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象塔中的佛教世界

　　白象塔中的佛教世界

　　走进温州博物馆的“白象塔的故事”展厅，一尊尊精美绝伦的佛像令我震惊，激动万分，找到博物馆王馆长，向他取得这份文字介绍资料，王馆长又陪我看了一遍，他的专业介绍使我懂得了许多文物知识，寻访新建的白象塔也列入我的计划之中。

　　白象塔的故事

　　公元一千九百六十五年，温州市郊建于北宋时代的白象塔，在经历了850个寒暑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负责拆除的考古学家走进摇摇欲坠的古塔，对塔壁内珍藏的众多精美文物深感震惊，仿佛置身于古中国文明与印度佛教文化交融的辉煌殿堂：这里既有由佛教信仰的热情所激发的虔敬，也显示了包容百川的中国文化对异域文化吸纳和融合的雅量与能力。佛教传入中国后，经过一千多年与中国文化的碰撞、磨合和融汇，使自己逐渐本土化而适应了中国社会，到北宋已成为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信息在白象塔及其出土文物中准确无误地表达出来。正是这两大古文明的交相融会，演绎出精彩纷呈的白象塔故事。

　　白象塔模型

　　白象塔珍藏着丰富的佛教文物，有庄严的佛像、有慈悲的菩萨，有沉思的罗汉和威武的天王、也有恭敬的供养人与虔诚的僧侣，还有各种珍贵的汉文佛经。这一切构成了一个气象万千的佛的世界，使我们仿佛置身于辉煌的佛教殿堂。

　　佛与佛教

　　佛是孔子的同时代人，名叫乔达摩·悉达多。他是迦毗罗卫国（今尼泊尔境内）的王子，被称为释伽牟尼，意为释伽族的圣人。在深思人类的苦难后创建了佛教，向皈依者指出解脱生老病死等痛苦的途径。

　　佛头

　　砖雕佛像

　　菩萨：在佛教中，那些抱着广大的志愿，要将自己和一切众生一齐从苦恼中救度出来，而得到究竟安乐；要将自己和一切从愚痴中解脱出来，而得到彻底觉悟的人，就称为菩萨。在汉族寺庙中通常供奉四位菩萨：文殊师利、普贤、观世音和地藏。

　　砖雕菩萨

　　天王：四位天王居住在须弥山山腰的犍陀罗山，分别守护着四座山峰。身披白色肩胄、左手执利刃而右手执长矛的东方持国天王掌执东胜身洲；一身白色盔甲，手握利剑的南方增长天王守护着南瞻部洲；通体红色甲胄，左手执矛，右手持赤索的西方广目天王保卫西牛货洲；身披金色战袍与盔甲，头戴金翅鸟形冠，长刀在身，左手持一宝塔，右手持三叉戟，脚踏三个夜叉鬼魅的北方多闻天王不仅守护着北俱罗洲，而且是给人们带来财富的财神。

　　彩塑天王

　　彩塑天王

　　佛教东来

　　公元前三世纪，统一了印度的阿育王大弘佛法，推动佛教向外扩张。佛教传入中国的时间众说纷纭，难以确考。公元67年汉帝国的求法使者偕两位印度僧人携佛经回洛阳，建造了中国第一座佛教寺院白马寺，成为佛教传入中国的标志。随着佛经翻译运动的展开，佛教逐渐在中国传播开来。

　　佛教与中国文化

　　东传来华的佛教遇到的是一个独特的国度，这里从周代开始便形成了具有无神论色彩的文化传统。虽然没有本土宗教强烈的排他性竞争，但君权至上的政治结构、成熟的哲学和祖先崇拜成为佛教融入中国社会的重要障碍。佛教以灵活的策略和顽强的意志进入中国，在长期的碰撞和磨合中不断本土化，最终与儒教、道教合流，成为中国文化传统的组成部分。在白象塔及其多姿的彩塑中，我们看到了一个佛教中国化的生动例证。

　　彩塑水月观音

　　北宋时代

　　佛教自汉代入华后，在唐代度过了辉煌的盛期。宋代虽有理学兴起，礼佛的热情并未减退，但理学的冲击促使佛教进一步接受中国传统思想的同化与改造，市民社会的发展则影响了寺院生活世俗化。与此相应，佛教的造像艺术也变得更加生活化。适合家庭供奉的小型造像应运而生，充满了人间生活的意趣。白象塔文物既是北宋时代佛教中国化的一个显例，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温州社会文化的某些特征。

　　※ 活字佛经 (佛说观无量寿佛经) 残叶

　　宋代科学家沈括记载了毕昇在十一世纪中叶用胶泥活字印刷的事迹。白象塔的这件经文被初步断定为北宋活字板印刷品，成为中国早期活字印刷的确切实证。这份经文所用的纸可能就是记载中的蠲纸。蠲纸是当时温州一带生产的优质纸，北宋至和年间被朝廷列为贡品。

　　我国现存最早的活字印刷品

　　佛塔

　　塔起源于印度，原意为坟冢，最初是作为埋藏释伽牟尼舍利之用的，后来逐渐演变为宗教纪念性建筑。随着印度佛教的中国化，以建筑形象宣传佛教教义的中国佛塔，不可避免地渗融着中国的哲学观念和建筑形制的特点，使佛塔的功能和审美都带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意味。

　　彩塑

　　在佛教艺术东进中，出现了广泛的石窟造像运动。一些质地松散的洞窟由于不宜雕刻，工匠便采用中国特有的彩塑像。唐代是中国佛教造像的黄金时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成熟与完善。北宋时代佛教深入乡村，人们广修庙宇，推动了彩塑的发展。白象塔彩塑像是现存北宋彩塑的代表作，不仅表现了优雅的造型和精湛的工艺，而且透出浓郁的世俗意绪。

　　彩塑

　　结 语

　　白象塔作为一种有形的文化遗产已经永远地消失了，但白象塔珍藏的精美文物，却蕴含着丰富的文化信息，向我们讲述了东传的佛教及其中国化的故事。正如一滴水能映射出太阳的光辉，小小的白象塔也真实而具体地反映了北宋时代佛教在中国的状况，反映了两种性质迥异的东方文明之间复杂而微妙的关系。通过白象塔文物，我们既可以了解佛教世界的某些方面，也可以反观中国文明的特质与秉性。白象塔的文化意义与价值正在于此。白象塔消失了，但白象塔故事将通过这个展览永续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