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修证与现当代观念行为艺术之比较
禅宗修证与现当代观念行为艺术之比较
马榕君
摘要:禅宗与观念行为艺术在表现上有许多异同之处,分析比较两者的异同,对于理解和清理后者的产生发展及当下陷入困境的状态均有重要意义。对前者的阐释,亦可将后者纳入前者的人格化完善的身心修证之道。
关键词:禅宗;观念行为艺术;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大众传媒
中图分类号:J01 文献标识码:A
一、禅宗观念行为艺术
1747年,法国的夏尔·巴托[charles Batteux]在其出版的《简化成一个单一原则的美的艺术》一书中,明确地提出了艺术为“美的艺术”的概念并把他系统化,以音乐、诗歌、绘画、雕塑和舞蹈组成了一个完整的艺术体系。“这五种主要艺术构成的独立王国,不仅被后来的许多美学家所接受,而且也为那些赋予艺术(Art)的第一个字母以大写的普通艺术爱好者所接受”(保罗·奥斯卡·克里斯莱尔),艺术理论家如是说。
这种理论体系的确立,标志着西方艺术体系的正式确立。然而,到了现代,这一基础却产生了根本的断裂。文艺复兴以来不断追求以人为中心的人文主义革命,最终导致了自我寻找的无限扩张;自古希腊、文艺复兴以来一脉相承的模仿再现的艺术表现形式到了印象派已趋于登峰造极,加之工业文明的迅速膨胀,终于爆发了西方现代艺术的革命,经过几个世纪建立起来的美的艺术体系,在现代艺术的一再反叛与解构下,逐渐土崩瓦解,艺术步入了多元化发展时期。在现代艺术各流派的纷涌中,尤以观念行为艺术的表现最为极至:为了传达某种观念,直接以现成品与真人的直接参与表演为形式,生活即艺术。艺术表现走向无限。在普通人们的印象中,观念行为艺术荒诞不经,任意胡为,不可理喻,使得传统艺术意义走失与深度的瓦解。笔者认为,观念行为艺术自诞生之日起即倍受争议,其创作模式与理论体系急需整理,这不仅对于人们客观地看待它很有益处,对它自身的存在价值与发展前途及被其彻底拆散的艺术创作的混乱现状的整合也很有必要。笔者发现,禅宗作为人生解脱的成功的修证现象与观念行为的创作现象极为相象:生活即习禅,修行不拘形式,行、住、坐、卧,棒喝笑骂,于一切处皆可得度。以博大精深悉被人们接受的禅宗作为明灯来透视和整合观念行为艺术,既有极具价值的学术意义,也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禅宗为佛教的修行法门,是中国佛教十大宗门之一。始于二千五百年前的印度,以佛陀在灵山法会上拈花而唯弟子摩柯迦叶微笑为初传,及至达摩为二十八祖。达摩祖师于南朝梁时东渡中国传至二祖慧可,至六祖慧能而发扬光大,此时已是唐朝。六祖以南宗顿悟为修行特色,其后出现众多门派,在唐宋时最为兴盛。禅宗的修行法门是不立文字,教外别传,明心见性,顿悟成佛。佛在灵山会上说:“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即为心宗禅门之宗旨。六祖继而又称:“先立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无相者,于相而离于相;无念者,于念而无念;无住者,……于诸法上,念念不住,即无缚也。”即放开一切知见,一切挂碍,紧紧抓住修心,不拘任何形式,于生活中任何处人手去明心去见性。因此禅宗出现了众多活泼生动的修行公案。如灵云禅师睹挑花而悟道,临济宗的四料简棒打吆喝,近代虚云老和尚见茶杯落地而悟,南怀瑾于峨眉山一脚踢昏了一个出家人而接引其修证等。这都是千奇百怪的修行方式。
观念行为艺术是个组合概念,既有单方面倾向的观念艺术、行为艺术,又有二者组合的艺术操作。1917年,纽约独立美术家协会举办展览,杜桑送来一件以现成品陶瓷小便池为表现形式的《泉》首开观念艺术之先,其后形成的达达主义如闯进艺术领域的捣蛋鬼,将传统艺术搅得四分五裂。一般认为,行为艺术始于意大利的未来主义画派,创始人为诗人马里内蒂,初始于二十世纪初,艺术家以自己的行为表演作为手段表达艺术观念,随后波及俄国、美国,随后再度使到了欧洲。1960年,法国的伊芙·克莱因安排浑身涂满油彩的裸女在乐队演奏一个长达10分钟单音的同时,在画布上打滚,最终得到图形,传达了艺术的行为观念。德国的博伊于斯把自己和一头野狼一起关在笼子里让观众参观。以此来反省人与动物在现代社会中的关系,自此,一切超乎人们日常情理的行为艺术便层出不穷,愈演愈烈,也招来了社会的各种非议。这种表现方式紧紧抓住社会文化人性的特性,多以偶发性与日常性的行为来传达艺术观念。其一是将传统艺术从思维模式到表现方式彻底反动.其二是将艺术的表现推到了诨种绝对自由化、生活化场景的表现状态。艺术即生活,生活即艺术,所不同的是这种生活是经艺术家的观念整合过的生活。一切生活行为皆可成为艺术,人人皆可成为艺术家,艺术不唯表现“美”,亦可表现“真”,表现一切社会问题。
以此看来,禅宗和观念行为艺术确有许多的相似之处。以下,我们就来分析比较它们的相似和差别之处。
二、两者之似
首先分析相似点,其相似有三。
其一,自由的形式。
二者都有一个共同点即排遣了传统方法模式的束缚,任运自如,形式自由活泼,不拘一格,生活中的任意行为皆可为已用,以对方式方法的突破而成就了自身的形式重建与革新价值,并由此而实现了自身的预定目的。禅宗面对修行者的各种根性而开出了各种奇思妙想的良方,使行者在一切可能的情况下悉皆得度,如药山禅师巧妙地以故意无礼嘲讽的口吻激怒虚心求教者而最终度其开解就是一例。根据众生根性,巧妙地开设接引之门,于奇险处意外地撞开心门,体现了禅宗的自由风格。1965年,约瑟夫·波依于斯创作了其观念行为艺术作品《如何对一只兔子解释艺术》,艺术家在德国史梅拉画廊,面涂蜂蜜及金属液,对怀中的兔子解释画廊的艺术作品。即为一种形式自由巧妙的行为艺术作品。对艺术存在本位的思考,人、动物及艺术的关系课题都被一一提出。这两个例子都突出了形式的自由,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对于那些不熟悉其运作风格的人们来讲,这当然会令人费解。
其二,超越文本,行为为主要特点。
无论在佛教还是在艺术领域,禅宗和观念行为艺术都是标新立异、风格独特的门派。二者都超越了文本的局限,直接以灵活多变的行为作为修行和表现方式。完全将生活作为自己的表现方式,生活即禅,生活即艺术。在佛教其它宗门中,都以一定的佛教经典作为修行的依据与基石,唯禅宗不立文字。虽然在初期注重《愣伽经》,后注重《金刚经》,但在修行过程中却不以诵经念佛为功课,而以坐禅、以平常心状态下的生活为修行方式。不在于经卷读了多少,教理掌握得如何,而在于实际证悟的功夫如何。在“事”与“理”上,不是落于知见的“理”上,而是因“事”而悟“理”。达摩祖师曾在嵩山面壁九年,其后在与二祖慧可的机锋问答公案中,寥寥数语即解开二祖心结,使其开悟。这一切都发生在高智慧境界的追省提顿中,对于习惯于传统常理究辨的钝根人们来说,尚在云里雾里,利根的大师就已经完成了了悟。行为艺术家谢德庆,在美 国所做的几件为期一年的行为艺术,也是典型的超越文本的例子。1978年—1979年,谢在纽约,自我孤独监禁,生活于笼子内一年,其间不做语言交谈,不阅读不书写,不听收音广播、不看电视。诸多艺术的问题、人性的问题、社会的问题、生活的问题、思想的问题,都在这里碰撞、交流、变异。其传达的观念就在这一过程中如无形的网一般罩向人们形态各异的思维神经,在这里,传统的架上绘画只能三缄其口,无以言状。
其三,现象的背后,传达了行为的观念与社会人生背景。
禅宗之所以兴盛至今,是因为其离奇行为之背后,体现了佛教彻底觉悟人生的成功之道。体现了佛家对宇宙人生认识的深奥哲理,体现了佛陀普渡众生的伟大工程。看似行为怪异,实则有着高深佛法的内涵,作为一门成功的宗法,它已使无数的众生得以超出人世的苦难而登上解脱的彼岸。因此它是一门严肃的人生大事业。观念行为艺术背景较为复杂,但也绝不是一些误解的人所说的无聊空虚甚至丑陋恶心的胡闹。其早期是以对传统艺术反叛的角色出现,而后逐渐将艺术推向了多元化,并建枸了自己绝对自由的创作模式,在怪诞的背后体现了对诸多社会人生现实问题的关注。如环境污染、战争暴力、人性的根性、社会犯罪、性、色情、道德、大众文化等问题。实际上,其前期即为以工业文明为主要躯干并以对工业文明带来的社会矛盾的反驳为另一种声音的现代艺术,自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之后,又进入了后现代艺术时期。其以不断地开拓与悖动,业已成为现当代艺术的主流。昭示了文化的标识。
以上皆为禅宗与观念行为艺术在诸多方面的相似之处。然而,相对于一个延续二千五百多年的非常成功的人生解脱法门,现当代艺术仅有几十年的经历,而且倍受争议,二者并非在同一层次上,虽然有些相似之处,但是在诸多方面差异很大。前者如一个成功的成熟的贤圣,后者仅为一个敢于创新但并不成熟并且经常冲动惹祸的孩子。比较两者的差距即可为后者指明归宿。
三、似者之不似
一、理论基础的迥然悬殊。
禅宗作为佛教的一大宗派,其理论即为佛教的理论。虽然在前面述及禅宗不立文字,那只是指在具体修行过程中不立文字,实际上修行则是完全建立在通晓教理的基础之上的。由教人禅,禅须通教。佛教理论博大精深已为世所公认,其三藏十二部经典谌称世界理论之最,含盖宇宙、人生、社会各个方面。性空缘起,宇宙万有,为佛教世界观;三世因果为佛教人生观;心物不二,一体圆融为佛教的认识论;“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繁寂静”为佛教之三法印,亦为佛教的认识论与方法论。六祖的“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即为禅宗之方法论。“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即为禅宗之究竟论。擒贼先擒王,一旦擒得心识之王,便窥见本体自性皆空,顿时彻底觉悟人生,证得永恒之佛果。因此禅宗始终以修心为宗门根本。既有深厚的理论基础,又有修行之利器。“身”与“心”、人与自然外界的统一与究竟也成为释道儒三家共同的基后,成为东方哲学的母体。
观念行为艺术为西方文化的产物。自柏拉图以来,对心的强调,对身等外界自然他者身份之认识与改造,最终演变成西方个人主义无限扩张,人与外界社会严重对立。观念行为艺术是现代艺术的主流。其反传统的行为也就导致了与传统理论的断裂,从而进入一种理论空置状态,成为无根之木的撼动,在风雨中飘摇。这与禅宗的深厚理论背景及对身与心的修证形成鲜明对比。之所以有这种结局与西方文明的发展不无关系。如前所述,西方的古希腊文明一直追求对内自我解放,对外改造索取,工业革命之后这种情况愈演愈烈。“现代主义是工业资本主义的伟大梦想,是一种理想主义的意识形态,它忠实于社会发展,力求创造一种新的秩序。现代主义是一种自我意识的实验性运动。”在艺术上,古典主义的三度空间,长期不变的语言枯燥,在现代主义的工业革命中逐渐失去了活力,最终导致了平面化的抽象艺术对三维空间的解构。于是便催生了反传统的现代艺术,催生了其主流力量观念行为艺术。现代主义的发生有其从物质条件到视觉经验的变化的基础,前者体现为工业资本主义的物质文化环境,后者体现为把这个环境从审美上理想化与永恒化。但是,其发展一直渗透着矛盾的激烈对抗。一方面工业科学技术迅猛发展,另一方面两次世界大战又给人类带来了空前的灾难,因此现代主义一方面渴望工业文明,另一方面又猛烈批判文明所带来的人性“异化”。人的价值并没有伴随物质繁荣而同步增值,反而在认识自己的价值之后感到从未有过的脆弱。为此现代艺术所主张的“艺术自治”也逐渐变得苍白而空虚。艺术朝何处去也伴随着社会朝何处去的发问一起折磨着人们的神经。于是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便进入后现代主义时期,人类在经过一百多年的文化变革之后,最终还是从现代主义的个人主义张扬中,重新回到了有规则秩序的社会政治和伦理道德中来。观念行为艺术作为一种表现形式也自然地进入了后现代时期。但是,其传统根基的丢失与艺术形式终极化地推演,使其尴尬地处于一种理论的后荒境地。而后现代时期大众文化的掘起,又使其身不由己卷入一种与商业文化转嫁或嫁接的大众文化潮流中,其对心的力不从心地追问与对身等社会环境无可奈何地妥协,使其在理论无援的情况下,不得不进行着空洞虚无的形式花样翻新。其前途十分渺茫,若其能充分地利用和禅宗的形式相似之处,学习借鉴禅宗的以修心为主、身心协调统一的修行法门,相信定会柳暗花明。
二、目的归宿与自我身份价值确认之别
禅宗作为佛教的一个法门,其目的十分清楚:通过对自我身心之修行,最终达到人生的解脱,证得永恒的佛果。在自我身份价值确认上,禅宗认为首先应该破除“我”执。“诸法无我”,“我”并不存在,物理上的“我”是行尸走肉,是房子,是假,人死之后终将变为灰泥等地水火风四大种。意识上的“我”仍是空,因为经过一番修证,剥除识的层层假相,最终见得的是自性,自性本空。所以佛教所谓的一切皆空是指一切有相事物无自性,有自性者,仍归入自性空。再来看作为法的禅宗,佛教认为法是宇宙人生之本源,是道,道的本体仍是空,法是不可名状无以言说的,一讲出来就不是法,而是“非法”,然而佛陀为度众生又不得不讲,所以只能勉强讲出“非法”,禅宗即“非法”。作为度众生的法,就象载众生之筏,及至彼岸,应弃筏登岸,“法尚应舍,何况非法”。因此,不可有法执。禅宗作为修行之“非法”,及至得解脱时也是应被舍弃的。
观念行为艺术如叛经离道者,一路反叛而来,及至当下,为反叛而反叛,已经进入了一种元目的、无评判标准状态。由于观念行为艺术的元目的性,因而也就酿成了它的最大失误。即摆出了可以对心灵进行参究的架式,却没有深参其心的实际行为;仅以其行为传达了其观念之能指,而并没有所指。行为行为,行而不为,因此没有洞开心灵之门,实在可惜!其行为距将艺术活动作为修证身心之行为仅差一步,却没有迈过去,遂成憾事!谢德庆将自己囚禁笼内一年,达摩祖师于洞中 独自打坐九年,虚云老和尚在扬州打佛七参禅,同为闭禁之行为,谢仅传达了一种艺术学术观念,揭示了人性在日常性、社会性的断裂情况下的变异与冲突,在心性的提升与参究上并没有自觉地向前再走一步,徒留了一段貌似相象的机缘而无实际之行为结果。达摩祖师则不同,不仅自己身心修证有所提升,而且成功地接引了二祖,九年面壁壮举,使得佛教在南朝与北朝声名鹊起,朝野震撼。虚云老和尚的成果也不同凡响,在不断地参究中,逐渐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寂然湛然。参禅数日后,及见值日僧的茶杯落地,于倾刻间茶水四溅,茶杯粉碎,豁然而开悟,此为修行者千古一盛事。两种相似的行为,产生了截然不同的天壤之别的结果,此中之机,难道不值得艺术家深思吗?观念行为艺术如愿以偿地达到了空前的自由,之后却又处于一种无所适从的虚无主义尴尬境地。有今日之境完全是由于自身缺乏一种深刻的理论作为支撑,没有目的,没有自我身份的确定所造成的。走出困境的办法唯有进行艺术定位,艺术目的定位,艺术自我价值定位。
如前所述传统的观点认为艺术的目的即表现美,现代艺术颠覆了这一垄断理论,指出艺术还可以表现“真”与“善”。它不仅是供人赏心悦目的艺术品,而且也应该作为人生活的一种活动方式,反映出人类社会方方面面的一切问题。在现代艺术浪潮中,正如符号论所述:艺术是“漂浮的能指”,它不断变换着各种角色。它时而是一种符号,时而是一种行为,时而作为一种惯例体系等。在观念行为艺术那里,由于泛生活化,艺术走入一种什么都可以是,什么都可以不是的不确定状态。其实,这恰恰是艺术处于亟待整合的十字路口的时机。生活化使得艺术获得可以无限发展的自由状态,走出形式主义的阴影,参照以人生总任务——人生解脱为己任的禅宗,便可以看清,说到最后艺术仍然逃脱不了作为一种人的心灵与行为的创造活动的载体身份,艺术即人的意识虚妄造作活动。既然如此,它也必然要归人人生终极解决的归宿——通过对身心的修证达到人生的解脱。亦即艺术存在的目的。艺术即载人涉水之舟筏,不可没有,也不可执着。而艺术家即承载身心之“我”,既不可无“我”之行为,也不可执有“我”之妄念,唯应借“我”之假,以达到修解脱之真。
那么在当下的艺术活动中,作为“我”之身份的艺术家,其坐标又如何?
在过去的几百年乃至上千年中,艺术家的身份,如同一个玩流星球的江湖卖艺者,虽然卖艺者有着娴熟的技艺,牢牢地控制着球(艺术)并将其玩弄在股掌之间,但总摆脱不了为悦他人耳目而作的身份。现代主义的兴起使艺术家猛然省悟自我身份的遗忘与自我寻找之必要,以艺术寻找自我,由寻找艺术身份演变成寻找自我身份。艺术家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干什么,过去都干了些什么,而今后该怎么干。然而,现代主义的终结与后现代的开始,在市场经济与商业大潮中,这种寻找却出现了变异,艺术家更关心以个人经验为基础的人的生存问题,尤其是中国的当代艺术家,迫于压力他们不得不更关心个人的命运,关心他的周围和社会环境,于是这种以追寻自我与身心扩展为特征的现代艺术到了当下,最终被套上了世俗商业妙作化的捆绑绳索,无奈而尴尬。以身心完善为目的的人格化工程不知何时才能在人们的心头觉醒与回归?
三、行为作风与社会形态的别样呈现
禅宗作为一种宗教形态,有着严格严肃的宗教制度。无论出家人还是在家人,都必须严守戒律和社会规范及伦理道德。虽然从表面上看,禅宗修行离奇古怪,但是这仅仅体现在修行的形式上,而在禅林生活中,以上规范都不得越雷池半步。即使是宋时的狂禅,也仅仅停留在修行形式上的狂。在社会上,佛教徒历来是最为守法的理想公民典范。而观念行为艺术自产生之日起即为传统之叛逆,为了表现自我,传达观念,从表现形式、文化结构意义到社会伦理风尚等,其无不表现出颠覆叛道之举,传统艺术大厦倾覆之后,无政府极端主义一直成为其作风特色。一场大的运动难免鱼龙混杂,何况它的自身形式体系尚不成熟完备,尤其是功利主义盛行的商业化时期,一些人为了名利,不惜哗众取宠,制造空洞低浅的轰动效应,甚至有些人已经发展到喝小便吃大便,乃至自杀的地步,虽然有其道理,但是这毕竟已经走到了一条与正法相违的入魔之道,其行不可取,也没有出路。现今,一方面,它已逐渐远离人们的生活与理解语境,论为少数人的圈内游戏;另一方面,和大众传媒嫁接,成为大众传媒的俘虏,逐渐失去往日艺术的严肃与神圣。其行为作风与社会形态主要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一、逃避崇高,逃避心灵对未空性的深度探索,由艺而匠,放弃自我;由于商业化的需求,而趋于文化工业的制作化。二、无节制地反叛,无目的无标准,以无意义的行为确立自己新偶像的地位。三、明星模式即当代文化的基本模式,明星即被镜像化的先锋艺术,以泛审美精神为特征的伪审美代替了审美精神的人文理想,因此,当代文化艺术从根本性上柔合了喜剧性的享乐色彩。
因此,当代艺术已逐渐落人大众快餐,其根本出路,还需超越大众的形象盲从,回归自身的存在,找回失落的价值。
似者不似,不似而似。观念行为艺术尽管和禅宗有许多的相似,但并不能同等而语。尤其是当下它已落入商业文化的圈套,更是步履虚缥。禅宗作为人生最终解脱之法门,已使无数人得以解脱,它曾经催生了五代宋元人文山水画,达到了传统艺术的高峰。当下,作为一盏明灯,也必能照亮艺术前方的路,融合一切心宗流派,最终达到万法归一。
出自: 《艺术百家 》 2007年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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