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道相融地 清浦市民坊

　　释道相融地 清浦市民坊

　　一条和清江浦几乎同时兴起的老街———都天庙街，位于清浦区，东临楚秀园，西接淮海路。这条因有都天庙而得名的老街，据考，在明朝陈瑄建清江浦之时，此地就是最为繁华的市井之一了。以前的都天庙街东起东大街，西到博古路头。此街以坐北朝南的都天庙为分界，庙南面有都天庙前巷，庙背后有都天庙后巷，并有许多支巷。都天庙街前段在1998年扩建淮海南路时已荡然无存了，后街也在东大街改造时消失一半了。早年路面多由石板铺成，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逐步改为水泥路面了。原街内有许多店铺，百货店、日杂店、裱画店、小吃店等等比比皆是。古老的街巷和着文渠的东流水历经沧桑，演绎了许多市井画面。随着城市的变迁，这条老街巷已被偏置一隅，等待开发。该处尚存着不少明清建筑，历史文化遗存众多，尽管经过长期的城市发展，半数以上的民居外貌已有不同程度改变了，但昔日的繁华街道，弯曲的古巷肌理尚存，是清江浦传统文化和历史的缩影，比较能突出城市风貌和历史特征的地方。许多有识之士在保护与整治目前古城区最后一块历史文化风貌聚集区———都天庙街，发出了最后的呐喊了。笔者在闲暇之时来到这条街巷走访，了解到一些历史掌故，以留回忆。

　　都天庙

　　这里的街巷以此庙来命名，可见这庙在此地的影响之大。都天庙坐落在都天庙街43号，此处可称为都天庙街的中心点了。庙为一座明式建筑，面阔三间12.8米，进深12米，高11米。站在很远就可以看到此庙的山墙风采了。进入院内，只见庙的屋檐下精美雕花犹存，弓形的廊檐古韵还在，这在市区的古建筑中比较少见了。原庙中有神像、碑记，皆毁于“文革”，庙门口有一对大石狮，也在“文革”中埋于地下了。

　　走访中得知，都天庙祭奉的为都天大帝。笔者在有关佛教、道教典籍中查找都天大帝，均没有查找到，这位非佛非道的人物与淮安又有何关联呢？

　　据考，都天大帝即为唐朝御史张巡，原来并非是宗教里的人物，可以说，使得张巡由人变成神的就是安史之乱的睢阳之战了。睢阳之战是安史之乱中的一场著名战役，因其战况空前惨烈而闻名于世。叛军史思明和部下尹子奇深知，欲得天下，必先得江淮富庶之地。睢阳是江淮的保障。由于张巡、许远和众将士十个多月的坚守，粉碎了叛军夺取江淮地区的企图，从而使得江浙一带的生灵免遭涂炭。

　　据史载，在坚守江淮地区的十个多月的时间里，粮草已绝，张巡“乃出其妾，对三军杀之，以飨军士。曰：诸公为国家戮力守城，一心无二，经年乏食，忠义不衰，巡不能自割肌肤，以啖将士，岂可惜此妇”。大将许远也将自已亲信仆人献出，“食其所爱之肉，以与贼抗而不降！”众将逐受到莫大的鼓舞，示血愿和主将坚守阵地。战事结束，唐肃宗令天下为张巡立庙建祠，以示纪念，并追赠为扬州大都督。睢阳之战是“守一城，捍天下，以千百就尽之卒，战百万日滋之师。蔽遮江淮，沮遏其势，天下之不亡，其谁之功也”。在受到保护的江浙地区人们对张巡十分崇拜，纷纷建庙纪念。无锡、扬州、徐州、镇江、南京等地以及浙江、安徽均有都天庙，一般庙内供奉张巡和大将许远。

　　市区和楚州原皆有都天庙，现有迹可寻的只有这一座了。据考，此庙建于明朝，到清朝乾隆、嘉庆年间都曾大修过。至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马星孚、戴拱北二人在此庙内创设“国医学社”，招收学徒，以传授祖国医学。同年，夏秋间疫病流行，由中医中药界在此庙内设“施医施药处”，为贫苦病胞免费看病给药，直至日寇侵华为止。解放后，1950年，淮阴大舞台设在都天庙内，演地方戏曲。第二年在庙内开办了蚕茧站。1964年淮阴县公安局在庙内办公，后改为胶鞋厂宿舍至今。

　　据说，民国时期都天庙还曾有过庙会，每年的农历四月初十是都天庙庙会，五月十七为都天庙香期，旧时，迷信活动最大的就是庙会了，庙会是每个寺庙庵中的各路神仙的诞辰或香期，逢此日均要举行庙会，以示对神仙的纪念。据住在巷内的老人讲，为了办好当时的庙会，前三天就要做好准备了，早年参加者多为本地商行、店主。庙会游行队伍所经之处各家都要挂灯结彩。据讲，当年出会的场面十分气派，前面一般是由四人抬着二面大锣鸣声开道，由都天庙出发，后面是彩旗飘扬，跟后的有戏狮舞龙的，玩花船的，小黑驴背小媳妇的，蛤蜊精（歪歪精），一路表演，戏闹，说笑，逗唱，十分有趣。庙会游行队伍一切费用由各商行、商会出钱组织，所以到了每一有钱人家或商店门前，均要停下队伍，表演一番，以示给商店或户主带来财运。店主还要赏点钱或茶食等物给予表演艺人，表示谢意。庙会上还有踩高跷，传统地方戏表演，时时引得观众不断喝彩。直到日落西山，才尽情欢散。庙会到日本占领淮阴后就不再搞了。

　　朗静山故居

　　出都天庙向前不远，为都天庙前巷，巷内有一排古朴的清式小瓦建筑，古韵犹存。可以看出当年的住户的气派，三进堂屋还可看出，九间厢房面西而立，保存完好，这就是享誉海内外的摄影大师郎静山的故居了。

　　听邻人告之，郎家早年为一官宦人家，原大门前还曾有一对石狮，在“文革”中不知去向，大门口原有空地一大片，是郎家先祖骑马坐轿转向的地方，现这块空地上已建起许多民房，门口也只能空手走人了。郎静山故居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曾作为针织厂用房，后改为该厂职工宿舍，现已成私有房产了。现居住郎家厢房内的一位老奶奶讲，解放后，郎家后院还曾住着一位郎四奶奶，她本家姓赵，郎四奶奶一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活所需全部请邻居代办，连饲养小猫的猫鱼也不例外，偶尔半开隔扇小觑片刻，或走出房屋与邻居聊上一会儿话，或晒晒太阳。顺着老奶奶指向，郎四奶奶住处还可看到。郎静山一族人于解放前迁徙到上海、台湾等地，不知这位郎四奶奶怎留在此看守老屋。

　　郎静山1892年8月4日（清光绪十八年六月十二日）出生于此。其父郎锦堂，祖籍浙江兰溪游埠镇里郎村人。郎锦堂于“洪扬之乱”时投笔从戎，屡建军功，后为运河督导，驻节淮阴。他还曾在漕运总督陈燮龙属下先后任过“左营参将”、“两镇总兵”，是一个充满士大夫闲逸思想的人物。郎锦堂笃信佛教，还酷爱中国戏曲，并收藏有大量书画。在近代戏曲史资料中，还保存有爱照相的郎锦堂和当时名伶的剧照。

　　郎静山12岁时进上海南洋中学读书期间和老师学会了一些摄影技艺，后来又进入上海《申报》报社工作，成为中国最早的摄影记者。他在摄影艺术方面借鉴了传统绘画艺术，潜心研习，加以发挥，自成一种超逸、俊秀的集锦摄影风格，并拍摄了许多具有中国水墨画韵味的风光照片。从1932年他的《柳荫轻舟》入选日本摄影沙龙后，他的许多作品成功地打入世界众多的摄影比赛，前后共有1000多幅作品在世界各国摄影沙龙上云游风光。1980年郎静山冲上了他的一生摄影事业的巅峰，获得当年美国纽约摄影学会颁赠的“世界十大摄影家”的称号。在那时，他是以一个中国人的身份获得一个国际摄影组织的推选，仍是一件对他本人和中国摄影界都堪称殊荣的事。

　　1992年5月23日，在市区清晏园内举办了国际摄影艺术大师、台湾摄影学会理事长郎静山先生百龄百幅摄影作品展，引起了家乡人民的关注。

　　郎静山还是中国摄影史上仅有的几个传奇式人物之一。

　　站在郎静山故居门前，笔者踟蹰了许久，清江浦不愧为一个文化都市，就在这小小的文渠河边，相隔不远的地方竟然诞生两位在近现代艺术界有影响的国宝级大师———周信芳、郎静山，两人都曾出生于此。（周信芳1895年生，郎静山1892年生）。然而为何他俩在此遭到礼遇不同，是因为从事的艺术不同，抑或是归宿不同？好在郎静山先生并不孤寂。2003年9月，福建省泉州市建起了大陆第一座郎静山摄影艺术馆，主要展示大师的摄影作品，书画精品和生前用过的相机，撰写的手稿及一些生活用品和社会活动记录等有关遗物。主办者希望借郎老的人品艺德促进海峡两岸的文化交流；2005年9月，郎静山塑像在山西平遥古城文庙落成，郎静山女儿郎毓文等参加揭幕仪式……

　　郎静山已是墙内开花墙外香了。清江浦应该让这位世界级摄影大师在此有一席之地。

　　周信芳故居

　　辞别了文会庵向南行不远，便是虹桥里了，文渠河边，一阵阵优雅的京腔和着京胡、月琴等伴奏从一座仿古建筑中传出，紫漆大门上方“周信芳故居”五个镏金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就是京剧著名麒派宗师周信芳的出生地。

　　周信芳1895年1月14日出生于清江浦虹桥里，祖籍浙江慈溪，父亲周慰堂（艺名金琴仙）是位技艺精湛的戏曲演员，戏班班主。周信芳在家庭的影响下，六岁学戏，因七岁时就登台演出，就起艺名为“七龄童”。后随父母到杭州拱宸桥仙茶园搭班唱戏。初次登台就大获成功，颇受观众欢迎。就以“七龄童”为艺名到处演戏。十一岁时在上海丹桂茶园演出时，写海报的人误将“七龄童”听成“麒麟童”，“麒麟童”跃然于纸上，由于当时周信芳的演艺出类拔萃，掌声此起彼落，而在中国，麒麟又是一种瑞兽，故将艺名就改为“麒麟童”。从此，“麒麟童”名声鹊起，走红上海滩，名响大江南北。

　　周信芳故居为一座仿清式建筑，大门两侧有石鼓一对。进了大门，门内两边是姹紫嫣红的花坛，坛四周有常绿冬青，四棵白果扇叶已开。正厅雕梁画栋，明窗彩户。厅堂里挂满了周信芳的剧照和生平介绍，并有国家领导人周恩来、李先念、邓颖超、李瑞环等亲笔题词。院内左侧有一亭，名曰：麒麟亭，为上海书法家胡问遂题写。亭子飞檐翘角，内有周信芳先生石刻画像。亭子两侧廊内镶满了国家领导人及文化艺术界名人的亲笔题词碑刻。

　　响誉京剧艺术界的麒派宗师的出生地是如何被挖掘发现的呢？这要归功于原市文化局文管办主任陈清老人。那是在1987年夏，上海周信芳研究会常务副会长流泽先生回泗阳探亲时，特意来淮探望大病初愈的旧友陈清。在闲谈中，提出京剧大师周信芳虽祖籍在浙江，但出生地在清江浦，希望能进一步查实具体地点。陈清深知这一信息的价值，虽有病在身，并已离休，但他仍决定要把这个问题搞清楚。陈清东找西寻，感动了许多老人，他们也纷纷提供相关资料，终于在一份1938年周信芳在上海演出的《番妃恨》资料上记载其父周慰堂语：“二十五育信芳于江苏清江南门之虹桥。”短短的一句话语便道出了周信芳出生地点，但清江浦同音的虹桥有几个，不知是哪一个？陈清又走访了周信芳学艺的启蒙老师林步云的儿子林学思，这才证实了确切的住址。功夫不负有心人，1995年8月在纪念周信芳诞辰100周年的日子里，周信芳故居落成并对外开放。受到许多海内外京剧界名人的关注，也为淮安旅游业增添了新的亮点。现在这里每天都聚集众多的梨园票友前来娱乐，既愉悦了身心，更为京剧艺术的发展与普及起到了传承作用。

　　大众剧场

　　大众剧场在都天庙街上，坐南朝北，笔者儿时在这里看过许多电影，当时也知道大众剧场是广荫庵所改建，但怎么看也看不出有庵堂的样式。剧场门前曾有一对石狮，盘着绣球，憨态可掬，十分讨人喜欢，不知何时没有了。以前剧场门楣上还曾有谢冰岩题写的“大众剧场”四个刚劲的大字，现已改为美术字招牌。剧场大门旁边的墙上还有两个10厘米大小的小洞，上方各有一个玻璃灯箱写上电影名称和放映时间及价格，一个洞口卖当天票，另外一个洞口卖预约票，这就是大众剧场售票的地方了。当时一场电影票价也就五分至二角钱左右，有时儿童片或戏曲片还便宜。笔者儿时在此看的彩色电影《画中人》、《大闹天宫》也就是五分钱一场。

　　那时，只要有电影放，门前就有许多小摊贩，有卖水果、茶叶蛋的，花生、瓜子的，薄脆萝卜、香烟的，笔者对当时卖瓜子 、花生的特别有印象，小贩将瓜子、花生用报纸包成一个个三角粽形，瓜子五分一包，花生一角一包，捧着匾，挎着篮在剧场内外走动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一直到电影开场铃响了，各种小贩的叫卖声才戛然而止，好像是经过排练的一样。几乎在铃声响起的同时，送电影胶片拷贝的跑片员也匆匆地骑着自行车来了，满头大汗地从自行车后座的粗布袋子中拿出胶片直奔放映室。计划经济时代胶片发行量少，统一由电影公司调度使用，一场放映完毕必须准时送到下一放映点，时间得卡得很准。记得剧场内很是简陋，舞台呈半月牙形，边上有10厘米高的回形栏杆，显得古朴又大方。剧场内的椅子为木条长椅，两边没有扶手。剧场内还有木柱几根，这就会挡住许多人的视线，令人不快。

　　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剧场进行了土建改造，挡住视线的木柱子没有了，木条椅改成了翻板椅子。随着电视机进入每个家庭，电影也就很少放映了，后来放过一阵子录像。VCD、DVD及电脑这些先进的影视娱乐设备现已普及到个人家庭，大众剧场的生意也就随之不景气了。到2002年，由淮阴区文化局经手将剧场以人民币30万元转卖给私人。今日的大众剧场每天下午会有淮剧、京剧、淮海戏等剧种专场演出，票价仅为2元，观众多为中老年戏迷，有时也会门庭若市，座无虚席。

　　张仙楼

　　从大众剧场向西行，过五福巷，前面就是名叫张仙楼街的地方了。在《清河县志》中有一张1865年（清同治四年）的清河县城图，其中就有张仙楼这一地方名称，可见张仙楼早已有之。早年张仙楼街上的住户皆四面环水，柳荫成行，多户以经营茶肆为业，午后客人最多，吃茶、听清唱，颇为风雅。民国时期黄埔军校中校教官张宗泽就住在张仙楼街上。以前街道也有百十米长，由于城建改造，现也只有不到十米了。此地还有吕祖社，为吕洞宾道场，今已湮没。张仙楼中的张仙有人说是道教人物张三丰，笔者从有关资料中看出是另有其人。相传，五代时期，四川眉山有一位少年叫张远霄，曾背弹弓打猎，在山上遇到一位老人，拿着一张竹弓、几只铁弹子要卖给张远霄，索价高得没有道理，还说此弹弓、弹子能避疫病，是个宝贝。张远霄本是个弹弓“发烧友”，平时玩弹弓百发百中，出神入化，他相信了老人的话并购买下了弹弓、弹子，老人又传他度世之法。后张远霄得道成仙，经常周游人间。据说，他只要看出谁家有灾气，就用弹弓击之，将其驱散，他还善用弹弓驱赶天狗，是小孩子的保护神。他是一位用弹弓为人类造福的正直善良的神仙。他使用的弹子在民间谐音衍变成“诞子”，暗喻诞生贵子之意，后来就成了送子张仙了。笔者曾见过一张早年有关张仙的年画，画面为一男子身负弹弓，旁边还有五个天真活泼的儿童，这也暗喻“五子登科”之意。人们对生活美满的盼望，使得张仙的信仰遍布全国，因此，许多地方都有道教张仙相关的名胜古迹或遗迹。笔者认为早年间此地肯定有一座道教建筑名叫张仙楼，只是随着时代的变迁，早已湮灭在周边的民居中了。走访时看到张仙楼街上的儿童正抱着玩具枪在冲锋陷阵，他们不会再玩那简单粗陋的弹弓了，他们会知道张仙楼的传说吗。张仙楼街的西边就是清浦区文化局所在地了。

　　进彩巷·空心街·花门楼巷的典故

　　进彩巷在原东大街百货公司对面，纪家楼西，空心街东，向里走可与都天庙街相连，巷口甚小，仅容一人左右出入，鲜为人知。此巷出名在于著名戏剧家、电影剧作家、南大教授陈白尘先生，因先生曾居住此地并在此巷内就读过私塾，并在其小说中曾出现过此巷，而出名。《淮阴市地名录》载：巷内墙壁曾绘有油彩画，故名。

　　早年的空心街在东大街庆园春饭店西边，名为街，实为小巷。巷首有经营多年的叶记面条店，终日生意不断。向南蜿蜒一直到都天庙街止。儿时，不解其名，后始得知，以前此街路面皆为石板铺成，每块石板下设有下水通道，且通道呈中空状，所以称之为空心街了。此街和都天庙街相连处为都天庙街50号，原是一家百货店，笔者儿时在此店买过鸡蛋糕，记得当时鸡蛋糕用纸包好，外皮纸泛着油光，论块卖，每块五分钱，还是上海产的；店里还曾卖过雪花膏，雪花膏存放在一个大的玻璃罐内，由付钱的多寡，店主从罐中挖出斤两。

　　空心街尽头，右边名为守府东巷，民国时，这里曾是警察局所在地，当时有房屋80 余 间。左边就到花门楼巷了，此巷曲折向南，直通文渠河边。花门楼巷因何得名，在当地有两种说法，一为，清末民初，巷口曾有一座高大的门楼，传为花姓所筑，且门楼上四季有花，故名；另一种说法，早年花门楼巷曾是三教九流、花天酒地、烟花柳巷之所在，进入此巷，便是携娈挟妓喝花茶，饮花酒之地了，所以称之为花门楼巷。站在巷首向里望去，一座尖顶门楼特别引人注目，门楼高大，中有尖顶，两旁有望柱。门楼上还有浮雕五角星，为解放后留下的痕迹。下方还可清楚看到漂染二个大字。据巷里周老先生介绍，此门楼是解放前一宿迁人在此开设的染坊。解放后，染坊主回乡，此房产改造后曾为大众旅社，现在为市饮食服务公司的职工宿舍了。

　　花门楼巷向南到文渠河边，一院内有一座老式建筑，是1928年~1932年中共淮、盐特委机关所在地。这是市区少有的红色纪念地了。

　　在这小小的街巷里，竟有这许多的文史掌故，还有一些因时光的流失，城市的变迁，已无法寻访了。在走访中可以看出，由于是有文化底蕴的地方，笔者拍照也好，交谈也罢，没有人为难，进入许多老宅，主人都相当热情。有的老宅是标准的江淮地区的四合院式，如鼎吉祥布庄毛氏宅，张家碗店，紧邻的肖宅、陶宅等等，这几处几乎都是保存完好的四合院，都在百余年历史以上，有的大门是用门钉做成的精致图案，有的室内还雕梁画栋，建筑构件保存完好，也是研究江淮地区古建筑不可多得的实物。都天庙街后巷还有原淮阴无线电晶体管厂，现厂已搬迁，大院已成为众多住家户了。旁边是市工艺美术厂，当年该厂的仿木纹油漆工艺品及其技术在当时轻工业部还曾获过大奖，笔者的舅舅曾在此厂工作过，我家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家具搞油漆就是请舅舅做的木纹油漆。

　　行笔至此，笔者颇为感触，这可能是现在市区唯一留存下来的有着丰富文化底蕴的地方了。笔者曾在越河街拆迁时撰文写过《留些运河文化历史的根》一文，建议保留一些历史文化遗存，好在已引起相关人士的关注，有的建筑已列入保护和复建之中，有的只能留在影像之中了。当年，荷花池拆迁，就有同治年的浴室和清中期双烈祠等拆毁后使得许多文史专家深感惋惜。

　　都天庙街作为市区的老文化街区，除上述以外，还有许多具有一定规模和特点的古建筑，笔者希望在日后开发的同时，加以保护，可与文庙新天地、楚秀园连成一片，形成新的旅游资源。这里除了市文保单位和宗教场所可复建外，郎静山故居，一些典型的四合院都可修复，修复后郎静山故居可建成郎静山摄影艺术馆或做为市摄影家协会基地，四合院可做为社区办公点、老年活动室、市民学校等未偿不可；另外地域名称也得保护，日后的住宅小区用名也可本土化一些，不要一昧地这个别墅，那个城堡的，一个地点的名称和该城市的历史有很大的关联，都天庙周边的这些建筑的名称、街巷的名称都可成为每幢楼房的楼名或小区名称，既有文化内涵，又便于人们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