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三叹
玄奘三叹
伊州,这个名字总会使人浮想联翩,甚至能把纷飞的思绪拉回到那个充满梦幻般色彩的盛世唐朝,于是,会想起一个人,也会想起一匹马,还有一段令人倍感艰辛的路。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伊州这个地方有关。
也许是机缘到了,也 可能是佛祖在冥冥中做了安排,否则那个和尚不会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只身一人骑着一匹瘦马偷偷溜出长安城,头也不回地向西而去,相信那时的他是被一种信念所牵引,所以才有了这句:"宁可就西而死,岂能向东而生"的誓言而生。拥有这份执着的大唐和尚,便是玄奘了。
当玄奘将目光锁定在了天竺国,取到真经的念头就一直坚定着他向佛的执着,只是这一路没有降妖的悟空相随,也没有负重的沙僧在马后奔走,途中自然也就多了些磨难。
应该感谢吴承恩老先生,是他使唐僧这个形象在几千年后依然年轻如初,只是他过宽的思维空间对现实还是略微产生了些影响,因为深入人心的<西游记>使人们只记住了那是非不明的唐僧,而在慢慢忘却着真实的玄奘。
相信潜心向佛之人定会得到佛的庇佑,那些个假佛徒终会在佛的慧眼中现出原形,真就是真,假就是假,你做的事无论好坏,总会有人看得到,这是佛理。所以玄奘的西行能屡次化险为夷,好像无形中总有一双手在暗自助他摆脱困境,我想,这应该得益于玄奘修行的虔诚,也算是他自己修来的善果吧。
行至安西,这个企图越境的玄奘差点被投入大狱,偷渡在当时罪可当诛,然而他却奇迹般地脱险了,还得到了当地官员和百姓帮助。西行之路尽是戈壁荒漠,且有饿狼毒虫出没,加之缺少水和食物,孤身的玄奘虽行旅坎坷,但还是没能挡住他前行的脚步。之后在接近西域的一个烽隧下,玄奘险些被守烽士兵乱箭射死,这时,又一个贵人适时出现了,守烽的官爷不但放走了玄奘,还给予他了充足的食物和水,并为他指明了道路,这一指,就指到了伊州。
其实那时哈密的称谓正处于一个过渡时期,后来叫伊州,伊吾的叫法居前,这两种称谓中间的时间跨度很小,只有短短的两三年。也许玄奘并不知道,他当时离开长安时的那个伊吾,已在他两年的苦旅行走中改名叫伊州了。无论玄奘是叹伊州,还是赞伊吾,都无关大雅,毕竟地名只是一个代号,身临体会它的内涵,才会在心里篆刻出印记。
如不是在野马泉找到救命的水源,也许玄奘早已魂散戈壁,更别说他那匹不堪重负的老马了。在穿越了八百里沙河的两天后,绝处逢生的他看到了西域伊州城的第一缕曙光,想必玄奘在踏入伊州的那一刻,定是有万千的感慨涌上心头吧。
昔日的蛮荒之地还是给玄奘带来了很多惊喜,如果说把"他乡遇故知"定位为人生四大喜,那么"他乡闻乡音"同样也是件高兴事儿。
玄奘是循着洪亮的晨钟声推开庙尔沟佛寺山门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远离中土的西域竟能听到如此熟悉的钟声,不由得步履变得轻盈起来。寺内早年自长安而来的住持看到有大唐装束的僧侣来访,高兴地竟打了赤脚迎了出来,尤其是他们彼此问候间同操的一口长安口音,更使二人激动不已,最后都不禁喜极而泣。
对于一个陌生的地域,我们在探访之前都会发挥自己的想象,直至在心里形成一个主观的判断,这是常人的思维。久居关内的玄奘也不会例外,当他第一次踏进西域,想必他在脑中已无数次勾勒出了西域与中土完全不同的信仰模式和文化内涵,但当他真正站在这方异域的土地时,才发现现实与想象中的差异竟是如此之大,原来,文化的渗透力早已超出了感知的狭隘,距离无力阻止不同文化间的杂糅交融。在这种关外初遇同根信仰的情形下,玄奘在伊州应有三叹。
一叹畏途逢生后进入到了异域的另一类风情当中,当疲倦的视觉从灰黄色中挣脱,在大片青绿色树木的冲击下,长久紧张的精神上突感惬意。在玄奘眼里,无论是从服饰到建筑,还是从语言到习俗,伊州的一切都是新奇的。尤其是行走在如诗如画的庙尔沟,旅途的劳累使他的身心在这里得到了修整和放松。
二叹西域之地竟有如此纯粹的佛家圣地,庙儿沟佛寺的规模虽不大,但足以慰籍一个虔诚佛徒的心灵,可以想像一下,当时玄奘远望寺庙的飞檐斗拱,和着晨钟的敲响,双手合十并念出阿弥陀佛时的情景,或许那一刻,玄奘的眼底正噙满了泪水,如久别故乡的游子站在了自家门口。寺内缭绕的香火和络绎不绝的香客,让他看到了佛教的包容与升华,这更坚定了他此去天竺国求经的决心。
三叹在异乡听到了熟悉而亲切的乡音,这对漂泊在外的玄奘来说,已是触动心底的柔软了,换作谁,都无法保持心境的平和,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后,又一次次的面对困境时,多少次连玄奘都觉得自己已无日再回长安城了,没想到在伊州城忽闻乡音,这音调竟化为了感知生命的动听节奏,此时,落泪都成为了思乡最含蓄地表达。寺中的老住持也感应到了乡情的临近,难怪他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匆忙出来,连声说很久都没有听到长安话了。
玄奘走进伊州,虽是一人踽踽独行,但他却代表了内地崇尚佛教文化的整个群体,玄奘脚步行走的方向,也正是佛教文化迸发新彩的方向,暂不提他求经路过伊州为这里带来了多大多深远的意义,仅是他的名字被记录在了伊州的史册,就足以说明中土与西域佛教文化交流产生了一个颇为重要的时间窗口,而这个窗口的开启一直持续到了全新伊斯兰文化的横空出世。
能将玄奘吸引并留住的地方一定有它的闪亮之处,小小的庙尔沟佛寺没能羁绊住玄奘的脚步。但在距庙儿沟百里处的白杨沟佛寺,却让玄奘在那里停留了十来天,并在寺内讲经说法,一时间,伊州城内的佛教信徒都聚集在了白杨沟大佛寺,与寺中众僧共同见证了伊州有史以来最大的佛教盛会。在伊州,玄奘记住了庙儿沟佛寺的老住持,也记住了白杨沟大佛寺,这个在灵性四溢的河边矗立起的寺庙群,它曾经充满着大乘佛教信仰的浓厚氛围。于千年后,还留下了一个个关于玄奘的故事。
暮鼓敲响,玄奘还是走了,离开了伊州,继续西行,正如当时离开长安,他没有回头。来因佛缘,走为佛缘,只是远方闪烁佛光的路,依旧艰辛如昨。
欢迎投稿:lianxiwo@fjdh.cn
2.佛教导航欢迎广大读者踊跃投稿,佛教导航将优先发布高质量的稿件,如果有必要,在不破坏关键事实和中心思想的前提下,佛教导航将会对原始稿件做适当润色和修饰,并主动联系作者确认修改稿后,才会正式发布。如果作者希望披露自己的联系方式和个人简单背景资料,佛教导航会尽量满足您的需求;
3.文章来源注明“佛教导航”的文章,为本站编辑组原创文章,其版权归佛教导航所有。欢迎非营利性电子刊物、网站转载,但须清楚注明来源“佛教导航”或作者“佛教导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