慧，故一定要音译，不可以意译，它不是要成就一种对外境的知识，而是令你不再执着经验对象的存在。一般人从经验出发，确信对象的存在；并以经验的变动来代表对象的变化，最后就形成自己对世界的执着，而造成封闭。所以大乘佛教般若经藏的出现，就是针对小乘佛教的弊病而产生的，以自己的经验为中心，以自己的解脱为目标，这样的宗教对整个国家社会的改善效用不大，印度历史上开悟的人很多，不是只有佛陀一人，佛陀本身就说在他之前有二十四位佛，然后有二十四位耆那教的大师，他们统统都开悟了，但只有佛陀用一生的时间去宣扬佛教众生平等，人人皆能成佛的教化，只有人人都能成佛了，这个世界才能成为佛土乐园，只要有一个人尚未成佛，这个无常、苦的世界就仍然存在。当然开悟的人涅槃了，可以好潇洒地说，这个世界只是马雅(幻象)，你的苦的经验只是“五阴炽盛”的现象吧了，当中并没有自性啊。说的并不错啊，但我想对这些人做的就是刮他一巴掌……

　　所以实践大乘佛教的人叫“菩萨乘”，大乘佛教认为菩萨不但要消除自己的痛苦，而且要承担别人的痛苦，大乘佛教就是从佛陀得到启发：佛陀成佛后四处讲经说法，将实践经验教给大家，对不同质素、不同程度的人讲不同的经典，不同的理路、入处、方法来引导众生，佛陀虽然灭度了，但佛陀的精神仍然存在啊！佛陀的精神存在在不断发展的佛学思想中，对应不同时代、不同根机的大众，佛陀仍然在说法啊，佛弟子应该去继承佛陀的菩萨精神，打开心量，对应时代的新思维，找出新的方法，带领众生建立佛国净土，用实效的方法转化众生心性智慧。

　　在下一节我会从佛教思想的理路，如何由经验理性的层面，走向超越理性层面的开拓，给大家明白当前世界的问题在哪里，佛教的发展要如何对应呢？

　　菩萨是大乘佛教的实践者，实践的具体项目一般说有六种，称为六种波罗蜜多，旧译“六度”，解作六种到达彼岸的方法：第一种布施，第二种持戒，第三种忍辱，第四种精进，第五种禅定，第六种般若。这些实践的项目与小乘不同，小乘讲戒定慧、八正道、三十七品，都是个人修学为主。菩萨“六度”则较重与众生的关系。

　　“六度”透显出大乘佛教强烈的宗教精神，这是因当时小乘衰败，大乘自觉有使命感。历史上任何宗教、学术思想的流变都有时代问题刺激。大乘觉得佛教有危机，于是提出要以佛陀为师，要以当年释迦修行作榜样，以建立新的宗教精神、新的宗教道德。(《心经奥秘》)

　　龙树(150-250)是大乘佛教第一个著名学者。初期大乘经主要有：《般若经》(包括《小品般若经》、《大品般若经》、《金刚经》、《心经》等)、《宝积经》(包括《摩尼宝经》、《阿閦佛国经》、《无量寿经》)、《弥勒成佛经》、《般舟三昧经》、《首楞严三昧经》等。这些经典在龙树以前就已具备初型，并且在龙树时代广为流传。般若经藏如前所述是针对小乘佛教的弊病而出现。

　　中期大乘经，指的是龙树以后、世亲(320-400)之前出现的大乘经，时间约当于公元三世纪中叶至四世纪末叶。一是阿赖耶识系，二是如来藏系。

　　在唯识宗之前，佛教各宗都是以六识系统来解释生命，感性的眼、耳、鼻、舌、身五识，加上意识，合共六识。经验是由感觉器官的五根对外面色、声、香、味、触的世界的收摄，然后交由第六意识做判断，这相当于我们的知性活动，但根基是理性，通于一切五识的活动。但是，六个识都可看作同一类型，都是向外取境。

　　但是，至唯识宗之时，从事禅定实践之瑜伽师，在禅定中发现生命之自我、识之观念，未够深刻完备。首先未能注意到心之向内用，以发现生命主体，故发展出第七识，相当于西方近代心理学所讲之潜意识(unconsciousness)，亦即自我意识之起点。“我”之观念之产生，乃是由第七识向内找寻主体而产生。第七识亦名意识，因为在性质上也是一种思量。玄奘为了区分第六向外用之意识，故将此内用之思量音译而成“末那识”(mano-vijnana)，其实是自我意识。

　　但是，第七识还不是生命主体，生命的秘密仍未尽，于是唯识宗再讲第八识，名为“阿赖耶识”(alaya)，有库藏之意，将前七识的东西全都藏于其内。简单来说，前六识是“识”，第七识是“意”，第八识才是“心”(citta)，“心”之意思高度建构，直达生命的底层，成为生命存在的支点。故第八识亦名为“根本识”。(《心经奥秘》)

　　西方心理学的发展，深入到第七识，甚至探究到第八识，但你不能靠心理分析、NLP催眠成佛，为什么？成佛的力量太弱，未能究竟。“境由识变”现实生命境遇的改变来自心识的转化改变，唯识宗的“转识成智”仍嫌曲折，由此如来藏系经典出，然后再有密教之发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