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二佛及其它

　　神秘的二佛及其它

　　张望/文图

　　上世纪80年代，电影《神秘的大佛》风弥华夏。该片讲述四川乐山大佛腹内暗藏大笔佛财，爱国正义志士与黑恶势力进行殊死斗争的故事，充满惊险、神秘、推理和悬念。默默无闻的乐山大佛，因一部影片名扬海内外……

　　在重庆市合川区，也有这样一座神秘的佛——涞滩二佛！

　　据说，在中国所有摩崖佛像中，涞滩二佛是仅排名于乐山大佛之后的第二大佛。但涞滩二佛并不像乐山大佛那样广为人知，它“养在深闺人未识”，是一座比乐山大佛还要神秘的佛。

　　山花烂漫的时节，笔者去到合川涞滩，探寻神秘的二佛及其它……

　　1、百年瓮城与千年古镇

　　从重庆主城出发，乘渝合高速到达合川城区后，朝东北方向行约四十余公里，有一个颇具特色的偏僻小镇——涞滩镇。下车后，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保存完好的古代瓮城。

　　让我们上朔历史长河，先回到清咸丰11年吧。

　　1861年秋，四川西部地区暴发了李永和、蓝朝鼎领导的农民起义，组成规模庞大的顺天军。顺天军在川西遭遇强敌，折而向川北进军，一路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到秋天时，一举拿下定远（今四川武胜县）。之后筹备粮草，准备在来年春天，派主力打开川东北大门——合州（今重庆合川区），继而向重庆进发，占领整个川东地区。

　　为了阻止顺天军进入川东，驻守重庆的湘军劲旅——果毅营统领黄淳熙，带领一万精兵，奔赴合州与定远交界处的小镇——燕儿窝。顺天军巧设埋伏，将果毅营官兵打得落花流水，黄淳熙命丧黄泉。

　　合州朝不保夕啦！达官贵人成群结队逃到涞滩古镇，出资加固了旧有城墙，还神秘地在城门处修建了一座瓮城。他们得意洋洋地吹嘘：“涞滩有了瓮城，可保万无一失！”但瓮城究竟有何神奇，当时谁也不知道。

　　次年春，顺天军拿下合州，继而追至涞滩，与守军发生激战。守军退至城中，把城门关得严严实实。至晚，城门打开一道缝。数千顺天军发声喊，潮水一般涌入城中。哇呀，里面竟然还有第二道城门，而两道城门之间，是高大的城墙。他们就像钻进了瓮子，进退不得。顺天军正想撤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第一道城门关闭了。顺天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城墙上，火把齐明。守军万箭齐发，数千顺天军全部死于城下。

　　因涞滩之役受挫，顺天军主力改变了进军川东的计划，退回川北地区。

　　战后，当地百姓获允观瞻瓮城，涞滩瓮城由此揭开神秘面纱……

　　今天，我观瞻瓮城来了。站在第一道城门前，回想那次城下之役，我心中默默思忖：涞滩瓮城啊，你已经是140多岁的老人了，可你审视过自己吗，在生命长河中，你是功大于过呢，还是过大于功？你是有功无过呢，还是有过无功？

　　当地朋友说：功过姑且不论，涞滩瓮城改变了川东地区的历史，总是事实吧。仅此一点，它也是不起的！

　　走进第一道城门，我得以看清它的“庐山真面目”——

　　瓮者，缸也。说穿了，瓮城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缸。涞滩瓮城也一样，整个形状呈圆形，酷似一座全封闭的现代体育馆。它的周遭，尽是条石砌成的、高高的城墙；它的地面，尽是平铺的光滑青石板。我在瓮城内流连良久，我发现，它的石工工艺严丝合缝。也许正是如此，瓮城虽历经一百余年风风雨雨，仍能保存得相当完好。

　　瓮城内的城墙下，修筑有七八个瓮洞，这就是藏兵洞。——当敌军通过第一道城门攻入瓮城后，埋伏在瓮洞里的兵丁，即可对敌形成“瓮中捉鳖”之势。

　　当地朋友对我说：“这是涞滩瓮城的得意之笔，人有它有，人无它也有。”

　　朋友接着解释，其实，国内有不少古代遗留下来的瓮城，但涞滩瓮城与众不同之处，就是它创造性地在墙体上设置了瓮洞，大大地加强了防御能力。这，在当时的军事防御工事中，算得上上乘之作。

　　穿过瓮城，就是涞滩古镇。

　　说是古镇，真是不假。它建于宋代，距今有近千年历史。因之，它被国家建设部命名为全国十大保护古镇之一。

　　环绕整个古镇，仍完好地保存着石头砌成的防御设施——四座古城门和一道古城墙，墙高七米，宽约二点五米。直到今天，这道防御设施依然坚固异常。

　　古镇内，几条青石板街道交错纵横。我穿着轻便旅行鞋，不紧不慢地踏着青石板，舒坦、惬意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是啊，古镇的街道多宁静，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人世的烦恼，仿佛置身于世外桃园一般。

　　街道两旁，是古色古香、鳞次栉比的清代民居。我约莫数了数，少说也有四、五百家吧。这四、五百家清代民居，门前无一例外地张罗着大小店铺，有卖香辣纸烛的，有卖烟花爆竹的，有卖佛像制品的，各具特色。

　　在一家店铺前，我发现了一只石头砌成的长方形大水缸。当地朋友介绍说，这是古代用作防火的。我看了一眼上面的题记，几个颜体楷书依稀可辨：“大清同治元年”。——嗬，街边这普通的物什，也是一件难得的“古董”！

　　2、鹫峰禅院与涞滩二佛

　　涞滩镇外，有一座树木葱茏的小山——鹫峰山，鹫峰禅院就修建在山顶之上。

　　鹫峰禅院红墙壁瓦，一看就知道，是一座重新修筑的寺院。不错，千年古寺——鹫峰禅院，早已毁于兵燹战火。现在的鹫峰禅院，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地方政府在其废墟上重建的。

　　我向来不大喜欢逛新修的寺院，但鹫峰禅院，有如磁场，牵引着我的脚步。

　　鹫峰禅院面积广大，占地五千多平方米，分三个殿层，依次为：玉皇殿、大雄宝殿和观音殿。在三殿的左右，分别布置有社仓、禅房等一些小型建筑，呈四合院布局。三殿中，修得最为宏伟的是大雄宝殿，殿堂正中三尊泥塑金身的主佛栩栩如生，佛光闪烁。主佛两侧的泥塑十八罗汉五光十色，神态各异。

　　在新修的鹫峰禅院里，我也发现了一些古代遗迹。我在大雄宝殿流连时，看见在大雄宝殿的门前，耸立着四根石柱。每根石柱均由整条巨石制成，高约十余米，上面龙飞凤舞地镌刻着对联。很明显，它们属于遥远的时代。我想，也许正是因为它们的存在，鹫峰禅院才被衬托得青春勃发。

　　有人说：“去合川不去钓鱼城，等于没去合川。游涞滩不游二佛寺，等于没游涞滩。”

　　张望/文图

　　上世纪80年代，电影《神秘的大佛》风弥华夏。该片讲述四川乐山大佛腹内暗藏大笔佛财，爱国正义志士与黑恶势力进行殊死斗争的故事，充满惊险、神秘、推理和悬念。默默无闻的乐山大佛，因一部影片名扬海内外……

　　在重庆市合川区，也有这样一座神秘的佛——涞滩二佛！

　　据说，在中国所有摩崖佛像中，涞滩二佛是仅排名于乐山大佛之后的第二大佛。但涞滩二佛并不像乐山大佛那样广为人知，它“养在深闺人未识”，是一座比乐山大佛还要神秘的佛。

　　山花烂漫的时节，笔者去到合川涞滩，探寻神秘的二佛及其它……

　　1、百年瓮城与千年古镇

　　从重庆主城出发，乘渝合高速到达合川城区后，朝东北方向行约四十余公里，有一个颇具特色的偏僻小镇——涞滩镇。下车后，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保存完好的古代瓮城。

　　让我们上朔历史长河，先回到清咸丰11年吧。

　　1861年秋，四川西部地区暴发了李永和、蓝朝鼎领导的农民起义，组成规模庞大的顺天军。顺天军在川西遭遇强敌，折而向川北进军，一路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到秋天时，一举拿下定远（今四川武胜县）。之后筹备粮草，准备在来年春天，派主力打开川东北大门——合州（今重庆合川区），继而向重庆进发，占领整个川东地区。

　　为了阻止顺天军进入川东，驻守重庆的湘军劲旅——果毅营统领黄淳熙，带领一万精兵，奔赴合州与定远交界处的小镇——燕儿窝。顺天军巧设埋伏，将果毅营官兵打得落花流水，黄淳熙命丧黄泉。

　　合州朝不保夕啦！达官贵人成群结队逃到涞滩古镇，出资加固了旧有城墙，还神秘地在城门处修建了一座瓮城。他们得意洋洋地吹嘘：“涞滩有了瓮城，可保万无一失！”但瓮城究竟有何神奇，当时谁也不知道。

　　次年春，顺天军拿下合州，继而追至涞滩，与守军发生激战。守军退至城中，把城门关得严严实实。至晚，城门打开一道缝。数千顺天军发声喊，潮水一般涌入城中。哇呀，里面竟然还有第二道城门，而两道城门之间，是高大的城墙。他们就像钻进了瓮子，进退不得。顺天军正想撤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第一道城门关闭了。顺天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城墙上，火把齐明。守军万箭齐发，数千顺天军全部死于城下。

　　因涞滩之役受挫，顺天军主力改变了进军川东的计划，退回川北地区。

　　战后，当地百姓获允观瞻瓮城，涞滩瓮城由此揭开神秘面纱……

　　今天，我观瞻瓮城来了。站在第一道城门前，回想那次城下之役，我心中默默思忖：涞滩瓮城啊，你已经是140多岁的老人了，可你审视过自己吗，在生命长河中，你是功大于过呢，还是过大于功？你是有功无过呢，还是有过无功？

　　当地朋友说：功过姑且不论，涞滩瓮城改变了川东地区的历史，总是事实吧。仅此一点，它也是不起的！

　　走进第一道城门，我得以看清它的“庐山真面目”——

　　瓮者，缸也。说穿了，瓮城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缸。涞滩瓮城也一样，整个形状呈圆形，酷似一座全封闭的现代体育馆。它的周遭，尽是条石砌成的、高高的城墙；它的地面，尽是平铺的光滑青石板。我在瓮城内流连良久，我发现，它的石工工艺严丝合缝。也许正是如此，瓮城虽历经一百余年风风雨雨，仍能保存得相当完好。

　　瓮城内的城墙下，修筑有七八个瓮洞，这就是藏兵洞。——当敌军通过第一道城门攻入瓮城后，埋伏在瓮洞里的兵丁，即可对敌形成“瓮中捉鳖”之势。

　　当地朋友对我说：“这是涞滩瓮城的得意之笔，人有它有，人无它也有。”

　　朋友接着解释，其实，国内有不少古代遗留下来的瓮城，但涞滩瓮城与众不同之处，就是它创造性地在墙体上设置了瓮洞，大大地加强了防御能力。这，在当时的军事防御工事中，算得上上乘之作。

　　穿过瓮城，就是涞滩古镇。

　　说是古镇，真是不假。它建于宋代，距今有近千年历史。因之，它被国家建设部命名为全国十大保护古镇之一。

　　环绕整个古镇，仍完好地保存着石头砌成的防御设施——四座古城门和一道古城墙，墙高七米，宽约二点五米。直到今天，这道防御设施依然坚固异常。

　　古镇内，几条青石板街道交错纵横。我穿着轻便旅行鞋，不紧不慢地踏着青石板，舒坦、惬意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是啊，古镇的街道多宁静，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人世的烦恼，仿佛置身于世外桃园一般。

　　街道两旁，是古色古香、鳞次栉比的清代民居。我约莫数了数，少说也有四、五百家吧。这四、五百家清代民居，门前无一例外地张罗着大小店铺，有卖香辣纸烛的，有卖烟花爆竹的，有卖佛像制品的，各具特色。

　　在一家店铺前，我发现了一只石头砌成的长方形大水缸。当地朋友介绍说，这是古代用作防火的。我看了一眼上面的题记，几个颜体楷书依稀可辨：“大清同治元年”。——嗬，街边这普通的物什，也是一件难得的“古董”！

　　2、鹫峰禅院与涞滩二佛

　　涞滩镇外，有一座树木葱茏的小山——鹫峰山，鹫峰禅院就修建在山顶之上。

　　鹫峰禅院红墙壁瓦，一看就知道，是一座重新修筑的寺院。不错，千年古寺——鹫峰禅院，早已毁于兵燹战火。现在的鹫峰禅院，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地方政府在其废墟上重建的。

　　我向来不大喜欢逛新修的寺院，但鹫峰禅院，有如磁场，牵引着我的脚步。

　　鹫峰禅院面积广大，占地五千多平方米，分三个殿层，依次为：玉皇殿、大雄宝殿和观音殿。在三殿的左右，分别布置有社仓、禅房等一些小型建筑，呈四合院布局。三殿中，修得最为宏伟的是大雄宝殿，殿堂正中三尊泥塑金身的主佛栩栩如生，佛光闪烁。主佛两侧的泥塑十八罗汉五光十色，神态各异。

　　在新修的鹫峰禅院里，我也发现了一些古代遗迹。我在大雄宝殿流连时，看见在大雄宝殿的门前，耸立着四根石柱。每根石柱均由整条巨石制成，高约十余米，上面龙飞凤舞地镌刻着对联。很明显，它们属于遥远的时代。我想，也许正是因为它们的存在，鹫峰禅院才被衬托得青春勃发。

　　有人说：“去合川不去钓鱼城，等于没去合川。游涞滩不游二佛寺，等于没游涞滩。”

　　镇寺之宝！——几个和尚睁圆双眼，不明究里。

　　高僧又说：镇寺之宝如人有双手，鸟有双翼，涞滩二佛不可或缺。

　　镇寺之宝这么重要，但它埋于何处呢？高僧有心解开这个未解之谜。他面向二佛，打坐三天三夜。第三天凌晨，他轻念一声“阿弥陀佛”，睁开眼，啊，百宝箱上放着一本佛教经书。他翻看了经书后，拾起锄头，径直来到二佛寺东边的舍利塔下。

　　掘开舍利塔下的泥土，一尊威武雄壮、栩栩如生的巨型石狮，赫然呈现在世人面前。于是，镇寺之宝得以重见天光！

　　镇寺之宝离二佛并不远。转过二佛寺的后殿，我得以看清它的尊容，好威猛，好雄壮。它高昂着头，圆睁着眼，像一个忠诚的卫士，默默地守卫在二佛的身旁！

　　涞滩二佛寺濒临渠江。远看去，千里渠江有如一条白色的飘带，在二佛脚下缓缓流过。江水，是那样的清，我从没看见过哪儿的江水有这样清；水流，是那样静，我从没听见过哪儿的水流有这样静。

　　沿渠江而下，河畔有许多大小滩石。当地朋友说，滩石共有七十二个，故名七十二个望娘之滩。

　　很久以前，涞滩河边住着一个十七八岁的打鱼郎，靠辛苦打鱼，赡养双目失明的娘。一天晚上，打鱼郎梦见二佛对他说：“孩子，天亮以后到二佛寺来吧，我送你两颗夜明珠。一颗给娘吃，娘吃后会重见光明。一颗你吃，吃后会修成正果。”

　　清晨，打鱼郎把梦告诉了娘。娘说：“你的孝心感动了二佛，二佛显灵了。”打鱼郎将信将疑赶到二佛寺，并没有看见什么夜明珠。他跪在二佛脚下，连磕三个响头。当他站起身时，他蓦地看见百宝箱上，有两颗夜明珠闪闪发光。

　　打鱼郎捧着夜明珠赶回家，娘站在屋前翘首以盼。他让娘吃了一颗，只见金光闪过，娘倏然睁开了双眼，娘身后的茅草屋变成了深宅大院。

　　打鱼郎高兴极了，把另一颗夜明珠含在嘴里，咕咚吞进肚里。他感觉口渴极了，喝完一缸水，仍然渴。他跑到渠江河边，一头栽进河里，贪婪地狂喝猛喝。

　　娘去河边看儿子，大吃一惊，儿子的身躯正幻化成小青龙，向下游悠悠游去。

　　娘大声哭喊着“儿子——”，颤崴崴向下游追赶。娘每哭喊一声，小青龙就回头望一次娘，渠江河畔就形成一个小滩。娘哭喊了七十二声，小青龙回了七十二次头，于是，渠江河畔形成了七十二个小滩……

　　5、二佛及其它

　　涞滩二佛，固然神秘。但我偶然发现的一篇《懒赞文》，同样充满神秘色彩。

　　离二佛寺不远，有异峰突起，名曰虎头山。山上有庵，名曰石泉庵。庵后泉水潺潺，如龙吟细细；茂林修竹，似凤尾森森。庵前，耸立着一块巨石，《懒赞文》就镌刻在巨石上：

　　“性定常自在，不在中内外。本自顿玄了，了然无挂碍。万事亦不贪，万物亦不爱。香也懒去烧，佛也懒去拜。前殿不打扫，后殿由他坏。人来不斟茶，客去无款待。说的由他说，怪的由他怪。是非离我门，抛向青天外。手中一明珠，价值三千界。还我合天价，无心懒去卖。有钱挂青霄，无钱安布袋。人问吃什么，麻麦并苦菜。有人来问禅，泥团并土块。达摩是始祖，懒赞第二代。人若学我懒，自在人自在。”

　　显然，这是一篇世间少有的奇文！

　　它明白如话，颇具文采，是何人所作？它颜体书写，颇见功力，是何人所书？它历经改朝换代，风雨剥蚀，为何完好保存至今？时至今日，这些问题，也是不解之谜。

　　奇文的主旨与人们求神拜佛、获取保佑的心理大相径庭，但也太过洒脱。我想：幸福，必须人们努力去追求。如果等待幸福自己来临，即使你把门窗大大地敞开，进来的也将是悲哀。所以，笔者将这篇奇文一字不漏照录于此，一方面有待高人去破解，另一方面也算为本文作个小结吧。

　　（原载《国家人文地理》、《重庆文学》、《渝北文艺》等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