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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石岩:禅·生命的微笑 第八章 空与智慧

       

发布时间:2013年11月03日
来源:   作者:郑石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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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石岩:禅·生命的微笑 第八章 空与智慧

 

  手把青秧插满田,

  低头便见水中天,

  身心清净方为道,

  退步原来是向前。

  ——宋·无德禅师

  就佛学而言,当一个人把种种罣碍、尘劳和烦恼洗净之后,自己的心智获得自|由,能作清醒的回应。那时般若放光,智慧也就出现。所以智慧的源头是般若,般若即是佛性或如来藏。

  诚如《大湼盘经》上所说:“我者即如来藏义,一切众生悉有佛性,即是我义;如是我义,从本以以来常为无量烦恼所覆,是故众生不得见。”当自己能从无量烦恼法中解脱出来时,才可能有大智慧。也就是说,当自己的心智不被物欲蒙蔽,不被成见所障碍,不受情绪所干扰时,般若就流露著透澈的省察力,那就是智慧。

  禅者认为智慧的发生是空与有两个因素的作用,就好像人的双手必须先把原来握住的东西放下(空),然后才可能拿起现在需要提动的东西。所以空与有的微妙关系一个生活的最高智慧,人只有入于色相而不被色相所迷,才有智慧;读一切书不被知识所缚,才有智慧;营利资财而不被利欲所役,才有智慧。所以叫“于相而离相”,叫“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去来自|由,心体无滞”。

  禅的发展到沩仰宗的手里,明确地划分如禅和祖师禅。如来禅修空,祖宗禅修慧。这种真空妙有的心法,破除了心中的无明和障碍,流露真正如来慧性,过现实的生活。

  智慧是没有障碍的心力

  般若的本质,依《大智度论》的解释,般若是无明的,是无色的,是空相的,同时也是实性的。所以经上说:

  “菩萨摩诃萨行般若波罗蜜,

  不见色生,不见色灭;

  不见色受,不见色不受;

  不见色垢,不见色净;

  不见色增,不见色灭。”

  般若不属于现象的东西,而是去认识现象的主体。它本身没有色相,没有形状,也没有思维的形式,所以是空的,不是增不减的,是没有垢净之分的。般若是遇到色相之后,才起种种作用;它是一种能,一种光明性。它在触目遇缘中起妙用,所以马祖道一说:“它一切具足,用起来非常方便。”

  般若是空性的,所以在守空修定的时候,会变成“无记空”,心理世界就显得一片寂黑,生活失去活力,失去喜悦自在的朝气。相反的,如果我们生活在虚妄的欲念和执著之中,那么就被这些虚妄和执著所障蔽,失去般若的光明本性;从而产生贪婪、慎怒和愚痴的心理反应。于是“般若法门”就是无诤法,无诤法就是要荡相遣执,要把一切执著放下,《宛陵錄》上说:

  “无念是空,无物不容。”

  所有一切出世间法,都是为了破除执著,净化自心,使般若能大放光明,孕育智慧和创造力。

  为什么要破除执妄才能使般若智发挥其功能呢?因为执妄是一个人的偏见、成见、刻板印象和种种情染,在知性方面它会形成所知障,在情性方面构成烦恼障,它蒙蔽“般若”的功能,造成我们思想、感情、情绪的错误和痛苦。

  现在我们以拉康(Jacques·Lacan)结构主义心理分析学加以解释。我们必须承认,每个人都是认识的主体。每一个人在与别人沟通交流时,总是先就对象加以想像,这时便产生了主观的印象。我们的想像可能带来好感,也可能带来厌恶;可能产生偏见和成见,也可能造成错误的猜想。总之,人类的心理活动,第一件是想像那个认知或沟通的对象。然而想像与臆测永远不是事实,而是一种虚幻,它可能会带来惧怕不安,也可能带来大意和疏忽。

  接著,第二步的心理反应是想像自己的立场;它对自己是否有利?我安全吗?别人对我的看法如何?会吃亏吗?有道德吗?当一个想到这些,即刻为自己绘制了一张欲望图和理想图。这时开始有了得失,有了计较,有了强烈的追逐或逃避动机。

  第三步才打开自己的感官去认清对象。然而,在经过前面两个步骤,认识的主体所搜集的资讯必然是被扭曲;两个相互沟通的主体都通过了扭曲与折射向对方沟通,而有了许多虚幻印象和错误的认识。我们把这些扭曲称做“色相”,那么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注定是执著于色相了。交往一旦执著于色相,就没有真正的会心和心灵的接触,所以人与人之间是疏离的。

  现在以念佛为例,我们念一声“阿弥陀佛”,如果先想著阿弥陀佛可以保佑我赚钱,又想著自己渴求许多欲望,这样自己与阿弥陀佛之间的真正“接触”与“会心”就变得有障碍了。

  我们平常居家和交友,情感沟通最为重要。沟通不是只有语言的交流,更重要的就是彼此真正的会心。以夫妻感情生活为例,如果太太心目中把先生想像成一位白马王子,而自己又老是在等王子的温情,那么太太就会经常批评、抱怨和责备,说先生不了解自己,不体贴。先生如果把太太看成完美的贤妻良母,应无微不至的相夫教子,而自己却自认为是有男子气概的大男人,需要太太的温柔,那么先生每天也在挑剔和不满。这么一来,两个人就不可能会心,不可能有默契,所以吵架就多了。如果把这些虚幻的渴求移开,彼此接纳,相互鼓励、支持和爱护,两个人也就亲密融洽了。

  所以禅家告诉我们:“平常心是道”,“平直心是道”。这无非是要我们放下成见,放下人与人之间的虚幻臆测,破除对色相的执著,才能与对方真正会心。这就是“无所住而生其心”的禅宗心传了。

  我们放眼所及,如果没有虚幻的障碍,自然会看得清楚,深悟其中的禅味。这时花草树木都会变得美妙动人,你真能看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而体悟到“日日是好日,夜夜是春宵”了。

  如果我们把对象的想像称为人相或众生相,把自己的想像与欲念称为我相和寿者相,那么放下四相之后的真我,就是禅家所谓的“脱底桶”,可以从这一边直接看到那一边,它是会心的,是直观的,是当下即是,一切现成的。这时看到的就是实性的般若,也是同时是无一切相的空性般若。所以《六祖坛经》上说:

  “世人妙性本空,

  无有一法可得。”

  正因为般若是空性的,是无相的,在没有成见、偏见和刻板印象的障碍下,必然可以如实地认知,如实地孕育情感,如实地就用自己的知性和感官,去认识一切,发现一切。因此,佛的十种称号之中,如来(事实的本来面目)、正偏知(正确普遍真实的认识)、明行足(清楚觉知的实践)、善逝(放下一切障碍)、世间解(了解世间一切现象)、调御丈夫(能做正确真实的回应)、佛(醒觉)等名号都在于表现般若听妙用。

  般若产生了悟性和理性。顿悟对禅家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只有顿悟才能见性,彻悟才能成佛。悟是一个人从因果关系中超越出来,知道一切因果关系只是因缘假合的现象,只是表象世界,而不是真正的主体。因此透过悟可以使人昧于因果,但不是不堕于因果。不堕因果显然是断灭或无记空,它等于否定生活,否定生命,否定认知,否定理性和醒觉。

  谈到这裹,我们不得不引用禅宗的一则公案。唐朝时百丈禅师上堂说法,总一个不相识的老跟著入堂听法。有一天,百丈说法结束,老人徘徊不去。百丈问他是谁,他说:

  “我不是人而是一只狐狸,在过去迦叶佛的时代,我本来是山上的住持。当时,有一位学生问我,‘是否修行很好的人不堕因果’,我告诉他说不堕因果。就这样我便堕为狐狸身,到现在已长达五百世之久。现在请和尚慈悲指点,好解脱狐狸身。”

  百丈便说,你要问我什么?老人便说:

  “修行很好的人还落因果吗?”

  百丈禅师告诉他说:

  “是不昧于因果,而不是不堕因果。“

  老人言下大悟,便向百丈礼拜说:

  “我已解脱了狐狸身,就在后山,请你以亡僧的礼仪埋葬我。”

  百丈便命令寺裹的总管典座宣布饭后送亡僧。饭后,百丈便带著和尚们在后山的岩洞裹找出野狐的尸体,便以亡僧之礼火葬。

  这个公案充分表达了“因果不可思议”。当一个人认为是不堕因果时,即刻堕入无记空的境况,走向虚无的断灭,悟的能力即刻衰退。他看不出因果,智慧当然也大大的消减,最后终究要退化到野性的程度(狐狸),这时即使有所修行也是徒然的。学禅最重要的就是要自我醒觉,一颗醒觉的心便是禅,它具有听慧的悟性,能“不昧于因果”,能看出一切现象的“如来”面目,能发现生活的伦理、正确的人生目标和一切知识。

  般若所绽放出来的悟性,如果不被所知障和烦恼所蒙蔽,便能在一切事物中看出因果关系,而产生认识逻辑、知识、概念和创造力。对一切对象之认识,都是透过一个简单的理则——从悟性到因果关系的发现。

  悟性并不是只有人类才有。认识因果关系的能力,连飞禽走兽乃至昆虫之类的低等动物都有,而且它们所具备的悟性和人类的悟性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在认识因果。唯一不同的是人类在因果之中,有了复杂的记忆,经过意识的归纳,建立了有系统的概念和知识体系,形成了一个特性——理性。禅家认为“含灵蠢动都有佛性”,这是正确的,因为佛性即是悟性。

  理性即是悟性所衍生出来的抽象概念及运用这些观念的法则。因此,理性只不过是悟性的妙用,而不是悟性的本身。即使是一般所谓的“智力”,也是悟性与环境作用,透过经验影响后所产生的心理能力。

  这样看来,所有的知识、概念、逻辑和理性,都是悟性的表象。表象就好像镜裹头的影像,它只是一个组合,一个“假”藉的色相,不是本体的悟性。表象即是色身,色身是无常的,有生灭的;悟性是法身,是能生万法的。

  当一个人的悟性受到障碍时,那就是愚笨、迷失和执著。障碍可能来自情绪困扰、物欲的贪婪、自我中心、成见和偏见;也可能来自过去学习来的知识和概念等等,但是表象并不绝对障碍悟性,表象所以会障碍悟性是因为执著。

  禅者把表象和悟性(空性)这两者看为一体之两面,经上说: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生活的真正态度就是避免障碍,让悟性能勘破色相,发挥功能,这样就是般若智,就是平常心。

  般若智不是用语言所能传递的,只要你开始用语言或任何符号传递,都会落入表象,流于知解。《六祖坛经》上说:

  “本性自般若之智,自用智慧常观照故,不假文字。”

  禅家说:

  “思而知,虑而解,是鬼家活计。”

  根据《大般若经》上记载,须菩提有一次问佛,什么是菩萨的本义(句义),佛陀的回答是:

  “没有任何定义是菩萨定义。为什么呢?正等正觉的般若性不可能用语言去定义,因为所叙述的语言只不过是表象,连我相也是表象,因此菩萨不能用文字来触及它的本质。”

  很明显的,般若不是思考和文字的理解所能独及的,它只有在平直心中绽放著它的悟性,在“无碍相中”才泄露“一切现成”和“一切具足”的禅机。般若无关语言文字,它只要一落言铨便属于形而下的表象。它不是表象或色相,而是表象的本体。

  般若的妙用是在放下障碍之后才出现。所以它是“空性、无所有、不可得、不见得一法”。于是,我们不禁要问,禅是否有“反知”倾向呢?依《大智度论》第一卷缘起论中所说,般若是无诤法。所谓无诤说是荡相遣执,因此般若波罗蜜法是教人不要“取相著心起净”,而导致执著、自我中心、刻板和执迷于色相,造成所知障和烦恼障。因此,禅显然不违背世间法,因为脱离了世间法,将无异于无记空,而导致生活上的全盘否定。大乘菩萨法门所标榜的“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襟怀将完全的落空,生命成为死寂的断灭相。因此,禅与现代科技文明是不冲突的;它的空观和无诤法的荡相遣执,将有助于现代人的独立思考和求真的态度。

  空性和创造力

  空是禅法中关键性一环,它的本义不是没有或空无,而是心智活动上的厘清过程。我们的心智活动,透过空的洗濯变得更清楚;我们的情感和态度,经过空的澄清而发出清醒的感受性;我们的人生观因为空的澄清,而变得更洒脱自在。根据《大般若经》的记载,有一天佛陀答覆舍利弗之问说:

  “舍利弗!菩萨摩诃萨想要保持,不被感官所欺(内空)、不被色相所蒙蔽(外空)、不被内心的刻板印象或知见所囿(内外空、)不受“空”的观念束缚(空空)、不被一切现象所欺(太空),放下求佛成佛的观念(第一义空)、放下造作(有为空)、连不造作的观念也要放下(无为空)、连毕竟或绝对的观念也没有(毕竟空)、放下宇宙人生无始的观念(无如空)、放下人生只是四大假合终究要分散的观念(散空)、没有什么自性可言,如果有那就是空性真实性(生空)、自我观念是经验的产物,不是本来具有的(自性空)、一切法都无可得(诸法空)、连不可得的观念也不能有(不可得空)、抛弃一切无定则的观念(无法空)、放下一切有定则的观念(有法有法空)、把无法和有法的观念通通放下(无法有法空),都应当学般若波罗蜜。”

  这十八空加以归纳,便不难了解空与般若分不开。很明显的,佛陀所说的空有两个层面。首先,空是一切现象的本质。现象是因缘和合形成的,所以不是永恒的“物自体”,而是随境牵流的生灭法。色相离不开生、住、异、灭,它不是恒常的东西。不但现象界如此,连我们的概念、知识、思考方式、情感、理性等等都一样。

  固然不错,我们生活在此刻的情境,我们在某一时空条件下,用悟性察觉到一些因果关系,建立了观念、知识和理性,但是这些东西只是随缘发生的,毕竟不是永恒的,只要下一个时空出现时,前一个时空所得到的就失去适应性。因此,人类在使用既有的知识、成见、偏见和情感,去解答新遭遇的问题时,反而成为智慧的障碍,所以佛陀提出的第二个空的本质是“勘破一切法”。从这些有法中解脱出来,才能保持醒觉,让自性般若绽放它的悟性和智慧,而悟性与慧性在面对新情境时便能生万法。于是,空成为能生万法的条件。《六祖坛经》上说:

  “自性(般若)能含万法是大(大即空义),

  万法在诸人性中。”

  现代心理学以创造力的研究,发现影响创造力的原因有二:其一是非理性的因素,比如说一个人有了情绪上的障碍,过度的防卫机制、忙碌和紧张等等,都会影响创造力的开展。另一方面,过度的学习、执著在过去所学的观念,往往压抑创造力。创造是在开放的心理状态下进行,“人必须在没有成见和压抑之下才能创造”。正因为如此,创造者必然要受“空”的洗濯。空使“般若”自性得以发挥,悟性从而彰显它的功能,一种醒觉与好奇的心情,一种心灵的自|由和遐想,启开人类最珍贵的智慧,而心灵之自|由和天真的好奇却是现成的。

  般若是在“真空妙有”中显露出光明的智慧。析言之,没有现在的“悟法”就衍生不出来智慧和理性,没有摆脱对一切法(知识、概念、原理乃至成见、偏见、心理防卫机制等等)的执著。便会障蔽般若,而产生不了悟性。所以智慧与醒觉是建立在不断的解脱和不断的成长之中。唐朝牛头禅师在《心铭》中说:

  “一心有滞,

  诸法不通。”

  人类愚昧的来源就是“放不下”。壅塞使人顽固,“放不下”使心智变为残废。当一个人的双手紧紧握著东西时,他就不再能做事了;当他的思想被成见、偏见、情绪困扰或欲望所填满时,他就会变得愚笨无知。所以空即是禅法,透过空的实践才能“去来自尔”、“灵通万物”。

  空的第三个本质是指般若实性。佛陀唯巩弟子们把空误以为守空修定,造成断灭,形同枯木死灰,则又执著在空法里头,所以要做到“空空”:要从空之中解脱出来,这就是“定慧等持”的禅法。《六祖坛经》上说:

  “第一莫著空,

  若空心静坐,

  即著无记空。”

  禅的宗旨是醒发自性般若,不是空心静坐,百物不思,而是要“用自真如性,以智慧观照,于一切法不取(执著)不舍(无记空)”。人唯有在不执著时才有慧性,只有面对生命去过实现的生活时,般若才大放光明,而人生才有圆满和自在。

  空的本质经过以上阐述,我们不难体验到三种意义:

  就现象界而言,一切色相都是因缘的假合,而不是本体,所以是无常生灭的,它终究是空,我们必须认清这个事实。

  就禅法而言,空是放下或勘破心理障碍,把所知障和烦恼放下来,悟性自然呈现。

  空是般若的本质,它不属于善,也不属于恶,不属于净,也不属于不净,它是形而上的,是智慧的本体。所有的认知、理性、推理,乃至伦理道德及一切佛法都是盘若的妙用,所以说“般若性空能生万法”。

  照这么说来,禅宗早期印心的经典——《楞伽经》——所说的三无性与般若空性是相通的。三无性是指三个空性,即相无性(一切色相是因缘形成的,非本来就有色相之性)、生无性(一切知识、欲望、理想和自我意识的活动不是本来就有的,而是悟性所产生的)、胜义无性(证得究竟圆满实性也是自己思想的结果,事实上,般若自性本来具足的)。三者和《大般若经》所说,有异曲同工之妙。

  空性与慧性

  般若即是佛性,它是空性的。它本身没有成见、定见和执著,所以能随机应缘孕育智慧,产生种种认知、判断和真见,所以叫做“具足一切法”。般若能在触目遇缘中生万法,但它的慧性却很容易被自己所生的万法的所障蔽。障蔽般若的东西正是它自己所产生的知识、情感、情绪和善恶观念,乃至心理防卫机制。

  人类因般若而产生文明,而人类被文明的色相与成见所障碍,结果又迷失在文明里头,人类始终逃脱不了这个悲剧性的链带。就拿现代科学文明来说,人类创造了科技和工商社会,满足了自己的物质生活,开拓了自|由经济和民|主的社会,但是科技的客观实证观念却障蔽了主观觉悟的属灵生活,造成属灵生活的空虚。价值中立论则在伦理学上造成成空虚与无能,自|由财产的囤积与竞争,使人类变得贪婪,心理上更觉得匮乏和不安,因不断追求和纵欲,导致严重的压力。至于民|主与自|由,则使许多人昧于了解自己,接纳自己,终日看著别人的成就眼红,因而产生嫉恨;而无知和自私把自|由解释成自我中心和狂妄。看来般若反应在生活上所作的努力和成就,都要障碍般若本身的光明,而导致迷失,带来无尽的烦恼。这就是悲观的、苦难的人生。

  反之,如果我们采取逃避的遁世态度,是不是就能使般若放光,求得真正的喜悦和圆满呢?遁世否定了人生,它使我们生活得愚昧无知,甚至要挨饥饿之若。身体的困乏尚可以忍受,面对冥闇和缺乏生机的精神生活,将使自己更加愚昧,那有光明悦乐可言呢?

  现在我们不难了解佛陀为什么就人生是苦的,是无常的,是空虚的。因为人类的精神生活一直处于一个矛盾的锁链之中。于是,佛陀提出解开这条锁链之道,而禅正是这个道上的明灯。

  禅提出明确的法门——无。用否定的态度去看一切相,用肯定的态度去生平直心。禅告诉我们,不能去向断灭,而要走回世间法,要在世间法中“成一切法,离一切法”;创造一切事功,离开一切事功;学一切知识学问,离一切知识学问。这就是般若行,就是禅家所标榜的“无”门。

  禅告诉我们,要自然地投入生活,让般若性大放光明,成就一切法,实现自己的潜能,布施给社会,这就是福德。透过生活的实现,成就世间种种事业,使自己和同胞乃至一切众生的生活都得到改善。同时要般若放光,破一切色相,毁一切执著,不断从自己的我相、认知、情绪和情感等烦恼法中解脱出来,那就是功德。它让我们保持慧性和清醒,使我们有能力去布施,去净化自己,这就是“见自本性”的生活。这一来,实现的生活等净化了业力,把潜能和能力化为布施。实现是喜悦的,解脱是清净的;当我们生活在“真空妙有”时,才能证验到“无所住而生其心”的佛心。

  一个人可能为了服务社会而发心工作,这使他的智慧大放光明,而有所成就。等到他功成名就,权力在握时,便执著在权力里头,于是障碍了般若慧性,变得愚迷无知,其成就又复毁于一旦,这就是事业兴衰的生命史:眼看他平地起高楼,眼看他楼倒塌。

  每一个政权和王朝,每一个文明和朝代都很难跳出这个没有智慧的陷阱。禅则告诉我们,要在平常心和平直心中去运作,因为它没有障碍,可以看得清楚。障碍自己最严重的是自己内心已有的成见、私心、自负和心理防卫机制(这就是自性众生)。于是禅家告诉我们,要想维持般若智的光明性,必须认清自心众生,放下它,净化它,保持清净的心理环境,才能透露光明的智慧。六祖慧能说:

  “吾今教汝识自性众生,

  见自心佛性(般若性),

  欲求见佛,但识众生,

  只为众生迷佛,非是佛迷众生。”

  自古以来,禅家所传之心,即是不被众生心所迷惑的真心,也称为无心。如果“有”可传之心,就会造成执著,把它定义化和刻板化,奉为圭臬,而压抑般若之慧性,故《宛陵录》裴休记黄檗传心法要偈云:

  “心不可传,以契为传;

  心不可见,以无为见。”

  禅家讲一切现成,人就在日常生活中活用著佛性般若,没有心外的佛可以成就,要成佛就得“即心即佛,佛即无生(不生众生心),直下便是,勿求勿营。”

  我们已把般若智作了解释。现在要进一步对般若智的内涵加以分析。什么是般若智呢?简单的说,它即是道慧,也就是生活的智慧。根据《大般若经》的说法,道慧应可分成三个部分:即以“一切智”观空,息灭一切烦恼,是为慧眼;以“道种智”观假,依法修行,是为法眼;以“一切种智”观中,觉醒地生活,是为佛眼。这三观实际上是合为一观,也就是说勘破一切色相尘劳的执著,破一切烦恼,放下一切执著,就能发一切智;依自己的根性因缘转识成智,就是道种智;圆满的实现生活与解脱,就是一切种智。

  禅宗则将三者直截了当融合为一,既是修定修净,同时发慧过实现的生活。在顿悟法门中,破烦恼和立万种行是在“见性”时同时具现,所以《六祖坛经》上说:

  “自性若悟,众生是佛;

  自性若迷,佛是众生。”

  成佛之道,析而言之,要经过净化破相的“空”,再实践六波罗蜜的“假”,而入于见性成佛的“中”。这三个步骤可以同时进行,那就是禅行,也就是生活的智慧。现在我们把这观念加以分析:

  心里头的概念和意识,都是“众生”或表象,它直接影响智慧和认知活动;即使正在使用的知识和观念,或者现在享有的名利,都会形成障碍,所以要保持清净心,不能迷而生执,障碍了般若的空性,而影响智慧的开展。

  工作就是修行,事业就是道场,无时无刻不是在实现自己,无时不透过六波罗蜜(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把业力转识成智,使生活过得充实喜悦。

  不执著在自己的成就,不在欲望上迷失;在成就与布施的同时,看出人生像一句戏。你把戏演好了之后,就要悠然地离开。

  般若是在放下一切知识、理念、情感及色相之刻板印象和执著之后,才发出它的悟性与慧性。因此,空就是放下,就是清除心中的虚妄和烦恼;把心里头的障碍清除了,就如同万里长空,阳光就可以照亮一切美好的景物。这时便能如如实实地看到自己,接纳自己,实现自己,使生活过得充实而喜悦。从而如果我们能够把一切成就跟别人分享,把一切成就看做是如来的“表象”,不执迷在色相之中,便得能“自证”而见如来。《六祖坛经》中说:

  “前念不生即心,

  后念不灭即佛,

  成一切相即心,

  离一切相即佛。”

  “前念不生”是指净化自己,扫除种种虚幻的障碍,真正接纳自己。“后念不灭”是指肯定自己,依自己根性因缘,好好去过实现的生活。“成一切相”是实现生活的种种成就,“离一切相”则要把自己的成就与别人分享,从表象中解脱出来,不被物欲色相所迷,归于空性的清净,那即是如如实实的般若实性;它的放光照亮了人生,它的精神法体参契永恒。六祖慧能说:

  “即心名慧,即佛乃定,

  定慧等持,意中清净,

  悟此法门,由汝习性,

  用本无生,双修是正。”

  生活的真谛就是放下一切虚幻的障碍,不合理的抱负水准,不模仿别人,不嫉羡别人,好好接纳自己,根据自己的根性因缘实现自己。同时,要用清醒的生活态度和自|由的心智,去体验生活的意义,发现精神生活的永恒之美。

  在禅的法眼里,生命的生老病死只是一种现象,在现象的背后就是如如的般若佛性。我们用它来分辨现象,处理生活上所遭遇的问题,来肯定“人身难得”,来赞叹欢喜这“一朝风月”。但是,当我们被种种色相和情染烦恼所缚的时候,般若之光就好像被层层的浓云所障蔽,我们会失去光明,失去温暖,失去一切生机,代之而来的是冷漠、死气沉沉、绝望和苦闷。

  般若是生命的光,必须在你放下竞争、对立、执著和贪婪时,才能看到它的光芒。

  它引发一个人产生悟性,孕育智慧,去实现活泼的生活。这时,他看到生命的花正在微笑,并悟入永恒精神世界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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