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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拈花,也微笑

       

发布时间:2011年01月09日
来源:不详   作者:王春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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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拈花,也微笑

  王春鸣

  一《西游记》和观音菩萨

  《西游记》虽然神神道道,但那观音,还是凡尘俗世人心里的观音。在吴承恩写《西游记》以前,观音在佛教故事里,总是凡事要向佛主请教,只是一个消灾解难的符号,形象虽在渐变却一直不够确定。而《西游记》里,观音变成了一个无所不能,无处不在的美女神仙,既有佛家的慈悲,又有道家的魔力,还有了一点凡俗的情趣,可以敬仰也可以调戏。

  近来全家读《西游记》,小树问我三个问题,为什么妖怪都想吃唐僧肉而神仙却不想吃?为什么孙悟空犯了错会被念紧箍咒,而唐僧却可以随便使用紧箍咒,用错了也不要紧吗?为什么神仙和妖怪都喜欢观音菩萨?她是不是孙悟空的妈妈?(因为神仙有阳光工资;因为唐僧是头儿;因为大家都以为她是女的——小树读六年级的姐姐回答)

  也有大师自问自答过类似的问题。至于我,小时候感兴趣的是他故事里那个浩大的天上世界。其他的连环画、小说、戏文里关于天上世界的各种说法尽管早已有之,但似乎都有点儿乱,是吴承恩整理出一个释道儒三家摆平、等级森严、纷然而有序的神仙体系,描摹出美艳绝伦、法力无边的天宫。

  我总是手搭凉棚向西天远望,但是童年的云彩上从未出现过神仙,那么,如此大的天上世界全仰仗吴承恩的想像力,他真聪明。书读多了才知道,完全不是这回事。百回本《西游记》最早的版本“金陵世堂德本”(华阳洞天主人校,陈元之序)是在明万历二十年(1592)刊出的,《西游记》的问世则应在嘉靖后期至万历初年之间。对照这段历史,天宫,原来就是他生活的那个时代的朝廷而已。只关心金丹御酒;只会派兵剿杀,只会说依卿所奏的玉帝,体现的正是嘉万两代的朝风。处处当家,没他不行的太白金星也像极了嘉、万朝的首辅。所谓昏君身旁多恶道,车迟国的三大仙、比丘国的老国丈,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不正是那时最得势、最得意的天师道么。这么乱怎么办?观音菩萨只好显灵了。

  没有被“大话”过的《西游记》,以孙悟空大闹天宫和唐僧西天取经两条线索交替展开,观音菩萨不离故事左右。时隔二十多年,我和侄女不约而同地把不同版本《西游记》里描写观音的句子用圆珠笔画出来,那观音是怎样的?“缨络垂珠翠,香环结宝明。乌云巧迭盘龙髻,绣带轻飘彩凤翎,碧玉纽,素罗袍,祥光笼罩;锦绒裙,金落索,瑞气遮迎。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当然,她还有其他的样子,同样是个美女,只在装束和气质上有差异。吴承恩写观音是不吝笔墨的,观音化老母,观音现鱼篮,观音美如闺秀,而且她还是一个走下神坛的菩萨,会说“大胆的马流,村愚的赤尻”这样的村言俗语,会贫嘴也会生气,还被孙悟空咒骂“该她一世无夫”。因此,我从来没有猜疑过她的性别,并且常发痴想,她身上那些宝物,我能弄到一样戴戴也美死了。

  观音菩萨,也许就是被我这样的人,弄得只好向民间信仰义无反顾地转身的。

  这民间信仰,和时代,和其他宗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又兀自独立。中国历史上道教作为一个宗教组织,常是造成社会动乱的诱因之一,“黄巾之乱”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佛教作为宗教与社会动乱的关系要小一些,但是相应的影响力也小。朱元璋曾经当过和尚,照道理明代应该推崇佛教,然而历史的公论也就是明代“没有过分扬道抑佛”。因为老朱不是信佛才出家的,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可是他入皇觉寺才五十天,就遇上了“寺僧以岁饥罢僧饭食”,只好托着一个钵子四处云游讨饭,过着“突朝烟而急进,暮投古寺以趋跄”的日子,故他日登基,佛教不被重视也是理所当然的。有人研究《西游记》从阳明心学入手,说西天取经就是一条明代士子的求心之路,然而这条路是多么妖魔化,唐僧作为明代儒僧形象,是多么悲凉多么孱弱,精神境界至高无上而行动能力十分有限。英宗时期就开始的阉党当道宦官专政,不仅带来政治混乱,也带来人心和审美的混乱。乱世的视野里空无一物,于是这时候装扮一新的观音正式出场了。

  作为佛的前身,观音菩萨曾是佛指间的一朵花,在魏晋的中国结出青涩的果子。在特定时代气候和环境里,她经历风雨,长大,转色,成熟,然而始终挂在枝头,直到明代,才“噗通”一下落在《西游记》里,从佛界跳到神界。既然天宫就是嘉靖、万历王朝,《西游记》就是明代,那么在这样的乱世,纷繁复杂的神灵势必要从严格的宗教义理与宗教规范的制约中剥离,与中国人大胆无束的精神和想像结合在一起,处于体系之中的单个神灵会被我们的信仰需要拉下正宗的位置,甚至重新组合。观音菩萨从印度佛教教义中极乐世界阿弥陀佛的胁侍,变成玉皇大帝手下的一员,在孙悟空、唐僧、各路神仙鬼怪、皇上、村民等各种不同文化背景、不同宗教体系的人眼里,达成了一个救苦救难的共识,一切都顺理成章。她这么美,这么善,这么民间,这么中国,从没有到有,向巨大的存在一路走来,成为苦难的人心里真实的神话。

  二原来是勇猛丈夫观自在

  最神奇的是:怎么都看不出观音的年龄,看不出她的前生究竟是印度的太子还是中国的公主,青春的任情与中年的严正在她身上显出完美的制衡。她审美的样子,是李思训加吴道子,是颜真卿加怀素,是李白加杜甫,是唐诗加宋词,是母性加娼妓,是惊艳与意淫……

  今日阳光很好,照在山西大同,武州山崖石壁上。我到宗教典籍和历史现场里去寻找最早的菩萨。《魏书·释老志》“和平初……昙翟白帝,于京城西武州塞,凿山石壁,开窟五所,建佛像各一……”这段记载中,沙门统(佛教领袖)昙翟主持下所开的石窟就是最早的云冈作品。在草庐式样马蹄形的圆顶洞里,三世佛面相方圆,深鼻高目,菩萨戴宝冠,着璎珞,臂上带钏,下着羊肠大裙。此时是北魏和平初年(公元460—465),佛教刚刚从印度传入中原,随之而来的观音信仰在这一时期迅速得到了认同。

  观音的梵文为Avalokitasvara,原意为“察看这个世界(声音)的主”(the Lord who observes the sound of the world)。《华严经》称善财童子到普陀洛迦山参拜观音:“见岩谷林中金刚石上,有勇猛丈夫观自在。”这,就是最初的观音,一个勇猛丈夫,一身古印度贵族装束。然而依据三十二相八十种随形好塑造的佛菩萨形象,因为被极致美化,却呈现出女性特征。人们顶礼膜拜,但尚未懂得如何去亲近,用我们自己的审美和社会风气去习染它,一种尚嫌生硬的信仰,没有妥帖地嵌进中国的灵魂。

  一方面,信徒敬畏这个来自异域的神,造像摹写中都尽量保持原貌;另一方面,因为不习惯菩萨的“胡貌”,与神灵的直接对话和交流遭遇到障碍,所以菩萨像的变化在所难免。于是,良匠画工们依据各人的审美偏好将自己心目中的菩萨移置到中国的神龛里。这些良匠画工,多是男人。

  有史可考的是,戴逵首先开始对菩萨像的改造。顾恺之也是当时积极参与佛教造像活动的画家,他从魏晋士大夫阶层审美角度出发,创造了一种病态的维摩诘菩萨,成为当时菩萨像创作的典型。再然后,陆探微创造的“秀骨清像”的菩萨形象,使菩萨形象的汉化达到一个新高度,观音像面容明确表现出清秀的女性美。北周时期,菩萨像脸型五官出现了新的形式,面相开始由清瘦变为方圆,而张僧繇所画佛像“面短而艳”的“张家样”式,相对于“秀骨清像”的超凡脱俗,更接近于柔美的世俗女子形象。隋朝以后,观音菩萨像不再是初入中原时大头短腿粗腰的样子,变得身材婀娜修长,服饰上开始注重细腻的装饰,宛如现实生活中的贵妇,虽然有些贵妇相的菩萨唇边还留着八字胡。

  走一遍中国宗教美术史便可以看到菩萨这种形态上的变化,从孝文帝太和十八年后,云冈窟洞门崖上面出现了尝试性的中国式雕饰,越往后越缛丽,弥勒像、释迦像变得长颈削肩,换上了汉代的褒衣博带装束,菩萨的衣裙下摆有了锯齿状的纹理,拈花微笑,潇洒自在。在西魏的敦煌,人像全在飞腾的舞姿里,连立像坐像的躯体也是在扭曲的舞姿里,甚至伎乐天也不是从西域初来时的那般木讷呆板,她们开始扭动腰肢,怀抱里有月琴与箜篌,背后是流云与飞花。我们可以看到菩萨的变化,身后是火焰似的圆光,足下是波浪似的莲座。

  宗教对石头的利用真是寓意无穷的利用,坚硬,不朽,沉重,体积,权威……一刀刀被雕琢出来。中国式的宗教审美,精神表情,开始从淡淡的刻痕里,行云流水、不动声色地流露出来,化作一缕微笑而去。

  而同时的其他题材的壁画里,这种心灵的祥和与稳定尚未来临。犷悍悲烈的经变故事、本身故事里,舍身饲虎,割肉喂鸽……无一不动用最强烈的色彩和最动荡的造型来引发人的宗教悲愿,以血腥的场面书写浪漫与悲剧混杂的宗教美学之歌。使人不由得疑惑,这样一种对为绝对信仰受苦到非人地步的宗教的强调,是如何在旁边的这些菩萨像里平息下来,变成“内修的,静定的,沉思默想的精神表达”的。

  一种宗教在相同的时期里,以截然不同的方式,直指信仰的两极,其中定有一种意味深长的暗示。

  我想起上海的小学课本,因为删除课文《狼牙山五壮士》,曾经引起热议,这篇课文我们小时候都学过,因为远离了战争的年代,所以“对敌人的怒火,对革命先烈的崇敬”都很抽象。五壮士的牺牲,正是因为热爱国家热爱民族的信仰,比那些本生故事更惨烈更值得敬仰。然而,如何在发展中与这个世界和平相处,自强而宽恕,我们应该有更好的方法让孩子知道自己是中国人。一篇课文的微言不足以构建我们需要的大义,删除这篇课文,也许并不妨碍我们选择更恰当的方式来教会我们的孩子爱国,不一定要用过分的苦难和血腥来强调信仰,勇猛丈夫观自在,就可以了。这是菩萨最好的样子,也是中国最好的样子。

  三观音这么美

  如今网络上常有纷纷扰扰的关于转基因粮食的说法,说不敢吃,真是胆小,那些无性绝育的豆米,是真正的素食呢。想想看,菩萨都是无性的,可以男身女相,既然连精神粮食、宗教信仰都可以一变再变转基因,吃点转基因粮食有什么要紧?

  唐朝及之后的宋朝,观音菩萨持续成为壁画的重要题材,菩萨装一变而为当时最流行的斜披罗衣、高髻,余发垂肩,戴宝冠,耳饰金环,璎珞绕身,大带双垂,肩上披着透明纱,朱唇翠眉。唐代女子盛行香紫罗波石榴裙,这些时尚的装束也出现在了观音菩萨身上。中唐人物画家周坊创“水月观音”风靡一时,在洛迦山宝池边的金刚石宝座上,观音全身笼在一轮透明的圆形月光之中,修竹莲花,水中月影,神情悠然自若,美到极点。这时菩萨唇边的八字胡褪尽,并代替北朝前期的世尊而成为主体,位置在信仰中不断前推,已经有了多样人间特质的组合:神性的庄严,人间的自在,父性的阳刚,母亲的慈爱,儒家的端正,道家的逍遥……三十二相八十种随形好的多变之身,平衡着理想与世俗的两极。

  工匠画家完成了菩萨容貌的改变,文学则改造着他的身世。大量的女相观音菩萨的出现和深入民间,影响着百姓对观音菩萨女性特征的固定理解,并撇开佛教经典中关于观音菩萨身世来历的记述,开始以自己的眼光给女性的观音菩萨寻找身世。

  《北梦琐言》、《全唐文》都有观音身世的记述,观音菩萨由原来的王子变成了公主,又变成了尼姑或者民女。最有影响的是宋代朱弁《曲洧旧闻》中的记述:“过去国庄王,不知是何国王,有三女。最幼者名妙善,施手亲救父疾。天神言:妙善化身千手千眼,以示父母,施即如故。而今香山,乃大悲成道之地,则是生王宫,以女子身显化。”南宋志磐《佛祖统记》卷四十一也记载了观音菩萨的故事,说的是观音为实行教化而化成女人,这位妇女是一个提着篮子卖鱼的平民。“妙善公主”和“鱼篮观音”使观音菩萨被彻底本土化和女性化了。吴承恩将民间信仰信手拈来,《西游记》里,观音这么美。

  这么美的观音,竟是男身女相的,无性的。自从勇猛丈夫观自在之后,在他逐渐婉约的仪容之后暗藏了一种怎样的意淫式的审美?再细想我们本土的民间信仰:女娲、西王母,都是女的,是不是在我们的意识里,男人不那么可信?其人格不足以建立和支撑起一种宗教?于是某种宗教要取悦世人,成为最多数的人信仰,只得如此华丽变身,转变基因。

  我上网搜索到一个高僧讲观音的身世说,观世音以多苦众生为救济对象,而在人类众生中,以女众的痛苦为最,因此多示现女身,与女子打成一片,而引导她们走向解脱大道。女众痛苦虽多,但内心中的柔和慈善胜过男子,特别是母爱。观世音深知世间母爱的伟大,所以处处示现女身,感化世间的女人,将世间的母爱加以净化而扩大,慈爱一切众生,成就正等正觉。女相只是观世音随类应化的示现,而不是真正的性别。听上去华光流转,也许未必尽然。《华严经》卷五十,入法界品第三十四之七中有一位高级妓女——婆须蜜多菩萨。她住豪宅大院,不随便接人,如果有人想求佛法,就去见她。有的人跟她面对面谈话,就可以证悟佛菩提;有的人跟她拉拉手,就可证悟;有的人得要跟她拥抱以后,才能证悟;有的人则必须跟她亲吻才能证悟,乃至有的人必须跟她更深入交往以后才能证悟。在密教经典中,也有观音菩萨以性作为手段,来惩恶劝善的故事。如《大圣欢喜双身大自在天毘那夜迦王归依念诵供养法》记载了观音的化身为了化度毘那夜迦的恶行,而与他“同生一类,成兄弟夫妇,示现相抱同体之形”。

  佛教中有两句话,“先以欲钩牵,后令入佛智”,所以现女相成为菩萨度生的最大方便。看来观音也无非就是一个画着母性光辉的美艳娼妓而已。无论是造像变化还是身世说,背后都包含着男权社会的审美。当然许多对观音的毁誉,都是从民间信仰的立场出发,与严格的宗教,没有太多关系。

  四磨刀与茹素

  据说选择素食是口舌的苦行,是对生命对宇宙的一种表态,也是对与自己同等的生命的尊敬。于是,它成为供奉信仰的重要仪式之一,那么磨刀呢?

  我有时坐12路公交车上班去。去年冬天有一次上车,中年女驾驶员正在擦抹方向盘。车厢里有几个老人,脚底下放着布包、塑编袋,露出葱蒜菜蔬。他们刚从旁边超市买菜出来,闲谈鸡鸭鱼肉的价钱。少顷,又上来一个老人,她刷了老年乘车卡,就抱着前门附近的栏杆不再挪步,开着嘴巴,泪水淌了一脸,抽噎着问驾驶员,你这是放的什么曲子?我听了怎么这么想哭啊?

  驾驶员叠好手里的抹布,踩下离合器,说,阿弥陀佛,老人家,我这是放的《大悲咒》。你听了要哭说明你心里干净,有善根呀!

  老人哭哭啼啼地找了位子坐下,一车的人于是都从菜价转到向佛。

  我每天晚上都要跪诵一小时《大悲咒》的。

  我念的是《地藏经》。

  信菩萨好啊,心里就没有烦恼了。

  驾驶员在前面说,是啊。我自从开始念经,就吃了素。我家他也跟我吃了素,原来他打牌喝酒的,现在都戒了。我明年四十了,就跟我家他开玩笑,说四十了就把色也戒了吧!他说好……

  啊,我听呆了,操纵着哐哐作响的巨大公交车上,背对一大群陌生人说出这样的话。无论如何,我是做不到的,信仰真是能让人无所畏惧。

  毫无尘嚣之气的梵音婉转地响在12路公交车上,一站一站都在繁华城市之间,有人上车,有人下车,但是唱经声里没有红灯,没有拐弯和急刹。信仰和生活是两回事,它总是一往无前,并有许多仪式供奉,比如诵经、比如戒色、比如茹素。

  在我刚做母亲尚在哺乳的时候,孩子肠胃不好,老中医给他开了膏药外贴,嘱咐我:用了这个药,我和孩子都需吃素,药性才能在体内行开。后来,孩子的病好了,对那些清香的植物,从此多了敬仰。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这样的草木,本身就暗藏了一种生命的态度。从此,对茹素有了新的看法。

  孟子说过,“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呵呵,因此就光吃素,不杀生,这真的就是善吗?我认识一些素食主义者,他们人很好,口味清淡,懂得欣赏简单纯朴的事物。可是,并不是有眼睛会流血的动物才值得痛惜,植物也同样流着绿色的血。一盆花养久了,据说也会在高兴的时候枝叶舒展地跳舞,掐下它,难道就不是杀生吗?饮食最难成为供奉信仰的仪式,所以有些和尚,比如我们那里山上的高僧,有时近女色,吃大骨头。真正的放下首先要放下形式,心里有,就好了。英国诗人伯莱克说“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君掌盛无边,刹那含永劫”,宗教的境界是悟证与心动,跟口舌有多大的关系呢?

  不一定要拈花才能微笑。

  我身边有一个老人,我也许见过,也许没见过。汶川地震、玉树地震,他分别捐了一千元。他租住在窝棚里,白天云游在城市的新村街巷,是一个磨刀匠。磨一把刀一元,两个一千元,就是两千把钝了的刀,在他粗粝的手掌和细腻的磨刀石之间经过。我曾经磨过一把剪刀,丢下一个硬币在一张刀痕累累的磨刀凳上。我的态度是轻慢的,很多人对待一元钱的态度都是轻慢的,因为我们不知道它可以这样积攒起来,这样使用出去。那个老人用两千把刀,供奉起他的信仰。那些刀难免杀生,鸡鸭鱼虾,可是它们的锋利,却有一个善和伟大的来处。所以,菩萨,怎么就不是那个老人的样子呢?

  ——不拈花,也微笑。

  出自: 《上海文学 》 2010年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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