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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心印的绝响

       

发布时间:2010年05月15日
来源:不详   作者:印严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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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心印的绝响

  作者:释印严

  从仓街至妙峰的羊肠小道上,一位老者骑马缓缓行来。正值初春的高原,天空湛蓝,满目翠绿,万物空灵。老者轻摇羽扇,摇头晃脑地咏诗呤唱,倒也显得逍遥自在。牵马的中年人,是老者的管家陶安。马蹄声中,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妙峰山脚,在山脚的古柏树下,正在乘凉的一位很清秀的小伙子,看见老者骑着马快走到跟前时,忙起身迎上去,双手合十,一躬腰说“阿弥陀佛!陶进士,我们和尚吩咐在此处等候多时了,请陶进士随我一起上山,大约和尚已吩咐人沏好茶,已在方丈室小院等候您老人家了”。老者一听,不自觉地想:“看样子,彻师的功夫越来越用得好了,连我来,他也知,善哉,善哉,这都是我们姚州人的福气啊。”

  被称为陶进士的老者正是从武汉做兵备道,返老还乡的陶进士陶 ,虽然年迈,但仍身健脚快,正是从小养成豪气迈博的性格,喜欢游山玩水、咏诗弄墨。在文坛中誉为泰州派的“龙湖高足”。曾七度为朝庭重臣,参与编史立志。常与袁中道、陶石贵、陈儒公等人切磋学术,平时也好参禅问道,并且参与紫柏禅师刻印《径山藏》佛典刻印的工作,精于中庸之道。

  这一日,他是在家中偷闲阅经之时,感到很久没有与妙峰开山祖彻庸禅师探寻讨论佛法之事,一时兴起,从姚安陶府直奔姚州仓街来。虽然两地距离不算远,但也在五十里开外,骑马也要老半天。对陶公来讲,辛苦倒不怕,只怕彻师外出,岂不落个空。如今一听小伙之言,心中即喜又叹,没想到彻师不但知道自己今日会来,而且也知道自己为何故来访。真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山中无事日,自知天底事”。

  上山的路更陡了,陶 只好下马,沿山路往上走,一边走一边不断地赞叹这风水宝地,真不愧为《华严经》授记的善财童子所参的第一圣地。又时不时询问年青人有关彻师最近的情况,知道彻师每天都有规律地领众在禅堂坐香,行香,并宣讲开示,使来众能悟入禅宗心法,甚为赞叹。

  妙峰山名扬滇省,许多禅子们奔赶参学于其中,皆因慕彻庸禅师的德名而来。在云南被圣德印证开悟证道的高僧越来越少,而今佛教中,彻庸禅师被密藏大师等印证其功夫和修证,使滇内外僧众广为传参,不顾道远路险来到妙峰山参禅打坐,都希望能有朝一日见证道,不枉出家一趟,故妙峰山此时名震滇省成为佛教圣地之因缘。德云寺坐妙峰山的太师椅上,左青龙右白虎的山脉天然相承,且左青龙座后上方有涌珠泉长年不断地润养着一方民众。德云寺周围柏树苍翠,松海涛涛,犹如《华严经》中善财童子第一参之妙峰圣境重现于人间。

  陶 陷入沉思,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山门,山门上的彻庸禅师亲笔的妙峰山匾联依然苍劲有力。几位僧人在山门前经行,看到陶进士都合掌问候。陶 多次上山小住,对僧人几乎都相识,便随机考验起了僧人。

  “洪闻师,你在经行,你能告诉我,经行的是你吗?”

  被称为洪闻的僧人,显然是彻庸禅师的弟子,连忙说“陶居士,你老又要考我了,您说,与您正在说话的那个不就是经行的那个?难道还有第二个吗?”

  “哈哈,果然不愧名师出高徒,几个月不见,又有新悟了,善哉!善哉!看样子,只好去陪您师父饮茶去了”。陶进士恭恭敬敬整理了衣冠,走进天王殿,在年青居士的引导下来到方丈室。进入天井,陶 也不由地羡慕起这里的清幽。静心禅思之所,彻庸禅师在走廊下,旁边放有一香炉,清香飘荡。火炉煮着的水在沸腾,茶台上,早已摆放了茶具,看样子,已等了些时辰。彻庸禅师安祥的静坐态似乎入了禅定。

  陶 看这情景,深怕打扰彻庸禅师静坐,正欲退出来,彻庸禅师开口道“怎么,陶居士,刚进来又要出去,到底是进还是出,道一理来”。

  陶 听罢,乐了,心想,“这老和尚,连静坐都在打禅语。”忙停了步,此时正好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内。他也是久参佛道的人,知道彻庸禅师在与他打机锋,佯装与彻庸禅师回问说“大师,那么,您又说,我此时算出去还是算进来?”

  “哈哈,哈哈,没想到陶居士就是陶居士,打起禅机来,机敏灵活,此时不正是你陶进士吗,难道还有一个陶居士不成?”

  “果然,不愧为我师也,来,请我喝茶,还是师父这里的茶不同,每次来都禅味十足,不就是茶禅三味吗?可惜,你挂在这里的“茶禅三味”的横幅就是不肯给我结缘,让我在家中也能有所体会”。

  “那里,那里,闲来涂鸦,那能入你陶居士的眼,还是你写的“日月重光,天地开辟”,是给妙峰山增辉不少。来!闲话不谈,先品茶”。

  陶 提脚踏进小院,也还记得行弟子礼,先礼拜彻庸禅师后,拣座而坐。

  想着刚才的话头,越想越有些放不下,虽然刚才答的倒也快,但怎么现在细细回味起来,反而“那个进去和不进去的又到底是谁呢”?陶 边品边寻思,看看禅师,却一本正经地坐着,闭目养神。想问,但话到口边又吞了回去。

  彻庸禅师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一边慢慢品茶,一边闭目轻叹“是呀,要想明白,不是几句话能知道的,要想不明白,可以不言一句也能明白”。

  陶 看着彻庸禅师的样子,似乎自言,又似乎是对他讲的,但对他讲话,此时他又闭目静坐。他越听越不明白,越想这番语越怀疑起自己来,甚至怀疑起刚才的对话是自己明白的讲,还是落入了口头禅。

  此时,彻庸禅师站起来,在茶桌上敲了三下,然后转身回了方丈室。在走之时,只吩咐侍者给陶居士安排住房,让他好好休息,没有任何事,不要打扰居士参禅。

  看着彻庸禅师一反常态,陶 更加迷惑了禅师的异常举动。只好应诺着随侍者进入客房。但他仍在寻思着被彻庸禅师引起的怀疑,口中不断地自问“是呀,到底我是进来还是出去,如果说进来,那是谁来指挥我进来,如果是出去,那又由谁决定呢?”他在房里来回走着,寻思着要请教彻庸禅师,可刚才侍者交待的,彻庸禅师任何人不见,也吩咐任何人不能打扰陶进士。他只得时不时望望方丈室门口,希望能见彻庸禅师出来,直到夜晚却不见禅师。一夜醒来,方丈室仍不见门开,心生奇怪,打探在园里静坐的侍者,侍者说和尚尚在房里,未曾出来过。

  他又问,“和尚怎么啦”。

  侍者随意答“或许是和尚入了定,反正和尚经常如此,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我看,陶居士,和尚既然安排您住下,自然有他的主意,那您也别急,慢慢与我们参禅就是。本来居士如闲不住,可以和我们大师兄请教一番,可惜,大师兄前一段时间去牟定白云窝还没有回来。反正师父经常叫大师兄代他主持讲法,我想,居士有疑,定可请教他。”

  来时陶 已听说无住禅师去了白云窝,但他此行是来看看彻庸大师,顺便讨教一些明心见性的问题,现在看来,不单没见性,连心是什么也迷惑了,更谈不上明心,看样子只好住下来慢慢消解。

  这样一想,陶 的心不觉安了下来,想着疑问,不知不觉地一天一天过去了。

  七八天过后,自己一点头绪都没有,仅感心没那么迷乱而已。有时一阵清净,有时又浮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在干扰着自己对那个问题的追寻,总是迷惑不解,“如何为真空妙有的境界,与那个有什么关系。”

  还是不见彻庸禅师出门。又是七、八天了,难道和尚真的入了深定,即不见吃饭也不见侍者出进。干脆也坐坐,让心静下来,或许能解决问题。陶居士想到这里,便也试着安心静坐在观着思维的问题或在追寻。

  似在梦中,陶 只感到自己好像变得轻轻松松,不知彻庸禅师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看是来到,但又觉得是飘着的,而且那周围一边光明,不见任何隔障,连自己也好像是飘着的。觉着和尚从来没有那么慈祥地如此微笑地看着自己,似乎在说“明白了吗?”此时的陶 也自然地回敬师父,而且不用口说,只感到自己心里说“明白了!”对方点了点头,默许“佛法就是这样的,你即如此,我也如此,佛亦如此也”。

  陶 猛然睁开眼睛寻找和尚,这那里有和尚的影子,分明自己还坐在座上,反着门,他正疑惑,“刚才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入定,还是真有此事,还是入魔境了?”忽然听到从方丈室传来一阵阵古琴的声音,琴似乎为刚才的境所奏似的,当有此想法时,陶 马上随着这心境,摄心闭目,静静地感受这琴韵。

  此时的陶 才明白,这琴韵明明地告诉他,“那不是境,不是梦,是心印,是禅心”。随着这琴韵的传送,他感觉到彻庸禅师此时想的一切,包括他想知道的一切,都不觉地明白了,明白了心印,明白了真空妙有,明白了这一生从来没有过的明白,包括彻庸禅师的整个修证和思想,都好像毫无保留地传了过来,并且清清楚楚。他在体味和享受着这一份施予,如同沉浸在慈悲、祥和、清净的爱河中,一切都如此的圆满,只是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当耳边听到引磬时,睁开眼睛一看,彻庸禅师正笑咪咪地看着他。他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心印,是释迦拈花一笑的传承。”他顿时感到热泪满盈,全身飘然般轻松,忙起座给彻庸禅师行礼。

  行礼中,他忍不住想大哭一场,又想大笑一场,欣悟原来的一切都如同梦幻空花,此时才真正醒来。

  彻庸禅师微笑着说“陶居士,你可以回家了”。

  侍者在一边惊叹地说“陶居士,没想到你前天入定,一定下来,就过了三天。我们又不知道怎么办好,又不敢惊动师父,也不敢惊动你,在一边干着急,刚才师父出来叫我们去拿引馨时,才明白师父对你心中有数,才连忙拿引馨给师父,引你出定呀?”

  陶 听小师父这么讲,才知道刚才自己这一定竟定了三天,但刚才明明感觉到只一会儿的时间,“真是妙不可言,佛法太不可思议了”。

  陶 明白彻庸禅师刚才已给他印证,心中充满惊喜,景物依旧是别样空灵。

  还是这条通往妙峰山的小道,老者骑着马向仓街方面缓行,满面春风,右手轻拂青须,在马背上不自觉地回首朝隐在深处的德云寺望了望,然后合十问讯三下,冲着牵马的壮汉说“陶安,我们走”。马蹄声中,绝尘而去。

  望着渐行渐远的人和马,彻庸禅师悄然伫立于寺院前的石阶上,点了点头,自言自叹“这次,陶居士真正回家了。”

  天还是那么蓝,黑龙泉的水还是那么清,松柏依旧苍翠,但离去的那位陶进士在来时和去时,已不是同一个陶进士了。

  阵阵轻风吹来,隐隐约约传来了陶进士那雄深的吟诗声,随风远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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